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梅绽放的格外艳丽,皇妹一人在披香宫闷得太久了,也该出来透透气了。”他一手搂着壁天昊,另一手拨弄着案上的茶杯。

“臣妹还以为皇兄忘记还有我这个人了呢。”我若有所指他这几个月对我的避而不见。

周遭一阵客道的笑声,我的目光投向张尚书身边的秀丽女子,便问:“这位想必就是张尚书的千金吧?”

“回公主,正是小女张紫嫣。”张尚书憨厚一笑。

“皇妹觉得张紫嫣可配得上令兄睿寰王?”壁天裔的一句话使得我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着瞧见他们心照不宣的笑脸我便知道,今日邀我前来不仅是赏梅,更是让我来观赏皇上给睿寰王的赐婚。

“且不论张小姐的父亲乃六部尚书之首,张小姐的大家闺秀之风范更是光彩照人,端庄贤淑。怎么,皇兄有意给哥哥赐婚?”我问。

“不是赐婚,是做媒。”壁天裔别有深意的望了望楚寰,“不值睿寰王对紫嫣可满意?”

“皇上!”一声娇柔的低呼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至已渐渐走近的萍妃。她一身雪白的貂裘淹没在茫茫大雪中,粉嫩的梅花衬得她艳丽无双。

“皇上何时竟对做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步入厅内,向皇上福了个身,便开口娇柔地问。

“睿寰王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壁天裔清了清嗓音。

“若说起年级,锦曦公主倒是更到了出嫁的年纪,若是臣妾没算错,过了这个腊月,便有二十五了。这年纪还不出嫁,在北国可算是晚婚了,天下臣民可要在背后议论了纷纷了。”萍妃有意无意的提醒着。

壁天裔冷睇她一眼:“朕的皇妹永远不会出嫁。”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惊,纷纷用诧异的目光在我与壁天裔之间来回游走着,唯独楚寰笑道:“皇上说的是,锦曦公主永远不会出嫁。”

“怎么?皇上与睿寰王竟是如此疼爱锦曦公主,不舍得将她嫁了?”虽然话语像是在开玩笑,但语气却有着明显的冷凛。

“朕说她不会出嫁便不会出嫁。”壁天裔的声音徒然生冷,对萍妃也有明显的警告意味。萍妃听懂了,便即刻闭嘴不再说下去。

随即,壁天裔转移了话题:“张尚书可满意朕给你做得媒?”

“有皇上给张家做媒,臣万分荣幸。只是,不知睿寰王可有结亲之意……”张尚书略有担忧的瞅了瞅楚寰。

楚寰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皇上给微臣做的媒,臣岂有不受之理。能娶到张尚书的千金,本王之幸。”

“好,那就算朕这个媒做成了。”壁天裔的心情大好。

而我却至始至终地在注视着萍妃的一举一动,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漏掉。她在听见楚寰允婚的那一刻,脸徒然惨淡而下,原本红润的嘴唇即刻惨白了下来,可是她的嘴角却一直勾勒着弧度,笑得很是自然。

我一直都很奇怪,四年多了,她已是皇上的妃子,却还是忘不了楚寰?我不信她对楚寰的爱竟能这样的刻骨铭心。

“那就选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吧。”壁天裔说罢,他们即刻领旨谢恩。

我至始至终都像个旁观者,没有说一句话,发表一句意见。而壁天裔在此时调头看着我说:“正月初一。宫里会来一位贵客,到时候朕要大摆宴席。皇妹你也参加吧。”

“贵客?”萍妃的情绪恢复的很快,即刻捕捉到了这句话。

“东陵城首富,上官灵鹫,上官羿尘。”这句话是楚寰街上的,平淡无奇,却像是刻意讲给我听的,双腿顿时像是失去可知觉。

上官灵鹫来的帝都,还成了皇上的贵客?皇上可知他的容貌与辕羲九一摸一样?满朝问去认识辕羲九容貌的也占不少数······他若是进宫,那又该惹出多大的乱子?

