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般光华一出,我顿时感觉浑身洋溢在前所未有的舒适之中,无数痛苦在这一瞬间消失不定,身上血肉烙痂纷纷脱落,光洁无比,而又有一股力量,从头到脚地滑落而来。

我自顾自地抽取那五彩补天石的力量洗涤身体,那白衣女子却陡然变色,怒声吼道:“你赶紧住手,再这样下去,空间通道就维持不了了!”

心魔冷冷说道:“关我卵事?”

白衣女子警告无效,顿时就雷霆大怒,双手向天一举,无数的空间力量在这一刻被陡然压缩,朝着我的身上拍打过来。

我刚才还在为阿摩王和弥勒的战斗而叹为观止,然而此刻这被极度压缩的力量,强度却比先前要强上千百倍。

万般世界,化作一击。

这样的力量强度,已经不属于我们的这个世界了。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攻击,心魔却是毫无顾忌,它,又或者我,双手一搓,却是将那五彩补天石的力量给直接抽取而出,化作一道护盾的炁场,将周遭笼罩,化解了这道致命的擎天一击。

轰隆隆……

整个空间都在颤动,白衣女子脸色更是惊慌,大声骂道:“天啊,怎么会这样?”

这一击过后,白衣女子竟露出了真身,却是一个头戴古印度贵妇花鬘冠,双耳坠大环,上身斜披络腋,帔帛环绕,左手持一枝曲颈莲花,右手掌向外,宛如二八少女的模样,而她这花容失色的模样,落在我的眼中,也变得十分可爱。

我作为旁观客,并无发言权,然而心魔此刻却突然嘿嘿笑了一下,一把就将这白衣女子给擒住,撕扯帔帛,口中调笑道:“奎师那的禁脔,想必是十分不错的,老子也来尝尝……”

第七十六章 黑手无辜脸厚

光柱之外,战斗依旧还在继续,那阿摩王脸色铁青,一掌强过一掌。每一挥,便有山峦倒塌之势。

这般的手段,叫人避也避不开,逃也逃不得,只有硬着头皮生生扛住。

而按常理来说,一般人根本就扛不过这缓缓一掌,便是十分厉害的修行者,也顶不住几下,就算是摩门教中的二把手汨罗红顶,若是并无法门,硬生生地顶着。只怕也过不得三招。

并非敌手太弱。而是阿摩王的这一手,实在是太过于霸道。

将空间之中的诸般炁场,皆揉捻成一处,陡然激发,这样的手段,也只有在这半神祭坛之中,方才能够得心应手。

换一句话,弥勒此刻需要面对的,并非是阿摩王,而是那凝聚着半神祭坛法阵之威的诸般力量。

这扬的恐怖,谁能够顶得住?

然而这个光头蒙面人却偏偏扛住了,而且有来有回,双方几乎都看不出谁优谁劣,一般模样。

这怎么可能?

阿摩王原本淡定至极的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而作为他的对手。弥勒其实也并不是那般轻松,事实上,他也不过是功法,正好将对方的手段给克制而已。

这时间拖得越久,弥勒就越熬不住。

毕竟这力量,已经超越了人体的极限。人力有时尽,他终究还是不能例外。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将余光,投向了光柱之处,试图里面会走出一个能够帮助自己奠定胜局的人物来。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心思,从里面露出了一只雪白的手臂来。

看到这只手臂,阿摩王顿时变得无比精神,而米勒的脸色则不由得一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失败了,对吧?

