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清忍俊不禁地失笑:“那不是怕您忍不住吗?王妃说了,等四夫人再大些,就把这块木门给拆了!”与玄胤擦肩而过时,在玄胤耳边小声道,“又没人在屋里守着,您只管敲门呗!”

晚上,宁玥洗漱完毕,嘭的一声关上了门,顺便,插上门闩。

玄胤瞠目结舌,拍着门板道:“喂!你真把我锁在外面啊!昨天才说的好好相处,今天你就跟我分床睡!马宁玥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宁玥按住险些被他拍碎的门板道:“相处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得睡在一起,我觉得我们第一天的尝试相处还是非常愉快的!相公晚安,明早见!”

领教过他的尺寸与持久力之后,她是真的怕得要命了。

还好婆婆贴心,知道照顾她。

一扇木门罢了,玄胤要来硬的,十扇都不是问题。

但他若强行闯入

宁玥躺在床上,揪了揪被角。

玄胤最终没闯进来,隔着门,弱弱地踹了一脚。

宁玥几乎能够想象他脸上,又生气又委屈的表情,用被子捂住嘴,闷闷地笑了起来。

隔壁的玄胤就惨了,等了大半年才吃到肉,还没吃够呢,肉就飞掉了。

他叩响了木墙。

二人正好睡在一头,他这边一叩,响声便传到了宁玥的耳朵内。

宁玥眨了眨眼:“怎么了?”

“睡不着。”

委屈中带了一点撒娇的语气。

宁玥微微一笑,尽管看不到他,却还是面向木墙道:“那怎么才睡得着?”

“抱你才睡得着。”

宁玥:“…”

我们好像才成亲三天吧,之前的二十年,你统统失眠了?

“玥玥,开门。”

“不开。”

“那你过来。”

“不来。”

“我什么也不会做,真的。我就亲一下,太突然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宁玥:“…”

“玥玥,这边好冷,被子都在你屋里,你开门,我就拿一床被子…”

“蛊毒没好,一次好不了的,哎呀,发作了,好疼好疼…呜呜…”

“玥玥我肚子饿,给我做饭,我要吃红烧大肘子。”

他一边软软地说,一边用手指抠着木墙。

那边,宁玥慢慢坠入了梦乡。

听着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低喃,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安定,水牢中的黑暗,司空朔的背叛,全都渐渐远去了。

玄胤是临近天亮才睡着的,一睁眼,就发现桌上多了一碗白粥、一笼小包子和一叠酱菜、一盘红烧大肘子。

“呃…这…”他揉了揉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宁玥布好筷子,微微一笑:“昨天不是说想吃红烧大肘子吗?我厨艺没我娘的好,不过我想,你应该还是会喜欢。”

玄胤撇过脸,唇角扬起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弧度,哼道:“谁喜欢?我最讨厌吃那个了。”

然后,某人把最讨厌的那个给吃得渣都不剩了。

接下来的日子,宁玥过起了有条不紊的的生活,上午,与孙瑶一起服侍王妃,下午,与孙瑶一起探望秦氏,晚上,在房里做女红或看书,小樱和玄胤在旁边下棋。偶尔钟妈妈会带来一些药铺的消息,她都交给秋香去处理了。宁溪偶尔会上门来打秋风,或找借口与玄胤搭讪,都被她一一地挡回去了。

自初夜之后,她再没与玄胤同房,玄胤“勾引”过她几次,她心有余悸,找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司空流在十三号与十六号来过两回,给她把脉,问她身体可曾出现异状。

她明白,司空朔是不放心蛊毒,怕还是转移了。

但真的没有,她好好儿。

异状发生在十九号,也就是入宫前的这个晚上。

宁玥洗完澡,被玄胤堵在浴室门口,狠狠地吻了一遍,吻得晕头转向、浑身脱力、险些失控,玄胤才放开了她。

之后,玄胤去冲泡冰水澡,宁玥躺回床上。

五月的夜,还算凉快。

宁玥翻了个身,盖上薄被。

却突然,心口悸了一下,身上开始发热。

宁玥倒了杯凉水喝下,稍稍缓解了些。

约莫半夜,这种燥热的感觉再次降临到宁玥的身上,不同于第一次清风般的微弱,这一回,海浪一般,来势汹汹地席卷了她。

她整个人都口干舌燥了起来。

一股异样的情潮,在体内疯狂地涌动。

怎么会这样?吃错药了吗?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吃啊!

