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冬阳点点头,“算是吧!父皇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毕竟,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逼宫传位,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所以,具体的一些细节,他也没问。这会儿,估计还在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阻止辽王吧。”

荣华摇摇头,“这权之一字,可是害人匪浅呢!古往今来,有多少皇室子嗣为了那个位子,争的头破血流?到头来呢?又有几个人做上了那个位置后,是真的高兴的?那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尊贵,因为其高高在上的权利,和无上的荣耀,所以,人们都只是看到了它的金光闪闪,却是谁也没有看到那把椅子背后的辛苦、禁制,还有责任和种种地无奈!有多少帝王是孤独终老的?曾经哪一个不是左拥右抱,三千佳丽?可是到最后呢?一旦是真的没了,又有几个女人,是真心地为他哭上一哭的?真是想不开呀!”

肖冬阳听了,倒是看向荣华的眼神有些不同了,“想不到,我的妻子对待这种问题,向来是看的通透。”

“什么通透不通透的?其实,说白了,谁也是看的明白的!只不过,那个位子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人们在权利和自由两者发生了矛盾的时候,往往都会选择权利!选择自己给自己套上一个永远都无法释去的枷锁!而自由,这种真正珍贵的东西,却是没有几个人会在乎!直到,他们彻底地失去了他。才会意识到它的重要性!”

“这话,对也不对!诚如你所说,自由,又何来绝对的自由?即便是归隐了山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一定是会有自己想要的自由吗?真正的生活,仍是会有着许多的繁琐,许多的无奈,同时,也会有着许多的惊喜,许多的意个!这样,我们的人生才会更加地圆满,不是吗?”

荣华点点头,“你倒是有感慨了!罢了,不说这个了。明日,我仍是在待在东宫等你吗?”

肖冬阳想了想,摇摇头,“我还是不放心,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吧。我在何处,你便在何处,只有是亲眼看着你,我才真正地放心!而且,我担心,皇后会在背后为辽王出谋划策,到时候,万一皇后再将你给叫了出去,可就麻烦了。皇后的手段,我可是真正地见识过的。不是你能想像的!”

“好!”荣华的心里是欢喜的,这一次,他们可以一起共同来面对危险了。

“小姐,殿下,鸡汤来了。”灵芝端了托盘进来,本来荣华正要开口劝他多喝些,就看到了灵芝,居然是端来了两碗?

“何夫人交待了,若是小姐今日不喝了这碗鸡汤,那么,明日,她就离开,再不理会小姐了。至于小姐的身体,也让您自己想办法!”灵芝将何夫人的话重复到。

荣华蹙了蹙眉,还是什么也没说,接过了那汤碗,轻舀了一小勺,至唇边尝了尝,味道,其实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如果能忽略掉那浓浓的药草味儿,应该就会更美味了!

肖冬阳看着荣华几乎就是捏着鼻子将那鸡汤给咽了下去,心里头便是微乐,细想了下,这何夫人回来也有十余日了,按照先前何夫人的说法,他们二人,应该是可以再亲密无间了。

肖冬阳只是这样一想,便觉得小腹间就是一阵灼热,眸底的颜色,也是越来越深,那情欲的色彩,也越来越明显。

“荣华,此生有你足矣!我今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便是娶了你!”

“谢谢你。是你一直包容我,纵容我!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荣华。我不是说什么客气话,我是真没有想到,一直在暗中帮着我的那个人会是你!”一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跟他坦白那个在北梁经营着木材生意的繁华公子就是她时,没想到,肖冬阳竟然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这时,荣华才反应过来,为何伊少辉顶着繁华公子的名头,在北梁却是可以如此吃的开!哪里就是自己的决策英明了?根本就是暗中一直有肖冬阳在罩着!

肖冬阳笑笑,“荣华,你用药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可是那个了吧?荣华,不如我们试试?”

“试什么?快喝你的鸡汤!”荣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肖冬阳将那鸡汤一饮而尽,又接过了灵芝等人备好的漱口水,轻轻漱了口,一摆手,人都退了下去,“荣华,我们要个孩子吧。”

荣华的脸一红,刚刚还温文尔雅的人,瞬间变身为色狼,将荣华扑倒在那软榻之上!荣华刚刚惊呼一声,正欲阻止他,唇上便被他给堵了个严实!

