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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中带刚的粉玉面容冲着美女记者一笑:“当然高兴,看着‘御海王朝’业绩在国内遥遥领先,我很说得出心中的感受,有激动,有高兴,但,仍然也有伤心,还有遗憾。”

“林总裁,你的业绩国内人士有目共睹,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你,怎么伤心,甚至遗憾呢?”

听了美女记者的追问,静知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问得真好?怎么可能没有遗憾?她的遗憾太多?妞妞与王毅将的死,还有子旋对她的恨,很多时候,她都不敢直视子旋那双充满了恨意,想把她碎尸万段的眼睛,还有慈祥的父亲与弟弟,还有莫川的那条腿,今天,她是站在了山峰之颠,成为人上人,可是,她的成功背后有太多的亲人与朋友的血泪,甚至是生命,她的成功是踩在了大家的根根白骨的尸身上,她怎么能没有遗憾?她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去交所易里学股票,如果不是用股票打败姚庭轩,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成功,想要成功玩股票就是最快的捷径,只是,这条道路,走着是十分危险,要么成功,让万人敬仰,要么,失败,成为丧家之犬,而她很幸运地,运用了大脑的睿智,成了那个幸运儿,不但将仇家打败,还在商界开辟了一片万里江山!

“林总裁,林总裁。”美女记者的呼唤声,让她回到了现实,缓缓转过脸,她面对大家,嫣然一笑,笑容中的遗憾及心中的苍凉没有一个人能领悟得到。

“我想每一个成功人士的背后,必然都付出许多常人难以想象得到的艰辛与努力,我很感激那些曾经在身后默默给我力量与精神支柱的人,尤其我母亲,在我最艰难的时刻,她一直在背后支持着我,当我遇到困难与挫折的时候,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她的话赢得了满堂唱彩,大家的掌声如雷贯耳,一片盖过一片!

“拥有这样的母亲是林总裁的骄傲,也是幸运,让我们一同祝福林总裁的母亲能够身体健康,一生平安。”

台下再度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然后,有一个小孩抱着一束鲜花跑上台,毕恭毕敬地塞到了静知手里。

“阿姨,你是我偶像,长大了我要向你学习,这束花帮我献给奶奶吧!”

“谢谢!”这一刻,静知有些激动!望着这束鲜花,她说不出来心中真正的感觉…

黄佩珊望着电视直播屏幕,不禁泪湿衣襟,曾经,她把希望全寄托在小女儿身上,这么多年来,静芸自从离家后,一直杳讯全无,甚至,她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人世间?

她从来都没有希冀过静知会好,从小到大,她都把希望寄托在小女儿身上,一直就忽视了大女儿的成长,小时候,即便手里有多余的钱,她脑子里想到的,永远是小女儿与静虎,总觉得静知是林家长女,应该挑起一份重担,自古就有名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她也顺从了这样的话,然而,许多的事实摆在眼前,对于也来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是她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她对她不好,甚至后来大学毕业了,出去找工作,也没有让她去找自己中意的工作,女儿年轻瘦弱的肩膀上一直就承载着一份重担,那份重担,是她强行推给她的,因为,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是,这个秘密,她从来都没有对人说过,那是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想让她永远地烂到肚子里,如今,她更是不敢说了,她已经膝下无子无女,后半生就全靠静知了,还有,她的一双儿女,她也是真将她们当成是自己的亲外孙来看待。

她以前那样子待她,而她不计前嫌,在‘御海王朝’发布会上,说出这样的一翻话,好似她的成功,有她一半的功劳,而她到底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还拖了她手腿,所以,她担不起啊!

