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妙自然也听得出席慕动了怒,但是目光触到尤锦落魄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了那些,拉起裙子便跳下了车。

席慕见状,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大哥你怎么会这副模样?”

在尤妙心中,尤锦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遇事不乱,从来没见过他像是这样穿着皱巴巴的衣裳,下颌的青色胡须冒出来也没刮。

他这副模样还能是因为什么,尤锦看着尤妙梳起的妇人髻,手忍不住的压在了心口。

江南虽然离越县有一段距离,但总有考生的父母特意去江南接考生的,尤妙成了席慕妾侍的消息自然带了过去,尤锦刚出了考场便知道了这件事。

任他们怎么说都不信,急匆匆的赶回了越县,没到家门听说两人从尤家刚走,又急匆匆的骑马追了上来。

“是不是那个畜生逼你”

虽然这一路上他听到的都是尤妙寻死觅活要成席慕的妾侍,但他怎么可能相信,他怎么愿意相信。

他的妙儿本应该在越县等着他,等着他考完他就会向她诉明心意,若是她愿意,等到他金榜题名时就会向她提亲。

尤锦的手紧紧的压在尤妙的肩上,眼中复杂的情绪,让尤妙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没逼我,我是真是的喜”

感觉到尤锦的手掌发紧,抓的她胳膊生疼,尤妙突然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跟对着席慕眼眶泛泪,做作的讨他喜欢不同,对着尤锦,尤妙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源源不断的从眼中冒了出来。

“喜欢爷有什么可与他对不起的,让别人听了还以为爷是横刀夺爱,棒打鸳鸯。”

面如锅底的席慕下了车,掰开了尤锦制住尤妙双肩的手,大手随意地搭在了尤妙的肩上,勾了勾嘴角:“大舅子,你倒是说说爷的妙妙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看着尤妙流泪,尤锦心揪成了一团,尤妙的确没什么好对不起他的,她本来就只是把他当做大哥,喜欢其他人也正常。

他们两人本来就没什么。

但是她喜欢谁他都会祝福,唯独席慕,那么一个人渣败类,尤妙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尤锦不是冲动的性格,但是看着席慕挑衅的表情,抬手便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旁边站在尤妙,席慕倒是感觉到了尤锦要打人,但是一时间不好闪躲,脸便挨个正着。

尤锦虽然是个书生,但从小在乡间长大,那一拳有带着难以化解的恨意,席慕鼻子一歪,柏福在旁边吓得发抖:“爷,你鼻子流血了——”

挥退了家丁,席慕扯了扯嘴角,闪身上前,与尤锦打在了一起。

刚刚是席慕不好出手尤锦才占了便宜,要不然他这些天考试疲惫再加上赶回越县的心力交瘁,怎么可能伤的到席慕。

尤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人打了起来,泪眼朦胧中间席慕打中了尤锦,连忙去拦。

见她不惧拳头,席慕一脚把尤锦踹在了地上,勾了勾唇朝她道:“你是不是又要爷去死?”

戏谑的话因为席慕微哑的声音听着有几分阴森。

尤妙见席慕停下就连忙挡在了尤锦的前面,根本没去琢磨他说的话。

席慕摸了摸鼻下的液体,哼笑了一声:“郎有情妾有意,你既然那么在乎他,来招惹爷做什么。”

她什么时候招惹他了,尤妙真的受够了他的颠倒黑白,她听他的话时候,他说她吊他胃口,步步紧逼,如今又说是她主动招惹他。

感情是她主动让邓晖迷晕了她,是她让他强迫了她。

明明他才是害人的那个罪魁祸首,她的弟弟被打肿了眼睛,她的哥哥在地上躺着,他却像是他们尤家人欺负了他一样。

她知道他无耻,却不知道他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护着哥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席慕你觉得我该怎样,我该让你把我哥哥打死吗!”

