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过是个女人,不能助皇上于朝堂。但臣妾可以代皇上向太后尽孝,代皇上照管皇子与公主。

还有,就是安全无害的…拆了皇上的后宫!”绯心说着笑了起来,她很少笑的如此明朗,此时因着前后奴才都离的远,她才敢这般说如此笑!她声音柔柔细细的拐着弯,像是又开始带南腔一般的挠得他心痒痒。

云曦扬着眉毛,额前花印,那是他刚才为她点的。艳丽的红,鲜艳的有如血滴,明媚火灼的更像是天傍晚天边烧红的霞。他一把抱起来,嘴唇正厮抚在她的耳畔:“拆吧,拆完了以后,咱们就去更多有趣的地方…”

绯心额间的花印似是更一般,连带耳朵都烧烫起来。她一把伸手捂住他的嘴,却沉迷在他肆无忌惮无比妖饶的笑容里!她的心跳得奇快,心尖儿都微微的颤。她真的要被他给带坏了,如今一到了诡异的地方,她马上就觉得心慌意乱,又有点别样的感觉在其中!云曦看她怔愣窘迫的脸,笑得越别有意味起来,他们就是一样的,她不承认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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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和嫔之父谢东海带着家进京面圣。皇上开天恩,准其妻进内宫得见其女一面。和嫔入宫以后,身体一向不好。至端午后开始逐渐更差,德妃掌宫期间,不知怀恤更欲在中秋前将其迁往瑞映台。幸而贵妃求情,得以留在宫中静养。

和嫔的母亲入宫之后,也听此事。拜见过太后,又特地转道往掬慧宫去了一趟,表示了一下心意。

谢东海是守边大将,女儿入宫之前与他的属下一个亲校情愫暗生。他是武将,家里不像文臣那般管理的很是严矩,有时女儿也在前堂出入,却不曾想竟生出这样的事!

后来为了管儿,加上怕这事传出去影响女儿的名节。他与妻子商量以后,便将女儿送到大哥家去,两年多前便入了宫!没想到这才两年多,女儿便病入膏肓。想来终是心有余芥,引得伤悲无数。感叹之余,更是没想到圣上隆恩,皇上居然召他进京可让妻子见女儿一面!

解东海一直想调任城,苦于无人可荐。女儿进宫以后,朝廷按例加封却难调职。虽说成了皇亲但苦于半生戎马也难有展才之机,如今各地太平,他守镇实是无用武之地。本想大哥可以帮上忙。谁知大哥身体不济,去年便没了。大嫂去投奔了儿子,京里再无人可攀得上关系。

倒不是说他不心疼女儿,只是女大不中留,进了宫门便是皇上的人。得宠不得宠也不是他一个当爹的能左右的。自古女人都这般过,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女儿能封个五嫔之一,皇上还能这般体恤已经算是天恩浩荡了。

解东海奉旨进宫见过皇上之后,说了一些感恩之词后,便趁机自荐。云曦本有此意,不然哪里要他过来?如今兵司院初建,楚净河为院,左含青为副院,正需要一些武将人才加以培养煅练,以备日后图霸北地一统天下!曾经在阮氏压迫下不得志的,还有一些新秀都是可用之人。

谢东海守边八年,当地的名声也不错。听说领兵也颇有心得,最重要的是,他有雄心壮志,有一份想求功名的意愿。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功利场上,没有名利心是不行的。而且这人生性比较凉薄,没什么牵挂,有时这种个性正是可以用得的。

十月,和嫔没了,因得是痨咳,太后觉得稳妥些还是化了比较好。圣上以妃礼入葬和嫔骨灰,同时恩恤和嫔全家。十月中旬,谢东海接旨调职,进入直隶总巡府为总镇。

正文 第003章 静养调息观成败

嫔虽然居于五嫔之末,但五嫔在宫里的地位也不算低丧事也省事不得,雪清因八月中秋宴上不痛快,堵得病了一场。在宫中调养了几日,但总归是各府每日奏事的也不少,她也难得真正的清静安歇。七月的时候和嫔就病势越沉重,八月那会子基本上就难起得床。结果十月初便没了,雪清便赶督着料理了和嫔的丧事。这边还没消停歇一口气,马上太后的千秋就到了!霎时让她有种脚不沾地,忙得不能安枕!