“你这几天,没什么异状吧?”司空流是这么问她的,还问了不止一次。

莫非…蛊毒还是转移到她身上了?

司空流说,这种毒,在男人身上与在女人身上发作起来是不同的,它对玄胤的作用是疼痛;对她,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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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呢?我想,你们应该会很喜欢这种作用~

小胤胤:老婆大人,我来啦

(谢谢大家给小胤和玥玥发来的祝福,留言,钻石,票票,鞠躬感谢~)

【V28】感觉,爽吗?(爽章)

宁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开房门的,意识一团乱,稍稍找回一丝理智的时候,人已经压在了玄胤身上…

天边,泛起一小抹鱼肚白,屋内,才终于停止了动静。

宁玥如一朵被暴雨洗涤过浇花,恹恹地趴在床头,显然是陷入了沉睡,睫羽上残留着欢好时落下的泪水,唇角的笑容餍足而迷人。

乌黑柔顺的墨发,懒懒地披在肩头,与那白皙得近乎通透的肌肤形成诱人的对比,肌肤上,布满了嫣红的痕迹。

都是他一枚一枚种下的。

玄胤俯身,拨开她发丝,宠溺地亲了亲她柔嫩的肩膀,又顺着光洁的美背,一路吻下。

被疼爱过的身子,异常敏感,睡梦中都好似能感受到他的亲吻,为他轻轻地情动着。

只是真的不能要了。

疼。

玄胤忍住一碰她就能点着的欲火,将她抱进怀里,迷迷糊糊中,她还不忘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小猫儿一般窝在他臂弯中,与他紧紧地贴着。

玄胤轻轻一笑,含住她唇瓣,细细亲吻了一会儿,随后,单手一拂,震落了窗帘,屋内,一下子幽暗了…

宁玥醒来,已是三个时辰之后的事,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睡过头,她对自己的习性非常了解,水牢了关太久,缺少光亮,是以重生后,她对光线异常敏感,不论睡得多晚,一点阳光都能够把她照醒。

然而今天,某人使坏地拉了窗帘,害她一直以为还在晚上,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其间,王妃派人催了三次,孙瑶上门等了两次,都被玄胤给打发了。

宁玥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就看见屋内,昏暗得不行,心道,这一夜可真长啊。随后,动了动身子,发现骨头都快散架了。

“咝”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醒了?”玄胤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嗯…醒了。”想到昨晚发生的事,饶是宁玥再脸皮厚,也真的很难不脸红,说好了分房睡,不许他碰她,结果大半夜的,自己就主动投怀送抱…说投怀送抱都是轻的,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乱,昨晚根本是她强、强…后面的情景,宁玥已经不敢回想了,垂下眸子,轻轻地说道,“那个,你…你别误会,我可能是…蛊毒发作了…”

玄胤挑眉,鼻子里发出微弱的哼哼:“骗谁呢?分明是想爷想得欲火焚身了,还不承认?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谁口是心非了?说了是蛊毒发作!”

她自己其实也很纳闷,前世与司空朔圆房后,并未出现过任何异状,所以她才笃定蛊毒转移一说是不可信的。但事实证明,她好像…错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司空朔的毒不会转移给她,而玄胤的会?

是…司空朔没中毒?

不对,司空朔没中毒的话,就不会又是找平安符,又是找她了。

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得找个机会,再向司空流问明白才好。

玄胤捏了捏她小鼻子:“就是你勾引的爷!扑上来,把爷扒了个精光!爷还迷迷糊糊地睡着呢…”

宁玥脸一白,腾的坐直了身子,却还没稳住一秒钟,又无力跌回了床上,瞪着他道:“就算一开始是我,后面呢?我说不要了,是谁没完没了地折腾到天亮的?”

天亮?

等等,她昏睡之前,好像天边就有一点点泛白了,怎么到现在,反而如此黑暗?

宁玥意识到了什么,朝轩窗看去,果真就见那里正坠着一层十分厚重的布帘子,听玉珠说,这儿原本没帘子的,是玄胤知道她有光睡不着,才命人特地准备了一个,用的是最不透光的材质,拉下来,能让屋子里暗如黑夜一样。

玄胤却没察觉到她的变化,一边摸着她柔软的娇躯,一边嘀咕道:“谁让你禁我那么多天的?我饿!”

