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猛的一抬头,伸手捂上了顺帝的嘴:“不,不要说!我在宫里,一切都只能是梦,它变不了现实,纵然我愿意等,也要等十年,十年后我便老去,再无今日的年华,那时一切都会变,我情愿就这样做一个梦…”

“锦衣!”顺帝激动的抓上了锦衣的手,轻吻她的手心:“你,你真傻!”

锦衣眼含着泪,努力的笑着:“大哥还是锦衣的大哥,我们不能,我是宫女,你是画师,我们不可以乱来…大哥,当妹妹的只有一个希望,空了就到这里找锦衣,带锦衣一起数数天上的星好吗?”锦衣最后一句话说的音都在抖,那眼里的泪也在此时落下,看的顺帝心都颤了,忍不住的将锦衣抱在怀里:“好,空了,我会来这里一起和你数星星。”

锦衣头枕着顺帝的肩膀,轻声的嗯着,眼里却浮现一丝失望。

两人在屋顶上依偎了好一阵子,直到听到说时辰的磬声响,才下了屋顶而后依依不舍的分开。锦衣瞧着顺帝飞檐而去,小心的回了房间,爬回了床上。她和衣而睡,无心解脱,一夜都在叹息:皇上终究没能道明身份,难道他真的打算就让我当一辈*女?不,我不能就这样下去!如果,如果他三日内会来,那就说明,他想我让我遇到他,给我机会,如果他不来…不成,若真等他复起了贵妃再来理我,只怕我对贵妃来说就不在是棋!不成,不成,我,我一定要想个办法!

锦衣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洛惜颜,她处处都显得低调与乖巧,尽管洛惜颜越来越多的对她流露出满意与信任,但随着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她愈发心中慌乱。这一日,因着宫中月例银子被克扣的干净,眼看夏日又到,凤藻宫除了要添置夏日穿的纱衣,上上下下的也要换上纱帘纱帐,处处都需要打点银子,若是往常,凭着贵妃的名头谁敢怠慢,而眼下却不能不面对她只有一个虚名的事实。

与春梅换班,由其伺候主子,她便急急忙忙去往内务处,走时依然挑选了那条绕道的路,毕竟路过水榭的时候是可以看到皇上的。

匆匆而去再一次的穿过花廊踏上那芙蓉亭,眼角扫到远处的金色,她便眼眸一转有了法子。当下她便是急步下亭,却在身影藏于亭子的瞬间,脱了鞋子用力的将脚踩在一处凸石上。她那娇贵的身子,一杵之下,脚心疼痛不说,也是嗓子里呼出了声。而后她蹲在亭下,伸手捂脚,眼却盯着四周的地面自己的看,终当看到一个轻晃而出的影子时,她知道,顺帝一定到了跟前在看她。

此时她站了起来,小心的往前挪脚,慢慢的挪出了水榭,到了内务处。刚才下脚有些狠,此刻还未缓过来,以致于她上门的时候,依旧有些瘸的样子,可脚才迈进了内务处便听到韩公公谄媚的声音:“安贵人若是喜欢这款烟纱衣,小的这就给您订一身,保管衣服送来您穿上从里到外都透着美劲儿!”

“瞧韩公公说的,那是不是我不穿这个就不美了?”安贵人的话语带着惯有的娇声,听的锦衣一个激灵,只觉得脚心都不疼了,当下便转身欲逃,可顷刻间,脑中闪过的一个法子,令她捏了捏拳,而后便折返了身子,走了两步在通往水榭的口子上丢下了自己的帕子,而后便是一声哎呦的轻唤入了水榭。

一入水榭,她便似瘸子一般蹒跚而行,眼则偷瞧平台,当看到金色的身影犹在时,她松了一口气,继续前行,心中只有不断的低呼:你快点看到,快点!

步步前挪,她的神经绷的紧紧的,终于当她行到芙蓉亭装作疼痛难忍而歇息时,华衣锦袍的一主一仆也急步的冲芙蓉亭走来。

锦衣装作揉脚,看的真切,她深吸一口气,装作不知,只一门心思的揉脚样。很快身边香气充盈,锦华撩眼:“什么人在这里?”

锦衣猛的一个起身,慌张行礼:“奴婢锦衣…”

“锦衣?”骄横的声音略有些惊讶,随即冷哼:“抬头给我瞧瞧!”

“是。”锦衣装作小心的慢慢抬头,当彼此的眼眸一对的霎那,锦衣的双眼圆睁,一脸灰白,而安贵人扬着手里的帕子,当时就瞪了眼:“你,你,竟然是你这个狐狸精!”

