而慕容七,确切的说,是“信郡王”这个身份,在他看来,正是一个非常适合的饵。

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慕容七以信郡王的身份和凤游宫谈一单数额庞大的香料生意,直到成功约见凤公子。见面那天,魏南歌派大量人手伏击堵截,而在擒拿凤公子的过程中,“信郡王慕容久”不幸为刺客所伤,葬生火海。

“这个主意,还是从七七那里学来的。”说完这个计划之后,他一脸真挚的看着她,“当我认出回京的信郡王不是小久而是早该葬身甸江的晏容公主时,我便想,你我若是合作,各自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何乐而不为?”

好狡猾啊,将这么大的事和盘托出,让她就算不想合作也难以置身事外了。这种被人要挟的感觉,起初让慕容七很是不爽,语气就变得有些生硬:“小久可是太子要留住的人,你真的敢就这么放他走?”

“我敢。”

魏南歌笑吟吟的两个字却让她差点呛住,他说道:“将来太子登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府主人,有我一个足矣,我又怎会允许有人来分一杯羹?小久之能,旁人或许不知,我却是清楚的,竞争对手少一个,我的权力便多一分,你说对么?”

慕容七:“你…真坦白…”

当一个长着一张忠臣脸的人笑眯眯的说着只有奸臣才会说的话时,换成任何人,大概都会因为思维太过凌乱而哑口无言。

奸臣魏大人却不以为意,继续笑道:“所以,即使小久真的留下来,将来我也会想法除掉他,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成全他。成全他就是成全我,七七,你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拒绝这么好的提议的,对不对?”

“可他不知道,我可能已经和传说中的凤公子见过面了啊!”想到这里,慕容七不禁对月长叹。

北宫昙华后花园中所见的神秘公子凤渊——尽管面具下的脸有些惨不忍睹,却无损浑然天成的卓绝风姿——此人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凤公子”。

思及此处,慕容七顿时有些惆怅。她平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仗剑江湖做一个英姿飒爽的侠女,只可惜十四岁之前在迦叶宫习武,十四岁以后进宫做公主,之后为了脱身嫁为□□,丈夫死了之后又重新回到迦叶宫抄佛经。从少女到寡妇这几年也算是跌宕起伏,却愣是做不成梦想中的侠女。结果好不容易和江湖中的大人物见了面,自己却孤陋寡闻没有认出来。

想起凤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竟微微一漾。地窖中的一幕顿时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他的手如何揽住她的腰,他的舌尖如何分开她的齿列,他的气息如何侵占她的感官…像有一道魔咒,占据束缚了她的思绪,心跳渐渐剧烈,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眼前的月轮不断涨大,光晕照进她眼底,朦朦胧胧的都是凤渊的身影。

越想,越无法自拔。

狭长的凤眸眯起,带了三分水色,惊人的妩媚,她只觉得浑身发热,喉咙里暗哑不能成声,不得不站起身来,衣襟不小心拂落桌上的瓷杯瓷壶,丁零当啷的碎了一地。

似真似幻的景致中,凤渊的背影白衣翩翩,怀抱长琴,墨发及腰,仿佛随时都能转过头来。

她像是着了魔一般,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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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澈走进郡王府花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慕容七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正愣怔怔的朝荷花池走去,满头乌黑的长发散在肩头,雪青的长袍敞着领子,衣袂拂动,远远看去就像一抹月下孤魂。

尤其是那双向来明亮清澈的凤眸,此刻却迷离混沌,偏偏又蕴着潋滟风情的柔光,不过对上一眼,便让他呼吸一窒,忍不住心旌荡漾。

妖艳,魅惑,简直像是被妖怪附身了一样。

“七七?”他定了定神,快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拉住她,“你怎么了,喝酒了?”

她在他的腕力下轻盈柔软的旋身,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梦呓一般,吐气如兰:“哎,你来了…”

季澈面不改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角,又探了探她的腕脉,确认没有异样后,淡淡道:“慕容七,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怪东西?“

他怀里的慕容七却好像半个字没听见,一径的凑上来,喃喃道:“讨厌…我怎么会老是想着你?”

