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见秋鹿走了,就要把颜宝放下来,颜宝勾紧了她的脖子,恋恋不舍的唤了一声:“姐~”

苏苏无法,看他一眼:“几个朋友给我下了帖子,约我去喝茶,研究绣花样式,这可不是男孩能做的事情。”

颜宝左右为难,皱着眉想了半天:“不绣花好不好?”

苏苏道:“女子都要学的。”颜宝道:“娘不学。”

王慕翎一手针线拿不出手,其实富贵人家的夫人,也少有劳神绣花的,多是请了些贫家子养在府中做绣活,绣花虽是女人绣得好,但也会有些男人迫于生计学了来。

无论多富贵,身上穿的衣裳鞋子可以不理,这些夫人总要亲手给夫郎绣块手帕。但王家六个夫侍身上,掏出去一律是净色绢帕。这也是她为人诟病的一个地方。别人对她又羡又妒的时候就常说:“呸,什么女人啊,连绣个花也不成。”

一般人家都是由母亲传授女儿女红,偏王慕翎手艺太差,王家姐妹只好姐妹朋友间互相琢磨学习,还好几个姑婶倒会常来指点一二。

苏苏自然不会编排母亲的不是,只道:“原不该母亲费神。”

颜宝瞧着她神色并不松动,便只好扁扁嘴,松开搂着她脖子的手。

眼看着他最喜欢的二姐走了,便一个人站着发愣。

远远跟着他的保父这时赶紧跑上前来,把他抱起道:“小祖宗,饿了没?今日夫人上咱们六爷屋里来,厨房做了黄金糕和玉蝉饺,回房去吃可好?”

颜宝软软的应了一声,随他抱了回去。

不想迎面碰上了结伴而来的墨星和蓝馨。

墨星今年十二,头发上半部份梳了个偏髻,上面缀着一大串水晶,下半部份就垂散着,身上穿着一身桔色衣裙,一脸灿烂,时刻笑眯眯的。

蓝馨今年十岁,满头都用细珍珠米编着小辫,一身绿盈盈的绸裙,嘴角含着淡笑,一脸的精灵古怪。

两人正看见颜宝,保父心中暗道不好,却不敢别开了走,只好眼见着两人走到跟前。

墨星嘻嘻一笑,拽了拽保父的袖子:“放他下来,我们要和小弟弟说话。”

保父眼看着颜宝一脸可怜兮兮的神情,心中不忍,把牙一咬,硬顶着道:“三小姐,四小姐,夫人今日正在六爷房中,让奴来找小少爷回去问话呢,怕是等了一会了。”

蓝馨嗤了一声:“母亲知道我们陪弟弟玩耍,只怕欢喜还来不及呢,你怕什么?放他下来,都这么大了还抱来抱去的,我们王家没有这样的规矩。”蓝馨一张小利嘴,五岁的时候就曾经把王慕翎噎到说不出话来,小小一个保父岂是她的对手。

保父也是无法,只好把颜宝放到地上。

颜宝就两只小手互相纠着,低垂着头不说话。

墨星上前去摘了他的帽子,用手在他头顶揉了几下。颜宝的头发本就短少,扎了个小髻在头顶,被墨星几下就揉散了。他眨眨眼,敢怒不敢言,眼圈瞬间就红了。

蓝馨也伸了手,看似爱怜的捏了捏颜宝的小脸蛋,只是手上用了些劲,她笑道:“颜宝,你怎么跟母亲说再也不要和姐姐们顽了?姐姐们听了,多伤心啊。”

待她放开手,颜宝粉嫩的小脸蛋上已经现了红印。他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硬是忍着不流出来。

蓝馨不由得又伸手捏了他另一边的脸蛋,颜宝吃疼,脸涨得通红。

蓝馨奇怪:“爱哭鬼,怎么不掉珍珠豆了?”

