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李师傅开始做起了法来,在房间里不断地腾挪跳跃着,然后从居士袋里摸出了一大把的香灰来,洒在了阿峰的身上去,口中念念有词。

他这咒诀居然是粤语,我勉强能够听懂几句,具体连在一起,又有些迷糊。

这房间里的气息有些阴森,窗帘拉得紧紧,一点光儿都照不进来,只有那三根蜡烛的光芒,而且还不断地跳跃,看着格外吓人。

客厅里面围观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去,而我和屈胖三为了瞧得更清楚一些,则一步一步地往前面挤。

大概是被挡住了视线,阿峰的姐夫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说你没事就先走啊……

话还没说完,他却一下子就叫了起来,手如触电一般收回。

我的身上有很强烈的静电,可不是寻常人能够触碰得了的,他吃了一下暗亏,脸上一下子恼怒起来,而这个时候,房间里作法的李师傅一声大叫,接着他拿在手中的蜡烛一下子就熄灭了。

下一秒,桌子上的也熄灭了。

在门口这儿的蜡烛就要熄灭的时候,他逃一般地跑了出来。

他几乎是摔着出来的,趴到在了客厅地板上,口中吐了一口血。

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李师傅一脸苍白地说道:“好厉害的小鬼降头术,太恐怖了,这是东南亚邪法!你们儿子我救不了,这个得请金台寺的崇光大师傅过来,不然没人能够治得住——哎,小朋友,别进去,有危险……”

他惊声尖叫着,而这个时候屈胖三已经进了屋子里去。

几秒钟之后,他折返了回来,手中捏着一个满脸青黛的小娃娃,说你刚才说的那玩意,就是这个?

呃……

第四章 真凶是谁

呃?

李师傅一脸错愕地望着屈胖三两根手指捏着的那小东西,这玩意有点儿像是那藤上结的葫芦,浑身散发着黑气,一脸青厉,满目狰狞,寻常人瞧一眼,心脏只扑腾,呼吸急促,估计就快要晕厥过去。

客厅里阿峰的家人瞧见了,都有些站不住,他父母更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话都说不出来。

而这李师傅算是有点儿道行的,认真打量了一下,一拍大腿,说对,就是这个,这应该是东南亚那边的养小鬼,这东西十分邪门,因为受过东南亚黑巫僧的加持,所以很强大,也能够迷惑人的心智——小孩儿,你赶紧拿开,免得引祸上身……

他一脸关切的模样,让人生出几分好感来,我在旁边呵斥道:“三儿,别吓到法师了。”

屈胖三白了我一眼,不过还是听了我的话,说了一声:“哦。”

话音一落,他将那恐怖的小鬼头抓起来,往嘴巴里面一送,然后就像嚼泡脚凤爪、或者鸭脖子一样,骨碌几声,便将那玩意给吞进了肚子里去。

呃……

李师傅看得两眼发直,满脸懵逼,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随着屈胖三的咀嚼声,这房间里面那股阴森之气却一点一点地消退了,恢复了正常来。

李师傅这时方才反应过来,朝着屈胖三一拱手,说这位小先生好手段,不知道是哪位师傅的高徒?

屈胖三挥了挥手,说我师父早死了,说了你也不认识。

阿峰的家人在旁边看得发愣,他小叔走上前来,低声问道:“李师傅,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李师傅看了我们一眼,说你们也是,有这样的高人在身边,还请我过来丢脸,真不厚道……

啊?

众人也是一脸懵逼,然而李师傅的话语里却并没有太多的责备之意,而是从兜里摸出了两张名片来,一张递给了屈胖三,一张递给了我,说两位,我在这附近咸宁庙上班,两位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过来指导指导,都是同行,交流出真知。

屈胖三接了过来,不置可否,而我则比较客气一些,接了名片,说好,如果有机会,一定拜访。

李师傅瞧见我们不愿意报姓名,也不多问。

他是个懂规矩的人,自然知道行走江湖的忌讳,朝着我们一拱手,说这里既然有两位在,那我就不参与了,如此就告别了。

他转身就要走,这时阿峰的小叔迎了上来,说李师傅,阿峰没事儿了么?

李师傅一脸崇敬地指着我们,说有这两位在,哪里会有问题?