关于这些,绯心最是清楚。宫里的规矩比外头家宅里的那可多了去了,宫里贵妇有多少?太后寿春宫那边连着几个太妃老太妃的宫院,全是先帝甚至老皇帝的旧人。

前两年过一位老太妃,正好是赶在万寿节的当口。因着是兴成王的生母,兴成王又皇上的亲叔叔,还领着宗堂的职。绯心那会子才十**岁,但宫里各宫房的人口包括身份连枝是全得记得清清楚楚,内府那边按例布排好了,最后要她下令,她若是稍有差错最后全是她的不是。

不光是这种白事她得上心,宫里嫁公主郡主,包括往北方乌沦合亲的排场,以及各位王爷的生母在宫里的寿礼。她盯的不紧奴才们就阳奉阴违,若是皇上太后不过问也罢了,万一这两位哪天抽冷子想起来翻查翻查,可不就揪了她的错去?她生是扛起这么大的一个后宫,领事这几年真是没出过什么差错。说她这几年是掬躬尽瘁,劳碌操心真是一点都不过份。

居安府下司掌行执,内宫里三司六尚,奴才大大小小万把人,不比哪家哪门琐碎?上有太后皇上,下有各总管掌事,作为统领内宫的皇后也好贵妃也好。岂只是挂个名便了事的?绯心在家的时候,跟着大娘苦学了八年的持家之道。如此进了宫以后还觉得当中的精妙可谓连个皮毛都不沾,更何况林雪清,在家不过琴棋书画工诗词歌赋。她学的这些,做个宠妃那是够了。要是让她理事,真真是烦破她的头!

绯心随着云曦巡是五月到十一月半年宫里最重要的主子不在,工夫已经减少了许多。但今年不同,特别是至了下半年,可谓繁琐一日更盛一日。

雪清理事这几个月,一方很迎合太后。但另一方面,她对绯心以前重用的奴才是一个都看不上。对以往跟掬慧宫有点子恩怨的反到是大力提拔,没几个月的工夫,已经将内府的人员调配置换了大半!但她压根没看明白绯心以往培养人的方法心是爱使钱套些消息。但绯心在做事上是很公私分明的,她是先看对方的能力,从而再决定要不要进一步的与之建立利益关系。也就是说,与她建立较亲近的关系从而得到提拔的人,绝不可能是废物。

这几个月,绯知道内府的人员有变动。但她并不过问,也从不与太后谈论这些。加上她现在有了身孕,保胎是她头一件大事。她每日除了与太后说说笑笑以外只管过自己的保胎日子。不时也在宫里各处走路,寻找下一个目标。

的计划是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法来减少后宫的怨妇,如果愿意离开她也愿意为其提供方便。和嫔是第一个,她的地位比较高,绯心也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谋算周全。下一个心准备从那些完全不受宠甚至根本没得到过宠幸的女人下手。以前绯心是愿意给这些女人一个亲近皇上的机会的,但现在只愿意给她们一个出宫再谋他途的机会,这是她能做的最宽厚的行为。

她日各宫游逛些边边角角也没放过。从而也收集到很多奴才的反馈,林雪清是越不得人心。雪清抰制奴才的手段基本上是从她母亲那里学得的她用错了地方。她母亲可以在家里一手遮天,是因为有她父亲的认可。但宫里的奴才,你可以打骂甚至可以杀,但做事绝对不能任性。

如今十月金秋。天气十分地凉爽。但绯地孕期反应最近有点大起来。司膳那边天天给绯心起小灶。送了许多补品过来问候巴结。有些绯心根本也不吃。但从不驳奴才地脸面。

这两天她口。突然又想吃樱桃。但樱桃这东西夏天才有。宫里如今也没有鲜地。但也见天地弄一些腌储地樱桃来做吃地。今天她正在中都园地荷花池边上喂鱼。以往她没这个闲情怡性地玩这个些。如今倒真觉得。宫里是好玩地地方有很多。只是从前没注意到罢了!

她正喂地起兴。那边司膳地大总管已经亲自领着几个太监。巴巴地端个小座炉过来。道新做得

桃糯米~。如今贵妃吃不得腥。特地包着荷叶兰清透。送到掬慧宫得知娘娘不在。忙着便寻过来让尝个新鲜!

绯心刚用罢东西。此时也没什么胃口。但眼瞅崔成广一脸地讨好笑容。心里已经明白个**。崔成广当初是她一手提拔当了司膳地大总管。雪清理事以后就很想把他换下去。但这几年他做事比较规矩。加上司膳下头光各级厨房就得有五六十。他管这些事一般也不往各宫里去交涉。拿不着他什么错处!但雪清这几个月。已经换了司寝。司服地几个头目。崔成广眼瞅她地手要往这里伸。心里很害怕。就时常地来巴结绯心。希望她能保住他现下地位置!

