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能利用的山坡地,整个山谷的平地也有一千亩多点,刘慈为自己将来的“行宫”在西山脚下中轴线前后两边留出了百亩空地,谷里剩下的一千亩地,不管是种植还是养殖,她都心中有数在逐渐规划。

新点子每天都在产生,随着庄园的发展,肯定还有一些其他新需求。她现在储备在大棚里的葡萄藤苗数量也不够,山庄的规划慢慢完善,一点点增加。

望着窗外妇女们挽篮点麦,挥锄盖土,雇工们驱使牛马开垦荒地的场景,刘慈思绪如脱了缰的野马,从南山到北山,山谷的哪一块儿该种树,什么地方种粮,哪里挖塘,好半天才将精神重新集中到桌面拓印好的符文上。

“搬山么…”

刘慈提笔在山谷测绘规划图上四看,圈定了谷口中轴线两旁,地处中间深度的两快地。每块地在十亩左右,那就是刘慈准备挖的水循环系统的两处主湖泊。

“就是不知道,搬山符,能不能一举完成两个主湖泊的工程…若是不行,也只有用其他土行灵符,过程麻烦了点,难度却不难。”

她一边活动因久站而略微僵硬的手脚,一边自言自语。

午后微熏,新上任的贴身女仆桑曼,在一楼房间中随时等待着召唤。

刘慈画符时不喜欢被人打搅,小女仆今日午后,注定要等得瞌睡连天了。

屋后竹林的叶子在春风下轻轻摇动,斑驳的光影投在玻璃窗上,折射出璀璨的华光。

女仆桑曼眯起眼望向远方,在点麦的妇女中,有一个就是她母亲。

她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女仆。

女仆们是不用干农活的,她的皮肤会渐渐白皙起来,好像命运一下子就与颠沛流离的祖辈们区分开了。就像娜娜姐和艾美姐,走到城里,她们自己不说,谁相信这是别人家雇佣的仆人呢?

家人对她被选中很开心,吩咐她要好好伺候“慈小姐”,不能背叛主人,做事也不要偷懒。

慈小姐不知几时才会从书房中出来,桑曼心里痒痒,轻手轻脚提着裙子往麦田跑去。

守在田埂上的,穿戴整齐的大管家詹姆士很绅士用手绢擦着额头的并不存在的汗液,而在田地里“点麦”的妇女们,一边劳作,一边小声交谈着。

讨论什么呢?

一切都让她们觉得新奇。

比如那个很方面的“曲辕犁”;比如慈小姐教的将田地耕细,还要堆成“垄”;比如麦种是点播,而不是像大陆其他地方一样是撒种。

要知道她们是居无定所来到埃姆斯特的流民,来自天南地北,见识过的麦田可并不少呢。

唯有在进行体力活儿的雇工们,额头上才有薄汗,在尚带有寒气早春空气中,头顶冒着腾腾白雾。

额头汗,被早春的风一吹,就干得差不多了。

桑曼提着裙摆跑到田边,招呼着正在休息的母亲。她怯怯偷看了严肃的大管家一眼,老人将手帕一丝不苟折放回上衣口袋,根本没看她。

“小姐一会儿寻不到你,小心娜娜姑娘找你麻烦!”

