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立刻一脸阴笑的说到:“各位主子们,大家还是自己来领吧!”

太后入了殿,一脸恼色的坐在了一旁,顺帝本是忧心着玉昭容这边,眼见太后如此便到了她跟前:“母后…”

太后拍了拍扶上自己肩头的手,苦笑着说道:“旧朝混乱,宫闱内早已乌烟瘴气,娘一直都知道,所以新朝伊始,便希望清理出一个干净的宫阙,可是,该去劣扶兴的新朝气象却无。竟是这般污淖之地!惜玉的事虽是来的突然,但哀家借着机会这么一查,却查的无比痛心!皇上,娘知道你心善心慈,有仁君风范,但仁者行天下并不是丑恶皆容啊!难道你要把你爹为你打拼下的这份江山变的亦如当年那般恶疮满身吗?”

太后的话语声音不大,却满含沉重,顺帝听到心里涌着一丝愧疚:“母后教训的是,儿子太过于墨守了…”

“皇上,你要知道你有治国只能,你更是仁君之才,只是你需要学会的是,该对才者仁,对寿者仁,对能者仁,而不是不伦庸俗皆仁!”太后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顺帝,她包含深意与期待的眼神令顺帝挺直了腰身:“母后,儿子知道了,儿子一定会做的更好!”

太后点点头,再拍拍顺帝的手便问到:“如何,太医们可得出结论?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顺帝的唇一抿:“惜玉呕吐昏厥,很多症状都有此,太医们一时还不能定论…”他正说着,忽然床帐内传来几声咳嗽,紧跟着似是呕吐之声,当下太后与他对视一眼,知道洛惜玉是醒了,可两人还未走过去,却听到了洛惜玉大叫之声:“我的手,我的手,还有我的腿,腿,天啊,天啊!我的手和腿,我,我怎么动不了了?”

此言一出,太后的脸色瞬间难看,而此时顺帝更是匆匆入了屏风之后。

“怎么会这样?”在他动了洛惜玉的手脚,发现她自己毫无感觉到时候,他惊恐的盯着身边的太医问,而此时站在角上的钟太医却向太后处扫了一眼。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一朝惊变(三)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一朝惊变(三)

只是一眼,太后的眉便挑起。当下几步走到了屏风后,正好看见顺帝掐捏着玉昭容的胳膊,可她此刻并无吃痛反应,只是一脸惊恐的摇着脑袋:“不,不,我这么没有感觉,我的胳膊这是怎么了?”

太后一把扯了身前的顺帝,更是将边上的几个太医给推开,当下将手伸进了玉昭容的被子里,对着她的腿就是狠狠一掐,可洛惜玉的眉都没动一下。

耳边是洛惜玉大呼小叫的声音,她却是有些愣:这么会呢?这可是…

“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就没人能告诉朕吗?”顺帝有些怒了,洛惜颜的死,令他觉得有些愧对洛家,他是打算把对惜颜的歉意转到惜玉身上的,只是他还未对她好,这么她竟中毒,还成了这般手脚无觉?

身为太医院首的徐太医回头看了身边的几位太医一眼,尤其是钟太医,明显的对视了一下,此时太后出了声:“别有什么顾虑。说!”

“是!”徐太医立刻欠身说到:“从玉昭容中毒后的种种迹象来看,我们一致觉得应是中了乌头之毒。”

“乌头?”顺帝不解的瞧着徐太医,徐太医便给他解释:“皇上,咱们平时止痛,回阳,暖宫里都有一味药,乃是附子,这东西便是乌头之出,只是,咱们用是都是或煎制或加盐等炒制了的,那是去了毒的,但这东西倘若未曾去毒被人食下,轻则脸白沁汗,呕吐不止,重则眩晕,四肢麻木,再重那就是要赔上命了…”

“什么?还有这东西?”顺帝闻言大惊:“可是她怎么会中了这毒呢?”

众位太医此时你看我,我看你都下意识的躬身不语,那徐太医也是撇了嘴不出声,一脸的谨慎。顺帝见他们不语,心中恼怒,而玉昭容却闻言之后似傻了一样的发呆。而此时太后转眼看着她,无奈的轻言:“因何中毒那就要问玉昭容她自己,可是食过了什么东西!”

