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凌霜猛地上前几步,手挥起,两个大大的耳光刮在了碧蓝的脸上,留下红肿的同时,还留下了长长的两条指甲划痕。

碧蓝并不尖叫,只是匍匐在地上,低低地抽泣。凌霜见了更气,抬脚便要去踹。

“够了,你还要怎样?”胤禩抬手拦住凌霜,后者却猛然尖叫了一声,奋力推开他。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定格在我脑海深处的,只是一片红,那是血的颜色,自凌霜跌倒的地上,向四处扩散。

凌霜那天穿了一件好长的斗篷,推开胤禩的同时,她踩到了斗篷的一角,重重地跌在地上。

我起身过去扶她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一张一闪而过的笑脸,肿胀、嘴角还挂着血痕的可怕的笑脸。

血的味道直冲过来,我还没碰到凌霜,已经干呕起来。再后来,殷红的血流到了我的脚边,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只是觉得虚软到无力。

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家中了。胤祥正在我身边坐着,牢牢地握着我的手,眼睛中有红红的血丝。

“你怎么了?”我问他。

“我很好,你怎么不问自己怎么了?”胤祥的声音有些沙哑,见我醒来,便握住我的手,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

“我怎么了?”我有些害怕,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不记得自己晕血呀。

“你晕倒了。”胤祥说。

“我就是晕倒了吗?”我问。

“那你还想怎样?婉然,你自己也不知道吗?”胤祥的问题有些奇怪。

“我知道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晕了,真的。”我有些傻傻的。

果然,胤祥露出了个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轻轻地刮了刮我的鼻子才说:“你呀…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昨天有多危险,我现在还很后怕。”

“昨天?”我一愣,凌霜震惊地看着地面的表情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胤祥。

“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你就晕倒了,八嫂…”胤祥有些迟疑,看了看我。

“八嫂如何了?”我问,想要坐起来,却被胤祥按住。

“你身子还有些虚,再躺躺吧,八嫂也没怎样,只是,她有了身孕自己也不知道,昨天,孩子没了。”胤祥说。

我一时也无语,半晌才说:“她怎么这样糊涂。”

“还说她糊涂?”胤祥却接过了话,“你难道就不糊涂?”

“我怎么糊涂?”我不服气地问。

“那我问你,你要做母亲了,自己知道吗?”说这话的时候,胤祥的脸上光彩闪烁,和刚才我醒来时见到的憔悴模样迥然不同。

“你说什么?”我几乎又要坐起来了,却被他再度压回到床上,“你说…我怀孕了?”

“糊涂的额娘,难怪宝宝要发火了。”胤祥笑了,笑容中都是宠溺。

“真的?”我一时激动得只想大叫,我的月事一直不稳,几月不来原是常事,因此自己也不曾留意,想不到,竟然真的…

“太医看过了,说一切都好,只是你身子弱,要好好调养。”胤祥告诉我,手却很温柔地放在了我的腹部,“在这里,一个多月了。”

“不知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也把手放在腹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男女都好,都是我们的宝贝。”胤祥笑,自从透露了我怀孕的消息后,他便不再掩饰,只是一味地傻笑。

“对了,良妃娘娘怎样了?”到了晚上,胤祥照旧宽衣躺在床上,将我拉入怀中时,我总算想了起来。

“说来也奇了,昨天闹得那么厉害,到了今天,却好了,太医说,照这样,便是不妨事了。”胤祥说。

6第七章孕育新生

整个正月,就在一片乱哄哄中度过了,朝廷里很多支持胤禩的满汉大臣获罪,政局却渐渐明朗起来。

胤祥和我的日子,在这动荡的时局中,由于偏安而保持着旧有的平静,我不知道这平静能够维系多久。不过此刻,关起府门来,这里却充满了宁静和幸福。而我的怀孕,更为这宁静和幸福增添了浓浓的期待。

我和胤祥,不止我们,还有整个阿哥府,都在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胤祥变得很紧张,从每天我起床开始。

二月天乍暖还寒,胤祥上朝要早起。往日我是起不来的,但是现在也不知怎么了,我往往醒得比他要早很多。到了差不多的时间,我经常穿了单衣就起身,招呼人拿他的朝服进来。胤祥怕我着凉受寒,于是变得越发的警醒,几天之后,就发展到我夜里翻身,他都会惊醒的程度。

我笑他:“真不知是我怀孕还是你怀孕,紧张成这个样子。”

他回答我说:“我倒宁愿是我怀孕,我是比较能够自律的,不会做什么危险的动作。”