桑曼蹲下来,抓起一把麦种在手里拨玩,面对母亲的“责怪”,她心中并没有多少害怕。

没看大管家都没说她么,怕什么。

和她一批被挑选出来的几个女仆,挽着竹篮来给休息的雇工们送水。

桑曼认出几个少女,她们都是娜娜姐选中的,在学习“绣花”的几个女仆。少女们看着她是目光羡慕又妒忌,因为她被分配到了刘慈身边。

桑曼不觉就有了笑意,那种怯生生的小心在他人羡慕的眼光中好像一下变淡了。

和母亲聊了会儿家常,雇工们喝过水,休息够了,又开始劳作起来。桑曼也怕刘慈要喝茶找不到她人,也回转小楼去了。

春风吹过小姑娘天然卷的头发,吹过她被晒得黝黑的面颊,饱满的脸颊在春天的阳光下,肤色依旧不白,气色和几个月前刚来山谷时已完全不同。

这是刘慈庄园第一年种麦,很多年后,庄园成了大陆闻名的农牧品产地,桑曼却依旧记得大家是如何齐心协力,将一片荒地种下麦粒,种下希望的这一幕。

第一百二十六章 搬山

说起“搬山”,华夏史上到有一个流传很广的神话。

冀州的南面,黄河的北岸有太行和王屋两座大山,北山下有一个叫愚公的老人,有感出行不便,在将近九十的年纪,发动全家商议,要将门前阻挡他们的大山搬走。太行、王屋两座大山,占地方圆七百里,高七八万尺,要以人力开凿搬运,简直是痴人说梦。

最终愚公搬山的举动,感动了天帝,天帝派了大力神的两个儿子下凡,运用神力搬走两座大山。

这个神话有别于华夏其他民间传说,它出自《列子·汤问》,作者是战国时期的列御寇,被人称为“列子”。列子隐居在郑国四十年,不求名利,清静修道,有趣的是《逍遥游》中对他也有描述,称其“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

这句话翻译的大意是列子能驾风行走,样子十分轻盈美好,而且要十五天后方才返回。他对于寻求幸福,从来都没有急急忙忙的样子。

以刘慈看来,列子当然不是个隐居四十年的普通道士,他应该是个修士。

据刘家整理的资料显示,春秋战国时期,修真文明在地球还未衰败,历史名人中出现修士的比例不低。列子能驾驭风,刘慈现在都筑基期了,在没有飞行法宝给她驱使的情况下,她就驾驭不了“风”。

“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从来都没有显露过匆忙之色的列子,显然具备一颗寻求天道的修士之心。

野史里流传的神话,刘慈可以看做是胡说八道,但“愚公移山”的寓言是列子写的,她就没办法忽视了。

故事许经过润色夸张,甚至可能是虚构的,但依靠人力能搬走太行、王屋两座大山,以春秋战国时期的修真水平来看,并不是没有可能。

刘家供奉了几千年的“尘心仙子”,除了拥有神格,当年也只是一个元婴期修士,排山倒海之能稍显夸张,带着几年同阶修士,闹得进犯地球联邦的“阿尔法联盟”灰头土脸败走却也是事实。

搬山符,不知道和“愚公移山”的传说有没有关系。

刘慈在书房里“闭门造车”两天,点麦都完成了,她研究此符也没什么头绪,干脆就到外面透透气。

恰巧就遇见了詹姆士走来。

老管家是来汇报,西山半山腰的茶苗,除了路途颠簸半路失去生命力的少数茶苗被舍弃,四万株茶苗,剩余的已经全部种植完了。

一百亩麦田也整理出来,麦种都点完了。詹姆士见刘慈舍得从书房里出来,也就邀她上山看看,顺便透透气。

刘慈没摸到“搬山符”的头绪,心想去感受下山韵也不错,说不定站在真正的大山上,她就有了灵感呢?

“麦子种了,让他们把豌豆也种上。还是采用条播,更容易控制基本苗,提高豆荚的结荚率。以后大面积种植作物,尽量减少撒播,施肥、除草等田间管理都不方便,一下田操作不是碰掉花就是蹭了果,播种方式太落后,该取缔就取缔!”

老管家一路听,一路记录。鹅毛笔不方便随时汲墨,他按刘慈的提议,用上了炭棒笔。

翻了翻笔记本,詹姆士又想起来一件事:“小姐,骨粉太少了,牲畜粪便还能从城里收集…现在无忧,长远来看,怕跟不上庄园的发展。”

一千多亩地,要想获得丰产,充足的肥料的确是个问题。

刘慈想到农书中说的绿肥,比如利用豆科植物的根瘤,将空气中的氮素固定下来,靠种植增加土壤肥力,而非完全外力施加…总之,种田是门技术活儿,要想真正灵活运用《齐民要术》中的农事知识,不比要吃透《符箓大全》简单多少。

“肥料的事,庄子里的沤肥不能放松,必要时可以多挖几个肥坑。豌豆本来准备种植十亩,那就和小麦种植面积一样吧,五月种黄豆时,也种百亩,不要侵占画出来的葡萄园圃,几种豆类都可以多种。”

