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等看清飞来的是什么东西时,夏花忍俊不禁,笑了,“谁呀这是?怎么这么搞笑?”

地上黑呼呼一团的东西竟然是一只皮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跑得太急了,一抬脚,鞋飞出去了。看来以后买鞋得买小一号的了,也是怪了,我明明记得最近又长个了,怎么脚反倒缩小了?刚才皮鞋没有砸到各位吧?”一人一蹦一跳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西装革履,穿得倒是人五人六,却光了一只脚,就显得不伦不类十分滑稽了。

“骚瑞,骚瑞……”来人来到天南近前,穿上鞋,伸手去拍天南的肩膀,“天叔,刚才没碰着你吧?真是不好意思,你说好歹也是名牌皮鞋,怎么我一跑步还能飞出去了呢。不行,我得找厂家赔偿,光精神损失就得索赔10万块,到时天叔可得帮我作证,行不天叔?”

天南很无奈地勉强一笑,轻轻一让,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全有的一拍:“全总,你好歹也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别这么胡闹了行不?”

不过也可以隐约看得出来,天南对全有似乎颇有忌惮之意。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天叔,你叫我全总,就是见外了,叫我全有就行,你有我有全都有的意思,哈哈。”全有哈哈一笑,回身朝施得挤了挤眼睛。

原来突然出现打破了天南惊人的气息的人是全有,施得也回应了全有一个微笑,心中却微微震惊,全有的出现不但时机拿捏得非常之准,而且他看似无意实则故意的飞鞋之举,居然无巧不巧地让天南精心酝酿的强大的压迫之力瞬间破灭,不由他不暗暗震惊,到底是全有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是他也是一个行事暗合天道的怪才?

再联想到全有矛盾的面相,施得心想,全有应该不是高手,而是他以无心算有意,虽然邪性,不按常理出牌,不过由于他心底纯良,是以行事也暗合天道。

“刚才我听到一句话——少爷我在石门不管是直着走还是横着走,还没有一个人敢叫我滚开——是不是你说的?”全有嬉皮笑脸的样子,可比施得调皮多了,他虽然一身西装还打了领带包括长相都显得非常严肃认真,但说话时的口气却又无比轻佻,“张扬,全哥问你话呢,是不是你说的?”

张扬刚才在施得面前飞扬跋扈,拽得跟二百五一样,在全有面前,却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看都不敢看全有一眼,低着头看脚尖,如同小学生在老师面前认错一样:“全哥,我,我,我是说着玩的。”

“说着玩的?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知道不?”全有语重心长的样子,好像他是张扬的长辈一样,他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张扬的肩膀,“张扬呀,你再这么张扬下去可不得了呀,到时张扬这个名字也配不上你了,于脆叫张飞算了。”

“全哥又拿我开玩笑……”张扬讪讪地笑着,竟然有几分讨好之意。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全有本来笑得如向日葵一样灿烂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了,变成了秋风肃杀的严寒,“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滚开”

此话一出,张扬顿时脸色大变,就要发作,全有却不慌不忙地向前迈了一步,距离张扬只有半米之遥,他又冷冷一笑:“好话不说二遍——滚开”

第五章 适应

张扬的脸色由青变红,又由红变紫,最终却还是生生咽下了恶气,甚至还勉强挤出了一丝笑脸:“全哥发话了,让我滚开,我立马滚开”

话一说完,张扬又恶狠狠地瞪了施得一眼,一挥手,和天南一起扬长而去不是吧?施得更是震惊莫名了,全有是什么来历,不但让天南束手束脚,还让张扬畏之如虎,以张扬的为人,除非天王老子,他会怕谁?全有却有本事直接让他滚开,全有才是真正的嚣张。

“哈哈,见笑,见笑了,施老弟。”张扬和天南走后,全有才来到施得和夏花、月清影面前,又变成了彬彬有礼谈吐不凡的形象,“刚才为了对付张扬和天南,我不得不露出了我最黑暗最嚣张的一面,施老弟可不要认为刚才的我就是平常的我,其实,我本善良,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哟,夏妹子也在,这位是?”全有认出了夏花,又注意到了月清影,饶是他阅美无数,也被月清影的清冷惊艳了双眼。

“我来介绍一下,夏花,月清影,都是我的合伙人。”施得忙为全有介绍二人,刚才全有替他解围,他必须感念全有的盛情。人在商界,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为了一方而得罪另一方,全有却不惜得罪张扬也要维护他,由此可见,全有此人,是个可交的朋友。

“施老弟,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幸福,一个男人一生之中应该有两个女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不过也不知道夏妹子和清影姐,哪一个惊艳了时光哪一个温柔了岁月……”全有嘿嘿一笑,半是调侃半是打趣地开了一句玩笑。

施得呵呵一笑:“惊艳了时光的,留在记忆深处。温柔了岁月的,一起慢慢变老。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生命中值得珍惜的相遇。”

“说得好呀,说到我心里去了,有诗意,有意境。”全有才想起什么一样,问道,“施老弟,难道你在石门做生意,是和夏妹子合作?”