一开始,肖冬阳的吻,还算是温柔,轻轻慢慢的,似乎是担心太长时间没有跟她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会将她吓到一般。直到二人都吻地几乎是喘不过气来,肖冬阳的唇才缓缓移到了她的脸颊上,眉眼上,耳垂上。

荣华被他撩拨地有些受不住了,忍不住轻吟出声,脸上已是一阵绯色。

“荣华,荣华!”肖冬阳一边亲吻着,一边低声叫着她的名字,太多天的禁欲,让肖冬阳的心里就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却是不敢一下子放出来一样!毕竟,荣华与他成亲时间还不是太长,若是自己做的太过粗鲁了,担心会吓到她。他可不想给荣华留下一丁点儿的不好的印象!

终于,荣华的手缠上了肖冬阳的脖子,明眸半眯,媚眼如丝,一脸的女儿家的媚态,肖冬阳看了,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三下两下,便将自己的衣衫除尽,而荣华身上的衣衫,似乎是就没有那么好摆弄了。没了那个耐性,索性就直接给撕成了碎片!

长久禁欲的后果就是,荣华被他折腾的再没了力气起来用晚膳。还是肖冬阳抱着她在温泉池里泡了泡,再在那偏殿,抱着她用了些晚膳。而吃饱饭后的荣华渐渐有了些力气,可是看在了某只色狼的眼里,那就成了一种诱惑!一种勾引!

于是,当晚,荣华是被吃的连渣儿都不剩了!直到次日的午时,荣华仍是在床上睡着,小脸儿上满是疲惫,不过,却是泛着红晕,任谁看了,也是知道了昨晚她经历了什么。

“小姐,午时了,您该起了。一会儿,殿下还要来接您去御书房呢。”如意在帷幄外轻唤道。

荣华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虽然是仍然有些不舒服,但是显然不像是昨晚刚刚睡下时,那般地酸软了,不用想,也知道定然又是那个家伙,用内力,帮着自己按摩了一番,这才没有太难受。

“小姐,真该起了,殿下已经是进了宫门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若是再不起来,怕是今儿都不用起了!”如意有些打趣道。

而床上原本是还有些迷糊地荣华听了,登时便精神了,直接就坐了起来!什么?肖冬阳又回来了?脸色微红,却是不得不承认,依着那个被禁欲了不过才二十余天的色狼来说,真就有可能会做出一些让她丢脸到家的事儿来!

“灵芝,灵雁,快,过来帮我梳洗。”

这时,门外一队人将东西都一一搁好,便听到了灵雁笑道,“就知道如意姐姐的这个法子有用!果然是不差!”

荣华听了,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是被如意给耍了!瞪了她一眼,“看我哪日不给你找一个比你厉害百倍的夫君,看你还敢来笑话我?”

如意也笑道,“小姐,奴婢可是实话实说呢。殿下虽然是还没有进东宫的门,不过收到了消息,已经是出了勤政殿,往这边儿走了。您要是再晚起一会儿,太子殿下,可就是进来了。”

荣华也不再理她,任灵芝和灵雁二人给自己打扮好了,再穿上了一袭太子妃盛装,一时倒是觉得有些心思沉重了。自己是北梁的太子妃了,以后就是北梁的皇后!冬阳是一定会做一个好皇帝的,自己身为他的妻子,也是不能只知道每日让他宠着,什么也不做!总是要想法子为他分忧解难,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应该做的!就像是以前在伊府时,看到父亲忙碌了,母亲会亲自下厨,为父亲做饭。知道父亲做的是药材生意,便一直是多多研读有关医药的书,而且还亲手开辟了药田,可是帮了父亲不少的忙!

这样一想,荣华的心思就有些开阔了起来,自己最擅长的,不也就是医药吗?只要是自己能将肖冬阳的身体调理的好好儿的,自然也就算是帮了他了!心头一喜,便想着立刻就去膳房了!不过刚迈两步,一看自己的这身盛装,便什么念头也没了!这个样子,哪里是能进膳房的打扮?

荣华暗笑自己怎么会这般地冲动,以后的时日还长,什么时候不都能做吗?再说了,都这会儿功夫了,现做午膳也是来不及呀!等自己做好了,怕是自己都快要饿晕了。

“将午膳摆在碧水阁,问问太子是否回来用膳?”

