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亦知这话不可说到那边去,也跟着沉默了一会,然后才道:“总归二奶奶若能调养好身子,顺利怀上,别说是曲大夫了,我以后叫他曲大爷都行!”

木香被她这一说,顿时就扑哧的一笑,然后到:“这话我是帮你记住了,等二奶奶传出好消息那天,我一准提醒你!呵呵,不知曲先生听了后会有什么表情呢!”

沉香不由一窘,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了,便一扭腰,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先去拿药,晚上还要煎呢,你先去二奶奶那边伺候吧。”

无论是关雎阁还是寤寐居,都专门设了一间药房,平日里都是上了锁,并有专人看着的,曲元过来后,自然就交给了他处理。沉香走到药房时,正巧看见曲元正在配药,只见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认真,神情也异常专注。每一味药拿出来的时候,他都会放在鼻尖闻一闻,看是不是放的时间长了。沉香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他都未发觉,瞧着他差不多都配好药后,沉香才轻咳了一声。

听到了声音,曲元才发现有人站在外头,于是一转过脸,就看见一个极貌美的丫鬟站在门边,正直勾勾的看着他。曲元面上一时露出几分郝色来,他对沉香有几分印象,知道她是白文萝的贴身丫鬟。而且这丫鬟不但昨儿忽然就瞪了他一眼,今儿他过去给白文萝把脉的时候,她看他的目光也很不友善,一双漂亮的杏目里,尽是指责的神色!害的他一瞧见她,心里就是莫名地一阵忐忑,却又想不通自己到底好似哪得罪了她。按说,他也是昨儿才第一次见她,哪有什么机会得罪到她头上去的。

“我过来拿二奶奶的药。”沉香原是憋着些气的,只是瞧着这人一脸好脾气的模样,再看他刚刚那么认真的神色,一时倒觉得自己说不出什么来,便开口直接道出了来意。

“哦,马上就好,请姑娘稍等一会。”曲元赶忙点了点头,就将剩下的那两包药仔细包好了,然后又拿绳子系上,才递给沉香,接着道:“煎药的法子跟先前的一样,麻烦姑娘了。”

“这是为二奶奶煎的药,我有什么麻烦的。”沉香接过他递过来的药,想了想就又问道:“敢问先生,这药方子是不是改了?二奶奶这身子,到底是如何?何时才能调养好?”

曲元听着她这一连串的发问,再看她面上露出明显的担忧之色,一时有些意外,顿了顿,才笑道:“药方子没改,只是加了一味保养的药。姑娘放心,我刚刚为夫人把过脉,发觉夫人的身子已是比先前好多了。如今再吃这几幅药,加上以后饮食上多注意一些,尽量别碰生冷的东西,就无碍的。”

沉香带着几分怀疑地瞧了他一会,曲元一见这样的目光,心里又是莫名地紧张起来,心想这丫头怎么这么难缠,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只是紧张的同时,他心里却是又叹了一句,难得有这么一个忠心为主的丫鬟。

“那二奶奶何时能传出喜讯来?”沉香犹豫了好一会,咬了咬牙,干脆就厚着脸皮问了出来。

曲元一听,面上顿时一窘,怔了好久才苦笑着说道:“这个,在下又不是送子观音,这事哪能说得准的。只要夫人身子调养好了,那都是迟早的事。”

“那二奶奶的身子何时能调养好?”沉香不甘地又问了一句。

曲元没脾气地说道:“其实夫人的身子眼下已经无碍了,算是已经调养好了,这几幅药不过是巩固一下而已。”

“好了!”沉香一时就瞪圆了眼睛:“那为何二奶奶的月事迟迟未来,你这都是把的什么脉!说的什么话!”

曲元听她这话一句比一句大胆,面上更窘了,苦笑了好一会才道:“姑娘莫急,今儿夫人身上不是不太利爽吗。那个那个,也就这两日的事了。”

沉香又是怀疑地看着他,直到曲元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她又质问出什么来的时候,她却说道:“那好吧,那我走了,过两天二奶奶若是没那啥,我再来找你!”

