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横穿马路不走人行道还不看车,那是汽车可不是我的自行车!撞上真的会死人的!”纪文松心有余悸的训斥她,眉毛拧的倏紧。

任言好像没听到似的茫然地看着他,红唇微张,豆大的泪珠接连滑落,纪文松心脏忽然揪了下,没想到她竟然是这副样子,急忙松开手,慌乱地拿出面纸去擦她的眼泪:“对,对不起,你别哭啊,呃,我是纪文松,你还记得我吗?”

任言看了看他,点点头。

纪文松眉心舒缓,嘴角微微咧开,温声道:“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的话也许会好受一些。”

任言摇摇头,无措的像是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她叹了口气,声音微哑:“带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

沛思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脑中不断回放刚才发生的那幕,胸口一阵闷闷地疼,她痛苦地抬手捂住脸,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门突然被打开,她抬头看去,席绍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一双黑眸布满阴鸷。

手心被汗濡湿,她揪住裙子的下摆,紧咬着唇。比起他身上笼罩的可怖气息,他眸底的寡情更让她感到心惊。

“结束了。”席绍安淡淡地,语气沉冷。

眼泪瞬间决堤,沛思慌乱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我不知道她在外面…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绍安…别赶我走,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知道的啊…”她声音充满绝望,抛下所有的自尊去盼望能够得到他的一点怜惜。

席绍安不为所动,而是一根根掰开她紧抓不放的手指,“我会让会计把工资结算好打到你的卡上,从此刻起你不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的,我们在一起两…”

“沛思。”席绍安冷冷打断她,“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以你刚才的行径我本可以让你以后的生活变得更难过,你现在是在提醒我没有这么做吗?”

她表情一滞,整个人像被抽去灵魂的人偶般毫无生气,眼神空洞,泪如雨下。她又忘记了,她没资格和他任性,也没权利和他讨价还价。

“我知道,绍安,对不起。”看着席绍安脸上微现的不耐,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同样一句话,任言的“对不起”让席绍安心疼,而她的“对不起”,却只换来厌烦。

“我会走,但,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吗?”她仍抱着一线希望的问,毕竟在母亲去世,那些一连串的打击里,是他帮助了她,她才能走到现在。就算比不了任言,她对他而言,还是会和其他女人有区别的对吗?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席绍安冷瞥她一眼,抬步走至办公桌,按下内线电话,“进来。”

淡淡的口吻命令着,顷刻间门被轻敲两下打开,年近三十五的女秘书走进来,看到屋内的情景眼里一道惊异一闪而逝,礼貌颔首:“席总。”

“请她出去,告诉门卫,以后不准她再踏进席世一步。”

秘书表情一怔,这…不是席总天天带在身边的女朋友吗?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有什么问题吗?”席绍安眉心一皱,秘书连忙摇摇头,又点点头:“是。”

她轻握住沛思的手臂,不料却被沛思狠狠甩开,她双眸赤红,看向席绍安的眼神幽怨悲戚,“你赶走我也得不到她的,你妈妈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我等着…等着看你们怎么痛苦,等着看你有一天尝试到我今天所受到的伤害!”喊完,沛思转身跑了出去,秘书尴尬的站在原地,看上司脸色不对,她低着头快速的退了出去。

席绍安按了按眉心,沛思的话他完全没听进去,现在满脑子只剩下任言离开时决绝的脸,低声一叹,他拿起手机输入一组号码,接通后不等对方开口便先说道:“去查,我要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偶然间点击穿越到了一个以前一直支持鼓励我的读者妹纸的专栏。发现她收藏了这篇文,心里的鸡冻无以比拟。虽然她没有留言,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看到。总之,谢谢你,真的,心里一直暖到现在,看到的瞬间握着鼠标的手都是抖着的[好兴奋好鸡冻]瞬间血格飚满,好有动力阿…

第 10 章

“带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如果是席绍安,会淡淡地说:“别胡闹,我送你回家。”

如果是沈慕然,会骚包地说:“你想去哪儿?无论是哪儿只要你想去我都会让它安静下来。”

而纪文松,表情微怔,声音像干燥的,暖而不灼的微风一样飘过来,只说一个字:“好。”

那个时候的纪文松,在任言眼里就像一块浮木,将溺在水中的她托了起来。

***

任言倚在玄关,表情微怔,屋子里干净整洁,东西摆放有条不紊,看得出主人的性格有多么一丝不苟。她换上纪文松给她拿来的拖鞋,背倚着沙发双手环膝蹲坐在地毯上,整个人出奇的安静。

纪文松给她倒了杯水:“这里挺安静的,管理很好,平时很少有生人进出,你说要安静,我一时也想不出比这安静的地方了,不过你别害怕,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若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离开,你…”他顿下,把水杯放到任言面前,觑着她脸上的神色,温声问道:“你还好吧?”