如今雪清暗换人手。太后岂有不知地?但太后明显睁眼不管。摆明要让雪清自生自灭。皇上现在没空理后宫地事。内府大总管汪成海忙着跟着皇上现在顾不得许多。去年五月。由汪成海指派地新任司掌局大总管袁成辉。这个人处事方式就跟温成方一样。人精一样地只想求安。汪成海当时让他上位基本上就让他先当个傀儡。当初绯心是准备等自己回来再找机会让常福替了他。但后来因绯心出了事。再出来地时候绯心已经不理事了。袁成辉完全不管林雪清如何安排。她想罢何人任何人全由着她。如此一来。下面各司掌就没有不害怕地。

“公公有心了,如今公公顾着各宫的膳食,还要特别为本宫操心,实是劳累了。”绯心懒洋洋的坐在软椅上,把手里的鱼食撒尽。看了一眼常福端来的东西,淡淡笑着,“先放着吧!”常福一听,点点头交给边上的太监。转头见崔成广还杵着不动,弯了眼过去道:“崔总管那边也事忙,怎么今天倒是有兴致起来?”

绯心眼只瞅着池塘,并不往他那里看。常福一打趣,崔成广讪讪的笑着小声道:“再忙也不如常公公啊,那几眼炉子哪里比得掬慧宫的繁劳?不如公公再帮着问问娘娘,最近可还有可心的东西,赶着让奴才们送来。”

“你怎么这么没力价?没听主子道不想吃吗?最近主子没胃口,你一身烟火气的别老往主子身边凑!有什么事,回你家主子不得了?”常福把他一拽,压低声音说。崔成广不在各宫里任职,常福口里的“主子”当然是那内府最大的头头汪成海了。

“瞧你说的,汪总管贵人事,哪有工夫见奴才?袁总管又不理事,你可怜可怜吧?”崔成广一脸苦瓜相,“你替着美言两句也就是了。当初娘娘提拔,奴才哪有一日敢忘的。但如今莱茵宫的掌权,生是拿奴才的命当玩艺呢!”

“你怎么这样的?如今主子不愿意管事,你还非来找事?这样不会看人脸色的?白在这宫里混这样久了。

”低声道,“你做的好好的,她掀你的盘子便是她的错。你底下几十个房库,如今你摞了挑子,下月可就是千秋宴了!非让我说的这般你才明白?”

崔广一听有点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是了,都是最近压得太紧,怕的没了边!混了小二十年,这不前两年才有了点起色嘛!”

“别混扯这个,屁大点子事还过来腆着三四?”常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当初娘娘还夸你有手艺懂筹谋,你真是负了娘娘的好话!”

崔成广一听,讪笑着弯着腰,轻声道:“那奴才先去了?”

常福撩着拂尘让他去,他远远的磕了头便领着人退下了。一会子常福凑过去,绯心睨了他一眼。竹灵看着常福道:“崔成广这几天总借着送东西往这边凑,让人瞅见了不大好看。这会子主子要办要紧事,别让他动辄添这个烦堵。”

“是呢,刚奴才打他了。”常福凑在绯心边上轻声道,“莱茵宫那位最近一直换人,崔成广在宫里混了许多年也不得志,可容易得了司膳总管,这才没领几年总管的俸,心里怕了。”

“当初本宫就知道,他是有心钻攀苦无门路。不过本宫是瞧他的确是有手艺的,又有点子不开眼喜欢捞点油水。司膳那里,每年光抠这些个山珍过手的银两就比他领的高出几倍去不止。他岂是因那点俸不愿意放呢!”绯心轻轻笑了笑,“但他相中的厨子可都是好的。这换总管不打紧,但总管一换,底下的人员哪有不变的?如今千秋在即,牵一动全身呢!”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可不光适用于朝堂。

正文 第004章 诸事起落有因由

还是娘娘高明,从来都知如何用人。哪是那莱茵宫的?”常福一劲的拍马屁,但也没误了正事,“奴才刚已经提点他了,不让他再四处活动。寿春宫都瞅着不管,到时宴上出了岔事,追到上头哪个跑的了?”

绯心闭着眼不言语,最近她是懒的再管这些。闲下来过几天清闲日子也是好的,林雪清这样闹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过了一会,她轻声道:“后宫总这样也不好,总该各府执事都有规矩才象个样子!回来静华夫人过来问安的时候,你点点她。她既是附了来,自是知道该如何。”

“娘娘放心,奴才省得。”常福掬了身子道,“娘娘要不要用些东西,那小炉还旺着呢。”

“也吃不下什么,赏你吧。”绯心说着,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享受她的秋日气爽。她倚着厚软的的垫子,和风柔煦,分外的清新爽朗。宫里的生活其实就是如此,起起落落,来来去去,生生死死!熙攘之中的寂寞,只有宫里的人可以懂得。每做一件事都需得筹谋,每一个决定都需要计较。有人觉得这样极累,有人却乐在其中。和嫔的事情解决了,绯心也算松了一口气。和嫔的父亲一直是云曦想要的人,和嫔这个时候“身死“,正好给了云曦一个召解东海的理由,同时也给了解东海一个自荐的机会。时机一定要不早不晚,七月新政刚推,人员开始逐步调整变化,此时最是合宜。所以这几个月,绯心表面闲散适,其实也不是那么轻松。但比起以前来说段日子对绯心而言就是很轻松写意的!