曲元又是一脸苦笑,却还是好脾气地点着头道:“好好,姑娘慢走。”心里却想着,他若真看差了什么,都不用沉香来找他,一个上官锦他就够了。

下午,白文萝起来后,走到屏风后面换衣服,沉香听到东响,便走进来说道:“二奶奶起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咦,二奶奶是在更衣吗?不先洗把脸吗?”

“嗯,裤子上弄脏了。”白问罗从屏风后走出来,身上穿的还是轻软的纱衣绸裤,手上拿着是件沾了点红的软黄绸裤。

“啊,二奶奶这是”沉香赶忙接过那条裤子,面上一下子就露出喜色来。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这也值得你这么高兴的!”白文萝瞥了他一眼,正好这会木香端着水走进来,一瞧沉香手里的裤子,便明白发生了什么,面上也跟着露出几分笑意来。她端着水,走到白文萝身边,一边服侍着白文萝梳洗,一边说道:“二奶奶可不知道,沉香姐姐为了这事啊,不知在我跟前念叨了多少次,跟魔怔了似的。她还说了,若是曲先生能将二奶奶的身子调养好了,再顺利怀上身孕,她从此就改口喊曲先生为曲大爷呢!”

“碎嘴的死丫头,不过是跟你在私底下说的话儿,竟故意在二奶奶面前翻出来!想要下我的脸,瞧我不撕烂了你的嘴!”沉香面上又红又窘,一边看着白文萝的脸色,一边气不过地伸出手去作势要拧木香。

“好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道出你的心事,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木香一边躲着,一边笑着说道。

“你还说,越说越没谱了!”沉香满面通红,又羞又怒,只是这是在白文萝跟前,她还真不敢就放肆根木香胡闹起来。可这又堵不住木香的嘴,最后只得求到白文萝跟前:“二奶奶,你快轰了这没羞没臊的小蹄子出去吧,瞧她那满嘴胡说八道的!”

白文萝知道她们这是一时开心,想是前段时间都为自己担心,心里憋得厉害了,这会忍不住就笑闹起来。她只得笑了笑,一边接过毛巾擦着手,一边说道:“好了,都别瞎闹了,曲先生不是给你们用来开玩笑的。以后你们见了曲先生,都尊敬些。”

“是。”沉香和木香忙点头应声。

白文萝想了想,看了沉香一下,忽然又道:“当然,你心里若真有什么想法,就及时跟我说,我会为你说话去的。”

木香在一旁顿时就捂住嘴偷笑,沉香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又羞又臊的,憋了好一会才道:“二奶奶怎么也被那满嘴胡说八道的小蹄子给弄糊涂了,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哪有什么想法!”她说完就抢过水盆,扭身走了出去,临走前还瞪了木香一眼道:“死丫头,一会再跟你算账!”

白文萝穿戴好后,觉得这老是坐着,那腰身更是软绵绵了起来,腹中还有微微的沉坠感。她想这还不如出去走走,分散一下注意力,也不会觉得那么不适了。于是就起身出去问了一句,听说上官锦眼下还在书房那边,不过易风他们刚已经从书房那出去了,这会应该就他一人在里头。

如此,她正好过去瞧瞧,于是也不让人跟着,就一个人往那慢慢走了过去。

第34章 我之幸

进了书房一看,果然只上官锦一人在里头,瞧她进来后,他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将她拉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桌案上垂着眼看着她笑道:“怎么过来了,不是今儿身子不适吗?我本想一会就回去的。”

“老呆着,更觉得身上不得劲,便过来看看。”她坐下后笑了笑,往他案上看了一眼,便问道:“你还要忙多会?易公子他们呢?”

