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听说你是我们的皇子,我才觉得南楚有了希望,我终是相信,你会领着我们,夺回南楚的。”

曾经的过去,应该是北离墨心底的一块巨大的伤疤,即使他从来不提过去,从来不说起南后,南帝,但落尘知道,那一定是他最大的伤痛。

我的目标不是这一块草原,我的目标是重建南楚,让它恢复曾经的繁华盛世。阿塔木,南楚曾经繁荣富强,土地肥沃,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度,虽然你你们已经习惯了马背的生活,但是这里的草越来越少,并不适合繁衍生息,若你们相信我,跟随着我的足迹,终有一天,南楚会重新崛起,在那广袤的土地,你会寻到你喜欢的土地,你们古塔族会越来越强大。

傍晚,营帐外已经燃起篝火,旷野的风很大,寒意渐浓,落尘弄好被褥,内心平静。

外面笑声不时响起,似乎都追着问季舒怎么弄到这么多女人,还有哪个女人床上功夫最好?落尘脸微微发烫,真是越说就越不堪入耳了。

“莫凌天,燕北,今晚他们会来,吩咐手下,做好迎战的准备。”

“谁会来?”

“风夷族逃走的那些人。”

“你肯定。”

“我放了一匹马,让这马给风夷族的人带了一封信,让他们用马来换人,估计今晚他们就回来。”

“他们肯换?”

“嗯,我说过这一千人里面,都是他们最珍视的人,族长,女人和孩子,他们会换,但如果没有猜错,巴图会不肯,因为他知道,这马儿就是他们在这草原活下去的依仗,若马儿没有了,他们武功不强,很快就会被其它部族灭掉。”

“我表面是要他们的马,实际我是既要马也要人,我等着巴图求我收留他的族人。”

“嗯,北离墨,你今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落尘忽然低头说。

“都听了哪些?”

“听到这些年,你没碰过别的女人,还听到你说你现在的女人如花似玉,千娇百媚。”

“我听到他们来了。”北离墨说,嘴角高高扬起,这话他就是说给她听的。

157:归来

“啊!什么他们來了?”落尘有些发懵。

“你没听到吗?人都到家门口了,脑子都在想什么?”

落尘这时才回过神来,她刚刚全副心思都在他那句,我现在的女人如花似玉,貌美如花,竟然连人到了也不知道,一时惭愧极了。

“风夷族的马儿那么厉害,我没有听到有什么奇怪的。”落尘说。

“主子,如你所料,风夷族的人到了外面。”说话的是莫凌天,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并不显得有丝毫慌乱,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当中。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北离墨淡淡地说,似乎家里来了一个普通客人罢了。

“夏落尘,刚刚你说什么如花似玉,千娇百媚?我没听得很清楚,再说一次。”落尘气结,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纠结这个问题,并且她一点都不相信他没听清楚。

“北离墨,你少装,还不出去,人都来了,若他们不是来献马,而是来抢人,我看你怎么办?怎能这般轻敌呢?两军交战,机不可失。”落尘恼怒地说。

“就区区三千人都吓不住,我的手下有那么差吗?”北离墨说,落尘眉头微皱,这人能不能不这么狂?怪不得号称北狂,都狂到一定程度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落尘怕出什么乱子,赶紧跑了出来,落尘揭开帘子一看,她发现她的营帐已经在人墙里面,人墙里面的还有风夷族的人,除了小孩,所有人如今都是五花大绑,而阿塔木的人就在他们身后,明晃晃的刀就搁在他们的脖子上,发出让人心寒的冷光。

风夷族的人果然都到了,虽然只有三千多人,但因为他们还有九千多匹马儿,人高大强壮,马儿神俊彪悍,一时看着颇有气势。但要想將人帶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四周燃起火把,火光滔天,季舒、莫凌天等人骑在马背上,精神抖擞看着看前来的风夷族族人,北离墨这时才不紧不慢走了出来,一跃而上,稳稳坐在马背上。

“我们的巴图大人呢?我们的孩子呢?”风夷族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粗壮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浓眉厚唇,一双鹰目正紧张地看着众人。

“你们的巴图大人在这里,只受了点皮肉伤,你们的孩子安然无恙,就是你们的女人也都原封不动,没有人碰过他们。”

