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二的灯会,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灯饰,主要是百姓们会在今日选一些自己喜欢的,喜庆的灯笼回家,等到了十五,悬于门口,家家张灯。”

“原来如此,盛京的习俗果然是与西凤不同。你看,那边儿有猜灯谜的。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好不好?”

“好。”肖冬阳拉了她的手,缓步凑了过去。

“那盏灯好看!”荣华指着一盏莲花灯道。

“好,那为夫就为你赢来。”肖冬阳说着,就将那灯上的字谜取了下来,“孔雀东南飞。”话落,便稍一思索,笑道,“老板,这谜底,可是打一字?”

“正是,这位公子,这盏灯可是我这儿最漂亮的了。您看能否猜中?”

“猜中了,这灯便要白送了吗?”荣华笑问道。

“这位夫人,若是白送,那小的,岂不是要亏大发了?若是能猜中,奖品是一张剪纸。也是漂亮的很!要不要试试?”

“这是一个孙字。老板,我说的对不对?”

“公子真是聪明,这么快就猜了出来!那这剪纸,就送给您了。”

“不必了!”肖冬阳说着,便见他身后的雷天掏出了一锭银子置于那桌上,“这锭银子,就算是我们买了你的这盏灯笼了。”

“这,这,哪里用得了这么多?”老板显然也是吓到了,“这位公子,那,您稍等,小老儿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银两找给您,要不,您再挑一些能看中的东西拿走?”

“不必了!既然是过节呢,就当是给你添些喜气了。”荣华笑着接过了肖冬阳递过来的灯笼,和他一起离开了。

“冬阳,我们不要坐车回去好不好?”荣华有些撒娇道。

对于荣华这样的态度,肖冬阳可是享受的很!一直以来,他就觉得荣华太过坚强了,女人,爱哭一些,脆弱一些,不算什么!特别是他的女人,什么都依赖他,信任他,对他而言,才会有了一种成就感。当然了,他也不是想着就让荣华变成那种一定要以男子为天的女人!毕竟,他的身分使然,也不可能总是将她护在怀里的。至少,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问题,都交给他来解决,就是对了!

“你确定要走回去?这里离宫门可是远的很呢!逛了这么久,你不累?”肖冬阳的脸上漾着宠溺的笑。

“我累了,你背我不就好了!”荣华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向了肖冬阳。

肖冬阳哈哈大笑,心情大好,“好!那咱们就走回去。若是累了,我就背着我的妻子回去。”

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直看得后面跟着的人们个个儿也是偷笑不已!能看到两位主子如此恩爱,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是有福的。至少,主子们不吵架,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就要好过的多!

走了一段儿,荣华果然就是有些走不动了,便趴在了肖冬阳的背上,让他背着。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唉!看来,还是习武好。等回去了,你就教我习武好不好?”

“好,不过,你也就学习一些强身健体的就好了。为夫可舍不得你太辛苦了。”

荣华伏在他的背上轻笑,侧了脸,紧紧地挨着他的背,真好!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让她觉得舒心,安宁。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安定、宁静,再好不过了。

不过就是霎那之间,异变突现!

不知何时,四周就突然出现了大批的黑衣人。肖冬阳的脸色一暗,将荣华自背上放下,然后往怀里一圈,身后的大批暗卫也是同时现身,将他二人护在了中间。

“什么人如此大胆?这是北梁太子和太子妃,你们不要命了?”雷天怒斥道。

“哼,我们杀的就是北梁太子!敢对我们西凤皇室动手,就得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荣华虽然是不觉得害怕,可是仍然还是有些紧张的。手下意识地就攥紧了肖冬阳胸前的衣襟,指节处已是泛白,脸色也是微微泛青。“冬阳。”

“别怕,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不怕。只是。”荣华四处打量了一眼,“这里是宫门口了,这里如此大的动静,为何不见有护卫前来?难道,御林军也去过节了?”