“看完这些东西就行了。”上官锦随手拨了拨案上那几卷还未打开的宗卷,然后才接着道:“易风带着另外两位游山去了,别理他们,等过几日,你身上利爽了,我安排些时间,咱们也好好游玩一番去。说来都到这有段时间了,也没带你四处看看去。”

“你的事情要紧,我原也没怎么想要四处乱转的。”白文萝说着,就伸手从他案上随意拿起一本泛黄的小册子,翻了翻,却发现里面全是自己看不懂的文字,她怔了怔,就问:“这个,是古雅文?”

“嗯,就是易风这次带来的,关于那边的一些杂记。”

“你——也会古雅文?”她抬起头看他。

“这有译本。”他笑了笑,又从桌上抽出一本薄厚差不多的小本子递给白文萝,接着道:“是手抄本,都是易风闲着时译出来的,你若喜欢看,那边架上还有不少。不过有些是没有译本,那家伙做事都是一阵一阵的,失了兴趣,动笔的速度就慢了下去。”

白文萝听他这一说,便站起身,走到后面的书架前,慢慢看了起来。他的藏书不少,涉及各个方面,并且分类齐整,一目了然。上官锦坐在桌案上,看着她找书翻书的背影,有种温馨又宁静的感觉,丝丝缕缕地往他心里浸透进去。

夏末初秋之际,温暖的午后,和煦的阳光透过浓绿的树叶,洒落了一地如宝石般熠熠生辉的光斑。寂静的别院,溪水淙淙,竹风飒飒,木香在厨房里帮厨娘准备晚饭。沉香单开小灶,为白文萝准备补身子的炖品。她将一小框红枣细细刷洗干净后,就端起水走到外头泼了出去,然后抬起头,瞧着那湛蓝的天空,闻着那风过处,带来清爽的树木之香。满心里都是轻松愉悦之感,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正巧这会曲元拎着选好的药材,正往厨房这走过来,忽的就瞧见站在那厨房门口,一脸笑意的沉香。

曲元怔了怔,不由就放轻了脚步,然沉香却还是瞧见了他,忽然就想起刚刚被木香取笑的事来,不由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甩手转身进了厨房。曲元顿时满头雾水,这,他又怎么得罪她了?

厨房内,木香还奇怪沉香怎么一进来,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正想问呢,就见曲元进来了。原本曲元是想将做炖品的补药交给沉香的,只是见她背过身,明显就不打算搭理他的模样,他不由有些讪讪的,也不敢招惹这个脾气古怪的丫鬟。只好拿着手里的东西,走到木香跟前,好脾气地笑道:“这是给夫人准备的补药,用量我都分好在里头了。”

木香笑了笑,眼睛往沉香那一瞟,然后才道:“有劳曲先生了,还特意跑过来一趟,其实让沉香过去拿不就行了。喏,她正在那边给二奶奶准备炖品呢,我这手里沾了水,就劳烦曲先生拿过去给沉香吧。”

听木香都这么说了,沉香不好再别扭,只得转身走过来,接过曲元手里的那包东西,然后满是客气地说道:“多谢曲先生,下次就唤我过去领吧。”

“不碍事不碍事,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了。”曲元忙笑,说完就逃似的转身出了厨房。

“哟,这曲先生瞧着好像挺腼腆的呢,跟你们两丫鬟说句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地样,倒是个实在人!”曲元出去后,一旁的厨娘随即就叹了一句。

“可不是嘛。”木香笑呵呵地点头,沉香只当是没听见,悄悄瞪了木香一眼,然后拿着东西过那边忙去了。

白文萝在上官锦的书架前翻了一会后,就专门找关于游记类的书籍。虽之前在白府的时候,她也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但那些游记,多是经过架空或是添枝加叶,偏向于小说了。不似这里,略翻了翻,她就发觉这些游记,几乎是纯介绍各处的风土人情和车马漕运及民生等。其实比较起来,这一类的游记,看多了准会觉得枯燥乏味,然而白文萝却对这类的更感兴趣。并且她还偏向于古雅和西洋方面的书籍,只是拿出来几本手写的译本后,眼睛就瞟向那整整齐齐摞放在旁边的原本。

“怎么了?”见她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上官锦便走了过去,从后面将她搂抱住,在她发上磨蹭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睛,看着她拿在手里的一本古雅游记说道:“似乎对游记类的书较感兴趣,是想去各处走走吗?”