我不敢往下想,只觉得一个惊天的阴谋已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正月初一

这一日总是时被我盼来了,并非我想要见上官灵鹫,而是想要抓出那个真相。我感觉到真相隐隐约约就在我身边,只是我忽略了一点东西,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我从宫人的口中听说了,这次上官灵鹫之所以会被皇上当做上宾来宴请,是因他拿出一千万两白银支助南国买兵器刀戟攻打北国。

他这一举动我十分不理解,也许在天下人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商人,他有钱,用不光的钱,所以这次他肯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支助南国。但是在我看来,他却是别有用意。我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觉,上官灵鹫的野心不仅于是东陵城的皇帝了,更是有着侵吞南国的野心。

是否该去提醒皇上小心上官灵鹫这个人呢?

我很担心,若是皇上见到上官灵鹫的容貌也如我那般失态了,更因为他那酷似辕羲九的容颜而阻止了他的判断力。

不,我还是相信壁天裔,他是个出色的帝王,他不会如我这般儿女情长。

鼓乐箫声四起,宴席之上坐的皆是王公大臣,个个位高权重,皇上威风凛凛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深沉地凝望着殿下那翩翩起舞的宫娥。太子殿下争吵着由右边的位置换到我的身边,一双灵动的大眼炯炯有神地瞧着四周。

而那群王公大臣们俯首交头接耳,不时用目光扫射着那一身白衣优雅而坐的两位男子。更确切的说,是其中一位男子,上官灵鹫。

自上官灵鹫踏入殿内的那一刻,众人便沸腾了起来,数人瞪大了眼睛瞅着上官灵鹫的脸,不可思议。而皇上的态度没有让我失望,他虽然有过那一刹那的震惊,可是在他说话的那一刻便立即恢复了镇定,用他那至高无上的身份与霸气迎接着这位来自东陵城的首富——上官灵鹫。

“姑姑,你在想什么?”壁天昊的小手在我面前挥了挥,这才使得失神的我回神。

“姑姑你一直在看对面的男人,是不是喜欢他啊……”稚嫩却显得成熟的话语是我一怔,方才我一直在看上官灵鹫?

我不由得偷偷又瞧了瞧对面,他似乎根本没有将眼神停留在我身上过,倒是他身边坐的另一名男子朝我温柔地笑了笑,那份笑容就如冬日里升起的一抹阳光,那样暖。

他是上官羿尘吗?在我失明那段日子中,对我保护有佳的上官羿尘吗?

果然如我心中所想的那样,温柔的眼睛如蛊,穿透人心。

“小孩子哪知道什么叫做喜欢。”我看了看壁天昊,他正端坐在案前,静静地看着殿内宫娥的舞蹈,俨然一个小大人。

“我当然知道!”他不满的说。

不一会儿,舞蹈结束,众宫娥散开,一位公公宣读着皇上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陵城上官家族为国捐献一千万两白银抵御北国,朕不甚感激。着封上官灵鹫为翰林院大学士,今后出仕朝廷,为国效力。

“谢皇上恩典,上官灵鹫定不负皇上厚爱。”他离席接旨,满殿的大臣皆跪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上官灵鹫之所以用心良苦的捐献一千万两白银不过是为了一个官位罢了,翰林院大学士,皇上这个官封的还真是有够大的。

难道皇上真看不透上官灵鹫的那点小心思吗?不行,我必须和皇上坐下好好谈一谈有关于上官灵鹫的事。

众人回到席位,开怀畅饮,不少官员举杯向上官灵鹫道贺,略有奉承之意,我却在心中暗暗冷笑他们的趋炎附势。

“想必这位就是皇上最近册封的锦曦公主了,果然名不虚传。”上官灵鹫不知何时举着杯朝我看了过来,那眼神,就像是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般。