月光明亮,万籁俱静,美人在怀,此情此景若是换作别人,断然是无法抗拒的,可季澈却只是皱了皱眉,将她的手用力从脖子上掰了下来,使了一个巧劲朝后扭去,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不过慕容七那么多年武功不是白学的,即使心智有异,身体也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抗,手腕翻转的同时,足尖勾起,朝他的腰畔踢去。

两人就此你来我往的交上了手,白白辜负了旖旎月色和月下美人

只是季澈处处退让,慕容七却招招尽力,十来招之后,她一掌斜劈,被季澈轻巧避过,自己却收势不住,整个人朝前扑去。

地上散落着碎瓷片,可她却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机敏,视而不见,季澈来不及多想,急忙伸手搂住她的腰,慕容七却趁此机会反手一抓,扯住了他的袖子,内劲外吐,顿时将他扯倒在地,两人转眼换了位置,一地的碎瓷尽数扎在他背上。

细碎的疼痛让季澈骤然眯起眼睛,长睫轻颤,正要开口骂人,慕容七的手却冷不防捧住了他的脸,指节慢慢摩挲他的鬓角,得意的嘟囔:“嗯哼,这下抓到你了…”

她的手并非柔若无骨,指节间有练武留下的薄茧,袖间没有暗香萦绕,只有淡淡的酒香…可她的手这样滑过他的眉睫,碰触他的脸颊,却让他一分分愣怔,一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如雪清冷的眼神也寸寸柔软,原本想拎住她脖子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他似乎把背上的伤都忘了,就那样专注看着她,向来没有表情的脸在月光下也浮现出动人的温柔神色。

只可惜慕容七虽醒犹梦,将他当做了旁人,自然也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

最后,她的手指停在他唇边,歪着头想了想,嘀咕了一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就义无反顾的亲了下去。

这句话一瞬间将迷思打破,季澈浓黑的眸子倏然一凝,在她的唇离他只剩半寸的时候,及时抬起手臂,拎起她的领子,毫不犹豫的把人甩进了一边的荷花池里。

不会凫水的慕容七立刻就像一只秤砣一样,一沉到底。

春夜的池水冰凉,从四面八方灌进了她的口耳鼻喉,也让她从古怪的梦境中清醒,一边扑水一边大叫起来:“救…救命!”

“站直。”

清冷得毫无波澜的声音传进耳中,慕容七不及细想,双脚一踏,果真够到了池底,待到站定,才发现池水刚好漫过前胸。

岸上一角墨色衣袂随风轻扬,她很是惊讶,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阿澈,你怎么来了?”

季澈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刚才在做什么?”

“喝…喝点小酒,想点事情…”她看了看离开池塘足足有半个院子那么远的桌椅,哽了哽:“后来大概是睡着了,不小心梦…梦游了…”

“是么?”他从喉间逸出不怎么有诚意的一丝笑,“梦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慕容七目光躲闪,一心想要找个地方爬上岸。

“等一下。”

他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俯下身看她。她的外袍已经在挣扎中落入水里,如今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交领长衣,已然湿透了,领子歪在一边,露出束胸的白绫,挡住了胸前的起伏。领口露出一对清泠剔透的锁骨,此刻她正用手拨开湿漉漉的发丝,曲线优美的后颈慢慢暴露在月光下——

正是在后颈的地方,一朵暗红色的花清晰的盛开在雪白的皮肤上。

如果没有记错,那个地方,七天前,还是一个模糊的红痕,慕容七说,那是宴会那晚不小心被小久的一个相好姑娘啃出来的。

可是七天过去,那个痕迹非但没有退去,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清亮的月光照在上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七片花瓣,拱卫着花心长萼,分明是一朵血红的莲花。

“幽冥莲花…”

即使镇静如他,也忍不住惊讶的吸了一口气,黑眸中闪过异色,沉声道:“慕容七,你到底惹到了什么人?”

慕容七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什么意思?”

“你中了花蛊。”

他薄薄的唇里蹦出几个字,来不及等她自己上岸,便一把将她捞出了池塘,随即解下外袍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住,与轻柔动作完全相反的森冷声音听得慕容七心惊胆战。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其实也没什么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

她正支吾着想怎么解释,却一眼看到他灰色里衣背后透出的隐隐血迹,不禁一愣,急忙道:“阿澈,你受伤了!”

“不妨事,你继续说。”

“都流血了怎么不妨事,我这里又不是鸿水帮,你没必要扮演铁血无情少帮主的啦,过来过来,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看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就来解他的里衣,可手指刚触到他的胸口,就被他迅速躲开,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冷静的声音掩去一丝不稳的气息:“慕容七,给我先说正经事!”

“你的伤就是正经事啊,不及时处理会留疤的,来嘛…”

“男人怕什么留疤…别扯我衣服,快松手!”

“咦,阿澈你脸红了…喂,阿澈你别跑啊!”

噗通。

紧追不舍的慕容大小姐,终于被避无可避的季少帮主再次丢进了水塘里。

第六章 兴师问罪((一)

自从知道自己身上莫名其妙长了一朵奇怪的莲花之后,慕容七便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起床脸色发青,配着眼下一抹青痕,将相约游湖的公子们吓了一跳。

一人问道:“小久你怎么了,昨晚做贼去了?”