就在半神祭坛有限的几人注视下,走出了一个近乎半裸的女子来。

这女子长得端地漂亮,丰乳肥臀、肤白如雪,而且更加诱人的,是她的全身都处于一种泛红的兴奋之中,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知道她应该是刚刚经历过男女之事。

这就有些让人搞不清楚状况了。

而就在阿摩王和弥勒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有一个体格健硕的男子掐着那女子天鹅一般洁白的脖颈,也跟着走了出来。

事实上,这个男子就是我。

就在刚才,心魔蚩尤突然发狂,对着这位宛如天仙神女的白衣女子做了让人不齿的苟且之事,而就在这男女交融的时候,他居然运行起了某种霸道至极的采阴补阳之术,一边吸收那女子的神魂,一边修补我这残破的身体。

这过程让人感觉到格外诡异,被那心魔给陡然挤到一边儿去的我,眼睁睁地目睹了整个过程。

阿摩王的这禽兽行为还只是小事,最让人不齿的,是它不但占了人家的身子,而且还将那久丹松嘉玛的神魂吸收,用来熔炼补贴了我垂垂而危的识海。

那女子可是被奎师那挑选出来的神祗,此刻却被弄得毫无反抗能力,任由宰割。

这一炮轰鸣,浑身瘫软;三炮齐鸣,跌落凡尘。

精、气、神,三者皆备碾碎吸收。

此乃功法,而心魔蚩尤真正在意的,则是那底下的五彩补天石,随着这采阴补阳的手段施展开来,万千毫光入体,将我诸般生机给一一恢复,顿时就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狂涌而来。

待着气势攀升至最高的时候,那家伙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伴随着洪流激涌,而消失无踪。

剩下的,就只有我,抱着那哭得雨带梨花、恢复凡人真身的白衣女子,滚落在地下。

这一刻,向来淡定无比的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嘛,爽的是那狗日的,结果背锅的事情,却轮到了我来,天底下哪里有这般让人吐血的事情?

当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去唤那坏事做尽的恶贼。

然而那家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回应,仿佛死了一般。

这情况让我无奈,望着身下的这个女子,莫名迷茫起来。

说句实话,先前瞧见这白衣女子高高在上,一副让我跪舔的神祗模样,被心魔蚩尤给强占了,叫天天不应的时候,我还是在暗暗叫好的,没想到那家伙却做得这般的决绝,居然顺势将对方的神性给熔炼了去。

此时此刻的她,跟一个普通女子,几乎就没有什么分别。

一阵茫然过后,我突然瞧见了光柱外面的景物,弥勒与阿摩王两人酣战许久,看着你来我往,势均力敌,不过我却是瞧了出来,倘若再过几分钟,弥勒必将败亡。

不管我与弥勒在外面到底有何恩怨,在这儿,我到底还是他的盟友,他也是费尽心思让我得以周全。

至少此时此刻,我不再是太监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威猛。

想到这儿,我慌忙地爬了起来,抓起旁边的裤子,抹去污秽,七手八脚地将这块烂布套在身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女子正睁着一双滚圆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呢。

这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不过继而又醒转过来——妈的,做坏事的是蚩尤那老儿,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干嘛要心虚?

不过心魔蚩尤这事儿,到底是个秘密,在对方看来,做坏事的,终究是我。

我看着弥勒一步一步地陷入僵局,也来不及多做解释,将这白衣女子给简单收拾一下,然后抓着她的脖子,将其推出了光柱之外。

这个时候的我,方才发现,我已然全部恢复了,而且似乎比之前还要厉害许多。

瞧见这场景,弥勒和阿摩王也停住了手,两人跳开一边。

待看清楚我手中的人质,阿摩王不由得惊诧地喊道:“卓玛神使,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眼睛何等锐利,哪里看不出白衣女子身上的变化。

那久丹松嘉玛被剥离了神格,化作普通凡人,却又是满腔的苦楚,一听到阿摩王的问询,顿时就是悲从中来,还未有回话,眼泪就簌簌落下,将半张脸都给染湿。

而弥勒这般人精的人物,却也看出了其中蹊跷,不由得嘿然笑道:“陈兄这刚刚恢复,便大肆宣泄,当真是豪杰之辈啊……”

豪杰你妹啊!

替心魔蚩尤背锅的我是有苦说不出,也不辩解,而是从这阿摩王寒声说道:“你的神现在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想要她的安全,就放开路来,让我们离去!”

