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对他弯唇一笑,转过头对纪文松摆摆手,“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纪文松默了会儿,从衣兜里掏出纸和笔,写下一串数字,塞进任言的手里,“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若是想好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任言点头收下,席绍安听着声音耳熟,抬头看向他,眼眸微眯,“是你用她手机给我打的电话?”

纪文松木讷的“阿”了一声,席绍安眼中一道寒光闪过,沉着声:“你的名字。”

没等纪文松开口,任言就推了他一把,皮笑肉不笑,“还不走,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吗?”傻子!死到临头了还像个木头似的杵在这儿,真嫌命太长吗?再不走到时候连她都救不了他。

“喔,喔…”纪文松匆忙地又在纸上写些什么递给席绍安,谦和有礼地说:“我叫纪文松,上面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她…”恍然看向任言:“对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任言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快走,纪文松也执着的看着她,脚步半分没动,两人互瞪了两分钟,任言投降,无力地说了句:“任言。”

纪文松点点头,“如果任小姐有什么不适或是谈论赔偿,请联系我。那么,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又看了任言一眼,觉出空气中流动的气氛不对,摸了摸鼻子,点点头转身离去。

病房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不关他的事。”任言伸手揪住席绍安的衣袖说道,她想了想还是不要伤及无辜的好,“是我自己走神不小心才撞到的。”

“你倒还挺护着他。”席绍安没有发怒,只笑了一笑,那笑却让任言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任言眉一皱,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嗅到他西装上传来一股属于女性香水的味道,她火一上来,脸色立刻冷下,松开手,硬邦邦的甩出了一句:“你也看到了,我挺好的,你可以走了。”

席绍安突然觉得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似要喷薄而出,他深吸口气,五脏六腑都似火灼的难受。这个小女人,总是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一句话,一个动作,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窗外天色灰蒙蒙的,任言阖着眸,表面很平静,其实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被子下面的手也紧紧绞在了一起。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被他的眼神给灼出一个洞来。

可恶的男人!任言愤愤的睁开眼,突然只觉眼前一花,高大的身影鬼魅般的欺近,蓦地唇上一热,她…被吻了!

这是一个彻底的吻,强烈的男性气息狂风暴雨般侵袭她所有的感官,炙热的吻惩罚似的不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口里的每一处都被舔舐,过于激烈的吻让任言快要窒息,她本能的伸手推拒,却换来更强硬的索取。

眼前升腾起一片黑雾,任言几乎认为自己会死于这个吻,男人忽然放开了她。看着她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领口往下的丰盈不断起伏,一双黑眸变得更为幽暗。

空气中一股暧昧的气息流动着,席绍安紧贴着她的唇,目光如炬,“为什么骗我?”

骗他?心脏急遽收缩了下,席绍安意料之外的举动让她的头脑暂时停止了运转,难道他知道了那天晚上她骗他说结婚的事?刚眨眨眼,唇上一痛,任言蹙着眉瞪向他,他竟然咬她!

“为什么吻我?”任言声音沙沙的,脑中一片混乱,说不清是震惊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心一抽一抽的疼,她深深吸气,用力推开席绍安,“席绍安,你给我听好,我…”

“嘘。”食指轻点在她的唇上,席绍安在她身边躺下,半个身子罩在任言的上方却不至压痛她,这张常年跟随他的面具今晚似乎格外脆弱,环住她的身子,他低叹了声:“不要说话,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儿。”

整个人被他锁在怀里,没一会儿便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任言单手支起头,透过月光看着他的睡颜。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瞬,岁月静好,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床虽窄,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靠近过彼此,她伸出手抚向他的脸,指尖描过他的眉,又顺着脸侧滑下。