“玄胤,现在什么时辰了?”宁玥捉住了玄胤一刻都不安分的手,这家伙,是不是上辈子没女人,所以把两辈子的情欲都积攒到她身上了?

玄胤目力极佳,在几乎没有能见度的屋子里,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沙漏,漫不经心道:“哦,午时(十一点到十三点)快过了。”

宁玥瞳仁一缩,这么晚了吗?今天是要入宫给皇后请安的,原定是辰时一刻(七点十五分)出发,现在却已经快过午时了!

她脸得多大?居然让皇后等她!

“你…你真是害惨我了!怎么不叫我?我要入宫的!孙瑶是不是来过?”宁玥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身体的酸痛,咬牙就站了起来。

玄胤将她重新抱进怀里,她挣扎,玄胤软语道:“没事的,不就是请个安吗?早去晚去都一样。”说着,拿过早已准备在侧的衣裳,从肚兜到外衫,给她一件件地穿了起来。

看到不知何时放在床头的衣裳,宁玥稍稍愣了一下,她可不认为玄胤会半路放冬梅她们进来准备这些

玄胤摸了摸她脑袋,给她系上外衣的丝带,动作略显笨拙,好在还是弄齐整了,又拿起她粉嫩的玉足,轻轻地套上足衣。

嗳,这个男人,虽然霸道强势脾气臭爱吃醋,但温柔起来,真的能把人的心都给弄化。

宁玥抿抿唇,不好意思再去责怪他了,唤了冬梅进来。

冬梅伺候宁玥洗漱,并给宁玥梳了一个沉甸甸的百合髻,满头珠钗,重得宁玥本就酸痛的脖子,几乎抬不起来。

“拆了拆了!太重了!”

宁玥让冬梅给挽了个比较轻便的单髻,簪一对红宝石牡丹金步摇,并一朵白玉珠花,一副红宝石耳环,一个碎玉金璎珞,手腕上,戴着玄胤送给她的镯子。

拿过唇纸,轻轻地抿了一下后,宁玥望着铜镜中的人文:“让你配的东西配好了没?”

冬梅从宽袖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好了,钟妈妈赶早送来的,您刚刚在歇息,奴婢便叫您。”

“嗯。”宁玥拿过小药瓶,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小荷包。

穿戴整齐,宁玥要去找孙瑶,玄胤进来,将她按在了椅子上:“急什么?反正已经晚了那么多,吃点东西再去!”叫玉珠把新做好的薏米粥和水晶饺子端上来,盯着她一点不剩地吃干净,才拉着她的手出了琉锦院,顺便通知人知会了孙瑶。

照理说,孙瑶被宁玥连累,在家里等了一上午,入宫可能一同被皇后责罚,然后不知玄胤想了什么法子,孙瑶的脸上竟一点不悦都没有,反而十分亲热地挽了挽宁玥胳膊,关切地问:“没事了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宁玥眨了眨眼,“不用了,三嫂,我休息好了。”

孙瑶看了玄胤一眼,无可奈何地说道:“四弟,不是做嫂子的要说你,但四弟妹年纪小,你可还是得…咳,节制些。”

玄胤连连点头:“是,三嫂,我知道了。”

宁玥的眸光闪了闪,玄胤该不会是跟孙瑶说,自己被他…做晕了吧?

宁玥就是一记冰冷的眸光打过去!

玄胤轻咳一声,拉着宁玥的手上了马车:“哎呀,时辰不早了,快点,皇后该等急了。”

这个时候,终于知道皇后等急了?!

看着小俩口欢喜冤家的模样,孙瑶的心底闪过一丝艳羡,要是丈夫对她,也像四弟对四弟妹这样,该有多好?可是明知自己入宫,他天不亮就去了教练场,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三刻钟后,马车抵达皇宫的南门。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皇帝身边的高公公,高公公年近六十,却精神奕奕、身强体壮,丝毫看不出这个年级的老态。

他等了许久了,却没轻易地失去耐心,依旧面色如常地站着。能坐到如今的高位,高公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因为他深深地明白,着急是一种最没用、且最容易丧失理智的东西,他高德不需要,也要不起。

中山王府的马车缓缓驶来,在不远处停下。

他淡定了一上午、如同戴了一张面具的脸,慢慢扬起一个和善的笑容,晃了晃拂尘走过去,笑眯眯地道:“是三夫人和郡王妃来啦?”