“是,小姐。”灵雁腿脚快,再加上又是一个爱跑的性子,这种差事儿,也一直都是她在做。

荣华缓步到了碧水阁,心里头开始后悔了起来,自己怎么就不说在寝殿用膳算了?这不走路还好,一走路就觉得这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样,特别是这双腿,就跟是让人家给抽筋扒皮了一样,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了。

终于还是到了碧水阁,荣华刚刚坐定,便看到肖冬阳也进来了。

“还以为你没起来,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灵雁,说是你在这里等我用膳。”

荣华微恼,瞪了他一眼,心道,如果不是你自己不知节制,自己怎么可能会这么晚才起身?这会儿坐着还好一些,也就是腰有一些酸软,其它的,倒还好。

“来,这是四物汤,何夫人吩咐了,你现在要经常用一些这个。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话落,亲手盛了一碗端到了荣华的眼前。似乎是知道荣华心有疑惑,“我出门前,吩咐了膳房,特意为你准备的。何夫人说了,你现在的情况,仅仅用药是不成的,若是能再辅以食疗,自是最好不过的。”

荣华点点头,也知道这东西,的确是对她的身体有好处,不声不响地便开始喝了。

肖冬阳一摆手,屋内众人依次退下,只留了二人,屋内虽然是安静,可是这气氛,却是温馨的很。

荣华用罢饭,想起了自己先前在这里的发现,便低声对肖冬阳说了,肖冬阳听了,先是一愣,再是沉思了起来!荣华也不敢打扰他,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他,生怕是扰了他的思绪。

“看来,有些事,父皇的确是隐瞒了我!你放心,我会将这一切都弄明白的。这件事,除了你我,千万不可再告于第三人知晓。我总觉得,这里面,应该是还有什么秘密。”

“我明白。冬阳,你要何时去御书房?”

“待会儿吧。”说罢,便扶了她起来,“走吧,我先扶你到二楼上,咱们小憩一会儿,然后再一起去御书房。”话落,吩咐了人进来将这里收拾了,自己将荣华打横起,往二楼去。

“御书房不是你们男子议政,或者是皇上批阅奏折的地方吗?我去,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的妻子,只是带你去看看我每日要陪着父皇处理政事的地方,谁敢说句不成?”肖冬阳不以为意道,“将来我若是登基为帝,便让你与你一同坐在那大殿之上,可好?”

荣华笑笑,“不好!那里太高,太冷清。我才不要去。”说着,便将头倚在了他的肩上,“我就在这后宫里,日日为你缝衣做饭,等你归来。”

肖冬阳低笑,声音虽然是不大,可是听起来却是很清朗,显然,荣华这话愉悦了他,“真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人在二楼躺了一会儿,荣华自然是睡不着的,就躺在了肖冬阳的怀里,闭眼眯了一会儿,两人都闭着眼,一会儿讲讲他们以前的事,一会儿又说说现在的一些国家大事。没一会儿,荣华就睁开了眼,“冬阳,南昊现在如何了?歌儿她,当真是接手了百花楼吗?”

肖冬阳拍拍她的肩,知道她还是在担心逸歌无法从赤木之死的悲痛中醒悟过来,“你放心吧。她现在做的很好!经过赤木的事,她似乎是长大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只知道整日缠着你,跟你要各种美食的小丫头了。这人,果然是一定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真正的成长起来!就像是你我,就像是独孤海,白云潇,还有逸歌!总是顺利平安,也许,就永远都无法长大了!”

“你这样一说,我虽然是赞成,可是却觉得这命运是何其残忍?赤木那么好的一个男子,竟然是说没就没了!冬阳,说真的,人的确是一定要有着一些坎坷,或者是惨痛的经历,才会越来越懂事!”说着,便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自己前世不就是一直生活在了别人为她编织好的美梦里?结果呢?当自己知道真相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那么多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自己终究是一个无用之人!不过,还好有老天垂怜,自己终于是可以重活一世,有些东西,也终于是看的透彻了!

肖冬阳感觉到了荣华说这话时,心情似乎是很沉重,很悲伤,以为她是因为伊家父母遇难之事,也未多想,柔声劝道,“过去的事了,就别再想了!世事难料,变幻无常,人生就是如此!也许今日还是晴空万里,明日就是暴风雨来袭了!”

