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自己的手,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到。

拿起外套,他站起身,走了两步,还是选择抽出纸巾,将桌子上的痕迹擦掉。

当孟延洲说出“回家”两个字时,五叔也诧异的看他一眼,不止他自己,连旁人也知道,他很少回那个所谓的孟家,而他自己从未将那个地方当做他自己的家。

连他也不清楚,为何要在孟伟霆给了他一个教训后,还要去面对他,大概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定。

佣人们看到他也是一愣,半天才喊出,“少爷。”

孟伟霆正在用餐,而余荷在劝说着让孟伟霆尽量多吃一些。此刻孟伟霆眼角的余光察觉到了孟延洲,对余荷摇摇头。

余荷叹了叹,这才又看了孟延洲一眼,吩咐人多拿一双碗筷过来。

孟延洲原本准备去二楼,却临时改变了主意,走向餐桌,“正好没吃饭,肚子还饿着。”

他说完这话,便坐下。他以为自己会很难这般坐下面对孟伟霆,可此刻才感觉到,那又能多难?只要他时刻记住,他的母亲是被这对母子害死的,他有什么可以逃避的理由?

坐在他旁边的人不是别人,是孟伟霆的母亲梁永茹。他讽刺的笑了笑,他不回这个家,像显示自己多么重要多么有志气。其实别人根本不会关心,甚至他不在这里,这对母子还会更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他自己是多的那个。

梁永茹用手绢擦着嘴,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菜是小荷亲手做的,哪怕你没有食欲,也捧场多吃点。”

梁永茹这话说出来,余荷有些尴尬。

但孟伟霆还是很给面子的举起筷子去夹,只是他的筷子刚碰到那菜,孟延洲便快速的抢过孟伟霆夹住的那块,“原来是余阿姨做的,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他的叫法很奇怪,余荷和孟伟霆的关系虽然人尽皆知,但毕竟没有名分,而余荷的年龄却又在那里,而在这家里,佣人喊余荷则又会喊余小姐…这些称呼都显得不伦不类。

余荷却不当一回事,笑看着孟延洲,“如果喜欢,那就多吃一些。”

孟伟霆收回筷子,倒也没有去再夹。

孟延洲用餐巾擦了擦嘴,露出几分单纯的笑,“哥,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他说完后,余荷和梁永茹都同时看向他,他自己却像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吸引了这么多目光,只是单单看着孟伟霆,“你说是经验丰富和年轻,哪一种资本更厉害?”

孟延洲的眼神慢慢变得挑衅张狂,而孟伟霆仍旧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余荷为他盛的汤,“结果出来了不就知道了?”

孟延洲嘴角一勾,“那倒也是。”说着他站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慢着。”孟伟霆叫住他,“出门在外时注意一下影响。”

孟延洲沉了脸,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而回到房间,他站在镜子前,对着自己的影像笑了笑,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有被指甲划出的痕迹。

孟延洲离开后,餐桌上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孟伟霆无所谓的继续喝汤,只是却将目光落在了他母亲梁永茹身上。通常情况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梁永茹是不会回到这里来,这里也算是梁永茹不堪的记忆,毕竟那个女人当年在这里生活过。

哪怕现在,佣人喊梁永茹仍然是叫着夫人,可她自己明白,终究不一样了。

梁永茹咳嗽了一下,这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自己可以无所谓,但你有没有想过小荷,你这样把她拖着,让她无名无份跟着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着急的余荷打断,“夫人,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和伟霆无关,你也别说他了。”

梁永茹仍旧看着自己的儿子,但孟伟霆却并未就这样话题发言。

梁永茹咬咬唇,这才吩咐人来收拾碗筷,孟伟霆则丢下两个女人,自己独自离开。

两个女人仍旧坐在餐桌前,梁永茹摇摇头,“你怎么就这么傻。”

余荷的眼眶略微湿润,“夫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还是希望,这样的话题不要再提及了。是啊,我花费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在他身上,甚至被无数女人说丢光了女人的脸,也让自己的父母感到失望,这一切都是大家看得到的,也是我所付出的。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啊,他并没有让我做这些,凭什么要他为我的付出负责?其实他并没有得到什么,甚至还因为我,被人贴上冷血无情耽误我人身的标签。他并不欠我…”

余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欠自己,他只是不爱自己罢了,能怎么样呢?