王慕翎自打得了这个儿子,就百般疼爱,心肝肉一样,重男轻女得厉害。几个小姑娘难免有些吃味,秋景是长女,近年来代表王家的门面,被教养得大方持重,一些个幼稚的小心思还能往心里压。苏苏生性清冷,是不屑争风的。但墨星蓝馨和秋鹿,少不得要欺负欺负颜宝。

小颜宝初时被碰一下就哭个昏天黑地的,王慕翎追查原因,少不得要给这三个小姑娘一顿排头吃。那想到这三个小姑娘都有些叛逆心理,越发喜欢欺负颜宝。

长期闹下来,王慕翎一知道颜宝哭闹,就持着藤条好好教育教育这三小姑娘。弄得她们又回去向各自爹爹哭诉。几个男人虽是不去计较孩子之间的事情,长期下来,却难免对王慕翎的行为有些腹诽,连带着暗暗迁怒颜喻林。

王慕翎此时正在颜喻林房中。她躺在榻上,罗衫半解,颜喻林坐在她边上,拿着一罐膏油给她涂抹。这罐膏油是颜喻林特意为她调制出来养肤的,颇有奇效,王慕翎至今一身皮子又细滑又紧致。

颜喻林一边涂抹,一眼看到王慕翎肩头咬痕,看痕迹并不太久,昨夜王慕翎是歇在秋水湛房中,该是他咬的。

他不由得指尖在咬痕上轻轻掠过。王慕翎察觉,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水湛就跟狗似的。”

颜喻林也不说话,手放到王慕翎腰间,一把抽开她的腰带,掀开她的衣裳,露出她上半身,果见她身上四处青青紫紫的,□红肿,不由心中暗疼。顺手又到床头换了罐药膏。

王慕翎看他神情,凑上去在他唇上轻吻一下:“不要紧,看着厉害,其实不疼。”

颜喻林听她这样一说,便把手滑到她的纤腰上一按,王慕翎果然一阵酸疼,忍不住吡牙吸气。

昨夜秋水湛发了狂,花样百出,一夜索求无度,把王慕翎折腾得没了脾气,她已经不是年少初尝新鲜时的好精神,却硬顶着不告饶。

王慕翎心中存着不能明说的小心思,她总觉得她一人占了这样美好的几个男人,一周只能陪每人一天,已经是太委屈他们,因此床弟之事,总是尽力迎合。

颜喻林瞧着她的可怜模样,便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今夜我们分床睡,你好好歇歇。”

王慕翎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脸:“喻林…我不要紧的。”

王慕翎暗道,其实在床弟之事上,男人是主动辛苦的一方,她前世的古代,帝王不是后宫三千佳丽么,人夜御数女都能挺着上早朝,她躺着享受服务的,还顶不住六个男人了?

颜喻林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只手上带了药膏,抹向她的伤处。王慕翎的皮肤太嫩,若不好好护养,只怕也会留下痕迹。

他的指头像羽毛一样轻轻的拂过王慕翎身上,她不由得闭上眼倚在他怀中享受这微微的□。感受到他的手指从她胸前轻抹,滑过脊背,又解开她的下裙,探了下去。

不由得被勾起了兴致,睁开眼,微红着脸,勾着颜喻林的脖子,嗲声道:“唔…喻林,来吧…”

颜喻林差点把持不住,轻咳一声别过头:“不知死活。”

王慕翎嘻嘻一笑,就把手伸到他衫内,欲行勾引。

却听到窗外有人匆忙跑近,听声音却是王颜宝的保父,他急声道:“摩哥儿,劳烦禀报夫人和六爷,小少爷在花园中哭闹得厉害!”

王慕翎素来知道几个女儿混账得很,一向偏疼这个儿子,此时闻言,不由得捞起一边的衣裳欲穿上。

颜喻林却一把按住了她:“我去看看就好,你歇着吧。”

王慕翎一瞪眼:“不成,那几个丫头不打不知道厉害。”

颜喻林手下将她按得更紧:“慕翎…听我的罢。”

这时摩哥儿已经走到帘外低禀:“夫人,六爷,小少爷…”

颜喻林应了一声:“知道了,在外边候着吧。”

王慕翎意欲挣扎,颜喻林低叹一声,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慕翎,颜宝几个姐姐是有些贪顽,不过下手也有轻重,不会教颜宝受伤,何必太过紧张?你这样偏疼,岂不伤了孩子们的心?”