夏花忍了全有半天,见全有还啰嗦个没完,她不于了:“全有,别一口一个夏妹子,我不是你妹子,盛夏才是,或者说,小诗和花朵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风流史,你周旋在三个女人之间,多少年了,只让她们惊艳了时光,却不挑选一人温柔了你的岁月,你就是当代的张君瑞。”

张君瑞是《西厢记》中的张生,他和崔莺莺的爱情故事创造了一个一直流传至今的成语——始乱终弃。夏花说全有是张生,比说他是陈世美还有讽刺意味。

“不对,施得,你怎么就认识了全有,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说完之后,夏花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施得和全有好象早就认识了,怎么会?施得初来石门,他在石门应该还没有人脉才对。

“我和全有的认识,是一次意外事件……”施得呵呵一笑,却并不说出真相,而是故意吊夏花胃口,“欲知后事如何,下回接着说。”

“切,装。”夏花对施得嗤之以鼻,扭头看了一眼月清影,见月清影微微皱眉,明显是她对全有不太感冒,她就不再多说什么,悄悄伸手一拉月清影,暗示月清影控制情绪,不要让不快写在脸上。政商两界,形形色色的人物多了,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欢他的性格和为人,但他未必就是坏人。而有些人,表面上一团和气,能说会道,却未必就是好人。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有时又必须要与之打交道,人,就得学会适应人群适应社会,而不是让人群和社会来适应你。如果一个人过于个性,和所有人以及整个社会都格格不入,那么对不起,你将会被所有人和整个社会淘汰出局。

月清影不喜欢全有不是因为全有的油腔滑调,而是由于全有的轻浮和不着调,她可以容忍一个人谈吐上的失礼,却受不了一个人不着调的胡闹,尤其是全有刚才的飞鞋之举,虽是在帮施得,她却还是觉得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夏花的提醒让她也收敛了几分情绪,想想也是,既然施得愿意和全有交往,必然是因为全有有可取之处,她又何必非要因自己的喜好而影响到施得的人脉呢?这么一想,月清影又释然了,拉住夏花的手,悄声问道:“这个全有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张扬那么怕他?”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好像他既不是什么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总裁,也不是官二代富二代,对外公开的身份是盛世诊所的主任,盛世诊所也不大,只是一个小小的私立医院。但他的交际面极广,认识许多官二代富二代,而且还和许多官二代富二代关系非常好。”实际上,夏花和全有也不熟悉,只是认识而已,并且稍微知道一点儿全有的背景,至于全有凭什么周旋在众多官二代富二代之间,如鱼得水,她就一无所知了,“不过,他一直和盛世药业的盛夏关系暧昧,都传他是盛夏的男朋友,而且他的盛世诊所也是由盛夏投资。但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明确和盛夏的关系,而且他身边还有初恋女友花朵以及何诗两个女孩,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的最爱……”

“真是一个怪人。”月清影轻易不愿意评价别人,全有被她形容为怪人,也算是难得了。

全有并不理会夏花对他的嘲讽,他一推施得的后背:“施老弟,走,到里面走走,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至于夏妹子和清影姐两大美女,就让她们自己先到处转转,怎么样,你没意见吧?”

“好呀。”施得当然没意见了,身边时刻跟随了两大美女,看似风光,其实容易招惹是非,他转身对夏花和月清影交代一句,“我和全有到处看看,你们别乱跑。”

“你都乱跑了,为什么不让我们乱跑?”夏花反驳施得,“记住你来参加聚会的使命,不是来喝酒泡妞打架斗殴来了。”

施得没理夏花的暗示,他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参加聚会,但有些事情不必刻意为之,随遇而安随缘而行即可。

“不知施老弟正在运作什么生意?”全有和施得并肩而行,二人通过拱门之后,继续朝里面走,拱门里面,也是一个院子,不过院子不大,院子的周围,有几间平房,从平房的大小和布局来看,应该还没有到正房。

好大的院子,施得暗暗震惊,何爷的方外居和碧悠的桃花居与之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他粗略估算了一下,估计至少占地6亩左右。以现在石门的地价计算,价值在一亿元以上。

“我现在是碧天集团的股东,正在运作南村地皮”施得微微一想,觉得没必要向全有隐瞒,尽管他还不十分清楚全有到底何许人也,但以他的识人之明以及他对全有的判断,全有不会是他的事业的绊脚石。

根据吸引定律,全有愿意和他走近,而他对全有也不反感,由此可以证明,全有虽然有几分邪性,本质上却是一个正派的人。

“如果我说在我表面的放荡之下,其实深藏了一颗正派之心,施老弟,你会不会认为我是自吹自擂?”全有却没有正面接施得的话,而是先扯到了人品上,“表面上,我有时不靠谱有时不着调,但实际上,我是一个无比热爱生活并且对每一件事情都认真负责的人。”

“呵呵……”施得含蓄地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自夸的人,当然,全有的自夸之中,有七分调侃之意,“全有兄,你想说什么就明说吧,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交可信的朋友。”

“得了,就要你这一句话。”全有哈哈一笑,用手一指走廊之中的一个长椅,“来,坐一会儿。”

走廊位于屋檐之下,类似于江南水乡的风格,在北方城市很是少见。

“知道张扬和天南为什么怕我吗?对了,天南你可能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他是牛天子两个保镖大坚和二强的师父,不过他轻易不出面,只负责为石门各大富商培训丨保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抛头露面……”

“谢谢刚才全有兄帮我解围。”见全有提到了天南,施得也就向全有郑重其事地提出了感谢。

“谢什么谢,举手之劳。”全有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忽然又嘿嘿地笑了,“天南怕我,是因为他欠我人情,我如果让他还的话,他还不起。张扬怕我,是因为张扬有把柄落在我手里,如果我公开了,他再没脸没皮也在石门混不下去了,所以,我一出面,两个人都听话地滚开了,哈哈。”

笑完之后,全有忽然又话题一转,跳跃的跨度极大:“施老弟,你认识卓凡吗?”