肖冬阳笑道,“你倒是细心。这里,的确是让人布了陷阱了。看来,宫门的守卫,的确是不可信了。”

荣华听他说话的意思,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了,浅笑道:“所以说,你今日是故意带我出来逛街的了?”

“怎么会?陪你散心是主要目的,顺便捞些小鱼什么的,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捞到什么大鱼也说不定呢。”肖冬阳说完,对着身边儿的雷天吩咐了一句,“记得要留下几个活口,别都弄死了。”

“是,殿下。”

“好了,荣华,咱们先走吧。你也累了,这里交给他们就成了。”

当荣华回到了东宫,沐浴完了,回到寝室时,并没有看到肖冬阳,心知定然是处理那些刺客的事了。便到妆台前坐了,灵芝拿了细葛布来为她轻轻地拭着发。

“小姐,您最近的气色真好。这脸上越来越有光泽了!”灵芝边擦着发,边笑道。

荣华听了,自铜镜中细看了自己的脸色,最近几日,这皮肤的确是更加地细腻光滑了,就连这双手,也是更加地雪白莹润了。细想了想,莫不是因为最近几日,肖冬阳没再烦她,休息的好了,所以才会如此?果然是睡眠好了,这皮肤也就好了么?

荣华想起今日在碧水阁里的发现,面色略有些不解,想了想,还是先将众人遣退了,“暗一。”

“公主!”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荣华的寝殿内。

“你去帮我查一查,有关肖冬阳生母的事,是何出身?祖籍何处?还有,可还有什么兄弟姐妹之类的?”

“是,公主。”

“慢着!”

“公主请吩咐。”

“此事,只可你知我知,切不可让父王和母妃知道,否则,你是知道的。”

“是,公主。属下明白。”

想想今日突然遭到的刺杀,很显然,这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否则,为何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是没有惊动了御林军?只是,这御林军到底是被何人给收买了呢?至于那些刺客,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话,即便是留了活口,怕也是都是死士,不会轻易招供的。这样一来,这谜雾,似乎是更浓了一些了。

荣华突然感觉到了小腹有些不适,正想着为自己诊一诊脉,便听见如意在门外道,“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您该用药了。”

“进来吧。”荣华的话落,眉心却是微蹙,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又开始用药了呢?仔细地想了想,似乎是在师父离开之后吧?想到当时肖冬阳说那也不过就是一些温补之药,说是担心她的身子太弱。而且,一般地女子成婚以后,都会用一阵子类似的药的。荣华这才没有往旁的方向想,可是现在,荣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是有些不对呢?

“小姐,药刚刚好,现在用吧。”

荣华睨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汁,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过来,喝了。

“如意,殿下还没回来吗?”

“回小姐,听说殿下现在在御书房呢。皇上也在,而且,听说刚刚还急召了不少的重臣进宫。”

荣华点点头,一摆手,“知道了。我有些乏了,就不等他了。你们也下去吧。”

“是,小姐。”

荣华听到外面传来了关门声,这才伸出右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的脉门上。

许久,荣华的手才有些不受控制地无力滑落。怎么会这样?自己的宫房?荣华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了。难怪自己会用药?什么温补之药?分明就是治疗自己寒毒的药!仔细地想想那日肖冬阳中的媚毒,很快,她就想到了什么,喃喃道:“美人恩!想不到,那一日,竟然会是美人恩?原来如此么?”原来,自己才是那些人要对付的人,原来,自己竟然是被侵入了寒毒?怎么会这样?怎么办?若是自己体内的寒毒不解,那么,以后便永远不可能为肖冬阳生儿育女,自己永远都不能成为一个母亲!何其惨忍!是谁?是谁要如此害她?

想想先前在外面,那个清雅先是剪纸,再是糖人时,一会儿五子送福,一会儿女成双的,分明就是在暗示着自己什么!可笑自己竟然是还不知道,真是蠢!