--今日更的比较晚,先给大家说声对不起,明日起,琴儿的书就上架了,也算是琴儿收到的生日礼物吧!四月一日,依然是琴儿的生日,依然是在这一天上架!感谢亲们给琴儿的支持,琴儿会努力的为大家写好每一个故事,新书上架,更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身入鬼门(一)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身入鬼门(一)

安贵人的语调拔高。声音清晰的在水榭回荡,锦衣见曹映秀要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忙是冲安贵人一边摆手一边小声到:“安贵人,您有些话可说不得,弄不好给自己惹祸上身,那就不好了!”

曹映秀一愣随即翻了眼:“怎么着,你仗着是蔡公公的妹子,就敢在我面前拿腔拿调了?我告诉你:今个让你遇到我,我就正好和你算算帐!你别以为又能跑掉!”曹映秀说着一巴掌就招呼到了锦衣的脸上,当即打的锦衣是眼冒金星,唇角见红。

锦衣一个摇晃,人就摔倒在地上,她忿忿的抬头看着曹映秀,嘴里就轻声的说到:“我好歹也是贵妃跟前的丫头,更是蔡公公的干妹子,就算你见我不爽利,也不能这般打我!”她话语明明是一份硬把劲,可偏偏言语之时,捂脸作态,好似柔弱无比,瞧的曹映秀火气直冲。当即竟是一个迈腿似泼妇一般骑在了锦衣的身上,当下就要抓她的脸。

“死丫头,你跑啊,这次我看你怎么跑!看我不抓花你的脸,我看你再怎么勾引别人,做那狐媚子!”曹映秀说着就一统抓,锦衣躺倒在地,拼命的双手护脸,只觉手背上火辣疼痛,她急忙的高叫出声!心中期待着顺帝可以出现在身边,为自己解围的同时,更能好好教训一下曹映秀。

可是,终当一声“住手”响在身边的时候,锦衣的心底却再一次涌上失望,因为那不是顺帝的声音,而是蔡宝蔡公公的声音。

“还不赶紧住手!”蔡宝扯着嗓子急忙冲到跟前,看着安贵人竟然这般泼妇似的动手,当即皱着眉一边喝止,一边动手牵拉。

曹映秀正在发劲上,听见是太监的公鸭嗓子也未理会,猛的发觉有人拽,当即回头回手的挖了过来,待看清楚唤起哎呦声的嘴脸时,刹时变了脸,而后看着蔡公公手背上的几道红印,有些傻了似的愣住。

身边的丫鬟还好不是太愣,赶紧扯了主子从锦衣身上下来。站到一边整理衣裳,只一个喘息的功夫,曹映秀似乎也恢复了先前傲娇的模样,挂着一点笑和蔡公公言语:“哎呦蔡公公,映秀一时失手误伤了您,您可千万别和映秀计较啊!”

蔡宝纵然是大总管,但毕竟还算是下人的,安贵人这般说了,他也不能和她对着杠,只能摆了下手,不予计较:“安贵人又不是故意的,小的怎么会计较呢!”说完,赶紧去扶躺在地上依旧双手捂脸的锦衣。

那一双秀美的玉手,此刻已是布满根根红印且破皮见血,看的蔡宝都皱了眉:“锦衣,锦衣,你没事吧,是我,是…二哥!”瞧着那印子,蔡宝想到了刚才皇上找自己时,一脸盛怒与焦急的模样。当下也是责怪着安贵人出手太狠,便搬了自己的身份。

闻言的曹映秀撇着嘴的退了一步,那眼挖着锦衣,而锦衣此时却是哆哆嗦嗦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她小心翼翼的抬了头,眼一看到蔡宝,便是哇哇的哭出了声:“二哥!”

蔡宝眼见竟见锦衣脸颊红肿,唇角挂血,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拍了她两下问到:“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锦衣只抽泣不说话,偶尔那眼看向曹映秀,也是眼一扫便马上缩回来,浑身都在颤抖,一副完全被吓住的样子。此时曹映秀一个冷哼就要说话,身边的丫头扯了她一下,把刚才曹映秀撕打锦衣时丢到的帕子塞进了她的手里。

曹映秀一顿,便扬起了帕子:“蔡公公,您可别怨我,我并不知道她是您的干妹子,适才是我在内务处里选样子的时候,听着有人在这边唱歌,便觉得好奇,哪知进来了,就看到这个丫头在这里风骚卖弄,您瞧瞧竟然连鞋都脱了,这成什么样子?我一时气愤便想提醒她什么是宫规,哪晓得这丫头在此惺惺作态竟是要勾引皇上!蔡公公您知道宫里的规矩,宫女若行为不检,奇巧宣yin,这是违背宫规的。是要送进暴室的!”