“本宫敬上官学士一杯。”我举杯,轻笑而望,一口将酒饮尽。

他挑眉一望,也利索的一口干下:“锦曦公主果真豪爽。”

壁天裔笑道:“上官学士似乎很欣赏朕的皇妹。”

“卿本佳人,我见犹怜。不知皇上可否割爱?”他似开玩笑似的认真地问道,而我正倒酒的手猛然一颤,几滴洒在了桌案上。

我惊异地瞧着上官灵鹫,不知他到底在心底打什么如意算盘。与他接触过一段时间,心知他这个人绝对不会说没目的的话。

“朕的皇妹,不出嫁。”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了,我不明白他说这句话到底出自于何种心态,也许只是在保护我。

因为不出嫁,是我最好的归宿。

第五阙:惊天阴谋 你怪朕吗?

宴会很快结束,看着皇上率先离去的背影,我放下手中的酒杯,整了整衣襟便起身离去。而上官灵鹫也起身目光正好对上我,看着他的目光我并没有躲开,只是笑着迎了上去。

“上官学士,许久不见。”

“是许久不见了。眼睛复明了,愈发美的动人了。”

“上官学士过奖了,如今你出仕朝廷,咱们见面的机会也会更多的。”我这句话说的暧昧,惹得上官灵鹫一阵轻笑:“本官倒是很期待与锦曦公主见面。”

“锦曦公主。”温润尔雅的声音由他身后传来,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风度翩翩朝我走来的上官羿尘,我笑着说:“二少爷,又见面了。”

“在宫中,过的可好?”他在我面前伫立,一句平凡的问候使我的心头一紧,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过的可好。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几乎要让我以为在这个世上已经沿途任何亲人、朋友,可幸的是,原来还有人记得我,会关怀我。

“很好,谢谢二公子。本宫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也没等他们说话,我便转身离开大殿,追逐着皇上离去的步伐而行。可我的心却好像还在强烈的跳动着,我怕继续待在上官灵鹫面前,怕看见他那张与辕羲九一模一样的眼睛,更怕自己因他而乱了方寸。

一路踩着冰雪,奔的气喘吁吁才瞧见伴随在皇上身边的那一支大队伍,我也不顾公主的身份冲了上前:“皇上,臣妹有话想与您单独谈一谈。”

他冷冷地盯着我的模样,眼神从我的头一直打量至脚:“堂堂公主,竟在御前如此奔跑,成何体统!”

“皇上恕罪,臣妹确实有要事要与皇上商谈。”我仍然带着喘息,表情却坚定无比。

他目光越过我,投放至一处幽寂的湖上,“你们都在这候着,不许任何人接近。”说罢,便慵自迈步朝湖岸边走去。

我立刻尾随其后,看着他的背影,我有那一瞬间的错觉,他似乎已经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才至湖岸边,他便一阵轻咳,我眉头一蹙,即刻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问:“皇兄你没事吧?”

他又咳了一阵才平复,不着痕迹地将胳膊由我的手心中抽出,冷道:“你到底有何事要对朕说?”

见他没事,我才放心,却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关于东陵城的上官家族。”

“怎么,一见着与二弟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便乱了方寸?难道是想请求朕给你们赐婚?”他冷笑着讽刺我,目光却一直投放在已经结成冰的湖面上,微微闪烁着我们的倒影。

“壁天裔,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冷嘲热讽?”我的怒意升起,狠狠瞪着他的侧脸。

“那上官家族的事关你何事?”

“你不觉得上官家族此次捐献一千万两白银很奇怪吗?你不觉得他们另有目的?”

他的目光倏然转投向我,犀利的目光直逼我的眼底,良久他才说:“上官家族的事你不要管,安心当你的公主吧。”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为何就让我不要管?难道你早就知道?”我诧异的问。

他重重的吐纳一口气,双手负于身后,眼光中净是那惨淡的凄凉,这样的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吗?