望着电视屏幕上那个强势,浑身上下散发出富贵气息三十出头的女人,她的心似一把针在扎,扎出了无数的小窟隆。

“对不起,知知。”

她真的很对不起她,无论是隐密的身世,还是她与江萧的婚姻,她永远是一个视利的人,所以,以前,才会那般对待她,没想到,当年一时善举,却让她拾到了一颗明珠,闪闪无光,温暖人心田。

房门响了,黄佩珊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走出去开门,出现在门边的是大姐与肥舅妈,肥舅妈那张脸上,肉又长多了,双下巴上的肉肉吊着,身子也圆滚滚的,这几年的养尊处忧,让她养肥了身子,她手上戴着许多的金躅子,不过,与富丽辉煌,装饰带有欧式风格高档别墅相比,她那满身的穿金戴银就显得俗气死了。

大姨妈经历了五年的岁月,穿戴还是那么寒酸,满身的风霜让黄佩珊皱起了眉头。

“哎呀!二妹,你变年轻了,也长白了,不似我,整天为了我那一家子人,风里来雨里去,这五年,起码老了十岁呢!”大姨妈将手上一大篮子白胖的花生塞到了黄佩珊手里,一边动手脱鞋,换鞋。

肥舅妈在她身后,也呵呵地轻笑着,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她困难地弯下腰身,换了上了凉拖鞋,冲着黄佩珊露齿一笑:“二姐,你看,我也没带什么来?不是我小气,我已经改很多了,主要是不知知喜欢什么?你看,现在的她,今非昔比了,人家什么都不稀奇啊!”

虽是亲人,可是,数十年来,黄佩珊领教过她们的厉害,以前,嫌她们家是整个家族里面最穷的一个,平时欺负也就算了,就连林郁之与静虎死的时候,她们也只是过来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要不是看在静知还与江萧藕断丝连,怕有朝一日她们复婚,肯定是看不到她们人影子的。

静知出事,她们都把自己当成是瘟疫,躲得远远的,后来,听说静知被救了,然后,去了香港打拼,她们才隔三岔五的过来瞧一瞧。

这些视利小人,就算是再有血脉关系,接触起来也没多大意思,这些年,黄佩珊经历了太多事,早看淡一切了。

哼!五年来不闻不问,如今,见静知回来了,她们就杀上了门来,想起以前一些事,黄佩珊将手上的花生篮子塞回到大姐手上,大姨妈满脸尴尬,嚅嚅地道:“二妹,你什么意思?这可是我托人从森山里买来的,很饱满,味道也不错,这一篮还是我精挑细选的。”

“不用费劲了,再好的东西,用钱也买得到,大姐,我家知知也不缺这一点钱。”

大姨妈碰了一鼻子灰,张着嘴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再说,你那一家子的人都好吃讲穿,尤其是你那女儿,这么多年了也没嫁出去,所以,你还是拿回去给她们吃吧!”这话是在暗地里讥讽大姨妈,一家子人视利,好吃懒做,又讲吃讲穿。

“二妹。”大姨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见妹妹这样奚落自己,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出去,可是,这是她理应要承受的。

“我知道表知发达了,不缺这么一点钱,可是,这花生真的很好,我送过来让她尝尝嘛!”

大姨妈说着,就把手上的篮子往佣人手里塞,佣人瞟了黄佩珊一眼,见她抿着唇不再说话,显然是默许了,所以,就把篮子提到客厅隔壁的房间里去了。

肥舅妈到没有急着与黄佩珊闲磕,而是四处欣赏,这里摸摸,那里敲敲,嘴里还发出一阵阵惊叹声,天啊!这家里摆设,还有所有的设备,天花板的装饰,与真正的皇宫一般无二啊!

她参观完了,就从楼上跑了下来。“二姐,你家知知不得了,天啊!我要吓出心脏病了,这种装法,比我台湾的女婿家都要胜三筹,你说,她到底赚了多少的钱?”

肥舅妈眉眼蓄满了笑意,也满心的羡慕,这辈子,二姐是吃穿不用愁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不过短短的五年时间,静知居然在香港发展的这么好,可是,也没有半点儿风声飘过来呀!要不然,平时,肯定得好好巴结黄佩珊一番,她暗自思忖。

“多少?看看这个吧!”黄佩珊嘴角勾出一弧冷笑,从檀香木制的桌子上扔出一本杂志,杂志砸到了肥舅妈的脸,如果是以往,肥舅妈早骂开了,可是,现在,她不敢骂,怕知知会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用着肥手揉了揉被杂志角挂痛了脸颊,她翻起了杂志,瞬间,眼睛瞪得比铜玲还大:“天啊!这么多。”她数着那些数字,居然,居然…上亿,激动,喜悦,高兴,不过,最后,还是惆怅了,再多的钱,毕竟不晃自个儿闺女赚得。

“二姐,你有福了,二姐,我好羡慕啊!”