“不好。”任言摇头,拿起水杯轻啜一口水,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减轻了她嗓子里的干涩灼痛,仰起头把水全部喝光,然后放下水杯往前推了推,她眸色晦暗:“糟糕透了。”

纪文松又给她添了一杯水,黑亮的眸子染上淡淡笑意,“现在的你比刚刚好多了。”对于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放不下她,在街上偶然看到她的那一刻,便忍不住想要上前去见她。可她走得太快,无头苍蝇似的没有章法到处乱窜,他心里不安,追了她很久,才终于在她横穿马路前截住了她。

“嗯,慢慢就会好的。”任言面无波澜地伏在茶几上,食指轻叩着桌面,自言自语般地道:“没什么是过不去的,过去了就都好了。”

手机震动了下,她眉心轻蹙,忘关机了,拿出手机掠了一眼,是钟晴发来的短信。

——小言你又离家出走了?!大老虎下了通缉令要捉到小狐狸【笑】要不要来我家逃难?

眼神蓦地一冷,手里的手机被她重重摔到地上,登时四分五裂。

总是这样,平日里不冷不热的,这种时候又表现得对她多关心似的,现在找她又有什么用?!每一次都会说她无理取闹,说她任性,说她长不大…任言咬唇把头埋在膝上,双拳紧握。明明对她的真心不屑一顾,却又攥在手里不肯松开,看着她像小丑一样追在他后面,不管她摔了几个跟头,不管她追的有多累,他永远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偶尔一个回眸,便可以让她重拾动力,继续乐此不疲地追逐。

说到底,还是她贱。

突然抬手甩了自己一耳光。

纪文松脸色一变,上前捉住她的手腕,惊呼出声:“你干什么?!”

“长点记性,以后别再犯贱。”任言拂开他的手,声音微哑。

纪文松嘴张了又合上,最终叹了口气,坐在她的对面,凝睇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她不断催眠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而已!

“你怎么不早说!”纪文松霍地站起身,拉住她的胳膊向外走去。一向温和的性子难得的窜起一丝怒意,这女人还真够可以的,被狗咬了居然还能忍到现在!

任言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冲着他大喊:“你傻啊!气话还是实话听不出来吗?!”喊完,像失了力气一般她重重的喘气,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眼睛却亮亮的,忿忿地瞪着他。

纪文松眨了眨眼,白皙的脸有些微红,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阿,我不太擅长开玩笑。不过你现在这样,总算恢复了些我刚见到你时的模样。”

任言垂下头,这么喊出来也觉得心里没那么堵了,纪文松随着她坐下,两人就这么席地而坐,很奇怪,明明只见过两次面,却感觉不可思议的熟稔。

静默了几分钟,还是纪文松先开了口,“我不太会安慰人,所以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我绝对会是一个好的倾听者。你看,我们刚认识,说给我听你不用担心身边熟识的人会知道。而且心里不舒服时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再者你若是有什么困扰,两个人商量也总比你一个人烦恼好…”

他很有耐心的一条条列举和他倾诉的好处,任言扑哧一笑,一直绷着的脸才现出一丝笑意,“你真啰嗦。”

“我朋友也这么说…”他笑,从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照在他的脸庞,与他的笑容相合在一起,看起来格外温暖舒心。“不过我还是第一次为我的啰嗦感到开心。”

任言嘴角弯了弯,曲起一条腿,手肘垫在膝上手托着颌,问道:“要听故事吗?”她歪了歪头,补充道:“不过是大老虎和小狐狸的故事。”

纪文松点点头,眸色柔和,笑容温淡。

任言露出淡淡地笑,神情特别平静,想了想,才道:“从前呢,在森林里有一只很不受同类喜欢的小狐狸,连爸爸妈妈也不喜欢她,对她很冷淡。她没有朋友,每天自己和自己玩,自己和自己说话,于是她开始到处恶作剧,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然后有一天,小狐狸参加了森林大会,她遇到了大老虎…”任言顿了下,捧起水杯小口的抿了下,继续道:“小狐狸觉得,大老虎长得可真好看,威风凛凛的,她一眼就喜欢上他了,铁了心的想和他在一起,不管别人说什么,怎么中伤她,她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大老虎对她的看法…”说到这儿,任言眸里的光忽然黯淡下去。