“慕雪,你告诉我,你知道的。”

“离开若然居后我便非常巧合的遇见了这个上官灵鹫,后来在茗雅楼跳飞天舞再次巧遇上官灵鹫,掉入清江后被白府所救,设计将我嫁给了上官灵鹫,这四年来我的命运似乎时时刻刻的与上官灵鹫牵绊着。我不信,我与他会如此有缘,这实在太过于巧合。若他是别有用心,为何将我冷落在上官府四年不闻不问,最后还给了我一纸休书,故意赶我走?我怎么都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为何。在我还没想通之时他竟然进宫了,还捐了一千万两白银,这明显的是在向你买官。为了皇兄你的江山,我不得不和你好好谈一谈此事。”

“是吗,这四年来你一直同上官灵鹫在一起。”他轻轻地笑了笑,随后才转入正题:“他突然捐赠的一千万两白银是此刻南国最需要的,常年来与北国交战已经使得南国疲惫不堪,国库空虚。”

“所以你要用南国来作为赌注?”

“他的心思朕能猜透几分,翰林院大学士这个官位虽然位居一品,却无实权。”

“不论这个官位有无实权,终究是会对南国产生威胁的,与北国交战真的如此重要?”

“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我自嘲的一笑:“是因为我吗?”

“没有你,这仗也是要开的。朕承认,当初是有停战的念头,但是南国与北国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你辈几代人的梦想便是灭了北国,统一天下。”

壁天裔说的没有错,当初是我太过天真,妄想南北两国能够和平共处,可是我却忽视了近百年来因这南北两国交战所牺牲的人。而他肩负的则是南国臣民的心愿,更背负了壁岚风大元帅的遗愿。

“那么皇上你对楚寰到底报以何种心态。”我略带试探性地问。

“他是名将才,他能帮助朕对付北国。”

看着他说话时的神情,我不由得心中一动,犹豫着才说:“他……很危险。”

“若如今旷世三将依旧存在,朕断然不会重用楚寰。可……旷世三将早已是过去的神话,不复当年了。”

“我明白,明白……”喃喃一声,我猛然跪下:“恳求皇上准许臣妹出宫一趟。”

“你要出去,朕给你自由出入宫闱的令牒便是,何必下跪。真的不当朕是你的天裔哥哥了?”他弯腰,将我扶起。

我起身,仰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瞳,里面早已不见当年在飞天客栈时所见过的冷凛与漠然,有的只不过是那被时间所洗涤的沧桑痕迹。

悄悄抽回被他握着的手:“既然皇兄答应了,那臣妹就回披香宫等您的令牌。”

他淡淡地点头,我立刻转身便离去,未走几步便听见他的声音由身后响起:“你怪朕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你不出嫁的话吗?”

背对着他,我失笑:“皇兄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非·凡TXT电#子书论坛蝶¥梦%上传

第五阙:惊天阴谋 一耳光的疼痛

很快,我已拿到皇上给我的令牌,张公公带来一句话,说是以后只要拿着这个令牌便能自由出宫。

我换下身上的绫罗绸缎,取下满身佩戴的金银首饰,一身寻常女子的打扮出了宫。我也不知道为何会鬼使神差的想插足南国的朝政,也许只是被壁天裔眼中的沧桑所感染,我只想帮助南国。

来到睿寰王府我的步伐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若是我帮了南国是否意味着在对付北国,与夜鸢为敌?

一想到此,我的心猛然一阵跳动,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再听见有关于夜鸢的消息,更没有人在我耳边提起他。我几乎快要忘记,那个曾经伤我至深的男人人就是北国的王。

我在睿寰王府徘徊良久,始终没有决定是否要进去,直到守卫上前欲驱赶我时,我才亮出令牌,随着管家进入了王府。

管家说睿寰王正在莫攸然的屋内,待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想要去通报却被我制止,表示要自己进去。管家犹豫着是否该让我单独前去,我则是冷冷地说:“本宫说的话你还要考虑?”他一听,即刻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我沿着那深深游廊,无声地走到莫攸然的房前,门外无一人看守,静的出奇。若不是屋内那若有若无的谈话声传出,我几乎要以为此处只是一片常年无人居住的小院。