卓凡?不认识,施得正要摇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关键点:“卓凡……是不是卓氏集团的什么人?”(

第六章 始作俑者

既然要接手整个碧天集团,那么肯定有必要了解一下拉碧天集团下水的卓氏集团的相关信息,施得对卓氏集团的了解虽然说不算特别深入——毕竟他所接触到的只是公开的资料,只是冰山一角,不公开的部分,才是真正的真相——但对于卓氏集团的发家史和创始人经历,还算略知一二。

卓氏集团的创始人是卓达。卓达早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下岗后,摆过地摊,修过自行车,后来又倒卖过车票,等等,基本上什么都于过,经历之丰富,堪称传奇。后来卓达靠倒卖废旧钢材起家,也不知道怎么就打通了关系网,拿到了地皮,进入了房地产行业。短短几年后,卓氏集团就成了石门排名前十之内的房地产公司了。

至于后来卓氏集团为什么迅速跌出了前十,并且一路下滑,到最后发展到了靠非法集资才能维持的地步,个中原因施得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知道的是,卓氏集团的失败,固然有不为人所知的内幕,但外在原因却是盲目扩张导致了资金链的断裂。

同时,还有创始人的天花板魔咒作怪,是说创始人的高度就是企业的最高高度,创始人的能力到了瓶颈时,企业的发展也就到了瓶颈。

难道说,卓凡是卓达的儿子?

施得猜对了,全有点头说道:“没错,卓凡就是卓达的儿子。”

“不认识卓凡,卓凡怎么了?”施得知道全有必然有话要说,难道说,全有认识卓达和卓凡?

“唉,说句大实话,施老弟,我和你还真是有缘呀。你不知道,卓氏集团的非法集资,背后是我一手推动的结果。而且南村地皮,也是我卖给卓氏集团的。”全有重重地一拍施得的肩膀,见施得一脸震惊的表情,他又嘿嘿地笑了,“你先别问我为什么,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是碧天集团的股东,又为什么要运作南村地皮?”

好吧,施得惊讶之余,也没和全有计较谁先谁后回答问题的小细节,他简单向全有一说他介入碧天集团的来龙去脉,强调了他是在帮助碧悠,而碧悠则是被亲生父母算计了,当然,只是捡重要的可以公开的部分,至于他和碧悠是因为何爷认识并且同是何爷的关门弟子的事实,就直接过滤了。

不过,全有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施得叙述中故意迷糊的部分:“你和碧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还以为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的两个姑娘只有夏花和月清影呢,没想到还有一个碧悠。”

施得不想过多地深入讨论他和碧悠的关系,只是淡淡一笑:“碧悠,和我同病相怜,算是亲人,或者说,类似于家人一样的亲人。现在,该你了,全有,卓氏集团和南村地皮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全有歪靠在长椅上,东倒西歪的样子,和他的西装革履形象极不相符,他也浑不在意,还用力扯了扯领带,抬头望天,叹息一声说道:“施老弟呀,实话告诉你,我的经历和故事完全可以写成一本书,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逆袭》,是一个根正苗红的草根逆袭高富帅并且最终翻身把歌唱的欢乐的故事…

施得笑而不语,全有说话虽然有时喜欢夸大或是故弄玄虚,但这是他特有的风格,也是他的招牌,尽管和施得的风格不尽相同,但施得也得承认,各有各路,只从全有可以一语喝退张扬的表现就可以得出结论,全有在石门,绝对人脉很深,关系网很广。

“我的故事很长,以后你也许可以从许多人嘴里听到我的传说,我现在就不在你面前自吹自擂了,只说最重要的部分……话说当年我混得最惨的时候,身无分文,万般无奈之下,和一个叫化子打了一个赌,打赢了,靠从叫化子身上骗来的一百多块钱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然后我就时来运转了,哈哈,卓氏集团的卓凡和盛世药业的盛夏同时找到了我,作为有钱没处花有精力无处发泄的富二代,卓凡和盛夏非常关心我的泡妞大计,他们都纷纷慷慨出资要资助我的泡妞事业,让我去泡我的前女友花朵。当时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见既有钱赚又有妞泡,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我和花朵的往事也十分值得回味,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没想到,天底下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表面上卓凡和盛夏免费送了一顿香喷喷的午餐,谁知道,好吃难消化,从此我稀里糊涂就卷入了卓氏集团和盛世药业的家产分割大战之中……”

原来卓氏集团和盛世药业都和全有有瓜葛,怪不得全有的面相十分奇特,有命中有贵人相助之相,那么不用说,他的贵人就是盛夏了?本不想打断全有声情并茂的叙述,不过施得实在想知道一个问题,还是问了出来:“我听夏花说,盛夏是你的女朋友,是不是真事?”

“盛夏?”全有嘿嘿地笑了,笑过之后,又咧了咧嘴,“盛夏热情似火,我怕热呀。好了,不说盛夏了,先说我的故事……在卓氏集团和盛世药业还是一家人的时候,卓凡和盛夏是异父异母的兄妹,卓凡想侵吞盛夏的盛世药业,盛夏也不甘示弱,想吞并卓凡的卓氏集团,结果二人明枪暗箭斗来斗去,很不幸的是,谁也没有想到,我的泡妞事业成了卓氏集团和盛世药业较量的支点。

有意思,施得乐了,全有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也很有意思,他点头说道:“然后呢?”