尤妙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倔强地从下瞪着席慕:“我有哪儿对不起你了,我什么都顺着你的心意,你生气了我就哄着你,你说我那儿不好我也从来不反驳,听你的话你想让我怎么改我就怎么改,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又做错了什么会遇见你。”

重生以后尤妙一直都是压抑着的,刚开始她觉得重生是幸运,把家人一切的不幸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想要补偿家人,后面跟家人相处久了,也没那么恨自己,慢慢把过错也分给了席慕一半,好让自己没那么压抑。

说什么进席家让席慕腻了,她就能回到家人身边,但回家的可能性有多少,她又不是傻子,只是知道除此之外没什么办法,才一直骗着自己。

看到她的家人,没有因为她的改变变得更好,她有时候真想不管不顾跟席慕同归于尽了。

脑中的那根弦绷得太紧,总有一天她会自己逼疯自己。

女人近乎绝望频死的目光让席慕怔了怔,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慌意,从心口直涌脑门。

仿佛尤妙这个模样他在梦中也见过似的,会失去她的感觉太强烈,席慕俯身把她抱了起来,收敛了脾气:“是爷错了,别哭了,哭的爷心慌。”

尤妙依在席慕的怀里,越哭越觉得委屈,眼泪越停不住的往外冒。

席慕给她擦拭着眼泪,小心翼翼的模样跟刚刚他凶狠的样子简直是两个极端:“爷刚刚是开玩笑的,爷知道妙心里只有爷一个,爷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胡话了。”

男人的鼻边还沾着猩红的血迹,怜爱是表情挂在此时他的身上格外的卑微,整个人仿佛脱掉了世家公子的那层外套,除了哄好怀里女人其他什么都不在意。

而女人虽然在痛哭,却没有丝毫挣开男人怀抱的意思。

这幅让人无法插足的情景让尤锦的表情黯淡,他刚刚还在想尤妙是被逼迫,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席慕,但现在的样子看来,她可能真像是那些人所说十分爱慕席慕。

心仿佛被捏成了一团,尤锦疼得有些难以呼吸,手紧紧抓着坚硬的土地,靠外部的疼痛来刺激自己发麻无力的身体。

见尤锦艰难的站起,尤妙也不哭了,连忙去扶他。

尤锦看她泪光闪闪,歉意地看着他,像是又要开口道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僵硬不过的笑容。

“席慕说的对,你对我有什么好道歉的,倒是我急匆匆的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乱说才要道歉。”话说出来,尤锦僵硬的表情渐渐缓和,说话也越来越顺畅了。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不想你做人妾侍,对你选择的男人,身为哥哥我也不满意,但我不会逼着你改变想法。”尤锦扬唇一笑,仿佛又成了以前暖如和煦春风的儒雅公子,“妙儿,只要是你想要的,哥哥都不会跟你唱对台,你知道的。”

尤妙多想告诉尤锦,她一点都不喜欢席慕,她跟他一样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但是她不能说,不能说。

只有默默认下,让尤锦别在为了她想东想西。

“你们走吧,我先回家。”

尤妙拉住了尤锦,虽然他表面看起来没受什么损害,但毕竟被席慕推倒在地,尤妙看向席慕:“我想送我哥哥回去。”

席慕怎么可能让兄妹两人上路,最后自然是所有人又都折返了越县。

尤锦没有骑马,而是坐在了之前装载礼物,现在空下的车里。

见尤妙跟他上了马车,还一副焦躁明显在担心尤锦的样子。席慕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记着她刚刚的可怜相,才强忍着没有发脾气。

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席慕半靠在车壁,闭目养神,每次遇到尤妙,他的暴脾气既容易被她激出来,又容易被她给抹平了。

今日那么值得生气的事情,就那么完了?