“呵,四书五经我是不喜欢,诗词戏曲我也那么高的鉴赏力,兵法医药我又看不懂,小说话本看着太费神,也就这一类的书瞧着有点意思。”她笑,摸着手里的书,然后转头瞧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上官锦在她脸侧亲了一口,柔声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嗯,那些原本,我能一同拿去看吗?之前没见过这样的文字,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平日里无聊时,对着看,没准还能学会一些外族文字。”白文萝说着,就从那书架上抽出一本来,翻了翻,是西洋文。然而这样的英文,却跟她以前学过的不太一样,她眼下看着有些吃力。仔细一瞧,那里面的语法,单词等等,似乎混入了德文和拉丁文。

“你的兴趣倒是有些特别。”上官锦虽有些意外,却也不怎么在意,松开她,从那架上抽出一本来翻了翻,便道:“既然喜欢就一同拿去,我会叫易风将剩下的那些尽快给译出来。”

就在这会,远在玉莲山山顶一处松林怪石区的易风,忽然打了个大喷嚏,一旁的河马顿时转头说道:“易兄不是被这风吹的吧,这山顶的景色不错,不过风还真不小!”

“呵呵,是啊。”易风擦了擦鼻子,呵呵笑了一下,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犯嘀咕,总觉得要被谁算计了一般。

“若是有看不明的,我能否去请教一下易公子?”听上官锦这么一说,白文萝便又拿出几本原版的书籍,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

上官锦微怔,随即眯了眯眼,就说道:“问我便行了。”

白文萝将手里的书执起来,差不多遮去半边脸,一双半是含笑地乌眸,忽闪忽闪地瞧着他。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又垂下眼,看着手里的书。

上官锦被她看得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叹笑了一下,然后接过她手里的书道:“虽是随你看,不过这几天还是不用劳神得好,好容易才将身子调养过来,万一再累着可就不值了。”

“几本书而已,哪能就累着。”白文萝虽是这么说,却也随他,只是说着就瞧了他的桌案一眼,便就推了推他道:“你忙去吧,嗯,我先出去,不扰你了。”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上官锦忙拉住她,想了想,便道:“总归你也无事,不如就帮我整理一下这边的书架,有些没归类好,我把事情处理完后,咱再出去。”

白文萝欣然点头,于是两人便开始各忙各的。然没想到的是,上官锦将公事处理完后,再回头,便见白文萝早已将书架归整完,眼下正拿着一本游记翻看着,不时还拿起旁边的原版书对照一下。上官锦瞧着她一脸专注地神色,心里叹息一声,只好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说道:“怎么不听话,既然要看,找张椅子坐下不好!”

“怕打扰了你,我也是刚刚翻一会,不过这里怎么会这么译呢。”白文萝笑了笑,就指着书里的其中一句问道,完后又往前翻几页,接着说道:“我瞧着这边也有同样的一句话,对照了一下,文字都是一样的,不过前后翻译过来的意思却是完全不同。”

见她问了,上官锦只得拿起来瞧了瞧,然后便慢慢向她解释。

时间不知不觉就滑了过去,厨房那飘出了饭菜的香味,易风他们已经开始下山。而书房内,上官锦和白文萝之间,从一开始的一问一答,渐渐发展成两人的相互讨论,最后甚至会出现小小的争辩。

如此,白文萝手里的那本用西洋文写的古雅游记,翻完了最终一页后,她不但对古雅有了个粗略的认识,对于这个时代的西洋文,也慢慢摸着了门路。

上官锦早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此时他一手放在桌上,支着脑袋,看着慢慢合上书的白文萝。眼前的女子,总能让他一次比一次感到惊诧,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奇是他没有发现的!良久,他才叹道:“文萝,可惜了你身为女儿身。”

她转头,他忽的就将她拉过来,拥在怀里,在吻上她前,又道了一句:“但这却是我之幸!”

