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翎抬起了颜宝的小脸,虽然颜喻林用过药了,但他脸上隐隐还可以见到红痕。几个小丫头一看她的视线就不安了。但王慕翎也只是用手摸了摸。

便对几个女儿道:“昨日知道颜宝又哭了,娘想了一夜。”

“你们是不是觉得娘特别偏爱颜宝?”

不光几个小姑娘这样想,就连场中的大人也是这样想的。

王慕翎看到蓝馨正在对着秋鹿挤眉弄眼,便道:“馨馨,你看,那张桌上的杯子,你拿得到么?

蓝馨不知道她的用意,眼珠转了几圈才勉强点头。

王慕翎又道:“但是颜宝不够高,拿不到,娘就会帮他拿。所以不是因为娘特别偏爱,而是因为颜宝他年纪小,不如你们懂事能干,娘才会要多关照一点。”

“娘也的确一直想要个男孩。因为女孩娇气,你们长大了,娘和爹爹们都老了,你们受了欺负怎么办?只有自家兄弟才能帮忙撑腰。孔姨家的小妹妹不是每次都让哥哥帮忙打架?

你们都是娘怀胎九月才生下来的,每一个都是我的宝贝。但年糼的弟弟受了年长姐姐的欺负,娘自然是要教育一下姐姐。但没想到你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年长,反而欺负弱小,愈演愈烈!”

王慕翎一看几个小姑娘的神气,知道她们又没听进耳内,不由一股无名火起。

叹了一口气:“从此以后,你们欺负颜宝,娘不会再管。保护糼弟,是做姐姐的责任!我倒要看看,我王慕翎养出来的女儿,是欺负弱小的蛮横小姐,还是尊老爱糼的千金淑女!”说到这里,已经是声色俱厉。起身一甩袖子,先坐到了宴桌前。

她这一番脾气,倒叫几个小姑娘吓到了,隐隐感觉到了她真的发怒了。

秋景是长女,已经颇为懂事,顿时过去帮帮王慕翎布碗筷:“母亲不值为这些小事生气,我自会好好教着妹妹们。”

苏苏冷眼在三个惹事精身上扫了一眼。苏苏向来清冷,自从她学了武以后,姐妹几人都挨过她的揍。墨星,蓝馨和秋鹿还真有些怵她,便慢慢的让她养出二姐的威仪来了。

蓝裴衣轻笑一声:“好了,话也训完了,大家入座用膳罢。”

他的声音从来都有种蛊惑力量,听得人心头一松。正好众人心里也都想松松氛围,便都笑着落座。

苏苏也冷声道:“还不去坐好了。”

三个小姑娘如蒙大赦,赶紧去坐在了尾座。

颜宝欲像往常一样爬到王慕翎怀中让她抱着用膳。王慕翎却拍拍他的头:“颜宝,你也有四岁了,去,坐到秋鹿姐姐边上,自己用膳。”

颜宝一愣,扁扁嘴,往秋鹿看了好几眼。

颜喻林忙道:“颜宝,母亲吩咐的,还不听话。”

颜宝这才战战兢兢的坐到了秋鹿边上,还一边抬眼瞄着秋鹿。

秋鹿虽然不喜欢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所动作,只轻哼了一声。

蓝裴衣坐在王慕翎一边,笑着为她布菜。王慕翎一接触到他被羽睫半掩,慵懒媚气的双眼,忍不住就心头软化了。又因为刚发了脾气,一时放不下面子,便有些尴尬道:“我自己来…”

蓝裴衣一偏手让过了王慕翎来抢筷子的手,只道:“我来帮你布菜,你多吃些消消气才好,不然大家伙儿都没了胃口。”

王慕翎一环顾,就见几人笑得果然牵强。

便叹气:“那里就到了这地步,不过说孩子们几句,你们跟着变脸做什么?”

