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落峡村的地分几等,上等田12两一亩,中等田8两银子一亩,下等田一般没有人出来交易,也没有人会买。

这个价格是正常情况下的价格,也就是说在没有任何外在因素干扰的情况下是这个价钱,一般浮动不大。

像此时,因为徭役事情,大家都急着要用钱,所以地价压得很低,市价平均每亩地便宜了二两银子。

甚至还有些黑心地主压低了一半的价格收地,就等着有些农民熬不住了,把地贱卖出来。

不过这些都和杨铁柱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之所以会打听市价,也是为了判断多少银子买回来比较合算。

商定以后,第二天杨铁柱就和聂二堂嫂去看了她娘家的地。她娘家要卖的地也不多,准备卖掉三亩,留下十来亩以后过活。

因为是亲戚,杨铁柱就用了比市价高一两的银钱买了三亩回来,期间聂二堂嫂娘家人的千恩万谢,在这里就不一一叙述了。

其实昨晚在杨铁柱和夏大成等人的计划中,没有准备想买外村的地,因为不好管理,也不好打理。可是毕竟是亲戚,求到门上了,不买也不好。

林青婉算了一下手里的银钱,所有现银加起来差不多五百两。按目前地价来算,差不多可以买五十亩的上等田。杨氏和杨铁根两口子,也根据手里的银钱准备买些地回来。

昨天夏大成也给他们算过了,现在买地只会赚不会亏。毕竟价格要比平时便宜二两银子,就算以后再卖出去,也不会亏本。

至于说发‘民难财’什么的,就不要说了。毕竟他们不买,还有那黑心地主等着大家都熬不住时候收地的,到时候价格只会压得更低。

可是你也不能说黑心地主做的不对,因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也没有强迫你。而他们现在做的跟那地主差不多,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他们是按市价收,也不压价,所以要心里安慰很多。

打算是很好,可是明里也不好大张旗鼓去收地。因为村里人太多,他们手里的银钱有限,所以只能暗中行事了。

杨铁柱他们把身边稍微亲近一些的人发动起来,选那为人厚道的人家收地。

被收地的人家一听说有人收地,还不压价的,纷纷大喜过望。也不计较地价比平时低了,都是千恩万谢把自家的地卖了。

有卖多有买少的,在落峡村杨铁柱拢共收了35亩上等田和20亩的中等田。杨氏家和杨铁根家也分别收了10多亩的上等田和若干中等田。其中大部分是落峡村的,一少部分是外村的田。

对于田的处置,杨铁柱他们也早就规划好。还是卖地的人家种,区别就是以佃的方式,每年交六成地租。

对于那些家里地少卖了地发愁日后生计的人们,这不亚于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大家都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不过因为杨铁柱他们事先交代暂时不要往外透露,所以收地这事外面的人知道的很少。

大家也能理解别人的这种做法,人家家里也不是大财主,只是因为做生意赚了些钱,看同村的人急得火烧眉头,好心给大伙儿帮帮忙。别人银钱也有限,如果这事漏出去,不是让恩人家为难嘛。

是的,恩人。

每次听到有人这样感激涕零的称呼他们,杨铁柱等人心里总会觉得有些窘迫。毕竟自家的心思也没有那么纯良,也是因为能不亏银子反而还能赚些,才会出来收地的。

当然收地的最根本目的,还是为了能帮助一些无助的人,这点也是不能撇除的。

当所有的家当都换成了田契,大家都有些失落又有些满足。

失落的是好不容易攒了那么点银钱,一下子没有了。满足的是,换了田契也不差,毕竟这里的硬通货,除了金银,也就只有地了。

因为手里的银钱完全挥霍一空,本来打算到别处开小作坊的计划也只能搁置了。大家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维持着眼前的生意。顺便安慰自己,没事没事,钱总是赚不完的,人命还是重要一些。

征召兵役的截止日期终于到了,落峡村哭声一片。

虽然有很多人家因为杨铁柱他们收地的行为,让家里孩子得以保全。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家,因为种种考量没有舍得卖地,又或者没有地可卖,只能挥泪送服役的家人走。

那一天,杨铁柱两兄弟和杨氏一家都紧闭大门没有出去。那种悲伤的环境不适合他们这些侥幸的人去观看,去了除了徒增伤感也没有其他。

服役的人走了,整个落峡村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天也开始渐渐的冷了起来,昨天甚至下了一场小雪。

平日里在村里走着,总是可以碰到一些村民,不管说不说话,总是可以感觉到一片生机勃勃的,可是现在在村里道上走着,即使碰到行人,也都是低着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服役的人走了,似乎连村里的生气也带走了。