任言看着他的脸,俯首在他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嘴里不满的嘟囔了句:“哼,今晚先不和你一般见识,明天再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我想慢慢的写,认真的写,用心的把它写好,无特殊情况外不会断更。这周末姐姐结婚,所以亲戚来的很多,家里很吵白天几乎码不了字,所以只能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抽空码字,我尽量保持日更,如果出现断更也请大家谅解,最多也只会断一天。好了~现在某伊来发问,有木有人喜欢这篇文,有的话出来露下面,给我增添点信心好不好呢?(づ ̄ 3 ̄)づ

第 5 章

席绍安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过醒来。刚睁开眼,就看到身边的小女人双颊绯红气呼呼地瞪着他,心底忽然一暖,他下意识的勾唇一笑,“早。”刚睡醒的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格外性感,任言很不争气的被诱惑到了,可一想到早上的情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起身下床揉了揉肩膀,没好气的说:“早什么早!都中午了。”

席绍安眼眸一眯,彻底清醒过来。任言看见他眼下淡淡的暗影,想着早上医生查房时说过的话,心里又有些不忍心,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他:“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么?”

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然,起身整理发皱的衬衫,淡道:“不碍事。”席绍安表面平静,心却起了波澜,昨晚他还是失控了。

“后悔了吧。”任言看穿他心事一般的说着,伸手拉过凳子坐下,修长的腿叠在一起,哂然笑道:“不过就是个吻,我又没要你娶我,你不用担心。反正…”她红唇微扬,微眯着眼甜甜一笑:“又不是第一次了。”

席绍安噎了一下,皱眉看向她,任言耸耸肩,无谓的表情看的席绍安一阵火大,他脸色沉了下来,嘴角微扯出一抹弧度,伸出手招了招:“过来。”

“干嘛?要再来一次吗?”任言玩的上瘾,抬眼瞄他忽然觉得他脸上笑容不对,脑中浮现出熟悉的画面,几乎是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干笑着向后退去,“那个,我说笑的,我…阿——”

席绍安几个大步过去抓住了她,捏住她的鼻子向上提了起来,冷冷笑道:“是我太久没收拾你所以你才变得越发口无遮拦了?嗯?”

随着最后那个“嗯”字他两指并紧,任言扳着他的手腕哼声大呼:“哎呀我错了你别捏了!鼻子都要被你捏坏了!”她声音含糊不清,听起来娇软软的,好像一汪清泉从他心上缓缓流淌而过,甘甜,却微微的苦涩。席绍安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手松开她,语气温淡,“走吧,我送你回家。”

任言莫名他态度突然地转变,门“吱嘎”一声,两名护士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后面那个清瘦的护士脸上泛着羞涩的笑抢先一步走上前来,看得出来她精心打扮过自己。任言掠向她明显不同于早上查房时的素颜,轻哼一声,语调懒懒地,“美女,有事啊?”

护士掠她一眼,视线转向席绍安,扬起甜美的微笑,声音娇柔:“先生你现在是要出院吗?我是来给你返押金的,请把入院时的票据给我。”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脸上染上一抹霞红,返押金这种事本应是护工来做的,可她想近距离的接触这个男人,所以当听到护工接到这个床位的出院通知时,就拉着空闲下来的护士主动要求自己帮护工收票据。

席绍安皱皱眉,侧眸看向任言,任言摇摇头表示不明情况,“押金?我还没办出院手续呢。”

“纪医生已经都办理好了,医生说你观察一夜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了。”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护士开口解释道。

纪医生?任言蹙起眉,阿!难道是纪文松?原来那个傻小子还是个医生阿,她眼珠转了转,唇角微微牵起。

“不要押金了。”席绍安淡道,伸手唤过任言,“走吧。”也猜到了是纪文松,但只要想起他,心里就觉得不舒服,下意识的不想让任言和他有太多牵连。

“可是,你这样我们会很为难的。”护士咬着唇,瞪着眼睛满脸无辜的看着席绍安,一副极为楚楚可怜的样子。

任言一时没忍住,噗哧笑出声来,伸手掩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对不起啊,您继续。”