阿峰小叔慌忙给自家哥哥使眼色,而阿峰父亲则赶忙从兜里摸出了一个鼓鼓的大红包来,要递给李师傅,李师傅不肯收,说我刚才献丑了,事情不是我办的,无功不受禄,先走了,先走。

他硬是不肯收,执意离开,而阿峰的小叔则匆忙过去送。

两人一走,剩下一屋子的人,一脸迷茫地望着我和屈胖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太太和阿峰姐夫想起刚才一意要赶我们离开,脸上不由得一阵臊红,好在阿峰他姐姐覃招弟反应过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陆言,没想到你们还懂这个?”

我推到了屈胖三那儿去,说都是我表弟的事儿,我就是带他过来瞧一下的。

覃招弟说你也不早说?

我说阿峰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有人给他下小鬼降头这样歹毒的手段,招弟姐我等跟阿峰好好谈一谈,到时候再说,可以么?

覃招弟慌忙说你忙你的,你忙……

我朝着客厅里的其他人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房间里去。

将门一光,我走到阿峰的跟前来,把他身上的绳子给解开,然后把他扶到了床上去,瞧见桌子上面有一杯水,便给他喂了一些。

没一会儿,阿峰悠悠地醒了过来,睁眼瞧见一个黑影,说谁啊?

我让屈胖三拉开窗帘,然后说道:“是我,阿峰。”

阿峰有些疲惫地说道:“啊,陆言啊,是你?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喝了假酒,头好痛,身子又软,还做了好久的噩梦……”

我笑了,说你没有做噩梦,是给人算计了。

啊?

阿峰下意识地要爬起来,结果到底还是身子太软了,动不得,不过他还是惊讶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你知道下降头不?

阿峰点头,说听说过,以前有看过泰国的电影,很恐怖的……

我说对,事实上,你昨天应该给人下降头了,所以今天一直在发疯——我们昨天分开之后,你有碰到什么记忆比较深、或者比较特别的人么?

阿峰说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我点头,说对。

阿峰揉着脑袋,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我昨天有点儿喝多了,是兰胖送我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儿,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我回过头来,问屈胖三,说这个能查不?

屈胖三摇头,说降头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无影无形,如果有那么好分辨的话,就不会这般恐怖了。

我说鬼扯,刚才那小鬼不是凭空而来的,如果顺着那根线索,应该能够摸到操控者才对……

屈胖三说啊,你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不过我刚才不小心给吃了。

我呸了他一口,说什么不小心,明明你就是想要人面前装波伊,以为我不知道?

屈胖三尴尬地笑,说啊,你的智商最近上涨不少,连这个都能够知道——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大人我在一起,智商就止不住地往上涨啊……

说着说着,他又自我陶醉了起来。

我对这家伙有点儿无语,没办法,打开门,将兰胖叫了进来,问他昨天他送阿峰回来时的情形。

瞧见阿峰恢复了正常,兰胖先是惊喜,随后皱着眉头,努力地想了一会儿,告诉我,说昨天没啥事儿,也就是等出租车的时候跟人抢车来着,结果给人硬挤了开去,后来他还是找了某个APP软件,叫了专车回来的。

我说那昨天跟你抢车的人,你还有印象不?

兰胖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昨天喝得也不少,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我没有再说话了,而是陷入了沉思。

说句实话,如果只是偶遇而为,这事儿就当做没发生过,也用不着太多的担心,但如果是有意为之的话,只怕这次不成还有下次,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可就麻烦了。

这事儿我得管,因为总不能够眼睁睁地瞧着阿峰给人害死吧?

我就几个朋友,阿龙已经死了,魂魄藏在了杂毛小道的袖子里,阿峰若是再死了,那我以后再来江城,岂不是身单影只,孤孤单单,好不凄凉?

我决定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了再走。

阿峰被弄了这么一回,尽管那降头的根源被屈胖三给削去了,但也是伤了元气,好半天儿都下不来床,我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跟屈胖三出了屋子来。

阿峰的家人立刻就围了上来,问我阿峰的情况怎么样。

我告诉他们已经没事了,就是身子虚,需要调养一下,而这时屈胖三叫人拿来了纸笔,下了一个调养的药方,让他们家人去药房抓过来,给阿峰煨药喝——基本上喝上三五天,就能够恢复正常了。