王慕翎一愣,在她心中,颜宝最小,母亲大多疼幺儿,况且她女儿都有五个,颜宝却是她唯一的儿子,再说颜宝又乖巧又可爱,比起他顽劣的姐姐们,她当然偏疼他。却从未想过几个女儿伤心不伤心的问题。她当然认为姐姐们也要疼弟弟的。

但方才颜喻林的神情,却着实是有些无奈。王慕翎愣神中,颜喻林已经整好衣裳往花园中去了。

正文 王颜宝的悲惨童年二

颜喻林在保父的带领下,绕进后花园中,远远的就听见颜宝在呜呜的哭个不停。

顿时心中一软,这是他的宝贝儿子,从小又听话又乖巧,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让他和王慕翎责骂过半句。倒没想到他这样不得姐姐们的眼缘。

颜喻林在一棵花树后站定,远远的打量着那三个孩子。

王颜宝的虎头帽子滚在一边的地上,蓬头乱发,两颊通红,委屈的扁着嘴,涕泪四流。

墨星推了蓝馨一把:“你干嘛下这么重手?他脸上的红印退不下去,说不定一会还会变紫了,娘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蓝馨有些心虚,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他老是忍着不哭…”

墨星也奇怪,王颜宝娇气得不得了,碰碰就哭,今天也不知道撞什么邪,强忍着泪打转也不滴下来,最后蓝馨上了脾气用上了劲,他才忍不住哭出来。

蓝馨左右看了一圈,拉拉墨星的衣袖:“走吧,去大爹爹那儿,不然娘一会要来了。”

墨星犹犹豫豫的看了看还在哭的王颜宝,被蓝馨拉着走了。

保父眼见着两个闯了祸的小家伙要逃,便要出声,却被颜喻林抬手制止,他立时知道自己不该越了规矩,束手退到一旁。

颜喻林待那两个小家伙都跑了,才从树后现身,走了过去搂住颜宝:“颜宝乖,不哭了。”

颜宝见有人安慰,更是哭得凶,一头扎进他怀中,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肩上,颜喻林只一手轻拍他小小的背部,让他哭了个够。

等到他哭声渐歇,颜喻林才抬起他的小脸,帮他把脸上的痕迹擦干,又掏出预备的散淤药来帮他抹脸。

颜宝渐渐的安静下来,但还是红着眼圈,眼里泪光闪动,他张着小嘴,委委屈屈的道:“爹爹…颜宝不是不听话…不是故意要哭的…可是好疼…”

颜喻林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唔,爹爹知道,颜宝很乖。”

颜宝小小的嗯了一声,又道:“那为什么姐姐们还是不喜欢我?”

颜喻林愣了愣,道:“那是因为颜宝以前太爱哭,你一哭,你娘就会罚你姐姐们,她们就不喜欢你,以后颜宝不爱哭了,慢慢就会好的。”

颜宝很纠结,抿了抿嘴,最后道:“好,下次我一定不哭了。”

王慕翎又怎能放心在床上躺着,匆匆的披了衣裳跟来,正将这一切看在眼内。

她看着颜宝哭得心都痛了,但却见颜喻林面色沉静,又思及他先前的无奈,终是忍着没有发作。一时心中烦闷不堪,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教育好小孩。要讲道理她们全没耐心听,要施以体罚,重了总有人拦着,轻了不但起不到作用,反会让她们越来越叛逆。

只悄悄转身回了颜喻林的院子,继续躺着歇息。

不多一会儿颜喻林果然带着颜宝回来了。

王慕翎在里间叫道:“颜宝进来看看!”