可是日子还是得过着,也许过些日子,时间就能冲淡了悲伤。

杨家那里。

从何氏下葬以后,杨家就仿佛进入了安静的坟墓。

除了偶尔可以听到杨老爷子咳嗽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大房平时喜欢吵闹的几个娃儿也噤声了,因为只要他们一大声说话,他们的爹就会狠狠的给他们两巴掌。

王氏也不斤斤计较了,平日里有什么活儿还跟冯氏抢着干,似乎只要这样就能遮掩一些污秽。两家人空前的和谐,兄谦弟让妯娌友爱,包括王氏都不再找杨大姐的麻烦了,杨大姐干不干活,她仿佛没看到似的。

直到何氏真的走了以后,罪魁祸首的几个人才知道那一刻是什么样的感受,尤其是杨铁栓和杨学章两人。

厌恶、唾弃、心虚种种情绪就不说了,自己的心仿佛也压了一块大大的石头。虽然其他人都不知道,虽然知道的几个人从来也不提,但是他们终究还是逃不过心灵的谴责。

也许过些日子,让时间冲淡记忆,会好一些。但是至少此刻,是没有办法的。

尤其看到杨老爷子仿佛被抽了骨头似的,一天天萎靡起来,形容枯瘦,腰背佝偻,眼神空茫,不言不语,那种心灵的谴责更甚

毕竟是自己的娘,叫了几十年的娘。她也许跋扈性格恶劣,但是至少对于他们的痛爱是没有少的。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自己会那么想,而且也就那样做了?为什么不再等等,也许再等等那种仿佛着了魔似的念头就会打消,也许再等等就会有其他很多的办法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杨铁栓和杨学章总会这样拷问着自己。

可是答案是无解。

杨老爷子更加虚弱了,仿佛何氏的离去抽掉他所有的精气神儿。

杨老爷子病了,请了几次大夫过来看,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他躺在炕上,一天比一天虚弱

家里的儿子媳妇女儿对他小心呵护,精心照顾,也似乎并不能让他好起来。

本来一个还算硬朗的老人,就那么一下子垮了,垮得再也看不出来以前的摸样。

从开始的不言不语,到后来吃得很少,到最后滴米不进,连这些日子一直精神恍惚的杨铁栓和杨学章都开始意识到,爹可能不行了

全家都笼罩在一种恐慌的气氛当中。

终于在一天傍晚的时候,自何氏走后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杨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去叫老二老三来。

然后瞌上眼睛,再也不愿意出声。

杨铁栓惊慌失措的去叫来杨铁柱和杨铁根,也是直到此时,这两兄弟才知道自己的爹病的很厉害,可能就快不行了。

两个人的心神都恍惚起来,一直到看到躺在炕上的杨老爷子以后,才缓缓回神。

杨老爷子开口说了第二句话,话是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杨铁柱和杨铁根兄弟两人。

杨铁栓和杨学章两人困惑,王氏的脸色有点急,怕老爷子背着说了什么或者家当怎么分?

可是杨老爷子突然锐利望过来的眼神,却是让这些人再也无法出声询问。

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两人立在杨老爷子身前。

杨铁柱和杨铁根的心情很复杂,可能太久太久没有和这个叫爹的人说过话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沉默了良久,杨老爷子露出一抹笑容。

这种笑容是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的,至少杨铁柱两兄弟从来没有见过。

“你们俩很好”杨老爷子话说的很慢,但是语言清晰,“我很欣慰。”

他一直没有用爹来自称,而是用我。可是这点,一直精神很迷茫的两人都没有发现。

“我知道家里对不起你们俩的地方太多了,可是事实已经造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去弥补,可是还是有一点希望你们能做到,咳咳咳”杨老爷子咳了起来,又缓缓说道:“希望你们不要怨你们的娘”

两兄弟无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怨吗?

也许!