感受着隐隐作疼的鼻子,席慕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第42章 墨娥

当然不是那么完了。

到了尤家, 尤锦便因为不眠不休的赶路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叫了大夫看过之后, 尤妙不放心亲自守着炉火熬药。

见尤家人忙成一团, 席慕显得格外外人, 连个站着的地方像是碍眼。周氏倒是关心了他的鼻子, 但是比起尤锦,她更是眼泪连连。

席慕看着这一家人, 干脆就把尤妙留在了尤家自己走了。

对此尤妙求之不得, 把席慕送到了门口, 还不忘道:“云莲姑娘还在等着爷。”

尤妙心中巴不得席慕找了云莲填补空缺,但席慕偏不接招:“就是爷找其他女人,你也是爷的, 别想些不可能的事, 爷不可能放着你伺候你家那大哥一辈子。”

“要是让爷知道你在这几天在尤家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你该知道爷的脾气,爷不喜欢戴帽子, 特别是绿色的。”

说完,席慕转身就走,背影透着怒气,也不给尤妙辩解的机会。

一来一回, 竟然是他一人坐着空荡的马车回府,席慕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嫌弃鼻子上的药膏刺鼻, 干脆拿着帕子抹掉了, 掀开帘子通风。

“爷,你说要不要想法子整治整治那尤锦。”

见席慕露出了脸,看到他鼻子上未消失的红痕,柏福心疼地说道。

就是伯爷也没有打过主子,那尤锦算是哪根葱,竟然敢出手伤人,还让主子出了血。

“算了。”男人打架这回事就跟尤立说的,不管胜负也不能事后告状计较,他挨了一拳就暗中找尤锦麻烦算是什么。

“可是爷之前不是一直想给他一个教训。”

“爷说算了就算了,你废话那么多作甚。”

当初想整治尤锦,是不高兴他跟尤妙亲密,既然两人没什么事,是尤锦一厢情愿犯傻,再加上尤妙那让人琢磨不透的想法,他现在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害人。

在路上遇到尤锦发生的一系列事,席慕没有下令封口,又有席家的那么多小厮看见,等到回了宅子,全席宅的人都知道了。

听说了这事,绿翘急急忙忙的往席慕那儿赶,去看他受伤的鼻子。

“爷,你这疼不疼,怎么没上药,大夫呢大夫呢,有没有请大夫。”

绿翘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席慕脸上的伤痕,靠近了巡视一遍,又发现了他手上的红痕,捧着心疼的直念叨。

“他们怎么能那么狠心,爷是什么身份,平时别人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碰,他们却把爷给打伤了。”

说着,绿翘侧眼看到一旁的银姨娘眼睛略红,似乎是哭过,也挤出了几滴泪,恨不得以身代之,替席慕受了身上的伤。

这般才是对的。

席慕刚回家就是屋里伺候的丫头,也少不了问候心疼,银姨娘一来虽然没有绿翘表现的那么吵闹,但也是把心疼担忧挂在了脸上。

偏偏就尤妙,不止没关心他的意思,他反而还因为她落泪心疼。

那股莫名害怕的情绪如同海水退去,席慕心中不甘又冒了出来,想把尤妙从尤家逮回来,但是又做不出那般出尔反尔的事情。

银姨娘和绿翘去找伤药给席慕涂抹,绿翘见席慕跑神,心想他不会还在想那个乡下丫头,不禁道:“爷受伤了,要是老伯爷知道该多难过,尤姨娘也太不知事了。爷心疼她,她却不心疼爷,到了后头也就是我们这些旧人围着爷打转心疼。”

绿翘嘟着嘴,虽然是上眼药,也不忘拌巧装乖,讨席慕喜欢。

但她不晓得她这眼药没上到准确位置,席慕就气着他心疼尤妙,尤妙不心疼他,对他有可能都是虚情假意,觉得自己被个小姑娘迷得没有理智,一点都不想让绿翘重复的告诉他一遍,他究竟是多蠢。

银姨娘比绿翘聪明多了,看出了席慕的不高兴,什么都没提,厨房端来的补汤,就在旁边劝着席慕用些。

比起吵吵闹闹的绿翘,银姨娘的确好了不少,但见她安静没多久,就开始温温柔柔地道:“爷虽然生气但也不该把尤妹妹留在娘家,要是让外人看到了怕要说尤妹妹闲话了。”