另一人一副“我明白”的神情频频点头:“想必是去哪家姑娘的香闺做贼了。”

再一人满脸猥琐的凑上来:“久公子,最近收获如何?听说京畿巡察童大人的内侄女刚来京城,那姑娘在汤城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久公子什么时候去采了来给兄弟们开开眼?”

慕容七的回应,是一个“滚“字。

此时此刻,看着画舫外的盈盈碧水浓浓春意,她的心情却好不起来。不自觉的摸了摸后颈,衣料覆盖下的肌肤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她完全能想象出来,在那里,一朵妖异的红色莲花正在开出第八片花瓣。

今天是她来到辽阳京的第十一天,遇到凤渊的第八天。

天杀的凤渊!

当初看在他容貌尽毁的份上,他那样对她,她都不计较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趁机暗算她。

昨晚季澈仔细研究过那个莲花印记,可见多识广如他,却也只知道这种又像符咒又像巫蛊的花叫做“幽冥莲花”,传说中来自零落海的另一边,百十年前很是霸道风光过一阵子,但后来会使用这种巫术的人都被追杀的差不多死绝了,因此这些年来早已经被人淡忘。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他也得去查一查。

慕容七已经不记得自己小时候上“巫术蛊毒大全“和”风吟江湖史“这两门课的时候究竟是逃课去练剑了还是逃课去睡觉了,总之她很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学习,害的眼下不得不依靠从小到大都严谨认真的好学生季澈帮忙。

欠他人情还是小事,反正也不是一两次了,问题是,他那么精明的人,还会相信“小久相好的姑娘”这套说辞吗?

正当众位少年公子故作风雅的在湖中心吟诗作对,想要吸引对岸画舫中的花楼姑娘们注意的时候,一艘小船逆风而来,慕容七原本恹恹的神情在看到船头之人时顿时振奋起来,挥了挥手:“阿澈,我在这儿!”

喊完也不等船靠近,一跃而起,足尖在船舷上轻点,身姿轻盈潇洒,衣袂飘飘,引得原本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姑娘们纷纷揭帘而出,拍手喝彩,只可惜慕容七身法实在太快,一转眼就稳稳的踏上了小木船,船上的季澈也不多废话,立刻调转船头,没一会儿就去远了。

众位公子目瞪口呆之余大感艳慕,纷纷表示,以后一定要跟信郡王学会这一招,轻轻一跳,比吟一百首诗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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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群离得远了,慕容七才问道:“阿澈,查得怎么样了!”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因为她还没上船,就看到了季澈的脸色,虽说他平时就没什么表情,但没有表情也分为心情不错和心情不好两种,此时此刻,他显然不太高兴。

小船已经驶到了湖心,四下无人,一览无余。季澈放下船桨,道:“幽冥莲花是一种传自海上有翼族的蛊术,只不过种的不是虫蛊,而是花蛊,这种蛊以幽冥花粉的香味为引,以人的血肉为养分,一天开出一片花瓣,花瓣共九十九片,盛开之时,花蛊成形,从此常驻于宿主的体内,至死方休,而宿主则能体生异香,容颜不老。”

慕容七有些意外:“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啊?”

体生异香,容颜不老,多少女子梦寐以求都求不来呢。

“我还没说完。”季澈冷冷道,“幽冥莲花又被称为傀儡花,原因就是在莲花盛开的过程中,宿主会渐渐失去自主意识,直到被花蛊操控,从此听命于下蛊之人。”

慕容七听得脸色一白,急道:“难道昨天我就是被那种花蛊影响了心神?”

虽然知道原因不是莫名思春,让人松了口气,但…被一朵花控制神智,听起来还是很不舒服。

怀着这样纠结的心思,慕容七骤然接触到季澈黑沉沉的目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默默的转开视线,问道:“那…这种妖蛊有没有解药?”

“有。你确定要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慕容七觉得他的目光就像一道带刺的绳索,使劲的勒在她身上,小船上无处可躲,她只好继续假装看风景,道:“说说看。”

“一,趁莲花尚未完全开放之前,服下解药;二,最后一片花瓣开放的一刹那,是下蛊之人最脆弱的时候,趁机杀了他;万一这两个都行不通,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他突然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在幽冥莲花完全盛开之后,以阴阳之气调合,花蛊就会因此而凋谢,结出新的蛊籽。”

慕容七听不明白,好学的问道:“什么叫‘以阴阳之气调和’?”