苏顾然向来不管闲杂事,却不愿王慕翎不郁。顿时冷然道:“有何想法?说罢。”

墨砚半垂下头去道:“没什么想法。”他倒是柔顺惯了,什么都不争,唯独对宝贝女儿看得要紧,心里虽然有些想法,却没这个勇气说出来。

秋路隐心里跟明镜似的,王慕翎偏爱谁一点,他不愿计较,何况秋景也已长大,并不掺合这团淘气事。便笑道:“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见她不笑,谁也乐不起来罢了。”

只有秋水湛向来直脾气不会转弯,待要说两句,却被秋路隐狠掐了一把噤了声。

于是一顿饭便在众人粉饰太平中用完,王慕翎心知各人心中必有些想法,却无法钻入人心去清除,只能徐徐图之。

她用过餐,也不按例同众人出门郊游,反是让人套了车,独自一人出门去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苏顾然想着她怕是真动了气,便面色微凝,一眼瞥过苏苏,道:“再不许淘气惹母亲生气。”

苏苏实在是个最省事的,这时也老实的应着:“女儿知道。”

苏顾然平时懒费心机,这时一番言行,却是给众人做个样子,让各自把女儿教好。众人都不是蠢钝之人,自然省得。

颜喻林眼见事态,面上虽然自若,心中却着实不安。正牵着颜宝要回房,却有人道:“喻林留步。”

颜喻林一回身,见正是蓝裴衣,思极王慕翎极信任蓝裴衣,又教他和他多亲近,便笑道:“裴衣有何事?”

蓝裴衣道:“素知喻林除了医道之外,只爱丹青,最近新得了两副画,不如一起去赏鉴。”

颜喻林应下,把颜宝交给保父,自跟着蓝裴衣去了。

蓝裴衣的住处叫解衣馆,原是王慕翎给题的,猥琐的意味不言而喻,蓝裴衣偏偏由她去,真教人把她那几个狗爬字拓了匾挂在院子门口。

颜喻林跟着蓝裴衣进了内室,蓝裴衣先命人奉了茶,再命小厮取过画来展开欣赏,颜喻林自是行家,一看之下神情一变,赞不绝口:“丹王手笔!该是已经绝迹了,不知裴衣从何而得?”话问出口,顿时又悟了。

蓝裴衣的秦琉馆一直经营,如今连邻国都遍布分馆,不知道有多少痴情儿女,巴巴的捧了珍宝送到这销金窟来,别人不易得到的东西,秦琉馆却不是难事。

蓝裴衣待颜喻林细细鉴赏之后,便亲自上前从小厮手上取过画卷起,递与颜喻林道:“赠与识宝之人。”

颜喻林伸手推拒:“太贵重了,不敢受。”

蓝裴衣目光流转,微微一笑。

颜喻林都忍不住一怔,蓝裴衣就像个不老的妖精,举手投足,眉目微动间皆是风情万种,怪不得王慕翎爱极了他。

蓝裴衣笑道:“身外之物,何必推辞。于我来说最要紧的珍宝,便是慕翎。如今我们都共侍于她,都盼着她开怀常乐,彼此间便不必如此生分。”

颜喻林一时不知他的用意,便说不出话来。

蓝裴衣把画塞到他手中,叹道:“按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但我们一家,已是十分圆满。些许琐碎事,我本没放在心上。这几个孩子生性顽皮,颜宝没出生之前她们姐妹几个也打闹不停,原想着长大些便会好了,年糼时亦不想拘了她。如今惹得慕翎动怒却实是不妥。便望喻林不要多心,裴衣对蓝馨管教不严的地方,还请原谅则个。”

颜喻林一惊,不知他是否话中有话,对上他的眼神,却是温和的笑意和真诚。

顿时垂下头,半晌握住手中画卷,抬起头来道:“原是喻林因着入门时惹了麻烦,自己多心罢了,裴衣心胸宽广,不要嫌我小气才好。”

正文 王颜宝的悲惨童年完

蓝裴衣轻翻书页,头也不抬,吩咐道:“小北,加些灯油。”

小北立时上前来,移开灯罩,往里添上灯油,再将分岔的灯芯剪了截,复又将灯罩罩上。

一边站着的蓝馨昏昏欲睡,头不停的往下垂,然后猛然惊醒的抬起头,迷迷茫茫的回神,她扁扁嘴,委屈的望着蓝裴衣道:“爹爹…我睏了。”

蓝裴衣却不看她,只道:“你做错了什么?”