第35章 古老的风俗

到底是直挺挺地坐了一下午,而且精神又非常专注,过于着急地吸收新的东西,再者这是来月事的第一天,身子原本就不舒服,所以,白文萝到底是有些累着了。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就放了筷子,然后也不出去院中散步,就直接回了房里。在房内站了一会,稍稍走了几步,便宽衣上了床,拿着枕头垫着后腰那,半靠在床上。

上官锦走进来,皱着眉头问道:“很不舒服吗?是不是肚子疼得厉害?我来给你揉揉?”

“揉什么啊。”白文萝笑了笑,就稍稍换了个姿势说道:“过两日自然就好了,你别动我,我就这般靠一会,现在腰疼着呢。”

“就说让你别累着了,这会可不是自找的!”上官锦在她旁边坐下后,有些责备地说了一句,然后还是将她拉了起来道:“你别这般靠着,越这样一会越是不舒服,趴着躺下,我给你舒缓舒缓。这会疼,还是证明你的身子没完全调养好,加上下午又累着了。以后几天可不能再这样了,怎么也得等过了这几日。”

白文萝拗不过他,只好听他的,一边在床上趴了下去,一边问道:“你要干什么?”

上官锦没应她的话,只是撩起她的上衣,又将她的裤子稍往下拉了点。白文萝要回头,他便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好好趴着!”

白文萝只得依言趴下,随后就才感觉他的手开始在她后腰处的气海俞,关元俞等穴位上适度地揉按,不时还用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腰处轻轻揉搓。没一会,她便感觉刚刚的酸痛消逝了大半,身上有种懒洋洋地舒适感,忍不住就轻轻哼出两声来,如猫叫一般。

上官锦的手顿时停了一下,温热的手掌紧紧贴着她的后腰,问道:“不舒服吗?”

“没有,很舒服你继续。”白文萝叹了一声,因他停下了动作,便忙说道。上官锦笑,心里异常舒畅,于是谨遵吩咐,手上又开始揉按起来。约莫两刻钟后,他瞧着白文萝慢慢闭上了眼睛,眉头也尽舒缓了下去,他忍不住掌下滑腻的诱惑,就将手悄悄探入她的后背,轻轻摸了两把,见白文萝没什么反应,便又试图往前移。

“你也太”白文萝终于睁开眼,转头瞟了他一下,有些无奈说了半句,然后就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上官锦只好依依不舍地将手从她衣服里退出,然后道:“怎么起来了,再给你揉按一会。”

“已经感觉好多了,我起来走走,天还早呢,这会就躺在床上,晚上该睡不着了。”白文萝一边说着,一边理着头发。

“也好,那就去院里散散步,我陪你。”他说着也从床上起身,白文萝轻轻一笑,眼中眸光流转,然后就将腿放下床沿,正打算穿鞋袜。上官锦却忽然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道了一句:“等一下。”白文萝不知怎么了,不解地抬头。没想就见他竟屈膝蹲了下去,单膝跪在她跟面,一手托起她的赤足,垂眼看了一会,然后才抬头看着她缓缓说道:“在古雅,有个很古老的风俗,说的是,当男人吻了女人的脚”他说到这,忽然就笑了一下,眉尾微跳,嘴里的话却停了下来,然后瞅着她问道:“你可知,那是代表着什么?”

白文萝怔住,与他对视了许久才摇了摇头:“不知道。”她顿了一下,又问:“代表什么?”