种豆类植物,能改善土壤,种两年,再换其他经济作物也行。再说豌豆和黄豆本身也有作用,斯图尔开着小吃店,不怕这些原材料卖不出去,豆杆既能做燃料,又能做牲畜的冬粮。同理还有常见的绿肥作物“紫云英”,它不仅能做饲料,嫩叶子也是蔬菜,开花时又是蜜蜂喜欢的蜜源。

问詹姆士,恶补了许多农业知识的老管家却没听过紫云英。要不就是异界没有这种植物,要么就是换了名字,或者还没被人发现利用。拿过老管家的碳棒笔和本子,刘慈按自己的记忆将“紫云英”的样子画了出来,让詹姆士叫人留心便是。

“紫云英不急,它是秋天时才撒籽儿播种,还有几个月时间。”

两人讨论着庄园的今年的种植计划,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茶园。几个负责种茶的妇人还守着茶园不敢走,等刘慈来验收呢。

“种的还行。”

刘慈转了一圈,给出的评价很中肯。

茶苗入土深度和植株密度都按照她示范的来,她们也没有偷懒种的乱七八糟,刘慈自然不吝惜几句赞美。

见刘慈挺满意,大家都松了口气。

有个长得黑壮的妇女大着胆子问道:“小姐,虽然牧草发芽春天到了,晚上山上还是很冷,茶苗那么小,不会被冻伤吗?”

“哦?你怎么想到的这点?”刘慈饶有兴致。

妇人不好意思,手无意识扯着棉衣下摆,喏喏道:“人静静呆在山上不动都要冷,茶苗应该也会吧…”

早春的埃姆斯特,只是白天温度陡升,夜里的确只比冬季好一些。妇人不提醒,刘慈也要给茶苗弄上保护措施的。不过她很高兴有人主动提出疑问,说明庄园的雇工,不仅在动脑筋,对庄园的归属感也在加强。

“前两天运回来的干牧草呢?让人运点上来,在茶苗下铺上一层,注意不要伤了茶苗。”

詹姆士恍然大悟,他就说了,庄园里现在养的牲畜也没多少,加上冬季完了,山谷外到处都是放牧的地方,刘慈让人运回那么多干牧草,也太不合时宜了…原来是别有他用。

刚种下的茶苗,每隔几天就要浇次水,在它们没活正气之前刘慈也不放心完全托付给别人,少不得她每隔几天就来施放两张“春风化雨符”,来冒充下雨神。

眼看天色就快到正午了,她便让几个妇人都一起下山去,在茶园里铺草的事儿可以让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下午挑干草上来,几个妇人现在呆着也没有用。

几人一同下山去,刘慈一马当先,因有老管家詹姆士同行,她的速度并不快。

慢悠悠走在人脚踩出来,略经过休整的小道上,刘慈觉得在书房两天闭门造车不顺利的郁闷一扫而空。山腰的雪已经化了,坡地上的草已经冒出地面几厘米高,稀稀拉拉几棵认不出品种的树木也裹着新芽,等待着隆春迅长。

而山的上部还顶着一层雪白,那是未化的积雪,远远看去,埃姆斯特的土层正在被新绿覆盖,白雪未化的山顶,看上去好像一顶顶白帽子。

刘慈将视线收回来,一眼就看见前方土坡有个探头探脑的灰色小东西。

是只野兔!

她心念一动,从莲池空间取出一粒干玉米。用灵泉浇灌长大的植物,天然就对灵力有着包容性,只需要少少一丝,一粒普通的玉米,就能成为让人惧怕的“暗器”。

刘慈指尖运力,玉米粒脱手而出,往土坡射去。

趁着正午露水被太阳晒干,跑出洞啃食嫩芽的野兔子“吱—”一声,后腿蓄满了力量来不及蹦出逃走,已经被激射而来的玉米粒打中。

裹着一丝灵力的玉米粒,堪比锐器,野兔子被打断了一只脚,在原地蹦跶几下,已经被快步上前的刘慈提起了耳朵。

“拿着。”

将野兔子塞到詹姆士怀中,老管家眼角不经意在抽搐。

刘慈倒没注意,自顾自说道:“是只怀孕的母兔子呢,带回去好好养着,兔生兔,循环不息。”

老管家松了口气,他以为今天晚上又要吃兔肉。

不是他挑嘴,自从那群在北山训练的孩子兵们换了新方式,大食堂的兔肉就没缺过,他现在一想到兔子肉就有点腻味!