“二妹,来,我给你捶捶背。”说着,大姨妈已经拉着她的手,亲昵地将她按到在了沙发椅子上,然后,将手掌卷成了小拳头,就开始为黄佩珊轻捶起背来。

“痛死了。”黄佩珊气得七窃生烟,她火大地从椅子上撑起身,瞪着圆眼怒视着这两个老女人。

她们几十年的亲人关系,知道她们是有事相求,才会这样低声下气找上门来。

见她怒发冲冠,大姨妈哭笑不得,她本来是想拍妹妹的马屁,如今,却拍在了一把寒针上,弄不好还要反扎她几针,真是苦不堪言啊!这世道变得连拍马屁都有要一定功力了。

“说吧!有什么事?”她不想与这两个久久地相处下去,让她们把话说了赶紧闪人。看着就心烦。

见机会来了,肥舅妈挤开大姨妈,率先奔到黄佩珊面前。

“二姐,你小外侄快大学毕业了,现在,市场不景气,正好,他学得又是金融专业,让他到知知公司帮衬她一把可好?”

“金融专业与房地产对不上号好不?”大姨妈也挤开了肥舅妈,凑到黄佩珊面前。

“二妹,我儿子也快毕业了,他在学校的成绩很好,正好专业也是房地产,麻烦你给知知说一声,让他毕业后去帮她,好么?”

原来都是为儿子找工作的,她们个个都有儿子,个个的儿子都快成年了,而他的儿子在九岁就永远地离开了她,如果那一场车祸,她们有足够的钱,不让儿子耽搁了最佳医冶的时间,静虎不会得脑瘫,不会得脑瘫,后面更不会被沈雨蓉骗,也不会发生那场颠覆林家火灾,将静知逼入绝境。

所以,望着这两个异想天开的女人,她无声地笑了,笑容比萧瑟的秋天还有让人感觉冷凉几分!

“你们不觉得这个要求太荒唐了点,你们的儿子懂什么?静知虽然是‘御海王朝’最大的股东,可是,还有其他的投资人,就算是她同意,别人也不会同意,你们死了这份儿心吧!”

见黄佩珊态度如此冷淡,肥舅妈的脸孔也拉长了。

“二姐,当初,姐夫住院的时候,我可是给了静知钱,是她不要的。”

她想说自己有多么地无辜,可是,黄佩珊听了她的话,回望着她的视线如一柄带了刺的冷刀。

“她话都还没有说出来,你就拿了一千块堵她的嘴,你可知道她胜利的秘诀是什么?就是你当年砸到荼几上那一千块钱,一千块,你砸断了她对你唯一一丝的好感,她说,她发过誓,就算再苦再累,再穷,也不会到你家去乞求,听明白没有?所以,今天,即便你是我弟媳妇,我又怎么好去给她主这件事情?”

肥舅妈听了这番话,脸色都变了,她丝毫都不察觉,原来,在知知的心里,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狠狠地刺了一刀,她的行为勉励了静知,奋勇向上拼搏,才迎来了今天凯旋回归。

“当时,我境况也不好,二姐,你这样说,就太记仇了,俗话说,只有这一世的亲戚,没有下一世好,所以,你就帮我给静知说两句好话吧!”

尽管如此,她还是厚着脸皮,让二姐向女儿说好话,让她们大人不计小人过,现在的就业很难,儿子工作不好找,她只寄望于林静知啊!可不能将这条路堵断了。

“芸枝不是在台湾过得挺好的吗?我可以去求她帮忙啊!你女婿那么有钱,随便尝一口饭吃,也不至于来求知知吧!”黄佩珊冷冷淡淡地开口。

“她…她们…”她话都还没有说完,恰在这时,花园里传来一阵响亮的汽笛声,肥舅妈以为是静知回来了,肥脸堆着笑,疾步迎了过去,可是,只感觉一阵香风扑鼻,进来的是一个穿戴考究的阔太太,太太手腕上戴着很上档次的玉躅子,涂红了丹寇的指节捏握着一个亮皮红包包,红与白相间的暗格子旗袍,包裹着她纤细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富贵又有蒸涵养。

“江太太,你来了?”

