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他直皱眉的是,此时正有东西从后面缓缓的流了下来,红肿的地方顿时仿佛针扎一样更加刺痛了,因为以前修炼功法的原因,他需要进食得东西越来越少,平日吃的玉桃水果中灵气也都被身体全部吸收,剩下的也被压缩成杂质随毛孔排出,后面那处平时已经是很少用到了,这会那里突然流出的黏腻的流状物,让他一时惊恐陌生至极,待想到这东西的来处,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

低喘了几声平息了怒火后,只得运转起功法进行清理,让他意外的是,这妖修的子孙后代倒是个个精气十足,没半点无用的渣滓,他原想用功法将体内杂物从毛孔全部排出体外,但结果竟然全被身体转化成精纯的精气,倒是省了他再洗一回澡,起身又换了件干净的内裤,直到后面没有了湿意极为干燥后,才好受了许多,微撕裂的几处也在功法下好了一些。

拜功法清心寡欲所赐,张书鹤也渐渐冷静下来,他不禁也有了些疑问,黑豹自小时一直是跟着他,平日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从来都没有教授过它关于性欲之事,它也几乎无处可学,但是昨日的举动却明显不是如此,那究竟又是谁教给它这些东西,他又怎么知道男男交合的种种?

难道会是融合了那块上古兽精的记忆碎片得到的经验?那妖兽也是好的断袖之风?

张书鹤正蹙眉想着,金斩元却是从外面回来了,原本正在思索的张书鹤,在抬头看到金斩元看向他时那幽幽发亮的眼睛,顿时脸色一僵,又想到昨日这家伙在他身上做的种种,心中亦然有丝厌恶,随即便闭上眼睛,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不过即使不看,他也知道这畜生干什么去了,一大清早他就像是精力过盛的野马一般跑进山里,他们现在身处的是座深山的山涧,张书鹤耳力好,之前就听得山里一些野兽哀鸣鸡飞狼跳的,他肯定是在猎野物,张书鹤心中冷哼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过说了这畜生也未必懂。

自从昨日之后,张书鹤的心里已经直接将他从得道的妖修降到了畜生,以前对他能力还有三分敬意,此刻也是半点不剩了。

金斩元见到张书鹤此时像根木头一般,甚至连床都没坐,直接坐在一个木箱上,与床离开老大一段距离,而且一个眼神都欠奉,与之前叫他前辈时的恭敬实在是天壤之别,他脸上表情顿时阴沉了下,不过却意外没有着恼,只是眼睛在对面人身上来回往返了两个来回,这才挑挑眉转身出了洞。

然后在洞外学张书鹤平时弄吃的那般收拾起那两只野鸡三只狍子,取了最肥最沉的两只鸡,准备扒皮取血,厨艺玩意儿可真是看着容易,做着难,饶是金斩元耗尽了耐心,弄得也是满头猫咬狗啃的,还居然没一把火给烧了,一直弄到了最后。

当张书鹤终于将功法运行至心中无我的意境时,却被外面那一阵阵烧焦的肉味和浓烟给熏得心烦意乱,不过当金斩元拿了两只烧得黑糊糊的野鸡,和一大盆半生不熟还带着血丝的肉块进来时,又有点愣住了,然后又在他端过来要自己和他一起吃鸡鸡时,他强忍耐着,差点将那黑得像炭的鸡踹到他脸上。

什么叫别看外面黑,里面肉是香的,白生生的好吃的不得了?张书鹤感觉到脸上某块肌肉不自在的颤了下,连那煮了半个小时,里面没放盐的小蘑菇汤也是不屑一顿,滴点未沾。

晚上金斩元又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床干净的军用被褥铺在石床上,要张书鹤去床上睡,张书鹤以练功为由,在木柜上打了一晚上的坐,纹丝未动,而金斩元竟也跟着在对面坐了一晚上,只是脸上的表情在后半夜十分的难看,瞪着张书鹤竟有些怒意。