“参见娘娘。”坤宁宫中,灯火通明,一位粉色的宫装丽人,正在殿内,向着皇后福身行礼。

“平身吧。”皇后的声音,一如往常一般的清冷威严,“清雅郡主,如何了?你可是想好了?”

“娘娘,请恕清雅冒昧,臣女看到太子哥哥与太子妃的情谊深厚,臣女,怕是插不进去的。”

“你指的,可是当初太子的一句永不相负?”皇后轻笑了一声,头上的步摇也是随之轻晃,“不过就是一时情动罢了。这男人嘛,哪一个年轻时,不是与自己的意中人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可是日子长了,即便是这个女人再美貌,也终有他厌了的时候。这女子若是相信了爱情这两个字,那么,这一生,她便注定是个悲剧了。”

皇后说完,在一旁凤仪女官的搀扶下,起身下了台阶,“清雅,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的身分在这北梁里,可是除了皇室公主之外,便是最为尊贵的了。你这样的身分、美貌、智慧,若是不嫁于太子,岂不是糟蹋了?”

清雅郡主听着皇后夸赞她的话,怎么可能不高兴?即便是面上不显,这心里头的激动,也是难以抑制的!皇后是什么人?久居宫庭,不过是一眼,便可将她的心思给瞧个通透!

“娘娘,可是现在太子哥哥对太子妃宠爱有加,而臣女,虽然说是名异姓郡主,可是若嫁于太子哥哥为侧妃,怕是父亲那里?”

“你放心!本宫要的,是你的心意。太子妃是西凤的公主,身分虽然是尊贵,可是你别忘了,就是因为她是西凤的公主,所以,将来太子一旦登基,即便是她为后,也是断无可能让她诞下太子的子嗣的!”

“娘娘?您的意思是?”

“一个异国女子,能成为我北梁的太子妃,便已经是对她百般地抬举了。而且,她还不是什么汉人,是卡卡族的后裔。这样的一个女子,更是不配成为我北梁的皇后了!”皇后的目光清清冷犀利,说出来的话,虽然是声音不高,可是那语气和威势,却是让清雅郡主,有了一丝的心颤!

“娘娘的意思,臣女明白了。既然如此,那臣女一切就听凭娘娘吩咐就是。”清雅郡主脸色微红道。

皇后闻言,面带笑意,“你放心!太子虽非本宫所出,可是自他回来后,本宫一直是视为亲子!而且,皇上有意立他为太子,本宫也是一力支持的。否则,你以为,他为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坐稳了太子之位?辽王虽然是长子,而且也是本宫所出,可是其才华、气度,皆是输于肖冬阳,实在是非太子之人选。本宫的话,你可是听明白了?”

“是,娘娘,臣女听明白了。臣女定然是唯娘娘之命是从!绝对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拉过了她的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嗯。好姑娘!本宫果然是没有瞧错人。瞧你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再加上你良好的出身和背景,即便是现在不受宠,总有一日,太子会看到你的好!更重要的是,无论你在东宫如何,本宫承认的,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媳。”

清雅听了,受宠若惊道:“谢娘娘抬举!”

“好了,回头,本宫自会选个好时机,跟皇上提一提此事。你就先等一等,毕竟,他二人的大婚时间也是尚短,总是要给西凤一个面子的。”

“是,娘娘,臣女明白。臣女一切都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做。”

“好孩子。”皇后说完,一转头,便有一名宫女走了过来,手上还捧着一个托盘,“这是年前,本宫命人特意为你打造的。你看看可还喜欢?”

清雅郡主掀开了那上面的红绸布,入目的,竟然是一支赤金点翠如意步摇!

