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委屈的稚嫩童音,令她浅浅的笑了,笑的眉眼里撒着疼爱,但末了却是冰冷的话语:“不要怪娘不帮你,娘帮的了你一次,帮不了一生,这是宫,你要学会怎么在这里生存。不要总是哭,哭帮不了你,你的事要学会自己去解决,而不是来求我,总有一天我会死掉,我会帮不到你…”

垂髫青纱,琼华蹦跳着在湖畔边玩耍,手里都是她采摘的鲜花,今日是她娘的生辰,她要送给她娘这些花。可是昂着头的姐姐琼碧从这里路过,瞧见她手里的花,便不由分说的夺过。

“姐姐,还给我,这是我给我娘的礼物…”

“啪”清脆的巴掌落在粉嫩的脸上,那个骄傲的琼碧冲她竖眉:“你竟然说你母亲?你这妃子生的女儿,难道不知道你的娘只能是我的母后吗?今天可不是我母后的生日!”琼碧说完便走,琼华不甘心的追逐,终于她被推了一把,重重的摔倒在地。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你是公主又如何?我可是长公主!这些花凭你就能摘?”琼碧走了,琼华却哭的满脸是泪。

而慢慢的一个身子出现在她的身后,她回眸望去,竟是她美丽而又冰冷的娘。

“我知道你要送花给我,可是我没见到花。你可以再摘许多,但是娘想要的,只有刚才那一束。”她说着便转了身,没问她可疼可痛。

琼华坐在地上许久后,冲向了承乾殿。

半个时辰后,琼碧被帝王责骂,而琼华一脸委屈的哭着将那束鲜花拿到手,跑去了她娘的宫阙凤藻宫。

这里堆满了各色礼物,也沾满了许多道贺的嫔妃,而琼华的礼物只被她娘看了一眼:“花是好花,我该喜欢的,可是,它们都蔫了。”

娘的话语叫她小小的心抽痛,她默默的离开了,而身后是她娘与别人谈笑的话语。

琼碧公主落水而死,全宫上下在那一天都若寒蝉一般谨慎。琳琅闻讯却是慢慢的去了安乐宫。

宫人说公主睡了,她却在殿宇的角落里找到了她。小小的人儿,一双不安的眼泄漏了全部的答案,琳琅却拍着她说到:“不要慌,不要慌,永远也不要叫自己慌。”

那一夜,她们母女睡在一起,她讲了许多的话和故事给琼华听,好似把可以说的掏心的话却说了出去。

天明时分,她依旧清冷的看着她的女儿,轻声的说着一句:“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一旦相信了,便要经历背叛,所以宁可不信,宁可一辈子清冷,只有这样,才永远不受伤害。”

看着那懵懂的眼,她笑着走了。

战事已起,烽烟肆虐。

她依旧慵懒在宫里,清冷着,孤傲着,将皇后乃至众嫔妃依然藐视着,丝毫不以战事因她起,而有所慌乱。

暴走的君王带着盛怒而来,而她却只是嫣然一笑,便令帝王怒气不再。

起身褪去华衣,她着轻纱起舞,在她自己的歌声里,她在月光与烛火里舞动如仙,将帝王生生勾了魂,与她缠绵悱恻。

带情欲浓烈时,她落了泪,只轻声的言语:“妾不过是一女子,怎可令天下哗然?不过是有人知我曾与将军订亲,而拿我抹黑您的脸,您若真当我是妖孽,大可砍了我,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不再迎合的身躯,令帝王心头之欲难消,哪里还管什么是非,只生生的骂着那些臣子混蛋,在她的娇笑里驰骋。

而纱帐后,十五的琼华便静静地看着她的娘,如何的妩媚,如何的只在帝王的面前才露娇柔,更如何的让一滴泪赋予逆转之力。

那是一个深夜,琳琅见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她与她在宫里也见过两次,却是战事未起前的命妇侍奉,她们甚至都没有交谈过一句。

那一夜,那女人几乎是踏着风雪而来,那一张面容若是被帝王乃至宫人认出,只怕都是血溅的时刻。

琳琅静静地看着她,许久后才言:“你能来,必是有事,我虽恨你,却已无力重头来过,你要和我说什么?”

那女子咬着唇从袖袋里拿出一张沾了血的丝帕,金菊染血,刺眼伤目,她的神色大变,继而泪眼婆娑:“谢谢你告诉我。”

“我是来求你件事的。”

“什么?”