荣华点点头,“冬阳,南昊那边,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今晚咱们这儿的事,会有多大把握呢?”肖冬阳的唇角微扬,笑道,“南昊基本上已经是稳住了。那个六皇子,身犯谋逆,当场被制,如今,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你做的?”荣华想也没想,直接就问道。

“没有!是白云潇。你别看他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这心狠起来,可是一点儿也不比独孤海差的!”

说到了独孤海,荣华便想到了西凤端木家族被灭之事,“这独孤海可是真下得了狠手!这西凤帝,竟然就是由着他?”

“不由着他又能如何?别忘了,东临关那里,咱们还是大兵压境呢!”

荣华听了,觉得有些地方似乎是有些奇怪,想不通,可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怪在哪儿了,想想今日还有一场硬仗,便也没有说出来,免得再让肖冬阳分神。

“你确定都布置好了吗?可别拿着父皇和咱们的性命开玩笑!”

“怎么会?你夫君我是那种做事那么没有准备的人吗?放心吧!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着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日傍晚,荣华陪着肖冬阳去了御书房,去的时候,荣华特意让人熬了枸杞乌鸡汤,说是给皇上补身。二人刚进入御书房,就看到了里面有不少大臣在,其中不乏一些武将。

荣华让如意等人陪着去了偏殿,肖冬阳陪着他们议了几件事后,突然就挑了一下眉,然后不理会众人,直接就去了偏殿,看到荣华依然在,这心里头便是安定了几分,然后,搂着她的腰,出来了。

“殿下,这,正在议事,太子妃殿下出现在这里,怕是不妥吧?”一位年纪稍长的文臣打扮的老者道。

还不等肖冬阳回答他,便听到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听那声音,少说也有几千人。这里可是御书房,是皇上处理国事的地方,没有皇上的允许,什么人敢如此兴师动众地前来惊扰陛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殿内的众人面色皆是一变,交头接耳,开始忧心了。

不多时,便见御书房的大门被人打开,一队装备整齐的御林军,大步进来,为首的,正是辽王殿下!

辽王身着一袭淡青色的蟒袍,身佩三尺青锋,面色阴鸷地闯入了御书房!

“辽王?你为何擅闯御书房?你可知道,你这是重罪?”皇上的声音微沉,自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情绪,平静地就像是在问他,你今日用过了膳没有。

“父皇,儿臣自然知道。既然儿臣今日敢有所行动,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如今这皇宫的御林军已是尽数被我所掌控,宫门也是早已关闭。父皇,你的西山大营这会儿想要来救你,怕也是来不及了!”

“辽王殿下!你,你怎么能?这是谋逆呀!”一位老臣有些激愤道。

辽王不屑地一笑,“谋逆?这位大人,你说错了吧?我才是嫡长子!我才是正宫所出,这太子之位,本就应该是我的!如果不是这个小贱种突然回来,太子之位,怎么可能会轮到他来做?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的皇子,居然是想着将我日日踩在脚下,肖冬阳,我告诉你,不可能!”

肖冬阳的眼神一暗,居然是骂他的出身低贱吗?也就是在骂自己的母亲了?“大皇兄,你若是看不惯我,可以与我为难,何苦要弄出这样大的阵仗?你这是在逼宫,是谋逆!是死罪,你知道吗?你不想想你在宫里头的母后了吗?还有,即便是今日你坐上了那个位子,你以为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当真就可以坐的稳当了?这天下的百姓答不答应?满朝文武答不答应?还有,那数十万的大军,答不答应?”

“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肖冬阳,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你早已经死了!即便是他们再效忠于你,可是对一个已经死的了主子来说,还有什么意义?你若是想念他们,我便让他们下去陪你就是了。只怕,你是舍不得吧?”

辽王笑有些阴险,那色泽略深的眸子里,似乎是带着滔天的恨意,恨不能将肖冬阳给撕碎了,嚼烂了一般!

肖冬阳不理会他的这种挑衅,“你现在放弃,为时未晚!大皇兄,你现在若是放下长剑,吩咐你的人尽数退出皇后,我敢担保,定然是会留你一条性命。你自己想想吧!”

