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尤妙,也讨厌绿翘,巴不得她们一起被席慕厌弃。

银姨娘警告地扫了她一眼:“前些日子吃的亏那么快就忘了,你这幅得意洋洋的模样让爷看到,他厌弃谁我不知道,但你倒是可以离开府中了。”

杏儿连忙敛了神色,小心地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想着这儿没人,所以在说话没个忌惮。”

要不是这个丫头是她从家中带来的,身契什么都握在手里,她还真想直接换掉,银姨娘收回了目光,看着桌台上的簪子,一只只的在鬓上试着。

“这府里喜欢绿翘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半晌,银姨娘幽幽地说道。

绿翘想传尤妙跟尤锦有私情,让席慕生气厌弃尤妙,绿翘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这消息该怎么传合适,但如今消息传的越来越难听,估计她自个也在着急上火。

杏儿小心翼翼的觑着银姨娘,论不喜欢绿翘,她家姨娘也算的上一个。

“墨娥从爷那儿出来了吗?”银姨娘选中了一支点翠簪子插在头上,“本以为她是个闷葫芦,没想这个时候竟然讨了爷的喜。”

除了尤妙,还没哪个女人能被席慕连着叫去伺候。

“虽是这样,奴婢听老妈妈们说,说爷似乎没有让墨娥贴身伺候过。”

“哪又如何,总比我这个被爷忘之脑后的好。”银姨娘淡淡道,当初她还开心席慕来越县,就只带上了她这一个姨娘,那里想到旧人就是旧人,跟着来了也没好到哪儿去。

银姨娘往常对人就是三分笑,除了尤妙对她没什么好脸,这府中的人少有让她难堪的。

她有意跟墨娥交好,墨娥自然是受宠若惊,两人平日有空就会在一起说话。

“爷似乎想把尤姨娘接回来了。”墨娥抿着唇道,“前两日他就起了念头,但听说了外面的谣言,便忍了没去接人,依着我看,爷大概是想让尤姨娘来求他。”

闻言,银姨娘早有猜测,也不觉得奇怪:“爷对尤姨娘是动了真心。”

墨娥捏着帕子,蹙着眉轻轻点了点头:“姨娘何必急着让绿翘犯错,她虽然有时候蠢了些,但她在府中总归有些用处。”

比起银姨娘,墨娥跟绿翘的龌龊更甚,两人同为舞姬,绿翘仗着受宠没少欺负墨娥。

闻言,银姨娘笑着握住了墨娥的手:“她自个犯蠢做傻事,位置都摆不正还能有什么用处,再说抛出了她,看看爷到底是什么想法,咱们姐妹俩才能过的更快活。”

在这件事上,席慕对绿翘处罚的越严,便是越看重尤妙,这对她们没什么好处,但说不定能激的尤妙得意忘形,一步步的去踩席慕的底线。

不过银姨娘推波助澜,主要还是想给墨娥卖个好,反正绿翘那个没脑子的她也受够了。

墨娥展颜一笑:“还是姐姐想的周到,妹妹以后可都靠姐姐了。”

说完这事,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银姨娘朝墨娥提点了几句席慕的喜好,两人才分开。

守在门口的杏儿见墨娥出来,送了她一段,不止得了她道谢还得了赏钱,回到主子身边不禁笑道:“比起绿翘,墨娥姑娘知事多了。”

“聪明人总是让人高兴。”银姨娘抿了一口茶水,突然想到尤妙。

也不知道她到底算的上是聪明人,还是蠢笨人。说蠢她讨好席慕又有一套,若是聪明她惹怒席慕更是厉害,她伺候了席慕那么久,都少见他像最近这般那么容易动气。

而且席慕每次对尤妙动气,她都不觉得高兴,总觉得席慕越气,尤妙在他的心中的重量就越重。如今看来除了尤妙主动作死,她还真没什么对付她的方法。

“尤家如何?尤妙还是在家中伺候着她那个没血缘的大哥?”

杏儿点点头:“最近尤姨娘根本不出门,奴婢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但是看着尤家人买药,那尤锦应该还病着。”

“也真是痴情人了。”银姨娘笑笑道。

同样的对话发生也发生在席慕的屋子里,只是气氛要冷凝的多。

柏福战战兢兢地看着在榻上躺着的主子,尤家又没有请下人,他们一家人关着门过日子,他又没有长透视眼,就是怎么打探也不可能打探的到,尤妙有没有去尤锦的屋子里待着。

看着主子的黑脸,柏福背上的冷汗直流:“要不然小的再安排几个尤锦的同窗,让他们去探病,看看尤家的情形?”