阿摩王想必也是对着白衣女子窥探许久而不得,此刻听到我的威胁,顿时就是一阵火气,愤怒无比地吼道:“你这个亵神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信仰的神灵是奎师那大帝,而这婊子既然被你亵渎,必然会遭到神的抛弃,我何必在乎?”

他也是气极,顿时就是发了狂,猛然一掌,朝着我拍来。

我没有意料到对方居然毫不顾忌我手中的白衣女子,直接朝着我这儿攻击,也是有些诧异,到底没有狠下心来,将那女子来做抵挡,而是将其甩开一边,双掌前出,硬生生地顶住了这一下。

轰!

先前弥勒与此人相斗,我在旁边看的是热闹,并不知道内中的威力,然而这一回交上手,方才知道为何以弥勒的能耐,也只是勉强还手。

这掌势扑面而来,让人心惊胆战,感觉乌云压顶,天地倒翻。

不过我终究还是顶住了,只是感觉双腿发软。

不对,我怎么感觉这发软的双腿,跟与阿摩王硬拼的这一击,似乎关系并不算大呢?

两人一交手,我整个人都往下沉了几分,而被我甩开一边的白衣女子,则被巨大的掌势给吹飞到了一边去,这时弥勒却突然笑道:“陈兄既然恢复修为,龙精虎猛,那边帮我挡一挡这家伙吧。”

他说完,却是身子一拱,脚步滑动,人便越过我的旁边,朝着光柱冲去。

这个家伙先前的所作所为,虽然让我恢复了修为,不过却并非学雷锋做好事,而是让我先行试探趟雷。

他能够顶得住阿摩王的攻势,却扛不住白衣女子之前的那雷霆一击。

那毕竟是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我心中一动,想要将他给拉扯,不能入内,然而这家伙却滑溜无比,早知道我有此一手般,一个闪身掠过,却是冲入了其中。

阿摩王瞧见,怒目圆睁,飞身而来,大声吼道:“夺我命脉,想都别想!”

那家伙倏然冲来,抬手却是朝着挡在他面前的我猛然一击。

我虽然不想帮弥勒挡这个雷,不过避无可避,若不抵挡,唯有死路,于是只有拼力抵挡一番,而一击之后,我趁势往后一跃,来到了林齐鸣的旁边,抓着他的手,大声喊道:“我们走!”

我想要离开,任弥勒与这阿摩王狗咬狗,然而就在此时,光柱之中却传来了弥勒张狂的笑声:“是了,是了,就是它了!”

阿摩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悲愤地厉声喊道:“不!”

咚!

空间陡然一震,世界大变,那满目的纯白消失无踪,而与此同时,我感觉周遭都一阵拥挤,下意识地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居然如婴儿一般的抱膝而坐,周遭尽是浆液。

我这是……在血茧之中?而这一切,难道都是梦?

第七十七章 为何穷追不舍

我长身而起,向外走去,撕开一切粘稠的血浆软肉,却瞧见自己居然是镶嵌在了先前那触手巨兽的脑袋处。

刚才我们进入其中。感觉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而当那五彩补天石被弥勒给取出之后,这才发现原来诸般景色、半神祭坛,都不过是一场虚空。

我们实实在在落着的,可就是在这满是浆液之中的巨兽脑袋处。

我不知道刚才的经历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双脚踏地,却感觉到身体恢复了巅峰,不再是病怏怏的状态。

想到这儿,我又患得患失的、地伸手,往着裆下掏了一把。

哎嘿,新家伙不但长出来了。而且还滑腻腻的。

跟“梦中”却是一模一样的情形。

我心中雀跃。而就在此时,却听到耳边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响起:“你这狗贼,还敢偷俺家东西,找死!”