锦衣一听便是扯了蔡宝的衣袖摇头呜咽:“二哥我没有,呜呜,我只是刚才杵了脚,一时疼的不行才在此处缓劲,呜,我正揉脚之时,这位娘娘便到我面前,她一见我,不由分说就骂我是狐狸精,说我意欲勾引皇上,可我什么也没做啊!我一分辨,她,她便抓打与我…”锦衣边说边哭,听的曹映秀眉眼一瞪,就要吼她,此时她身边的丫鬟又一扯她,轻声劝着:“主子,您别跟一个丫头这般见识,没来由的贱了自己的身份。您既然撞见这等事,奴婢也瞧的真,倒不如您有什么和她的主子说就是了,何必与她这里废话?蔡公公也在,若是听不真切了。倒是主子您的不对了,依奴婢的意思,主子不如和贵妃娘娘去说说。这是她的丫头,该怎么处置也是人家定!”

这丫头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听的锦衣心中一凌,抬眼观那丫头,可那丫头却站在背光里瞧不清面容,而此时曹映秀倒是当真一甩手说到:“红绫说的是,我和你这里废话做什么,该怎么罚也是该贵妃处置的!”说罢倒是直接转了身,带着那丫头就走。根本不管锦衣不说,就连蔡宝也并未理会。

看着那对主仆走远,锦衣虽是依旧抹泪,但却起身:“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蔡宝一愣:“凑了巧,我正好要去内务处一趟,没想到撞见你们的事,诶,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好好的遇到她,劈头盖脸就是打骂,现在又说我勾引皇上,我就奇怪了,我伤了脚在此处拖鞋揉脚怎么就成勾引皇上了!”锦衣说着便呲牙咧嘴,毕竟那一手的划痕可挖的够深。

“你这样不成,我去找太医给你…”蔡宝瞧着心里难受,他可不想皇上改日瞧见,怪自己相救不力,可话说出了口,却又不好再说下去,毕竟太医给一个宫女瞧病,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也就几个懂点医药的太监宫女平日里给瞧下而已。

锦衣心里明白,便是对着蔡宝淡淡一笑:“二哥,您有这份心挂着妹子,妹子知足了,可妹子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就不劳烦了。今日里的事,不会给您带来什么麻烦吧?”

“我能有什么麻烦?”蔡宝摇摇头。

“没麻烦就好,我们在外面的都听到这安贵人凶悍无比,见不得姿色好看的宫女,先有水蓝莫名的殒命,再有落云被她抓伤破相,我去内务处都不敢从她门前过,次次都是绕了远路,却不想,还是要被她撞见。哎,我怎么就那么倒霉!”锦衣说着抓了袖子擦了泪,又忙时说到:“二哥,我不能和你多说,我要赶紧回去,还不知道那安贵人等下要怎么作践我,我…哎!”锦衣话也不说完,当下就迈步要走,走了两步却四处张望。

“你找什么?”

“我,我的鞋。”锦衣说着依旧张望,蔡宝也跟着找,可两人却发现亭子里没有,找了一翻,锦衣实在不敢耽搁下去,便还是急急的走了,留下蔡宝一个在亭子里皱了眉。

“哎,这叫什么事!”蔡宝叹了一口气便又在亭子里找了找,确实没看到鞋子,也就赶紧回去,他知道皇上还在等他的信儿。

锦衣一脚无鞋的挪回了凤藻宫,这一路走的她的脚份外的疼,真跟伤到了一样,刚跨进宫门,就看到春梅一脸着急的在殿外转,两人眉眼一对,那春梅就匆匆跑了过来:“锦衣,你到底做了什么?”

锦衣摇摇头,伸手将自己那血淋淋的手背举给春梅看:“我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她见我容貌,不容我罢了…”

“天哪,你的手。”春梅惊的叫出了声,而此时殿门旧帘一掀,洛惜颜走了出来,身后便跟着一脸得意的曹映秀和一个五官平淡的丫头。

“苏锦衣!你去内务处,为什么会走到水榭去?”洛惜颜挑着眉,眼里全是怒色。

锦衣扑通一跪:“奴婢听人说安贵人见不得姿色上佳者,凡遇便毁其容,锦衣害怕便是绕行…”

“你!谁给我造的谣!你这丫头嘴巴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曹映秀闻言便从洛惜颜的身后冲出来就要动手,此时那丫头扯她不说,洛惜颜也出口喝斥:“曹映秀!你眼里还有没我这个贵妃!她是我的丫头,要罚也论不到你越俎代庖!”