洛惜玉这会脑子早已在转,听得太后这么说,便是摇头:“我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啊,都和以往一样。膳食都是从食坊取回来的,并无改变啊…”

太后沉着脸的起身到了殿口,一推门说到:“今日里凡是伺候过玉昭容的丫头,都给我进来!”说罢自己去了正殿一坐。

殿外曹夫人正得意的将嫔妃们拿捏,即便是殿内传来玉昭容的大叫,她也丝毫不理会,只一门心思的问询那些人如何搞到这些东西,如今太后出来这么一吼,缩在角落里的丫头们全都急急忙忙进了去,她这才回头看着那殿门冷笑了一下。

贺宝珍一脸的忧色,散发而披的她,在衣袖里将手攥的发紧,甚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怎么还在叫唤呢?她可一定要死啊!

殿内的丫头们个个趴在地上,浑身打抖,太后此刻就在她们的脑袋前踱步:“都挨个的给哀家说清楚,今天从早到晚你们的主子都吃了什么碰了什么,还有,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哪些是和往常不一样的,都给我细细地说清楚。若是有什么你们藏着掖着的让我知道,一定乱棍打死!”

太后的话阴冷无比,听的丫头们一个个急的开口,太后不加拦挡,就在一片近似于抢答里听着她要的答案。

顺帝在屏风内使劲的拧着眉,洛惜玉此刻脸上的泪,眼里的木色,都叫他又懊恼又生气:这么会有这样的事?好好地,这么会中毒?难道这宫里就寻不出一个干净的地儿?

他心中恼恨着,却突兀的再脑袋里显出了锦衣那张甜美而干净的笑脸来,他的心里一暖,他觉得这里还有一方净土…

丫头的答话在殿内清楚的回响,太医们也在听着,但徐太医和钟太医虽是低着头,却也彼此在悄悄的交换着眼神。

“照你们这么说,今日里来过这里的,有皇后,有珍昭媛,一个是早上,一个是下午对不?”太后听了一起,见丫头没好似没什么补充的了,便开始重复:“今天一天,玉昭容吃的东西都和以往毫无变化,饭食皆是出自御膳房?”

丫头们个个点头,都没什么补充的意思。

“孙常,去御膳房,把今日里给玉昭容做过饭食的都带来,还有,叫人查验御膳房!”太后吩咐着孙常去办。自己又回到了屏风后:“惜玉,皇后早上来找你做什么?”

“回太后的话,她是来看看我的,说了宫里今日晋升的事,叫我自解了封足出来和姐妹们一起常走动。”洛惜玉小声的说着,眼里的泪一直在流。

“恩,秀儿还是不听话,叫她多顾自己的身子,她还是操心这些!”太后说着看了顺帝一眼:“皇上倒真有福!”说罢又问洛惜玉:“那下午珍昭媛来呢?”

“她是带了一尊送子观音来给我,说是今日里丁修容送给她的,而她因着那是锦贵人殿里的东西,不好收着又来送我,我见这东西贵重,又不想夺人之物,便拒收…”

“你的丫头说,珍昭媛离开时,似乎不悦,难道就因为你没收?可是你们吵了嘴?”太后忽然开始说的慢条斯理起来,似乎玉昭容并未中毒,她毫不担心似的。

“倒也不是吵嘴,只是听闻那菩萨像是锦贵人的,便觉得丁修容得的蹊跷,后来知道是丁修容嫌弃锦贵人今日未送礼物给她。自己去人家殿里要的,便觉得有些气恼,宝珍未进宫前就与惜玉算是姐妹,经常一起耍的,如今惜玉知道她当时也在场,竟未拦着,不由的说了她几句不懂事,与人为恶抢别人东西的话,说的重了,倒把她给气走了。”

太后听着点点头,一时无话。可顺帝却听的更加恼怒起来:“竟有这事?”

太后立刻抬眼扫向顺帝:“皇上勿恼!与惜玉中毒相比,这都是小事,眼下还是赶紧为她去毒为重!”说着她看向徐太医:“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解毒的解毒,验毒的验毒!徐太医,你是院首,玉昭容的解毒就交给你!钟太医,你是老太医了,验毒的事就交给你!”说着她起身往屏风外走,钟太医忙应着跟了出去。

此时那些宫女都还趴在地上,当下太后就撵了她们出去,待人一出去,她看了一眼屏风处,便压低声音问到:“玉昭容的毒有多深?”

