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天子也已经班师回朝,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趁势立足于楚国皇宫之中。

一切国务皆由丞相达人青峰主持,关于大同天子伤重未愈已然薨逝的传闻却也不胫而走。

就在这谣言四起的同时,大同境内,却一切如常,丞相达人忙碌却有序,尚武将军却依旧没有回到将军府探望将军夫人,尽职尽责的清理着剩下的楚国余军。

对于楚国百姓,只要不试图叛乱者,都将继续之前的生活,不受干扰。

更有甚者,之前没有土地者,或多或少都能分到一分田地,而这是作为劳苦大众的百姓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当他们拿到那一纸地契的时候,当他们的种子在那充满了希冀和梦幻的土壤中生根发芽的时候,他们才相信,这是真的。

奉天对于大同的征讨也战而无果,就在这两军对峙的过程中,比邻而居的两国百姓,却已经在战乱之后,开始了过冬的准备。

大同天子的踪迹却依旧没有音讯,大同国务一直由丞相大人执掌。

这对于其他的朝廷或许稀罕,但是对于大同,却已经司空见惯。

每当皇上不在的时候,丞相就是这大同的主宰。

丞相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是这样的权力却并没有让他产生权力膨胀的欲望,他依旧是丞相,依旧保持着身为人臣该具备的本份。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青峰却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

看着青玥宫里,依旧昏迷不醒的墨良,青峰沉稳的双眸也露出了忧虑和无奈。

和鬼面将军的一战,墨良尽了全力,虽然搏杀了楚国的战神,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可是却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鬼面将军文若斌的长剑险险的从墨良的后脑劈下,只要在进一分,墨良的头就会被劈成两半,可就是这一分的差距,让墨良死里逃生,却也徘徊在生死的边缘。

要不是墨良的头发是银色对,要不是血迹顺着发丝往下滴落,或许没有会发现那细如发丝的伤口。

可是,伤口已经结疤,为何墨良却依旧没有清醒。

“别担心,皇上不会有事的。”在青峰来的同时,抽空去梳洗了一下的墨云碟踏进宫里看到就是青峰那严峻的神情,以及担忧的双眸。

“皇上再不醒来,这暂定的天下又要大乱了。”青峰把视线转到了从皇上受伤以后,就义无反顾承担起了照顾皇上的墨云碟身上。

墨云碟和墨良之间,算是君臣,可却有着一种让人猜不透的朦胧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为何墨云碟会甘愿出使齐国,担负起红颜祸水的千古骂名?

为何,在墨云碟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之后,皇上会如此的照顾墨云碟?

为何,在言行举止间,但凡有危害到墨良的事情发生,墨云碟的反应都是那么的决绝,一反往日的恬静和淡然,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国公主最高贵的威仪。

“乱又如何?”墨云碟轻轻的拢了拢墨良身上的被子,淡淡的说道。

“皇上的努力不就白费了。”青峰看着如此的墨云碟,本来很是熟悉的人,却让他越来越感到陌生。

“难道青峰没有那个能力吗?”墨云碟转头看向青峰,淡淡的问道。

墨良出征的时候,交代过,一旦他…,那么大同将会交由青峰,这不是戏言,更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权力移交。

青峰是墨良最为信任的臣子,也是墨良最为得力的干将,他会背叛墨良吗?

在墨良岌岌可危,在朝中势力波涛暗涌,在权力欲望的冲击下,青峰会抵抗得住这分诱惑,忠于墨良吗?

虽然是自己所爱的男人,虽然是墨良最为信赖的臣子,可是墨云碟却也有了防备。

“青峰就这么不只得信任吗?”青峰是何许人物?虽然墨云碟的神态一如往常,可是微不可见得异样感受却让他捕捉到了其中的涵义。

“我只看事实和结果。”墨云碟的花语无疑是一句重锤重重的敲打在了青峰的心上,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墨云碟对他的信任慢慢动摇,可是当他亲耳听闻的时候,却还是受伤了。

“皇上留有遗诏,一旦…驾崩,那么青峰就会成为大同的第二代帝王,这是事实,也是众望所归,我不会阻拦,因为我相信皇上的眼光,但是,现在皇上还没死,他还活着,那么他就永远是大同的天子,你的主人,还请青峰不要忘了。”墨云碟知道,此话一出,他们之间的情分将烟消云散,可是,此时此刻,她必须得说。

青峰的冲程她有目共睹,可是,在面对帝王的权力,这么巨大的诱惑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抵抗得住这权力的蛊惑。

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一个同样有着帝王之才的男人。

虽然,她一直在宫里照顾皇上,可是,自古帝王之争她听说的还少吗?她见得还少吗?

