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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一身干净的白衬衫,笔挺的西裤的他,又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了,有时他帮她洗澡的时候,那双大手滑过她的肌肤,仍然会有淡淡的洗洁精味儿。

洗澡的时候他也会把衣服脱光,下半身围上一条白色浴巾。不大宽敞的浴室里放着各种洗漱用品,沈西珂披着大大的浴巾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他将自己的白色衬衫脱去,丢进洗衣机里。

“喂...”她轻轻的提醒,“这件衬衫不能用洗衣机洗的。”

他从来不用这台老旧的洗衣机的,怎么今天脱下衣服就塞进去。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竟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促狭。

这男人是怎么了?是在生她的气么?气她什么呢?气她不该不闻不问,无视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晚?还是其他的什么?

“水温刚刚好,洗澡吧。”宁丛风说着走上前来,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衣带。

沈西珂不自在的提议,“我觉得我的脚好了,就不用你帮忙了。”

宁丛风没有勉强,回到客厅看电视。

温润的热水舒服的冲下来,如同现在的他,温顺的失了棱角,百分百的好男人,可她还是觉得他们之间少了些什么。

当我们进退两难的时候,往往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顺其自然。

算了,那就顺其自然好了,反正已经闹得这样僵,如果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那么必定会找到方向找回彼此。

沈西珂自私的这样认为。

洗了澡出来,他已经不在客厅里了,电视里正放着近期热播的《后宫甄嬛传》,沈西珂是从来不看电视剧的,尤其是这种斗来斗去的宫斗戏,看着都头疼。但出于无聊还是擦着湿发,坐了下来,好一会,也不见他回来,忽觉手臂上一阵痛痒,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蚊子咬了。

这房子老旧,纱窗也漏了破洞,偏偏这座城市夏天来的特别早,蚊子又大有多,沈西珂是O型血,蚊子总能在众多人肉当中找到她这个血液香甜的来美餐。

手臂上的红印子很快便肿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抓痒,那种解痒的快感已经让她无法顾忌会破皮留疤了。

没多久,小腿上又被悄无声息的叮出好大一个包来。沈西珂心烦意乱,坐在沙发上抓痒了半天也找不见他的人,这才发现自己无视了他好久好久。

心里有点愧疚和不安,她披着浴巾走到窗前,向下望去,看到楼下的车子熄了火,他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沈西珂重新坐回沙发上,装作若无其事,盯着电视里的孙俪看。

直到宁丛风把刚买来的蚊帐装上,他也没和她说上半句话。

今天是怎么了?他一向沉默寡言的她知道,可是今天的冷漠却是异常,这男人在闹别扭么?

“你让我睡这个?”她先打破沉默,指了指已经挂好的粉色小小蚊帐。

“日用品店都关门了,西街有家杂货铺卖这个,小了点,不过你睡刚好。”他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也不看她的眼睛,转身去拿苍蝇拍了。

他的意思是她在里面安睡,他在外面喂蚊子兼与蚊子搏斗?

沈西珂心下觉得奇怪,却也懒得去猜他的心思,稍带鄙夷的说:“买瓶six god或者蚊香不就好了?何苦这么麻烦。”

掀开蚊帐躺进去,真的好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宁丛风没有理她。

往日都是宁丛风主动和她套近乎的,今天反倒成了她热脸贴冷屁股了。

沈西珂往日的脾气又上来了,于是隔着蚊帐又重复了一句,以找回存在感:“我说你怎么不买蚊香呢!这样很闷...”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身来看她,眼底竟有一丝失望,语气也冷冷的,“你要我往一个孕妇身上喷花露水焚驱蚊香吗?”

沈西珂被这样提醒,自知理亏,可嘴上还是阴阳怪气的不让人:“呵,你儿子就这么金贵连蚊子的抵抗力都不如?”