古塔族素来粗野,这次居然没有碰他们的女人,北离墨的话让风夷族的人感觉到十分意外,但也是十分欢喜。

“巴赫,你们既然逃走了,为什么还回来?族规说什么你都忘了?现在立刻走,走得远远的。”巴图知道巴赫带人回来,不禁又急又怒,一时动气,绳子割肉,那脸显出了几分狰狞。

听到巴图的声音,知道他还真的活着,风夷族众人不禁精神一震,一时脸上都有了表情。

“巴图大人,我们的孩子和女人,还有你们,都在他们手里,我们岂能一走了之,若是这样走了,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自己的女人,更对不起巴图、桑图大人,也对不起巴弩大人,巴勒也在他们的手里啊。”

“巴图大人,他们说了,只要我们的马儿,只要我们的马儿给了他们,他们就毫发无损地将你们放回去,天马虽然重要,但是怎么有你们重要?我们商量过,还是过来。”

“巴赫,我现在用族长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刻离开。”巴图洪亮而又带着怒气的声音在整个草原回荡。

“嗯,你们可以考虑清楚,若是不愿意,你们现在可以离开,我们也不难为你们。”北离墨淡淡地说。

“我们风夷族如今有五千人,我们给你五千匹马,你将我们的人还给我们,如何?”巴赫对北离墨汁说。

“我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清楚,我需要一万匹马,若你们愿意完成这个交易,你们就过来,若不同意,你们有多远就走多远,你们的孩子、女人就由我们来处理,信的内容,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忘记了吧?”

“七千,我们给你们七千匹马,你们将人现在交还给我们。”巴赫说,脸已经涨红。

“你们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北离墨并没有丝毫的让步,

“巴赫,这天马是我们风夷族生存的依仗,他们拿我们的马儿,与取我们性命有何区别?没有了腾云快馬,我们拿什么保护我们的女人和孩子?我们的腿有哈萨族人的弓箭快吗?没了马,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你怎么就那么愚蠢?你们如今带着马儿离开,我们风夷族依然存在,若是给了腾云快马给他们,我们真的离灭族不远了。”巴图痛心疾首地说。

“巴图大人,我们没有出息,没有了巴图大人,没有了孩子,没有了我们的女人,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即使没有马儿,但只要有巴图大人在,我们还是有出路的。”

“巴赫,你怎么就不明白,若给了马儿给他们,他们若是要杀我们呢?我们没有了腾云快马,只能任由宰杀,我说过失手被擒,那是技不如人,命中注定,不得搭上其他族人的性命去救,你都忘了?巴赫,快点走?拉图尔,你还不赶紧领着图赫离开?”

北离墨安之若素地坐在马背上,任由他们对话。

“既然我们来了,自然就是考虑清楚了,马儿可以给你,人,我要毫发无损地还给我们。”巴赫面露挣扎之色,但很快又都恢复原样。

“这个当然,你就是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古塔族的弟兄,他们应该是这个草原最守诺言的部族,下马吧,你们的马儿到了我们的手,你们的人就任由你带走。”

“既是交易,那就要讲求公平,理应一手交人,一手交马。”巴赫说道。

“这从来都不是讲求公平的地方,强者横行,弱者俯首,我说过你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一你们现在掉转马头离开。二将马儿悉数交给我们,马儿到手,我们自然放人。但你们若既要人又要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也可以掂量掂量你们的实力,能不能从我这么多人中把人夺走,我就怕你们还没有靠近,他们已经人头落地,你的马快,还是他们大刀快呢?你如果想尝试,我们也乐意奉陪。”北离墨说。

听到北离墨冰冷的话,巴赫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我们下马可以,但是就怕你们的人降服不了我们的马儿,我们的腾云马是天底下最有灵性的马匹。”说到自己的马儿,巴赫眉毛微微上扬,充满了自信。

“嗯,你们的马儿的确是我见过最彪悍的马儿,这点我并不否认,要驯服他们并不是易事,但也并不是不可能,要不当初,我们又怎会骑着你们的腾云马寻到你们?良禽择木而栖,凤非梧桐不落,腾云马是马之王,它自然会选择强者为主。”

“巴赫——”巴图发现巴赫依然固执不离开,十分震怒,捆仙绳如刀子割肉,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心中除了震怒,还有悲凉,他已经预感到风夷族覆灭在即。

看到巴赫如此轻易将马匹送过来,落尘反倒有些不安,毕竟这腾云马不是那么好驾驭,她记得当日不知道谁长啸一声,这无人乘坐的马儿就跟着奔腾而去,势不可挡,今日这个巴赫是不是也打这个主意?