见施得对他的故事感兴趣,全有的表现欲更浓了,他索性脱了鞋,盘腿坐在了长椅上,全然不再顾及形象:“然后,我就要摸爬滚打中慢慢成熟了,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一步步掌握了先机,最后成功地从文老爷子手中拿到了南村地皮,利用南村地皮为诱饵,让天佐集团、卓氏集团和盛世药业三家公司竞价,价高者得,中间虽然出现过一些变故,但最后,南村地皮还是由我拍板,交给了卓氏集团。”

虽然全有说得轻松,但中间的过程是怎样的刀光剑影以及斗智斗力,全有又经历过怎样向死求生的心路历程,虽然他没说,施得却也能猜到,任何成功都不是偶然,也不会轻松,何况全有又自称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一个既不是官二代又不是富二代的草根,白手起家,无权无势,周旋在卓氏集团和盛世药业之间,等于是火中取栗,不,比火中取栗更危险,是在悬崖上走钢丝,稍不留神就会摔一个粉身碎骨。

不过,对于全有将南村地皮交给卓氏集团而不是盛世药业,施得微有不解。至于文老爷子是谁,全有又是怎么取得了文老爷子的信任,从他手中拿到了南村地皮,施得虽然好奇,却不会多问,但他可以从中得出结论,全有此人,别看看似不着调没正形,其实是一个颇有心机并且很有本事的人。

不过对于天佐集团,施得几乎一无所知,也是第一次听到天佐集团的大名。石门各大集团众多,他目前接触到的集团,毕竟还是少数。

“外界盛传我和盛夏关系暧昧,呵呵,说暧昧也暧昧,说清白也清白,盛夏是个好姑娘呀,她帮了我很多,对我也有那么点意思,我对她呢,也有好感。但好感不一定就非得娶她,最难消受美人恩,她的热情,我消受不了。”不知想起了和盛夏的什么往事,全有微带向往地笑了,笑过之后,他又无谓地摇了摇头,“说了不说盛夏了,怎么又提她?没出息,真没出息,施老弟别见笑呀,男人,总会对一两个女人念念不忘……本来一开始我想将南村地皮交给盛世药业开发,但后来出了一档子意外,让我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拖卓氏集团下水。因为卓氏集团开发的几个小区,屡屡出现工程质量问题,偷工减料不说,在新开盘的一个小区还出现了事故,死了几个工人,卓氏采取恐吓和威胁等下三滥的手段,威胁死者家属,最终每个工人只赔了几千元了事,这件事情让我很生气,我觉得一个没有社会责任感没有良心的开发商,不应该存在下去…

不错,有正义感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施得暗暗点头,尽管他也知道全有说话喜欢夸大,半真半假,不过只有一半真也足以说明全有的为人了。

“我就挖了一个大坑让卓氏集团跳,以南村地皮当诱饵,结果卓氏集团真的睁大眼睛跳了下去,再然后,卓氏集团爆发了财务危机,在有心人的指点下,卓凡病急乱投医,想以非法集资的办法度过危机,结果,拆东墙补西墙,越拆窟窿越大,最后堵不上了,见事情败露,卓氏父子就逃之夭夭了……”全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深刻地摇了摇头,“都怪我,都怪我呀,不怪把前景描述得这么好,结果卓凡真的信以为真了……”

第七章 冤家路窄

原来所谓的有心人正是全有自己,施得无语,换了他,他估计做不出来一边挖坑一边还敲锣打鼓欢送别人跳坑的事情。

全有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卓凡智商很高,想当初他恐吓我威胁我的时候,可是不可一世得很,以为忽悠不住他,没想到呀没想到,他的智商可能是透支过度,余额不足了,我说什么他信什么。结果最后的结局就是,一开始他本想害我来着,谁知到最后却是我害了他,可是,我原本不认识他更不会去害他……我本善良呀,你不知道呀施老弟,平常走路的时候,我连蚂蚁不敢踩死施得忍住笑,直接过滤了全有的自我抬高,又一想,不由摇头,果然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他现在遭遇的平生最大的豪赌是因为碧悠,碧悠则是因为碧天集团,碧天集团是因为卓氏集团,而卓氏集团则是因为全有。

归根结底,他和碧悠深陷碧天集团的担保和债务危机的背后,始作俑者居然是全有。

“好嘛,全有兄,你精心为卓氏集团挖了一个大坑,结果是弄垮了卓氏集团,但卓氏父子却携款潜逃了,最后的大坑,得由我和碧悠填平。你挖坑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卓氏父子会携款潜逃的可能,更不会想到,最后填坑的人,会是你新结识的朋友。”施得笑了笑,手放在了椅子上,摆出了一副坦然随意的姿态。

“哈哈,世界上的事情都是猜得到开头,猜不到结尾。不过施老弟你不用担心,既然南村地皮的大坑是我挖的,现在你掉到坑里了,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要么帮你填坑,要么拉你出坑。”全有说话间站了起来,穿上了鞋,“卓氏父子虽然跑路了,但我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早晚我得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让他们偿还债务……走了,我带去你认识一个人。”

施得点头,也未多想全有的话,只当全有是随便一说,毕竟卓氏父子的潜逃,到现在连警察都无能为力,全有又怎么可能有本事查到卓氏父子现在人在哪里呢?