阿峰的家人得到了方子,如获重宝地拿着,叫人赶紧去配药。

我找到了阿峰的父亲,说这儿还有没有多余的出租房,我想租一间,因为我不确定阿峰到底惹到了谁,需要在这里观察两天,如果那人要是再来的话,我也好出手帮忙。

听到我的话,阿峰父亲赶忙摆手,说别这么客气啊,还租?就住家里得了呗。

我摆手,说不用,我如果住六楼这里,可能会打草惊蛇。

他父亲想了一下,说四楼刚刚有一户人退了租,还没有租出去,我现在去收拾一下,委屈你们先在那里呆上两天,至于租金什么的,就别谈了,说出来臊脸皮……

我也不拒绝,聊了几句,他父亲将刚才那红包塞给我,也给我拦住了。

我说我跟阿峰是朋友,他出了事情,我帮忙是本分,这个用不着。

如此一阵推脱,他最终拗不过我,只有作罢。

我和屈胖三便在阿峰家的四楼这儿住下,接连两天都相安无事,阿峰喝了那方子的药,精神好了一些,不过还是下不得床,而阿峰家的人对我和屈胖三关怀备至,天天炖了粤式汤品送来,十分殷勤。

毕竟那天屈胖三揪住的小鬼他们都是有瞧见过的,这可是真本事,绝对不忽悠人。

如此又过了一天,我上来看阿峰,结果一进客厅里,就听到他在房间里破口大骂,我问他母亲,说怎么了,他母亲摇头,说不知道。

我推开房门,进了房间,瞧见阿峰拿着手机就往床上摔去,一脸的愤愤不平。

我问怎么了?

阿峰一脸愤怒地说道:“刚才跟刘色鬼请假,那狗日的居然告诉我,说不管什么事,要么现在来上班,要么就滚蛋!”

第五章 捉贼拿赃

我皱着眉头,说刘色鬼是谁?

阿峰撇嘴,说还能有谁,就前几天跟我们争妞儿的那家伙,刘经理,搞了肖艳秋的那个港佬……

我笑骂道:“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

阿峰说好听话我不是不会说,但要看说给谁听——那家伙真的是小肚鸡肠得很,老子这样子哪里能上班,以前的时候说一句就行了,现在居然跟我撂这话儿,你说这又没有客户审核,又没有ISO内检,为什么非要我去上班呢?

我眉头一挑,说小肚鸡肠?你是说这个家伙的心眼很小对吧?

阿峰说可不是,这家伙最是睚眦必报了,跟他共过事的人都知道,他一没专业才能,管理才能也一塌糊涂,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看上了他哪点,居然让他来当这个经理,简直就是瞎了眼。

我心中一动,没有仔细问,而是问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阿峰沉默了一下,说哥们儿混到现在的职位不容易,要是重新找工作,未必能够找到更好的,平白无故丢了,实在可惜,我一会儿去公司里看看,当面跟他请个假、服个软得了。

我有些担心,说你的身体扛得住么?

阿峰苦笑一声,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至于身体,喝了那药汤,差不多可以了;再说我也不是真的去上班,露个脸就行。

我说你那天就是太冲动了,没事去得罪那家伙干嘛,以后上班,可有得你的苦头吃。

谈到这个,阿峰一下子就来劲儿了,说陆言我跟你讲,上班的时候,他是领导,我是下属,下了班,去逛窑子了,我特么还腆着脸去舔他菊花?我要不要这么累啊,这事儿是原则问题,老子寸步不让。

我没有多劝他,而是跟他说我的新号码,让他记住了,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阿峰从家人那里听说过了我的神奇之处,对于我也是十分服帖,点头说好。

阿峰去上班了,我没有送他,若是回到了房间里来,打电话给兰胖,询问了关于刘经理的住址。

兰胖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答应帮我去打听。

没多久,他那边便有了回复。

公司里给像他们这种经理级的海外雇员租得有单独的套间,不过这家伙平日里并不怎么住那儿,他在井边镇的一个豪华小区里租了一个月租五千的公寓,然后跟肖艳秋一起住在那儿。

兰胖跟我说起这话儿来的时候,语气有一些不自然。

我回想起他之前的话语,能够猜到他对肖艳秋也有一些那种意思。

毕竟就长相和气质而言,肖艳秋算是公司里面第一流的美女,我当初能够有想法,他有也很正常。

只可惜,好花都让猪拱了。

我询问了具体的住址之后,告诉兰胖,说这事儿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就当没这回事儿。

听到我的吩咐,兰胖连忙抱着,说他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我挂了电话,旁边的屈胖三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你怀疑是那个半秃子是对阿峰下降的凶手?