兄弟手足都能兵刃相见,更何况是这君臣情分。

朝中大臣,绝大部分已经猜到墨良的状况,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怂恿青峰取而代之,好安定天下。

这些,她又岂会不知。

在墨良昏睡的期间里,青峰确实把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里里外外滴水不漏。

如此雄才之辈,长期浸染在权力的漩涡中,又怎么会对唾手可得的权力无动于衷呢。

“为什么?”青峰忍住心中的晦涩,看着墨云碟问出了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

到了这个时候,她为何袒护的是没有生气的皇上,而非自己。

难道她之前对自己的情意是假的吗?

难道她的情意也是出于利用吗?

“因为在这皇宫里,我是他仅有的亲人。”墨云碟回首看着床上的墨良,温凉的手指轻捋着那失去了光泽的银丝,眼神中浮现的是让人心悸的怜爱。

第202(一)章

“皇上,该醒了,再睡下去,她会担心的。”不去理会青峰复杂的眼神,墨云碟轻柔的呼唤着沉睡中的墨良,明明轻柔的话语,可是却让青峰的心头一震。

他怎么会忘了,忘了那个视皇上比自己生命还要珍贵的女子,那个让皇上甘愿一生相系的女子。

那个一手培养出了自己的女子,那个让他们到了如今却依旧无法从内心深处剔除敬畏的女子。

默默的看着墨云碟,这个一度和自己同床共枕,望着自己整夜未眠,就怕这幸福犹如梦境一般破碎的女子,此刻的她是那么的淡然,却也让他感到好远好远,就在心伤的同时,却也体会到了一种心痛。

一种掐断自己幸福的狠辣,一种无欲则刚的无奈。

看着床上的墨良,这个他今生的主人,此生的守护者,本就瘦削的脸颊因为长久的沉睡已经深深凹陷,让人望而生畏。

还记得多少个背对背的搏杀场景,他们是那么的信任彼此,从未怀疑过彼此,后背,这个最为脆弱的地方,永远都是留给彼此。

这次,也不例外,当他整装出发的时候,留给他的依然是毫不设防的后背,更有着让他感到意外却也觉得情理之中的嘱托。

一旦他发生了意外,那么他将会是大同的下一个帝王,将会是这两分天下的一代霸王,他的手中将掌握着天下多少枭雄期许的权力和尊贵。

可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有朝一日,当他做到了那万人朝拜的龙椅之上,他就幸福了吗?

那个时候的他,还会有人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吗?

“照顾好皇上。”留下一句话语,青峰走出了青玥宫,来的有些迷茫,可是走的时候,他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他的脚步是那么的沉稳有力。

他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希望等皇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样和安然。

然而,这一等,半月的时间又过了,窗外已经是冬雪漫天飞舞,床上的墨良仅靠汤药的维系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

自然醒来已然成了奢望,还不如放手一搏,墨云碟命太医院孤注一掷,一旦失败,那么也该准备新皇登基大典。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青玥宫的空气好似凝滞了,而青玥宫之外,却一切如常。

“动手吧。”看到太医投来的询问目光,墨云碟果断的说道,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样了。

在这么拖下去,墨良将再也不会醒来,只因他的体魄已经严重受损。

“动手吧。”同样陪在身边的青峰也给出了命令。

虽然在这大同皇宫中,众人都知道墨云碟的身份特殊,但是却也知道,他们该听从的人是谁?

