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不知道。王贵妃现在比较相信江媚语。”

黑衣人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一丝表情,慕嘉阳其实很好奇,这个龙五究竟是谁?

“需要我怎么做?”

“继续监视江媚语,找到玉玺。”

“玉玺不是被雷正峰弄丢了吗?”

“我们搜遍了,都没有。上面有所怀疑。”

“唉,可是雷家为了这个东西上下三百口,死个精光。至于护着江家么?”

黑衣人顿了顿,突然说:“你确定江媚语来京城搬救兵的时候,真的没提玉玺的事情么?”

慕嘉阳摇摇头:“她只说这东西拿着是个祸害,又不能卖钱,雷家要去就要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这是重复几百年的话了,慕嘉阳早已烂熟在心上。

黑衣人点点头,“江媚语诡计多端,你对她坦承相待,她比不疑心你。希望你借这个机会,务必找到玉玺。我总觉得江媚语身上有很多秘密,这个孩子——不简单。”

慕嘉阳点头应下,目送黑衣人走远,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

在他们都离开后,从草丛里慢慢的挪出一个黑影,悄悄的溜出府,沿着街角熟门熟路的摸进向稽延的当铺。

国舅爷王程远在碧云阁里喝够了花酒,晕晕乎乎的被人搀回来。正要就寝,有家人回报:“老爷,宫里来人了。”

王程远醉醺醺的说:“屁大的事就宫里来人,说老子不在!”

他本是江南市井之徒,靠着妹子来到京城,又有两把力气,竟然成了带兵的大将军。当初羡央山解围,他带着大军远远看着竟是不肯走半步。最后江洋带着部众从羡央山突围,冲到近前时,他竟然以为是敌军来了。二话没说,拨马就走!要不是被属下拦住,恐怕不打自溃!

可是,回来论功行赏,王程远不要脸的和江媚语争功。大包大揽,把所有的大胜都说成是自己的功劳,皇上也瞎竟然信了。王家如今权势熏天,群臣百官个个是敢怒不敢言。

跟在旁边的柔姬轻声说,“这么晚了,又是宫里来的,怕是有什么急事。不如老爷过去打声招呼?”

“屁事。我妹子那一惊一乍的性子,从来就没改过!有老子在怕什么!”话是这样说,王程远还是乖乖的来到花厅,“什么事?”

来人是个小太监,赶紧磕头行礼说:“奴才是尚食处的王泽,玉明宫的卓成卓公公是小的干爹,特地让小的给将军带个信。”

王程远眼睛眯起来,这个侄子说不好就是未来的皇上,平常都是斜着眼看自己。如今主动来找自己……坐直了身子说:“什么事?”

来人从衣襟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绢纸,立刻有人取走绢纸送去针线,王程远低头看完信,小太监也缝好了衣服。开口不大,小心缝了,不仔细看看不出痕迹。

王程远一拍桌子,粗声粗气的说:“早就该如此,我看她江媚语不顺眼很久了!回去告诉我那大侄子,叫他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第十七章 江山美人

月黑风高,连高墙禁院似乎都被这呼呼的大风压低下去,匍匐在地上颤抖。

从玉明宫闪出一个宫女一个太监,各执一盏宫灯,如两抹鬼火在狂风里悠悠的飘着。

“站住,干什么的?”巡逻的禁卫拦住问道。此时宫门上匙,各宫之间严禁走动。

“回这位大哥,是溪月宫贵妃娘娘给二皇子送东西,耽搁了些时间。”小太监机灵的应对。

侍卫手中灯笼挑高了一些,果然是溪月宫的装扮的宫女,“以后注意点!”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的走开。

看侍卫走了,小太监才微一躬身,向旁边的宫女做了抱歉的手势,匆匆带路。

莲叶清华宫的大门虚虚的掩着,二人轻轻推门,陈旧的大门发出嘎嘎的声音,那个宫女忍不住低斥:“轻点!”声音竟是低沉的男声。

宫里的气氛有些异样,推门进去,宛罗已经在门口等着。机灵的把大门重新锁好,紧跟着走进去。走到暖阁前,那宫女停住脚步,小太监的机灵错后一步守在门口。宛罗走上前推开门,屋内昏黄的烛火悠悠的流泻出来。

蓝若坐在梳妆镜前,拿着一朵绒花发呆。听见声音轻声说,“宛罗,不用再看了,他不会来的。四年了,天天盼,不该来的就不会来。”

“不该来的,也来了。”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蓝若的肩上,“若儿,你受苦了。”

蓝若霎时僵在那里,烛火下,双眼蓦地闭紧,睫毛剧烈的抖动着,好像两只不详的黑蝴蝶诱惑着飞虫扑食。

“若儿,是我不好,害你委屈了。”