还有一点是,他和全有虽然脾气相投,不过认识的时间还短,交浅言深,以后会是合作还是对抗,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好在施得是随遇而安的性格,既然全有说要介绍一个人和他认识,管他是谁,认识了再说。

施得起身跟随全有,穿过走廊,眼见又来到了一处拱门,相信穿过拱门,就是正堂了,忽然,一个身影从拱门中闪了出来。

身影比较娇小,明显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孩,由于天色较黑,虽有灯光,却并不是明亮,看不清女孩的面容,不过只从身影的苗条和风姿上也可以看出,女孩身材不错。

走得近了,施得才看清女孩的面容,穿一身绿色长裙的她,标准的鹅蛋脸,脸型接近完美,大眼睛,柳叶眉,杏眼,当前一站,如夏日荷塘的一支白莲。虽是秋天,但她一身绿色的打扮,为枯黄的秋天平添了几分春色。

“多多,等等我,别跑那么快,你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吗,给我一次机会,你又没什么损失不是?”

女孩似乎没有注意到施得和全有,到了施得和全有身前一米之时,才一下站住,看了二人一眼,顿时愣住了。一愣神的当下,身后传来了一个施得熟悉的声音。

声音乍一听是男人的声音,但尖细而婉转——婉转的声音用在女人身上是好词——再一听,似乎又像是男人假扮的花旦的嗓音,施得一下就听了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主要也是他的声音太个性了,恐怕整个石门也没有几个——正是牛天子。

所谓聚会,果然是男女追逐的盛会,施得微微摇头,正要错身让开,好让女孩通过,女孩却不走了,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施得几眼,却扭头对全有说道:“全有,不错嘛,眼光见涨,以前你的朋友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新交的这个,很正派嘛。”

女孩的声音轻灵而灵动,就如一只百灵鸟在歌唱,而且她的声音是带有几分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听起来别有韵味。

“花朵,怎么是你?”全有讪讪地一笑,似乎有几分惧怕花朵,“他叫施得,你说对了,是我新交的朋友。施老弟,这位是花多多,人称花朵,是我的前任以及现任临时女友。”

现任临时女友的说法很有创意,施得呵呵一笑:“你好花朵。”

花朵冲施得点头一笑,笑容可掬的样子很是可爱:“你好施得。全有一定向你强调他在表面的放荡之下,其实深藏了一颗正派之心,是不是?”

施得含蓄地笑了:“你不愧是他前任兼现任临时女友,太了解他了。”

“花朵,你在和谁说话?”全有在一旁只是笑,并不说话,后面追过来的牛天子却不于了,由于天黑,他没有看清和花朵站在一起的是谁,就气呼呼地冲了过来,等他看到施得时,顿时愣住了,“施……得?怎么是你?你一个闲杂人等,也配来高月?”

又一扭头,才又注意到施得旁边的全有,牛天子脸色顿时变了:“全有,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全有嬉皮笑脸地一笑,“牛天子,你在追求我的现任临时女友,是不是很怕见到我?不要紧,我明确告诉你,花朵现在虽然算是我的现任临时女友,不过如果非要认真的话,她还算不上是名花有主,谁都可以施展浑身解数追她,只要讨了她的欢心赢得了她的芳心,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但有一件事情我得问个清楚,施得怎么就是闲杂人等了?”

牛天子太了解全有了,知道全有的话不能全信,谁信了全有的话,谁就信了他的邪,他本来对花朵热情高涨,想要趁机套套近乎,表现一番,全有的出现,让他的热情之火顿时熄灭了。熄灭了求爱之火,却又燃起了复仇之火。

复仇矛头当然不是指向全有,而是施得。

“高月是什么地方?如果随便什么杂七杂八的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高月就不是高朋满座的高雅场所了,施得,我想问问你,你是哪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请注意,是上市公司,别拿小打小闹的小公司说事。”牛天子尖细的嗓音流露出刻薄轻蔑的意思,而且他微微昂起头,用眼皮看施得,居高临下的姿态,明显不将施得放在眼里。

“哪家都不是。”施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又是哪家大型集团公司的总裁吗?”牛天子又问,神色之间的傲然之色又多了几分。

“也不是。”

“这么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没身份,闲杂人等。”施得十分配合牛天子的傲慢,他的姿态很低,好像他真的底气不足并且不配来高月一样。

“看,看,看,你自己都承认是闲杂人等了,就说明你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来高月了?那还不赶紧走人,省得等一下再被别人嘲笑。做人,要看清自己的分量认准自己的位置,不该来的地方别来,如果都像你一样,明明什么都不是,却非要混进圈子假装人物,就好像非要到机动车道上骑自行车一样,世界的秩序就乱套了,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屎壳郎跑到公路上——假装小汽车。施得,我想告诉你一句话……”牛天子一边摇头,一边假装痛心疾首,似乎他真的是出于好心要教育施得一样。

“洗耳恭听。”施得的态度依然好得不得了。

花朵看不下去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全有拉了一把,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她不满地瞪了全有一眼,不明白全有为什么既不替施得出面,又阻止她出头。

全有眯着眼睛笑,悄悄摇了摇头,手指放到嘴边,无声地“嘘”了一声,他用眼神告诉花朵,稍安勿躁,且看施得如何对付牛天子。

以全有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不信施得连一个牛天子都应付不了。如果施得败给了牛天子,就证明施得的情商太低了,不值得他结交,更不值得他出手相帮。