天色逐渐变暗,屋子里笼罩着一股沉闷,纪文松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并无不耐,只等着她说。

“小狐狸赶跑了很多也喜欢大老虎的动物,大老虎从不生气,几乎事事都宠她纵容她,于是小狐狸一直认为,大老虎也是喜欢她的…”

啪嗒——眼泪顺颊滑落滴到地板上,脑海里划过一幅幅画面,他的好,他的笑,他的无奈,他生气板起脸时的样子,还有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心悸的感觉,至今难以忘怀。

“然后呢?大老虎和小狐狸在一起了吗?”

“然后?”任言嘴角略勾,“没有然后,大老虎是个大笨蛋,把小狐狸给弄丢了,小狐狸彻底伤心了,决定一辈子都不要理大老虎了。”

纪文松皱了皱眉,嘴角咧开:“是大老虎把小狐狸弄丢了?还是小狐狸自己跑出来不让他找到?”

任言抬起头瞪向他,纪文松抬起手,投降的笑笑:“我觉得大老虎应该是喜欢小狐狸的,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而是逃了出来呢?”

“问了。”她声音哑哑地:“他觉得我是个麻烦,他不喜欢我。”

“是他亲口说的?”纪文松挑了挑眉,她口中的他,应该是那天来医院的那个男人,好像是叫…席绍安?

任言别开脸,双手交握在一起,指尖冰凉,“还用亲口说么。”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本就够滑稽可笑的了,还要再去自取其辱么…

“你阿…”纪文松好看的眉皱了起来,顿了顿,低声一叹:“嗯…有时候呢,当人遭受打击的时候,情绪就会变得很消极,消极起来本能的就想逃避,然后想的都是不好的事情,神经变得敏感,连对方轻微的一个举动在你看来都可能是一种伤害,而失去理智的时候,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擅自给他定了罪又不准上诉。”

任言火腾地窜上来,俏艳的脸蛋染上一抹红晕,口气不悦:“这么说他没有错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纪文松往后挪了挪,神色认真,不偏不倚。“是他的错,你觉得你被他伤害了,他不懂你,不爱你。但是反过来你站在他的立场替他想过吗?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吗?如果他喜欢你,那为什么又拒绝你,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任言不说话了,抿紧唇眼睛红通通的,这些道理她都想过,也都明白。可是他不懂,她和席绍安如果这么简单就能理得清,又何苦弄到今天这个样子?事情朝着总是超乎意料的方向发展,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不能让席绍安按照她的想法去行动。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一个局外人,不是自己的事情,不是自己的伤痛,当然可以看得清楚,说得明白。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淡淡的月光透进室内愈显宁静柔和。

任言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空,默了默道:“天黑了,我走了。”

“回家?”

任言摇摇头:“去酒店。”短时间她还不想让席绍安找到她,可是去酒店需要证件,皱起眉,视线落在纪文松的身上。

“不行。”纪文松当即否决掉,“你一个女孩子住酒店不安全。”

“那我不住酒店住你家吗?”

纪文松一愣,顿时结巴起来:“这,这不方便吧,你一个女孩子…”

“也对,那把你的身份证借我,我去酒店开房。”任言轻蹙眉,咬着唇叹了口气:“去酒店也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你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也要好好想想,反思一下自己,没关系的,就算我一时想不开出了什么事也与你无关,你不用感到自责的…唉…”

纪文松想了一会儿,神情严肃的看向她。任言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忽然想到纪文松是个开不得玩笑人,她连忙道:“那个我刚才是开…”

“那你还是住在这里吧。”他看着她,语气诚恳认真,“如果你要去住酒店,还不如住我这里,我经常上夜班,平时也不在家,你可以一直呆到你想开为止。”纪文松说着,站起身去为她整理客房,连茶几上的水果刀也一起带走了。

任言傻眼,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浮出一丝罪恶感,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

这…他真的有28岁吗?为什么她有种残害国家幼苗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 ̄")╭