黄佩珊见亲家母过来,向前迈了两步,脸上也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肥舅妈与大姨妈这才想起来这位阔太太是谁?不是江萧的母亲么?而且,那个江萧,以前装着一副穷人的样子,肥舅妈记得,他第一次被静知带到她家里去,她见人家穿着寒酸,还有衣服上破掉一个刀口子,她拼了命地嫌弃着人家,谁知道那个寒酸的男人就是闪闪发亮的一颗金子啊?

她一向觉得自己看人很准,这一次,金子灼瞎了她的眼睛,一定是这样的,江萧不但是官二代,身份背景特殊,还是E市鼎鼎大名的优秀检察官,攀上这颗大树,她们以后在E市能愁不呼风唤雨么?

所以,两个人及时迎了过去,只是,今天的苏利态度很冷,与前一次相比,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冷冷地扫视了几个女人一眼,眸光移向了楼上,然后,抿着唇,一言不发穿越过她们,笔直上了楼,后面的勤务员也一路跟上。

“江太太,你要干什么?”也许有些警觉,黄佩珊匆匆忙忙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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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干什么?”某女瞅着胸前多了俩魔爪。

“充电!”某人一脸理所当然——额——还有享受。

“谁家充电放这里?”某女敢怒不敢言。

“咱家!”某男义正外加词严,某女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她一咬牙,毅然以手还手,把小爪子放到了那让她早就垂涎不已的结实胸肌上。

某男眉梢一挑,眸光深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充电!”某女得意狡黠一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某男瞬间拎起她的小身板,滚到床上,某女忿然:“不讲理,凭什么只准你充电,不准我充?”

“一个线路端口,怎么能同时容纳两只充电器?连线——火花——嘭——就是这样毁灭一切的结果。

番外6

“奶奶,你来了?”宝仔今天穿着灰色的背带裤,白色的衬衫插在里面,外面穿着一个米白色的毛线褂子,戴着一个有蓝色灰太狼头部的鸭舌帽,见苏利走进她们的小书房,挥着小手臂奔迎了上去,急切地扑进了苏利的怀中。

身后的小糖糖也跟着哥哥甜甜喊着‘奶奶’,同样,小身子也扑了过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与哥哥钻进了奶奶的怀抱。

“唉哟!宝贝孙子们,见到你们真是高兴啊!”苏利抱着一双金童玉女孙儿孙女,高兴的嘴都合不拢,抱着她们猛亲。

尽管,这几年,她不在他们身边,可是,终究是有血缘关系,刚见到她,她们就如此亲昵地扑进了她的怀抱,还一个劲儿地喊着‘奶奶’,粉嫩嫩的脸颊,脆生生的声音,让她的心乐开了花。

“宝仔,糖糖,这几天有没有想奶奶啊?”

“想啊!想啊!”两宝贝也回抱着她,一个劲儿地在她脸上打波儿,小糖糖连口水也沾到了她的脸颊上,甚至将她脸上的粉都弄掉了,她也丝毫不介意。

“仙女奶奶,你都不知道,我睡觉都在想你啊!”

仙女奶奶?这四个字,让苏利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天啊!她的宝贝孙女太会讲话了,她真的好高兴能拥有这双孙儿孙女啊!

“即然这么想奶奶,要不要跟着奶奶一起住啊?”