曹映秀一愣,转了身:“娘娘,映秀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如何敢越俎代庖,映秀不过是知会您这个丫头在水榭里有多么不要脸。这等违背宫规的事,映秀只是请娘娘您来处置而已,其实映秀要真的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还何必来此知会啊,我大可以和太后娘娘说去,倒时请她来…”

“够了!”洛惜颜身子在颤抖:“我堂堂一个贵妃,治下不严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粉饰太平!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春梅,你带锦衣即可去暴室,接受处罚!”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二卷 第三十章 身入鬼门(二)

第二卷 第三十章 身入鬼门(二)

洛惜颜的话一出。令锦衣睁大了眼,她急忙跪行两步,低声求辩:“主子,奴婢说话不敬是奴婢的错,奴婢认罚,可是奴婢不过是去内务处时绕了路而已,怎么就要罚去暴室?主子您治宫从来严明,今日要罚奴婢也请让奴婢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锦衣说的是不卑不亢,但更多的却是心里发恨:我好歹是你的人啊,你却为了让自己少些是非而把我送进暴室,洛惜颜,你爱惜自己没错,可是你却要自伤羽翅!

洛惜颜抽了嘴角看了眼安贵人,于她,若是早先,这么一个贵人她连眼都不会抬一下,可是现在,她是落架的凤凰,面对这样的小鬼,却只能忍气吞声,因为她知道。安贵人正搬着太后在砸她!

“安贵人说你在水榭内,步行妖娆,脱鞋取袜,还唱歌意欲yin*皇上…”洛惜颜说着,将手里紧捏的帕子甩了出来:“你瞧瞧,你把这东西丢在地上,是,是想让皇上来寻你吗?行为不检,奇巧宣yin,安能不去暴室?”

锦衣一脸迷茫的摇头:“主子,奴婢没有啊!奴婢只是在水榭内杵了脚,不得已才脱鞋查看,哪里有什么妖娆yin*?至于这帕子也是不察而遗失罢了,奴婢真的没有啊,再说,奴婢只是出入水榭,略有失态也在偏静之处,这怎么会是勾引皇上呢?”

洛惜颜闻言一顿看向安贵人,曹映秀立刻上前一步指着锦衣说到:“你这丫头真是嘴硬!被我撞见在水榭不检,便想砌词推脱,你在水榭都能不轨,去了别处只怕更是举止放浪!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皇上不在水榭,那蔡总管都在附近,皇上只怕就在水榭!”

锦衣当下一举手:“主子,您看看,这是奴婢遇到安贵人的时候。被安贵人给抓的!”锦衣说着扬了脸:“主子您再看看奴婢的脸,这是被安贵人打的,若是皇上在跟前,安贵人岂会如此暴行?她分明是诬陷奴婢,主子,奴婢求您做主!”锦衣说着便眼含泪的瞪向了曹映秀。

曹映秀眼一翻,当下就骂到:“你这个狐狸精,你又在这里惺惺作…”她正说着被身旁的丫头一扯,继而那丫头便在曹映秀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顷刻间曹映秀盛怒的样子便转化成含毒的冷笑,她一扬手说到:“好好,你说是我暴行,你说是我诬陷你,那不如咱们这就一起去太后跟前评评理去,问问太后你的行为算不算不检!”说着她便一转身冲着洛惜颜说到:“贵妃娘娘,映秀是个直性不会拐弯抹角,见到这等不知检点的丫头,也是一定出手教训的,如今我动了您的丫头,伤了您的面子,映秀这里给你道歉!”曹映秀说着福身一下。却又继续说到:“可是,这当丫头的瞒着自己主子在外勾引皇上,这等事映秀却看不过眼去,贵妃娘娘,不如咱们这就去太后那里,请她老人家来处…”

“不用!”洛惜颜有些急的打断了安贵人的话语,她高抬着头说到:“我已断了的事,何须去打扰太后娘娘,锦衣她自己行为不检,理应收罚,春梅,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叫人拖了她去暴室!”

春梅闻言只能应了出去唤人,可才走两步就听到安贵人的声音:“红绫,去帮着喊人!”

“是。”那丫头应着便追着春梅出去,春梅咬着唇看了一眼主子却不能说什么,只能往外走。此时洛惜颜瞧着安贵人,挑眉而问:“安贵人这是什么意思?”

“贵妃娘娘多心了,映秀没什么意思,只是怕这事传出来,人人都以为娘娘您是作戏那就不好了,所以啊,这事还是映秀的人去比较合适!”曹映秀说着脸上飞着傲色,看向锦衣的眼里泛着毒光阴冷。

锦衣不予理会曹映秀,此刻只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洛惜颜。于那娇蛮的曹映秀,她是足能料到自己被她撞见后的下场,可是第一场赌,她赌输了,皇上竟然没有现身!虽有蔡宝赶来解围。但她知道,以这条路而翻身,皇上是真的拒绝了她。

只能再求时机的锦衣无奈的回宫开始了第二赌。赌这个贵妃主子能以一颗借宠而算的心来包庇她,只要曹映秀不能一力整死她,她就还有机会。可是!可是贵妃主子却在听到太后两字的时候就彻底的将她推了出去,只要能化解了事,她苏锦衣的生死根本不会被贵妃主子在意!