接下来两天,张书鹤都以身体不适打发掉金斩元任何试图靠近他的行为,即使他把大堆牛眼大的红珠和几堆红渣堆满了柜子周围,张书鹤也仍然无一丝笑容,冷淡的几乎面无表情,金斩元即使不信他身上的伤没好,但仍然不敢勉强他,只是张书鹤不让他靠近的举动使他脾气越加的暴燥起来,每次拒绝他都会阴沉沉的瞪着张书鹤,然后甩袖而去,接着另一边石洞就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直到第三天晚上金斩元一夜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才风尘仆仆回来,讨好的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三寸来长的碧绿小剑,还有七枚破损的古币。

张书鹤与这东西本就有感应,立即便睁开眼睛,惊讶的抬手从他手里接过了绿剑,对着光线辩认半天,才认出这是自己当初为黑豹挡天劫的那把七星剑,剑身的材料取得是他空间里最好的一棵极品枯桃树主干中间最硬的一处,却没想到经过雷劫撞击后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剑浑身上下一圈圈的年轮依然在,只是已经犹如活得一般,不似过去枯木的死气沉沉,反而像是枯木回春生机盎然的样子,张书鹤吃惊之下顿时有兴趣的反复翻看。

金斩元见他欢喜状,立即挑眉难得细心的解释道:“这是三百年的蟠灵木髓,在吸收了九天雷劫最强一雷后,两者发生变异,已经合而为一,这已经不是桃木剑,而是蟠灵雷剑,使用的时候只要将精气注入其中,剑身便可自行发出雷电袭击对手,雷雨天此剑还可以自行吸收天地雷电之力化为已有,即使在上古时期,也算是一把次级神器,此剑一出,世间一切鬼魅魍魉皆可震摄。”

张书鹤闻言顿时精神一振,他早已感觉到这把剑发生了质变,听罢想也没想便将一分精气注入其中,果然在绿色的剑身周围发出了电流的“兹兹”声,接着三道白光闪过,眨眼便在对面石壁上炸出了三个手掌大小的石坑,并且冒出一阵白烟,威力大的当真是出人意料。

顿时将绿剑一收,放在手里欣喜的低头反复察看,爱不释手,可惜的是那七枚铜钱里的法力尽失,铜钱也大多损坏,无法再用了,不过能得到这么一把变异的神器,倒是弥补了七枚铜钱的损失。

看了半天,张书鹤才意识到金斩元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他在欢喜的看剑,这妖修竟也目光闪闪的看他,那异样的目光让他眉头不由的一皱,立即反手将剑收了回去,这样逆天的东西,他有些不信这妖修会不动心半分。

却不知在金斩元的心里,他的东西都是张书鹤的,而张书鹤整个人也都是他的,根本没有彼此之分,自然就不存在你的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还差那把剑?

看在他费了工夫寻回了这把剑的份上,张书鹤终于脸色缓了缓,随即看了眼地上堆着的红渣,犹豫了下将手一挥,地上的红渣全部被收入到了空间之中。

金斩元看罢目光露出丝喜色,以为张书鹤已是心中不气了,顿时口气中又多了几丝温柔道:“外面我捉了几只三十年以上的小青蛇,你身子不舒服,弄点蛇羹吃吧,补一补……”

张书鹤一听蛇,顿时又记起之前蛇的精囊一事,脸色一僵,随即半垂目也缓和口气道:“不急,我手里这棵树还差一点就能再结出九枚果子,你再帮我收集些红渣来。”

金斩元一听不疑有他,他虽然仇恨人类脾气恶劣,但是若是张书鹤跟他要的东西,他都绝无半分犹豫,就着昨天他弄剩下的过夜剩肉,就出去了。

张书鹤看了他离开的背影一眼,随即看向手里的绿剑,若有所思,这家伙这几日将周围的丧尸血藤杀得一干二净,这次如果要收集大量红渣,就必须要离开这座山的范围之内,这样的话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拉开了,这也正是他这几日来等待逃离的最佳时机。