蓝馨不吃眼前亏,马上飞速的回答:“我不该欺负弟弟。”

“哦…”蓝裴衣将书放在桌上,提起一边的笔,往上批注了一行小字。才继续问道:“颜宝比你小几岁?”

蓝馨一句“六岁”就要说出口,马上又觉得不妥改口:“爹爹…我错了…”

蓝裴衣面上一丝笑意也无:“欺负比你小六岁的弟弟,你倒是有脸。你母亲说得对,我倒是养出欺负弱小的蛮横小姐来了。”

蓝馨心里委屈,她从没见过蓝裴衣恼怒,他总是一脸笑意,她们姐妹几个暗地里拿自家亲爹做比较,她总认为自家爹爹是最最最最最好的。蓝裴衣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王慕翎高出一大截。可是今天他却让她一直在书桌边,从午时站到夜里。

蓝裴衣微偏过头看她,她嘴上说自己错了,但看神情,还是心有不服,不由得暗叹一声,果然是太纵容了。

“馨馨,颜宝与你一母同胞,是你的亲人。小猫小狗我们尚且不忍欺负,何况是他?”

蓝馨辩解:“我也没怎么他。就是逗他玩呢。”

“把他逗到哭?”

蓝馨心中恼怒,就是那个爱哭鬼。一面伸手去揪蓝裴衣的袖子:“爹爹…娘都只喜欢他一个,老是去六爹爹院里看他。”

蓝裴衣默然不语的盯着她,直到把蓝馨看得低下头去。

“馨馨,我们是一家人,不需要比较得失长短。你看,”蓝裴衣拿起她的小手:“你的每一根手指长短都不同,中指最长…若是手指也会说话,照你的想法,它们不是该嫉妒抱怨你让中指生得最长?但是,它们在你心中,都是一样的爱护,任何一根受伤,你都会痛。在你母亲心中,你们也都一样,不过,年纪最小的那个最弱,需要多些关心。所以…你愈欺负颜宝,你母亲便会愈护着他。就如同你的某一根手指受了伤,你便会小心给它敷药,不让它被碰到。明白吗?”

蓝馨心里隐隐释然了一些,但更多的还是不以为然,面上却做得极好,点头道:“明白了,爹爹。”

蓝裴衣如何看不穿,只是一夜之间又如何能强把道理给她灌进去,只好另辟蹊径:

“自明日起,再不许欺负颜宝。琴棋书画,女红功课,先前你学得怎样爹爹也没理过,但现在你大了,便一样也不能落下。若是欺负了颜宝或先生说你学得不好,你便去静云庙蓄发修行。”

静云庙是座尼姑庙,常理来看,尼姑庙都是寂静清冷的,但这个世界女人都十分幸福,甚少有人想不开出家,于是这座尼姑庙便寂静冷清到了极至。王家出门郊游时,路过静云庙,也曾带这群小姑娘进去参观礼佛,当时蓝馨在庙里乱钻迷了路,偌大的寺庙空旷寂静,寻不到人,满地的黄叶无人清扫,一派苍凉诡异,蓝馨被吓得不轻,被蓝裴衣找着后直抱着他的脖子往他怀里缩,嘴里直嚷嚷:“走,走!再也不要来了!”

蓝馨这时听蓝裴衣这样说,顿时僵住,瞪圆了眼睛去看他。

蓝裴衣点头:“爹爹从来没有吓过你,所以,你最好相信这是真的,不要轻易去犯规。”

正这时小东进得屋来,看这两父女情形不对,也不禀事,只袖手侯在一边。

蓝裴衣看他一眼,道:“可是回了?”