她试探性地问着。“想啊!”小糖糖不停地点头,眨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

“可是,奶奶,与你一起住,能与妈咪一起住吗?”宝仔是大哥哥,他可不能象妹妹一样糊涂,妈咪告诉过他,做事要警慎一点,任何人都不能相信,除了妈咪与爸爸,现在,妈咪与爸爸都不在,他是哥哥,理当要保护起妹妹了。

“这?”苏利没想到宝仔这么聪明,她犹豫了一下,又说:“暂时与奶奶过去住两天,爷爷想你们了,给你们买了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好啊,好啊。”糖糖心无城俯,听说有好吃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宝仔的黑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了一下,他拉着妹妹的小手,礼貌地对奶奶道:“奶奶,还是等妈咪回来再说吧!我不太想离开妈妈,如果妈妈同意了,我们就过去。”

这孩子,是该夸他太聪明了,还是该怪他太聪明了,苏利恨得牙痒痒的,林静知这个女人,居然让两个孩子防着她,把她当一个坏人来看待。

“妈妈在开新闻发布会,她很忙,要很久才会过来,爷爷给两个宝贝买了好多的桂花糕,还有糖炒粟子,还有许多的好吃的,糖糖,你知道,糖炒粟子不能冷了吃,那样味儿就变了,不好吃了。”

“好好,仙女奶奶,我先跟你过去吃。”

“不行,糖糖,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走。”宝仔死命拽住妹妹的衣袖子,怎么奈何小家伙嘴儿就是馋,就是想跟着奶奶去吃好吃的东西。

林静知真是狠啊!居然背地里教孩子,说她是一个陌生人,太好了,即然,你这么没有道义,不念昔日的婆媳之情,那么,我也不会再心软了。

“走开,奶奶不是别人,仙女奶奶与我们有血缘关系,她是江萧爸爸的老妈,我要去吃,你不要去别拦着我。”

糖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心想跟着奶奶走,然后,苏利转过身,向身后的勤务员使了一个眼色,勤务员心领神会,两步跨上前,一把就将宝仔抱了起来,宝仔不愿意,脚打脚踢,可是,这对于身强力壮的勤务员来说,不痛也不痒。

当勤务员抱着哭闹不休的宝仔走出小书房,苏利牵着小糖糖刚走到门口,黄佩珊就心急火燎地追了上来,人老了五年,身体大不如从前,她不停地喘着粗气,单手撑着腰杆,刚才在追上来的过程里,她闪到腰了,要不是肥舅妈与大姨妈强行拉着她说她们儿子就业的事情,她也不会这么迟才追上来。

“江太太,你要干什么?”黄佩珊看到宝仔在勤务员怀里又哭又闹,她忽然间明白过来,脸一白,渐渐地,脸色难看起来,她开始质问苏利。

“噢!亲家,政勋让我来接两个宝贝回去,他想见一见两个孩子。”

黄佩珊虽然是两个孩子的外婆,可是,江政勋要见孙儿,这也是人之常情,她也没有理由阻拦,可是,她怕的是,苏利做事向来古怪,又没有道理可讲,万一,她以此为理由,把两个孩子骗去,不让她们回来,那她该怎么向静知交待,再说,她与这两个孩子都生活两三个月了,她也舍不得这两个孩子啊!

“江太太,能不能等静知回来再说,你看,宝仔都哭了,他不是很愿意去!”

“宝仔是说不想坐车,想在楼上玩,没事,他去了肯定就喜欢上他爷爷了,静知回来,你记得给她说一声!”

苏利笑咪咪地说着,牵着小糖糖下楼,还让小糖糖向外婆挥手告别。

眼看着两个孩子被弄上了那辆加长型林肯车,黄佩珊急了,她从屋子里跑出来,就只能看到车子的尾巴了,还有车身后扬起的亮丽粉尘。

黄佩珊追了两步,感觉到自己腰部越来越疼,就赶紧挥手让阿菊给静知打电话。

*

新闻发布会结束,静知带着纵容淡定的笑容走下台,然后,她的特别助理,将手机还给了她,并告诉她:“总裁,刚才,你家佣人打电话过来,说小少爷与小公主被你婆婆接去江家了,你妈妈让你赶紧回去。”

听了助理的报备,两道弯弯秀气眉毛轻拧,然后,她自己走向了停车库,将自己白色的坐骑开出,车子开得飞快,笔直地驶向了军区大院。

这条路,她曾经是那么熟悉,只是,这几年,许多的违章建筑都拆除了,经过翻修,到处都是斩新的面容,新颜换旧颜,说明社会在进步,科技更发达,这是必然的趋势。

她一手操纵着方向盘,一手将耳麦塞进了右耳。

“喂,江萧,你妈什么意思?她凭什么把两个孩子带走?谁给她这样的权利?”