“大局在握,我们已不想死伤太多无辜,有无办法叫帝王先猝?他若死了,宫内必不会誓死反抗,宫乱而入,不伤而胜。”

琳琅看着她苦笑:“到头来,我都是你的棋,好,我应,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若我的孩子逃出生天,不要追杀于她,让她自由而活,若她依旧在宫阙,就让她活着吧,就当你还了我的。”

“好。”

宫占前,她见了琼华,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在凤藻宫里,她给她留下了一盒宝贝,又告诉她不要爱,不要信。

是夜,她借缠绵之机给帝王吃下混合了幻毒的丹药,而后趁着帝王昏睡,她来到了宫门处,那里郑嬷嬷等着她,将她打扮成一个小厮,看着她混进了送山泉而出的队伍,看着她出了宫门。

清风吹拂着她的发,她骑着骏马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沙,身边是一个伟岸的男人冲着她微微的笑着。

而她看着纱面的风痕,轻声言语:“这一道道的风痕,便是心痕。”

“琳琅,我会给你幸福,忘记所有的不快吧!”男人低声的承诺着,她嫣然一笑,依旧风月皆醉。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番外二 太后心声

番外二 太后心声

龙凤红烛热烈的燃烧着。她轻挑盖头从丫头的手镜里望着自己的花容。

“小姐,您在担心什么?”丫鬟青红小声的问着。

“你说,他,他会喜欢我吗?”她有些不安的问着,却更多的带着一丝忧伤。

“小姐花容月貌,姑爷怎会不喜?”青红才说完却看见自家小姐摆了手:“拿下去吧?我就是再花容月貌也比不上他心里的仙姬琳琅。”

青红抽抽嘴角放了手镜,心里却不由的叹气:这等事,不但弄的小姐不能和洛公子在一起,更是和青衣姐也分开来,没将她带过来一起嫁人,小姐的性子也只有青衣姐最能拿捏。

“青红,你去瞧瞧,宾客可散了?”小姐放下盖头轻声说着,青红只得应了出去。

张红挂朱的喜房在烛火的照耀下蒙着金,她捏着手指,从盖头下看着绣着鸳鸯的喜服,有些不是滋味。

你,终于是我的夫君了,哪怕你心里还装着她,我也会忍,毕竟我是你的妻子。你总有一天会把心放在我这里。

她心中说着,手紧握成拳。

*****

她从第一次见到王勇的那天起,她就动心了,喜欢了。她站在校场边,看着王勇与洛郎打斗在一起,那伟岸的身躯,那金刀的闪耀都叫她挪不开眼。

看着两人大笑着瘫在地上,她明白那是汉子的豪气与直爽。是夜,她在百花厅里不安的踱步,心已跳动如鼓,脸已红透成霞。

“小姐,您不会是瞧上王将军了吧?”最贴身的丫头青衣不安的问话,叫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小姐,我是您的贴身丫头啊,你和洛公子也算两情相悦,可是这一年多来,我并未见你脸红如此,不安如此。自打今日您回来,就这般,而所见不过多了一个王将军,只怕您,您是对他生了心…”

“我是生了心,那又如何?”

青衣咬咬牙:“小姐,可是你和洛公子…”

“我又没说过我喜欢他!我不过是不厌烦和他在一起罢了!”

“可是小姐,洛公子向老爷提亲,您并未反对啊…”

“若是没遇到他,我是不会反对。毕竟他对我很好,但是…我现在脑袋里全是将军的身影,我…”小姐的脸上红霞更盛,可青衣却急忙摇了她的胳膊:“小姐,您就别想了,那王将军可是有意中人的。”

“什么?是谁?”她的心立刻就抽痛了。

“寒家的小姐琳琅啊!”青衣看着小姐的脸色小声的说到:“听说,她们已经定了亲,小姐您就死心…”

“寒琳琅?那个美艳无双的寒琳琅?”她脸上的红开始退去,浮着一丝白。

“是,是她。”

她终于在清渠边见到了传闻中的寒琳琅,她站在洛长胜的身边,看着那婀娜的身子轻依在伟岸的身躯里,她的心在抽痛,有一种无名的火在燃烧。

“紫鸢,你瞧他们多般配啊,就好似你我一般!”洛长胜笑着挽起她的手:“他们半年后就将成亲,昨个喝酒我还和王兄弟说,我要和你办在他前头,所以我想今晚我去趟你们府上,和我未来的岳丈大人商量下,看是不是也该…”

“那么急做什么?我还想多陪陪我娘呢!”她说着抽了手。起身到一边抚琴,以此掩饰自己抽手而退的举动。

琴音悠扬而传,洛长胜靠在厅柱上笑着冲两个依偎在清渠边上的人招手:“王兄弟寒姑娘你们快过来啊,咱们可是聚在一起玩闹的,不是让你们两个在那里你侬我侬!”

她的指拨挠的奇快,眼却看着那相扶而近的一对璧人。

不,她们不是璧人,他,他应该是我的,纵然你美艳无双,我也要抢到他!