银姨娘这是觉得席慕一定还舍不得尤妙,才刻意的为尤妙说话,没想到席慕现在不想听尤妙好话也不想听尤妙坏话,没让两人在屋里留多久,就让两人都退了。

听到席慕传了墨娥那个傻兮兮的闷葫芦伺候茶水,绿翘撇了撇嘴:“姨娘这是怎么回事,爷受了伤你不帮着爷,还替那个乡下丫头说好话,你看看惹怒了爷生气,连带我也遭殃。”

墨娥和绿翘两人都是舞姬,但绿翘性子活泼要格外受宠一点,墨娥对着银姨娘会自称奴婢,但绿翘却直接把自己当做了跟姨娘同等身份的人。

“若是是我惹怒的爷,爷也不会让我们两人都走了。我算明白了尤妹妹在我们这些人的口中都是提不得的。”银姨娘淡淡地开腔,说完就去小厨房看他们给席慕炖的补药。

绿翘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尤妙到底那儿与众不同,再者她那哥哥还不是她的亲哥哥,闹出这样的事情,席慕竟然还把她当做宝贝。

“爷就是被小妖精给迷惑了。”绿翘跺了跺脚。

把墨娥叫到跟前,只是席慕不想一个人待着,让她弹了一段琵琶,又觉得听着乐曲烦闷,干脆把她叫到跟前说话。

“爷记得当初你也不想跟着爷,怎么又变了心思?”

没想到席慕会提起这事,墨娥脸上划过错愕,急忙摇头道:“奴婢从来没想过不跟着爷,当初是还小,闹些小脾气罢了。”

墨娥算起来比绿翘长得还好些,从小学舞,也是被捧着的人儿,晓得只能当个奴婢伺候在席慕身边,所以就朝他闹了闹脾气。

“是觉得逃不过爷所以认命了?”席慕眯了眯眼。

回转的路上他一直都在思虑着尤妙的想法,记得初见她的时候,她一直排斥他不给他好脸色,后面她被邓晖迷晕送到了他床上,她醒来也是个极不情愿。

但她转变的又极快,知道逃不过了马上放松了身体迎合他,后面下了榻,她也没用一点怨怼,说要跟他暗度陈仓。

若是别的女人被强迫了,虚与委蛇也不可能像她转变的那么快,也就是她这个态度,才让他一直觉得她是早早对他有意,故意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奴婢没那样的想法。”虽然不知道席慕为什么问这个,墨娥隐隐觉得跟那个新纳的尤姨娘有关,实话实话道,“奴婢开始是有些不适应,后面觉得闹腾一点能引起爷的注意,所以才不情不愿的一阵子,但其实奴婢是十分愿意伺候爷的。”

席慕身份高,又是玉面郎君般的英俊相貌,对待女人大方从不小气,她们这些靠美色侍人的,自然愿意伺候他。

墨娥当初的确是想闹腾的引起席慕的注意,哪里想到席慕嫌麻烦,直接不搭理她,冷了她十分长的一段日子,后来她看明白了,收敛了脾气,成为了老实本分的那一类人,反而得了不少席慕的宠爱。

欢场上教的那些把戏,也都要男人愿意配合才是,对于席慕这样的男人,你与他耍脾气,他的脾气比你还横,怎么可能耐烦哄你。

反正女人多的是,他有钱有势,多的是绝色愿意投入他的怀抱。

“爷是不是跟尤姨娘有些误会,奴婢见姨娘十分爱重爷,每日去小厨房烹制菜肴不提,上一次奴婢无意间遇见尤姨娘挖了薄荷晒干,说要制成香囊给爷治头疼。”

席慕扫了一眼放在贵妃榻角落的针线,这几天尤妙的确说要给他做个香囊。

这就是他觉得尤妙奇怪的地方了,若说用心她比谁都对他用心,没有比较的话,他估计觉得尤妙爱他爱进了骨子里,但是有了尤家人的比较,他就觉得差别太大了。

对他的关心,更像是任务,不像是真心。

席慕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在尤妙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低眸去看面容温顺乖巧的墨娥,这女人不管是开始什么想法,只要她不闹腾,没惹事让他不高兴,她是什么心思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席慕揉了揉太阳穴,不管他怎么否认,都无法把尤妙当做一般的女人看待。

他在她身上体会了太多之前没有过的感觉,如今她就是像墨娥当初一样闹脾气,每天对他冷面以对,他也不可能把她扔在一旁,把她给冷温顺了。

就拿现在来说,嗅到墨娥身上陌生的脂粉香,他就想起了尤妙身上那股的茉莉花香,想到脑门芯涨疼。

“爷是怎么了?”