年长的护士也眼神怪异的看了小护士一眼,用手肘顶了下,提醒她别乱说话。

那护士尴尬的脸红了,咬咬牙看了任言一眼,转眸换上一副笑脸对席绍安说道:“不过你太太对你还真好呢,早上我们科主任查房的时候她生怕打扰到你休息直接把我们赶了出去,还挨了我们科主任一顿训,可你太太嘴里只重复一句‘你小点声’,真是的…”护士掩唇轻笑,低敛眸用余光扫着席绍安脸上的表情,“你们夫妻感情还真是好。”

只可惜她的话没激出半分她想看到情绪,只是在走过她身边时,席绍安凉凉的说了句:“劳您费心,我和我太太感情一直都很好。”

小护士顿时脸白了,任言笑的乐不可支,拿起包跟在席绍安的后面,临走还不忘落井下石,“对不起哦,我家先生对白莲花不感兴趣,您还是考虑一下转型吧。”

她大受打击,一颗玻璃心顿时碎成玻璃渣渣,身边的护士皱着眉头数落她:“你也是的,人家还能说谎骗你?你又不是没看到早上查房时那个男人搂着那女人的手有多么牢。”睡梦里都抱得这样紧,就好像生怕她逃走一样。

小护士眼圈儿微红,手指扭在一起不满的嘟囔:“谁遇到好男人不想努力一下阿,更何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结婚还能离婚呢!”她一跺脚转身走了,年长的护士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充满不屑,嗤笑了声,“那姑娘还真没屈说你,就你这样的,倒贴都没人要。”

***

任言坐进副驾驶的时候,脸上还漾着笑,席绍安斜她一眼,“满意了?”

“嗯。”任言手肘顶着车窗,又吃吃笑出声来。

“不跟我解释一下?”他发动车子,伸手按向按钮降下两边车窗。

“解释什么?”任言睨了他一眼,眼梢略挑理直气壮地:“我不那么说他们能让你跟我躺一张床上吗?”

席绍安没说话,伸出手想要去揉她,任言边躲边求饶,可怜的模样看的席绍安笑出来,他收回手,忽然问道:“白莲花是什么?”

“那个呀,其实我更想说她是绿…咳,没什么,你认真开车。”她摸了摸鼻子,眼睛瞟向窗外,忽然眼前一亮忙伸手拍拍席绍安的肩膀:“停车,我们去吃饭。”她指向左边的一家粥铺道。

席绍安看向她心虚的脸,挑了挑眉拐个弯在粥铺门口停下,任言见他没有下车的意思,挑起眉:“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乖乖跟我去吃饭,二,从现在起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不吃饭我也不吃饭。”

车内的温度忽然降了下来,席绍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薄唇微抿着。

狭小的空间里气压越来越低,须臾,他解开安全带,屈指在她额上敲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声:“你啊,变得越来越赖皮了。”

“你啊,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任言学着他的口气伸手也在他额上敲了一下,脸上笑得没心没肺。

“走吧。”席绍安莞尔,径自下了车。

任言舒了口气,转身开车门的时候偷偷做了一个鬼脸,已经开始琢磨起一会儿给他点什么吃的好,他这些天应该没正经吃过东西,嗯…还是清淡点的比较保险。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任言笑着抬头跟上他的脚步。天气晴朗,灼热的骄阳极卖力地展现自己,任言被日光刺得眯起了眼,看着前面他高大的背影,唇角的那抹笑容忽然僵住,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猛地跳现在她面前不让她逃避,心头忽然一疼,心脏仿佛被人握在手里般滋生出无数恐惧感,她深呼吸,双手环臂心底默默给自己打气,却不再笑了。

***

沛思如约来到席琼指定的地点,她摘掉脸上大的夸张的墨镜,精致的五官只略施薄粉,鹅黄色的及膝洋装愈显她的纤瘦。把墨镜放进包里,眼底频频闪现出烦躁,虽然这是她的工作,但去应对那个女人还是让她感到很郁卒。那个女人简直会让人发疯,真不知道席绍安怎么能天天面对一个这样的母亲…