“这支步摇上,本宫还特意命人在上面刻了你的名字。你看,就在此处。”顺着皇后的示意,清雅郡主果然是在那花形的背面看到了清雅两个字。

“这是本宫特意命尚工局为你打造的。光是这花样子,就是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画好呢。”

“多谢娘娘!娘娘对臣女的好,臣女无以为报,以后,无论是何事,但凭娘娘吩咐,臣女一定是竭尽全力,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好了,你能喜欢,就是最好的了。本宫有些乏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臣女告退。”

皇后就站在了原地,身形未动,好一会儿,才转了身,拧着眉,面上却是带了淡淡的哀伤。“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但愿你能明白本宫的苦心!将来有一日,你若是想明白了,本宫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也算是本宫的心思,没有白费了。”

凤仪女官上前扶了她,往后殿去了。服侍着皇后在榻上侧躺了,皇后才轻道:“传话给辽王妃,让她最近安分一些,别再去招惹太子妃。就说,本宫已经想好了法子,如何对付她了。”

“是,娘娘。”

“许嬷嬷留下,其它人,都下去吧。”皇后的眉眼之处,确有倦意,只是那眸光清亮,似乎是毫无睡意。

“娘娘,您这是选定了未来的皇后了?”许嬷嬷上前,在榻前跪了,轻轻地为皇后捶着腿。

“哼!就凭那个伊荣华,还想着坐上我北梁皇后的宝座,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有本宫在一日,本宫就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娘娘,只是,您越是如此,太子殿下对您的误会就会越深,若是真到了将来太子登基,那太子殿下对您,难保不会采取什么行动呀?”许嬷嬷有些担忧道。

“放心吧,本宫心中有数。现在太子的势大,怕是连皇上也是将他无可奈何了。这个时候,即便是本宫说出了当年的真相,他又能如何?本宫倒是不信,太子,真的会做出弑母之事?”

许嬷嬷听了,身子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又调整了过来。“娘娘,可是,若是太子殿下不信,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呢?又当如何?”

“怎么可能?当年本宫生下他的所有的证据,可是都留着呢,不认本宫,除非是他想着做一个忘恩负义,不孝父母的逆子!”

许嬷嬷低了头,再不敢言语了,只是那眸底,闪过了一抹的慌张。

“苏嬷嬷那边儿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回娘娘,苏嬷嬷说,最近太子妃一直在用着药,是何夫人给开的,不过,似乎也就是一些普通的温补之药。”

“哼!那个贱人!当年没有跟着她一块儿死,现在,反倒是多起事来了!”皇后似乎是有些气恼,不过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竟是笑道,“不过,这些年,也多亏了她。如果不是有她在,冬阳怎么可能会活的好好儿的?当年,除了本宫,怕是这宫里头的所有人,都想着杀了他呢!人人都以为他肖冬阳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又有谁能想到,他就是当年本宫怀胎八个月,所产下的孩子?”

“娘娘,这宫里头,人人都知道当年您可是产下了一名死胎的。”许嬷嬷提醒道,“这件事儿,宫里宫外,可是都知道的。其实,当年奴婢也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儿子,来换过来那名小皇子。如今,奴婢终于是明白了。”

“嗯,当年的事,本宫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但是不能认我,反而是还被人一步步的教导着,说我是如何的冷酷无情?这种滋味儿,本宫尝了这么多年,也该是让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许嬷嬷听了,吓了一跳!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是一个不慎,被皇上知道了,别说是皇后了,就连一直是疼爱在心坎儿上的太子,也是会被皇上给废了的!

“娘娘,您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呀!现在,怕是还不到时候呢。”

“哼!本宫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现在的肖冬阳,已是手握北梁重兵,不仅如此,而且还有着极为恐怖的黑暗势力!皇上以为他瞒的很好吗?呵呵!真以为本宫就是一只绣花儿枕头吗?本宫现在,真想看看皇上那张懊悔不已的脸!”原本是有着精致妆容的一张脸上,此时,因为眼底的一抹邪恶,而看上去狰狞万分!

