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同粗中有细,这时候出声道:“训导,这件事很难处理吗?事情不是明摆着吗?您只要说明书院饭堂的座位是不是有主的不就行了吗?”

既然您老出面了,那这个难人就您来做。小爷在京都受他们这些人的鸟气,来到书院还要受气,那还读个屁啊!

“训导,昨儿个宣布院规的时候可没听您说有这规矩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起哄的更起劲了。

郭万全懊恼死了,早知道就该装死,叫手下过来处理,到时候手下处理的不妥,他还能骂几句转圜一下,结果,他急巴巴的赶了来,自己主动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骑虎难下。

无奈之下,只好打太极:“这个嘛,你们要相信书院是公正的嘛,等事情调查清楚,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嘛,你们这么吵吵闹闹的,怎么解决问题?”

☆、第52章 误会

一听训导这话就很没诚意,朱媛媛道:“训导,我们没有吵也没有闹,是他们叫人来气势汹汹地要打架,学长们和学友们只是瞧不过眼嘛,大家都是有正义感的嘛,我们可都是好学生,严守院规院纪的嘛,但要是有人想要破坏院规,我们身为书院的一份子,是坚决不能容忍的嘛!大家说是不是嘛?”

大家听朱媛媛一口一个嘛,学郭训导说话的语气,都快要笑翻了,这家伙,不仅胆子大,脸皮还挺厚的嘛!一个个的忍着笑应和道:“就是嘛,我们都是好学生嘛!”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南宫墨宇也是忍不住嘴角弯了弯,放心离去。

郭万全眼角嘴角齐抽动,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恨不得把这个油嘴滑舌,胆大妄为的可恶家伙抓过来捏死。

法不制众这话有时候当真叫人无奈。

郭万全黑着脸,悻悻地问姚启轩:“姚启轩,这件事你怎么说?”

姚启轩怄的要死,可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话不得不谨慎,这个杨晨有本事挑起众怒,令他难堪,他得小心应对。也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潜规则大家都懂,但潜规则就是潜规则,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当即冲郭万全一拱手,说:“这个位置向来都是学生坐的,也是学友们抬爱,今天的事,的确是吴皓然冲动了些,用词不当,以至于让学友们产生了误会,本来是小事,大家把误会解释清楚了就行了。”

这话说的也很圆滑,到底是大家族出身,耳濡目染的,深谙避重就轻之道,把吴皓然推出来当牺牲,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朱媛媛冷笑:“误会?想必,误会的是姚学长!也许是大家的抬爱把这位置留给你,但姚学长误会了这位置就是你的!”

吴皓然果然有当狗腿的觉悟,关键时刻,为主子挡刀,跳出来说:“骂你的人是我,不关姚启轩的事。”

郭万全心里有数了,既然姚启轩摆出这个态度,让吴皓然出来替罪羊,那这事就好办了。

“既然是误会一场,吴皓然,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向学友们道个欠,这饭堂可不是你家的,没得在此嚣张放肆。”郭万全道。

吴皓然皱着鼻子,一脸心不甘情不愿,敷衍地朝朱媛媛等人一拱手:“对不起了。”

朱媛媛等人眼神交流,郭训导拉偏架,虽然背后的真正主使是姚启轩,但吴皓然站出来道歉,这事就不好再闹了。

但方大同咽不下这口气,傲慢道:“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清楚。”

吴皓然恨地磨牙,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提高了音量:“我说对不起了,刚才是我说话太冲。”

郭万全怕朱媛媛等人还不肯罢休,忙说:“吴皓然,你回去写一份检查,要深刻的反省自己的言行,若写的不能让本训导满意,就写到本训导满意为止。”

吴皓然诺诺。

郭万全又绷着脸指着朱媛媛说:“你,你也写一份检查,多大点事,就起哄,差点酿成大事。”

此举乃是为了平复姚启轩的怨气。一人一巴掌,这样谁也不吃亏。

“凭什么要杨晨写检查?难道被人欺负了,还要夹着尾巴?遇到不公正的对待还要欣然接纳?这就是所谓的公平?”没等朱媛媛说话,赵海生就先抱不平了。

“就是,就是因为人人都这样懦弱,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嚣张。”有老生不服道。

今天这位杨晨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开了眼,也想通了,原来是可以反抗的,原来那些不可一世的家伙在正义面前也会低下头,只要大家团结起来,他们就猖狂不起来。

如果做了对的事还要写检查,那么,以后还有谁会站出来发正义之声?