思及席绍安,沛思明亮的眸瞬间黯淡下来,早在她荒唐的答应他做他名义上的女朋友,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弥足深陷。而他,眼里除了那个女孩子,谁也没有,只要能保护她,恐怕谁都可以牺牲。沛思自嘲一笑,她早就过够了任人摆布的日子,而只留在原地等待是什么都得不到的。任言…不过就是个在富人家宠大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怎么能配站在席绍安的身边?

眼底流露出一抹算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她推门而入。

高级的酒店大厅里播放着舒适悦耳的古典乐,沛思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席琼面前,席琼今天身着白色雪纺连体纱裙,乌黑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高挽起盘在头顶,作为同龄人,她相貌并不像柴清茹那样出众,但却天生带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看到沛思,席琼掠她一眼,眼底毫不掩饰的轻蔑,似是连看她一眼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沛思在她对面坐下,眉目低敛很柔顺的笑:“席姨,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是可爱的存稿箱~如果你们在7月4号的10点半准时看到我,那就对了。如果没看到,那就是晋江的技术小哥傲娇了(* ̄v ̄*)另:明天请假一天。发现霸王好多,发个小剧场卖卖萌吧~求花花呀\( ̄︶ ̄*\))任言十岁起见到席绍安便莫名的想靠近他,之后,但凡认识席绍安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叫任言的小尾巴。席绍安一开始觉得这个小尾巴很有趣,之后便觉得开始烦恼,再后来怎么甩都甩不掉,例如现在:“绍安她是你的妹妹吗?好可爱阿。”不知是席绍安的第几任女友看着任言笑眯眯地说道。任言稚嫩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天真无邪的向她问好:“阿姨好。”美女愣住了,指尖不敢置信地颤抖着:“你,你叫我什么?”任言甜甜笑着,再次重复:“阿姨呀,我的声音很大你怎么听不见呢?是耳朵出现毛病了吗?”美女欲哭无泪,她才19岁阿!可这个女孩好像和席绍安很亲密,又不敢轻易得罪,于是决定不理会她。任言在她身上忽然盯了一会儿,忽然蹬蹬蹬地跑走了,美女刚松口气,却见她手里拿个小钱包又跑回来了。任言把里面所有的零钱都拿出来放在美女的手里,很同情的说:“我们老师说过看到困难的人一定要帮助她,阿姨你穿的这么少家里一定很困难买不起衣服吧?”美女终于崩溃,嘤嘤嘤委屈的跑走了,却没看到身后任言露出得逞的笑容。从此,任言再没在席绍安身边见过这个女人。

第 6 章

沛思在她对面坐下,眉目低敛很柔顺的笑:“席姨,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直话直说。”席琼放下水杯,看向沛思的眼透出一抹锐利,“你可以留在绍安身边,但永远都只是个情妇的身份,绍安将来是要和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结婚,而你只是他身边一个地下的女人,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和他出现在公开场合落人话柄,也不能出现席家面前,更不能仗着他的宠爱就目中无人对他将来的妻子不敬。做得到这些,我就同意你留在他身边,做不到,你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远离他的身边。”她说完,低头看了眼时间,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在她心里,这个沛思连做席绍安的情妇都不够格,要不是怕逼急了席绍安做出什么愚蠢的事,她才不会做出这样的妥协。

饶是沛思早有准备,却也不禁对席琼这番话感到讶异,多么目中无人的女人啊,就好像她是这个世界的女王一样,可以随意主宰拆迁别人的命运。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到,席绍安喜欢任言,但却不接受她,是不是也因为席琼呢?如果席琼并不希望任言做席家的儿媳,那么…心底生出一个想法,她抿抿唇,小心地试探道:“席姨,那么在您心目中对绍安有帮助的妻子是不是就是任言任小姐呢?”