“圈子是什么,是等级的壁垒,是实力的证明,是地位的象征,你一个一无是处的闲杂人等,一个狗屁不是的无名小卒,非要挤进来,就算你凭着低声下气和溜须拍马能结识几个高官权贵,但你自身地位太低实力太差,也没人会看高你一眼,顶多当你是跳梁小丑……”牛天子虽然极尽嘲讽之能事,不过他说话的口气不徐不疾,而且也没有刻意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是在和施得平等的对话,就让他的讽刺似乎真是语重心长的开导一样。

不得不说,牛天子长得阴柔,说话细声细气,估计性格也是慢条斯理的性格,最主要的是,他很会掩藏自己的愤怒,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明真相的人看了他讽刺施得的一幕,听了他的话,都会认可他的说法并且认为施得是咎由自取。

第八章 秘密法宝

“说得有几分道理。”施得老老实实地听了牛天子半天的教诲,始终态度认真,一言不发,似乎很是受用一样,全有没急,花朵都快急了,还好,施得总算开口了,他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丝毫没受到牛天子绵里藏针的打击的影响,“确实,实力和地位决定一个人的高度,想要赢得别人尊重,只靠低声下气和溜须拍马,只能当跳梁小丑的角色,打铁还得自身硬,只要自身有实力才会有地位,有了地位才会有相应的高度,有了高度,才会赢得别人高看一眼的目光。”

牛天子见施得全盘附和他的话,更得意了,以为施得已经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了,他几乎要笑出声了。没想到上次脚打张扬脚踢大坚的施得,居然轻而易举地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打败,这么说,他的本事还要强过张扬的张狂和大坚的功夫了?一想也是,当年苏秦只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说服了六国,其中三国拜他为相,是何等的荣耀,一人可抵百万兵。

智慧和口才,才是一个人最大的本事,拳脚功夫,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小伎俩。试想,上到省委开会,下到各大集团的董事会,谁不是以理服人,凭借口才说服对方,而不是谁能打谁就说了算。

“不过,我想请问你一句,牛天子,我是闲杂人等,你又是什么身份?”施得见牛天子得意洋洋,知道是时候反击了,和牛天子很会掩饰和伪装不一样的是,他根本不需要假装,因为他始终就没有生气,一直心平气和。

心平气和,是因为施得压根没当牛天子一回事儿,对他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认真你就输了,所以施得才不会和牛天子去认真去较劲。

也因为在施得眼中,牛天子还不够资格让他认真。

“我是什么身份?”牛天子没想到施得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忍不住轻蔑地笑了,“我是百厦集团的股东,是百厦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你说我是什么人?”

从拱门出来,就是走廊,走廊顶上有灯,灯光虽然不是很亮,但让施得看清牛天子的面相没有问题。现在施得和牛天子面对面而立,不足一米的距离,足以⊥施得清清楚楚地看清牛天子面相之上的细节。

上次虽然见过牛天子一面,但一是事发突然,二是施得并不知道牛天子是何许人也,还以为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以后不会再次相见,所以,他也没有动用相术审视牛天子的面相。不想,他和牛天子不但又一次见面,而且矛盾越积越深,看样子,一时是很难化解了。

还有一点,既然上一次牛天子和张扬对他拦截,可能背后有杜清泫的指使,那么他和牛天子必定会是对立方了。既然如此,牛天子又故意找事,送上门了,施得不好好为牛天子相上一面,乘机察看牛天子现在的运势和以后的命运,岂不是坐失良机?

也是施得进入相师高门之后,第一次为人相面。如果让牛天子知道他何其有幸成为施得相师高门境界的第一个试验品,不知他是该庆幸还是会冷汗直流相师高门的境界果然不同凡响,施得只扫了一眼,就将牛天子的面相尽收眼底,包括牛天子的格局和运势,心中立刻就有了计较。

必须承认,牛天子的面相不错,至少他的上停和中停都十分饱满,而且耳朵也长得福相十足,由此证明,他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一帆风顺,事事如意,或者更通俗地讲,是天生富贵的富二代之命。

但牛天子的下停就远不如上停和中停饱满了,下巴过尖,嘴巴过小,如果将牛天子脸的上部遮住,只看鼻子以下的部分,十个人会有九个人认为是一个女人的脸颊。

进入相师高门之后,施得只是感觉眼睛比以前明亮了许多,至于其他方面的感悟,暂时还没有,因为他还没有一次运用过相术为人相面。作为相师高门境界的第一次出手,他蓦然发现果然境界不同,为人相面时的直接感受和间接感悟都大不相同。

首先,他不再如以前一般每次为人相面都要大量耗费心血了,也不必非要盯着对方看上半天,由于眼睛比以前明亮了许多的缘故,通常情况下,一眼过后,对方的面相就会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其次,他也不必再和以前一样,要依次从十二宫上分析对方的命运悲欢,而是一眼扫过之后,对方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命运走向,都一目了然了。

当然,只从面相上确定了一个人的终极命运,既不准确又容易犯经验主义错误,格局,才是判断一个人真正命运走向的最科学最有效的参考。

说到格局,也是施得进入相师高门之后的最大收获。一个人不仅有面相、骨相,还有看不见的运势和命数,同时,也有综合面相、骨相和个人修养、学识而累加在一起的气质和气场。气质是一个人内在性格的外在流露,摸不着却看得见,能给别人以最直观的印象。或好或坏,都能影响到别人对其的好感或反感。