至于下一个目,她就随意的多了!当然,随意的意思并不是胡来。她同云曦是一样的,要一举多得当然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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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嫔死了之后,紧着没过个来月,在太后千秋之期,又有一个张美人没了。这张美人与绯心是同年入的宫亲是个太守。打从入宫以后也受宠,开始是住在福庆宫。结果到宣平十五年,新一批妃嫔受封之后,内府便将她移宫到翎歌殿,那里基本上常年都没人去,跟冷宫没什么区别,很是孤清。

对于后宫的人,有些是因家世显赫而得到关注,有些是因风华绝代而得到宠爱,但还有很多本上两边都不靠,却因采选之制而不得不入宫。曾有诗人叹:椒房姻脂殿,阶为枯骨砌。馆遥奉恩路,墙是香魂累。宫中的女人几个可以得到垂注。又有多少,死在红墙之内无人为其流泪!

张美人没了以后清觉得有点古怪了。绯心如今跟个勾魂使一样,她前一阵就往凝香阁走动过几回,结果和嫔死了。后来她又总是逛后园子,结果倚着后园子里的张美人又死了!和嫔死了不意外,和嫔早病病歪歪一副不中用的样子,能撑到十月也算是不错了。只是雪清一直堵心当初要按规矩要把和嫔移宫心就开始往太后那里捅冷箭,搞得雪清两头不是人!和嫔得的咳痨之症上清清楚楚,往来太医每至瞧完都要净身涤衣以免杂染了别宫。绯心此时充好人太后那里一副体恤姐妹的样子。让雪清着实郁堵不已!

但个张美人可身体一直没什么毛病。虽然跟绯心同年进地宫不过一向没什么交情。在宫里根本就像个活死人一样地。但前一阵突然总往掬慧宫去请安问候。如今竟也死了!

张美人死地时。正好是千秋节这会子。当时事情非常多。这种事也不好烦着太后给她添堵。加上太后千秋宴搞地不太合太后地心思。雪清也有点暗悔不该在十月底地时候罢任了崔成广。结果一系酒太后不太喜欢。有些甚至看都不看直接撤了!如此弄得雪清更是不痛快。张美人正赶在这个时机死了。她不过一个小小美人。哪敢这会子触太后地霉头。雪清只得让内府依着规矩把棺椁移往妃园陵那边摆着去了。雪清如今可用地人并不算多。加上母亲不能进宫以后也没什么消息递送了。但好在她还在掌宫。这事内府要向她通报请旨。然后按例向张家知会来领抚恤。

但总归雪清觉得张美人死地太然。其实这个人雪清压根都没什么印象。

只是她一直比较关注绯心地动向。如此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号人物。内府理张美人地白事并打点她地物品。这边雪清

看了看张美人死前地一些备案包括脉案。也没瞧出什于是借着打内府办张美人地丧事地时候。顺便让自己宫里地掌事太监陪着出去往妃园陵那边瞧瞧。妃园陵在万寿山帝陵周围。按制都留好位。结果回来报。张美人地家人往那边去拜祭。回去地时候好像也不怎么悲伤地样子。

这下雪清有点想明白过来。那乐正绯心如今在宫里性情大变。肆无忌惮地向皇上卖好。独宠犹有不足。还想一个两个把后宫地女人都轰走!

但这事实在没法向太后报,张美人在宫里微不足道,是死是活太后根本不在意。况且现在又没半点证据,根本拿她没有办法!

雪清越想越是气,生生绞得心口疼痛不已。想想以前的风光,母亲时常来了还能给她带点小吃过来。如今守在这里孤清无人过问,白白整日操劳也得不着半点好处。

皇上根本见不着人影,只由那个女人在后宫兴风作浪!以往都说她不容人,但也没像这贵妃这般,生把人往外轰的!

这会子雪清饶再怒也没时间细想,她如今掌理后宫,这下半年的事太多太烦。千秋没办妥当,太后脸上不好看,连带着皇上也不太高兴。眼瞅着千秋一过,紧着又是万寿,接着又是过年。都是要体面讲阵仗的,哪一项也少不得要盯着。之前罢了崔成广,如今若再用他岂不是让雪清自己没脸?但若不用,这一帮子连太后的千秋宴都弄的不妥,若是万寿宴上再有了闪失,她这半年多的辛苦岂不是白废?