为了唤醒沉睡的帝王,太医们大胆的利用针灸分割墨良脑后滞留的血块,只希望,这样能让墨良醒来。

密密麻麻闪着冷芒的银针一根根的扎进了墨良的后脑,随着每一个动作的实施,酷寒季节,施针的太医却已是大汗淋漓。

寥寥几根针,可是却整整耗去了一个昼夜的时间,墨良原本蜡黄的脸色开始出现了潮红,而这是太医所想到,却又害怕见到的。

“怎么回事?”守了一整夜的墨云蝶看着太医凝重的脸色,哑声问道。

静默了整夜的喉咙已经有些沙哑,墨云蝶淡然的脸上也有了厉色。

“皇上会持续高烧,如果烧退不下去…但是只要烧退了,那么皇上清醒就有望了。”太医的话,无疑给了在场的人一线希望,却也给了一把戒尺。

墨良的生死就在一线之间,最主要的就是看接下来的时间了。

本就体质虚弱的墨良能否经受得住这热浪的考验,这成了他能否活下去的关键。

“难道就没有什么退热的办法吗?”青峰的健美皱起,既然知道病因,总该有解决的办法才是。

“皇上脾胃阴虚,一旦服用退热汤药,必然会引起腹泻,到时候,热退了,可是命也…”太医的回答算是完全的断绝了任何的希望,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苍天,能够让墨良安然的度过危险期,平安醒来。

“好好守着吧,希望圣仓庇佑我皇,逢凶化吉。”墨云蝶沉稳的话语算是为诊治告一段落,却也宣告了另一个开始。

一盆盆的温水准备就绪,一个个宫女有条不紊的把拧得半干的湿巾递到墨云蝶手中,由墨云蝶亲手为墨良擦拭身子。

屋外已经是飞雪堆积,可是,屋内却因为凝滞的气氛而显得有些憋闷。

墨云蝶的双手已经酸软,可是,她还是坚持着小心的擦拭着墨良的身体,只为让那火热的温度能降下来。

“歇一会,我来吧。”看着墨云蝶鬓角的汗渍,看着墨云蝶不经意间因为不适而皱起的眉头,青峰接过了墨云蝶手中的湿巾,说道。

“也好。”墨云蝶并没有反对,反而起身,自己捏了捏酸痛不已的双肩和双臂,走到了拜访卷宗的桌案旁。

摊开桌上的空白圣卷,提笔,落下,一挥而就,最终盖上了大同皇帝的玉玺。

都已经过了大半夜,墨良的温度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有着越来越高的趋势,虽然期许墨良能够安然无恙,可是她毕竟是墨云蝶,她不会掩耳盗铃的以为墨良真有神灵庇佑。

该做的打算,该铺的路,她会替墨良做好。

她唯一不能为墨良所作的就是她该怎么通知那个女子,怎么告诉她,墨良走了?

她该怎么去面对那个女子?

那个一度视墨良为生命的女子,那个代替了穆轻烟,抚养墨良长大成人的女子。

重新审视手中的诏书,看向正细心为墨良擦拭身体的青峰,墨云蝶的心出奇的静。

“我来吧。”接过了另一块湿巾,墨云蝶替换了青峰,如果这真是墨良最后的一程,那么她希望由她来完成。

默默地让开了位子,青峰看着墨云蝶轻柔的举动,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只因这个时候,说什么也都显得多余。

温良的湿巾,片刻之后,却有了烫,蜡黄的肌肤,被一层赤红取代。

没有悲泣,更没有慌乱,有的只是平和的宁静。

然而就是这种沉稳和淡然,却让人感到一股难以言喻,难以阐明的悲哀,弥漫在整个空中,让人隐隐作痛。

只要墨良还有一口气在,墨云蝶都不会放弃的。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碧云寺里,本不信奉神佛的青青,却出现在了碧云寺,这个香火并不鼎盛,却地势独持的地方,青青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和祥和,心情不自然的也舒坦了许多。

刻意的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封闭了所有的信息,青青却还是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心颤。

因为这心颤,肚里的孩子也显得有些烦躁,搞得青青是坐立不安”

“难道你也知道爹爹出事了吗?”没有过于亲昵的话语,有的只是让人心酸的淡淡问话。

可这却让一直隐身于附近,保护于她的暗卫心头一颤,他们本以为夫人不会知道的,可是却不想,夫人还是知道了。

看着那越来越大的肚子,在看看那除了肚子之外,依旧诮瘦的身影,素来不信神佛的夫人,之所以来这个地方,为的是什么?

真的只是图个安静吗?