“我那儿子何德何能能遇到你这样的女子。”梁永茹不再说什么了,对于某些女人,爱情就是她的唯一,无论你多么为她不平,无论你多么想要骂醒她。

余荷敲了敲门,门内发出咳嗽的响声,她来不及思考其他,便推门而进。余荷很是熟练的倒了水,将药放到孟伟霆手中。

孟伟霆这才将药放进嘴里,就着水喝下,他笑着摇摇头,“连这种小事都得靠你,还是你比我能干。”

余荷坐在他身边,“你不用做这种小事,这种小事也不该你去做。”

孟伟霆伸出手,看着手心的纹路,“是吗?可当年,就因为我不肯做这种小事,所以她不要我了…”

哪怕是说出这样的话,他没有露出一丝虚弱来,像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余荷不明白他为何提及这些,却还是开口,“在我心中你就是做大事的。”

孟伟霆笑笑,不说话。

有人喜欢将你当做铜墙铁壁的神人,也有人只将你当做一个普通男人,甚至嫌弃你不会的那些小事,而人的劣根性注定,会记住的是那个嫌弃你的人。

“对不起。”余荷低声开口,“以后,那样的话题不会再有了。”

就像她永远也住不进他的心里。

洗过澡后,孟延洲站在阳台上吹风。

梁永茹慢慢向他靠近,这些年来,她无视掉他的存在,而他也无视掉她的存在,都对对方看不顺眼。

孟延洲嘴里叼起一支烟,动作略狂,嘴角漫起一丝笑,他也不吸,就让风吹燃烟,欣赏着火焰慢慢向下窜。

“真是越来越像了。”梁永茹突然发出感叹。

“像谁?”

“你母亲。”

孟延洲将烟从嘴里抽出,拿在手中,“当然像,她那么年轻,死的时候还比我现在的年龄小一岁,她永远都那么年轻。”

梁永茹果然变了脸色。

孟延洲却很满意,能抓住对方痛脚,让他感到很痛快。梁永茹最接受不了便是自己丈夫娶了一个年龄可以当女儿的女子,因为对方年轻美丽,就可以抛弃陪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妻子,这就是年轻的魅力?

什么夫妻感情,什么患难与共,全都比不上那些青春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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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千语发现孟延洲最近明里暗里都与不少人见面会谈,有时候是在他的办公室,有时候会是在外面的咖啡厅,有时候她并不知道他和别人在那里见面,他带着她的时候她能清楚会面地点,他不带她的时候她便一无所知了,而且加上她对这领域并不清楚,因此那些人她也并不清楚是什么身份。而让倪千语摸不清态度的是孟延洲根本不会神神秘秘刻意瞒着,当然更不会主动提及了。

她不清楚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却会将这些人和会面地点全都悄悄记录下来。

一连开了好几个会议,孟延洲才得到空闲时间。便让倪千语进去,问她关于和杨总的会面时间。倪千语对于这位杨总也略有耳闻,在商场属于最不希望合作的那一类,偏偏不少人却又希望同他合作。不希望是因为此人人品拙劣,好色好赌,希望合作当然是因为杨总实力雄厚,有着巨大利益。

孟延洲明里暗里希望得到一个机会处理大案子,而孟伟霆也不拒绝,直接将这个难缠的人物扔给他,美其名曰培养他能力,让他好好锻炼,但实际上不过想通过此打消他的气焰罢了。

倪千语打量着他的神色,他不露声色,“给杨总打个电话,约他今晚会面。”

原本约定的时间是明天才对,倪千语有一点诧异。

“你打电话。”孟延洲又嘱咐了一句。

这杨总不仅是好色,对女子也相当客气,对外号称女人就应该是拿来宠的,得好好对待,自然不会在电话中恶声恶气了。

倪千语抱着文件又出去了。

在电话里,杨总是一个爽快之人,只是明着说他推掉了别的饭局赴约,摆明了给孟延洲面子,倪千语也只好再三表示感谢。杨总则语带双关:可得拿出感谢的诚意来。

下班后,孟延洲亲自开车送她去换衣服,倪千语觉得自己真该受宠若惊了,不由得含笑:你该不是想用美人计吧?