而气场摸不着又看不见,却又是真实存在,而且比气质更玄妙更有震慑力。一个气场强大的人,一出场就能成为全场的中心,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或是能够让所有人为之折服。

以前,施得将气质和气场综合起来,统一称之为格局。

在没有进入相师高门之前,施得想要看清一个人的格局,至少需要盯着对方的面相审视十几分钟以上,而且还需要和对方有对话上的交流,当然,有肢体上的接触则更好。不但耗时过长,也很容易被对方误解或是防范。现在进入高门之后,除了只需要一眼就可以将对方的面相尽收眼底之外,想要看清对方的格局,也不再需要过长的耗时和繁琐的交流,只要再在对方的面相和全身之上多停留几秒,是的,只需再多几秒就心中有数了。

施得心中大喜,相师高门的境界果然妙不可言,他可以更快更迅速地识别一个人,对他今后如何从容不迫地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如何游刃有余地周旋在政商两界,多了一份先见之明。

或者说,多了一个秘密法宝。

不过此时施得心中忽有所感,觉得有必要调整一下他对格局的定义。以前他认为格局是气场和气质的综合外在表现,现在他又有了不同的看法,觉得格局是一个人心性是否善良或说心胸是否宽广的外在的真实流露。

面相天生,通常不到四十岁之后,面相很难改变。也就是说,即使是一个心底大善之人,却生来长了一副满脸横肉的凶相,那么他也必须经过四十年的努力,慢慢地由内到外改变面相。相由心生,内心的善良想要改善天生的凶相,需要一点一滴地改变,而非一日之寒就可以冰冻三尺。

同理,一个心底邪恶凶残之人,却天生了一副慈眉善目之相,也要到四十岁以后,才会面露凶恶之态。当然,心善面恶或是心恶面善,都是特例,并不多见。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似简单的五官组合,就可以排列出几十亿个不同相貌的人,那么比五官组合复杂无数倍的人性,更是会让一个人将他最真实的一面隐藏,让外人从相貌和谈吐上看不出他的为人。所以古往今来,才有那么多大奸似忠大恶似善之徒。

但一个人再会伪装再会掩饰,哪怕他是最著名的表演艺术家甚至是奥斯卡影帝,他内心的邪恶或善良,虽然可以用虚假的行动和言谈掩藏,但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而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内心的善良或丑恶,会时时刻刻以某一种形式流露在外,一般人看不到,但对于懂得相面之术和有识人之明的高人来说,就如用X光透视人体一样,好坏一目了然。

科学也证实,人体会发出一种肉眼看不到的不可见光波。善良者和丑恶者的光波,颜色不同。当然,施得的眼睛也是肉眼,不是仪器,捕捉不到人体发出的不可见光波,但他却可以淙合一个人的气质、谈吐以及面相和全身气场,看出一个人的心性外在的真实流露。

也就是说,如果说以前施得所谓的格局,只看一个人的运势,现在在他眼中的格局,由于是心性外在的真实流露,等于是说,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会在他眼中毫无保留的呈现,那么这个人以后是不是前景广阔,是不是可交,对他来说,第一次见面就可以得出基本准确的判断。

当然,从长远来讲,人的心性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善良者有可能变成为非作歹的坏蛋,邪恶者也有可能改邪归正,从此成为助人为乐的好人。但至少从初次见面和第一印象来说,施得的识人之明可以⊥他少走许多弯路,不管是面善心恶还是面恶心善,他都是可以一眼识破。

第九章 果然不同凡响

就连施得也没有想到,和牛天子的再次相遇,不但让他初次施展相师高门境界的功力为他人相面,还让他大有感悟。人生时时需要感悟,不但在相术上需要,在成功的道路上,每走一步,也都需要。

有感悟的人生,才是成功的人生。

作为相师高门的第一个试验对象牛天子,此时他还不知道他在施得眼中,和穿了塑体服暗中修身的女人或是穿了内增高鞋暗中拔高的男人站在X光下一样,全无秘密可言。

虽说牛天子的面相不错,但由于男生女相的缘故,让他缺少了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好吧,从面相学来上说,阳刚之气不作为一个人命运好坏的依据,只不过由于进入了相师高门的原因,牛天子的阴柔举止,在施得眼中就成了心性外在的真实流露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阳刚的男人,内心坚强。阴柔的男人,内心必定优柔寡断,而且心机重,精于算计,心思细腻而敏感。牛天子身为男人却男生女相,证明他并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男人。如果非要从根源上追溯牛天子阴柔性格形成的原因,一是遗传,二是他的父母宫显示母旺而父弱或许也是一个客观原因。

面相上的父母宫可以显示一个人父母的关系、吉凶和主次,从牛天子的父母宫可以看出,牛家,是母权家庭,牛天子的母亲拥有绝对的权威,牛天子的父亲是一个重度妻管严患者。

女人过于强势的家庭,如果有女孩,女孩也会是强势而霸道的性格。如果是男孩,则是过于阴柔而优柔寡断的性格。牛天子面相女人特征明显,应该是受母亲遗传的影响较大,性格阴柔有余而阳刚不足,不用想,必是受父亲性格软弱的潜移默化。