我说下降头这事儿,没有一定程度的仇恨,谁没事弄这个?而我问过了阿峰,他最近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仔细想想,还就那天晚上的时候跟这帮人吵了一架,我看我们走的时候,那帮人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本以为后面还有一架要打呢,结果就偃旗息鼓了,这事儿本身就不正常,后来阿峰出了这事儿,我心里就有些怀疑,然后听阿峰说那家伙睚眦必报……

我分析得头头是道,屈胖三认真地听着,然后说道:“我原本觉得不至于,但听你这么一分析,倒也有几分道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基本的思路是去他家里瞧一眼,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如果有,那么基本上就证明了他即便不是那个下降头的人,也与此有关,到时候顺藤摸瓜,将那人找出来就是了。

屈胖三点头,说对,那小鬼给我吃掉了,其实下降头的人很伤的,估计不会放过你朋友,早点解决早点好。

两人商量着,不过屈胖三还是有点儿担心我的身体,问我现在感觉如何。

离角斗场大战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我感觉聚血蛊已经开始逐渐消化了当日的能量,我每天的疼痛也在逐渐减少,相信假以时日,我就能够恢复以前的状态,甚至能够更上一层楼。

至于现在,虽然跟高手比不得,但对付一些小喽啰,应该是没问题的。

屈胖三确认了我的身体状况之后,决定跟我一起前往。

村子里打不到出租车,我和屈胖三搭了摩的前往镇子里,赶到了兰胖所说的那个花园小区时,我才发现这儿是封闭式管理的,不但有正规的保安,而且还有围墙和监控器。

不过这事儿倒也难不倒我们,两人绕着走了一圈,然后找了一个缝隙,直接翻墙进了里面去。

我们按照着房号,一路找寻,来到跟前的时候,又等了一会儿,有一老太太带着孙子出去,于是骗了门禁进入,撑着电梯到了十二楼。

刘经理租住的房间,在1204房间。

进了楼,这事儿就变得简单了,我们来到门口,先是敲了敲门,确定里面没有人在之后,由我抱起屈胖三,而这家伙则弄了一根铁丝,伸进了那门锁里。

我帮他数数,一、二、三……

数到第三声,那门锁咔嚓一声就开了,我将他给放了下来,说你这手艺,不去当贼简直是可惜了。

屈胖三嘿嘿笑,说当年我可是横行南七省的贼王,专门劫富济贫,那叫一个牛波伊,只可惜后来咱累了,收了手,除了女人的心,其它的东西一律不偷了。

我没有理他,推门而入,然后将门给关了上去。

这是一大三居,走进里面,瞧见那装潢挺温馨的,收拾得也很干净,屈胖三走到了那冰箱前,打开一看,里面给塞得满满,粮油米面、面膜、食物和水果都有,他让我给他开了一罐饮料,然后当自己家一样四处走着。

我们走过客厅,进了书房,又进了主卧和次卧,大致地浏览了一番,屈胖三说嘿哟,这小日子,过得挺舒爽的嘛……

我在主卧门口,瞧见那床头的墙面上,挂着一张类似于婚纱照一般的相框,里面男的是姓刘的那个半秃子,而女的,却正是当初的女神肖艳秋。

挂相上面的肖艳秋被刘经理给搂住了脖子,一脸温顺地跪坐着,双眼之中满是憧憬,脸上写满了幸福。

这场景看得人忍不住牙根发痒。

尽管我心里面有了喜欢的女孩儿,但是瞧见曾经的女神躺倒在别人的怀里,而且还不是原配,是一小三儿,这事儿怎么着都有些让人不爽,不知不觉竟然看呆了。

屈胖三一罐饮料喝完了,拿空瓶来砸我,说别触景生情了,这情爱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觉得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说不定人家自己还觉得那半秃子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儿,又有一老婆,但胜在温柔体贴,多金又有能力呢,总比兰胖那种只会写小说的蠢货要好得多,你说对吧?

我说你被歧视人家写小说的,人那叫做有梦想,知道不?

屈胖三翻了一下白眼,说总之你特么别闲着了,赶紧找一下,看看这房间里到底有没有类似佛像、小鬼盒、尸油罐和古曼童雕像的东西……

我说你干嘛呢?

屈胖三伸了一下懒腰,说我昨天晚上做了好几回噩梦,没有睡好,先眯瞪一会儿。

说罢,他鞋子也不脱,直接跳上了人家的床上去。

他不但上了床,还晃荡了两下,说哎哟喂,这床挺软的,你想象一下,你当初的梦中情人躺在这里,然后那半秃子……嘿、嘿、嘿——啊,别打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么?