低头,吻上那朵罪恶之花,吸吮婉转,再也放不开。

小太监和宛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低下头。便是下人也各怀心思,端的不让别人看出半分。

灯火昏昏复昏昏,绫罗绸缎撒了一地,锦线绣纹在暧昧的灯光下混乱的缠绵在一起。绫罗帐,今夜从暖,鸳鸯被,四年后终成双。

二皇子长吁一口气,心满意足的翻下来。蓝若将被子掩好,只露半只香肩若隐若现。二皇子看了一眼,爱怜的揽在怀里道:“若儿,待我得了这江山,将与你共享。”

蓝若叹息,“不要说那些了,殿下。倘若你真有了江山,能放我嫁人,有个归宿我就感激不尽了。父皇免我死罪,可是这莲叶清华宫,这莲华暖阁,是我的天牢啊!”

二皇子扳过她的脸,细长的眼睛流出为数不多的柔情,薄薄的嘴唇吐出的话却仍然狠绝:“就算得了江山,我也不会放你出去。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叫我德,阿德。像民间的夫妻,若儿,我是你的阿德夫君。”

蓝若大眼里满是泪水,将落未落的聚在那里,仿佛等着什么,愈发让人于心不忍:“夫君?都是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夫妻?我是一定要先去的,就这一身罪孽,尚不知能否再世为人,奈何桥边,不知……”

“若儿!”二皇子急道,“住口!……”按奈了一下,才说,“那个江媚语,你不用担心她,她很快就不会讲话了。”

蓝若茫然的看着他,二皇子说:“本王迟早会除了她。”

蓝若苦笑一声道:“除了她有什么用,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你心里怕的,对吗?怕那个人。”

二皇子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才说:“她是我母妃,没有她就不可能有我。”

蓝若道:“我何尝不知。没有你母妃,就没有你,没有你,就没有我。我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你母妃也怕的那个人。”

二皇子拧紧眉头道:“他已经被我舅舅控制住了,没关系的。”

“可是玉玺在他手里,他是天下之主。”

“不对,玉玺……”二皇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蓝若:“玉玺不在宫里,他不算是正主!”

蓝若垂下眼睫,竟似有层黑雾如烟似纱的拢在眉眼之间,看不透分不清:“他总是父亲。”

“哼!老不死,本王一定要他好看!”二皇子恶狠狠的说,“若儿,你放心,这天下是我的也是你的。谁敢动你,就是与本王过不去!不过,这段时间,还要你稍微隐忍,依我看,快了,就快变天了!”

“唉!”蓝若幽幽的叹口气,“不早了,殿下早回吧!”

“若儿!”

二皇子看看窗外,听更漏声声,回头看看垂首颓坐在床边的妹妹,心头一阵发狠。突然咬破中指,拿出贴身的玉佩,染上自己的血说:“若儿,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你且收好,待有一天,我拿天下来配你这块玉佩。”

夜冷风寒,几家欢乐几家愁。

媚语早上出来,前几日还春雨绵绵,今天早上竟然落了一层薄雪。灰瓦染白霜,清雅似戴孝的美人儿,竟忽然有了酒兴。

“媚语,我们喝点酒吧。”

回头一看,和她同好的还有三皇子闵。皇子排成字,二皇子成德,三皇子成闵。

“好。”媚语心情不错。

三皇子让人备酒,拉着慕嘉阳一起,三人到御花园的流风亭小坐。

“媚语,我发现天色一不好,你心情就会很好。”三皇子好奇的问。

媚语笑道:“北地风多,若是天晴日高,多半风沙大作。若能有些雨水,是老天爷开恩啊!”

嘉阳道:“不止于此。殿下,媚语几次奇袭北朝,均是利用雨雪天气,千里奔袭速去速还,让北朝损兵折马,无可奈何!”说完抚掌大笑。

三皇子想起战场上的雄壮,不禁跟着豪兴湍飞。举起酒杯,一口而尽。

媚语随着喝了一杯,却没见多开心。

三皇子问:“媚语,嘉阳说的不对么?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媚语道:“对是对的,只是想起死去的弟兄,总有些耿耿于怀!”

三皇子想了想,突然站起来,举杯对天说:“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本王敬诸位英灵一杯,愿诸位早登天位,永享太庙。”

说完,倾尽杯中酒,滴滴落入黄土。嘉阳和媚语肃然起立,学着三皇子的样子,敬天敬地敬各位英灵,洒下土地。

三皇子转头,却看见媚语正悄悄偏过头去,眼睛尚有泪花闪烁,心想:原以为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罗刹,想不到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那些将士肯为她出生入死,多半是因为这个吧?