颜喻林挑起一边布帘道:“他玩得乏了,要先去小睡一会。”

王慕翎心知肚明颜喻林不欲她看到颜宝的脸上痕迹,想拖到他痕迹消退,便也不再多问,只晚上赖着不肯同颜喻林分床,颜喻林始终克制,拥着她睡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王慕翎细细的看着颜喻林的脸,他在她的夫侍中,算不上是最俊的,却是温润儒雅,谦谦君子。此刻看去,容颜仍不见老,远山眉,合上的眼角一抹淡咖色的阴影,薄唇沉静的抿着。王慕翎凑上去轻吻,颜喻林眉头一动,便已醒来,也不睁眼,就伸手搂住王慕翎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王慕翎轻笑,把手伸进他衣内捣乱,颜喻林忍不住含笑睁开眼睛:“不多睡会?”

王慕翎只笑,手上动作不停。男人早晨最是易有感觉的时候,颜喻林便被她三两下拨起了火,忍耐良久,终于翻身把她压住,低声道:“我会轻一点。”

他轻柔的抚摸,亲吻,缓缓进入,王慕翎却嫌不够,双腿盘住他的腰,扭动臀部,一边扁嘴:“呜…没感觉。”

颜喻林好笑,明知道她不过是激他,仍是忍不住加大了力度。

两人一番**,薄汗微喘的拥在一起,王慕翎倚在他胸口,食指在他胸上画圈,默了半晌,才道:“喻林可有后悔嫁我?”

颜喻林闻言一愣,连称呼也正式起来:“妻主何意?”

王慕翎心中微叹。颜喻林当年嫁她,迫得她饮了毒酒。她那时也是不明事理,居然为了兑现诺言真去跳了一回水,中毒刚好又弄到半死不活,这才娶了颜喻林进门。这便使得家里原本的几个男人对颜喻林,总是有些淡淡的隔阂。

五年时间不算短,且颜喻林为人谦和,理当消除隔阂了。偏皇家总是十分高调强硬的站在颜喻林背后,总让人生出一些抵触,随着颜宝的出生,更让人对他生出些敌意。

“你原本过的是十分简单的日子,近年来却要在人情上处处打点周全,外出采药就诊的时间已经被大大削减,记起你原本立誓要一世行医济人,如今…许是我偏疼颜宝,反给你带来困扰了…”王慕翎不由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颜喻林轻轻的吻开王慕翎的眉头,嘴边带着温和的笑意:“我自是不会放弃行医,但我渐渐的明白,世间除了行医,也有其他许多事情需要打点。有了你和颜宝,一切困扰于我来说,都是幸事,我甘之如饴。”

王慕翎望进他眼中,是暖暖的笑意,真如他所说,甘之如饴。

不由自己也释怀一笑:“我自会小心,不再让几个丫头觉得不爽。你先多同裴衣亲近,他最是聪明大度,又善解人意。总要一家和睦才好。”

颜喻林自是应下。

家中没有长辈,王慕翎就是当家老大,自然作风松散,由她缠着颜喻林,在床上一磨就到了中午。

王慕翎睡到全身散了架,懒洋洋的坐起准备披衣服。就听门外远远的小厮正在拦人:“五爷,夫人和六爷正在歇着呢。”

王慕翎皱了眉头,秋水湛入门时老实了几年,待一切烟销云散后,旧性复发,如今又有些臭脾气上来了。她虽然多荒唐都玩过,但颜喻林脸皮薄,还真未同其他人一同与她厮混过,如今水湛这样闯进来,却是不宜了。

果然这边颜喻林听到声音,便在快手快脚的穿衣,才穿到一半,就见秋水湛挑了帘子进来。

他眼往凌乱的床上一扫,又闻到屋中刚欢爱过不久的味道,便眉头一挑:“今日不是妻主的休沐日么?正该大家伙一齐聚宴,怎么今日还要歇在颜六房中了?”