“离墨,我恐防有诈。”落尘担忧地说。

“嗯,他们的小伎俩,我是知道,别担心。”北离墨轻声地说道,听到他这般说,落尘心又踏实了一点。

“巴勒,你先把那匹红色鬃毛的马儿牵过来。”北离墨说。落尘往马群看去,果然马群中间有一匹遍体通红的马儿,虽然站在中间,但却显得鹤立鸡群。

听到北离墨的话,巴赫脸一僵,其余人的表情也是如此。

“哈——哈——哈——这是我们火云马,马中之王,性子之烈,百年难见,这么多年,我们族还没有人能真正降服它,也没有人敢真正乘坐,它温顺之时,任你差遣,若一发起脾气来,朝你们的冲撞而去,撞死踏死了,可不能怨我们,我们可是提醒过你。”

落尘是见过这火云马的威力的,当日就是这马儿一马当先,领着众马冲破阿塔木的围攻,勇猛彪悍无比,逼得勇猛无比的阿塔木也不得不让开一条通道,让马儿领着风夷族族人扬长而去。

巴赫下马朝火云马走去,试图抚摸一下它的鬃毛,但这马儿并领情,朝巴赫喷了一个响鼻,头抬得高高,一副傲视群雄,谁也不愿意搭理的模样,巴赫左哄又哄似乎都没能将它拉出来,其他无人乘坐的马儿似乎也只听这火云马的号令,一时都躁动起来,那声势颇为吓人。

落尘抬头看了看北离墨,这人和马狂起来的模样还真有几分相似。

“这火云马性子烈,它如今正在发脾气,也只有我们的巴图大人才能——”

巴赫一句话未说完,火云马突然狂性大发,朝大军狂冲而来,那速度,那气势让人心惊胆战,众人不得不闪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北离墨腾空而起,坐在火云马的的背上,猛拽缰绳,火云马发现有人坐在它背上,还拉它的缰绳,一是狂性大发。

北离墨如置身惊涛骇浪中,一时被它甩到前面,一时抛到高空,众人惊呼顿起。

“少主——”

“北离墨——”

落尘的心提在喉咙上。

发现甩不掉北离墨,火云马更是狂怒,扬起四蹄狂奔而去,远远看去,北离墨的身体一会钻到马肚子下,一会又抛到了高空,一会已经拉着马尾拖行,惊呼声此起彼伏。

落尘吓得心惊胆战,眼望前方,但此时远处什么都看不到,只瞬间这火云马就已经不知道何处了,这速度实在是惊人。

“雁燕北,你立刻领三百人去寻少主。”其余人守好自己的位置。”莫凌天冷静的发号施令。

“火云马,是我族百年来最烈的马儿,已经摔死我族百余人,但至今也没有人能降服,这马儿是你们主子指定要的,也是他自己上的马,若你们的少主有什么不测,请不要迁怒到我族之人。”

“闭嘴,我们少主洪福齐天,能有什么不测?若我们少主好好活着,你们就活着,若他有什么不测,所有人一起陪葬。”

“铁峰,稍安勿躁,少主会没事的。你们也别想着趁我们少主不在,耍什么花招,你们的马儿永远没有我们的刀斧手快,你最好祈祷我们少主平安归来。”

莫凌天说完,警惕地注视着风夷一族,冷峻的脸透着丝丝寒气。

落尘也紧扣手中的药粉以防万一。

时间缓缓流逝,篝火燃尽,天色渐渐亮,依然没有北离墨的身影,落尘一颗心空空落落,她心发慌,慌得手都抖了,药粉抖落了一地,而她却毫不察觉。

马蹄声响,雁燕北的人策马而回,落尘翘首仰望,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但还是没有他,一颗心从高处跌入了深渊。整整一宿了,他可安好?风夷族的族人最会降伏马儿,但这火云马都已经摔死了百余人了。

“少主呢,回了吗?”雁燕北大喊道。

“没有。”