他抚摸着剑身,有了它倒是有了一拼之力,就算是那妖修捏碎了血团,也至少以后不必再受制于它,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在此处坐以待毙,怎么样都要拼上一把。

第79章

张书鹤换了身衣服,走出洞口,在过了十余分钟后,在完全感应不到金斩元的气息后,这才转身跃上一处坡处石壁,与金斩元离开的方向相反快步离去。

山中的路很不好走,好在没有多少丧尸,但显然这里已不在b市的范围之内了,也不知道当初这妖修是怎么找到这块山中老林,飞禽走兽居然还不少,草木也都还丰厚,大概是天杰地灵之故,这处还没有被丧尸毒全部污染,甚至还能看到树上几只采野果留做过冬的猴子。

任是张书鹤腿轻脚便,走起来也是费半天工夫,但他心中焦急之色却是越显浓重,自己路上阻碍重重,但那黑豹化形的金斩元若是行起来却是如鱼得水,若是他一旦察觉,大概用不上多久就会找得到。

而且张书鹤的体力行起山路消耗很快,不久便是有力竭之像,随即他从空间取了桃木筒,往嘴里灌了两口玉桃酿的果酒,失去的体力片刻后就得到了补满,体内又是灵气充盈。

张书鹤顿时精神一振,收回了桃木筒,又开始快速的在林中穿梭起来,他的身手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这片山里普通要走出去,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他有仙灵果酒在手,只有了半天时间便离开了山林。

而山林的外围已有不少枯死的树及浑身发黑,散发着恶臭的动物,显然病毒正在向树林中蔓延,大概用不了多久,这处还生机盎然的老林,也会成为死寂一片,张书鹤不是个心善手软的人,但想到这里,心头也不免涌起了一股唇亡齿寒的忧患情绪,当今邪物当下,人将不存,就算他费尽心思东躲西藏,但以一人之力,还能支撑几年,到最后免不了也会被这邪物吞蚀,如这片最后的几处老林一般,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种情绪维持没多久,张书鹤便冷静了下来,此时悲伤哀秋毫无用处,他能做的就是利用手中的玉桃树,迟快修成全灵之体,到时若是能掌控天地灵气,也未必不能与之抗衡。

想到此处,修道之念更是稳若磐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寻一处稳妥的地方修炼,不过这之前如何能从那妖修手里逃脱,又让他有些头疼,若是那妖修能够捏破那团心头血也好,但他一路上已随时提起精神,预备受那心血被毁的割裂疼痛,却是迟迟也没出现。

以那妖修的能力,他离开石洞已经几十公里,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察觉,这般他还没捏碎那团心头血,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是那妖修对找回他极有信心,并且想要一直以心头血牵制他,二是那妖修很可能正在追赶,并且随时会出现。

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让张书鹤脸色难看,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以前禁术对黑豹还有作用时,他随时都清楚黑豹在哪个方向活动,如今心头血被反禁锢,他已经一丝感应也没有,倒是对方却是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在地。

这样一来,想要摆脱对方愈加的困难,而张书鹤此时能赌的,就是对方在追逐中最先动怒,伸手捏碎心头血,那他还有一丝逃脱的希望。

张书鹤咬牙没有回头,边想着边赶到一处土路上,匆忙的从空间取出一辆车来,然后飞快的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秒分钟便开着车离开了原地,延着路向未知的地域出发。

谁曾想到,那处山竟然是xx山,这还是路上他看到一些撕裂的店面牌匾上模糊的字猜出来的,张书鹤这一逃,便整整逃了六天之久,一路上风尘仆仆,连衣服也未换上几回,整个车胎都磨损的非常严重,也没来得及更换车胎,怕在自己换车胎时,那妖修追赶上。

就在张书鹤到达了离b市不远的一处城市时,车胎终于彻底爆了,而张书鹤此时连骂娘的情绪都没了,连续十天不眠不休的开车,饶是他有仙灵果酒在手,精神上也十分疲惫,而换掉四胎恐怕又要花上许久,索性便收了车进空间,眼见离b市不远,看是否运气好从其它人手里再购上一台赶路,之前在基地兑换的红票手里似乎还有不少。