席琼脸色蓦地沉下,“你见过她了?哼…那丫头现在还死缠着不放,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她的。”

听到她话语里毫不掩饰对任言的厌恶,沛思心底一喜,席琼讨厌任言,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她控制住脸上欣喜的神色,观察着席琼的脸色开口道:“席姨,实话跟你说,这次回国我就发现绍安变得很不对劲,尤其是在看到任小姐的时候。”

她顿了一顿,接着道:“我爱绍安,他对我也有感情,您说要找一个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做妻子,我却觉得以绍安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再说,如果他将来娶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富家小姐,那么这个女人,会听您的话吗?话又说回来,以绍安的性格,如果您硬推给他一个他不爱的女人,而任小姐又对他不放手,那么最后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席琼眼底掠过一抹诧异,看了她半晌,冷冷一笑:“你倒是很会谈判。”

“我只是知道,谁对他才是最好的。”她双手摸着水杯,脸上的笑容柔顺温婉:“只要您同意我留在他身边,我一定会劝他多听您的话,我妈妈两年前去世了,我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妈妈更为自己着想,席姨,只要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做的让您满意。”

席琼心底开始重新思量,这个沛思心里的打算她不是不知道,可她说的确实很对,眼下最棘手的是任言,想着想着,她眼底掠上一抹怨毒,那个人的女儿,从头到脚都没半点让她喜欢的地方。再看看沛思,她美丽柔顺,聪明得体,抛却家世除外她还是很欣赏这个女孩子的。

“你能保证让绍安对任言死心?”席琼对上沛思的视线,开始考虑起这个可行性。

沛思心底松了口气,有席琼的这句话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她扬唇微笑,信心十足地道:“只要您愿意帮我。”

***

任言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宅着,借着车祸这事她毫不客气的向公司请了半个月养伤假,悠闲地坐在床上,手捧半个冰镇西瓜,一边用小勺挖着吃,一边在网上和朋友群聊。

晴天不霹雳:问你们个问题,两个月前买的裤子现在穿着却瘦了,这说明了什么呢?/得意

任言眯了眯眼,红唇微勾,这丫头…腾出一只手敲打键盘回复道:

请刮开口口:说明你终于把裤子给撑肥了!恭喜!/鼓掌

晴天不霹雳:…靠!真是xx里吐不出xx【我是孕妇我不说脏话!

不是熊样是漾漾:小晴你是孕妇你还上网?

晴天不霹雳:…呃…

不是熊样是漾漾:阿诩不在家吧?你婆婆不在家吧?没人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开始造反了?现在!立刻!把电脑关掉远离十米开外!去看电视去看漫画去看风景就是不准接近电脑!不然我就告诉阿诩你趁他不在家偷用电脑上网!

不是熊样是漾漾:以上言论由钟妈妈发表声明只要在网上看到钟晴马上封杀之【小晴这是你妈妈的原话真的不是我的意思。/可怜

请刮开口口:为什么我没有收到?

不是熊样是漾漾:我!也!想!知!道!/愤怒

好长时间没有看到钟晴的回复,两人不禁有些担心,屏幕上突然蹦出一行字。

晴天不霹雳:多谢,以后还请这样做。

任言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忽然噗地一声捶桌笑出来,看来这是某人回来了阿,心里默默替钟晴祈祷了下,她眼里都是笑意,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扬唇一笑,打下一行字发出去然后关了电脑。

请刮开口口:我也要走了,一会儿还要去驾校练车。拜拜~/亲亲

看着任言暗下去的头像,熊漾坐在电脑前大惊失色,匆忙的打下一句:小言!就算有什么事你想不开也不能去报复社会报复驾校老师阿!!!