听到莫凌天的应答,雁燕北与众人猛拉缰绳,扭转马头,继续去寻了。

“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风夷族之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中都明了,如今都不回来,这人估计是没了,他们的主子若是死在火云马下,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当噩耗一传来,他们就进攻。

落尘无数次想牵起马儿去寻北离墨,但奈何这边已经暗潮涌动,她也察觉了风夷族已经蠢蠢欲动。

“别想着与我们拼一个鱼亡网破,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鱼亡网不破,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我们少主平安归来,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莫凌天的话如利刃击中众人的要害。

巴赫朝众人看去,一夜过去,众人也没有歇息,但依然精神抖擞,没有丝毫松懈,双双眼睛都散发出锐利的光芒,如猎人那般盯着他们,似乎他们一动,就会被他们乱刀砍死。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巴赫,别轻举妄动。”一直沉默的巴图出声道,这些日子,他是看过他们操练,这里面无一弱者,他深知虽然天马神骏,但若真的动手,双方虽都会有伤亡,但风夷族换来的必然是灭族之祸,他们如今唯一的机会真的只有等,等他平安归来。

傍晚,篝火重新燃起,等待了一天一夜,谁也不说话,落尘等得心都焦了。

“回了,他回了。”

落尘喃喃地叫着,霞光中,他骑着火云马飞奔而回,发丝飘扬,衣袍鼓起,如远古的战神。

众人欢呼雷动,其中包括所有的风夷族人,火云马是马中王者,能征服火云马之人,就是天马选中的王者,他们风夷族的主子。

158:迎接

只那么一瞬间,北离墨已经回到众人面前,看到他安然无恙,毫无损伤的归来,落尘只觉得一颗心都踏实了。她没有回来之时,心里虽然焦虑慌乱,但害怕风夷族有所行动,她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但他回来,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似乎有了主心骨,眼眶不由有点发热,鼻子有些发酸,竟有滚烫的泪从眼眶流出,她怕被人看到,赶紧拭擦了一下。

北离墨轻轻拉了缰绳,火云马立刻停了下来,众人惊讶地发现,火云马在北离墨的身下竟温顺如绵羊一般,北离墨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鬃毛,它竟回过头用脸与北离墨的手轻轻摩擦着,两人恍如亲密的情人那般。

北离墨指着指那五千无人乘坐的马儿,又指了指身后一片空地,然后在火云马耳语一番,火云马竟像听得懂北离墨的话,一声长嘶,朝前方空地奔去,那无人乘坐的马儿,竟也跟随它虎啸而去。

北离墨,轻轻抚摸了一下火云马,似乎在嘉奖它,而火云马也扬起四蹄,似乎得到主子的奖励而欢喜雀跃,这和谐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呆了,尤其是风夷族人,落尘静静注视着北离墨,第一次感觉看不够似的。

巴赫明白事情已经无法逆转,他本想在人马交接的瞬间,发号施令,让马儿突然奔回来,人得马不失,如意算盘是敲得啪啪响,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火云马竟会被他降服,如今他们已经别选择,要不调转马头走人,要不乖乖下马,是生是死全凭他们一句话。

“下马吧。”巴赫一声令下,众人默默下来,低垂着头,已经没有任何斗志。

马儿悉数被带走,巴赫感觉就像刀子剜去心头的一块肉,这些马儿日夜与他们相伴,他们看着它们日渐彪悍强壮,看着他们在原野撒开四蹄狂奔,它们是他们最厉害的武器,是他们护身符,如今这些马儿不属于他们,无疑斩了他们的左臂右膀,每个人的心都是空荡荡的,但他既然是火云马选中的主子,那就是他们风夷族的主子,马儿跟随他,也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巴赫的心一下子又敞亮了。

我们说过,我只需要马儿,如今马儿既然送到,我自是信守诺言将人送回给你们,阿塔木,给他们松绑。”

“是——”

“莫凌天,这里就交给你。”

“是——”看到北离墨平安归来,众人更是精神百倍,看到北离墨进了营帐,落尘赶紧跟了进去,她细细打量了一眼北离墨,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损伤,手有轻微擦伤,衣服完好无损,目光清澈明亮,精神饱满,没有任何疲倦之意。

“夏落尘,你眼睛怎么那么红?哭过?是担心我吗?”