第二十二章大结局(下)

肖冬阳回到了寝殿时,便看到了荣华正脸色苍白地一人对着那铜镜,似乎是有着什么心事。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肖冬阳扶住了她的腰,有些担心道。

荣华似乎是没有听到,眼神有些呆滞,表情有些古怪。这更让肖冬阳担心了,再一看她的双眼红肿不堪,显然是刚刚大哭了一场,更是心急了!“荣华,你怎么了?说句话!别吓我,好不好?”

荣华缓缓转过了头,看向了肖冬阳,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我可是中了,美人恩?”

荣华的声音不大,也就是肖冬阳离的她近,才听了个清楚。身子一颤,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知道再也瞒不住了,毕竟,她自己可就是一位名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瞒得住她?

“荣华,没事的!何夫人已经去南昊寻找几味珍贵的药材了。我昨日便得到了消息,药材已是收集的差不多了,估计,明日就会回来了。你别怕,何夫人说了,你身上的毒,不是解不了的。”

“是吗?寒毒侵体,如何解?是毒非毒,是病非病,这美人恩,当真便有解吗?”荣华的声音微弱,眼神呆滞,显然这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解了无子香,就又有人给她下了这美人恩!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日会有些不对劲了!哪个人会费尽心思地给肖冬阳下了毒以后,又轻易地放过了让他在宫里头丢脸出丑的机会?一旦他淫-乱后宫的罪名被坐实了,那么,他的太子之位,根本就是不可能再保的住了!可是那人却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那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自己才是那幕后之人想要对付的!原来如此!

“荣华,你信我!何夫人还差最后一味药,找齐了,就会回来了,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好不好?这几日,你只需要仔细地服了她给你开的药,便是了。”

荣华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身边的肖冬阳,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会吗?我还可以为你生儿育女吗?”

“会的!一定会的!荣华,别怕!一切有我在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几日,我很少缠着你,就是因为何夫人说了,要让你多多休息,另外,还告诉我,让我每日用内力为你护着宫房一个时辰,那寒毒,便暂时不会侵入你的宫房了。等她回来,配好了药,自然就好了。荣华,你便是不信我,也该信何夫人才是呀!”

荣华含泪点点头,“我信!无论是师父,还是你,我都信!我只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这一生再也做不了母亲,这心里头就难受!呜呜!冬阳,我难受!”话落,便趴在了他的胸前,大哭了起来。

“好了,没事的!你忘了,还有白云潇呢。就算是何夫人没法了,还有卡卡族的巫医呢,还有你的父王在呢!他们都不会让你有事的。别再瞎想了,好不好?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呢,来,我跟你讲讲,今日我们都有些什么收获,好不好?”

话落,就搂着荣华到了床前坐了,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轻轻地对她说着,今天捕获了几名活口,又是找到了多少证据。幕后主使是谁。说的很慢,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再吓到了她一般,实际上,荣华知道,他这是为了让自己分心。不让自己再想有关美人恩的事。

“冬阳,我没事,你不必如此。”荣华哑着嗓子道,“如今既已是将矛头全都指向了辽王,那不知皇上,现在是何态度?毕竟辽王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辽王还是他的嫡长子。现在动他,怕是有些时机不对。”

“荣华。”肖冬阳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这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明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心里头想的还是他,这怎么能让他不喜欢,不爱她?

“这些都不重要。我会处理好的。而且,这件事,暂时被压下了,那些被生擒的刺客,也是尽数被秘密关押了,现在,想死,怕也是不能的了!你就安心地调养身子。我已经派出人去接应何夫人了。最多再有两三天,就会到盛京了,你什么也不要想,只要相信我,便是你最应该做的了。”