满眼都是失望,满眼都是痛楚,锦衣此刻对这个外表美貌内心温婉的女子没有一丝好感,她的心在冷笑,笑自己竟然如此糊涂的豪赌了两次!

院里很快就来了执事太监,锦衣不等他们动手,就自己起了身,无一语而出。喊冤是无用的,她不想浪费唇舌,但在眼扫到春梅那一张担忧的脸时,她动了唇:蔡宝!蔡宝!

她无声的喊着,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一入暴室,便可大可小,但就是最轻的惩罚于她都可能是一场梦魇。

浑浑噩噩的走到暴室所在的角院,她不敢迈步,那里曾有的记忆令她从背部都生着一丝寒意。但其后太监的推搡依然让她踉跄入院。

“贵妃处的丫头,行为不检,奇巧宣yin。”押送的太监没什么精神的交代着,转身便走了,院落里抓着柳条的肥肉嬷嬷嘴角一抬,抓着柳条就杵在了锦衣的下巴上:“哼,仗着有些姿色,就这么恣意妄为,胆子倒不小,得了,到了暴室。嬷嬷我就让你好好知道什么叫宫规!”说着一柳条的就抽上了锦衣的脸,当下那本就红肿的脸上凸显出一道红印来!

锦衣吃痛的跳脚蹲身,一边捂脸一边往边上缩,口里呜咽。那肥肉嬷嬷冷笑着说到:“按照规矩你要在我这里做十天的活路,你若做的好,十天后就能回去,可你要是做的不好,待上几个月也是可能!知道吗?”

锦衣不是傻子,连忙应着知道,那肥肉嬷嬷一指院落里的破屋便说到:“进去到里面浣洗!”

锦衣赶紧点头冲进了那破屋,此时安贵人身边的丫头红绫却走进了院里,冲着那肥肉嬷嬷招了手。

肥肉嬷嬷眼尖,笑呵呵的凑了过去,两人耳语一番后,那红绫竟塞了个金锭进了肥肉嬷嬷的手,当下看的肥肉嬷嬷一脸喜色的塞进了袖袋,继而不断的说着:“红绫姑娘您放心,这事我一准办的漂亮,保管叫她有苦说不出!”

此时锦衣站在一群蓬头垢面的女人面前,她的进入令大家纷纷侧目凝视,但片刻后却也一个一个的转了脸,各自挂着冷漠与同情去做自己的事,只除了一个人,一个坐在地上捶打着一盆子上浆衣物的女人。

一身宫装破碎如丝缕,裸露的肌肤上全是红痕交错,她发凌乱,脸上全是灰,但她的眼眸里却浮着恨意。

锦衣一顿,不由的口里喊到:“湘秀姐!”

这话一出,那女人似疯了一般,拎着洗衣棒就冲了过来,照着锦衣的身上就砸了下来。

“啊!”锦衣吃痛的叫着闪躲,不住的喊着:“别,别打,我,我又没欠你什么!”

“是你,是你弄碎的镯子。是你,是你!”湘秀大叫着再抡棒子,慢慢的身边的许多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也把锦衣围住,纷纷的动手动脚。

“啊,救命,啊!”锦衣这一身娇柔,哪里承受的了,她拼命的叫着喊着,往门口冲,此时肥肉嬷嬷却也进了屋,一甩柳条抽打着身边的几个人,大家纷纷吃痛闪避,乱局倒也解了,只有湘秀还似疯子一样,一把将棒子抡上了锦衣的背,打的锦衣一顿,人翻了白眼倒了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凤藻宫里,洛惜颜直勾着一双眼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片刻后将铜镜砸向了地,使劲的踩踏。而在她身边的春梅眼含泪的冲上去将她抱进怀里相拦:“主子,主子,您别这样,别这样啊!”

“春梅,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

“不,主子您也是不想这个时候在雪上加霜罢了…”春梅呜咽着,她明白若是今日的事真被安贵人借题发挥给太后知道,只怕主子真就完了。

“可是你看到了吗?锦衣她,她恨我!她在恨我!”洛惜颜说着一把推了春梅,看着她问到:“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你知道吗?”

春梅只能点头:“主子心里难受,奴婢知道您不愿,可这是…”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洛惜颜忽然一脸正色的接了话,她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我要赌,我要赌一把!”