“没有,只是风沙入眼罢了。”落尘说道。

“我一天一夜未归,不担心我?”北离墨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区区一匹马吗?你有那么弱吗?”落尘没好气地说,北离墨被噎得说不出话。

“我受伤了。”

“哪?”落尘不禁有些紧张,小伤他自不会提,他若说受伤,肯定伤得不轻,莫非受了内伤,她没有察觉。

“这里,这里受伤了。”北离墨将落尘的手放在胸膛上,落成一听更是有些紧张,伤在心肺,那自不是小事。

“我看看。”落尘没有多想,立刻扒开他的衣袍,看看是受外伤,还是受内伤,胸膛并没有伤痕,落尘把脉,气息顺畅平稳,并没有受内伤。

“北离墨,你明明没有受内伤,为什么骗我?”落尘恼怒地看着他。

“我消失了一天一夜,我的妻子说没有什么好担心,我自然是这里受伤了。”北离墨再次牵过落尘的手,让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夏落尘,你以前帮人看病也是这么狂放?”

“啊?”落尘愣了愣,什么狂放?她怎么听不明白?

“你也是这样随意扒人衣袍的吗?”落尘这时才察觉,自己刚刚情急之下,已经脱了他的外袍,他此时已经露出结实的胸膛,她看着眼有些发烫。

“真不担心我?”北离墨问,落尘一颗心无端变得又柔又软。

“我自是担心的。”落尘红着脸环住北离墨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他看到她发红的眼睛的瞬间,一颗心都柔成了水,他自是知道他是担心他,他自是不相信是什么风沙入眼,只是亲耳听到她出来,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好。

“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区区马儿吗?你夫君我有那么弱吗?”

“北离墨,你能不能不那么傲?”

“夏落尘,这话似乎是你说的。”北离墨笑。

“下次做这么冒险的事记得叫上我,我其实很是担心你。”落尘踮起脚尖,主动覆上他的唇,北离墨一颗心如在一湖春水中荡漾,就为她这句话,就为她这主动一吻,一起都是值得的。

帐内正是情意绵绵,温暖如春之时,季舒那声音十分不合时宜地响起。

“主子,风夷一族去而复返,巴图说想见你。”

北离墨眉头微微皱,什么时候季舒的声音那么讨人嫌了?

“嗯,你说我和少夫人已经歇息,若无重要事请他离去,若有重要事情,非见不可,请他明日再来。”北离墨说。

“是——”季舒领命而去。

“他走了,我们继续。”

“巴图回来了?既然他有心归降你,你还不赶紧出去,巴图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你这般,他一怒之下就走了,你岂不是得不偿失?北离墨,礼贤下士,你懂不懂?”

“嗯,礼贤下士,的缺需要如此,我自是懂的。”

北离墨嘴里说着懂,但却掀开被子,一把将落尘拉入怀中,哪有半点要出去的意思?“我明日早早起来礼贤下士,今夜困了,你也一夜没有睡,早点睡。”

“但巴图还在——”

“嗯,若你不困,也是可以替为夫去礼贤下士的,我不介意。”

听到这明显带着调侃的话语,落尘微微嘟起小嘴。

“放心,旁人不清楚,但巴图绝对清楚他们如今的处境,没有了腾云快马,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草原活下来,巴图他是不敢带着族人走远的,礼贤下士也是得看人的,巴图这样的人,是的挫一下他的锐气的,睡吧。”

听到北离墨的话,落尘真正放下心来,一日一夜没有歇息,如今困意袭来,无法抵挡,不一会落尘已经睡着,听到她匀称的呼吸,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北离墨一颗心无比的踏实宁静,直到现在,他才觉得一切不是梦,她真的来到他的身边,她真的已经是他北离墨的妻子,他有危险,她会担心得眼眶通红,幸福充盈在胸腔,他轻轻啄了一下她小嘴,满足地搂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阳光洒在营帐上,让这个带着寒意的早晨多了几分明媚,落尘摸一摸,身旁已空,北离墨早已经起床,估计整个大军就只有她睡到现在。如今睡得越来越沉,外面的声息竟然也影响不了她,估计是他在身边,她一颗心完全踏实放松,连最起码的警惕都没了。

落尘走出去,外面真的已经热火朝天,莫凌天,季舒带着众人正在操练,早上的吃食,阿鲁丽已经做好,只等落尘来检查,关于这方面,落尘从不敢疏忽大意,因为这样的疏忽,很多时候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