我气,分明是在批评我,却偏要用这样的口吻说出来,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不过说笑归说笑,我却认真地计划,准备再给胤祥收拾一间屋子,他白天要上朝,钩心斗角不是他希望的,却是他不能逃避的,晚上如果睡不好,恐怕我还没生,他倒先累倒了。

只是收拾哪里的房子呢?白天趁着胤祥不在,我在府里转了转:适合的屋子都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太远;离我们住的近的地方都不适合。犹豫了半天,我又考虑在现在的屋子里加一张床。只是屋子是够宽敞,可是已经有一铺暖炕和一张床了,若是再加一张,实在不符合美学的原理。

晚上我把烦恼说给胤祥听,他有些不高兴,伸手将我圈在怀里,对我说:“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要每天这样抱着你,不然睡不着觉。”

我忍不住好笑,胤祥的话活脱脱是一个孩子的幼稚语言,有撒娇和耍赖的味道。这样算来,我不是一下子多了两个孩子,天呀!

我把自己的感觉告诉胤祥,引来了他更大的不满。他坏笑着将我转过身来面对他,在我不防备的时候吻住我,在我有些透不过气的时候才说:“不许说我像小孩子。”

我大笑,虽然我很想保持严肃。

“我比你大两岁吧。”晚上,胤祥很郑重地忽然问我。

“这个…以生理年龄来说,是的。”我斟酌比较再三,觉得如果抛弃心理年龄,他比现在的我大,也是事实。

“什么生理年龄?比你大就是比你大,那,我比你大,不许说我像孩子,只可以我说你像傻孩子。”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说出了几乎把我绕晕的话。

“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吧。”我揉了揉头,半夜了,我对思考没有兴趣。

“那睡吧,我拍你。”胤祥柔声说,手则轻轻地拍在我的身上,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是小孩子,这样拍会让我失眠。然而,在我的话出口之前,我已经沉浸在了梦乡中。

小孩子的忽然到来,给我们生活最大的改变就是,我们要着手替他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小被子,小褥子,还有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

白天,只要天气好,我就会出去四下看看,买些布和其他的东西回来。其实心里也是蛮想像其他母亲一样,给孩子亲手做些东西的。无奈,我是手比脚笨的人,做好的被子一抖,棉花就跑出来了。尝试再三,胤祥忍不住拦下了我,他说:“婉然,咱们的宝宝生下来一定可以睡得暖,有衣裳穿,你不用这么操劳。”只是说话的时候,他眼睛里的笑意出卖了他,这个坏蛋,我有些生气地发现,他变得会捉弄人了。

这样也好,总有办法的。很快,我就想到了,前些天给胤祥买的料子还没有成衣。大块的料子交给裁缝,小块的料子,我请裁缝剪裁后,自己尝试着缝了缝。没有细密的针脚,没有精巧的手工,只有我自己绣的苍翠的竹子。衣衫做好后,胤祥却爱不释手,无论走到哪里,不是穿在身上,也是随身携带。

二月,康熙还是照每年的惯例,巡视京畿,胤祥随行。

去之前,胤祥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我觉得他是兴奋的,父子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呢?我想,也许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把帝王的心想得太仁慈了。几天之后,胤祥回来,虽然还是一样的说笑,但是,却只字不提出巡的种种,而是比以往更黏着我,只要在家,绝不会让我从他的视野范围内消失片刻。

我知道他心里的伤和痛,他这样着急我,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如今日般地觉得孤单。整个世界里,也许他觉得,只有我和孩子是他剩下的唯一的至亲。

我决定不去揭破他,而是安心当一个傻孩子。要他照顾,要事事依赖他,要他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陪我,要他不许离开我的眼前,要随叫随到。

好在,新生命的孕育,带来的是绝对的喜悦。

呕吐,第一次是在一个清早。餐桌上一碗新熬的大米粥,昨天我想吃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口气吃了两大碗,胤祥特意吩咐厨房,今天还要熬。然而,今天,餐桌前,米粥的味道一飘过来,我就觉得反胃,干呕个不停…

妊娠反应来得气势汹汹,我几乎什么都不能吃,每天都吐得七荤八素,人也瘦了下来。胤祥为此急得团团转,只是请了太医,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挺着。

我觉得自己的忍耐也要到极点了,难受厉害了,总是想大哭一场。到了后来,我也确实这样做了,往往是吐着吐着,人就哭起来,没有任何理由,就是难受、想哭。

每每这个时候,胤祥总是将我抱在怀里,任我发泄哭闹。难受极了,我就说:“我不要这个孩子了,就会折腾我,一刻也不让我消停。”