第 11 章

席世最近很不太平,员工之间都心照不宣的流传两句话:珍爱生命,远离二十六楼。

自从那天少数员工有幸看到席绍安稀有的慌乱之后,整个席世便笼罩在一团乌云之下,尤其是席绍安所在的二十六楼,整层楼的人都战战兢兢的,不知道下一个雷就会劈到谁,听说是因为和女朋友吵架分手,于是员工们无时无刻都在祷告,希望席总能和女朋友早日和好,

这不,设计部的小张刚从席绍安的办公室里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一群人放下手里的工作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

“小张阿,来喝点水,不怕啊,跟姐姐说说,席总都赏给你什么称赞了?”年近三十的女职员笑眯眯地给小张端来一杯水并拍拍他的肩膀。

小张象征性的咧咧嘴,肩膀一颓,手里的稿子扔到办公桌上:“熬了三天三夜赶出来的设计稿,没过…临走时席总还说我…”他抿着唇,忽然不说话了。

“说什么了呀?!”众人急切的追问,席绍安平日里虽不是个温和的上司,但也不是冷漠无情的,一般情况下对手下的员工还是比较宽容,只除——他心情很不好的时候。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求会非常严格,嘴巴也变的很毒,弄得每次去他办公室的员工都跟要上刑场似的,不过其他的人都特别喜欢等人回来时追问席绍安对他的毒舌评价,算是沉闷工作中最大的一个乐趣。

小张傻傻地,好像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他说…让我以后别再猴子面前说自己是人…”

众人默契地回头,肩膀耸动了一会儿,回身来安慰他。

“小张阿,别泄气,咱们这里哪个人没被骂过阿,不是都好好的,想开点阿!”

小张点点头,吸了吸气,抬头看向安慰他的那个女人:“那王姐席总说过你什么啊?”

王姐脸色刷的变了,偏过头淡淡说了一句:“小张阿,你还年轻,不知道有很多时候好奇心会杀死猫的。”

小张垮下脸,那刚刚是谁一个劲儿问他的!

不知是谁清咳两声,众人脸色一变登时作鸟兽散,连忙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装作很忙的样子。

“喀哒”“喀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转瞬席琼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明锐的眸扫了一圈儿,仰起头向席绍安的办公室走去。

看她身影消失在门后,众人松了口气,在这里工作久了还有一件事要记得,就是但凡有席琼出没的地方一定要退避三舍,而且大家在这个时候要团结友爱,只要发现她的身影就要立即通知大家,以免她发起火来迁怒于人,全员阵亡。

***

看着面前堆积的工作,席绍安烦躁地耙了下头发。

这次任言消失的很彻底,整整两天竟然一点都查不到她的消息,整个城市大大小小的酒店都翻遍了,都没有她居住过的痕迹,席绍安拧着眉,俊脸一片阴霾,不在酒店,不在朋友家,她能去哪儿?

想着她那天满眼的伤心绝望,他心里就烦躁的什么都做不下去,握着签字笔的手微微松开,明明这是一个很好把她推离他身边的机会,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到呢?

门被人打开,席绍安手心紧握了下,脸色一贯的冷然,抬头看去,眸里的寒意更深了些。

“什么事?”他淡淡问道,眉宇间毫不掩饰的不耐。

“你就是这么和自己母亲说话的?”席琼冷笑了声:“我可不记得我这么教导过你。”

席绍安一边唇角勾起:“你教导过我太多的事,我可得好好想想。”

席琼眼里闪过愤怒,看着他,“哼”了一声:“听说你和沛思分手了,那正好,晚上我约了辛董一家人吃饭,你也一起来,见见他们。”席琼现在心情很好,从她安插在席绍安身边的员工口中得知那天的事情,任言和沛思两败俱伤现在都离开了席绍安,没有比这个结果更令她满意了,不仅赶走了任言,连沛思也一并离开,总算可以让她放下一桩烦恼。

“我没时间。”席绍安想也不想冷冷的拒绝。

“你!”席琼眯起眼睛,声音压低:“你不是还在想着任言吧?”

席绍安脸色又冷了几分,锐利的目光看向席琼,薄唇微抿。

“你这是什么眼神?!”席琼脸上血色褪尽,声音陡地拔高,太过熟悉的眼神,和那个男人一样,也是不说话,冷冷的充满不屑地看着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她脸色苍白,眼底划过一抹怨毒,恨恨地看着席绍安道:“我警告过你,不准和任言有任何来往,听我的话把席世拿下,别让我心情不好,不然我也不会让任言好过。”想着自己掌握着他唯一的弱点,席琼有些沾沾自喜,“别想要反抗我,就算你现在变得再厉害,你也不可能把她关在屋子里,二十四小时保护她。”

席绍安霍地站起身,眸光倏转阴狠,冷峻的脸布满阴鸷,眸光锁住席琼,声音低沉:“你除了拿她来威胁我,还会什么?”