小东这才回道:“是,夫人方才回府,也没去几位爷院里,就回了蔓香院。”

蓝裴衣点点头:“去小厨房,将温在灶上的燕窝粥给夫人送过去。”

小东应声下去。

蓝裴衣转眼看了看蓝馨,道:“既然你母亲已经回了,今日便罢了,去歇吧。”

蓝馨如蒙大赦,赶紧下去,仍是忍不住想,不知道爹爹说的送去静云庙是真还是假。按说爹爹性子最好,自小到大,自己闯了多少祸,爹爹也只是笑笑。但是…爹爹真没有说过空话…想着想着实在撑不住,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苏顾然便请了王家的几位先生过来说话,也不废话,只说孩子大了,再不能纵容玩耍,功课要紧,严厉些才是,若是教得不好,便请先生自行辞去吧。

苏顾然本来就冷面冷语,这么一说,几位先生全都抹了把冷汗应下。王家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东家,出手大方,若是有事相求,只要不过份,大多都会应允。若论做先生,没人会舍得王家西席之位。如今得了明令,只好打起精神来仔细教课。

中午用膳时,王慕翎冷眼瞧着三个捣蛋精都有些精神萎靡,便知道她们定是被收拾过了,心中待要软,又撑住了。

刚刚用完膳,便有门房来报:“夫人,宫里来了个小公公。”

王慕翎唔了一声:“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门房便引了个小公公来,手上并没有拿了圣旨,满脸笑容的向王慕翎打了个千:“奴才见过安阳侯。”

王慕翎从来不得罪宫里人,连忙笑道:“公公不必多礼,可是陛下有旨意?”

小公公回道:“陛下倒没有旨意,只是同礼公主今日出宫散心,忽然说要上安阳侯府上看看,奴才便先行一步,通知您准备迎驾。”

王慕翎一脸讶然:“也不知刮的什么风,真是莫大的殊荣,直教下臣惶恐。”

秋路隐忙吩咐人拿了几锭银子过来,塞给小公公:“公公前来通报,实在辛苦了。”

送走了小公公,王家人便开始准备。府中倒是日日都有人收拾打扫,此时便不需多动,主要是教一些平日里手脚毛糙的下人赶紧回避。厨房需备上一些拿手点心,又怕公主会留在府上用晚膳,蓝裴衣定了单子,教人出去补充采买。

一家人忙着分头安排好,复又各自回房换了身正式些的衣服。

过得一阵,公主凤驾便到了。

王慕翎领着家人拜倒迎驾,同礼公主稚嫩的声音响起:“不必多礼,都起吧。”

众人这才起身,微微打量了一眼公主,公主现在年纪尚小,不过八岁,小小的人儿全身穿戴繁复,虽然人似乎都要陷到衣饰内去,但硬是撑出了几分皇家威仪。

王家人把公主迎到内园去,在花园里设了座,请公主上座。

这时公主随行的刘保父便道:“安阳侯不必如此多礼,公主这阵课业繁重,特向陛下告假出来散心,若是个个都肃着面容,中规中矩的对着公主,公主怎能散心?”

这刘保父自公主刚出生就伴在身边,极得公主的信任,是个说得上话的。

王慕翎一笑:“刘保父说得是。不知道公主喜欢吃些什么,玩些什么?下臣好去准备。”

刘保父道:“这些倒都不必,只是公主在宫中常听人说安阳侯一门有五个千金,还有一位视若掌中宝的小公子,早就有心亲近,安阳侯不如把各位千金和那位小公子请出来。各位大人都避开,由得他们亲近玩耍才是。”

王慕翎笑容满面,满口应下。蓝裴衣和秋路隐不由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偏她仿若未觉。招招手,让站在后排的五个女儿和颜宝上前来站到公主面前。

又四下吩咐:“都远远的避着吧,有吩咐才出来,不要扰了公主的雅兴。”

一面向公主道:“公主殿下,下臣和下臣夫侍就先退下了。”

公主点点头,王慕翎便率先退出。

苏顾然几人都觉得不妥,但平日他们可以出言更改王慕翎的决定,在这样的场合,却不会去落她的面子。便都跟着退了出去。一离开公主的视觉范围,秋路隐便一把扣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身边:“慕翎,在玩什么?咱们家这几个胆大包天的,你敢放着跟公主一起玩?”