上官锦笑,没答话,只是两手都托起她一双嫩白小巧的赤足,握在手中,温热的手心捂了好一会,才慢慢垂下脸,又在那光洁的脚背上落下两个轻吻。白文萝怔怔地看着他的这一番动作,唇微张,却发不出声来。上官锦放下她的脚,然后两手从后面顺着她的脚踝,慢慢摸上她的小腿,一边揉捏一边笑着说道:“等以后,再告诉你。”他说着就将手放了下来,然后帮她穿好鞋袜,就站起身,把她拉了起来。

白文萝想追问,只是见他这打定主意不说的样子,只得忍住了。

接下来的几日,上官锦不但不让她到书房那去,连那些书都给她收了起来,说是不许她劳神,等她过了这几日,再让她看。白文萝自知反对无效,也就随他,安安稳稳过了五天。待身上终于干净后,却恰逢接下来的这几日,上官锦事情很忙,根本没闲着的时候,而且时常还需要出去一趟。白文萝倒是不介意,拿了那些书,就自己慢慢琢磨起来。

一入八月,天气就开始转凉,院中的柿子树、枣树等都已结出小小的果实,一颗一颗青青圆圆的,瞧着好不惹人期盼。早上,上官锦出去后,白文萝抬头一望,只见天蓝如镜,阳光慵懒,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于是便拿着那几本书,走到绿荫下的凉亭内坐下,慢慢看了起来。

赵武一早起来,同河马过几招后,出了一身的汗,将这几日里心头的闷气泄了大半,感觉舒服了不少,便回去洗了个澡。然他冲完凉,出了屋一瞧,见易风不知何时过来了,正跟河马在外头比划着。没一会,河马就收了手,笑哈哈地说道:“易兄好身手,我这两下子就不在你跟前班门弄斧了。”

“河兄谦虚了,我瞧河兄这身手,应该是半道出家,内力有些不济,因而好些招式无法全部发挥出来。不过河兄的功夫是属大开大合,如若多注意一下灵巧变化,倒也能弥补了内力上的许些缺憾。”

河马点头道:“易兄所言极是,可惜我是个大老粗,而且又是半道出家,东拼西凑的,能到这份上,不知是下了多少苦功夫。想要更上一层楼,不是件容易的事。”

“呵呵,在下虽是不才,不过指点一二自认还是可以的。河兄若是不嫌弃,就随我去那竹林中,那个地方,是最适合训练身手的灵巧配合。”易风说着,又转头看向赵武,笑呵呵地接着说道:“赵兄弟也一块过去吧,总归也是闲着无事,趁着长卿不在,咱们几个想怎么折腾都行。”

于是白文萝才在那亭子里看了一会书,正看到不太明白之处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随之就发觉前方的竹林,似整个都动晃了起来,而且那摆动的幅度,绝不是风吹所致。

往那瞧了一会,仔细听了一下,才发觉那似乎是赵武他们的声音,也不知在做什么,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白文萝迟疑地放下手中的书,正打算过去看一眼时,正好就见一个身影从那里头冲了出来,边跑还边喊道:“易兄你这招也忒狠了,这不是把我们拉到这白挨打吗!”

“所谓快能生巧,这可是最好的法子,你瞧,赵兄弟挨的可不比你少,这跑的可不是比之前快了些,反应也灵敏了不少那。”易风慢悠悠地跟着河马走了出来,笑呵呵地指着里头说道。

“这可真是下的狠药!”河马啧啧地道了一声,然后就朝里喊道:“喂,小子,别太拼命啊,小心护着命根子,你这还没娶妻呢!”

“哈哈哈”易风大笑,然后就拍了拍河马的肩膀,正想说什么,却忽然发现那不远处的凉亭内,有个人正往这边看过来。他转头一瞧,原来是白文萝,于是便远远地开口道:“原来夫人也过来这边,是不是在下打扰到夫人的清幽了。”

河马一听这话,也转过头,而竹林内的赵武听到易风的话,一个反应不及,就被旁边那系在竹子上的石头甩到胳膊上!随之那四面八方的石头也跟着过来了,他干脆就倒在地上,躺了下去,看着上面飞来飞去的石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白文萝等着易风他们走近后,才笑着道:“没有,我也是闲来坐一坐罢了,易公子这是同河二当家在竹林那比划功夫吗?”