只可惜此时的任言已经换好衣服穿好鞋子欢快的出了门。

敲了半天都没有反应,熊漾无奈放弃,默默祈祷了一句:“愿上帝保佑你,不知名的驾校老师。”

***

任言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她下楼之后,看着路边停着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她嘴角抽了抽,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挑眉拿出手机,紧接着红色跑车的车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俊美倜傥的美男子,男人身穿白色的休闲装,手里握着手机,挑着一双惑人的桃花眼,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逆着光朝她走来,好像是从漫画书里走出的男主角一样。

“言言,我们果然心有灵犀。”男人张开双臂向她拥来,任言向后退一大步,眯眼看他:“沈慕然,你来干嘛?”

沈慕然对她的闪躲不以为意,一手伸进裤袋里,依旧笑着:“我来看你呀,你公司的人说你出车祸请假了,我担心你,所以来看你。”他眼底溢满情意,温柔的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之心动。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眼,他笑道:“还好,你看起来很健康。”

任言就受不了他这副样子,看着好像挺深情似的,但她心里明白,沈慕然狠起来,一般人都比不了。

“我挺好的,谢谢关心,我还有事不聊了阿,bye-bye。”任言敷衍地对他摆摆手,转身想要离去,没走几步胳膊蓦地一紧整个人被向后带去,她眉心一皱毫不犹疑抬起左膝顶上去。

满意的听到头顶上方的一声闷哼,沈慕然咝了口气,揉着腹部还不忘轻佻地调戏她:“啧,你倒真狠得下心,这要是再往下偏点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可怎么办?”

“真可惜。”任言惋惜道。

沈慕然眯了眯眼,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走,带你兜风去。”

“不去,我有事。”她说完,抬头望了眼炎热的太阳,若有所思。

“那你去哪儿?我送你。”

“驾校。”任言喃喃道,因为撞车那件事席绍安把她的摩托车给拖走了,并勒令她以后不准再骑摩托车,她没办法只好报了一个驾校准备学习开车,不然除了打车坐公交,就真的只能用自行车代步了。而她对汽车一向不敏感,大学的时候曾经和朋友一起去学过,最后所有人都成功的学会了而她却撞坏了三辆车,两个老师也因在车内受到撞击而轻微受伤,自那以后就没人再敢提议她去学开车。

“你要学开车?”沈慕然笑了,拍拍自己的胸膛道:“还去什么驾校啊,现成的老师在这呢。”他顿了下,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车,问向任言:“你要学手动挡还是自动挡的?我的车是自动挡的,学手动的话我带你去车行现提一辆出来。”

“哪个好学学哪个。”任言笑眯眯地,也没拒绝他的提议,“不过我很笨的,用你的车来练太奢侈了,万一撞坏了…”她拧眉,很困扰的样子。

沈慕然一向怜香惜玉,在他想宠一个女人的时候无论她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她,更何况只是一辆车。

“撞坏了也不用你陪,你就放心大胆的开,一切有我。”他这样说道。

任言很安心的笑了。

沈慕然在这烈日炎炎的天气里却忽然有种浑身一冷的感觉,他微皱眉,是错觉吧。

一个小时后。

郊区外,宽广的柏油路上,一辆红色跑车歪歪斜斜的行驶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眉头紧锁,双手握紧方向盘,一瞬不瞬地认真看着前方。而她身边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则俊脸煞白,两手牢牢握着扶手,看向前方的眼神比她还要认真,“言,言言,你不要那么紧张,没事的,脚离油门远一点,踩刹车的脚再轻一点,放松…对…要撞上了!往左边!方向盘不要转太快!往左边转…快踩刹车!”

“砰”!

沈慕然眼泛泪花,揉着发痛的额头,连忙解开安全带去看任言的情况,“没事吧?”