话音刚落,却见一道白影从旁边蹿出,气势汹汹地朝着前方追去,而在那人的不远处,则有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在狂奔不止。

前方的那两个身影,高的却是弥勒,低的是那贼眉鼠眼、憨头胖肚的龙象黄金鼠。

而那发出万分委屈吼叫的人,却正是阿摩王。

我摸着满身的古怪浆液,想着尽管我们是从这巨兽的体内走出,不过半神祭坛之中发生的一切,却又是这般栩栩如生。倒是让人分不清楚到底何为真实。何为虚妄。

之前妙手布置此地的先贤,果真是位大能者!

就在这几人一追一逃的时候,我旁边的那肉柱之上又有蠕动,我毫不犹豫地摸出了饮血寒光剑,沿着痕迹划开一道口子,里面却是走出了湿淋淋的林齐鸣来。一脸诧异地问我道:“老大,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们到底怎么了?”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自己都不是很了解。

我瞧见这血池底部有大片的血浆洒落,已然漫过了膝盖处,周遭无数人正没头苍蝇一般地找寻对手,当下也是低声喊道:“别管这么多,先逃了性命再说。”

我这话音还未落,却感觉到身下的土地一阵剧烈抖动,那吸附在血池底部的触角巨兽,居然在将整个身子收缩。

这玩意几乎将整个池底都给包裹,此番一收缩,自然是天翻地覆,而身处其间的我们也是左右颠倒,不得其解。

两人一番晃荡,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居然就跌落到了边缘处的那水晶镜面前。

那可怜的黄养神,却还是紧紧贴在水晶镜面之上。

虽然经过弥勒的提醒,我们知道这水晶镜面定有古怪,不过瞧见昏迷不醒的黄养神陷落于此,却也不得不救,毕竟是自家兄弟,而且先前我还承诺过鬼鬼,一定会将她的兄长给带回去。

想到这儿,我极力在这颠簸之中找寻到平衡点,伸手过去,想要将黄养神给拽到手上,将其背出。

然而就在我伸手的那一瞬间,旁边的林齐鸣却是猛然一把,将我给拉扯,低声喝道:“老大,且慢,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林齐鸣的指点瞧去,却见那光洁的镜面之上,竟有一女子从里面走出。

这女子头戴古印度贵妇花髪冠,双耳垂大环,肤如凝脂,二八年华,一袭白衣裹身,玲珑曲致,却是那娇滴滴的久丹松嘉玛。

当与此女那恨入骨髓的目光相对而视之时,我终于确定了先前的遭遇,并非有假。

或许它仅仅只是一场意志与精神之上的交锋,不过到底不能把它当做没发生过。

那白衣女子从镜面之中浮现而出,将阳刚俊美的黄养神抱在怀中,捧起他的脑袋,娇艳红唇就朝着人家的嘴上亲去。

她这一亲,顿时有无边黑气翻涌而出,将黄养神给层层包裹,仿佛有千万道烟雾一般的黑色触手伸出,将黄养神给困于其间。

不好,那女人要坏了我黄兄弟的身子!

我心头陡然一跳,也顾不得危险,扬剑就朝着那边扑去,谁知那女子似乎知道我的厉害,根本就不给我一点儿机会,身子居然不断地与黄养神纠缠交融着,然后猛然一拽。

饮血寒光剑划空而来,叮的一声,竟然斩落在了那光溜溜的镜面之上。

而那黄养神,居然整个人都被拉拽到了镜子里面的世界去。

我心中诧异万分,然而就在此时,那看似坚固无比的水晶镜面居然在一霎那间,裂出许多蜘蛛网一般的裂纹来,接着化作万千碎片,陡然崩塌了去。

这被弥勒反复提醒有大恐怖的水晶镜面陡然裂开,这事儿让我都有些措手不及。

事情不应该是这般模样的啊?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瞧见这水晶镜面裂开之后,背面却是一块刻着许多符文的滑溜山壁,再无他物,至于被拉拽入了镜中世界的黄养神,则再无踪迹可寻。