“哈哈!哈哈!”辽王仰天大笑,笑的猖狂,笑的激动,伸手指着肖冬阳,有些讽刺道,“肖冬阳,你有没有看清楚现实?你以为你是谁?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还是我北梁未来的储君?你刚才没有听清楚吗?我的人已经完全掌控了皇宫。你的人,你的龙卫军,如今正远在东临关,你还指望着他们来救你?说起来,如果不是你的野心太大,居然是想着用三十万的龙卫军来威摄西凤,我也不会有今日这个机会!肖冬阳,你认命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荣华就站在了肖冬阳的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对于肖冬阳,她自然是有信心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辽王竟然是发狂至此?为了那个位子,真的就可以舍弃了一切吗?她明白,刚才肖冬阳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不是在等什么救兵,而是想着再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他们是同父的兄弟!有些事,即便是他狠的下心,父皇,也是狠不下的!

“大皇兄,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现在放下长剑,你仍然还是辽王,虽然再不可能有掌兵之权,可是一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自然也是可以供你无忧的!”

辽王摇摇头,一张本就有些冷硬的五官,此时看上去,更是有些骇人!他的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是许久未曾休息好。还有,他的脸色微白,不知是因为太过兴奋,还是因为其它原因,总之,让荣华看了,除觉得有些害怕之外,还觉得有些古怪。

“我不可能会放下剑的!肖冬阳,我知道你身手好!那又如何?”话落,一抬头,便见殿内的众多侍卫们,便将那刀剑,架在了殿内的一干大臣们的脖子之上!

“你看到了?你若是敢动手,我就下令让他们杀了这些文武重臣。你舍得吗?他们可都是我北梁的栋梁之才呀!哈哈!”辽王的笑,这一次肆意而张狂,让人听了,忍不住就是心底发颤,荣华,自然是也不例外。

感觉到了身边儿美人儿的身体微僵,不甚在意地揽了荣华的腰,笑道,“好!不就是不许还手吗?你让他们收了这刀剑吧!我不还手就是!还有,你不就是想着要这太子之位吗?让他们都走吧!反正这皇宫也是被你的人给控制住了,我还能飞出去不成?只要我死了,这北梁的太子之位一定就是你的,不是吗?因为其它两位皇弟,一位身体太弱,一位年纪太小,皆是非适合之人选。大皇兄,我与太子妃都在这里,你怕什么?”

“肖冬阳,谁说我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你现在是我的阶下之囚,我为什么要怕?”

“对呀!你的人已经是掌控了全局,你怕什么?不如,先让这些大臣们散了!将来,你若为帝,还是要仰仗他们的,别忘了,你一个人,是办不成什么大事的。”

辽王似乎是有些犹豫了,皇上睨了他一眼,沉声道,“朕就在此处,也不会出去,你让他们都走吧。不过就是一些臣子,何苦为难他们?”

“皇上!”顿时这大殿内,便是响起了一片哭声,“皇上,您乃一国之君,臣等效忠皇上,万死不辞呀!”

“是呀,皇上,如今这辽王逼宫,微臣等做臣子的,怎可弃了皇上,自谋生路?”

“臣等愧对皇上呀!”

一时间,这大殿内表忠的声音,倒是此起彼伏。肖冬阳听了,目光往这些人的身上微微一扫,也大概有了数,“大皇兄,父皇既然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让他们都离开御书房,又不是让他们现在就离开皇宫,你有什么可畏惧的?”

“闭嘴!这里现在是我说了算!你少在这里发号施令!”话落,转了身,怒道,“吵死人了!将他们都赶出去!”

“是,殿下。”

没一会儿,这大殿内,便安静了不少!而刚刚被赶出去的那些大臣们,则是有的开始想法子,如何能找到皇后,有的,则是想着如何联络外头的士兵,当然了,还有的,则是在想着,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先向辽王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呢?

“父皇,儿臣按照您说的办了,您还是写传位诏书吧!”

皇上面色阴沉,眸底却是一片清明,细看,还有一抹悲痛之色,“越儿,你就这么想坐这个位子?”

辽王微微愣了一下,仔细一想,记忆中,父皇似乎是从未如此叫过自己,脸上不免有些难看,这是想着来跟自己讲亲情了吗?嘲讽地一笑,“父皇,儿臣记得,你向来都是唤儿臣皇儿的。以前肖冬阳没有回来时,您一直是这样唤儿臣的,后来他回来了,儿臣被封了王,您唤儿臣,便成了辽王。今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儿臣的名讳了?”