“训导,你该不是怕了姚大人?人的骨气啊…”不知道是谁捏着嗓子喊道。

郭万全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四下寻找这个诋毁他的家伙。

“是谁说的?给本训导站出来。”

没人承认。

郭万全气的发抖:“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训导怎么处置,何时轮到尔等置喙?就这么决定了,杨晨,今天晚课之前,本训导要看到你写的检查。”

郭万全深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巨有气势的说完就背着手赶紧走了。

姚启轩等人也黑着脸,甩袖走人。

临走时还恨恨地看了朱媛媛一眼,似要把这个人的模样深深刻入脑海中。

虽然是吴皓然出面道歉,但这一巴掌还是打在他脸上,这口气,他迟早要问杨晨这厮讨回来,否则他就不是姚启轩。

“麻蛋,不公平,杨晨,你就不写,看他能把你怎么样。”方大同气愤道。

朱媛媛摸了摸鼻子,不以为然道:“写就写呗,我一定写一份让他满意的检讨书,而且我还要贴出来。”

赵海生哂然一笑,已经猜到杨晨的检讨书会是什么内容了,这要是贴出来,可定轰动书院。

朱媛媛对刚才站在她这一边的学长学友们深深一揖:“刚才多谢诸位仗义相助。”

有老生道:“杨晨,你是好样的,如果他们再敢为难你,我们一定帮你。”

朱媛媛连连拱手,道谢不已。

大家这才慢慢散去,继续吃午饭。

屠季这才道:“杨晨,我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以后要小心点。”

“怕什么?他们敢来,还叫他们灰头土脸。”方大同不屑道。

朱媛媛自嘲的苦笑,进书院第一天就被罚扫山门,罚写检查,真是有够精彩的。不过,她不怕,她孤家寡人一个,光脚的还怕他们穿鞋的?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她接招就是。

倒是方大同,今天得罪了姚启轩,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方大人?那个姚启轩似乎来头很大。

“小心点总是没错,这样,以后大家出行都结伴,人多还怕他们?”赵海生道。

“对,结伴,以后咱们就是书院四人帮了。”方大同兴奋地说。

☆、第53章 杨晨的底细

午饭后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不过,这一场闹,也就剩大半个时辰了。

吃好午饭,方大同和土鸡都呼呼睡大觉了,朱媛媛趴在桌子上写检讨书。

南宫墨宇双手交叉叠在脑后靠在床上,看着朱媛媛奋笔疾书,还不时乐呵,笑的很傻,南宫墨宇觉得好奇,写个检讨书还能乐成这样?这人是不是有被虐倾向?

又忍不住想起玉蝉,玉蝉从来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玉蝉是高山雪莲,清冷绝艳,而这个杨晨,就像原野上的野花,开的繁星点点热热闹闹,自在欢快。

一样的长相,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与此同时,姚启轩召集了他的心腹们商议。

“邓光先,他们几个的底细都摸清楚了?”姚启轩道。

叫邓光先的忙道:“已经摸清楚了,今天中午是方大同请客,方大同是吏部方郎中独子…”

姚启轩手一抬:“打住,这个草包不用管他,说杨晨和赵海生。”

在一旁写检查的吴皓然郁闷地想:这个草包就由他来对付。

“杨晨,据入院的资料上显示,是方大人远方表亲,这次跟方大同一起来的,方大同原是甲班的学员,杨晨是丙班的,不知怎么的,两人都去了乙班。关于杨晨的资料太少,不过,我打听到,昨晚杨晨和方大同去拜访宋先生了,之后宋先生就调了杨晨的资料。”邓光先道。