他摆出那样的冷漠嘴脸,像是认定了她是铁石心肠想要毁掉他孩子的毒妇一样。

宁丛风放下手里的苍蝇拍,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刚才在看电视的时候被蚊子叮了一下,唯恐那些蚊子也会让她睡不踏实,大半夜的去敲人家杂货铺的门,顶着白眼拿回了蚊帐和丑的要死的大脸猫状的苍蝇拍,却换来她好一顿冷嘲热讽与抱怨,看来,他真的是惯坏了她!

“我儿子是金贵,明天你就跟我回家,免得让我儿子在这里受罪!”

沈西珂闻听此言,拨开蚊帐就坐了起来!

“受罪?我看受罪的是你吧?为了你的宝贝儿子,你在我这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每天四菜一汤洗碗扫地,真的是委屈了平日里杀伐决断的宁大总裁呢?”

宁丛风气结!

“为了我儿子,我当然要忍!”

“那我劝你还是别忍了!免得憋坏了身子又憋坏了心!建议宁总裁每周支出200块钱预算,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要紧!”

“开玩笑!若是我想解决生理问题,不定每周要多出多少预算呢!”

气死了,宁丛风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内在早已七窍生烟,他回来这么晚她不仅不闻不问,反倒把他往别的女人身上推,就算依照那个小护士的方法她看见了印有唇印的衬衫,想必也不会在意吧!

其实以两人先前那样的相处模式,实属暴风雨前的宁静,像今天这样的酣畅争吵,是必然结果。

“是是是,宁总裁屁股后面的莺莺燕燕组一个百鸟乐园供游人观赏也是绰绰有余,何苦委身在我一个孕妇身边装腔作势虚情假意!?”

“装腔作势虚情假意?”宁丛风恼了,“我哄了你这么久你就提炼了这么八个大字总结了我?”

沈西珂见他眼底陡然冰冷,自知用词太过,然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要想收回来已然不能,恰巧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在生产,样子好像难产了一样,对着太医说着要“舍母保子”的话,沈西珂转过头来,盯着宁丛风的眼睛说:

“你这么在乎你的孩子,要真是像电视剧里一样,危急关头只能保一个,你保我,还是保孩子?”

宁丛风此时像一块冰雕般站在她面前,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她,两人眼神交锋,空气瞬间凝结!

沈西珂问完了这个狗血问题突然意识到自己无聊,平日里她从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做这种无聊的假设,想来宁丛风也不会回答,他和她一样,一样会嫌这种假设太无聊。

可是他却开口回答了,凉薄的唇发出三个字节,这答案,让沈西珂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将眼里的伤心幻化成一潭死水,可从喉咙顶上来的那股痛苦酸涩很快就侵袭大脑,最后将那痛楚悉数化为嘴上的刻薄尖锐,一字一顿的还了回去:

“你选择的很好,但你知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留下,你的孩子!!”

你知道,爱情中有两种事是难以自制而停的,一种是床上的极致,另一种,就是怒下的狠词。互不相让的争吵只要没有一方先举白旗,就要继续伤害下去,什么戳中要害就骂什么,什么最痛就说什么,这种要害和最痛往往都是双方的所有物,戳中了对方,也中伤了自己。

战争停止了,宁丛风没有举白旗,而是转身,甩门而去!

沈西珂狠狠地把自己摔在床上,压坏了薄如蝉翼的蚊帐。

正如当下他们的感情,薄如蝉翼。

脱离苦海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读者名字,有时间我就会更新的,只能尽量,谢谢你们。留言骂我的那个希望以后看不见你哦~

怀孕60天,也是他们争吵后的第五天,梁辰得知沈西珂在王教授这,便从精神科跑到了妇产科。

“胎儿发育正常,只是见你脸色不是太好?”王教授看完沈西珂的黑白B超,转身,眼纹处犯起一丝担心。

沈西珂摇摇头,咀嚼着营养片,似乎不太想提。淡淡然地靠在诊室的沙发上,窗外的阳光异常白炽,几乎与墙壁连成一色,晃得她睁不开眼睛,于是下意识的用手去遮眼。

坐在一旁,穿着白大褂的梁辰突然问道:“你最近很怕光?”