如果是以前,施得或许可以大概看出牛天子父母的关系还算和谐,但绝对推断不出牛天子父母谁主谁次的关系,但现在不同了,进入了相师高门的他,不但可以一眼看清牛天子的命运、为人和性格,连带连他的父母之间的关系也可以一目了然,果然不同凡响。

又一想,才是相师高门就可以推断出别人父母之间的关系,怪不得何爷和杜清泫对他的父母也有几分了解,由此推彼,到了运师境界,相信眼光会更犀利世界会更清晰。再深入一想,如果到了命师境界,会不会只见一个人一面,会连这个人的父母以及所有的人脉和社会关系网全部看得清清楚楚,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世界在命师眼中,将毫无秘密可言。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最大的不足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既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和势力,又不知道对方的关系网和后台,更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但如果一个人从研究相术入手,从人生命理学上升到了有识人之明的高度,再从识人之明进一步拓展到看透一个人隐藏在表象之下的最真实的一面,比如性格比如家庭组成再比如关系网,等等,等于是说,不管对方有多高的地位多雄厚的实力,他在命师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任何人,不管是高官还是巨商,都有人性和人生的弱点,人性弱点可以说是性格上的缺陷,而人生弱点则是他最在乎最在意的人或事。如果可以一眼看穿一个人人性和人性的弱点,那么他的命门就暴露了……施得怦然心惊,才知道成为命师之后怪不得可以呼风唤雨,原来在命师眼中,不仅自己的命运可以一手掌握,就连别人的命运,也可以抓在手中。

“全有,施得怎么愣住了,他是不是被牛天子吓住了?”见施得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呆在当场,一动不动,花朵悄悄推了全有一把,“要不,你替施得解围算了,别让他再被牛天子刁难了。”

全有也以为施得无言以对了,正要向前迈出一步,挡在施得面前和牛天子针锋相对时,施得突然就又活了过来,他呵呵一笑,笑容云淡风轻:“这么说,你也不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或是总裁了?说起来,你也不算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牛天子怒了,见施得愣了半天却说出这样一句没有营养的废话,他冷冷一笑:“我生下来就比你强了一千倍一万倍,生下来就比你高贵,生下来就是亿万富翁,生下来就注定要当百厦集团的接班人,也就是百厦集团未来的董事长,而你,奋斗一辈子,也许连我的小脚指头都赶不上。”

“未必。”施得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你生下来就是富二代,是事实,但如果你觉得富二代就比平民百姓高贵,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人生而平等,刚生下来时,你再是富二代或是亿万富翁又能怎样?不一样是赤身裸体双手空空?不一样是又哭又闹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觉?你的高贵和比我强了一千倍一万倍又体现在哪里?难道你一生来就会说话就大学毕业了?至于你说你生来就是亿万富翁,更是胡说八道了,你刚生下来时,百厦集团才刚刚起步,当时还不是百厦集团,应该是叫……”

“百砂公司”全有见施得从容不迫,侃侃而谈,心中大喜,知道施得不是省油的灯,就接了一句,“百厦集团的前身是一家建材公司,牛天牛总当年靠卖水泥砂子起家。”

花朵也暗暗地笑了,见施得开始反击了,总算心里踏实了。不知何故,从第一眼见到施得时起,她就觉得施得不但面善,而且有眼缘,直觉告诉她,施得有可能会成为她生命中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至于究竟重要在哪里,她又为什么会对施得第一印象那么良好,她也说不清楚。通常情况下,她很少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有好感或是反感,她是一个很理性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女孩。

花朵当然不知道的是,施得进入相师的高门之境后,浑身上下散发的谦和和中正的气息越来越浓厚,而且由于他心底善良并且福分深厚的缘故,他现在就如一个强大的磁场,会吸引所有和他有共同兴趣相同爱好的同类人,并且会先入为主地让同类人对他第一印象就产生好感。

这也是相师高门的好处之一。

当然,如果对方和施得不是同类人,施得散发的气息对对方就不起任何作用了。

“百砂公司在你出生时的市值估算,我想就算再夸大一百倍也不会上亿,那么你一生下来就是亿万富翁的说法,显然就是吹牛了,而且还是大大的吹牛皮。同样,当时才是百砂公司,还不是百厦集团,百砂公司以后是不是可以发展壮大成为百厦集团,别说以你刚出生时的有奶就是娘的智商高度不敢确信,相信就连牛天牛总也不敢吹嘘百砂公司以后一定会成为石门有影响的大型集团公司,所以你所谓的一出生就是注定是百厦集团的未来接班人的说法,不过是自吹自擂的痴人说梦罢了。”

“哼,哼哼……”牛天子被施得的话辩驳得哑口无言,确实也是,施得的话虽然有狡辩的成分在内,却也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他是一时口误被施得抓住了话柄,不过他才不甘心失败,继续冷笑说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又能怎样?我以后注定还会是百厦集团未来的董事长,而你,这辈子想赶上我,可能性比我当上美国总统还渺茫。”

作为中国人,没有美国国籍,牛天子成为美国总统的可能性是零。就算牛天子现在加入美国,哪怕再认一个美国于爹,想当选美国总统的可能性也是零。在宪法上,美国总统的任职资格,主要有三大限制:一是必须是生来就是美国公民,也就是必须具有美国的原始国籍,任何归化的美国公民不能担任美国总统。二是必须年满3岁。三是至少在美国国境内居住满十四年。

牛天子用他百分之零的可能性来比喻施得和他的差距,显然是说,除非有天大的奇迹出现,施得别想在有生之年超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