琴音铮铮,其心昭昭,闻音的寒琳琅看了看这位抚琴的大小姐,便垂着眼坐在了一角。

一曲终了,她笑言而闻:“长胜听过很多遍了,怕是都乏味了,不知王将军和寒姑娘听着如何?”

“拓跋小姐琴技高超,谈的甚好。”寒琳琅淡笑而言,身边的王勇却是哈哈一笑:“拓跋小姐确实弹的不错,不过我的琳琅也…”

一只手扯了他的衣角,直爽的汉子一愣,讪讪一笑:“不过我的琳琅也会弹。”

“是吗?那寒小姐不如也…”

“拓跋小姐,别听阿勇那般吹擂,我不过学了几个调子罢了,比不上您的琴技,快别让我献丑了吧!”说着微微的一福身,竟是转了身子去看清渠内的荷花,叫她生出一抹挫败之感。

晚归,她在闺房哭的梨花带雨。饭也不食一口,爹娘与表兄皆来看她,却问不出所以然后匆忙离去,并未细细问她。等她哭够了游园,却看到整个府上忙碌不堪,心中纳闷的便去问爹,才知道,竟然是皇上要私服出宫在城内想转一转,玩一玩。他拓跋家不但明日有晚宴的接待之责,表兄也要陪着皇上以保安全。

她点点头准备离去,偏又听到她爹的轻叹:“这私访说的是体察民情,只不过出来游玩一日罢了,哪里来的体察?定是宫中无聊,受了那些阉竖挑唆,紫鸢,明日里就你就别出去了,也别到上房来,免得…”

“爹怕什么?别人家的女儿怕进宫,我却不怕,横竖我都是入不了宫的人!”她冷着脸回了一句,换来的是爹更加深锁的眉:“咱们毕竟是异姓,再是名门望族,也是无有机会!”

“可我倒觉得未必就没机会!爹不是说王将军是可用之材。比那洛郎更好吗?为何不将他…”

“难,此人的确骁勇善战,但是他是武举出身,又是宰相举荐之人,受皇恩太多,与我拓跋家难成一路。”

“什么叫难成一路,只要爹叫表兄助我,我就能把他变成和咱们拓跋家一路!”她说着转了身冲身后的青衣说到:“拿我的帖子送去寒家。约她午饭后在明月阁见,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

屋门一推,青红一脸愁容的进了屋:“小姐,宾客早散了。可,可姑爷他就坐在大厅内,不肯过来。”

她闻言一把扯下了盖头冲着青红说到:“你去告诉他一句话:‘圣命难为,替我的处境也想想’!”

青红再度出屋,她却望着那对龙凤红烛,怔怔出神。

很快,脚步声来,她急忙的给自己罩上盖头,却听见他不悦的声音:“你们都出去吧!”

“可是姑爷,这合卺酒…”

“我说你们出去!”他的声音已经带着怒。

“青红下去吧,叫其他的人都离了院子。”她在盖头里吩咐着,听着屋门被掩上,听着四周一片寂静。

“我们怎么办?”过了许久是他的问话,她捏了手指:“还能怎么办?掀起盖头,喝合卺酒,而后大被拥眠…”

“你,你怎么能…”

“你要说我不知廉耻吗?我还能怎么做?那是圣命,谁能违?难道我们都不管不顾的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搭上?”她在盖头里激动的回应。

“可是你和洛兄…”

“他已经和我再无瓜葛,我也将青衣留下安抚于他,现在的我已经和你成了拜了堂,难道你要让我独守空房?”

“可是我以为你会…会希望如此…”

“别傻了,痛苦一次就足够,我可不想痛苦一生。我们已成夫妻,这日子就必须过,你若恨,就恨那狗皇帝吧!”

“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恨吗?”她在盖头里苦笑:“恨就放在心里吧,谁让我们是砧板上的肉?夫君!夜已深,你该过来掀了我的盖头了,你不能再叫一个女人赔上幸福吧?”

盖头被掀起,她看到了她一心要得到的人。

她无视他眼中的悲伤,只暗暗的言语:我终于得到你了,你的心迟早是我的!

重阳节,家里上下都忙碌着欢庆的宴席,她捧着自己绣制的荷包想送给他,却看见他匆匆的离府。

远远的追随,她看见一抹金黄里,那两具身影的重合。她的心口痛的不能呼吸,只能软了身子蹲在地上暗泣。

是夜,酒微醺,她晃着身子入屋,却看见他捧着一张丝帕爱抚着倚在窗边。

近步而观,那是一张白锦丝帕却绣满了花团锦簇的金菊。

触目惊心的菊,叫她心口开裂,她忍不住的开了口:“她给你的?”