想起方才,不过是看到这个女罗刹脸上突显难得的疏朗,仿似要从这皇宫展翅飞出去,又好像化入虚空,融入雪后初晴的美景中。便在那一刻,三皇子突然觉得一定要喝些酒才能配的上眼前这景这人。

媚语不知道这些,淡然一笑掩去刹那的尴尬,复又正襟危坐。嘉阳看着三皇子有些困惑的表情,又看看媚语,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三人各怀心事,又安之若素的畅饮,媚语微醺之时心想:什么时候,我竟然变成这般模样?醉眼看慕嘉阳,那个小时候木头木脑的家伙也不一样了。

第十八章 白家往事

媚语心事重重,不知不觉间,竟然喝了两坛。宫中的酒香甜绵软,入口一股温柔气。喝到兴头上,媚语道:“这酒喝的不过瘾,可有白茅?”

嘉阳基本没喝,眼看着两坛酒见底,正想着阻止,忙说:“白茅是粗野鄙地之物,哪里配得上宫中。媚语,你喝多了。”

三皇子在座,嘉阳不敢昝越,看着成闵想让他见好就收,赶紧撤了酒席,打道回府。

三皇子恍若未觉,反而兴致很高的说:“宫中没有白茅,可是宫中有南疆进贡的一种烈酒唤作雀翎,据说多喝能让人如生双翼,翱翔于空中。本王早就仰慕已久,可惜无人对饮。今日正好有媚语嘉阳陪着,我们不妨一试。来呀,把雀翎取来。”

媚语似乎想起什么,低头喃喃的念叨:“雀翎?雀翎?”

成闵道:“媚语想起什么了?”

媚语皱着眉头,看着亭子外面的薄雪清霜良久才说:“我记得,在军中之时,有个部将是南投白城人,他曾经带给我一种酒就叫雀翎……”

媚语眯起眼睛,表情慢慢的柔软,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嘴里慢慢吟哦:“江风起,白雾浓,滔滔大江锁边关;羡央山,白骨横,有家难回鬼幽咽;三百里,宣州路,长缨在手破夷蛮……”歌声渐渐雄壮,媚语以掌击节,恍若在军营中,“爷娘也,莫盼儿,埋骨沙场英魂在;妻儿也,莫盼夫,君不见三千里山河是吾家!”

唱的是军中的歌谣,雄壮悲凉,眼见得媚语的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成闵轻轻拍了拍媚语的说似是安慰似是提醒,轻声道:“媚语,此歌虽好,却甚是悲壮,可有故事?”

媚语被惊醒,擦擦眼角说道:“这本是充军之人无奈投军后唱的歌,我只是想起了白烨,心里不太好受。”

“白烨是谁?”三皇子追问。

慕嘉阳听媚语说这是充军之人所唱之曲,又想起那个南投白城,似乎想起什么,眉头动了动却没说话。

“就是带给我雀翎酒的人,他是南投白城人,战死了。”媚语大大的喝了口酒,却因绵软的口味禁不住锁紧眉头。

小太监赶紧奉上雀翎,媚语自己动手,喝了一口,觉得不过瘾,直接端起酒坛,痛快的喝了一口,方才重重的呵了口气,安坐下来。

慕嘉阳道:“这雀翎酒是南疆特产,一般只有部族王者才能拥有,这白烨如何……”

媚语道:“白烨的父亲本来是南投白城的城主。”三皇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就是几年前那个抱病而亡的白城城主?他不是没有儿子吗?”

“是啊,都说白烨是城主小妾在外面私通生的,所以当时朝廷就委任韩宾卓为白城之主。”

“白烨怎么会被充军呢?”

“我听白烨说,是韩宾卓一手策划了这件事情,先是散布谣言,说学艺归来的白烨是私生子血统不纯,然后利用城主重病害死了城主,转嫁于他。说是他不忠不孝气死老城主,当时白烨不过十四五岁,哪里是他的对手,舆论早就认定他不是白家人。韩宾卓先登基,后禀告,皇上不知内情,就许了他。他立刻罗织罪名把白烨送去充军,本来他是要杀了白烨的,好在还有一些老臣拦住。不过被逐出白城却是难免。”

“哼,这个韩宾卓竟然敢欺瞒皇上,简直罪大恶极!”三皇子拍案而起,厉声道,“我要禀告父皇,查清真相!”

慕嘉阳看了看媚语,媚语正在看他,嘴角噙着冷笑却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殿下稍安勿躁。此事我亦听家父提及过,皇上……是知道的。”

媚语冷冷的哼了一声,一仰脖自饮一杯。三皇子愣住了,不解的看着慕嘉阳。慕嘉阳说:“此事,媚语曾经有专折呈报,而且事后不久,皇上也就得到地方官的报告了。事情大致是没错的。只不过,当时我们正面临北朝的频繁骚扰,边境不宁,不能再有干戈。况且韩宾卓虽然大逆不道,但是对我朝还是极为恭顺。甚至……”他看看媚语,犹豫了一下说,“甚至比昔日的老城主还要偏向我朝。所以,诸大臣商议后认为,此事不宜多管。”

哦,原来如此。

三皇子是天子家中人,个中厉害从小就清楚。听慕嘉阳如此一讲,也知道事情无可挽回,甚至还有暗中鼓励的意思。难怪媚语是这般表情了!