为了知道自己女人的消息还要费那么多的周折,席慕舌尖顶了顶上颚,习惯了尤妙做的食物,最近又吃起府里厨娘准备的菜色,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那些谣言难不成没有传到她的耳里?”

席慕就像是垂死挣扎的鱼,心里一边想着尤妙对他是虚情假意,又一边觉得不可能这般,还想着谣言传出去,尤妙急急忙忙的返回席家跟他解释。

现实就是他想多了,尤妙稳稳的在尤家坐着,半点移窝的意思都没有,狠狠的又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爷是不知道现在的人有多恶毒,夫人长得美又有了爷你那么好的归宿,那些恶毒人平日都是说好话,如今传出爷厌弃了夫人,嫉妒夫人的人没了顾忌,说的话都难听至极,有些二流子还说他们与夫人早有私情,绘声绘色的到处乱传,还有些女人跟夫人也没什么交情,也说她从小就喜欢跟男人勾勾搭搭,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柏福算是见识到这些人的恶毒了,这话不是落在他身上,他光是打听消息都气的不行:“那些二流子去尤家外面敲门说痞话,说要抓夫人去浸猪笼,虽然人都被李大虎赶走,但夫人是一定知晓谣言了的。”

柏福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本以为席慕会嫌他啰嗦,就见席慕眉头紧皱,脸色变得更难看,黑的恍若能挤出墨汁:“他们怎么敢那么对她!”

他不过把人甩开几天,那些人都敢这样传尤妙坏话,尤富当初还想着让尤妙不当他妾,等着他厌弃了让她回尤家,这事也算是给尤家人的异想天开提了个醒。

“夫人长得太美,性子又好,难免就遭人妒忌,她好的时候没人敢欺负,现在她不好了人人都想踩一脚,爷要不然还是派人把夫人接回来吧。”柏福看的出主子还是十分在意尤妙的,要不然也不会每天让他去打探消息,也不会想逼着尤妙回府。

席慕气那些人欺负他的心头肉,但更气的还是,他的心头肉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却还不想着找他求救。

眉梢挂上了冰霜,席慕把榻上的莲花瓷枕狠狠砸在了地上,破碎声清脆,席慕看着四分五裂的瓷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接,怎么不接,爷亲自去接她!”

席慕恶狠狠地说道,语气不像是要去接心头肉,更像是要找人干架拼命。

与此同时,尤妙没想到她在尤家会给家人带来那么多麻烦,到店里买东西的人都要在尤富面前酸几句,曾经那些看到她成了席慕妾侍,巴结说好话的邻居,如今都一副“果真如此”看笑话的状态。

尤妙倒是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但却担心家人受委屈,就起了主动回席宅的想法。

对此,尤富当然不同意:“以前爹最难的时候比现在难多了,这些算是什么,爹能护着你,别想那么多。席家他让你去,是天大的好事,你主动回去算是什么。”

嘴上那么说,尤富心里却想了不少,这些天他算是彻底看清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之前尤妙让他开酒楼,让他在越县站住脚,他都没放在心上,现在却从来没有那么急切过,想要在越县有一份不小的产业。

如果今天他尤富不是个小商贩,而是略有薄产的,他们那里敢那么放肆。

“哥哥生病我才多留了几天,如今哥哥快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再说我也想他了。”

最后一句尤妙说的格外违心,但是却让跟着尤锦进门的席慕挑了挑眉。

第44章 歪理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席慕来时, 还没敲门, 尤锦正好在院内,听到动静就开了门, 所以没惊动屋内的尤妙他们。

门外门内的两个男人个头差不多, 眼睛对上, 一人面色沉黑,看着万事不如意,一人久病初愈,脸色苍白。

都是难看的神色,但偏偏对彼此来说,都觉得对方整个人如同春风拂过,得了天大的便宜, 互相瞧了对方的脸就厌恶。

“你来做什么?”