钟太医忙也小声做答:“毒量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臣…”他又看了看屏风处才说到:“臣先前看了那药碗,因着药汁已经不剩,渣滓里瞧不出个什么,又遣了人回去查药渣,也没多出什么,臣现在也有不解…”

钟太医的话还没说完,顺帝已经走了出来,他径直的走到太后与钟太医的面前,压低声音而问:“惜玉到底有没危险,她会这样多久?”

钟太医叹了一口气:“这毒已入身,若是解的好,体内无残留,也就是五六天的事,若是中毒太深,一生如此也是可能…”

顺帝听见钟太医这么说,当下手攥在拳头在空中捏了捏:“你们刚才说的药是怎么回事?”

钟太医一愣看向了太后,顺帝却是一把扯了他的衣领:“朕在问你,你瞧母后作甚?”

太后出手按在了顺帝的手上,然后轻轻的一拍,说到:“跟我来!”说着往隔间去,顺帝便瞪了一眼钟太医而去,钟太医深吐一口气。擦擦汗也跟了过去。

“钟太医,你不用瞒着皇上了,这事也该和他说说了!”太后说着一脸漠色的坐在椅子上,钟太医这才说到:“皇上,当初洛贵妃一直无出,太后担心她的身子,便叫老夫给瞧了瞧,贵妃乃是宫寒的身子,这边出了药方给暖着。许是贵妃这事没瞒着昭容,昭容怕自己也是宫寒就叫老夫给瞧了瞧,不幸的是,昭容也是寒宫,臣只有出方子给调一二,故而每日里都有送药。”

“有这事?这么没人说给朕知?”

“皇上,是我叫别提的。洛家两位女儿都嫁于了皇上,姐姐宫寒无处,已经使的她要难以抬头,如今人去了,哀家的心都在痛,这洛家二女,又是如此,哀家便叫钟太医瞒了,是不想皇上您知道了,对她失了心。毕竟这宫是暖的过来的,就是费些时间,她姐姐当年都能怀上,她迟早也是能的,故而…”

“原是如此,那今日里这么又说起那药?”

“皇上,适才你应该有听到,丫头们说下午她照例用了盘点心,其实装那点心的食盒里还有个药碗,正是她暖宫的药,先前太医们说过,附子正是暖宫药里的一味,哀家有些担心,便问了钟太医,但钟太医说,药汁已用尽,难以查验,但药渣里却是对的方子,并无差错…”太后说到此时,忽然一抬眉:“等等,钟太医,现在宫里都有谁还在用着暖宫的方子?”

“除了昭容,还有珍昭媛和芳修容。”钟太医的话才说完,太后便哼了一声:“下午珍昭媛来过?刚才说的是几时?”

“酉时!”顺帝早听的清楚,当下补充了一句,说完便看向太后:“难道有问题?”

太后看向钟太医:“她们取药是几时?”

“正是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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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一朝惊变(四)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一朝惊变(四)

这话一出,几乎答案是呼之欲出了。顺帝当下眼都瞪的溜圆,两步就往殿外冲。太后紧着慢着在后边撵,但她中规中矩的夫人,如果追的上向风一样跑出的帝王,她连皇上的衣袖都没挨到。

殿门被一脚踢开,顺帝盛怒的站在殿门前:“贺宝珍,你给朕过来!”

顺帝的一声吼,惊的殿前再一次的查验记录停下,所有的人都在给皇上下跪行礼。

贺宝珍此刻心里本就有些虚的,毕竟先前她是伺候皇上侍寝的时候听见玉昭容出的时,便陪着一起来到,见到洛惜玉昏厥,她便期望着她不在醒来,后听到洛惜玉的哭喊在殿内,她曾不安的看向过曹夫人,可曹夫人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使她哄骗着自己相信不会有事。可现在顺帝突然这么出来一喊,她的魂都几乎要吓飞了,当下就是一顿,继而踉跄的往殿前去。

曹夫人因着皇上出来,是顺势跪在阶梯上的。如今听见皇上这么一吼,当下以自己挡道为由,起身让到一边跪下,但一起一跪的移动中却是冲着贺宝珍比一个手势:轻轻的摆了下手。

这摆手的动作直入贺宝珍的眼,她慌乱的心立刻一顿,脑海里恐惧的热气却是立刻消散。

她已经脸上有惊色有慌色,但人却已经不再被恐惧包围,而是跪在殿下,一脸诧异的说到:“臣妾在此…”

话音未落,顺帝的一脚就踢到了贺宝珍的肩头,当下她一个不稳就滚了下去,而此时太后与钟太医也追出了殿门。

“皇上!”太后眼见贺宝珍滚下去,急急地说到:“皇上不可鲁莽,此事还未查定!”