张书鹤此时行路的速度虽比不上车那般快速,但因为加了轻力符,一步顶寻常人一步半的距离,又有果酒中的灵气支撑,也慢不上多少。

就在他行至b市边缘顺直线穿过一家化工场时,竟是出乎他意料的在那一片化工池子里看到了血藤,狰狞带着白斑的血藤,十数根,正向一群人攻击着。

他行驶的这一路上,不是没见过血藤,反而是见得很多,在末世当开始时,血藤还没有被人知晓,街道上入目的全是丧尸,但是自从三年前,这东西便开始进入人类的视线中,并且在一两年内,越来越多起来,就像是被撒了一把种子,顷刻间处处都是,如今竟是连b市边缘也有了这东西。

张书鹤心里也是微微觉得不妙起来,但是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刚才因为急于进入b市,也因为潜意识里对b市有些信心,想血藤这东西在这里应该是没有的,一时大意之下,竟是迎头撞上,不过此时离得不近,撤退绕路还是来得及的,他立即收回腿,手指夹起数张桃木符,快速向着冲进来几步的门口退去。

谁知那血藤竟然似知道有人闯进了它的范围之内一般,几根枝蔓对付几个人类之余,别一根枝竟是从地底向张书鹤袭去。

就在张书鹤迈腿垮出门坎时,似有所感应,立即便收回腿向后倒退数步,瞬间便反应极快的出手了数张桃木符,那带着白斑的血藤竟是拟婴般发出一声凄厉的刺耳尖叫声,张书鹤将桃木符出手的瞬间,就又从空间取出数张符夹在手中戒备着。

而那血藤显然吃了亏,挣扎了一下便退了回去,随即又卷土重来的再次从地底袭向张书鹤所在位置,张书鹤早有预料,往左处墙壁一闪,数张符再次出手,两个回合过手间,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而那血藤显然不打放过他,竟是又分了一根枝蔓过来攻击张书鹤。

另一边几个人异能者已经死了三个,剩下几个本来已经分身乏术,败势已显,被歼灭是迟早之事,但张书鹤一来,再次带来了生还的希望,几个人压力骤减,于是又振奋起精神拖着那数根血藤,期盼着那不远处的一线生机。

张书鹤每次落地都会遭到血藤的攻击,反复几次后终于厌烦于此物的没完没了,一个侧滚,有目地的移至墙角的一块水泥台上,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时左手向下一伸,一柄浑身绿色带着年轮的小剑,从手中滑了出来,注入三分精气后,五道金色雷电突然从剑身闪出,“噼啪”一声从水泥台上射了进去,顿时下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婴叫声,显然正中目标。

张书鹤却是一刻不停的脚下一点从石台上跃了下来,后面整个石台也瞬间炸成碎块,里面还渗杂着几块如白脓一般的血藤碎块,焦得不能再焦,无法再生了。

另一根血藤似乎尝到了雷电的威力,竟是有些瑟缩的舞动了下,收了回去,想杀便杀,想走便走?哪有那么容易?

张书鹤本就对这血藤恨之入骨,正好可以试试手中这雷剑的全部威力,一股愤怒的意念闪过,全身一半的精气便流入了手中雷剑中,抬手便向血藤主根位置袭去。

其它早就一直在留意张书鹤这边,得知他得手后都兴奋莫名,血藤也因为伤了一须,动作不似刚才那么张狂,几人见张书鹤要对付血藤正是求而不得,早就极有眼色的向旁退开。

眨眼间,数十道金色的雷丝线从绿剑上“噼啪”而起,泛起了层层淡金色的弧度,随后便顺着目光在空中盘旋纠缠的袭去。

血藤似乎知道厉害一般,竟是要收了所有藤蔓钻入地底,但是那些金色丝线显然速度如快如闪电,聚集在一起时几十条金线扭成了一体,竟如那盘缠在一起的钢丝一般,最后轰到了那形若回收的血藤心脏处,然后一道无声无息的刺眼金光闪过。