“爷还能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看望你?”席慕扯着嘴角道, 迈过了门槛, 尤锦想到了尤妙趴在他怀里哭的模样, 忍着没把他轰出去。

就是再讨厌席慕,尤妙喜欢他, 他都不能横插一脚叫妹妹为难。

想到这个事, 尤锦脸色又黯淡了一些, 若是他没动那样的心思, 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阻止尤妙当妾,严肃的尤妙说席慕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但因为他心中别样的心思, 说什么都会让尤妙为难, 为了不逼着她, 他也只有忍了席慕。

两个男人黑着脸一起进门,尤妙的话传入耳中,尤锦不止是脸,连嘴唇都跟着发白,而席慕虽然压抑着笑容,没让人直接看出他突如其来的好心情,但任谁都看的出他脸色瞬间亮了许多,就像是光独独打在了他的身上。

尤妙说违心话不过是想让父母放心,让她回到席家去,她算是看明白了,跟席慕牵扯上了关系,逃开哪里有那么容易,她想的好,但现在看到影响到家人,她就忍不住心慌。

却没想到席慕会悄无声息的出现,还听到了她的话。

“大哥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比起席慕听到她的话,尤妙扫到了哥哥的脸色,吓了一跳。这两天她虽然躲着尤锦,但毕竟是一个屋檐下,能感觉到他已经好上许多了,现在见他脸色煞白,原因不做多想,便直直看向了不速之客。

见尤妙问完,便瞪着眼看他,似乎把尤锦的身体状态不佳,怪罪到了他的身上。

这样莫须有的追责,应该让席慕生气恼怒才对,但席慕却更压抑不住心中那股得意的心情。

睨了尤锦一眼,席慕滑动手上的玉扳指,赢得太容易反而没有滋味了。

见尤妙要扶尤锦,席慕眉头动了动,抢先一步搂住了尤锦的肩膀:“大舅子刚刚在外头还好好,怎么就突然脸色差了起来。”

语气中挑衅的笑意,尤富听着都想揍席慕一顿。

不过见他来了,尤富倒是放下了心,总归不是让自己的女儿主动回席家,而是正主亲自来接。

尤锦挥开了席慕的胳膊,没搭理他的意思,淡笑地朝妹妹道:“猛地头有些晕,不是什么大事,我回去休息一会。”

见尤锦说完就走,尤妙有些想跟上去,但是犹犹豫豫的不敢动,担心尤锦的身体,又怕他觉得难堪,毕竟他最近应该都不怎么想见到她。

席慕帮尤妙做了决定,被挥开的胳膊降矮了,搭在尤妙的肩上,拦住了她想走的步伐。

这次碰触的不是男人硬邦邦的身体,而是柔软的香肩,席慕鼻尖不漏痕迹的动了动,吸了一口萦绕鼻尖的茉莉花香。

不过几天,到此刻他才清楚的感觉到他有多想怀中的这个女人。

“伯父伯母,我听说大舅哥身体好的差不多,特意来接妙妙回家。”

周氏跟尤富对视了一眼,周氏轻声道:“既然来了吃了饭再回罢。”

席慕此时就想带着尤妙走,但周氏的面子他还是给的,低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尤妙,笑着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伯母了。”

席慕跟尤妙到了她住的屋子,席慕之前的夜探香闺是摸黑,如今是大白天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子,不免巡视了一眼。

这屋子对尤家的家境来说布置的算是精巧,但在席慕看来却还不如丫头住的屋子。

席慕大步流星的直接坐在了尤妙的床榻上,手放在脑后往后一躺,虽然床铺硬的让人肉疼,但这床尤妙积年累月的睡,全都是她的味道,倒让他眉头舒展了几分。

“想爷了?”

不复刚刚在尤家二老面前的正经,席慕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尤妙,满脸的痞气。

刚刚在外面席慕就一直憋着想调笑尤妙,如今只有他与尤妙单独两人,他见尤妙低着头兴致不高,皱着眉把她到了面前。

“爷不在的时候说想着爷,如今爷在了你倒是去想你那个大哥,你这是不是叫做吃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席慕眉梢斜飞,看着尤妙的眼神有几分的不善。

“我没有,那种心思我从来都没有过。”尤妙太清楚自个对尤锦只是兄妹之情,所以席慕说完她就反驳了过去,她又不是跟他一样的人。

再说她的大哥也不可能跟他放在一同比较,这简直是对她大哥的侮辱。

席慕目光一直落在尤妙的身上,探究的打量着她,见她激烈的反驳后,嘴唇不高兴的微嘟,眼眸眯了眯:“你不会是觉得爷不配跟你哥哥放在一起比较吧?”