我略微失神,突然感觉到那碎开的镜片之中,有黑色气息往外面狂涌,下意识地往后退开。

凝目一看,我瞧见这裂成几百块小碎片里,却是有如刚才那般的黑气冒出。

每一道黑气都宛如有生命一般的,左右翻腾一番,紧接着像是吸血的水蛭,竟然直接钻进了那些从血茧中爬出来、并无意识的身体里去。

那黑气邪恶无比,充满了凶煞之气,一入其中,却是珠联璧合,一双双血红而邪恶的眼睛就陡然睁了开来。

我心惊胆战,知道这定是那白衣女子弄的鬼,刚才的那一面镜子,想必就是沟通异域的通道,此刻那被依为基础的五彩补天是被弥勒盗走,通道必然毁灭,她便也是毫无顾忌地将这通道给回去,把这些凶煞的恶灵给释放出来,全部都灌注到了那些没有灵魂的身体里去。

这些身体受到血池无数年的孕育和培养,吸收了不知道多少的五彩补天石之力,体质自然是最上等的,随时都可以被当做阿摩王的承载体。

而几百个的无主身体,此刻被灌入这恶灵,对于那白衣女子的敌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毁灭性的消息。

而那白衣女子最恨的人,到底是谁?

我想除了被心魔蚩尤甩出来当背锅侠的我,恐怕再无其他适合的人选了。

我感觉到一阵心悸,然而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天翻地覆,附着在地底的那头触手巨兽,居然脱离了池底,将身子收缩,朝着血池上方游动而去。

它一离开,漫天的血浆立刻倾泻下来,我们则整个儿都给淹在了池底里。

这一回的血浆,再无之前的灵气,我尝试着如之前一般吸了一口,结果把自己都给呛得直翻白眼。

看得出来,离开了五彩补天石,这血池之中的种种神奇,已然不在。

值此巨变之时,我也只有强忍着肺中苦痛,抓着林齐鸣向上游去,然而这一拽,才发现他被人给抓住脚踝,根本上浮不得。

此刻的血池浆液,再无浸润肺腑的作用,留在底部,却也只有淹死的下场,我拽了两回,有些心急,低头看去,却见抓住林齐鸣脚踝,不让他离开的,竟然是刚刚觉醒过来的一众阿摩王们。

池底之下,一片红芒闪烁,这些人却是满腹仇怨地望着我们,张牙舞爪,想要施展手段,将我们的性命留下。

我没有半点儿犹豫,抽剑斩去。

经过五彩补天石的滋养,我已然全部恢复,出剑的速度快捷无比,一剑便削下好几根胳膊,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猛然一蹬脚,将林齐鸣望着血池上面带去。

我一边持剑,将下方无数追兵给阻挡,一边奋力上浮,经历了一个极为难熬的过程,终于浮出了血池表面。

当脑袋冒出来的那一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空气将近乎于衰竭的肺部舒张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的翻身而上,爬出了血池之中。

在另外一边,那头失去了五彩补天石滋润的触手巨兽“嗷、嗷”地叫唤着,身子不断地在池面翻滚,溅起无数水花。

任谁身怀重宝,得而复失,都会如此的失落。

我尽力避开这畜生,免得被殃及池鱼,与林齐鸣翻身来到了血池边缘的祭坛平台处,躺倒在地,感觉当真是二世为人,恍如隔世。

然而还没有等我们喘过气来,那池子边缘处便不断有手掌出现,攀着那壁沿,不断翻出。

这些身上挂着血浆,浑身赤裸的家伙,大部分都是阿摩王的模样。

他们一出水池,四下一张望,便毫不停歇地朝着我们这边扑来,吓得我们不敢再逗留,慌忙翻身而起,朝着平台下方的台阶跃去。

我们翻下祭坛的时候,却见到有几道快速的身影,从这天坑边缘处的通道口急速奔去。

依旧是一前一后。

那两人,却是偷了五彩补天石的弥勒,和正体阿摩王。

眼看着弥勒就要跟龙象黄金鼠钻入出口,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鸣,那断龙石却又轰然落下,将出口给堵得死死。

弥勒陡然止住脚步,毫不犹豫地朝着旁边跑开。

我与林齐鸣跳下祭坛,狂奔了一段距离,回头一看,却见无数光溜溜的阿摩王从血池中爬出,就朝着我们追来,乌央乌央的,这事儿可把林齐鸣急坏,哭丧着脸喊道:“尼玛,偷东西的又不是我们,干嘛追得这么紧?”