荣华抬眼看着满目深情的肖冬阳,就是这个男子,这个让自己再度选择了相信男人,相信爱情的人,他说的对,事情已然如此,自己能做的,就是安心调养身体,其它的,就都抛给他去操心。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了!只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怀孕,无法为其生儿育女,荣华的心里,便是一阵揪疼!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身边的这个男子!他自小便没了母亲,虽得父亲疼爱,却又是饱受磨难,不得已,被送往了云谷接受各种的训练和磨厉,这样的一个男子,将来若是没有人陪在身边,不能儿女绕膝,荣华就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香炉内的檀香缓缓地燃烧着,散发出的香味高雅、沉静、清甜,沁人心脾,能使人心平气和,进入祥和平静的状态,可是荣华这会儿,却是无论如何也是静不下心来,手不自觉地便抚上了小腹,无论如何,不管受再大的痛苦,自己都要为他留下一个孩子,哪怕是因此,而让她折寿十年,她也甘愿。

肖冬阳,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大手轻轻地穿过她的发间,到了她的肩膀上,“荣华,别乱想。你会好好儿的陪着我,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看日出,一起去游湖,一起去民间体察民情。你身上的寒毒,也定然是会解,即便是将来,你不能生养孩子,又有何妨?我不在意,你也不许在意!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你!”

看到荣华没动,肖冬阳似乎是有些不安了,“荣华,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只丢下我一个人。还记得在西凤时,我便对你说过吗?我不介意是否有子嗣相伴,我在意的,永远便只有你一个!我不希望你有一丝一毫的委屈,你是我的妻,是我的爱人,让你幸福快乐,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荣华的眉心动了动,轻吁了一口气,“冬阳,我没事,你不用想着安慰我。到是你,累了一天了。快好好儿休息吧。虽然说是消息被封锁了,可是也不代表辽王就一点儿风声也探听不到。再说了,依着他的聪明,定然是也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别忘了,他的背后,还有一个皇后和鲁国公府呢。”

“我知道。好了,你也累了。来,我扶你躺下。”

接下来的几日,荣华哪里也未去,就只是待在了东宫,每日接见一些前来拜见的朝廷命妇。

坤宁宫。

“娘娘,辽王殿下来了,说是还给您带来了一件儿稀罕物儿。”一名小宫女进来禀报道。

“他能有什么稀罕物儿带过来?左不过就是一些个珍禽异兽之类的。罢了,既进宫了,就让他带进来给本宫瞧瞧吧。”

“是,娘娘。”

“给母后请安,这是为孩儿特意命人捕到的一对儿海冬青,正好是送与父皇和母后的。”辽王说着,便见身后的两名太监将两只笼子,放下,将上面蒙着的黑布给掀了开来。

皇后仔细一瞧,果然是一对儿猛禽,也是体型较大的隼类,羽色为暗色型,其头部为白色,头顶具有粗著的暗色纵纹,上体灰褐色,具有白色横斑和斑点,尾羽白色,具褐色或石板色横斑,飞羽石板褐色,具断裂的白色横斑,下体白色,具暗色横斑。

“母后,此禽栖息于开阔的岩石山地、沿海岛屿、临近海岸的河谷和森林苔原地带。极难捕捉。其凶猛敏捷,既能捕捉飞行中的鸟类,又能逮住地上奔跑的兽类。捕猎时飞行的速度非常快,飞行时,此禽就像是掷出的矛枪一样迅疾无伦。不过,儿臣听说此物在繁殖期间亲鸟雌不离雄,雄不离雌,经常合作捕获猎物。儿臣便一直悬了高额的赏金,来捕捉此物。母后看着如何?”

“嗯,看起来,的确是神俊不凡!这海冬青,向来是极为难得,而你竟然是能命人捉到了一对儿,更是不易!可见也是有心了。”

“能得父皇和母后青眼,也算是儿臣没有白忙活了。”辽王说完,话锋一转,“母后,今儿外面的日头不错,要不,儿臣陪您到御花园儿走走?听说,这会儿的梅花,开的可是正艳。”

“也好,走吧。本宫也是有些日子没去赏梅了,难得你今日肯进宫陪陪本宫,走吧。”

“母后请。”

到了御花园,果然是大片大片的梅花迎风开放着,红红黄黄,粉粉浅浅,点点辉映,当真是好看!