戏谑的嗓音压低,虽然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威胁。

被猜中了心思,尤妙心中一惊,抬眼看着席慕,虽然压抑着表情,但还是流露出了一丝让席慕察觉。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爷跟大哥是不一样的,大哥是照顾了我十多年的亲人,而爷是我以后的依靠。”

声音柔柔软软,如同以往能妥帖到他心里去,但席慕却不像是一样全然相信了。

席慕不傻,相反的他还很聪明,他只是觉得女人是消遣的一种,从来不在后院女人的身上费心,要不然光靠他是伯府的嫡次子,怎么可能足以让他成为最讨老伯爷喜欢的那一个。

以前对于尤妙他没想那么多,而且陷入她的甜蜜陷阱又太早,甜的他神智不想清醒,这些天他冷静了不少,虽然说不是舍下了尤妙这块心头肉,但总不会像之前一样尤妙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只要被伺候的舒坦,就懒得动脑子。

“既然是这样是得好好担心大舅子,最好早点给他找个好姑娘,有佳人在旁照顾,他怕是能更快好起来。”

这话倒是说到了尤妙现在最操心的事,她知道了尤锦对她心意,就一直觉得他是一时想错,要不然上一世什么会没有这样的事。

都怪她当时反对葛葭桐太激烈让父母产生了误会,大哥只是太想照顾她了,等到大哥找到喜欢的姑娘,自然就不会对她再产生错误的感情。

这几日她就一直跟父母商量着要给大哥找个好姑娘,但听席慕那么一提,她就却没多高兴。

“爷不会还是想让我大哥娶葛姑娘吧?”

关于席慕跟葛葭桐的事,她时候想了想,就觉得不大可能。原因很简单,席慕是注定要断子绝孙的,怎么可能会让葛葭桐怀孕,若是葛葭桐真的不幸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可能让他的血脉流落在外。

所以不管席慕有没有碰葛葭桐,葛葭桐都另有奸夫,尤妙算了算日子,这次也不再拿之前的那套不喜欢来说事,而是道:“葛姑娘跟外男亲近,我之前看到过。”

说完,尤妙坦诚地盯着席慕的双眸:“我觉得这事说出来不好,所以才跟爷说不喜欢她,让爷别乱点鸳鸯谱。”

两人对视,席慕脑海中突然闪过,当初他带她去竹园给老伯爷敬茶时的事情,她与吴姨娘对话,他插了一句,觉得葛葭桐配尤锦正好,她的神态表情。

他那时就觉得她的模样奇怪,只是没有深思,之后又被她给哄忘了。情景一幕幕回溯,席慕眉宇间萦绕了一股怒气:“你觉得爷跟那个葛家姑娘也有关联?”

自己上过的女人硬要塞给她哥哥,她到底是把他想的有多恶心。

既然是这般她还能动不动亲他,撩他招惹他,她的包容心又是有多大。

尤妙愣了愣,不懂他的意思,分明是在说葛葭桐跟外男有染,席慕为什么要往自己的身上揽。加上尤妙本来的怀疑,尤妙试探地道:“爷跟葛家姑娘有关系?”

问句抛过去又被尤妙抛了回来,席慕没心情为尤妙的“聪明才智”鼓掌,心口倒是气的鼓胀,吸了一口气才道:“老子连她长得什么鬼样子都记不清,老子他妈的能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公狗见到女人就上,谁他妈记得那个什么姓葛的是谁。

“你之前不是那么说的”见席慕生气,尤妙呐呐地道。

席慕一天一个变,她哪里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再加上她对他的感官和人品的判断,不管真假自然是信最不好的那个。

连猜对了尤妙心中所想的两件事,席慕的脑子瞬间灵光了许多,总算是能弄明白尤妙的思考条理了。

“你是不是觉得当初邓晖把你送到爷的床上,爷笑纳了你,就是个什么女人都能碰的畜生了?!”