“他们跟宋先生有交情?”这让姚启轩很意外。在书院,他唯独一人不敢惹,就是宋子楚。这个大才子谁的账都不卖,偏偏他又是皇上很赏识的人,据可靠消息,宋子楚在这里不过是历练几年,迟早是要登阁拜相的。来书院前,父亲曾再三交代,一定要跟宋子楚搞好关系,可惜,他来书院一年多,几次求见拜访,宋子楚都不见他。

没想到,方大同那个草包一来,宋子楚就见了方大同。

“难道那个杨晨有深厚的背景?”北赵小郡王萧翰摸着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道。

“查不到,这点让人很意外,父母不详,何方人氏不祥,有何经历不祥,唯一扯得上关系的就是方远密。”邓光先也想不通,每个进书院的人,履历都是清清楚楚的,唯独杨晨。

姚启轩默然良久,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杨晨的背景深不可测,或许连他都惹不起,要不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能这么厉害?

二,这小子根本就是个浑水摸鱼的,要不,怎么会分到丙班?

不对,也有世家子弟,为了磨练,刻意隐藏身份,到最底层要不然,宋子楚是何等人物,岂能关注无名小卒?

姚启轩思来想去,还是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如此一来就必须再斟酌斟酌了。

“杨晨的底细必须先摸清楚,等我向京都去封信,让那边好好查查,再做决定,光先,说说赵海生。”姚启轩道,总不可能个个都有来头!

邓光先道:“说起这个赵海生,倒没什么背景,寒门之士,富春人,不过此人才学出众,十四岁中的秀才,尤其精通书画,素有狂生之称,在江南人中有较大的影响力。这一届丙班中,他也是翘楚,前日到的书院,已经有不少人跟随。”

“难怪他一站起来,丙班的人就过来了。”吴皓然咬着笔头恍然道。

姚启轩越听越懊恼,怎么一个个的都不是省心的主?

赵海生虽然没有背景,但他有影响力,民可欺,民可愚,但要看方式方法,像今天这样,民心所向,就算他抬出父亲的名头也压不住,只有吃亏的份。

萧翰见姚启轩束手无策,便宛然笑道:“姚兄,何必这般烦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就算他们不好对付,但人总是有弱点的,只要抓住了弱点,还不是一击就溃?”

姚启轩闻言释然:“不错,咱们谋定而后动,不急在这一时。”

说着招手叫大家都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大家练练点头,分头行事。

朱媛媛一口气写好了检讨书,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乐的不行,这可是姐有生以来第一次写检讨书,不好好表现一下,怎么对得起这难得的机会?

下午两门课,一门是乐,一门是射。

书院的课程开的很全面,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礼乐射御书数全都要学。

当然这里的御,主要是指涉及政治,领导和管理的驾驭学,每隔半月还会到山下的马场练习马术。

朱媛媛上课之前去了训诫堂,把检讨书交给郭训导。

郭万全见她这么快就写了检讨书来,还一阵欣慰,此子还不是无药可救,等他看了检讨书,才知道自己想岔了。此子岂是无药可救,简直要把人气死了。

说是检讨书,看着言辞恳切,但字里行间无不是嘲讽书院,抨击姚启轩等贵族子弟横行跋扈,讽刺趋炎附势…这,这还是检讨书吗?应该称为声讨书!

“训导大人,我的检讨过了吗?如果训导不满意,觉得学生反省的还不够深刻,学生可以重写的,继续完善。”朱媛媛笑眯眯地说。

郭万全看着朱媛媛一脸坏笑,胡子抖了抖,你丫的不够深刻就已经能把人气死了,要是再深刻些,还不翻了天了?