皇上的面容微僵,许久,才轻吐出一口气来,“越儿,父皇知道你是在怪这些年来对你的疏忽,可是,你是长子,朕对你的要求自然是要比其它人的高一些。只是,太子这个位置,的确不是你适合做的。”

“呵呵!父皇,长子?要求高?不适合我坐?您不觉得你说的话,太好笑了吗?”辽王的眼底似乎是都笑出了眼泪,“父皇,你大概是忘了,你是如何细心栽培肖冬阳的吧?这些年来,什么他无意中走失了?分明就是你派人将他给藏了起来。为什么?一来是为了躲避这宫里头的一些纷争,这另一个原因,不就是为了培养他成为您的皇位继承人吗?”

皇上的面色微冷,“越儿,有些事,你不懂。这皇位,只能是冬阳的。你,也只能是辽王。”

“为什么?儿臣到底哪里不如他了?您说呀!儿臣的心计不如他?还是才智不如他?分明就是您偏心于他罢了!如果不是您这些年来的苦心栽培,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得力手下?”辽王步步紧逼道。

皇上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有些事,你不懂!朕说过,这北梁的江山,只能是由他来继承,这是朕,还有咱们肖家,欠了他的。只有是冬阳继位,我北梁,才有可能会稳固繁盛。而且,冬阳的本事如何,你也是亲眼所见。越儿,刚才冬阳让你将这些大臣们尽数遣退,你以为,就只是为了保住他们一命?更要紧的是,他在为你着想。不想让你太过难堪呀!”

辽王听了,眸子微眯,怎么可能?自己现在明明就是掌控了全局,御林军的几名统领现在都是自己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不测?想想刚才出去的那几名大臣,辽王的眸光微闪,难道,他们是去搬救兵了?可是这皇宫里头一草一木,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哪里还有什么救兵可搬?

“父皇,您不要在此虚张声势了。还是尽快下诏传位吧。别逼着儿臣做出一些伤害您的事情来。”

“越儿,你竟是执意如此么?朕和太子都给了你机会,你不要怪父皇的心,太狠了!”话落,皇上眼睛微眯了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道,“朕老了,有些事,也做不了主了。冬阳,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转过了身。

荣华看了一眼皇上的背影,有些孤寂,还有些微微的前顷,似乎是真的老了,有些,直不起来了。

“大皇兄,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愿意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吗?当真就要为了这把椅子,与我手足相残?”

“哼!不必再想了,我意已决。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话落,便抽出了自己身侧的长剑,眸光微冷,面色暗沉中还透着些许的白色和青色。

“大皇兄,你为何如此执着呢?并非是我不肯让出这个位置,而是你可想过,现如今的天下大势如何?还有,你今日能有这胆子和实力逼宫,真的靠的就是你自己的力量吗?大皇兄,通敌叛国,任是谁也救不了你的!你以为我和父皇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吗?”

辽王听了,脸色煞变!身子也是微抖,跟在他身边儿的这几名御林军,也是面面相觑,眸底,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快速地闪过。

“怎么会?怎么可能?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辽王似乎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通敌叛国四个字,将他压的是彻底地透不过气来了!

正在此时,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竟然是皇后带着清雅郡主过来了。

“越儿,你怎生如此糊涂?还不快快将兵器放下!”皇后一进门,便轻喝道。

看着被清雅郡主扶着的皇后一袭明黄色的凤袍,站在自己的面前,辽王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顺手以长剑支撑,这才站稳了。

此时,荣华已经是确定,这辽王的身上,的确是大有不妥了。只是现在他手中还有利器,而且这殿中还有这众多的御林军在,所以,她也只能是先在心底暗自猜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越儿,听话,快快将兵器放下,命他们尽数退下就是。这太子之位,冬阳坐,与你坐,不都是一样吗?你们都是母后的孩子。你们为什么要兄弟相残呢?”皇后这会儿,也是失了冷静,流着泪苦声劝道。

肖冬阳听了,眉毛微挑,看向了一旁的皇上。

皇上这才缓缓转过了身来,双眸并未看向辽王,而是看向了皇后。

肖冬阳明白,这里将会发生什么事了,沉声道,“动手!”