尴尬的咳嗽一下,说:“那……那这个白烨是怎么战死的?”

媚语说:“当时为了永定边疆,决定奔袭北朝。一次夜战的时候,他为护我周全死于乱军,我只背回他的尸骨,但是手脚已经找不到了。”

她说的简单,只是乱军中背回的残缺尸骨,想想都知道是一场恶战。

“那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过?”三皇子问,慕嘉阳也是一脸好奇。

媚语道:“军报都呈给王程远了,别的我不知道。”

“哼,这个王程远,报喜不报忧!欺上瞒下,实在可恶!”三皇子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骂道。慕嘉阳仔细打量了一下,倒不像是假的。可是,这王家不也是他的靠山吗?还是小王子知道什么了?

冷静了一下,三皇子问:“白烨可有什么亲人?”

媚语想了想说:“只有一个妹子白燕,现在我身边做侍卫。”

“哦,如此甚好,甚好。如果需要本王做什么,媚语但说无妨,但说无妨。”三皇子似乎怕诚意不够,一连说了两遍,媚语抱拳施礼,算是接受了。

死的已经死了,失败的已经失败了,大局已定,对白家而言,没什么能翻盘得了。就像那天白烨临死前说的:“照顾好我妹妹!”

也只能如此。

酒喝尽兴,媚语和慕嘉阳扶携着走在回府的路上。刚到宫门口,一阵香风扫过,景阳公主俏生生的立在面前。慕嘉阳原本挺拔的身子,立刻矮了半截,本能的绕到媚语后面。

媚语喝的有些高,踉踉跄跄的靠着慕嘉阳,冷不丁没了人,晃了晃身子才站稳。一闻到香气立马捂住鼻子,问自己的侍卫鲁敢:“老鲁,你又去万花楼喝花酒么?怎么味儿这么大!”

“江媚语!”景阳公主今天特地钻空跑出来见慕嘉阳,精挑花红细选香粉,结果一见面就被江媚语的酒气差点熏到,还被说的像青楼女子。看慕嘉阳躲在江媚语身后脸皮直抽筋,忍不住跺脚再喊:“慕嘉阳,你给我出来!”

“小臣见过公主。”慕嘉阳只在媚语身后施礼,同时轻轻推了一把媚语。

媚语恍然大悟:“公主在此,请恕小臣失礼。”

“失礼失礼,你见我还有礼?!”小公主终究是小公主,气的口不择言把实话说出来。

媚语再次拜谢,“多谢公主,媚语领旨。”

“嗯?我说什么了?”

“公主金口玉言,告诫小臣以后再见公主不必拘礼。”

“我,本宫、……江媚语,你欺负我!”景阳公主干脆一跺脚哇哇大哭起来。

媚语看看慕嘉阳,慕嘉阳摆摆手,趁着公主合眼大哭的空挡从媚语身后悄悄溜走了。媚语站在原地,无可奈何的看看周围的人,叹道:“唉,哭什么,今天水喝多了么?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呜呜呜,不要你送。”景阳公主哭的极为投入,人却顺被江媚语一拖,上了小车,被随从带着回宫。

媚语想了想,还是不要跟去的好,遥遥一摆手,小声说:“公主珍重,微臣告退!”

猫腰溜了。

那个留票票的同学,非常谢谢你,但是我不知道怎样收藏还有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票啊?大恩大德记下了,等我弄明白,一定去您那里哈!

第十九章 贵妃垂询

景阳公主受了委屈,跑到王贵妃那里告状,媚语准备好宣州带来的江玉雕成的精美如意进宫赔罪。

溪月宫并不是最大的处所。据说,王贵妃一入宫就住在这里,当初只是一处小巧的宅院,只是随着日渐得宠,才慢慢的隔出一个院子,屡加修缮后,形成了一处独立的宫院。

那时,宫里曹后主持,以简朴素雅为美。后来曹后去世,后位空悬,王贵妃主持内廷,这一风气还是延续下来。

媚语从偏门溪月宫,看小小的院落里竟然有许多奇花异草,忍不住多打量几眼。以前也看过,但是自从听了蓝若的话,对这些花草就格外留意起来。她不擅长这些,但是记性却很好,默默记下之后,正好走到门口,里面传进,媚语不敢怠慢,低头进去,躬身施礼。

她是女子,原本另有一套礼数,但是她的身份却是外臣,一身装束也是从三品的武将常服,所以礼数反倒按着武将的来,看起来有些诡异。

媚语献上宝玉,王贵妃点头手下,然后很亲热的说:“媚语,来来来,不用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