“母后,您瞧!那一株可是美人梅?”辽王指着一株粉红色的梅花道。

“嗯,不错。正是美人梅。这会儿,开的倒是艳丽。你可知道,为何此梅名为美人梅?”

“儿臣不知,还请母后赐教。”辽王伸手拨了一下梅枝,防止它划到皇后。

“这美人梅,同其它的梅花一样,也是先花后叶。不过,它不仅仅是花开的美丽妖娆,而且其叶子,也是呈深紫色。可是一般的梅花,所没有的。也正是因此,不少人喜欢此梅,一年四季皆可观赏。花开了,赏梅。花败了,赏叶。花多,花艳,花期早。若是经过这园林艺人的正常修剪的美人梅,最多一株可开花数百朵,花开浅紫花色浓而不艳,冷而不淡。可不就是像极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母后对这美人梅,看来是情有独钟了。”辽王扶着皇后到了这株美人梅前,仔细地观赏着。

“来人,命人剪上几枝,放到本宫的坤宁宫里,这美人梅的花期虽然是不短,可是若是每日能一睁开眼,便能在自己的寝殿里看到,自然是更好的。”

“母后,这一株,又是什么梅花?”辽王指着不远处的一株颜色较淡,花型也是较为简单的梅花道。

“这是照水梅。说起来,也是本宫最为喜欢的一种梅花呢。你可知道这梅花种类繁多,为何本宫却是独独偏爱此梅?”

“还请母后明示。”

皇后笑笑,眸底闪过了一抹试探之意,“照水梅花开的一般,在这品种繁多的梅花中,算不得是什么出类拔萃的,反倒是更让人容易忽略掉。不过,其果,可生食,但过酸,不能多食。只能用来加工制作各种小食,照水梅用酒浸泡.加冰—糖。可制得酸甜适宜、醇香四溢的梅子酒;亦可加工冷制蜜饯,如雕梅、脆梅、糖浸梅等,色香味俱全。还有,这照水梅肉质细嫩,做成的甘草话梅入口易化。可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喜欢吃呢!当年,母后怀着你的时候,便是日日都要吃的,否则,便是食不下咽。”

“母后怀胎十月,辛苦非常,这才生下了儿臣。儿臣自当是要孝敬母后。”

“好孩子。母后看到你平安长大,这心里头便已是很知足了,不敢要求的太多!”皇后地话锋突然就是一转,“越儿,你比太子,年长了两岁。又是这皇上的嫡长子,万事,都要做个表率,切莫让人寻了把柄,反倒受制于人。”

辽王一听,心底一颤,多少年了?印象中,似乎是自己封王前,母后就很少直唤他的名讳,从来都是称他为皇儿的,今日,怎么就突然想起来唤他的名讳了?

“母后说的是,儿臣自当谨遵母后的教诲。”辽王低了头,一派恭敬之色。心里头却是想着,莫不是昨日之事,已经是传到了母后的耳中了?辽王的眼神一暗,试探道,“母后,您可是累了?这里毕竟是户外,要冷一些,要不,儿臣扶您到前面的碧波殿去坐一坐吧?”

皇后点点头,不疑有他,缓步向着碧波殿的方向移去了。

而辽王冲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没有人注意到,这长长的伺候的队伍中,少了一名小太监。

进了碧波殿,辽王连忙扶着皇后在软榻上坐了,又吩咐了人重新换过了手炉,再命人燃上了檀香薰香,这才在皇后的对面儿坐了。

“母后,看您的气色不佳,可是近日休息的不好?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给您请个平安脉?”

“不必了!本宫无碍。”皇后说完,抬眼看向了辽王,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呀,如今看到他竟然是对太子下此狠手,不知皇上,是否已经是查到了他的头上。若是果真如此,那么,这个儿子,自己还能保得住吗?

“越儿,你实话与本宫说,昨晚太子遇袭,可是与你有关?”皇后遣走了所有宫人,沉下了脸,声音微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