山有灵,脚下的泥土,不管冬夏,是天寒还是烈日,它可能表象形态被改变了,本质却没变。五行之土,是土,是石,是沙…刘慈不知道这是不是有所“悟”,晚上画符时灵台清明,状态格外的好。

烛台被玻璃罩子罩着,给她提供着稳定的光源。

符笔在黄纸上游走,她不是愚公,她只是一个想搬走泥土,挖两个大池塘的女纨绔。

她是刘慈,是在异界奋斗的“符修”。

符是她看天地奥妙的眼,是她探寻修真世界的脚,更是她行走在魔法与剑的世界,不能忘却的本心!

符,随着心动…

一气呵成,畅快淋漓,不就是“搬山”吗?一介凡人老翁都敢想,她为什么会质疑胆怯?!笔尖没有遇到阻碍,观摩了几百次的符文线条,一瞬间仿佛在刘慈的脑海中活了过来。

笔落符成,灵光内敛。

此符无阶无品,看上去朴实而平凡。刘慈拿在手上掂量半天,也不懂到底算不算成功。

干脆去试试?

夜深人静,山谷中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发出点动静的牲畜,万籁无声,连最爱藏在草丛下的小虫子们,都仍然畏惧早春的严寒不肯露面。

刘慈没有惊动他人,自己一个走到预备挖掘大池塘的地方。

一张没有品阶的符箓,真能像传说中能移走大山的神人,帮她轻松解决挖塘的难题吗?

刘慈深吸一口气,掐动手诀,发动了这张辛苦得来的“搬山符”。

不同于其他符箓会燃烧,搬山符在她手心渐渐隐没,竟然凭空消失了!不,它并没有消失,刘慈觉得有种力量,覆盖在了她持符的右手。

醇厚,温和,却又不容反驳的陌生力量。既不是灵力,也不是什么元素。脚下的土元素面对符箓的力量毫无反应,刘慈却隐隐有个直觉,此刻她好像真的能搬动“山”了。

她决定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刘慈抬起右手,肉眼不能看见的未知光束,笼罩了脚下的一片土地,光束是从她掌心投出的,落到地面笼罩了两三亩面积。能不能大点,再大点?在光束的链接下,刘慈直觉自己能操控光所笼罩的土地。两三亩地太小啦,不是她计划中的大池。

果然只要她愿意,光束就扩张了。面积渐渐变大,只到八九亩的时候,就已经扩张困难。刘慈不肯认输,面前将光束撑大到了十亩方圆,光束显然到了极限。

“搬山,我要搬走眼前的泥土,土也是山,形状不同罢了…”她心里想着池塘的模样,手心一紧,脚下的土地无声上升。不多不少,正是十米。

牵引,抬升,最后出现在刘慈面前的,是座泥土形成的“小山”。

她真的搬走了脚下的“山”?

刘慈很想细细研究下这土山,等土山不再升空高度稳定下来时,她却感觉到了双腿和手臂承受了不下万斤的压力。

这座“山”,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怪不得叫“搬山符”,她操控着土,能将它们任意安置。刘慈慢慢走动,土山就悬浮在她身后,好像只硕大而笨重的风筝,在刘慈的牵引下,往北山移去。

北山的山坡,常见被烈日曝晒,水土流失挺严重,多出来的土,刘慈打算从山坡上倾倒,正好方便她日后种葡萄。

一步一步慢慢走着,虽然双脚和手臂不轻松,刘慈心中不乏得意。

只要她想做,果然连“山”都能搬走的呀。现在她搬的只是泥土聚集起来的“山”,谁又敢断定,假以时日,她不能随心所欲搬动自己想要的任何一座大山呢?