“嘿,夫人直接称呼我河马就行了,别河二当家地叫,听着怪别扭的!”河马赶紧一摆手,大大咧咧地说了一句。

白文萝笑了笑,易风便道:“闲着无事,便过来耍几下打发时间。”他说着,眼睛往下一扫,便又笑着道:“哦,夫人在看这个,这不是我拿来的吗?咦,夫人还看原版的!”

“呵,有些好奇,便拿来瞧瞧。”

“我说呢,长卿这几日催命似的让我干活,原是这个原因!”

白文萝一笑,正想趁机向易风请教刚刚看不明的地方。却这会,木香从一边找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件外衣,瞧着她后,便笑着走进来说道:“原来二奶奶在这儿,叫我好找,我瞧着外头的风有些凉了,便拿件衣服出来找二奶奶。”

“嗯,你去准备些茶果拿到这边,然后让沉香也过来这伺候着。”白文萝起身,走到亭外,背着亭柱将外衣套上后,就吩咐了一句。她想同易风他们聊一聊外头的事,光看书到底是隔着一层。只是她一个妇人家,多少有些不便,因此得叫上丫鬟过来陪在一旁,用以避嫌。

第36章 偏是被撞见

没一会,那亭里的石桌上就摆上了许些精细茶果,沉香和木香亦已站在亭外候着。

易风原之前就觉得白文萝与一般闺秀不同,如今再瞧她这大大方方的样,更是对了胃口。于是也不藏私,然仔细指点了几次白文萝对古雅文的不明之处后,他便发觉白文萝竟是个能举一反三的。很多语言上的诀窍,他还未说出来,白文萝就已经自己总结出来了。易风心里不禁轻叹,一个深闺女子,竟能聪慧至此。幸而白文萝问的也不多,没一会,就将话题转到那书中所介绍的种种事上。易风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比那书中所说还要丰富,正愁没人听了,于是就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谈起来。

没多会,赵武也从那竹林内走了过来,坐在一边,听着易风的高声阔论,只是不时会往白文萝这看过来一眼。白文萝只是专注地听着,偶尔会问上一两句,一来二去,倒是挑起了易风的兴致。于是便由单人演说,慢慢发展成了相互讨论,连河马也加入其中,赵武只是不时插上一两句。

一直到那东边的太阳慢慢爬上了顶头,木香进来提醒一句,该用午饭了,于是这一场茶话会才算散了场。白文萝从那凉亭内走出去时,心里叹了一句:真没想到,这样的时代,居然还会有那样的地方

午饭过后,河马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拍着赵武的肩膀,用一副老气横秋地口吻说道:“小武啊,老哥跟你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只是他话才刚落,就又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赵武赶紧走开到一边去,然后又进入到那竹林中,轻轻推着从竹子上面垂下来的石块。河马跟在他后面,嘿嘿一笑,随手摇了摇旁边的一株竹子,然后道:“记得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呢,也是一身血气方刚,凡见到漂亮点的姑娘,就两眼发直,恨不能直接扑上去!”

“你那不是血气方刚,是色欲熏心!”赵武咧嘴一乐,就将垂在他旁的石头往河马甩了过去。

“臭小子,我说你就听着,是想显摆你比我多认得几个字还是咋的!”河马一侧身,就躲开他甩过来的石头,然后一掌拍在旁边的竹子上,就见那竹子猛地弯了弯,随即一块石头就朝赵武飞了过去!赵武一边躲,一边反击,河马亦是不甘下风,于是两人就在这竹林中边说边打起来。

“我说,你跟那上官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瞧着你小子好几次都要将眼睛贴在人家脸上了!”

“胡说!”

“什么胡说,以你现在这样的道行,能骗得了我去!”

“”

“莫不是真瞧上有夫之妇了吧,小武啊,回头是岸,这天底下,女人多得是,千万别自讨苦吃啊!”

赵武没说话,两人比划也有一炷香时间了,林中的飞石头到处都是。因河马提起这事,他不由得就想起在上午亭内的时候,白文萝同易风侃侃而谈时,面上隐隐散发出的光彩他觉得心里有些乱,有些厌烦,于是便又一头倒了下去,四肢敞开地躺在地上说道:“不玩了,没意思!”