刚刚响起的那声惊恐的婴叫声还未叫出便嘎然而止,待到金光过后,原来那十数名异能者都不敢直接面对的可怖血藤,竟是就在地上自行四分五裂,数道金光之下便化为了一摊黑灰,死得不能再死。

直到数秒后,才有人反应了过来,目光带着惊讶和欣喜的走近张书鹤,随即道:“您是张道士吧?天啊,真的是张道士,您还记得猛虎小队吗?”对方目光中露出难以想象及一丝惊异的神色,隐隐觉得张书鹤与上次见面时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来不同在哪里,但那全身令人暖意和煦的气息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多看几眼都移不开视线。

这也与张书鹤休炼功法小成有所关系,他本来就是修得全灵之体,全灵之体乃是将天地精纯灵气全部聚于周身,重筑血脉,以灵修身,炼成无上灵体,此功法每小成一次,周身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灵气气息,而人同样也是吸纳天地灵气的生物,对灵气浓厚的事物,会自然不由自主的产生些亲近欢喜之态。

显然这人也同样如此,竟有些激动的张大双目拉住张书鹤的手大力感谢道:“张道士,我就是上次你在古墓中救的那个猛虎小队的队长,当时若不是有你,那时我们猛虎小队恐怕就要全军覆没,我也活不到今日,只是后来等了你很久也不见出现,还以为你为了掩护我们已经和古墓血藤同归于尽了,实在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此时此地又救了我一命,我陈东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以后只要你一句话,赴汤蹈火陈某都在所不辞……”

而此时的张书鹤却全无对方激动的神色,他却是心下有些懊悔的,拖延了时间恐怕又要生变,随即有些不耐烦的欲挣开对方热情的握手,迅速离去。

却突然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向后面看去,只见一道人影快的竟是要腾空而起,眨眼间到了眼前,那一双黑紫的眸子里竟是冒出腾腾怒火,死死盯着与张书鹤紧握的那双男人手上。

对野兽本性而言,任何进入了他的领地,侵犯了他所有物的东西,都只会有一个下场,死!

所以,在陈东极度惊恐的目光中,那人仍是速度不减的从他身边略过,只见“澎”的一声,陈东消失在原地,接着又瞬间出现在数米外的墙壁上,极为痛苦的被人用手像拎着一只鸡一般高高吊起,整个人都卡在了墙壁上深陷砖头之中。

第80章

不远的几个人一瞬间都惊骇了起来,刚才那是什么?他们甚至连影子都没看到,他们异能者中也不乏有速度快的人,但是跟刚才那人比,恐怕也会像慢动作一般在原地被那人当沙袋打。

好在陈东是力量的异能者,身体比普通人健壮,耐打力强,否则这冲击之下,恐怕瞬间就会内脏破裂而死。

不过显然那人并没有立即置他于死地,否则只需要现在略动一动手指,陈东的脖子也就断了,相反,他不仅手指没有动,更像是要慢慢折磨陈东一般,目光阴残的将他挂在墙上进行羞辱,陈东此时双腿在墙上不断蹬动,双手用力掰着脖子上冷酷的如铁钳一般的手,那只手勒得他眼珠都要突出了眼眶,目光死死的瞪着张书鹤的方向,嘴巴也开始下意识张开,可惜连半个声音都发不出。

张书鹤眼底也不由的直冒火,逃了十多天,终究是功亏一篑,如果可以再冷静些,他现在应该做的是不必理会陈东的死活,用那把金斩元为他寻回的雷剑对他进行攻击,大概会有百分之五的机率得手。

但是实际上,他刚才对付血藤消耗了体内一半的精气,雷剑也只能再使用一次,如果一击不中的话,那他与金斩元就会彻底决裂,以那家伙的血腥残忍,后果几乎不堪想象。

再者,陈东此人以后未必用不上,自己曾两次救了他性命,他也刚刚许诺日后有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却这样白白死掉,确实是可惜。

这些念头在张书鹤脑袋里只是转了转,随即他脸色便由惊惧平静下来,略向前走了两步忍耐道:“金兄,还且手下留情!”