“查定?还等什么查定?不是她下的毒又能是谁?”顺帝气恼的当下冲下楼梯照着贺宝珍的腰上又来了一脚:“恶毒的妇人!如此残害别人,朕,朕岂能容你!来人…”

“皇上!”贺宝珍此时翻身一把抱住了顺帝的腿:“皇上,您说臣妾恶毒,臣妾不服!到底臣妾做了什么,让皇上如此震怒?”

此时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锦衣却是赶紧起身,急急的冲进人群,冲到殿前:“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因何要说珍昭媛她,她恶毒?”

“做什么?这等恶毒的女人,朕岂能容她!锦衣你不知,她因知道惜玉何时饮药,便前来放毒,而且还这么卑鄙的放那附子粉,想叫太医们验不出!”顺帝才说着。贺宝珍却是抬了头:“皇上说的什么药?”

“什么药?还不是你和她喝的那暖宫的药!她酉时进药,你酉时来,这宫里还有谁在喝那药?”顺帝气哄哄的说完,却忽然想起钟太医先前还说了有芳修容,当下忍不住的撇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丁淑芳正一脸煞白。

“皇上,臣妾宫寒喝暖宫之药有何错?您,您怎么能因为这个就说是奴婢加害?再说,什么酉时,我酉时里可是去给玉昭容送的东西,我何有害她之举?”

“哼,送个别人处抢来的东西,你就以为自己有理了?不是你又能是谁给她下毒?”顺帝气恼的又要飞脚,而此时锦衣却是出口相拦:“皇上!凡是都有个证据,若是当真是珍昭媛下毒,那她被皇上处罚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臣妾听珍昭媛说的也有理,只怕另有蹊跷,皇上还是细细地查验,免得是一场误会…”

“锦衣,你不懂!”顺帝说着大声吼道:“来人,把这毒妇给朕拿下。押送大牢!”顺帝的话音才落,就有侍卫飞至殿前欲要拿人,而此时却是一声“慢着”掷地有声。

顺帝一愣,看了看身边的人,他以为出言相拦的会是母后,却不想是身边的曹夫人。当下曹夫人冲着顺帝磕了个头:“皇上,老身有话说!”

顺帝眉一蹙:“你要说什么?”

“皇上,您刚才说玉昭容可是中了附子粉的毒?”曹夫人小心而问,顺帝点点头:“正是!”

“皇上,老身刚才按照太后的意思在这里登记这些违禁药物,这里有张单子,还请您过目!”说着她起身从桌边拿出一张单子,跪着又递给了顺帝。

顺帝心中烦躁,拿手推开:“曹夫人,这个时候你拿这个给朕做什么?”

“皇上,先前您说到玉昭容是中了附子的毒,老身查验记录时,恰恰看到这张单子,这是各宫搜出来的违禁之物开列单子,您看看这上面可写着什么!”说着再递那张单子。

顺帝此时听出来了点意思,伸手一把抓过而看,此时抱着顺帝大腿的贺宝珍喘着粗气看来一眼曹夫人,而曹夫人依然一脸安色。

随着顺帝的眼扫到几个字,他的手竟晃动了起来,而此时太后已经走到了顺帝之后,见顺帝如此,便伸手拿过了单子,这一看,眼便微眯。随之冷笑:“芳修容!近前来!”

这话一出,丁淑芳的身子一抖,更是惨白了脸到了跟前。

太后此时看了一眼曹夫人,曹夫人立刻从桌子上拿起来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太后。

“这东西是从你宫里找出来的,你因何收着这东西?”太后说着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小瓶子。丁淑芳普通一声跪了地:“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东西从那里来的!我没有藏,我没有过这东西!”

“不知道?”太后的眼一眯:“难道你是想说哀家在冤枉你,栽赃你不成?”