辽王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被这殿内突然出现的一批黑衣人给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是片刻之间,这大殿内便再次恢复了平静!辽王看着地上的尸体,听着外面的打杀声,心里,早已是没了主意。

“王爷,您还是先放下手中的兵器吧。娘娘还在这儿,万一再不小心伤了娘娘,您岂不是悔恨终生?”清雅郡主劝道。

辽王似乎是这才回过神来,手一松,长剑便已是掉落在了地上。

不待肖冬阳吩咐,便有人迅速出手,制住了辽王。而荣华这才上前,细细地为他诊了脉。

“他被人服食了一种名为蚀心的毒。此毒,虽不致命,却是可以使人发狂,而且,还会让人暴燥狂乱,做事冲动。从脉相上看,服食的时间,应该是不超十个时辰。”

皇后听了,倒退一步,被清雅扶住,才勉强站稳了,然后再一看上的辽王,又快速地蹲下了身子,哭诉道,“你这个傻孩子,你被人家利用了,竟然是还不知道么?”

辽王此时的表情也是有些呆呆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这几日,一直都是和司空兰在一起的。难道是她?”话落,脸上还有些难以置信。

肖冬阳听了,往那暗处看一眼,便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了大殿,飞向宫外了。

皇上看向了皇后,沉声道,“皇后,你倒是说说,怎么就成了一母同胞了?莫非,你是说冬阳是你的孩子不成?”

皇后的脸一白,身子一软,有些惊恐地看向了皇上,过了一会儿,便又恢复了镇定,在清雅郡主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后背挺的笔直,下巴微扬,皇后的高傲和清贵,再次在她的身上展现了出来。

“没错儿!冬阳的确就是臣妾的儿子,那又如何?当年臣妾同姜氏一同有孕,可是在您的眼里,就只有姜氏,从来就没有过臣妾。姜氏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您都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可是臣妾呢?您几时看过臣妾一眼?臣妾当年生下越儿时,您又何曾多瞧过他一眼?”

皇上的嘴唇紧抿,面色微凛,并不言语。

皇后自嘲地一笑,“您与姜氏的恩爱,在这深宫之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可是臣妾呢?臣妾表面上风光,是人人畏惧的皇后,可是实际上呢?人前风光,人后凄苦,臣妾夜夜孤枕难眠,又有何人知晓?若非是当年有太后相逼,怕是您根本就不屑进臣妾的坤宁宫一步吧?”

说到这儿,皇后再次有些凄凉地笑了一笑,“臣妾原以为只要是为您诞下了长子,您便会对臣妾改观。可是实际上呢?您却是在臣妾有孕之后,便一直是再未露面。自那以后,除了姜氏,您的眼中,便再无一人!您知道吗?姜氏的死,就是你一手促成的!如果不是你太宠姜氏,她怎么可能会那么早就香消玉殒?呵呵!您没有想到吧?臣妾不过就是稍稍点拨了几句,连点火都不算,可是没想到,她们竟然是成功了?原以为,她们定然是会失败,到时候,只要是她们失手了,那么,臣妾也少了两个在暗地里嘲笑臣妾的贱人!若是她们侥幸得手了,那便是最好不过了!只要是姜氏一死,这宫里宫外,还有谁敢再嘲笑臣妾?”

肖冬阳听了,眸子一暗,声音微哑道,“你说,你是我的生母?”

“不错!冬阳,我才是你的生身之母,那个你一直以来以为的,不过就是一个替身罢了!姜氏那个贱人的儿子,从一生下来,就被我命人给沉了井。呵呵!”皇后有些狰狞地笑着,那笑容看起来明明就很美,可是这会儿在殿内的几人看起来,却像是一朵可以将人吞噬掉的食人花一般,很是恐怖!

“怎么可能?”肖冬阳的眸子微眯,脸色微白,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处已是泛着青白。

“为什么不可能?”皇后的笑容可掬,端庄优雅,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难以相信,这样惨忍的事情,竟然是这样一个优雅的女子做的出来的。

“当年,姜氏产子之日,我不小心被人暗害,竟然是中了红花,虽是中的不多,却是引发了早产!同一天!呵呵!皇上,怕您今时今日都是无法想起当初臣妾是与姜氏一同生产的吧?”