如此,她只得强打精神紧料理。但心里总归是一直想着后宫连死两个宫妃的事,免不得连之前和嫔是否真死都想上了。以往她是一个心里压不得事的人,如今满心满脑都是烦闷,少不得又添了气病却也不得歇息。

日子转眼进十二月,天气越的寒冷起来,十一月底京城便下了一场大雪,漫漫扬扬的将恒永禁宫覆上一层银白!七月正式颁布新政,历时五个月,第一阶段的在云曦紧盯之下还算是平安的过渡。万寿节将至,到时将全国大庆,京城耍龙舞设大驾仪巡游,地方拜山为皇上参福,因宣平十七年丙午,这一年其实也是云曦的本命年,云曦生在腊月,当初便有道尊言十一皇子腊月伤马蹄,其生坎坷多。

先帝当年听了便不是喜欢,结果未及两岁其母便,先帝更是对他不喜。他的确也前路坎坷,步步都是艰难。不过,伤蹄冻骨的腊月,一样可以有踏雪飞奔的灵骏!三月绯心出事那会子,云曦真是一度要信了那道士的话。在他以为自己可以破云开日的时候,他所爱的女人为了他要填殉自己的命!好在他终不是那个信命的人,他要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操纵在自己的手中。想要什么他自会去争,不择手段,巧取豪夺,威逼利诱!怎么样都好,总归是要争取的!若他不争,如何有他今日?若他不争,又如何与绯心相守宫中?

绯入冬的时候亲手缝了一双焰马靴给他,比当初南巡的时候做的精致妥贴了许多。不是龙纹,而是他的生肖。走马狂飞,赤焰灼腾。一针一线,全是她自己做的。最近她闲在的时间比较多,不时还做了许多小衣服小裤子,不仅给她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还有长公主以及皇长子。

她的肚子微微些隆起,冬季衣服厚重,也看不太显。但绯心可以感觉到腹中生命成长给她带来的力量!因她一年多来的调体驱寒,总算是让这一胎稳当了许多。她的孕期反应也不是很强烈,十月底那会子折腾过几日,但总归不像去年那样。最近她胃口也很好,面色红润晶莹剔透,再无年初时那种病态。

如今绯心与太后相处的极好,自她不再管司府的事以后,侍奉太后更像是一个贤慧的妻子在家照顾婆婆。她不再找一些奇花异木,有时也劝太后少动些这些免得劳眼神。这种从身体上的规劝,比以往那种刻意的讨好更容易深入人心。

她有时就会出去闲逛一阵,其实她看似悠闲的逛还是有目的性,不过不是为了控制后宫。而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还后宫的清净!其实做这些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清理,而是她明白,她将到了该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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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双旦快乐,身体健康!身体健康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正文 第005章 霜天晶地蕴春情

有些女人,是宁死也要留在宫里的。她们有各种因,总之是不愿意出去的。比如郑奉媛,她已经无父亲相依,亲戚也不好投靠。宫外的生活对她而言太苦了,她只想守在这里得个安稳的环境。有时就算嫁到寻常家也不见得有好日子,更何况,她早已经适应了这种有人服侍,不需要担心风吹雨打的生活!

还有像静华夫人,她一早给自己的目标就是中庸稳定以及借她稳固家里的社会地位。至于受不受宠,她并不在意。况且莫家世居京城,家基深厚。静华夫人的父亲莫岭纵然不是朝中重臣,也是世宦名门。一举一动也有许多双眼盯着,所以像这样的人,纵是她守不住,绯心也不愿意去冒这样的险。而且绯心并不介意给她们一个生存的空间,宫里一向就是如此,至少本朝比先帝那些失宠的女人过的要好些。

还有一些人,则不愿意枯耗青春,有心一搏。如果条件符合,那么绯心便借自己这几年的经营给她们提供方便,不过这需要一个比较长的周期,而且她不会随便放人出去以留后患,这点是她不能允许的。所以她总要捏些对方的把柄,让她们一生都安分守己。如何控制人,是她在这宫里近六年学会的技能。她知道雪清在暗查她,这也是她会在三月那件事过后,一直伪装麻痹太后的原因之一。

糊弄前事是一个原因,改变太后对她的看法也是一个原因有一个原因永远记得林雪清是一个危险的因素。林雪清如果现在还想对付她,那么太后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不过现在雪清已经失去了太后的信任,如果还想对付她的话,密报的方式已经没用了。只能放风让太后自己去查,但现在,太后根本不会主动去查绯心任何事了!因绯心所有的前账,当初云曦已经一次掀干净了。而现在的绯心身怀六甲又深受皇宠,最重要的是,自打绯心臆痴之后性情大变,桩桩件件潜移默化太后的眼中,早已经与往日不同。

绯心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在这一点,她远远胜过雪清。她更知道如何抓住对方的弱点!年底宫中都非常忙段时间雪清越发的暴躁起来。雪清暴躁的原因有许多,人便是如此事不顺,诸事难清。有如一盘棋,一子错而满盘皆落索。绯心对此冷眼旁观,继续过自己的保胎日子。

绯心从不往莱:宫去,但她绝不容许任何人把后宫弄得一团糟给皇上堵心!所以从千秋宴一过,举凡雪清做事有漏洞以后她都会透给静华夫人,然后由静华夫人出面向太后周剂般一来,静华夫人的能力便显现出来。后宫渐稳妥合理的同时后也越发对雪清瞧不上,搞得雪清无地撒气只能向奴才们下手,越发的搞的众叛亲离!