“主子,您,您说什么?”春梅一愣没能反应过来,而洛惜颜却低声而坚定的说到:“我要赌一把,赌皇上到底对这个锦衣有什么心思!明天,明天你去找蔡宝,你去告诉他,他的干妹子被安贵人相逼,弄到暴室去了!”

“蔡宝?”春梅一愣,立刻想到了锦衣走时对自己无声的大喊,而此时洛惜颜却看着窗棂一脸迷色的说到:“我能不能复起,也只在这一线间!”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身入鬼门(三)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身入鬼门(三)

锦衣浑浑噩噩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酸痛。

此刻她躺在一堆稻草上,身边全是和她一样横七竖八闭目而眠的人。她抬手想撑坐起来,可是手才一杵地,牙间便吸了口冷气。小心的举手到眼前,她借着昏暗的灯火,倒是可见那双手上狰狞的血印。此刻她的两手已经不在肿起,但到处都是凝固的血液结下的疮疤,看的她触目惊心。略一愣,她紧张的伸手触摸自己的脸,上上下下触摸个够发觉没有什么疮疤,只是唇边还有些痛的时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眨巴着眼看着残破屋顶上大大小小的窟窿透出黑压压的天,她的鼻子有些酸。带着霉味的潮气将她环抱之时,也有一丝闷热在这个夏夜里蔓延。锦衣转头看着身边的人,看她们各自沉浸于睡梦里,便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坐了起来,而后一个个的打量,待所有的人都扫过后,才在身边的不远处看到了已经睡熟的湘秀。

暴室她不是第一次来,于这里她不陌生。尽管上一次来她也受了罪,但却没这次这么倒霉,才一进来就被众人做了出气筒。

她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小心的往门口挪,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了这休息的房间里,但她却知道,湘秀的存在,将会令她的暴室之罚变的更加难熬。

她怎么还活着?皇后竟没要她死吗?锦衣的脑中思索着:皇后让湘秀还活着,难道她还有用?

锦衣慢慢挪到了门边,捡了一处空地,重新躺下。她不敢和湘秀睡的那么近,她怕会被湘秀醒来给打死,她更要睡在门边,只有这里才能便于她逃进院里,那肥肉嬷嬷再是欺负她,也不能看着暴室之乱而不闻不问的。

躺进稻草堆,她浑身都在痛,白日里被湘秀的棒子打了好几下,这个时候再被稻草的粗细隔衣一触,便觉得好似有人拿着铁刷抵着她。

咬了唇,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他会来找我的,他会知道我的事,也许我进来未必是件坏事,只是,他…他会不会还无动于衷?

凤藻宫的外院里,一身太监打扮的顺帝。小心的在锦衣的窗外学着鼠音虫鸣,但是他没得到一点回应。蹙眉的顺帝,想了想,便小心的从角门入了正院,看到那燃灯的寝殿,他无奈的摇了头,便纵身跃上屋顶,踩着脊兽角檐,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金碧辉煌的承乾殿内,蔡宝一个人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玩弄着拂尘,他在等半个时辰后,皇上回来,可此时却听着侧殿里有了动静。惊诧的起身,急忙冲过去,就看见皇上已经在床边自解了太监的衣袍,正一脸无奈的要上床休息。

“皇上,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蔡宝很意外,但随即也反应过来,便小声的问着:“难道她今天当值?”

顺帝点点头:“是啊,外院里没人…”他刚说完蹭的又坐了起来:“诶,不对啊。她和春梅都要休息的,怎么会外院里完全没人呢?朕没听见其他房里有动静啊!”

蔡宝见皇上发疑,便赶紧说到:“皇上别在意,兴许贵妃叫她们两个一起守了呢?听说今日的事,安贵人在贵妃那里闹了闹,以贵妃的性子,说不定要说道说道她们呢?”

“也许吧,哎,想到你说她双手都是抓伤,朕这心里…”顺帝念叨着看了蔡宝一眼:“你说她的脸也是肿的,你瞧着严重不?”

“皇上您就别担心了,小的瞧着也就是挨了打,虽说嘴角是见了红,可小的瞧着还是手伤的重些。”蔡宝无奈的又答了一遍,自从他回来向皇上描述了当时瞧着的情形后,皇上关于锦衣的情况就问了好几次,加上这次已是第五遍了。

顺帝点了点头,又躺下去,蔡宝赶紧给拉上毯子,可还没等放下帐子,顺帝又坐了起来:“蔡宝,你说惜颜不会把锦衣怎样吧?”