“不要了,咱们不要了。”胤祥拍着我,低声安抚。

“说得好听,你不是说男人就是看中子嗣吗?”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段对话,发火。

“我说过吗?”胤祥的表情很冤枉,但是看了看我后,马上说,“是我说的,我不对,我胡说八道。”

“那不还是要我生这个孩子。”我发过火,对自己的前景失去信心,又哭起来。

“不生不生,我去叫太医拿掉。”胤祥说。

“什么?你敢让太医拿掉这个孩子?”我抹干眼泪,大为生气,这么辛苦怀的,竟然敢说拿掉。

“…”胤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抱着我说:“好,婉然说怎么样,咱们就怎么样,现在,不哭好不好?”

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恨自己的无理取闹,但是却每每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肚子里饿得咕噜响,吃什么就吐什么,又怕孩子没有营养长不好,真的,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烧,好像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点燃了一般。

一个清晨,我睁开眼睛,胤祥拥着我睡着。晨光中,他的鬓边,一根明晃晃的白发,刺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

把手轻轻放在腹部,还触摸不到孩子的存在。但是,我知道,他在那里:“宝宝,你还要折腾妈妈到几时?妈妈不是让你来好好爱爸爸吗?怎么变成了我们一起折腾爸爸?”

我总觉得,这个孩子是懂事的,他很小的时候,就听得懂我说的话。那之后,我的身体就一点一点地恢复了,饮食也恢复正常,不再吐了。

其实这些日子里,我已经错过了康熙朝的一个重要历史事件,复立太子。

三月初九日,康熙复立胤礽为太子,遣官祭告天地、宗庙、社稷,说:“当有此大事之时,性生奸恶之徒因而各庇奸党,借端构衅,臣觉其日后必成乱阶,随不时究察,穷极始末,后乃确得病源,亟为除法,幸赖皇天眷佑,平复如初。”

三月初十日,康熙以大学士温达、李光地等为使,持节授皇子胤礽册宝,复立为皇太子。

只是我当时都没想到,复立太子的同时,康熙又一次分封诸子,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晋封为亲王;七阿哥胤佑、十阿哥胤封为郡王;九阿哥胤禟、十二阿哥胤裪、十四阿哥胤禵封为贝勒。这一次,康熙的成年儿子中,没有受封的,除了幽禁中的大阿哥之外,就是胤禩和胤祥了。

我不知道这段日子,胤祥是怎么不动声色地安慰我,一点一点地熬过来的,作为唯一没有爵位的皇子,他甚至连有力的外家都没有,朝庭中,要受多少冷遇跟白眼呢?我几乎不敢想象。

三月底,康熙忽然决定提前巡幸塞外,起程的日子就定在四月初。虽然今年热得比往年早一些,但是避暑提前到四月,还是让大家着实忙乱了一场。

胤祥的失宠,想来已经是朝野内外尽人皆知的事情了,这让我们原本就清净的家显得越发的冷清。没有人想到,康熙会命令胤祥随扈,更没有人想到,这次随扈的名单上,居然还有我的名字。

“你有了身孕,我去和德妃娘娘说,你不能去的。”接到旨意的时候,胤祥说。

“别去!”我伸手,拉到了胤祥的衣袖,“别去了,这会儿宫里肯定忙成一团。”

“不行,你怀着身孕,怎么能舟车劳顿呢?”胤祥急了,一边扶着我,要我到床边坐着,一边说,“我一定得去一趟的。”

“人家都说,孕妇是要多运动才好的,这会儿你去了热河,若留下我一个人在家,恐怕我要成天地睡觉了,到时候反而不好,还不如让我也去草原转转,呼吸点清新的空气,也多动一动。”我笑着安抚胤祥,其实自己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人人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一半一半的事情。这次也不知道康熙要去多久,若是我不同去,万一生的时候胤祥回不来怎么办?若是我同去,这路上马车那样的颠簸,也不知道这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住。左右都很为难,而让我更为难的是,我不能让胤祥去宫里回绝这件事。

我怀孕的消息,虽然没有刻意地渲染得天下皆知,但是宫里也不可能没有消息,我肚子里的毕竟是胤祥的第一个孩子。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康熙却仍旧命我随行,这其中若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怪了。

只是康熙在想些什么呢?夜里我反复地思量,却始终没有答案。胤祥闷闷的,却仍旧小心地让我舒服地躺好。

蒙眬间,不知怎么就回到了乾清宫,不,这又不是乾清宫,只是四处是巍峨的龙的图案,又是哪里呢?