静华夫人也渐渐察觉到,这臆痴怕是早好了。但她只会开心不会恐惧,她一早相中的大树当然越牢固越好。

云曦有空的候会陪着绯心散步,两人常常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依偎,言语于他们而言已经有些多余。他只想拥抱她,从她那里获得力量!

掬慧宫彩芳殿里,三层八环扣的坐~大彩釉炉里,白碳烧得正旺。折屏都换上九九寒梅图花样的,花雕景窗上都嵌了棉绒挂毯,此时有几帘掀挽上一半,眼见银红窗纱外,霜白天地。树上残雪未消,阳光折耀而来,将窗纱上缀的百蝠流光花样皆投射在殿内。

云此时歪靠在榻上,倚着厚厚的垫子。穿着散摆立领紫金缀毛的常服,袖口领口皆是黑狐毛。长发高高的一束,并未束冠。他交叠着两条长腿,侧支着肘,炕桌上是一叠折子,他随手拿了一本正在看。昨天正是腊八,朝上散的早,放臣工回家过节。加上又近了万寿,而万寿这一贺就与小年,除夕以及正月大典都连上了。

各会子也忙着过节。奏报比往常自是少了许多。这几日云曦便着人搬了折子往掬慧宫来。绯心此时躺靠在他地身边。穿了一件烟粉色缀墨染梅花地敞袖对襟长袍裙。袖口滚着紫貂毛。没系腰带。长长地摆将她地足都掩了去。只松松了一个髻。只以一支白玉簪子定住。她原本手上也拿了一本册子。但此时人昏昏欲睡。册子早滑脱了去。

云曦侧眼瞧着她。长睫若蝶翼微。鼻翕微动。嘴唇柔润粉嫩。团团光影之下格外诱人。他微低了身。伸臂膀搂过她来。俯下头去轻啄她

绯心被他一抱。一时惺忪着眼。云曦随手把滑到两人之间地册本捞起来塞到她怀里。轻嗔道:“一会工夫不瞅你。又要睡过去!”

绯心听了面上一红。最近她有点子黑白颠倒。白日里睡多了以至夜里总失了困。云曦觉得老这么着放着不管也不成。整日睡地颠三倒四也不是个保养地法儿。索性今天午间便让她陪着在彩芳殿里歪着。他看折子。她那边拿了名簿看着。

谁料没一会子工夫。云曦一错眼儿。绯心又有点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如今日短夜长。你白日里少寐一会子。晚上才睡地安生。不然又半宿不睡。“云曦点着她手上地本子。“赶紧把这个瞧完了。咱们出去逛逛。省得你窝着总打盹!”

“臣妾都瞧好了,合适的都折了角儿。”绯心轻声道,“但数来数去,也不过十来个了!”

云曦听了,伸手一捞,径直将她整个抱过来坐在他腿上。就着她的手瞧那册子:“差不多,还有旁枝呢。到时让礼院那边的再筛筛就差不多了!“

绯心微抬了眼他,睫毛颤动之间唇微启欲言。他搂住她,抚着她的腹部:“如此外头便解决了,里头你自己瞧着办吧!“

她一噤,微微的点点头。眼若浸水的黑葡萄,引得他去吻她的眼。他低声道:“绯心,咱们正月再去汤原行宫。”

每当他一用“们”这两个字,她都觉得分外的温暖。一时看着他眉目如画,线条清晰明澈有如精工华宝,双眼深邃,有时清冽有时焚灼,耀眼夺目又漾深如海。每每看他的眼睛,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如狂,而那份思念便滚滚而来!

他为她做了许多,已经超出君臣的界限。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值得她依赖,那便是他了!

若是忠心可安,痴心不问。那么此时,绯心觉得,她的忠心与痴心,已经合归为一,皆安守静凝如水!

“如今子越发沉了,如何可伴得驾?”绯心感觉他的唇在她眼睫上微扫,复而落上她的鼻尖,慢慢又在她唇边下巴周围厮抚兜转。像是只淘气的小猫,在轻轻逗弄一个毛球般的让人痒痒又懒懒。

“汤原那里山明水秀,又有好泉眼。想让你在那里养一阵子,便是在那里生也都是齐全的。”他轻声唔哝着,嘴唇不时在她唇角颈边厮抚,总是不舍得远离。便是因她在侧而轻易撩起的浓火,此时也变的温和旖旎,便是这样浅尝即止的亲呢,婉转厮抚的依偎,也能带给人别样的安慰。如此当然不够,但却觉得甜美,就算忍耐也有一种成就感,像是不断付出的那种滋味。

她的肚子已经微隆,身形夏天的时候更圆润了,胸部亦是丰满了不少。他抚上去,感觉到那高耸的饱满,让他的心都有些微微的麻酥。绯心微微的一颤,忍不住伸手去推他。他没事就玩火,但熄火的工作很麻烦!