蔡宝一愣,随后干脆撩了帐子,坐在了地台上,看向一脸忧色的顺帝说到:“皇上,有些话小的想说。”

“嗯?你说。”

“皇上,小的觉得您今天一天就没安心过。您要是真的怕锦衣姑娘怎么了,还不如干脆叫小的过去打听下算了。您看您今天晚膳就没怎么用,这一晚上的也总是一惊一乍的。看的小的都担心…”

“谁要你担心了!”顺帝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笑了下,可蔡宝却笑不出来,他看着顺帝,似是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皇上,小的和您说几句心里话,您可别怪小的多事。”

顺帝再度躺好,扭着头看着蔡宝,用脚轻踹了他的背:“你又要说什么?”

“皇上,您既然这么挂心锦衣姑娘,要不…您就干脆收她做个嫔妃吧!”蔡宝说往顺帝跟前凑了凑:“您看您现在这样,多累啊,而且这般相会,万一被人撞见,不说您这边难堪与否,只怕锦衣姑娘她也抗不过去。皇上啊,今日里您是没见,那安贵人骑在锦衣姑娘身上左右开弓的样子…啧,看的小的都心惊,哎…说实话,皇上你担心贵妃会怎么处置锦衣姑娘还不如担心安贵人的好,您忘了上次的水兰了?你还是给锦衣一个贵人的身份和她平起平坐得了!”

顺帝没出声,他的脸上布着一丝郁色。看的蔡宝渐渐有些担心,继而赶紧起身跪了,对着自己就抽嘴巴子:“小的多嘴,小的放肆,小的…”

“行了!”顺帝伸手抓了蔡宝的胳膊,看着蔡宝叹了口气:“朕不是没想过,可是,你看看惜颜,她当初就是那么纯美的女人,可如今呢,也会算计了。我不想看着锦衣也成她那样的人。”

蔡宝捏了捏衣袍,开口道:“皇上,您也清楚眼下宫里是个什么情况,有些事,其实也怨不得贵妃啊,您看,以前小的就一个心思:要伺候好主子,所以曾多嘴的去巴结过皇后,当时您还责骂了奴才异心,其实奴才不过是知道太后要将淑妃娘娘迟早变成皇后的,小的说白了,就是向着少夫人,小的是个家奴,向着少爷和少夫人,真的就错了吗?当时小的就觉得没错,可后来给皇上您惹了麻烦,小的才知道,闯了祸。您现在看着贵妃,觉得她也玩起了心思,可是皇上,贵妃她可被晾了这近三个月了啊,她这心要是乱了,做点什么事不也有情可原吗?”

顺帝闻言伸手捏了眉心:“可是朕就是讨厌那些算来算去的嘴脸!”

“皇上,这是宫啊,不是侯府啊!您就是讨厌也要忍着,不是吗?”

顺帝瞧着蔡宝,摆了手:“好了,不说了,明日里你去那边转转,就说是朕问问贵妃她腿伤好了没,顺便问问锦衣怎么样了吧!”

“是。”蔡宝见皇上不想说下去,也就赶紧起身应了给放了帐子,而后轻轻的退了出去。

顺帝则无奈的叹了口气,口里轻念:“忍着,朕不就在忍着吗?为了让母后满意,我晾了惜颜,为了让宗室安心。我立了秀儿,可是我呢?我却只能做一个孤家寡人!”

殿外,蔡宝身靠立柱看着这乌丫丫的天在心里叹了气:唉,锦衣啊锦衣,你和皇上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啊!

“喀嚓”忽然一道银龙在天空闪过,紧跟着便是狂风大作,蔡宝惊的看天,只见又有数道银龙相继亮相,他便是心中更加担忧:难道老天也觉得他们这样不好?

轰隆隆的雷声似鼓声轰鸣,豆大的雨点啪啪的砸落于地,蔡宝的眉逐渐紧锁…

闷雷闪电打响的时候,刚刚迷糊住的锦衣便被惊醒,她不安的看了看周边,见大家只是翻身过后继续睡眠,便也眯眼准备继续休憩。可是哗哗的雨点却落了下来,砸在屋顶上啪啪直响不说,更是有一些雨滴从破败的地方落了进来。

很快,有些被雨淋到的人起身换了位置,大家慢慢的挤在一起。锦衣靠着门边淋不到雨,就没动,正在迷迷糊糊的要入梦时,忽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这些死丫头,还不赶紧给我出来收衣服!”

屋内的人刹时间都跟清醒了一样,纷纷冲出了屋子去院落里收拾,唯独锦衣和湘秀两人还缩在屋里不动。四目相对,湘秀的眼里还涌着怒火,但锦衣已经赶紧开口:“湘秀姐,那镯子不管我事,是皇后娘娘要给主子眼色看,自己弄碎了镯子啊,你被送到这里不知内情,皇后却是叫了人来给主子传话。”

“你说什么?”湘秀顿了下,起身冲到锦衣跟前:“那主子怎么不救我?”