“没事,就磕了一下。”她揉揉脸,语气叹息:“又踩错刹车了。”

沈慕然抖了一下,心都颤起来,他是想过对于她无论任何要求都会满足,但不代表他愿意把命也赔上阿!苍白的俊脸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他试探的问:“言言,要不要你歇一会儿?”说话的空当他瞄了眼车外,心底霎时一片苍凉,看着这并排四辆车都嫌宽绰的柏油路,得多大的机率才能撞上这么个不起眼的树桩阿。

“言言你不会是故…”任言一个眼神射过来,那个“意”字滚在舌尖生生被他咽了回去,“那个,我是说,嗯,要不我们再练一次?”

“算了,没兴趣了。”任言挫败的捶了下方向盘,她是想整一下沈慕然,可没曾想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一碰方向盘,即使全力以赴,却还是手忙脚乱。

解开安全带她打开车门,蓦地回过头对他说了一句:“沈慕然,你记着,我从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沈慕然被她话语里的沉冷认真微微震慑,这一瞬他忽然有种虽然认识她很久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她一样,眼底掠过一道深沉的光,又听到任言飘来凉凉的声音:“即使我再不在乎你的性命。”

沈慕然一愣,顿时笑出声来,“还是你最有趣。”

任言回给他一个白眼,很快沈慕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车子怎么也发动不起来,他抬了抬眉毛,拿起手机按下快速拨号键,接通后交代两人身在的地点然后挂掉,没有看到在他打电话的同时任言也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下又放回兜里。顿了顿,侧眸看向任言,他嘴角勾起轻佻的笑,倾身向她欺近,声音蛊惑道:“看来这一时半会儿我们也回不去,要不要,我们来做点别的?”

第 7 章

“别的?别的什么?”任言眯起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慕然。

沈慕然挑起她一缕发丝在手里把玩着,俊脸上的笑容泛着邪气,他声音放低:“比如…”

“想好再说。”任言笑眯眯地提醒道:“否则后果自负。”

手一顿,他悻悻缩回手,偏头看向车窗,“任言,要怎样你才心甘情愿的跟了我?”沈慕然的语气有些哀怨,他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无论他做什么,都换不来这女人半分动心。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弄只小猫小狗都养出感情了还会对你摇摇尾巴,偏偏她,表面看似很友善实际却离你远远的。

任言没回答他,而是降下车窗微眯着眸欣赏起外面的风景。

“沈慕然,你试过去爱一个人吗?”她看着窗外的景色,郊区的空气比市里要好很多,天空蔚蓝,暖风徐徐吹过,金色的阳光罩在任言的侧脸上,落在沈慕然的眼里不可思议的美。

那是一种飘渺的,像海市蜃楼一般,明明近在眼前,却不能触手可及,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拥有。心跳加快了些,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很好奇,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他勾了勾嘴角:“试过,而且,现在正在试,只是…”他拧眉,摸着下巴笑了笑,“效果好像不太明显。”

任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轻轻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她收敛笑容,侧身看向沈慕然:“你其实不爱我。”她淡淡地陈述,“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你任何爱意,这几年来你的举动和你的行为在我眼里看来就像个想要吃糖果却够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因为我设计了你取消了我们的婚约,所以你对我产生了兴趣,但这不是爱,你心里也清楚,你只是想要尝试和我在一起会得到怎样的感觉,我又能带给你多久的新鲜感,一旦得到了尝过滋味,也许会感觉很美好,也许会感觉很糟糕,但不变的是,尝过就会忘了,因为还会有更多更好的糖果等着你去品尝。”

沈慕然没说话,只是挑着一双桃花眼牢牢的锁住她,眼底闪过多种情绪,良久,他勾唇一笑,悠悠地说:“如果,也许尝过之后,一辈子都不想放开呢?”他声音轻而温柔,眼里却透着一丝薄冷,嗓音低沉:“言言,我们是成年人,不是眼里只有爱情,冲动起来就没有头脑的少年。男女之间的感情只靠爱情维持不了多久,难道你相信会有一个男人一辈子都像嘴里说的那样爱你?”

“让你失望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俗气的女人。”任言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