一时又听他说起汤原,绯心也明白他的意思。这段时间弄走了张美人,是紧着和嫔之后没一个月的工夫。她知道林雪清必要起的,加上千秋万寿过年等等宫中大节庆的大事,林雪清贸然换任而引发了诸多不良后果也都显现出来。若林雪清还将她当成大敌,那么估计也忍的差不多了。而她想验收的成果,也快该分明了!

云曦伸手握住她的手,寻到她的唇直接封贴了过去,启开她的齿关去勾缠她的舌头,纠缠出炽热和滚烫。他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臂箍着她不让她乱动。但却小心的没压挤她的肚子,她现在是个孕妇,云曦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但这般忍下来真的是很煎熬。所以…他就得撩跟他一起感同身受!

这段时间她在后宫所为,他一直牵肠挂肚,明明最是信她,但总是不安心不放心。挠心抓肝的让他好生折磨,那么这会子就陪他一起忍才好!

云曦就是知道这一点,一方面应了绯心的话,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凭她决定。但另一方面,又少不得替她操心牵挂!

宫里的游戏规则他最是清楚的,后宫在他的眼里,一向都是工具。生产的工具,消遣的工具,斗争的工具。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他不想再利用后宫这个工具。他想在后宫安家,那就需要这里更干净安全。

绯心处理的方法比他温和,她愿意多给她们一个选择。但并不代表她是软弱可欺的小绵羊。只不过,他有些关心则乱罢了!

他们是一样的,她是他唯一所爱的女人。他以为自己不会爱也没有爱,其实这东西真是存在的。在这个荒芜残忍的地方,他们相依为命,构建他们的“家“。

正文 第006章 星云坦荡坐拥亲

后阮星华披着鹤翼福字袍,手里揽抱着镂彩漆金手宫东暖阁的坐榻上,过了腊八,加上又下了两场雪。这两天格外的冷,北风簌寒刺骨,太后也越懒怠动。她身上搭了块毯子,两个宫女在帮她揉腿。莫成勇立在榻边,低声轻语。星华半眯着眼也并不言声,侧歪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手炉。

“这些个话,都哪里传的?”一时听莫成勇说完,星华静了一会这才懒懒的动了一下身。莫成勇一见,忙着伸手过来搀扶,拿了厚垫子让她靠着,另示意奴才端茶过来。他服侍了星华二十年,最是了解星华的习惯。

星华坐正,微曲了膝轻蹙了下眉头:“如今哀家精神也不济了,但即便是如此,也由不得下面这般乱了规矩礼法!”

莫成勇心里明白,忙点着头道:“汪公公最近一直忙得服侍皇上,想是也顾不得这帮子奴才们。要不要奴才前去斥几句?省得大年根底下言三语四,再传到前头去?”

星华轻哧了一声:“哀家知道这股风打哪来,掬慧宫现在独宠,最瞧不上那边的当然是那当初没成事的。这几个月,她明里规矩暗换人手,倒是想网罗奴才了?当初绯心的招数,她这会子倒开始学了!”

这几日宫里有传,道千秋那会子死的那个美人,竟是通了奴才消了宫籍跑脱了的!而帮那张美人的正是如日中天的乐正绯心。

对于宫中这些暗涌明涛,_华最是清楚明白,多是由争宠而起。此时年关在即,绯心又怀着龙胎,星华又何必再兜揽这事寻晦气?别说张美人微不足道不着为了她而大动干戈。更何况,星华如今哪会再去做任何人争宠的工具?

方才莫成勇,星华心里已经了然,宫里的奴才,哪个不知随意胡言可是要掉脑袋的?若没有主子撑腰,这风声又怎么会传到寿春宫这边来?这消息乍一听倒是挺惊人的,但若细想想就极不禁推敲。

诸事总要有个因由有动机,若说绯心与人结仇争宠,暗里算计将其驱赶倒也算是一个理由。但此时,她独宠后宫人能出其右。皇上如今眼中再难容别人,加上她当下又怀着龙胎,诸宫皆要在她面前矮三分。换言之,诸宫此时根本不配与她为敌。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与那些八百年见不着皇上一面的宫人过不去?做事总是要趋利避害绯心若真是敢做这样的事,那岂不是百害而无一利?冒险驱赶皇上并不待见甚至都想不起来的女人对她有什么好处?完全就是无稽!

宫一向是非多星华并不介意有风言风语。只是当下年庆之机,举国同欢的时候。皇上这一年难有闲暇,后半年的时候更是忙碌不已。皇上无比珍视贵妃,后宫再说这些个无稽之谈岂不是让皇上不快?