这家伙变着法儿地刺激我,弄得我火冒三丈,跟他厮打了一番,方才任由他睡去,而我则翻箱倒柜地找寻起来。

我并不适合这种翻箱倒柜的搜寻工作,一来有些心理障碍,二来也不利落,所以弄了好一会儿,都才将主卧给彻查了一遍。

结果我回头过来的时候,发现屈胖三居然在别人家的床上,呼噜噜地睡着了。

这熊孩子的心可真大……

我一脸郁闷,我们两个人之间,他是绝对的劳心者,而我则是劳力者,所以一般来说都是他吩咐命令,而我则是卖力气活儿的。

好在我对于这个事实认得比较清楚,虽然口头上会抱怨,但心中倒也并无挂碍。

我从屈胖三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就这事儿,当牛做马都值得。

我搜过了主卧,又搜次卧,紧接着书房、客厅、厨房和两个洗手间都查过了一遍,结果发现一点儿迹象都没有,清白得跟小姑凉的脸一样。

我摇醒了屈胖三,将这消息告诉了他,那小子伸了一个懒腰,说既然这样,那咱就打道回府吧?

两人出来,走到客厅的时候,突然间听到有钥匙开锁的声音。

我转头,往门口处一望,瞧见那门被人推开,有一张许久不见的俏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肖艳秋,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第六章 毒蝎降头

我们这边有些猝不及防,而肖艳秋瞧见家里面突然多出了两个陌生人来,更是吓了一大跳,刚要尖叫,结果瞧见我,不由得一愣,喊道:“陆工,你怎么会在我家?”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啊,艳秋啊,好久不见,这是你家?

肖艳秋一脸疑惑地望着我,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老刘叫你来的?”

我从最开始的尴尬中回过了神来,指着旁边的屈胖三,说你见过入室盗窃,还带着小娃娃不?

肖艳秋瞧见旁边肉呼呼的屈胖三,一下子就信了,一边进来,一边说哦,老刘说这几天会有朋友过来,我以为是谁呢,没想到居然是你——对了,陆工,你走的时候老刘还没有来公司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往回走,坐在了沙发前,说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老刘的女朋友是你。

我表现得很淡然,肖艳秋把门关了,然后走过来,像女主人一般招待我,说你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我说白开水就好。

肖艳秋拿着简易纸杯给我和屈胖三接了两杯白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了我们的对面,说钥匙是老刘给你们的?

我点头,说对。

肖艳秋拿起了手机,说家里面没准备饭,我打个电话,问一下老刘中午要不要出来,咱们找地方一起吃个饭……

很显然,即便我表现得如此自然,但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些怀疑,所以才会给刘经理打电话确认。

不过她如果打通了电话,我这谎话可能就编不下去了。

就在肖艳秋拿起电话,准备拨打的时候,我开口了,说艳秋,你先别打,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讲。

啊?

肖艳秋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就紧张起来,身子直起,有点儿要逃离的意思。

她显然还是怀疑了。

毕竟家里面突然多出一个前同事,这事儿实在是有些离奇。

我盯着肖艳秋的眼睛,陈恳地说道:“艳秋,你看着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不过你能不能听我说完,然后再决定打电话?”

肖艳秋有些紧张,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前几天在夜场里面碰见了刘经理的事情开始说起,一直谈到了阿峰被人下了降头的事情。

听我说完了整个经过,肖艳秋的眉头皱了起来,柔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老刘给覃志峰下的手脚?”

我摇头,说我没证据,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听我说完了之后,肖艳秋突然间冷笑,然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对我说道:“想必你已经把我家给搜遍了,那么请你告诉我,证据找到了没有?”

我说艳秋你别激动……

肖艳秋怒声吼道:“到底有没有?”

我摇头,说暂时没有。

肖艳秋指着我的鼻子,说陆言你知道么,你这个是私闯民宅,是要被判刑的,我要报警,我现在就要报警,让警察把你们给抓进去……

她突然间的歇斯底里让我有些诧异,下意识地起身来,想要安抚她,结果肖艳秋就像一头受惊的母狮子,一边挥舞着手,一边往后退,害怕我对她做些什么坏事儿。

我有些无奈,看向了屈胖三,没想到这家伙却在吃吃的笑。

我一脸郁闷,说你笑个毛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