罢了罢了,让他写检查不过是为了平复一下姚公子的怒气,这种爱闹腾的猴子,还是少跟他计较为妙,年纪大了,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郭万全装腔作势道:“检讨书先留下,本训导会细细看,杨晨,你是新生,新生就该有新生的样子,安分守己,专心学问,少给本训导惹事。”

朱媛媛表情诚恳,心口不一道:“学生一定遵从训导大人的教诲,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

郭万全气息不顺道:“年轻人,要懂得收敛锋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你要懂得。”

“是是,相信在书院这片沃土上,学生必定会长成粗壮的大树,什么乱七八糟的狂风都不怕。”

郭万全觉得胃胀腹胀,一肚子的气,也不知是吃多了不消化还是被气的。

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你走,不要再惹事啊,再惹事,书院的院规可是不讲情面的。”

☆、第54章 必杀技

朱媛媛出了训诫堂,又从怀里摸出一份一模一样的检讨书来到上课的地方,那院子里有一块告示牌,书院有什么重要消息都会公布在上头。

方大同和屠季一个手里拿着糊糊,一个手里拿着刷子在告示牌下等她。

见她来了,方大同问道:“训导没有为难你?”

朱媛媛挑眉一笑:“他已经被我气的不想见到我了。”

方大同哈哈大笑。

三人齐动手把检讨书贴在了告示牌上,屠季眯着个眼睛凑的很近,简直就是拿来闻的,想要拜读一下杨晨的大作,上课的钟声却已经响了。

三人一溜烟跑进了教室,刚盘腿坐下,先生就进来了。

朱媛媛摸了摸放置在前面的古琴,心想这里的教学条件真不赖,上音乐课人手一琴。

先生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姓柳,柳先生。然后摸了下学生的底,乙二班,曾经学过古琴的不在少数,连方大同这厮都手举高高,难得表现的这么积极。像朱媛媛这样从没接触过古琴的,寥寥无几。

这样的结果,柳先生还算满意,便开始教学。

今天要教大家弹的是《云门大卷》,这是专门用于祭祀天神的曲子,柳先生拂指而上,淙淙的琴音从指尖流淌,一股古朴而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教了大半节课,柳先生让学生们自己练习。

朱媛媛压根不知道怎么弹,工尺谱都没熟悉,觉得晦涩艰难,完全不得要领,听别人都弹的有模有样,就不免有些沮丧,她这是输在了起跑线上啊,要花大力气去追了,不过,她可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转看方大同,这厮两只肥爪正在琴弦上潇洒滚拂,如同在练铁砂掌,叮叮咚咚如流水般,还挺好听的,不过…这是什么曲子?

“方大同,你弹的好像不是先生教的曲子。”朱媛媛好奇地问。

方大同眉毛一抬,很臭屁地说:“那个太简单了,我早就会了。”

呃…这么牛掰?朱媛媛又被打击到了,早知道以前就该选择学琴,学什么舞蹈啊,根本没有展示的机会。

自由练习后,先生抽查。

居然第一个就点到了南宫墨宇。

南宫墨宇信手而弹,把曲子弹得庄重典雅、大气磅礴,完全掌握了其中的精髓,竟不比柳先生差,听得柳先生捋着胡子两眼放光,欣慰点头。

朱媛媛暗暗咋舌,一个杀手,琴弹的这么好,这是要闹哪样?

蓦地,她想起了六指琴魔,还有周星驰《功夫》里面那个瞎子,也是用琴杀人。难道说…南宫墨宇的必杀技是琴?

朱媛媛脑洞大开,脑海里浮现出南宫墨宇淡淡含笑,优雅地抚琴的模样,一道道音浪化作刀片,化作利剑,排山倒海般席卷开来,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

南宫墨宇开了个好头,接下来几位都弹的不错,朱媛媛碎碎念,祈祷先生千万别叫到她。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杨晨,你来试试。”先生看着名单胡乱叫。

朱媛媛只好硬着头皮上。

磕磕巴巴刚弹了几下,同学们就开始窃窃而笑,柳先生皱着眉头直摇头:“你弹的是什么?欧亚嘈杂,罢了罢了,你基础如此之差,若不努力,老夫怎么给你通过?”