“什么?”电话里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声音很低沉,还有几分的慵懒,夹含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欣喜。

“我说你妈啊!她凭什么跑到我家来把两个孩子骗走?你说啊!她可有这样的权利,当初是她不要那两个孩子的,如今,这样的做法算什么?”

静知怒气冲天的质问与咆哮,让江萧终于听出了端倪,原来是他老妈把两个宝贝从静知家里带走了,他暗自在心里骂老妈真是糊涂啊!就算是再想两个孩子,也不是这种做法啊!

“知知,不是我的意思。”怕静知误会自己,他急忙澄清。

“也许,可能是因为她太想念两个宝宝了,你不要慌,她不会把她们带到其他地方去,准带回家去了,我打个电话回去问一问。”

江萧的语气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静知吵。

吵并没来解决问题,只能将问题恶化,矛盾加深!

“你最好告诉她,如果我俩宝宝少了一根汗毛,我定让她过不下去日子。”

狂肆地吼完,‘啪’的一声,她火大地挂了电话。

另一端的江萧,愣愣地望着手中的话筒发呆,静知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可是,他也不敢惹她。他不想让自己一家四口团圆的美梦破灭!

静知将车开进了军区大院,下车就敲响了江家的门,前来开门的新佣人,一个年轻的十七八岁的姑娘,并不认识静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请问你找谁?”

静知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想说,这个年轻的佣人,在这种高干之家做事,就连是当佣人尾巴也翘上了天。

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狐假虎威的人了,自己一无事处,就仗着身后主人那顶乌纱帽就耀武扬威。

“谁啊?”一记有些久违又熟悉的声音飘来,紧接着,是一阵索尼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头探了出来,这张脸虽然比五年前苍老,虽然看起来饮经风霜,不过,是静知熟悉的容颜。

曾经,她仗着有苏利撑腰,没少欺负过她,更没少欺负过柳恕,柳恕吃水果汁,她说人家柳恕贱,与这个年轻姑娘是一路货色,都是仗着自己在江家帮佣多年,曾经,连她这个正牌的少奶奶也不放在眼里。

不过,隔了五年岁月的时光,老妇人眼底没有了讥诮的神色,反而是有一抹奇异的光彩在绽放。

“静知。”惊觉今时不同往日,及时改口。“噢!不,少奶奶,你回来了。”她急忙中蹲下身,伸手去厨柜为她拿干净的拖鞋,毕恭毕敬地把拖鞋放到了静知面前。

然后,还冲着那姑娘小声地喝斥:“这是少奶奶,是宝仔与糖糖的妈咪,你呀!”

老妇人戮了一下小姑娘的头。“真是有眼不识金香玉。”

“噢!少…奶奶。”小姑娘获悉了静知的身份,小樱唇扯开,眼睛立刻笑成了一弯月牙儿。

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一块冷冰立即变成了一块能将人烤出油来的烈火。

“原来是少奶奶啊!少奶奶,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你,那时候,你还在念书,七年级,就是你参加‘香港小姐’选美的时候。”深怕静知不知道,她说得十分的仔细,也许是怕静知生气,女主人回来了,她刚才又那么对待她,所以,这一刻,她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站在选美台上的少奶奶光芒四射,只是,这一刻看到,却没有以前那么艳丽,看起来到十分清纯,穿戴到没什么突出的,只是,感觉气质绝佳,就像是从杂志上走出来的模特儿。

虽然都有还是很美,可是,与电视上看到的,还是有一定的不同,难怪她没把她认出来。

静倁很想给这两个女人一些颜色瞧一瞧,但是,转念又想,其实,她们都是没有什么涵养与文化的打工可怜人,只是,被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所腐蚀,即便,视利,或者仗着身后背磅为所欲为,又岂能够完全怪她们呢?