“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吧!”河马也靠着一株竹子坐了下去,然后接着说道:“小武啊,老哥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真瞧着你这几天有些魔怔了。说来,咱这一趟,事情谈得很顺利,算算时间,也待不了几日了。不是老哥没提醒你,今年的这事,大当家可是很看重,你可千万别分心了,把事情做好,以后不愁大当家不看重你。”

“我知道。”赵武看着天空,淡淡地应声道。

“所以说,那天边的人,就别瞎想了,只要你干成一番事业了,以后想要什么样美人儿没有的。”

“她是我以前的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赵武忽然说道。

“什么?”河马一愣。

“后来她父亲找了他们一家子回去,然后她就成了伯爵府的姑娘,我一直就不知道。”

“难不成。”河马瞅了赵武一眼,才接着道:“你小子那几年,声声念念说要找自个那未过门的妻子,就是她!”

赵武没应声,河马顿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啧啧,你这孩子还真是倒霉催的!老哥理解理解,不过这也只能算了,反正人家都生米煮出熟饭了,你就节哀顺变吧,外头没被送进锅的大米有的是。”

赵武懒得理他的疯话,翻身坐了起来,挠了挠头,然后看了看天空,就转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河马本想细问的,只是见赵武故意转了话题,嘿嘿一笑,便打住了,想了想才道:“已经跟易兄和上官大人谈妥了,等一收到大当家的信,跟他们两位确认后,我们就马上下山。”

于是,三天后的中午,大家才刚吃完午饭,就有人将信专门送到寤寐居的河马手里。正巧那会,上官锦和易风都在。河马拆开信,看完后,便叫上赵武和易风,一块去了上官锦的书房。

没过多会,也有从康王府出来的车到了寤寐居的门口,原来是康王妃让两个婆子给别院送了两筐今年最新摘的水蜜桃及一些细点,说是宫里赐下的。

“怎么没见着二奶奶呢?”那两婆子进了别院后,见接待她们的竟只是别院的管家,和白文萝身边的丫鬟,便有些不快地问了一句。

“二奶奶刚刚才吃完饭,说去园中走走,消消食。嬷嬷这一路上累了,先喝口茶,歇一会。”木香一边陪笑着说道,一边同沉香将茶水捧了过来。

其中一个穿着靓蓝色袄儿的婆子接了茶后,先喝了口,润了润嗓子,然后就瞟了她俩一眼,又道:“怎么二奶奶出去,你们也没跟在身边伺候着,这虽是离了王府,却也不能随便坏了规矩。主子宽厚,下人却不能顺竿子就往上爬,趁机偷懒的!”

沉香顿时就皱了皱眉头,却是忍着没有开口,只瞅了木香一眼,木香便笑道:“是二奶奶说不想让人跟在身边,嬷嬷歇着,我这就找二奶奶去。”

那两嬷嬷一听,对视了一眼,刚刚开口的那位便放下茶杯道:“这么劳烦姑娘也不好,只是我们一会就赶着回去了,这都过来一趟了,没给二奶奶请安就回去的话,王妃若是知道了,少不得会说我们偷懒不敬的。只是这也不能让二奶奶过来见我们,还是我跟着姑娘一块儿找去吧。”她说着,又问道:“这会二爷可是在院里?”

“在的,正在书房那商议事情。”木香点了点头,然后就领着她出去了。沉香留在屋里,招呼另外那位嬷嬷,并负责回答她问的这段时间来,别院里的发生的大小事。

沉香并不笨,一瞅就知道这是王妃搞的突袭,还专门派了两个体面婆子过来,又特意分开了她和木香来问话。这若是有什么事,她和木香的回答没对上的话,以后准少不了要添点烦心事。所以她言辞间都非常小心,并提醒自己要收起那冲动的脾气,省得给白文萝添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