他惊慌的收起了丝帕,却无一字而答,她苦笑着看他:“我是你的妻!”言罢出屋,看着满园的菊,她愤恨的叫来下人,将一园的菊,全部搬出了府。

清晨她踉跄而归,他酒醉似哭,她便看着他说到:“她进宫了,她将是帝王的女人!”

是夜,她在床上浅眠,她知道他会在园中喝酒,他不会来房中休憩,自打新婚之后,他很少宿在房里,大多时候都睡在书房。

可是门却偏偏这个时候推开,他面如死灰的坐在她的面前问着一句话:“她会恨我吗?”

言语如刀,扎痛着她,愤恨的坐起身来,她看着他:“她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是我恨你,我是你的妻,难道你要我这辈子就活在你们的阴影里?”

他看着她低声喃语:“对不起,我…”

“你不该和我说对不起,我是你的妻。如果你恨那狗皇帝,我们拓跋一族可以帮你,但是首先,我请你帮帮我,帮我从这苦水里出来!”说着她抓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她希望他明了她的心。

他终于一闭眼将她推倒,在她的身上狂乱的亲吻。

撕扯,抓揉,都带着他惯有的霸气,令她痛而难忘。

不是洞房花烛那夜的委曲求全,他没有一点的温柔,他就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在掠夺。

那一夜,汗水浸湿了床单,那一夜,他便让愤恨蒙了眼。

翌日,他看着身边的妻子,恍然不安,而她却平静的穿衣微笑:“我带你去见爹,你们该谈一谈了。”

两个月后,害喜的症状叫她面如枯槁,她吐的昏天黑地,饭都吃不下一口。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昏睡的她,无奈的闭了眼。

严重的害喜症状令她几乎就躺在床上,也许是她这般的柔弱不堪,令他有所悸动,他出现在她的身边,为她喂汤擦汗,无微不至的给予关怀。

汗流浃背的分娩之后,她看着身边的孩子流了泪,这是她的爱,这也是她唯一可以拴住他心的地方。

他对这个孩子溺爱之深,其名为顺,希望他会一切顺顺当当的再无逆境。

而他却已经和拓跋家族开始了蛰伏反击的准备,因为皇帝荒yin无道,为冲一个妖妃而将国策于不顾。

“你不悔吗?一旦失败,那便是家族的灭顶之灾!”她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轻问。他却看着远方而答:“我为的是国祚江山,死不可怕!”

“你是为她吧?”她忍不住的开口,他却看了她一眼:“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恨,足以令她化身妖孽,我想她是要毁灭这个国…”她说着转身而去:“如果你想她解脱,那么,你就早点将她解救出苦海。”

“你要我去勾搭人家的闺女私奔?”他怔怔的看着她,无法相信这是她的妻子说出来的话。

“你不是想解救她出苦海吗?谋反是需要钱的,我们需要招兵买马!她家恰恰有的是钱,她我已经见过,长的不错,挺水灵的…”

“可是,我,我怎么能这么做?”

她抱了胳膊瞧着他冷笑:“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做?难道休丢我娶她?又或者你以为人家会甘愿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给你这个侯爷为妾?就算咱们侯府再风光,人家也舍不得这个独女。你只有让她和你做下丑事,才能叫她的爹把她送进我们侯府做你的妾,只要是妾,她爹一定会为了她在这个家站的住脚,而大把大把的砸钱进来!”

他看着她许久:“你,你容的下她?”

“妻妾嘛,男人总是多的是,就算我心里不容,可我也要这么做啊,毕竟你的心里没有我不是吗?早将她救出苦海,你不也开心?”她说着出门离去,冲到了顺儿的房间,小小的孩子仰着小脸甜甜的喊娘,她却只有流泪,她知道,他的心里没有自己。

看着赫连蓉那有些慌的眼,她冲着她笑着:“好好照顾老爷,这个家不会亏了你!”说完看向身边的男人,却发现他还在发愣,她知道他听到了消息,妖妃产下一女。

十年后。

战事终于爆发开来,狼烟四起,血腥蔓延。

她在房内静静的坐着,待到捷报传来时,她冷冷的吩咐道:“叫他们四处放风,就说,就说侯爷有心要夺帝王的懿贵妃。”

“夫人,这合适吗?毕竟这有损…”

“未必就是损,男人大丈夫,为自己当年的妻,讨个偿还也是应该的,去!”她打发了下人出去,却是伸手抓了近前的花在手里蹂躏:他想得到你,我就要毁了你,就算你要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那我也要你做个死人,永和他再无可能!

看着他的伤,她咬着牙为他点点擦拭,而他却看着她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