席琼被他赫人的气势逼得不自觉后退两步,勉强维持高傲的姿态,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不觉间竟变得这么高大,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她推来搡去的小孩子了,权衡一下利弊,她抬起头,嘴角勉强弯了弯:“绍安,妈妈这也是为你好啊,你这么优秀,能力超过席竞和智宸,席世本就应该是你的。年轻人情啊爱啊的也就几年的新鲜,找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伴侣,才会长久啊…”

她像一个慈爱的母亲谆谆教导自己的孩子,却换来席绍安的讽刺一笑。

看向席琼,他一字一句地冷道:“你听好,如果你敢动她一下,我必定毁了席世。”

席琼倒抽一口冷气,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微现扭曲,瞪大了眼睛看他:“你!你疯了吗?!怎么敢…”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他怎么敢反过来威胁她?!

“得到它也许不容易,但毁掉它对我来说绝对很轻松,如果任言受到什么伤害,难免我不会拿它来出气。”他声音沉冷,看向席琼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胸口积聚一团阴郁的气,他已经退让,而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席琼有些慌了,她唯一的希望都在席绍安的身上,从没想过他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难道那个女人对他真的那么重要?一向冷静清晰的思路变得有些紊乱,她横下心,咬牙说道:“好,我不阻止你和她来往,但你要娶她,我绝对不对答应!”不敢接触席绍安的视线,她转身就走,下巴微抬一如来时的高傲。

她走后,席绍安坐回皮椅,掌心有些刺痛,松开手,断成两截的签字笔掉在了地上,抬手按了按眉心,阖上眼眸。

娶她?席绍安苦笑了下,他怎么会娶她?她性子那么倔强,恨的干脆爱的纯粹,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他怎么可能把她带到这个家里,面对这样的母亲,和这些让人恶心的事。

内线电话突兀地响起来,他睁开眸,按下接听键。

前台小姐甜美的声音传来过来:“席总,有一位苏瑷小姐自称是您的朋友,可以让她上去吗?”

隐约听到不满地抱怨,席绍安淡淡地道:“让她上来。”然后挂掉电话。

看向桌上的日历,他眉峰微拢,苏瑷,她竟然这个时候回来。

敲门声响起,随着席绍安的一声“进来”。门被打开,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郎走了进来,女人穿着时尚,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漂亮的五官轮廓深刻带着几分混血儿的容貌。

走至席绍安的办公桌前,她挑眉,看着他微沉的面色,弯唇一笑:“好歹咱们也有五年没见了吧,你这么冷淡可真伤我的心。”

席绍安勾唇笑了笑:“你不是月末就要结婚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苏瑷坐在椅子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眯了眯眼:“分手了,所以婚礼取消,我就回来了。”

见席绍安不语,她扬唇:“你不想知道为什么?”

“对于你这种谈婚论嫁就跟打车一样的女人,我没兴趣知道。”席绍安淡道。

苏瑷眉一挑,啧了声:“真无情,怎么说咱俩也曾经有过一段不是,虽然是我把你给甩了,你也不用至今怀恨在心这样对我吧?”看着席绍安脸色越来越黑,苏瑷心情大好,在玩过头之前停下来,眼梢一挑开口问道:“玩笑就到这里,我来是问你一件事,我刚回国就给任言打电话,打了很多通都无法接通,公司请假又不在家里,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明眸里闪过一道狡黠,她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席绍安脸色一僵,而后淡淡地说了句:“不知道。”

“你们又吵架啦?”苏瑷挑眉,红嫩的唇似笑非笑,“唔,我猜猜阿,是跟你从美国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起了冲突,然后小丫头就跑掉了,现在连你也找不到她?”她笑了起来:“也对,只要她不出屋不露面不和熟人接触,你找的到她才怪。”

“你说够了没有?!”他语气不善,抬眸瞪向苏瑷。

“啧啧啧。”苏瑷笑眼凝他:“你这算恼羞成怒吗?这样不好吧,你不想知道她在哪儿了吗?她现在怎么样,在干什么,和谁…住在一起,这些你都不想知道?”

席绍安一愣,黑眸倏地一眯:“你知道她在哪儿?!”低沉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