“淑芳不敢!”丁淑芳急忙去磕头,但此时顺帝却似恼了一般,一把从太后手里夺下瓶子,伸手就扒开盖子,当下一把扯丁淑芳的发髻将她的脑袋扯了起来,扯的她不由得张口喊痛:“你说你不知道?那好,朕这就让你吃下去,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死人!”

说着就要把瓷瓶对上丁淑芳的口。

丁淑芳那个激动,当下就是推搡与挣扎,而贺宝珍也不再抱着顺帝的腿,而是有意的退开了些许。

眼前皇上与妃嫔如此失礼,太后已是震怒,她大喝一声喝止了两人,便叫侍卫去抓丁淑芳。而此时丁淑芳兴许是被吓坏了,竟也有了些疯劲似的吼到:“有这东西就是我害得吗?是,我是藏了这东西,可是我没害过人,我不过是自幼手脚冰冷用以调制,我几时害人来着,凭什么你们就要说是我,我是喝了那药,我是知道那药熬好的时间,可是我有下毒的机会吗?”

“你是不能,未必你就没代做的下人!”曹夫人此时口里似自言的嘀咕了一句。虽是音不大,但如此静的情况下,有如何不会被人听见,当下那丁淑芳指着她吼到:“你说,你说,我哪个丫头敢?”

太后撇了一眼她:“谁替你拿的药?”

“若兰,我的丫头若兰!”丁淑芳急忙的说着:“你们可以问她的!”

太后摆手就叫人去带人,可这个时候一位侍卫统领却急忙入了院,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抬着一卷草席。

院内的人无形里就觉得有思恐惧笼罩,而此时是为统领已经到殿前大声相言:“启禀皇上太后,臣奉命夜巡皇宫,行之御花园湖畔之时,听闻有物落水之声,循声而去查验竟是发现一丫头自尽于湖。臣费心打捞上来,但人已死,臣在施救时,发现湖畔石块下竟有一封信乃是此女遗书,请皇上过目!”

顺帝凝眉的抓了信封取瓤而看,丁淑芳却盯着那草席里露出的衣角脸色越来越僵,唇也在哆嗦。

“哈,朕的芳修容,你要不要朕念给你听?”顺帝的脸已经成了阴色,他此刻只觉得从头到脚都燃烧着怒火:最恨工于心计的女人,可身边的女人无论如何美艳娇柔,却都在一张柔若无骨的外表下,滚动着一颗肮脏的心!

“我,我…”丁淑芳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情况完全是她始料未及的。

“怎么?难以抉择吗?”顺帝冷笑着大声念了其中几句:“奴婢知主仆共荣不敢有违,因而下毒于药汁,但内心惶惶,如今已闻玉昭容毒发更见侍卫搜宫带走毒物,肝胆俱裂之余,更怕或罪牵连于父母兄弟,今,上报有判主之嫌,不招有欺君害加之错,故而生死难做。只求一死而招,望皇上开恩,不要牵连贱奴之家…”顺帝念完将信瓤扔于丁淑芳的脸上。

丁淑芳此时早已大张着嘴摇头,如今听见帝王念此,当下更是欲否,但顺帝不给她机会,他大声的喊着兵勇将她带下,顺手将手里的瓷瓶放回了大桌上。

忽然丁淑芳冲向了大桌,一把拿起这无盖的瓷瓶,仰头就往嘴里倒。倒的粉末呛了喉咙,倒地泪划出了痕迹。

顺帝未想到如此一幕,但见之也不未所动,他甚至冷漠的看着丁淑芳尽数的将瓶子里的药粉倒了个干净。

“咳,咳…”丁淑芳咳嗽着将瓷瓶朝下给顺帝看:“皇上,淑芳吞干净了,淑芳要死了,但是皇上!淑芳没有害人,没有!我,我只是想做皇上身边的红颜,我,我没有害…”她忽然身子晃了晃,继而呼吸急促,口齿开始不清。

太后见状大叫太医过来医治,可才喊了一句,顺帝却抬了手:“不必了,至死都不醒悟,这种冥顽不灵的毒妇,由她死去!”