可是人已经走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还怨不怨。

杨老爷子也没有看两人,也没有一定要让两人答应,只是语气平缓的说道:“你们娘其实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只能、只能说我没有管好她”

他的眼神缓缓迷蒙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又是久久的安静。

杨老爷子的口气突然激动了起来,“我什么都不怨,我只怨自己生了两个孽子啊”

眼泪哗啦一下就出来了,老泪横流。这些眼泪在他心里憋了好久好久,从老婆子死他就憋着。

“他们竟然、竟然敢那样?!他们怎么敢弑母啊老婆子一辈子就偏心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杨老爷子激动的想坐起来,可是没办法坐起来,青筋毕露的手一挥一挥,似乎想撕了什么。“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他们,一辈子都不”

杨铁柱两人已经无法去理会自己听到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话语了,见杨老爷子神情激动,都扑上前去,想要安抚他。

“爹——”

“爹,你不要激动——”

杨老爷子在两个儿子的手里,缓缓放软身体,他又咳了两声,满足的笑了。

“你们终于叫我爹了”

杨铁柱和杨铁根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就那么流出来了。

“你们俩咳咳是好的,可惜我咳咳明白的太晚”杨老爷子拍拍两个儿子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走了以后,你们、你们咳咳不要再回来咳咳就当没有、没有那、那两个兄弟”

很想说一句,其实何氏和杨老头才是真爱,远目

个人觉得何氏这人一辈子真划算,有个纵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1.18|独家发表

杨家正房门外站了一大群人,全家老小都在这里。

其中杨铁栓和杨学章两人坐立难安,焦躁至极,眼神闪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总觉得爹刚才望过来那锐利的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他们不敢去回想杨老爷子刚才那眼神,因为只要一回想,他们就忍不住心神俱裂。

屋里安静的可怕,任凭他们怎么竖起耳朵,都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直到听到里面杨老爷子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他们”这两人才浑身瘫软在了地上,王氏和冯氏才开始惊慌起来。

杨大姐看着两个兄弟和兄弟媳妇,眼神不敢置信。

寂静,压迫人神经的寂静——

过了许久许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正房的门才缓缓打开。

杨铁柱和杨铁根两兄弟两眼通红面上隐隐带有泪痕的走出来,垂首站立。

看着两人的神色表情,还有正屋里面静得出奇的空洞,所有人的眼神都惊恐起来。

杨铁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爹、走了——”

所有人都扑了进去,就在杨铁栓和杨学章起身也准备扑进去的时候,杨铁柱和杨铁根一人拽住一个,狠狠的给他们了一拳。

这两人硬生生的挨了一下,没有敢出声,可是头颅却是低了下来,不敢再去直视。

沉痛的哭声又一次在杨家想起,这一次走的是杨老爷子。

他是满怀着愤怒、悔恨,还有死也不见两个不孝子的决绝中走的

也许何氏走后,他经历了挣扎、痛苦、质问、悔恨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但是他仍然没有把那些罪孽说出口

也许他心里还是对杨铁栓和杨学章留有一丝不忍的,不忍心对外说出来,毁了两个儿子一辈子

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对他们进行惩罚,也许这种惩罚中还掺杂着对自己的谴责还有,杨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呢?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呢?他又是经历了多少的心理折磨与挣扎?

没有人知道

只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人死如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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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爷子已经走的有些日子了,可是林青婉看杨铁柱却仍然情绪低迷,包括杨铁根也是。

她和姚氏知道两人的心结在哪儿,短短的时间里连续走了两个老人。也许两人心里都有怨气,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爹娘,又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更何况还有杨铁栓和杨学章做的那事,这事后来林青婉姚氏就知道了。毕竟是两口子,这俩男人也没瞒自己的媳妇。至于杨氏那里,估计还是有些顾虑,所以他们是不知道的。

杨铁柱的意思是,这个秘密就深深的埋藏在几人的心底。毕竟太多惊世骇俗,毕竟直到杨老爷子临死的时候,他才当着两个儿子吐露出来。杨老爷子的意思他们也能理解,还是不忍心毁了那两个儿子。

很多时候,这两对夫妻都会这样的猜测,杨老爷子是不是因为饱受了心灵的折磨才会垮的那么快,答案是无解

对于杨老爷子说的弑母,其中的过程又是怎么样的,他们也想象不出来。不过他们也只能仅凭猜测,是不是何氏中风受不了刺激,而杨学章和杨铁栓为了躲避徭役的事情,故意刺激到何氏,让她承受不住逝去

当然,这也仅仅是他们的猜测。

毕竟他们也是通过杨老爷子的临死的只言片语,才知道了这件事。而既然连杨老爷子都没宣之于众,而是利用自己的方式去惩罚那两人,他们又怎么好去违背杨老爷子的遗愿呢?

就像林青婉两兄弟说的那样,离他们远远的,也许有一天,他们自己都受不了心灵的折磨

只是那一切,又与他们何干?