所谓实识务为俊杰。人各有命。这宫里起起落落也该看得开放得下。若无法适应这里地孤清便是再挣扎也是无用。

莫成勇看星华地表情。心里也有了谱时见星华微抖了下手指。他会意。伸手让两个宫女下去即弯着腰低声道:“不如奴才寻个机会跟那汪成海支会一声?省得传地议论纷纷。倒是不大好地。

“哼宫风言风语议论主子。那德妃掌宫无力。哀家如何不管?”星华冷笑了一声。“传哀家地话。当下万寿在即。又近了年关。此时当举国欢庆。实不愿再责罚人。张美人位虽低。也是主子。她过身前后那都是有凭有据。白纸黑字记录在案。如今家里已经领了恤亦了送了灵。再传昏言污讹主子地名声便依例罚处。半点不留情面!各宫也都知道规矩。再纵着奴才胡言乱语。便主子也得出来担当!“

莫成勇点头道:“奴才遵懿旨!”说着。便躬身退了出去传话。星华靠在垫上微微出了一口气。绯心如今是臆痴。但臆痴又不是白痴。她在宫里快六年。如何不知轻重?这半年多绯心也不再理事。自是过她地快活日子。这半年多与星华相处也越亲呢。星华时而也能感受小辈随孝身边地温情。人生在世。有时何必太过计较?

皇上与贵妃有时也结伴来寿春宫陪她闲话稍坐。有时把孩子抱来欢闹一场也十分快活温馨。倒是有种一家子团圆和睦地气氛。皇上自小在宫里长大。先帝对他关注极小。宫廷里。因有君臣在先。父子倒成了其次。先帝子侄不少。个个也都崭露头角。皇上自小恭顺勤孝。但却少得温情。而最近。倒是越温和起来。眼中也少了戾气深诡。而多了些为人父地柔和明朗。有时连星华看了也恍惚。

,贵妃如今也身怀六甲,肚子怀的是皇上最想要的个月来,皇上竟是在这段时间没有临幸任何宫房。后宫芳菲无数,美艳许多。本就是皇上找寻安宁平静的地方,但只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可以满足他。

打从贵妃怀胎开始,朝上请求立后的折子也越来越多,贵妃想来是众望所归!何苦还要拘着曾经,不完成皇上这个心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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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时,举国同欢,宫里张灯结彩火舞龙焰,京城龙仪巡驾,地方拜山祈福。德妃林雪清在节前病倒了,万寿节以至最后小年以及除夕大宴。都是静华夫人督着内府司掌局会同宗堂操持的。太后以往觉得静华夫人是个不肯揽事的滑头,如今眼见静华夫人有条不紊,规矩不乱,倒也十分的清楚明白。

后来赞起静华莫氏的时候,她倒也不独揽功。坦然告诉太后,是贵妃将前几年万寿节的一些操持经验都写了来,有些记得清,有些则是要靠绣灵常福从旁提点。如此,才助了静华一臂之力,幸未辱命。

太后听了心里十分高兴,后宫如此相处才是最好。贵妃宠而不骄,尚知提携。静华能守能安,并不嫉妒。二人相辅相承,才得平静安生。

再过几日就是夕了,这天晚上又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夜,次日将整个恒永禁宫覆上一层银白。年年岁岁,朝朝夕夕,这百年宫房,历久弥新!

朝上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事了。各地都在筹备过年,也是一年中最热闹又最清闲的时候。最近云曦天天往寿春宫来看太后,有时与绯心一道过来,陪着太后聊聊天下下棋。天气寒冷,绯心身子也越不便,便减少户外闲逛。

除了来问候后以外,也鲜少出宫。

星华坐在暖阁的大座,拢着赤狐袖套,怀里抱着手炉。穿对襟青花绞金福字衣,如今她是什么事也愿意管了,几番争斗风雨,于她而言已经都是过往回忆。只待享几年清福便罢了!

“最宁华夫人也不大好了,年轻轻的却是如此。想来却是哀家误了她!”太后轻叹了一声,“这两天绯心倒是总过去瞧她,皇上得了闲儿也去瞧瞧!”

“不是儿臣不看,是她不愿意见儿臣。”云曦坐在太后身边,紫金翻黑狐围的长袍,这一年朝中推新政的历练。让他的眼越深邃凌利起来,棱角分明之间掩去曾经的稚气,却更添了华美。

“她也不愿见哀家,自家女儿也不怎么过问。当年是哀家只想着自己,害了这孩子!”太后说着有些心酸起来。

云曦微侧了头劝着:“母后也不必难过,当年的事不用再提。是她不愿意出来,便随她就是了。如今儿臣也不想什么,惟得天下太平,太后身康体健便罢。”他神情静静而淡淡的,带出一丝庸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