知道席慕有偏头疼的毛病,墨娥抬手要帮他按,席慕挡了挡:“帮爷捶腿就是。”

席慕躺在榻上,手臂压在额头,他这会儿不舒服,但他的娇妾却在乐不思蜀的照顾她那个大哥。

此时的尤妙的确在照顾尤锦,但却不是乐不思蜀,而是在厨房看着火,连尤锦的屋子都不敢踏入。

尤锦晕倒没多久,在床上便说起了梦话,呼唤着她的名字,尤妙听得脸色发白,觉得自己无法骗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尤锦,就干脆躲了。

此时尤锦醒了,她更不敢上前。

“是爹对不起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害的你跟妙儿”

尤富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养子,那么多年他早就把尤锦当做了亲儿子,见他因为尤妙落寞成这样,不复平日的模样,自责的想把当初的自己拉出来打一顿嘴巴。

“爹有什么错,若不是我有心,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般。”尤锦笑了笑,丝毫不掩饰对尤妙的心思,坦荡直接。

“大郎,妙儿现在是席慕的妾了。”尤富心疼养子,怕他放不下。

“嗯,她的选择,我虽然觉得席慕配不上她,但既然她觉得好,我也不会再做些什么。”失落都被尤锦压在了心底,脸上笑意不减,“爹不必自责,也不必心存芥蒂,我看着妙儿似乎心中压了许多东西,咱们都别逼她。”

要是没有听到尤锦梦中痛苦的声音,他这话尤家二老就信了,见他强颜欢笑的来劝慰他们,尤富在心中咒骂了邓晖与席慕千万遍,大郎那么好的人就叫女儿生生的错过了。

第43章 接人

接连几天, 尤妙虽然住在尤家, 却刻意的躲着尤锦, 免得两人见了面难堪。

尤锦对此有所察觉,想改变这样的状况, 但有没有自信装作浑然不在意, 若是尤富不提,他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他对尤妙的感情,而这样的感情一旦明白了, 怎么装也不可能再装回当初兄妹的坦荡样子。

虽然对尤锦避而不见, 但尤妙却也没有回席家的打算,而尤家人也不会去提醒她, 巴不得她以后都不用回去。

而席慕那边也像是忘记了有她那么一个人存在, 没提过要把她接回席家,反而日日召墨娥到身边伺候。

对于这种情况, 席家的下人不敢在主子面前多嘴,私下都众说纷纭,各有猜测。

前些日子两人粘的像是一个人, 席慕还吩咐所有人都叫尤妙夫人,怎么才几天,就成了这状况。

此时一种猜测跳了出来, 道尤妙跟她哥哥尤锦早有私情, 被席慕撞个正着, 席慕生气便把她扔到了尤家, 不要了尤妙了。

尤锦那日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少人看见,所以这种说法最有谱,也最让人相信。

除此之外,更甚传言尤妙早不是黄花闺女,肚子里有了尤锦的孩子,当初的廖云虎就是发现了这个威胁尤妙,尤妙却把这一切赖在了席慕的身上,让席慕做了乌龟王八。

传的有声有色,不止席家的下人议论纷纷,话直接传到了外面,让人听着都同情了席慕几分。

“姨娘,你说绿翘这法子有没有用?奴婢看她就是在犯傻,爷最讨厌就是别人拿他说三道四,他就是现在不喜欢尤妙了,更应该讨厌别人拿他跟尤妙扯到一块去。”

杏儿替银姨娘说着头发,幸灾乐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