低迷压抑的气氛,因为林青婉的生产土崩瓦解。

当杨铁柱手抱着自己第二个大胖小子的时候,屋里所有人都笑了。这个笑容实在太难得,最近这些日子身旁总是充斥着哭泣、死亡、黯淡,此时的新生来的弥足珍贵。

林青婉这一胎生产的很顺利,几乎没耽误什么功夫就生了。

当然这是在于外人来看,自己生的时候,经历的痛楚那就只有林青婉自己知道了。可是当她抱住自己娃儿的时候,她也不得不感叹生命的伟大与神奇。然后,怀孕期间遭受的苦与生产的痛,立马被她抛之脑后。

老二的名字叫杨恒,小名哼哼。

这个小名还引发了一个好笑的故事。

那就是因为哥哥叫杨诺,小名叫诺诺。然后林青婉和杨铁柱先把老二大名取出来了,小名一时没想出来。大家就跟着诺诺的名儿叫恒恒,然后恒恒恒恒叫多了,就变成了哼哼。林青婉这个没良心的娘就拍板说,儿子以后小名就叫哼哼了,多可爱的名儿啊。

众人无语,看着林青婉把还在襁褓的娃儿抱起来,亲两下,哼哼闭着眼睛哼了两声。然后当爹的在旁边插话,这名儿好,你们看我儿子都知道在叫他了。

旁边的人哑然失语。

于是这个小名就定下来了。

对于自己从小伴随自己的小名,杨恒长大以后无数次唾弃扼腕,叫什么哼哼啊,他又不是猪,哼什么哼。

只是这个时候的哼哼,还不懂事,所以这个小名就被安在他脑袋上。即使到了他日后长大娶妻,他的无良娘还是哼哼的叫他。

因为身上有孝,哼哼的洗三和满月都是自家几个人在一起庆祝的。杨氏一家和杨铁柱两兄弟亲近,也就没有讲究那么多忌讳。还是会来两家家里,不过不是从前门进入,而是从后门小作坊里过来。

哼哼满月之后,转移间又过年了。

因为有孝在身,这个年着实过得冷清不已。不过除夕的晚上,大家还是在一起吃了一顿好的。至于后面的,则是都呆在家里不出门。因为身上有孝的人家,不能上门拜年,当然也没有人上门拜年。

大家一看到门外贴的白色黑字的对联,就知道这户人家正在守孝期间,也没哪个会不识趣的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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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落峡村的村民们又开始辛勤的劳作了,也许去年的日子并不舒心,但是日子怎么过都还是要过的。

村里慢慢开始有了欢声笑语,村里小道上也渐渐多了很多人出来走动。虽然比不了往常的热闹,但是比起服役男丁走后的那种死寂要强了很多。

杨铁柱几家的地,去年买回来的时候就说了,以后还是交给卖地的人家种。话虽这么说,但是当初毕竟没有签契,所以那些人家心里都还是很忐忑的。

一直到了入春,杨铁柱几家找上门来签契,大家才放下心来。因为杨铁柱兄弟两人身上有孝,所以这件事情是夏大成出面办的。

解决了地的事,大家又开始忙碌腊味鲜的工作。腊味鲜的生意几乎和去年的时候是持平状态,因为买地的事情搁浅了在他处增设小作坊的事情。

夏大成对于增设小作坊的事一直没有死心,无奈去年大家把手里的银子花了一个干净。幸好腊味鲜的生意每天都有进账,又积攒了这么久,几家凑凑银子也就够了。

这次的启动资金没有让林青婉一家出,因为夏大成说了,他们占了红利,一分钱本钱不出怎么行。于是这次的启动资金是大家按分成均摊的,林青婉家出了120两,其他两家一家出了40两。

加起来一共两百两银子,应该可以设两个小作坊的点了。

夏大成的计划是在县里或者镇里附近的村子增设作坊,这样一来可以自己盖个小院子,不会像在县里或者镇里买房价格那么高,另外到时候招工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这件事就交给夏大成和马叔去跑了,而家里的送货还是交给杨铁柱两兄弟。因为送货人手严重不足,又把聂二堂嫂的男人杨巍和大菊的男人庞梁请了回来负责送货。

两人的工钱按月发放,每月一两零五百文钱。这两家都是两口子都在小作坊里做工,加起来一家每月可以拿到二两多的工钱。

这些进账加起来比种地收入高多了,而且还是全年有活儿,中间没有空档。杨巍乐得也不当货郎卖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了,大菊的男人索性把家里的地佃给了自己弟弟种,每年照外面市价给六成租子,然后小两口把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小作坊这里。

小诺诺现在已经一岁半了,不但会说很简单的话语,还能自己稳稳的走路。

为了教一岁时候的诺诺走路,林青婉可是磨得头都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