皇后话落,面色悲怆,“您没有想到吧?臣妾早就在姜氏的身边安插好了人手,您做梦也想不到,苏嬷嬷其实是臣妾的人吧?当年苏嬷嬷的儿子被人陷害,眼看就要人头落地,是臣妾派人保下了他一命,她对臣妾自然是感激万分,发誓要效忠于臣妾。原本,臣妾的计划,是要让姜氏直接就产下一个死胎,或者是再死于意外的。可是没想到,臣妾不巧竟然是也在那日早产!臣妾怀胎八月,终于还是生了一子!当时,臣妾就计上心来,命苏嬷嬷趁人不备,将姜氏刚刚产下的皇子,与臣妾的调了包。您想不到吧?此事,当年就连太后也是知道的!此事,得到了她的默许。为什么?皇上,您应该是能猜的到吧?”

看着皇后越来越得意地一张脸,皇上的面色阴冷无比。而清雅郡主和荣华则是暗自吃惊,原来,肖冬阳竟然是皇后的亲子,竟然是真正的嫡子吗?

荣华有些担心肖冬阳,伸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温暖,肖冬阳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示意自己无事,可是那微白的面色,怎么可能让荣华相信,他真的没事呢。

“朕明白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做的!你买通了苏嬷嬷,将两位皇子换了过来,将姜氏所生的皇子扔入了井中,只是为了报复朕和姜氏!你亲眼看着朕疼爱着自以为是姜氏所出的儿子,你的心里,应该是很舒服吧?皇后,你的心思,还真是歹毒!当年之事,朕虽然是怀疑到了你,可是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是指向了那两名妃嫔,朕也就没有往你的身上想过。可是没想到,竟然你才是始作俑者!皇后,所谓蛇蝎心肠,也不过如此吧!”

“皇上谬赞了!臣妾也都是被您给逼的!如果不是您根本就不疼爱越儿,臣妾又如何会想出这等的法子来?不过,庆幸的是,臣妾赌对了,不是吗?”

肖冬阳有些懵了!自己一直在怀疑的杀母仇人,竟然是自己的生身之母吗?一个踉跄,身形微晃,荣华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感觉到了他的手心一片冰凉,心中甚忧。

“冬阳,别担心。无论你是谁,你的身分如何,你的身边,都还有我。”

肖冬阳看了一眼面色担忧的荣华,心中一暖,“没错。我就是我,我的身边,还有你。”

听着二人的对话,皇上的眸光微闪,竟是笑道,“皇后,当年母后也明知你的此番做法,就是跟你一样在赌,觉得朕对姜氏所出的孩子,一定是会细心调教,是也不是?”

“没错!我们的确是猜到了这一步,而事实上,您也确实是对冬阳疼爱非常,不是吗?”皇后眼底的得意之色,丝毫不加掩饰,似乎是看到了肖冬阳,荣登大位的景象。突然,皇后似乎是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细看皇上,并未有愠怒之色,事情,似乎是跟自己想像的,略有不同呢。

“皇后,你的确是聪明!只不过,可惜了!冬阳,是朕与姜氏的儿子。这一点,你不用再怀疑了!自始至终,朕所承认的妻子,就只有姜氏一人!你,当初朕就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一心要嫁朕为后,朕既然是给了你皇后的荣华,便不再欠你什么。你根本就不该对朕有什么怨言!”

皇上说完,转头看向了正看着他的肖冬阳,“你是朕与岩岩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皇后,当年的确是死了一个皇子,事实上,也的确就是宫中记载的那般,是你的儿子。早产,早夭。”

皇后听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身子微晃,脸色煞白,“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不!徐嬷嬷呢?还有苏嬷嬷,明明死的那个就是姜氏那个贱人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是臣妾的儿子?不!不是!绝对不是!”

不止是皇后,其它人也被皇上的这番说辞给吓到了!这,这情势逆转的也太快吧?荣华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下子从云巅跌入了谷底,然后又从谷底,嗖的一下子,又飘到了云端。这也太刺激了一些!

肖冬阳已经冷静了下来,“父皇,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她们的确是买通了苏嬷嬷,只不过,那场买通,也是朕与苏嬷嬷一早就商量好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引人入套罢了!说实话,当初朕以为,只要是皇后以为你是她的儿子,那么,至少,也不会再加害于你,可使你平安长大。可是没想到,这宫里头的女人,心狠的,可不止皇后一个!后来,你中了毒,当时的情形,你自己应该是还记得的。若非是遇到了何夫人,怕是这会儿,你早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