得到的回复是孟延洲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别告诉我,你说的美人是你自己。”

倪千语难得的被堵了一下,却也从孟延洲的态度上知道,他的心情不错,似乎并未感觉今晚的会面很艰难,也不知道他的淡定从容是不是装出来的。

倪千语换衣服的动作很快,而化妆是在车上直接完成。

她做什么都很快,大学的时候,同学买一双鞋子需要逛一天,而她十分钟就能搞定,她总是带着目的去,有了目标直接达成。别人理解不了她的快速,就如同她理解不了别人的逛街乐趣。

本城的高级场所总是带着一股儿浓浓的暴发户感,从大门进去便是金碧辉煌,听闻这家老板相当的有钱。有钱到哪种地步?甚至想将大门外的石阶用黄金打造,建立真正的上流社会的王国,而里面的酒水到服务人员,全都严格把关,力求每一个细节都能做到真正的品质一流。

倪千语跟在孟延洲身后,另一边一辆车停下,孟延洲还带来一名助手。那名男子到后,便向孟延洲说着什么,他们的声音很低,倪千语听不太真切,但看孟延洲的反应,应该是对男子的话语表示满意,因为他最后笑了一下。

他们比那杨总先到,进了包厢后,发现并没有人。孟延洲轻轻蹙了一下眉,并没有别的反应,径直坐下。约莫一刻钟后,杨总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正准备出门,公司却临时出了点事,一定要我处理才行。”杨总直接推门而进,看了孟延洲一眼,便直接坐下,话虽然客气,可行为一点不客气,并且脸上的表情都没有能变。

“杨总日理万机,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是晚辈的荣幸。”孟延洲向侍者示意,一会儿便有人端上酒水,以及几位漂亮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杨总见到那几位女子,不由得眯了眯眼,然后才看向孟延洲,“孟少后生可畏啊,你大哥在商场上所向无敌,想必孟少日后也有大作为。”

“杨总太客气了,我等不过沾了姓氏的光,哪里有什么实力,还得杨总提拔才行。”说着举起手中的杯子,对杨总做出敬酒的动作。

杨总也拿起杯子,“那是一定。提拔不敢当,不过建议的话还是可以的。”

孟延洲也笑。

酒过三巡,孟延洲也并不提及此次的目的,而他身边的助手却忍不住了,也端起酒,“我敬杨总酒一杯,预祝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杨总却不喝,只是蹙着眉头,“最讨厌喝酒喝得高兴的时候谈生意了,孟少身边的人都这么急切?”

孟延洲看了向峰一眼,依旧含笑,“杨总别这么抬举他,他就是太仰慕杨总了,在找着借口和杨总敬酒呢!不知道杨总给不给这个面子。”

杨总挽着身边的美女,让美女喝下一杯酒,之后才将美女放进怀里,“孟少,既然刚才说了要给建议,那我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对下面的人管理不够啊,要是大少,肯定不会教出这么鲁莽的…”说着摇摇头。

孟延洲手微微捏紧,意思是他不给这个面子了,如果是孟伟霆,这姓杨的还放在眼里,他孟延洲,对方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出来玩玩而已。或者说,他真该感谢自己姓孟,于是有了这么点面子。

向峰准备说什么,却被孟延洲给拉住了。

杨总也并未看向那边,一边喝酒一边和身边的美女挑逗着,却突然开口,“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这么的不知轻重…”

倪千语微微一叹,伸出手准备去倒酒…

只是倪千语还没有摸到酒,包厢的门却又被推开了,韩婕穿着一身白裙,一出现便自然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她略带歉意,“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杨总立即被韩婕吸引住目光,看了韩婕许久,又看看孟延洲,确定了是对方的人后,不怀好意的裂了裂嘴角。

韩婕直接走向杨总,杨总自然的示意身边的美女赶紧走开,让韩婕过来坐下。

“我迟到了,杨总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美人满脸的担忧,让杨总立即升起一股儿怜香惜玉之情,“哪有人不会迟到的,理解理解。”

韩婕笑笑,去倒酒,“虽然杨总这样说,可我还是不安,觉得自己该罚该罚。”

杨总摇摇头,“美女的待遇当然和一般人不同了。”

“杨总的意思是我不用罚酒?”

“当然了。”

“可如果不罚酒我会心里难安,但杨总又说不用罚,那不如样子替我喝下?”她美眸闪了闪,亲手将酒端到样子嘴边。

即使知道美人是别有目的,但美人在前,又怎么会弗了对方的意。

几杯下肚后,杨总的手也开始有些不规矩了,韩婕也只是笑,“哎,真难过。”

“这又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我们的工资和签订的合同有关,你老是拖延着不签合同,害得人家这两个月都没有涨工资了。”

韩婕说完,杨总便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摸着韩婕的脸,似乎在掂量着为这个美人儿签那个合同值得与否。

“你涨了工资,我有什么好处啊?”

“讨厌啦!”韩婕拍下杨总摸向自己脸的手,只是语气暧昧,半点没有拒绝的意思。

孟延洲不说话,倪千语和向峰自然也乐意之极当空气。

在杨总的手要进一步摸向韩婕时,孟延洲突然起身,几步过来,直接将韩婕拉起就出去。杨总当下就变了脸色,却也并不阻止,那眼神似乎要让孟延洲后悔这一刻轻率的行为。

孟延洲将韩婕扯出到外面的走廊,一把将韩婕推到墙上撞了一下,“你究竟想做什么?”