第七十八章 一笑可泯恩仇

敌手人多势众,一旦被缠住,必然是人海茫茫,车轮滚滚。我即便是恢复了先前气力和体魄,却也不敢跟其力斗,陷入重围之中,于是拉着林齐鸣,就朝着边缘奔走。

我们身后,无数双眼红光毕露的血人冲出,朝着我们追来,这些家伙除了不穿衣物之外,与阿摩王一般模样,看得旁边摩门教喽啰目瞪口呆。

场景诡异,诸多摩门教信徒不敢上前来拦。而就在此时。那阿摩王本体却比妇人知道轻重,冲着一众“分身”怒声喝道:“这厮手中的五彩石,方才是教门立身根本,你们快与我过来,将此人擒住。”

这些血人,也并非全然疯狂,有的听到呼声,立刻折转,朝着弥勒扑将过去。

不过亦有不少听了白衣女子的指令,朝着我们一阵狂追。

跑!

我们冲到了巨坑边缘,两人定住身子,我不待林齐鸣反应,将他给一把抓住,朝着上方猛然一掷。

我这双臂。本就有千钧之力。此刻又正是龙精虎猛之时,更是宛如投石机械,林齐鸣与我通过羽麒麟能够做到心意相通,知晓我的想法,身子一轻,却是腾云驾雾一般。向上冲了四五丈,接着双臂攀在岩石之上,腹部一吸,人却朝着上方快速爬动而去。

林齐鸣一走脱,我便是毫不犹豫地单脚点地,身子腾空而起,几个借力,却是也跟了上去。

从地面之上的腾挪跳跃之力终有落势,不过我接上壁虎神游功法,却是能够在这巨坑墙壁之处不断向上,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奋力向上,片刻间便已经攀上了十余丈高。

我所选之处,却是当日那摩呼罗迦承托着众人,突破天坑的路线,一路上有着它刻在石壁上深深的爪痕,如果一路朝上,却也能够凭着这些脱离险境。

然而就早我们夺路而逃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到有一道劲风破空而来,朝着我上方的林齐鸣袭去。

“快走!”

我一声暴喝,毫不犹豫地拔剑而出,陡然回身一斩,却是漫天的鲜血洒落,一根巨大的吸盘触角朝着我的这边砸落而来。

我用剑脊将此物拍飞,低头一看,却见那头从血池底部爬出来的触手巨兽,正张牙舞爪,伸出若干触手上来。

这玩意常年根植于血池底部,生长于五色补天石之上,自然是无数年滋养,长得那叫一个庞然,此刻爬出池水之中,通体看去,却是覆盖了小半个天坑之地,而几十根触手向上,却能够伸出二十余丈的长度来。

我若是什么也不顾,逃命而上,或许能给避开这些触手的攻击,不过弱我许多的林齐鸣,恐怕就要给拽下天坑底部去了。

林齐鸣以诚待我,为我可以舍弃性命,我又如何忍心他死于此地?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向上爬,而是回转过身来,一边挥剑阻拦这些倏然而来的触手,一边催促上面的他道:“快走,我在这儿拦着!”

林齐鸣过意不去,犹豫地说道:“老大,我……”

我没有给他一点儿分辩的时间,怒目圆瞪,铿锵有力地吼道:“这是命令!”

那家伙方才不再多言,奋力上爬。

他知道自己越早脱离危险,我方才会越早地搁下心结,放手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