金斩元见张书鹤为他的求情,绷紧的脸色更是分外的难看起来,手下一动似乎就要将对方脖子扭断,血溅当场,而陈东也像是要毙命一般,腿也不蹬了,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

张书鹤见状皱眉又劝道:“你与他无怨无仇,何必要他性命。”见金斩元仍软硬不吃,不为所动的样子,张书鹤微微有些火大,但此时顶撞无异于抱薪救火,只好强压下情绪,缓声问:“你要真心想杀他,他那条命也不会留到现在,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松手?”

金斩元听罢,这才侧过脸,目光看向右后方的张书鹤,盯着他冷声道:“跟我回去!”

张书鹤听罢顿时沉默了片刻,不过他等得及,那边的陈东恐怕等不及了,后面有个与陈东认识的人急忙开口道:“张道士,陈东快不行了,再不答应他,恐怕……”

见张书鹤略犹豫,金斩元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不跟我回去,那我就先杀了他,再将你带回去!”说完脸上一阵狠厉,就要下手。

张书鹤眉头一阵抽动:“好,我答应你,跟你回去。”此时既然被追上,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无论答不答应他,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金斩元这才不悦的冷“哼”一声,手一松,墙上的陈东便软塌塌的落到地上,似乎没有呼吸的样子,金斩元却是转眼间闪至张书鹤身边,而另外几个人见状,犹豫了下,见张书鹤冲他们点头,便跑了过去,开始对陈东进行急救。

也幸亏陈东是力量型的异能者,否则此时恐怕身体早就硬了,过了片刻,听得一声缓过来的倒吸声,一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金斩元见张书鹤一直看着陈东,竟是不抬眼看他半点,本来缓和的脸色,又有些恼意,一只手紧紧撰住张书鹤的胳膊:“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大有你不承认,我不罢手之势。

张书鹤见陈东没死,也就收了视线,金斩元从刚才开始就恶声恶气,张书鹤皱眉之余,心下也是略为惊讶的,以这妖修的个性,居然会跟人讲起条件?可真是件稀奇事了。

平时以他对人类的仇视,完全可以一把火直接杀掉这里所有人,不必半句废话,此时竟然也会手下留情,倒真是出乎他意料,而且不仅一个没消灭,还跟他讲起条件来了,这让张书鹤颇有些意外,他到现在仍然还记得这妖修当年还是只小豹子时,每一天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将所有人撕碎的情景。

“无需动怒,跟你回去就是。”张书鹤想了想,便静心抚了下衣服上的灰尘,打算先走一步算一步,且这化工场毒性大粉尘大,实在不是长期逗留之地,随即便利落的转过身。

金斩元见状,眼底竟是闪过一丝得色,嘴角微挑有些得逞的随着张书鹤身后,谁知刚走出两步,后面缓过气来的陈东突然道了句:“不能走……”

金斩元原本是要杀掉他们,之所以没杀,原因还是在此时走在他身前的人身上,屠杀自然过瘾,但是要再惹得前面的人不痛快,岂不是得不偿失,一人一豹待在一起几年,张书鹤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平日虽说能忍则忍,做事也极为低调,但一旦真是将他逼得急了,挺而走险博上一命,不死不休,恐怕也大有可能,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这人还不是只兔子。

不过,他对自己心尖上的人可以容忍,但如果是别人,超过他那浅薄的底线,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金斩元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便不耐的抬手握住张书鹤的胳膊,开始快步的向门走去。

结果,后面那不知死活的几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忍耐力。

“不能让张道士跟他走,咳咳,那人明显是要挟持张道士,快用x型弹杀了他,救出张道士……”

“陈哥,我们不是对手啊,那人比张哥还厉害,我们还是走吧。”这人太变态了,他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谁会傻的向前凑……

“是啊,张道士可以应付的,你的伤也要及时处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把枪拿过来!”