玄家四子,玄煜被册封为世子,玄胤被册封为郡王,而玄彬、玄昭却是没有爵位傍身,他们的妻子,只能被唤一声夫人。这大概,也是为何孙瑶明明比宁玥出身高贵,却不敢对宁玥有所怠慢的原因。

最先下来的是孙瑶,孙瑶穿着一身正红色束腰罗裙,外衬一件曳地对襟透明纱衣,妆容精致、气质典雅,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高公公。”孙瑶与高公公打了招呼,递给对方一个荷包,“让您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

高公公收下了孙瑶的赏赐,灿灿一笑:“没什么,反正我也没事儿干!晒会子太阳,正好!”

承认自己等了许久,却表明为你们等,我挺愿意,然后也没拒绝她的赏赐,孙瑶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

很快,玄胤扶着宁玥下了马车,来到高公公面前,臭着脸道:“都没睡醒呢,就爬起来请安,就不能改晚上?”

高公公掩面,神秘兮兮地笑了,难怪二位新妇会迟到,敢情都是被胤郡王给害的呀,怕是胤郡王舍不得小娇妻,硬压着人家不让起来吧?若换做别人这样做,皇上兴许会生气,但玄家的儿子…再过分一些也无所谓的。玄胤正在攻打南疆,届时又是一记好战功,玄家功高盖主,多几个像玄胤这种拖后腿儿的才是好呢。

“老奴会禀报皇上,看能不能把以后的宣召改到晚上。”高公公不无宠溺地说。

“必须说,不说爷弄死你!”

“是是是,老奴一定会说的,请郡王放心。”

“哼~”玄胤白了高公公一眼,转过身,捏了捏宁玥的脸蛋,“爷去逛逛,晚些时候来接你。”

高公公笑着将玄胤送上了马车。

宁玥暗道,皇帝这么“疼爱”玄胤,一副要把玄胤给宠成废物的做派,与当初蔺咏荷“宠”她是一个套路,但一如蔺咏荷没料到自己会宠出个克星来,皇帝大概也不会想到,这个自己一直视为废物的纨绔郡王,有一天,会率领百万铁骑,踏破大新朝的河山。

高公公领头,朝凤溪宫走去,今儿是给皇后请安,自然得先去她那儿了。

路上,孙瑶热心地与宁玥讲解着自己入宫的经历:“…那边是御花园,重建的,以前是片林子…你看那边的湖,很大吧?一定不相信它是人工挖出来的,那是皇上为了纪念元后才弄的,元后你知道吗?就是皇上的发妻,那时,皇上还只是摄政王,她便过世了…”

孙瑶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要把自己的见识一股脑儿地倾吐给宁玥。

宁玥明白,她刚刚是受了自己和玄胤的刺激,想在某方面,证实一下自己,虽然我男人不如你,但我的出身和阅历,还是有让你羡慕的地方。宁玥不吝啬满足一下孙瑶的这份小心思,装出没听过的样子,让孙瑶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宽慰。

高公公领着二人到凤溪宫给皇后请安,如王妃预料的那样,皇后身子不好,一直躺在床上,宁玥与孙瑶在屏风外,给皇后行了三叩九拜之礼。

皇后没怪罪二人缘何入宫晚了,虚弱地说了几句吉祥话,让人赏赐了一些东西,便让二人跪安了。

整个过程,二人脸皇后的尊容都没见到。

幸亏听了王妃的话,没乱准备什么。

出了凤溪宫,一名身着浅绿色比甲的年轻女官迎上来,正是上次在白薇儿的案发现场,帮宁玥做了不在场证明的佟女官。

“三夫人,四夫人!”佟女官笑着与二人打了招呼,又与高公公点了点头。

孙瑶也是认得她的,遂笑了笑,温和地说道:“是佟女官啊,真巧,居然在这儿碰上你,皇贵妃娘娘还好吗?”

“不是巧,是我特地来找你们的!”说着,她含笑的眸光扫过二人的脸,最后,落在了高公公身上,“皇贵妃娘娘想请两位夫人到淑明宫坐坐,高公公先回皇上那边复命吧,稍后,我送她们出宫。”

高公公道:“行,那我,偷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