“没有,也不是怕光,只是看纯白的东西会觉得很刺眼。”

“吵架了?”

“没有。”

“跟你的心理医生说谎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小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不了的。”

梁辰不予置评,若真是小吵了一架,竟然会让她一个人来医院检查?

沈西珂拿着自己的B超,定睛看了看,突然头皮一紧,连忙扯住王教授的衣角:“王姨你看!快看!”

“怎么了?”王教授架上眼睛接过黑白片仔细端详。

梁辰在一旁,看着沈西珂突变紧张的表情,狭长的眼睛不动声色的眯成了一条线。

“我的孩子的眼睛怎么长得这么奇怪!!会不会有问题啊?是不是我最近营养不够?还是...怎么会这样?”

王教授皱眉看了看,继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这孩子,你这么问我,倒让我想起我女儿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可怜巴巴的问我‘妈妈我会不会死呀’。”

“什么意思?”沈西珂看了看王教授,又看了看梁辰。

梁辰从没见过沈西珂有这副白痴的样子,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低头翻阅手里的病例,说道:“王教授的意思就是没什么问题。”

她太紧张了,从怀孕的那一刻起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真不像她。

王教授和蔼的解释道:“你现在看到的是一左一右两个卵囊,正常得不得了,哪里是什么畸形的眼睛!你太多虑了,还有,不要吃太多补充营养的咀嚼片啊之类的东西,不用太紧张,注意饮食和产检就好了。”

“哦...”沈西珂长呼了一口气。

“白痴。”

沈西珂回头,仇视的目光射向声音传来地。

“精神科医生也会骂人呐?”

“这算骂的轻的。”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孩子别闹了,”王教授笑笑,“小珂呀,你一周后再来吧。梁辰你要劝劝她不要太多虑。”

梁辰关上门,和沈西珂一同走出诊室。医院的走廊狭长而空旷,两人的脚步声冷清的回荡。沈西珂一边走着,一边转头看身边的男人。

“梁辰,你的洞察力总是那样精准,你不觉得很可怕么?难以想象,如果跟你谈恋爱的话,岂不是步步惊心?”

“步步惊心?有这么严重?”梁辰推了推眼镜,笑她夸张。

“可不是么?读心专家一样,”沈西珂现在觉得开玩笑都没什么力气,“你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我心情不好了?”

梁辰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你一直抑郁你自己不是不知道,现在怀孕了更是要加倍呵护情绪,见到白色就会觉得刺眼,恰恰是你心情低迷的前兆,这证明你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梁辰还想说“你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如果这次还是重蹈覆辙”之类的话,但想想还是没有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要加倍小心,可是情绪这种东西根本不由人,况且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可是你太努力了,想想自从你怀孕以来吃过的保健品就有多少个牌子?你这样病急乱投医反而会给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

“现实往往这样,越害怕失去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容易失去。”

沈西珂你那么聪明,为什么就这样糊涂呢...

越紧张就越容易失去,越紧张就越容易失去,梁辰说的话一定没错的,怎么办,沈西珂躺在没有一丝阳光的卧室里反复琢磨着这句话。

不紧张,我不能紧张。

她越是这样想,手心就越是不停的渗出细密的汗。

“大嫂!大嫂你开开门!你都在房间里两个小时了!”房间外传来一顿急躁的敲门声,那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不过沈西珂一点都不想听。

一丘之貉沆瀣一气,他们兄弟没一个好东西。

沈西珂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坐牢,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着,宁丛风雇了个司机脚跟脚的跟着,两分钟就一句“夫人您去哪”,钟点工二十四小时按食谱配菜,韩陌也是每日来一次做汇报总结。

他似乎是不愿见她,但她儿子的“房子”不能没有人看管,所以这样兴师动众。

沈西珂不耐烦的下床开门,正在敲门的韩陌一个没止住,差点没一巴掌抽到沈西珂面门上。

“敲敲敲!敲什么敲!烦死了!”