“我,我这把没子弹了……”

“把我的枪给我,我还留了两颗……”

金斩元感觉到脑中有一根线“啪”的一声断裂开来,本来急于前行的步子顿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丝狰狞怪异的笑容。

近在咫尺的张书鹤,如何不知这妖修原本就压抑的怒气,此时终于彻底燃起来了,脸色顿时一变,他知道一旦这妖修动手,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恐怕这里的人连同这座化工厂都会烧得连渣都不剩,到时消息传到基地,事情又恐生变,日后如果想要再进基地,不知又将出现什么变故,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本来是金斩元拉着他走,此时情况突然转变,倒变成张书鹤紧紧箍着他的胳膊快步向门口走,还不忘回头对着瞎起哄的陈东等人冷漠道了句:“快滚……”

然后回过头对金斩元道:“走吧,马上回去。”

金斩元却是突然阴森森的说:“还是把他们都解决了,再回去吧。”说完就要转身。

张书鹤却是心头一跳,这家伙看来是真得恼了,他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箍着他的手臂不由紧了半分,语气压低道:“堂堂一化形妖修,你又何必跟几个小小人类计较?”

“哼”金斩元看到后面那几个人,眼中又有了几分嗜血的寒意,但在发觉了张书鹤手下加大的力量后,顿了下,感觉杀了那几个人和惹恼张书鹤两件事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想早点和眼前的人回山洞去。

于是眯着眼道:“不杀他们也可以,你要与我回去,以后不许随便离开。”金斩元边说盯着张书鹤。

张书鹤沉默了下,实在是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择,只得艰难的点了点头,暂时算是应了……

“不能拒绝做东西给我吃!”

张书鹤:……

“要时常同我说话!有问必答……”

张书鹤:……

“要在一张床上睡觉!”

见张书鹤脸色终于变了,金斩元这才觉得满意了,眼中嗜血的寒意退了些,神色倒有了些得逞的奸诈,随即便有些迫不急待的拉着张书鹤胳膊向门口走,脚下一刻不停。

而后面陈东及几个人完全不知他们刚才在死亡边缘徘徊了好几回,有几个阻止了陈东拿枪的举动,制住了他,见那煞星和张道士离开了,这才抬起受伤的陈东准备回基地,这次任务虽然不是他们完成的,但是奖励还是要照样领的,依然丰厚的很。

金斩元带着张书鹤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这才停下脚步,脸色显然比刚才凶神恶煞好了一些,本来还想对张书鹤私自逃走表达下他的愤怒,不过在仔细看了张书鹤两眼后,倒是缓了缓,随即嘱咐了句:“一会儿到我背上。”说完退了两步,接着便是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

只见一只三四米长的全身黑紫色,四肢带着金色云状花纹的巨豹出现在张书鹤面前,它微仰头吼了一声,随即侧头看向张书鹤,紫眸邪意中带着两分熟悉,一条黑金长尾在身后微微甩动击打着地面。

任是张书鹤对金斩元万分不满,但是在看到黑豹形状时,也不由的目光暖意起来,说起来自它化形后,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化形后的黑豹原型,虽然仍旧是豹身,但显然化形后的豹身要来得更加耀目,一看便知不是凡间野兽可以相比拟,那四肢下面的金云形状,奔跑起来恐怕就像是脚踏详云一般,这便是上古妖修的风采吧。

黑豹见张书鹤一直在端量,却迟迟不上来,略有些急烦,最后竟是尾巴在空中抖动下,随即便卷了过去,强行缠住张书鹤的腰,将他轻放到了背部,这才低吼了一声,后脚一踏,几欲腾向空中。

第81章

张书鹤摸着黑豹身上油光水滑的毛,倒是颇有些爱不释手,按说黑豹不是化形飞禽,应该是不会飞的,张书鹤也不希望飞得起来,毕竟在天上被人看到的机率太大了,但是这奔跑速度几乎与飞差不多了,两个山头只要轻轻一跃,张书鹤坐在上面向下望,也是有些心惊胆颤的,好在身下这家伙行得又快又稳,适应后便不由自主的开始享受起来。