锦衣一脸怯怯,小声的说到:“主子说,说您跟着她本就存了心思的,如今到了这里,也,也是…”

“是什么?”湘秀瞪着眼。

锦衣哆嗦了下身子,十分小声的说到:“也是咎由自取…”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身入鬼门(四)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身入鬼门(四)

湘秀闻言人有些僵。她直勾勾的盯着锦衣:“什么?主子,主子她说我什么?”

锦衣装作怯怯的缩在一起,挂着一脸无辜之色,嘴巴里小声嘀咕着:“我也说不大清楚,你出事之后,皇后跟前的太监就来传了话。和主子说了一堆,听着就是皇后卖了人情给主子,不和她计较,还叫她好自为之。人走后,春梅姐问主子您怎么办,主子就说你,说你早有为棋之心,想借机谋求封号。还说…”

“说什么?”

“说您当日里去就是该知道走上一条和她相绑的路。如今皇后发难,她自保都难,唯有舍弃你…”锦衣话还没说完,领口便被湘秀紧紧的抓了:“她,她竟舍弃我!都是你,就是因为你,她便看不见我…”湘秀说着就动手往锦衣身上拧,锦衣一边缩身一边大叫到:“湘秀姐,我也被主子舍了啊!”

这话一出。湘秀的动作立刻顿住,她看着锦衣有些愣的问道:“你,你又做了什么,怎么会也到了这里?”

“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去内务处的路上遇到了安贵人,她见我容貌便骂我狐狸精,而后不由分说便责我勾引皇上,我莫名奇妙的被她打抓一顿不说还被她告到主子跟前,主子一见安贵人说要把我的事交给太后处置,就立刻把我送到这里,她怕牵连自己,便将我也舍弃了!”锦衣说着忙时抽泣。

“怎么会呢,你可是蔡总管的干妹妹,安贵人怎么会不卖你面子,主子又怎么会不保你?”

锦衣将自己那一双满是伤痕的手举给湘秀看:“你看看,安贵人下手有多狠,她抓打我时,蔡公公就在跟前,可她丝毫不给面子,她连蔡公公也抓伤了。你没看到,她有多可怕。蔡公公出言维护我,我便被她告到主子那里,而主子一听到安贵人说到太后,就慌忙把我推到这里来。主子她又怎么保我了?”锦衣说着忽然就放声大哭起来,而湘秀则似颓废一般松了锦衣的衣袖,只一脸无助的喃着:“难道我要困在这里?难道我就再也出不去了?”

“哼,进来了还想出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此时肥肉嬷嬷忽然手抓着柳条进了破屋,她左手一叉腰。右手拿柳条指着湘秀和锦衣说到:“你们两个别天真了,你,摔了礼物隐瞒不报,差点让皇后娘娘误会了贵妃,其行恶劣,上面传了话来,这辈子你就在暴室里好好呆着,听话就留着你的贱命,不听就是死!还有你,光天化日的竟敢行为不检,欲勾引皇上,你好大的胆子,今日送你到我这里,你也别想出去!”

“嬷嬷,就按你说的错,身处暴室,我也只有三天罚期,您怎么…”

“三天?哈,没错,是三天,可是你在我这里活的活不过三天还两说!”肥肉嬷嬷说着忽然两步走到锦衣跟前。对着她的身子就抽了一条子,在锦衣吃痛的叫喊里,肥肉嬷嬷一脸狰狞的说到:“我叫你们收衣服,你们两个竟敢在这里偷懒不做事,今天就罚你们两个到外面跪着,没有饭吃!”

“我是太妃的人,你这么折腾我,就不怕我将来出去会找你的麻烦?”湘秀瞪着肥肉嬷嬷,眼里满是怒色,那肥肉嬷嬷冷笑着一条子抽在了湘秀身上:“太妃的人就了不起了?有本事你先从我手心里爬出去!”肥肉嬷嬷说完转身喊了来人,很快就过来几个粗壮的女人,将湘秀和锦衣直接抓了丢在了外面的院落里。

大雨哗哗的,瞬间便将两人的衣衫打湿,湘秀还在破口大骂,不时的被粗壮的女人们拳打脚踢。而锦衣选择了沉默,她知道这时候说这些话出了让自己多受罪,什么好处都没有。

在粗壮女人们的殴打里,湘秀在地上翻滚的满身泥浆,待到她们打够了,湘秀便瘫在地上,口里只剩呻吟。

一把油伞下,肥肉嬷嬷冲湘秀啐了一口,便看向了锦衣:“好好跪着!”

锦衣没有反抗,她听话的跪着,她知道在这种环境下,除了楚楚可怜便一定要逆来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