耳边,杀声阵阵,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有人谋反了!”

乾清宫绝对是政变中最危险的地方,我连忙向外跑。却不防眼前刺眼的白光掠起,我大惊,顺着兵器看过去,竟然是康熙。

“他们母子都在这里,朕就看看你,怎么从这里进来。”恍惚中,怎么门口一身铠甲的竟然是胤祥。他看向我的眼中分明有泪,我一下子明白了,人质,我怎么就成了人质?

眼前的画面仍在移动,康熙的剑忽然砍向了胤祥,我尖叫,胤祥却一动不动地站着。

“婉然!婉然,你怎么了?醒醒!”

意识一点点地重新清楚起来,我仍旧依偎在胤祥温暖的怀抱中。四下里一片寂静,浓重的黑暗包围着周遭,隔着层层薄纱的幔帐,隐隐的烛光在前方摇曳。

多少个夜晚,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切。

长长地出了口气,胤祥已经拿了绢帕来帮我拭汗,“做噩梦了?”他轻柔地问我。

“也不算是,大概白天想太多了。”我摇头,梦是心头所想,不过这个梦的内容是我平时不会想的。当然,我也不会讲给胤祥听。我只能安慰自己,想太多了。

出发的日子到得很快,此前跟着康熙也去过好多次塞外了,但是这一次,心境却完全不同。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只怕一时是自己也说不清楚的。

同来的皇子福晋除了我,便只有八福晋凌霜了,上次一别,虽然也不过月余,但是却又似乎隔了很久似的。小产让她看起来似乎清减了很多,脸色也不复从前的红润,不过气势依旧。在行营里迎面碰到,我无处躲闪,也只能安稳地站在原地,看她一步步地走过来。

她一直将头抬得高高的,视线绝对不肯落在我的脖子之下。

“八嫂吉祥。”见她走近,我微微一福。行营不同于紫禁城,首先就是面积不够大,根本没有足够的地方可以让两个不想相见的人,永远没有碰面的机会。

凌霜也站住了,在距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用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目光盯着我。

我忽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快,一种恐惧在心底滋生。是因为她的目光吧,那里面分明有恨。只是,她在恨什么呢?我下意识地将手交叠,放在已经隆起的腹上,很慢地退开了一步。

我的移动惊动了凌霜,也打破了她锋锐的目光。一声很轻的叹息自她的唇边溢出,她的视线点点下移,终于也落在了我的手上。

“这个孩子,很乖吧?”她问,很突然地。

“还好。”我一愣,没想到对峙半天,她的语气竟然就忽然这么软了下来。

“他是应该好好的,”凌霜的话这次却让人不懂,“他必须要好好的。”

我无语以对,只能笑笑。

“八嫂吉祥。”身后,却忽然传来胤祥清亮的声音,我的心一松,忍不住侧身去看他。这时,凌霜却忽然大步走到我身边。

本能地想要后退,手却被她一把抓住,“婉然,你凭什么拥有这些?”她附上我的耳,问我。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拥有就是拥有,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凭什么拥有。

“十三阿哥,我不过耽误婉然片刻罢了,我们姐妹,也有些私房话要说说,何必这么急着赶来,倒好像我会吃了她似的。”凌霜仍旧抓着我的手,却用非常轻松的语气对胤祥一笑,仿佛我们便真是一对要好的妯娌,在说些男人不方便听的私房话似的。

“并不知道会遇到八嫂,不过婉然出来的工夫长了,我怕她身子吃不消。”胤祥也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走近,在后面伸手扶住了我。

“人家都说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每天好得蜜里调油似的,我只不信,今儿算见识了。”凌霜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度,笑容扩大了,眼神里却是满满的讥讽。

我和胤祥都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愣之下,却见她眼中晶莹一闪而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几步之外,正有人孑然独立,一身便服,宝蓝的颜色在夕阳下闪着光芒,我有些了然,却不免暗自叹息。

“良妃…”想到他们心结的所在,我忍不住开口。那天听到凌霜说话的人,就只有我同碧蓝了,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碧蓝…她有她的心思,未必肯对胤禩说实话。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说话,只要跪在地上颤抖哭泣,就已经可以定了凌霜的罪了。那么,这个心结,这件事情,是不是该由我说开呢?

“不必了。”凌霜却大声打断了我,“你不必说什么,我不需要解释。”她迈步走向胤禩,把这话留在风中,也送入我的耳中。

“她这样的性子,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僵,其实那天,她对良妃娘娘说的话,应该也是一片好意。”回到我们的营帐,我对胤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