韩婕被撞了一下,手臂有些疼,她另一只手抱着手臂,“我想帮你。”

孟延洲冷笑了一声,“难道我沦落到需要你这样帮我?”

韩婕神色悲悯,咬着自己的嘴唇,“但你必须拿下这个合同,你大哥摆明了是为难你,如果你拿不下,那你在公司的地位根本得不到提升,在别人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没有能力的二世祖。我不想你被人看不起,我希望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全都去自扇耳光。”

“要我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吗?”孟延洲毫不留情的指出这个事实。

“那你为什么要将我拉出来?如果你真对我没有一点感情,那不该毫不留情的利用我吗?你没有,其实你并没有你表现的那么无情…你只是无法接受我和你大哥有过合作,但我真的知错了,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孟延洲沉默了一下,“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成功靠女人换来,你多想了。”说完他转身继续走进包厢,“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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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延洲从新走进包厢,杨总继续和那几个女子打趣着,见孟延洲走了进来,拍拍旁边女子的手,示意对方离自己远一点。他的姿势随意,漫不经心的看向孟延洲,腿直接搁在了前面的桌子上,“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为什么?”孟延洲难得的配合。

杨总吹了吹口哨,“我是想对你说一句话,年少轻狂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完便起身,一副已经玩够了的姿态,来走走过场,顺便又对孟延洲开口,“谢谢你的酒,味道不错。”

在杨总走到门口时,孟延洲背靠在沙发上,也漫不经心的开口,“想不想知道我想对杨总说什么话?”

杨总这个时候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孟延洲。

孟延洲示意那几个女子全都出去,杨总心下狐疑,却仍是未动。

“既然酒不错,那坐下再喝两杯也不吃亏。”孟延洲示意杨总坐下再说话。

杨总从新走过去坐下,却并未再喝酒,“有话直说,我的时间可很宝贵。”

孟延洲对向峰点了点头,向峰拿出一些照片放到杨总面前。杨总拿起照片看了看,照片全是一个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杨总的女儿。

杨总将照片放下,这才感觉到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妻子很早就死了,只给你留下了这一个女儿。”孟延洲笑笑,“你妻子是你的初恋,结婚后没有几年,你便发家,然后与不少女人有染,你的妻子忍受不了你的出轨,于是跳楼自杀,从此后你与你的女儿相依为命。”

“你想说什么?”

“你很宝贝你的女儿,视她为掌上明珠,或许是因为你妻子的原因,你早已经签订了你的遗嘱,所有的一切全留给你的女儿,如果你的女儿出事,便全捐给慈善机构,这样看来,你没有打算再要孩子。”

杨总只是瞪着孟延洲,这种绝对保密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孟延洲接着丢给杨总一张考试卷子,“这是你女儿的考试卷子,作文写的是‘我亲爱的父亲’,老师的评语是感情真挚,父爱伟大,你这么心疼你的女儿,如果你女儿知道你的妻子是被你逼死,而你又与这么多女人有染,这亲爱的父亲会不会变成‘我憎恨的父亲’?”

“你…”杨总气得浑身发抖。

孟延洲却递过去合同,“签字吧,免得夜长梦多,不是吗?”

倪千语觉得自己今天似乎见识到了孟延洲的另一面,陌生得让她发慌。

“在想什么?”孟延洲开着车,冷不丁的开口。

“在想人真挺复杂。”似乎别有所指,她立即加上,“谁会想到以好色闻名的杨总却是一个爱女如命的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历史上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吗?草莽盗寇出生的军官,会在因人不愿意搬迁,而选择改图纸另建银行。贪污腐败之人,却因为不愿意当日本人走狗,被日本人立即杀害。被骂得体无完肤的□,却为保家卫国而死…”

是啊,我们原本就生活在一个矛盾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好人,没有绝对的坏人,好人会做坏人,坏人会做好事。

而当你站在了顶峰,大概别人记住的就是你的好了。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你呢,你觉得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你想是和坏人上床呢还是想和好人上床?”他眉眼带了几丝暧昧神色。

倪千语相当的配合,“想和你啊,至于好人还是坏人,无所谓了。”

她话音落下,却见他将车转了方向,她看他一眼,也不做表态。孟延洲将车开到一荒凉处,这才下车,又打开后座的车门。

“我今天化了妆的。”倪千语提醒着他。

“嗯,挺好看。”理解完全不再一个层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