忍不住拍拍身下黑豹强健的脊背,这与西游记里天宫中各神仙的坐骑又有什么区别,若是当真能骑着到处走,还真是说不出的威风。

不过十天的路程,只用了半天多就到了,实在是让张书鹤有些惊讶了,自己逃出千里之遥,也不过是对方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既然有如此速度,又怎么会在十天后才找到他,不过这些在回到山洞后,才终于明白了。

只见他们居住的那处山洞里旁边金斩元又开了一处石洞,里面塞的满满的各种袋子,鼓鼓囊囊,显然是用袋子一点收集的,张书鹤犹豫了下走近,打开离他最近的一只被扔掉的废弃旧麻袋,里面一袋子全是满满的红渣,又打开几个不知从哪拣来的旧编织袋,仍然都是他掌中桃树所需要的养份红渣。

显然金斩元这家伙将他走前说的话记在心里了,收集了这一山洞才出找他,否则恐怕自己刚出了这山,就会被捉回去了。

张书鹤说心里没有触动,那也是假话,他最先想到的是,一开在s市里,他给魏老头和刘海做了两个小空间玩意儿,却一直没想到给黑豹做一个,以它当年的智商,未必不能用,如今它已经化形了,倒是需要一个空间了,至少以后再收集红渣,不用到处去拣破袋子装着,瞧瞧这袋子,这家伙也够粗心的了,底都露了还装着,恐怕一路上也撒了不少。

金斩元见张书鹤摸着装红渣的袋子沉默不语,以为他嫌少,于是道:“行了,不要看了,赶紧收起来,过几天等我抓几个人,专门给你收集这个,到时要多少有多少……”

张书鹤闻言后,倒也不客气,手一挥便收掉一些,连挥几下便全收入到了空间中,而另外一个洞里那两人却都是瘦的皮包骨头。

其中一个是当初虐杀黑豹的小孩,另一个是包庇侄子要杀黑豹的基地旅长,此时小孩如同老翁一般,瘦得只剩一点皮骨了,而当初风光的旅长也如同乞丐一般,全身破布褴褛,一天也只有几个野果做食物,金斩元只保证他们饿不死,其它一概不管。

两人因为有铁链栓着手脚,方便时只能在活动的范围内,那旅长还好点,还有个干净地方坐着,那小孩双腿不便,却是坐哪拉哪,裤子上干巴巴全是屎尿,金斩元若给他们的果子自然不会递过去,都是扔到地上让他们自己捡,虽然脏,但东西少不舍得去皮,两人也就不管不顾的在身上擦擦吃掉,与一开始拒绝吃时大相径庭。

但就是这些日子,对他们而言恐怕也为时不多,那老虎最近越挣越凶,钉在墙上的铁链也被拉的越来越长了,若是再长一些,那铁链断了,他们就要彻底葬身虎口。

两人一见到金斩元都全身发抖,人固是不愿意死,但是天天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不过这话也只敢在他们心里想,若是说出来,不定又要遭受怎样的折磨,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会让他们像他们所说的一般痛快的死。

与两人相同,那老虎见到金斩元,也是温驯的匍匐在地,那一对大爪子伸在头前面,显得恭敬之极,让一只老虎对一只豹子俯首称臣,在自然界,大概还没有任何一只能够做到。

张书鹤这人也一向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但是一般都是彻底解决,对折磨的手段实在没有半分兴奋,看了眼便移开了视线,返回到了洞中。

此时石床上还是当初他离开时的样子,军用被铺着,形状都没变,显然他走后,那金斩元也没有在此入睡过,然后在金斩元半强迫下,张书鹤最后还是睡在石床上,这十日来,他确实是有些疲了,不眠不休的行路,任是神仙也受不了,虽然有果酒支撑着,但终究是耗损体力,头碰着枕头,只几个呼吸间,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