我又朝前走了几步,便屏息停在原地不动,望着紧闭着的门窗,听着里面的谈话声。

“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没有决定吗?”莫攸然淡雅的是声音中有着质问。

“目前首要问题是对付北国。”楚寰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其真实想法。

“若对付完北国,那就晚了。”莫攸然冷哼,继而道:“你没瞧见他在处理慕雪这件事上丝毫没有顾虑你吗?直接给了一个锦曦公王,断了你的一切念想,他得不到,你也妄想得到。这明显是在戒备着你……”

“如今时机未成熟……”

“是时机未成熟,还是你在顾虑着慕雪?五年了,你的羽翼早已丰满……你若是想要求稳,可以抓住上官家族。上回你去东陵城不正是去与上官灵鹫商议的吗,可你却因慕雪与他闹翻,你确实太儿女情长了。”

“不要再提她了,如今她只是……本王的妹妹。”

“你若是要了这个江山,她便不是你的妹妹!”

屋内突然安静而下,而我则是静静地伫立在外,听着里面那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莫攸然,竟然教唆楚寰谋逆?

是我错以为他是真的放下对壁天裔的仇恨,还是我太天真,竟然忽略了莫攸然?

“姐夫为睿寰王打的算盘真是令人拍案叫绝。”

我的声音才传出口,门便猛地敞开,两个眼神阴寒的男子便出现在我面前,身上的杀气仿佛下一刻就会将我碎尸万段。

那短暂的对视,我们之间都沉默了,我相信他们的心中都在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心事,是杀我还是留我。

但是,今日我既然敢孤身踏入睿寰王府,就没有怕过一个死字。

“你怎么来了。”楚寰方才的诧异于杀气尽敛,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倒是莫攸然,他眼中虽然依旧淡雅,浑身上下的杀气却若隐若现地存在着,即使他坐在轮椅上我仍能感受到。

“你都听见了。”莫攸然冷声说。

“是的,一字不漏的听见了。”我走近楚寰,却对着莫攸然道:“姐夫,慕雪未曾想过,您即使断了双腿仍日关心着朝延中的一举一动。”

“不过是为了楚寰的大业罢了。”他淡淡地笑着,而我却再也笑不出来,阴寒着脸道:“姐夫能否先行回避,我有话要对楚寰说。”

莫攸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寰,丢下一句:“该如何,你自己好好考虑”便离开了。

看着轮椅上的他越走越远,我知道最后一句话是对楚寰说的。

我终于知道,一直在找的那个答案漏掉的是什么了。

“你都听见了,是不是要回去告诉你的皇兄?”没等我说话,他便先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以为你放下了对皇甫承之死的仇恨。”我调转头,看着他那平静无波的眸子问。

“你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父亲?一切都是因为你……”

“不要再说是因为我了,你扪心自问,你为的到底是什么。”我扬眉冷对于他:“或许你曾经是为了我,可现在我根本没死,我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早已经没有理由去对付北国了。理如今,你掉转头来要南国的江山,而你的理由依旧是为了我。男人一直都喜欢拿女人当借口吗?”

“如今你的心已完完全全站在壁天裔这一边了,我说任何你都听不进去。”他不辩驳,只是把我与壁天裔扯到了一起,我的声音徒然激动而起:“你是无可辩驳。”

“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楚寰你也难逃权力的魔掌……当初那个肯为了我丢弃北国十万兵权的楚寰哪去了?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他的双手忽地紧箍我的双屑,那样用力。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硬生生咔住,片刻后才说出几个字:“我们都变了。”

双肩被他捏的生疼,我咬着牙说:“苦你真的要与壁天裔斗,我只会站在他身边。”

“你是不念我们相识十多年的情谊了?”他的目光内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像是决绝。

“对不起,我只能二者选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