顺帝的言语寒冷无边透着一份冷气,令宫内的人都不觉得哆嗦了一下。帝王之仁她们早已见过,却谁都未曾见过帝王之冷。

锦衣站在帝王身边,微微的眯了眼,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心却抽了一下,涌出一份奇异的感觉:他原来不是一个懦弱无害的男人,他原来可以如此的冷!我道他只知道逃避,如此看来,只是没触怒于他…

捂着心口几乎不会呼吸的丁淑芳盯着帝王,她没想到,她竟看到听到的是如此的决绝:死都不能令他信我,我在他眼里就是个毒妇…

她仰着头,失去了呼吸,当眼里一片模糊时,她仰倒于地,头颅砰的一声磕响,碎了一院的宁静。

血从她头下蔓延流淌于阶梯,锦衣瞧见当时一呕,人便翻了白眼往下缩,顺帝赶紧出手一捞大叫着:“锦衣,锦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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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一跃成妃(上)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一跃成妃(上)

(30章开始,我出了个小BUG。把孙福兴给记成徐福兴了,错位了一下,如今纠正回来,但中间这9章里就不修了,因为V部分修文最麻烦,弄不好会出错,简单说一下,这九章里的许太医其实就是孙福兴,而被提到的钟太医才是太后的心腹徐太医。抱歉哈!)

锦衣窝躺在顺帝的怀里,他的呼吸喷溅在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心。

鲜血的刺鼻令她不自觉的发呕,无奈之下只有顺势一昏,她本欲等这事尘埃落定再说出有孕的事,如今看来也只能先认了。

她躺在软榻上,顺帝的手腕就在她的颈下不曾离开,任谁看去都明白锦衣在帝王心中的份量。

孙太医为锦衣把了脉后,请了身边的徐太医复诊,如此举动立刻惹得在旁边相关的太后挑了眉。

“喜脉!喜脉!”徐太医一脸喜色的说了出来,便忙和孙太医一起正跪于皇上太后,齐齐道喜。

此时顺帝的双眼圆睁一副不能相信的表情,紧跟着他竟似个孩子一般笑的灿烂。将锦衣使劲的拥在怀里:“锦衣你听见了吗?你有孩子了!”

锦衣怎么会不知,但是她装昏,她这般人事不省的样子很快又让一脸笑颜的顺帝,着急万分:“她现在怎么样?她怎么会昏迷不醒?”

孙太医此时跪行一步:“皇上,锦贵人怀有身孕闻见血腥气受了刺激,因而发呕,她近日来身子十分虚弱,此时一激一呕而昏也不当紧,休息片刻缓过来就好了。”

顺帝闻言这便放心的点了点头,而太后此时却担心的问到:“你说什么?她身子弱?”

“前两日锦贵人略着了凉,人有些昏,臣给锦贵人把脉的时候,隐隐查探到一点喜脉,但不敢定,便不敢说,只给了一些补身的药于锦贵人,如今娘娘喜脉已定,但身子却是弱了些,臣孙家,世代为皇家医座,手里有些秘传的方子,如今有一味恰是合着保胎补身的,若是太后觉得合适,明日里臣就将方子现出来,请太后安排一位于锦贵人调理。”

“有此药方?甚好!何必等明日,今夜里就去取!”顺帝这会高兴有担心,听的有方子。那里还管夜晚与白日。

孙太医应着就要作答,而此时锦衣却偏偏嘤咛一声醒来,但见一群人这么就在身边围着,却似吓着了一般,再一愣,便要下榻行礼,毕竟皇上坐在床边,而太后竟是站在对面,这种场景足以让她面露惊色。

“别动!你还行什么礼啊!你现在要给朕好好的生养孩子!”顺帝兴奋的言语,惹来锦衣不解的眼神,下一刻两位太医的道喜,终于让锦衣恍然大悟般的捂上了自己的肚子,而后她竟是一脸不能相信的眼神盯着两位太医一再求证:“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有身孕了吗?”

“是真的,锦贵人您放心吧!”孙福兴说着补充道:“就是锦贵人您的身子弱了些需要调补,臣等下就回去取来调补的秘方,供您调养身子。”

“真的?那,那多谢孙太医!”锦衣一脸激动的说着,更是抓了顺帝的手:“皇上,臣妾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您放心,孙太医送来的药。锦衣一定按时喝!”

顺帝当下便点头,而孙福星却一脸尴尬的说到:“锦贵人误会了,臣只是献上秘方,这药却不是臣煎熬运送…”

“啊?为什么啊?”锦衣一脸不解:“我听人说秘方可是不传之秘,如此不好吧?再说了这是你手里的老方拿给别人做,能做到好吗?”