“不是...嘿嘿,大嫂,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担心什么担心!我看你就是闲的!不是说你出了公司接手家族饭店去了吗,哪那么多时间跟我一孕妇耗着啊!”

“夫人,吃饭了!”钟点工在厨房里喊道。

韩陌狗腿一笑,“呵呵大嫂,消消气,咱吃饭去啊!”

沈西珂瞪了他一眼,走向了厨房。

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却少了家的味道,甚至不如宁丛风的手艺。

“这种水准也敢来当钟点工?”沈西珂朝着钟点工阿姨撒气,阿姨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沈西珂心一软,又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最近脾气不太好,您做的挺好吃的,我会加奖金给您的。您叫我西珂就好。”

不要叫什么夫人。

钟点工一听还有奖金,乐得一脸褶子,连说“是是”。韩陌在一旁看着,也坐下来,积极地做着思想工作。

“嫂子,您一直都这么善良与美貌并重的?”

“少灌我迷魂汤!”沈西珂瞪了他一眼,“我们韩大少爷以前小,跟在宁总身边打江山,如今到了国内,算是你的地盘,可算是圈子里的黄金单身汉,每天应付名媛都够受的了吧?难道你有‘恋孕癖”,净跟我这耗着?”

“瞧您说的,我最近刚接手家族产业,捉襟见肘日夜操劳,都瘦了好几圈了,难得找到个看着都下饭的美女,当然毅然抛弃那些庸脂俗粉了!”

“臭贫。听说,尤家二小姐被你这容貌与嘴皮哄得五迷三道,怎么?玩腻了?人家可放话了,离了你人家可就要从家的屋顶上跳下来呢!”

“我家就两层,摔不死人的。”韩陌摊摊手,十分悠闲的靠在椅子上。

“你们男人都这么寡情。”

“没啊,我哥就不错,一心一意,跟我这种纨绔子弟没法比的!”韩陌表情夸张,“你走之后,他茶不思饭不想人都消瘦好几圈,整日以泪洗面以酒代饮,他...”

“行了行了!少跟我说那些比你那烤瓷牙还假的话!”

韩陌瞥了这怨妇一样,识相的闭上了嘴。他最讨厌别人看出他那颗是烤瓷牙,不就高中时和别人打群架弄坏了颗门牙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如今他的笑容还不是一样风华绝代?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沈西珂见他有些挂不住面,心想怎么说也是一帅哥,他也是无辜的,于是说道:“那什么,你不是一直盯着市医院那水灵灵的小护士呢么?”

“这你也知道?”

这女人...

“切,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她了,跟一男的,挺亲密的,在市宾馆那,我看那男的...”

“宾馆!?卧槽...那那那那男的是不是高高瘦瘦的长得跟四眼田鸡似的?”

“额...好像是的...”他还真信了,看来是情敌...

“妈的...”韩陌咬着指甲,眉头紧锁,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危险的眯成一条缝,于是刚要开口说什么,沈西珂却抢了先:“啊啊我知道,你公司突然有事你要先走是吧?”

“对对对!嫂子,是大事!是大事!我今天就先不陪您了啊!”

“能理解能理解!你快去吧!公事要紧!快去吧嗯!”

韩陌手搭着西服外套,心急火燎的往门口窜,手扶着门框穿鞋的时候不往回头加一句,“嫂子我觉得你太不把我他当回事儿了,如果我在外面有了女人我老婆都不闻不问,那我也会生气的。还有你儿子我侄子,别老拿他激我哥。后果很严重的。”

说完,韩陌抛了个媚眼溜之大吉。剩沈西珂一人坐在餐桌,愣愣的回味他的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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