王慕翎笑笑:“公主之命,你能不遵从啊?再说了,小孩子之间就算有什么事,陛下也不会怪罪,放宽心。”

蓝裴衣眼带责备之意,看了王慕翎一眼:“由得你去吧。”

一时,园子中间安静下来,下人们都远远的避开了去。

公主从座上站起来,慢慢的踱步到王家姑娘们面前,微微笑了起来。皇家的基因一直都是顶尖的,这位小公也是位千里挑一的小美人,这时一笑便显得份外可爱,王家孩子们被迷惑了,心里对她亲近了几分。

只听小公主甜甜的说道:“我们来玩游戏吧?”

秋景笑,她早就不爱玩这些小孩子家家的游戏,但是对着公主,也少不得要奉陪,便道:“殿下,臣女是王家长女王秋景,这是次女王苏苏,三女王墨星,四女王蓝馨,王女王秋鹿,六子王颜宝。”

几人一一向公主见礼后,秋景又道:“殿下要玩踢毽子,还是捉迷藏?前儿个臣女的母亲命人做了一副水晶弹子,可以下一种新奇的棋,殿下要不要试试?”

公主倒是随和,接受了秋景的建议,把各样游戏玩了个遍,然后扁扁嘴:“都不好玩。”

秋景便道:“蓝馨,你倒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

蓝馨正要张口。

公主便一眼看向了颜宝:“本宫倒想起个好玩的来了。”她走到王颜宝的面前,伸手去捏他的小脸:“本宫在宫中常这么玩,把个小公公用绳子缚住双脚,倒吊在树上。然后叫他自己去解开脚上的绳子。”她一面说,一面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他费尽力气去解开绳子,然后‘砰’的摔到地上,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王家姐妹心中均有不详预感,果然公主高叫一声:“保父!”

刘保父一应声,快速从角落出走出,站在公主面前,就道:“奴才在。”

公主指指颜宝:“平时绑个小公公,太没意思。今儿个绑绑安阳侯家的宝贝儿子。去,把他给本宫绑上!”

保父领命,一声令下,几个公公拿着绳子就逼近了王颜宝。

王颜宝瞪大眼睛,一脸懵懂。

秋景赶紧拦在了颜宝面前:“公主殿下,臣女的弟弟年纪还小,受不得惊吓,不如换种游戏。”

公主轻哼一声:“本宫喜欢的游戏,谁敢扫兴?”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

那公公把秋景往旁边一推,就动手去绑颜宝,苏苏一闪身冲到颜宝面前,抱起颜宝飘开。

公主笑了:“原来还有个会武的。来人哪!”

立时就从旁边树上跳下来四个黑衣人。这些都是皇家随身暗卫,苏苏纵然习武,但毕竟年纪小,在这四人眼中,还不足一提。苏苏不过是眼前一花,颜宝便被夺走。

几个太监绳子一捆,便把王颜宝吊在了树上。

秋景一看情形不对,就要去找王慕翎解决,却早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墨星,蓝馨,秋鹿这三个捣蛋精,昨天夜里都因为王颜宝受了训,今天一上午各科先生齐齐变脸,把她们迫得一时喘不过气来。这会儿看到王颜宝被吊在树上,不由得心里小小的有些痛快。但是很快,这丝痛快就慢慢消失了。

由于倒吊着,王颜宝脑袋一下充血。满脸变得通红。配上他大大的眼睛,泫然欲哭的模样,可怜到了极致。

公主笑起来:“快,本宫命令你,自己把脚上的绳子解开!”

颜宝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五个姐姐一圈,开始费力的向上弯起身子,伸手去够脚上的绳结。

秋景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痛,拉住苏苏的手,悄声道:“你强闯出去吧。”

苏苏和她对了眼神,微微点了点头,就开始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

那四个皇家高手在完成任务后,又已隐匿起来,苏苏尽力想找出他们,以求闯出的路线。

蓝馨看着颜宝费力的去够绳子,额上都憋出了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但他仍然皱着小小的眉头,把眼泪憋在眼眶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开始不舒服。她转头和墨星秋鹿互看一眼,发现她们同样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