符修并不弱,符修也能排山倒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学技术的汉森

天光蒙蒙,先是微亮,到最后朝阳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跃到半空中,雇工们也就陆陆续续从食堂走出。

经过一夜休整,之前劳作的疲倦感消退了大半,再吃下几个冒着热气和奶香的馒头,喝一碗玉米浓汤,几片熏肉,丰富的早餐食物彻底击退了早春的困意。

“小麦种了,豌豆种了,大管家说还有蚕豆和花生,你们开坑荒地的还不快点,播种的女人们都快跟上你们后脚跟了!”

将白面馒头往嘴里塞,男人轻松扛起了曲辕犁。

正在喂马的雇工白了他一眼,在马料中添了几斤豆子。小姐说干重活时要吃得好,他们这些人早餐都加了肉,耕田的牛马,也该喂点好料。

他叫汉森,和其他雇工不同,他是埃姆斯特牧民出身的本地人,只因为得罪了贵族,家破人亡,是雇工中罕见没有拖家带口的。大管家詹姆士知道他擅长放牧后,就安排他到牲畜棚子里管理牲口。

庄子上还没有大规模养殖牲畜,棚子里共有二十头牛,十二匹马,十二只羊,还喂了些兔子,除了马匹,牛、羊要给庄子里提供日常所需的鲜奶,马匹则是从城里往返拉货用,兔子则是用来杀了吃肉的,反正它们繁殖的最快,一年可以生好几窝小兔子。

前几天大管家又让人从城里运回近百只小鸡苗,鸡蛋易碎,小鸡养大了,庄子就不用从埃姆斯特城里隔着老远距离运回鸡蛋回来了。汉森还来不及学习养鸡技术,春耕就开始了,平时闲置的牛马,就排上了用场。

汉森自然也忙了起来,胡乱先用菜叶喂着小鸡,他整个心思都放在春耕上。

将牛马套上套子绳索,汉森和同伴拿着新犁,牵着牛马就准备去上工。到了地里却发现庄子上的一群人围成圈挤在一起指指点点,有男有女,也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汉森还在琢磨着如何养好小鸡,对热闹不太感兴趣,同伴却放下曲辕犁,拉着他挤了进去。汉森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不由肩膀一镇。

一个大坑,恐怕有7、8尤的面积。

奇怪,昨天他们耕地时,明明都还没有,怎么一夜之间,地忽然缺了老大一块儿?

“南面儿还有一块,两个坑相对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去看了?”

“嗯…”

雇工们小声讨论,不时有后来的人路过,也半路加入了围观群众。直到大管家詹姆士背着手走来,眼尖的妇女们看见了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人群才安静下来。

詹姆士却才从刘慈的小楼而来。

今早厨娘让人送去小楼的早餐,原样不动又退了回去,老管家还以为刘慈病了。等他赶到小楼,小女仆桑曼才说,刘慈今天特别疲倦,吩咐人不要打搅她休息。

他离开小楼,首先就看见了南面新挖的池塘。

虽然还没蓄水,他却是见过刘慈所画总设计图纸的,知道山谷入口中轴线两边,原本就规划了两个八尤大小的小湖泊。他之前还想着忙完了春耕就组织人手挖掘,天气暖和,山谷中的冻土也变软,正适合挖池。

没想到刘慈不声不响将事情办了。老管家叹气,他这个小姐不想一般的贵族,能自己动手时随手也就做了,看上去冷冷的,其实真没什么架子。为人又神秘,有时候詹姆士觉得刘慈像是剑师,见她不要钱般使用“卷轴”,他又怀疑刘慈是学习炼金术的魔法师…反正没听过大陆有谁魔武兼修,詹姆士通常都会催眠自己忘掉刘慈身上的不合理。

“你们还不去干活,有什么好讨论的,那是昨晚挖的人工湖,山谷里南北两面各有一个,以后你们灌溉就方便了。把嘴巴管紧一点,不该在外人面前说的话,一句都不能说。咱们庄园是姓刘,就算隔壁庄子上的人来了,我也不想听见有留言到处传…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