朱媛媛怏怏地低着头,不是基础差,是一点没有,人家又不是天才,额可以无师自通的。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垫底。

方大同凑过来小声安慰道:“你别灰心,这古琴其实很容易的,我教你。”

朱媛媛一咧嘴,皮笑肉不笑,对方大同的水平表示怀疑。

柳先生见方大同讲话,便点了他:“你,你来弹奏一曲。”

方大同顿时坐直了身体,摆出吃大餐的架势,煞有介事地拨动琴弦。

“噔,咔,咚,咔…”

朱媛媛不忍目睹地捂住眼睛,方大同,你这是在弹棉花吗?还说自己会。

原来真正能用琴音杀人的不是南宫墨宇,而是方大同啊!

同学们纷纷捂住耳朵露出痛苦的表情,连柳先生都听不下去了,又叫不出方大同的名字,只能哆嗦着手指:“你…你停下。”

方大同全神贯注,一板一眼弹的十分认真,执着着弹棉花,铿锵有力。不是要庄重吗,古朴吗?必须有力量。

以前教他古琴的先生是夸赞过他很有天赋的,甚至都觉得自己的水平教这么有天赋的学生会误人子弟,惭愧的请辞了。

所以,今日他就要一展高超琴技,一举征服所有人。好让大家知道,他并非不学无术之辈,他也是有特长的。

哎,其实以前那位可怜的老先生是因为实在受不了他这么难听的琴声,才婉言辞职了,谁知,方大同这个草包当了真。

柳先生痛苦地看向朱媛媛,顿时觉得刚才朱媛媛弹的也不算太差。

屠季已经被折磨的趴下,学员们一个个东歪西倒,死命捂着耳朵,连一向淡定的南宫也只能无语望天。

柳先生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不得不离座走到方大同面前,按住了他的手。

“可以了…”

方大同遗憾地说:“柳先生,我还没弹完呢!”

柳先生心说:等你弹完,人都不在了,不仅人不在,连天神都要怒了。这可是祭祀天神的音乐啊!

“时间关系,到此为止。”柳先生郁闷地说。

“哦,那我下次再弹,不过,先生,您觉得我弹的怎么样?您还没给出评价呢!”方大同诚恳地求评价。

朱媛媛捂住了胸口,心中哀叹,大同啊,咱能不能别这么丢人?

柳先生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从齿缝中迸出四字评价:“振聋发聩。”

哄…倍受折磨的同学们顿时笑喷了。

这评价太绝了,果然是振聋发聩啊!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方大同挠了挠头,有些吃不准先生这评价是好呢还是不好。

振聋发聩应该是褒义词,可大家为什么要笑?

朱媛媛又变成捂肚子了,笑到肚子痛。有这么个活宝在,日子何愁不精彩?

☆、第55章 没兴趣

一下课,方大同就抓住屠季逼问:“为什么笑?你为什么笑?是不是被我的琴技征服了?你说啊你说啊…”

可怜的屠季被他跟揪小鸡脖子似得揪着,苦不堪言。

朱媛媛趁机开溜,去追南宫墨宇。

一路上,不时有别班的学友对她行注目礼,或者朝她拱手,朱媛媛有些莫名其妙,才上了半天课,大家怎么都变得有礼貌了?

先不管这些,她找南宫墨宇是要求助。

“南宫南宫,你等等。”

南宫墨宇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朱媛媛只好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南宫,没想到你琴弹的这么好,相信你的射击一定也很厉害,可这些都是我的短板,你能不能教教我?”朱媛媛笑的很狗腿。

南宫墨宇淡淡道:“书院有先生。”

“书院这么多学生,先生哪里教的过来?子曾经曰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你比我高明,就教教我呗,再说了,我觉得你弹的比先生都好,先生弹的太过刻板,只有形而没有神,你则是心随意动,指随心动,弹的潇洒自如,荡气回肠,弹出了古朴庄严,典雅空灵之意…”

朱媛媛朱追着他不遗余力地给他戴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