难不成不是吗?尤妙抿了抿嘴,摇头道:“我没那么想爷。”

这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席慕气的扯开了外裳,觉得整个人都气热了。

把尤妙往床上一拉,席慕面对面对她道:“给你下药的是邓晖,不是爷!爷以前对你是有心思,但从来没想过用龌龊手段,他给你下了药,爷不碰你难不成你想走在路上被随随便便的男人给碰了?再者你难道觉得不舒服不高兴,你后头双腿缠着爷,简直恨不得爷融到你身体里头去。”

席慕说的这个话,跟尤妙的记忆简直十万八千里,明明席慕是强迫她的畜生,在他的嘴中,他却变成了救了她的大好人了。

这倒不是席慕颠倒是非,而是所谓的记忆偏差,每个人的记忆少不了美化功能,所记忆的重点也不可能一样。

对席慕来说,那天他记忆最深的就是尤妙给他的体验,她稍稍反抗就任他摆弄,而且到后头极为配合他,双脚就像是蔓藤一样绕着他,不许他离开。

她在他身下婉转吟叫,声声都媚到他的骨子里,她含着水珠泪汪汪的眼睛,就倒映了他一个人模样。

所以在席慕的心中,就算开始有些强迫的意思在,但后面怎么也算的上是两厢情愿,再说尤妙事后也没说要寻死觅活,只是想找邓晖麻烦。

这是在席慕心中的记忆,而在尤妙心中的记忆当然就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尤妙深深记得上一世她无力哭闹,还是被席慕碰了的事实,就算邓晖给她下药了,但邓晖又没给席慕下药,席慕只要是个人,不是个畜生就知道不该乘人之危。

再者那药虽然让她全身无力,有了些许的反应,但也不是她强力之下忍不住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他,邓晖又怎么可能处心积虑的给她下药,把她送到他床上讨好他。

绕了一圈,怎么看席慕都是个那个害了她一生,害了她一家的混蛋,对于尤妙来说之后的配合不过是权宜之计,因为太过羞耻委屈她根本没去记,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重点。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她重生回来,有了新的一生,睁开眼就是在席慕的床上,又活生生的被他糟蹋了一次。

两人沉默半晌,神色各异,但都没有服气对方的意思。

“你要是没那么想爷,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爷的?爷自问没有对不起你地方,明明心头还气恼着,听到外头说你不好听的话,便急匆匆的赶过来接你,你还想爷怎样。”

尤妙看着席慕不满意的神色,她就算原先是脾气好的人,上一辈子被席慕磨了十年,也早就是个藏不住脾气的。

只是重生了以后她一直强忍,怕重蹈覆辙没跟席慕硬碰硬罢了。

两人说到了这个地步,尤妙忍不住,尽量用心平气和地态度道:“爷觉得如果不是爷,邓晖会给我下药吗?”

“就算他是为了讨好爷,又跟爷有什么关系。”席慕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被尤妙问倒的意思,“他用你来讨好爷,一不是爷下的令,二不是爷身边人透出的意思,他想攀附富贵,所有对你用了手段,怎么能怪到爷的头上。”

尤妙气圆了眼睛:“如果不是你的态度,他又怎么可能把手段用到我的身上。”

“可爷就是看你喜欢,觉得你漂亮。”席慕舌尖碰了碰干燥的唇瓣,眉宇间的痞气又流了出来,“你连这都要怪在爷的头上,那爷还要怪你生的那么漂亮,让爷一看再看。”

一肚子的歪理邪说,尤妙知道根本就不可能说得过席慕,咬了咬舌尖,低眸忍着没继续反驳。

第45章 效率

见她忍着委屈的样子, 席慕觉得胸闷。

她这个样子就是还心存芥蒂, 等到之后又有什么事了,她就扑出来咬他一口,往他心尖上咬。

别人求着他多几分怜惜, 他也就是动动嘴巴敷衍两句,到尤妙这儿, 他被她诓出了真心,她又躲躲藏藏的糟蹋他。

席慕嘴上无赖, 但知道尤妙想法也没有不对的地方,她就是觉得比起邓晖他才是真正的大恶人, 觉得她一家人不高兴都是他的错, 可他要是真认下了这份错, 按着尤妙的思维,以后有任何一点不如意不是都要往他身上推。

他们两个只能他的逻辑说服了她, 不能被她说服了。

说到底席慕还是想掌握主动权, 想要尤妙真心诚意的待他, 但又不愿意费工夫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