王慕翎面色一沉:“欠揍么?这样闯进来。”一边快速的披衣,一边对着帘外道:“来人,准备伺候沐浴。”

看着秋水湛站着不动,便过去踢了他一脚:“你们先把菜摆上,我沐浴完就来了。”

秋水湛却是笑着看了她半露的胸口一眼,再朝颜喻林点头示意,这才走了。

王慕翎瞪他一眼,就着小厮送上来的热水同颜喻林一道沐浴更衣,才一齐往园子里去。

王慕翎每七天一轮回,每日与一人相伴,第七天便是休沐日,同众人一道或是聚宴,或是出外游玩。她今日赖床,懒洋洋的竟是迟到了。

到了园中,众人都已经到齐了。

苏顾然不好热闹,但大家相处多年,他也可以做到闹中取静,坐在花园一角的藤椅上,独自一人煮茶看书。

秋水湛同墨砚正听人说书,秋路隐跟蓝裴衣却在下棋,蓝裴衣棋艺同秋路隐不相上下,但却胜在他气定神闲无争胜之心,一边还搂着颜宝说话。

墨星,蓝馨,秋鹿正一块空地上踢毽子。秋景和苏苏拿着块帕子正在看花样。

小厮迎道:“夫人和六爷来了。”

顿叫一园人都抬头看来。

苏顾然拎起茶壶斟了几杯茶,对一边小厮道:“送给夫人和各位爷尝尝。”又对王慕翎道:“明前的寒烟春,正好尝鲜。”

王慕翎一笑:“顾然都推崇的茶,定然是好的。”一面目光扫过旁边的三个孩子。

这三个丫头心中有鬼,顿时毽子也不踢了,一溜烟全躲到苏顾然后边去了。

几人一看,明白这三丫头肯定又闯祸了。

墨砚起了身,上前去掺王慕翎,笑道:“来这边坐着,别跟孩子计较。”

秋水湛也道:“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秋路隐和蓝裴衣目光一对,知道该是又欺负了颜宝,便并不出声。

王慕翎并未像平日一样拧几个小丫头的耳朵,真走了过去,找了张软椅坐下,又接了茶来品。

几个小丫头倒颇有些不安来。

偏王慕翎悠闲的听一段书,又看看秋路隐和蓝裴衣的棋,再让苏顾然续上一杯茶。就是只口不提她们的事。

过了一阵,最沉不住气的秋鹿从苏顾然身后出来,期期艾艾的对王慕翎道:“娘…”

王慕翎斜睨着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秋鹿道:“娘还在生气?”往常只要颜宝一哭,王慕翎不出一个时辰总要来找她们算帐,这次却是极为反常。

正文 王颜宝的悲惨童年三

王慕翎朝着秋鹿伸出手,小姑娘以为要被拧耳朵,吓得一缩脖子。秋水湛也是目光一凝。

却未料到王慕翎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为什么生气?”

秋鹿嘴一抿,不吭声了。

王慕翎笑:“是不是因为你们欺负了颜宝?”

话一出口,顿时众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颜喻林不欲她多说,连忙起身道:“我看菜都摆上了,不如先用餐,免得凉了。”

墨砚连声附合:“说得是,今日有雪鱼汤,冷了最腥。”

秋水湛也道:“本就来得迟了,就别说闲话了。”

秋路隐眼一眯,他最是知道秋水湛的性子,自小就与他不合,入了这个门,一脉同源,少不得要关照他,眼见他旧性复发,说话又横了起来,便轻咳了一声:“慕翎同孩子说几句话,一个个这么紧张做什么?”

王慕翎也是好笑,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道:“今日大家都在场,就把话说清了,一家人心头装着芥蒂,怎能安心过日子?”

她朝几个女儿招手,示意她们都围到面前来。几个丫头迟疑一阵,都走到她面前来,立时有小厮搬了锦凳来伺候她们在王慕翎身边坐成一圈。

她又唤道:“颜宝,你也过来。”

颜宝立刻爬下了蓝裴衣膝头,小跑几步,凑到王慕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