怪只怪环境不好,国家让她们少念了几年的书而已。

“裴姨。”很不想唤,但是,基于礼貌,静知还是礼貌性地向裴姨打了一个招呼,而这声亲昵地称呼,让裴姨脸都笑灿了,她及时侧开身,让少奶奶进屋。

“少奶奶,你是来看宝仔她们的吧!两个宝贝可可爱了,现在,正在楼上与首长,还有夫人玩呢!”

听说宝宝在楼上,静知脚步也没停,就笔直上了楼,刚到转弯处,迎面碰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里面是笔挺的白色衬衫,也许是因为长期坐在轮椅上的关系,双腿肌肉有些萎缩,裤子也不停地灌着冷风。

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响地听着从隔壁房里传来的嘻笑声,有江政勋与苏利的声音,还有糖糖,宝仔的笑闹声,屋子里应该是一幅幸福温馨的天伦之乐吧!

看静知上楼,江漠的面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冲着她露齿一笑:“嗨!静知,终于回来了。”

静知漠视江漠的问话,毕竟,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早就不是了,所以,她同样给了他一记微笑。

“大哥,你腿还是老样子?为什么不去治?”五年前,他刚出事不久,江家就垮台了,那时候,由一个正常人的变成了残废人,他自己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毕竟,以前的江漠,虽然是风流了一些,可是,在商场上,他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仅仅只凭父亲的权势,没有一颗精明的头脑去周旋,以及独道的眼光,还有专业素养,他是不可能将公司做的那么有声有色。

踩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一下子跌入了地狱,那样的生活,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所以,他颓废,自暴自弃,还把自己内心无法承受的痛苦喧泄到柳恕身上,曾经,她鄙视这个男人没有担当,不是一个男子汉,他让柳恕整整吃了址几年的苦,可是,今日,见他一脸落寞,而且,那条腿还是老样子,仍然是萎缩的,在监狱里,没有能力去治,不过,出来了后,他似乎也没有那样的打算去治好它。

江漠无所谓地笑了笑,感叹地轻言:“我残疾的不是它,而是这里。”用手指向了自己的脑袋。

是的,他脑子残废了,这些天,他一直在想,柳恕一直呆在那个狭窄的空间里,不肯跟着他回江家,基至于,她还执意要嫁给那个只能靠贩卖水果为生的普通男人,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彻底想明白了,是的,为了报复柳恕的母亲,为了忤逆自己的父母,他做过太多的错事,后来,因为对凌宵宵的迷恋,他伤害了柳恕,把她伤得那么深,所以,也许,这辈子他都别想挽回她的心了。

柳恕为了他,差一点把眼睛都哭瞎了,柳恕为了他,带着玉儿呆在娘家,承受了多少邻居的白眼与娘家的怒骂与责难,这些,他是在去接她们那天才看到的,以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看着她呆在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靠着去贩卖疏菜,水果为生,风里来,雨里去,以前的纤纤玉指变得粗糙了,他看着好生心疼,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牲畜的人,上苍注定让他遇上凌宵宵,却不给他一份美好的结局。

凌宵宵那个女人,到底给了他什么?除了伤害,还是只有伤害,他为了她,失去了太多,失去了妻子女儿的心,现在,他才觉得,那两颗心是他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以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是不是,万事万物,都要等到失去了才会再来后悔?

他迷恋凌宵宵,是的,在他现在看来,他当时就是走火入魔,走不出那个女人为他设下的魔障,说得更准确一点,是他自己走不出心中的那道魔障,不错,他当初是因酒醉而强暴了柳恕,可是,她妈不应该那么得理不饶人,让不过才十九岁,就让他承受着同龄人不能承担的责任,还有一份痛苦,一份藏在心中永远也不可能散去的黑影。

可是,玉儿十岁了,她宁愿跟在柳恕身边吃苦受累,也不愿意跟着他回江家享福,他是彻底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早知道如此,他绝对会好好地对待她们母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