锦衣的话语一出,孙太医微微顿了下没出声,而顺帝听了锦衣的话却是所思般的点头:“是啊,朕怎么没想到这点,孙太医不如锦衣的补药之事就交给你…”

“皇上!”一直不出声的太后此时略沉了脸:“皇上怎么糊涂,孙太医为太医院之首,乃是主看于陛下,若当值偶然为锦贵人看诊也是无妨,但怎可日日煎药送药于锦贵人?这可乱了规矩!”

此言一出,皇上面有难色,而锦衣则是赶紧捂上嘴巴一脸失言之色,此时太后却又说到:“不过…孙福兴,我记得你的儿子也在太医院的是不是?”

“太后记得没错,犬子孙寿海如今是个医官,当值之余,便是给美人才人们看诊。”孙福兴答的十分谦卑。

“他有几年的医龄?”太后轻声而问。

“犬子自幼好学跟着臣,十二岁便能诊治独立落方,十八岁过了医试入了太医院,如今已经有十二年的医龄。”

太后点点头:“十二年还是个医官?孙太医还真舍得压着,这么着吧,锦贵人的胎就由他照料,药方也过你孙家人的手,仔细着点!”

此话一出,孙福星忙是磕头谢恩。他明白太后这一句话,犬子的将来就算是被人拿捏着了:若锦衣得了势,他儿子便可大有前途,若是锦衣无了势,他儿子也就要跟着倒霉,但他早已与锦衣站在一路,更是早把秘方献出,如今却也清楚的知道,这是他可赌的希望。

太后落了话,顺帝自然响应,锦衣忙着谢恩,一时间隔间内倒是喜色满满,而躺在偏殿里被人管着药汁排毒的玉昭容却已眼里含泪,楚楚可怜。

“哎呀,我,我是在玉昭容的殿里吧,她如何了?我这样可不好!”锦衣做恍悟状的相提,众人这才想起玉昭容来,当下,众人往偏殿而去。

玉昭容一脸泪水的躺在床上,她看着苏锦衣努力的微笑:“恭喜你啊,锦贵人…”

“玉昭容您别担心,您不会有事的!”锦衣说着却眼里含泪。看的太后看了徐太医一眼,徐太医忙说到:“锦贵人您如今有孕在身,不可伤心动体。”

“是啊,你还是别在此处吧,老人,送锦贵人先回去休息!”太后说着立刻安排了人送锦衣出去。锦衣应声出殿,院里的众位嫔妃已知消息,都赶紧上前道喜。落云此时才得以靠上近前,将锦衣一扶,这才长出一口气:主子在殿里,她在外面。已然是完全的担心。

锦衣细心的捏了下落云的手,面带微笑的与众人客气,此时台阶上已无丁淑芳的尸体,满阶冲刷过的阶梯,也将血水冲淡了去。

空气里还有隐隐的腥味,惹的锦衣掩了口鼻,眼一扫殿前盯着自己冷笑的曹夫人,她选择了无视继而远离,此时贺宝珍却是急步到她跟前道喜,那披散的发,带着脚印而凌乱的衣陪着她红肿的眼,十分的楚楚可怜。

锦衣叹了一口气:“总算雨过天晴,珍昭媛无忧了,只是不知道玉昭容几时才会好!”说完便也翩然而去。

一时间大家都互相飞了眼神,慢慢散开,而此时太后也出了殿:“今日的事就如此吧,那些搜罗了东西出来的,别以为就这么过去了,都去曹夫人那记录了再散,无事的,就回去吧!”

更漏之鼓夜响,新月弯钩如眉,明华宫消散了熙攘终于归于宁静,而在帝王与太后离去后,偌大的殿,各位的空荡。

洛惜玉看着帐顶,满眼戾色,她甚至咬的牙齿格格做响。

殿门吱呀的开个缝,白露端着一碗药小心的进了殿倒了她的跟前:“主子,药熬好了,奴婢伺候着您喝点?”

“拿走!说是给我解毒,弄不好是给我下毒,不喝!”洛惜玉一脸冷色的说着,当下就扭了头。那丫头将药碗放在桌上,小心的贴着她的耳轻言:“主子,奴婢换过了,是自己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