“就是和下蛊之人行男女之事。”

慕容七愣了一瞬,骤然间大怒,骂道:“混蛋,下流!”

说罢回过神来,看了看季澈,补充道:“我…我不是在骂你。”

季澈抱着手臂坐在船头,一付“谅你也不敢”的神情,浓黑的眸子里却翻腾着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汹涌暗潮。

慕容七又惊又怒,在小船上来来回回的踱步,恶狠狠的发誓:“不行,我得赶快把那个死不要脸的下流胚找出来,不让他乖乖交出解药本姑娘就割断他的脖子!”

“谁?”

“啥?”

“我问你那个死不要脸的下流胚是谁?”季澈问道,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散发着迫人的威压,“幽冥莲花的宿主和下蛊之人必须男女分属,蛊籽才能成活。如果此事真如你所说是小久的情人所做,花蛊是不可能存活至今的,慕容七,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果然还是露馅了…眼看再也瞒不住,慕容七只得硬着头皮将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正因如此,我才会请郭总管帮忙调查凤游宫的底细。”她垂头丧气的说道,“凤渊八成就是凤游宫宫主,我总得知道占了我便宜的人是谁。”

季澈一直沉默着听她讲完,此刻才开口道:“凤游宫的宫主的确叫做凤渊,小郭已经证实了。”

猜测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慕容七不由愣了愣:“真的是他?”

她的手下意识的抚上唇角,嘀咕道:“这么弱,居然还是个大人物…”

季澈将她的动作看进眼里,眉尖一跳,阴沉沉的笑道:“被人占了便宜还嫌对方弱,几年不见,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见他目光有异,慕容七急忙把那只惹人遐想的手背到身后,嘴硬道:“你别乱讲,我说他弱是因为他不会武功,而不是…而不是…”她涨红了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我还是第一次被男人亲,到哪里去比较强弱?你别和小久一样满脑子猥琐思想好不好!。”

看着她无比尴尬的样子,季澈目光一闪,眼底泛起一抹异样幽光,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嘴唇,低低道:“嗯…第一次么…”

不知为何,季少帮主浑身散发出的可怕气息顿时收敛了不少,他点了点头,淡淡道:“原来弱的人是你。”

慕容七顿时就不依了,红着脸,气呼呼的说道:“那又怎么样?这种事要的是质量,不是数量!别以为你经验多就了不起,你第一次的时候说不定比我还不如呢!”

这一次他没再反驳她,只是笑了笑,道:“这倒也是。”

慕容七看着他唇角绽开的小小笑涡,一下子愣住了。她一向认为眼前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是笑比不笑更可怕的典范,却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笑得这么温柔动人。

想必他的“第一次”,对他来说很重要。

她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季少帮主的情史——据她所知,他的桃花虽然不少,但多半是人家姑娘把他当珠玉宝贝他把人家当萝卜青菜。可唯有那样一个人,他对待她,和对待别人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她露出一脸“我懂了”的猥琐笑容,道:“不会是你和小慈已经…呵呵呵恭喜恭喜…”

话未说完,季澈已伸手揪住她的的衣领,一下子将她上半身拎出船舷之外,手臂横在她颈间,俯下身扯着嘴角道:“慕容七,想下去洗个澡吗?”

长发的尾端已浸入水中,慕容七听着潺潺水声,脸色白了白,果然,那个姑娘的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

她咽了口唾沫,当即乖乖认错:“我瞎说的,你别当真。”

果然刚才都是错觉,他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可怕多了…

第六章 兴师问罪((二)

和季澈见面的当天晚上,性急的慕容七就直接杀到了北宫昙华府上,想要逼问出凤渊的下落。结果府上的下人告诉她,使臣大人到北郊会友去了,要三天后才回来。

好不容易过了三天,慕容七再次登门,这一回下人又说,使臣大人在朋友那里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要多盘桓几日再回京。

慕容七忍气吞声的问道:“盘桓几日究竟是几日?”

下人道:“少则三日,多则十日,全要看公子恢复得如何。不过新王登基大典之前,总是要回来的。”

慕容七听罢柳眉倒竖,一脚踹翻了亲王府大门,下人这才战战兢兢的将北宫昙华所在的地址双手奉上。

可是等她快马加鞭的感到北郊,却只看到一座人去楼空的庄园,别说北宫昙华,就连一只看门的狗都找不到。

她算是明白了,要从北宫昙华这里找到凤渊,恐怕行不通。

“我早就叫你第一次去找北宫昙华时就踢门,否则也不会白白浪费了三天。”季澈一边查看她脖子上的花蛊,一边不置可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