在看看整个碧云寺里,里里外外,明的暗的哨卫,他们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佛坛下的身影。

“皇后娘娘,回吧,外面风寒,还请娘娘保重凤体。”侯了半晌,没见青青走出的富贵,悄然的来到了青青的面前,轻声提醒。

虽说这佛门境地本是神圣的,可是皇后娘娘这么待下去,那焚香吸入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更何况,皇后娘娘的肚子里还有着奉天的皇嗣呢。

“恩。”转身,木然的看了一眼富贵,青青毅然举步踏出了圣殿,往后院的斋房而去。

脚踩在厚厚积雪的地面上,发出哧哧的声音,不大,却让人无来由的赶到萧索。

没风,可是却依旧让人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衣服的领。处袭入。

“皇后娘娘,贤王求见。”还未走到斋房,只见一个小沙弥已经小步跑到了青青的跟前。

“宣。”青青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听闻贤王的到来而展颜,反而因为贤王的突然造访,心头一滞,随之一种如同中箭之后,拨箭而出的刺痛袭来。

“臣弟见过嫂嫂,嫂嫂近来可好?”踏雪而来的独孤鑫源虽然尽量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还是掩饰不了初见面那一瞬即逝的担忧。

看着眼前的独孤鑫源,他叫自己嫂嫂,还记得之前的他一口一个母后叫的那个亲切,可是现在却也改变了,习惯难改,但是却也不是改不了的。

习惯只能用习惯来更改。

“山下应该封山了吧?”没有回答独孤鑫源的问候,青青意外的问道。

“近两月内,想进入这碧云山很难。”独孤鑫源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却还是据实回答。

“是吗?”青青微微扯动嘴角,给了独孤鑫源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可是却让独孤鑫源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从容也渐渐敛去。

“嫂嫂,雪大了,回房吧。”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花,独孤鑫源动了动唇瓣,却吐不出想说的半个字,只是扶着青青,往里走去。

“什么时候走?”青青有着独孤鑫源的力道,举步往回走,好似没有看到独孤鑫源的欲言又止,可是却没人知道,此刻的她,藏在袖中的双手已然冰凉。

“我向皇兄告过假了,说来这里陪嫂嫂几天。”独孤鑫源扫去青青披风上渐渐堆积的雪花,说道。

“那就好好休息几天吧。”青青好似不疑有他的说道,可是心中的痛却更剧了。

能让独孤鑫源冒着风雪,冒着冰雪封山的危险都要来到,并且还要陪伴的事情,她真的想不到会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就算独孤鑫源长大了,就算独孤鑫源已经懂得隐藏真实的情绪,可是他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隐藏在那若无其事的脸庞下的,欲言又止却又难以出口的为难和怅然。

“嫂嫂…”看着青青淡漠的神情,独孤鑫源再次鼓起勇气,想要开口,却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停住了脚步,没有开口,只是定定的看着独孤鑫源,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去接受即将到来的事实,可是,逃避却不是她做人的原则,她会选择面对,可是却也会害怕,害怕即将听到的是让她丧失信心和勇气的真相。

“没事,只是好久没见到嫂嫂了,所以…”独孤鑫源不知道,当他这么自圆其说的时候,他的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僵硬和忐忑。

“嫂嫂,为了赶路,我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嫂嫂可得好好让人给我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独孤鑫源索性转移了话题,他实在开不了口,说不出那个残酷的事实。

或许在过些时候,等机会成熟了,他在说也不迟。

“好。”青青看着独孤鑫源,唇角也漾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没有听到让她害怕的答案,她不知该放心还是能够就此自欺欺人。

可是她的心却告诉她,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假象,一个欲盖弥彰的假象罢了。

结果是什么,她或许比谁都清楚。

“谢谢嫂嫂,我就知道,这天地间,就嫂嫂对我最好。”独孤鑫源放开了搀扶的双手,改成了相拥。

“先下去梳洗梳洗吧。”在临近斋房门口的时候,青青停住了脚步,对独孤鑫源说道。

“恩,嫂嫂先休息一会。”独孤鑫源看了看自己虽然整齐,但是却透着一股寒意的衣服,会意的离开了。

“娘娘。”进了斋房,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富贵已经送上了暖裘鞋子,让青青更换。

“我想一个人待会。”在富贵的服侍下,换下了微微有些湿意的靴子,青青疲倦的坐到了床头,背靠着墙壁,呆呆发愣。

第202(二)章

“嫂嫂,别睁眼。”就在青青的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独孤鑫源阻止的声音,这时的青青才发现,她的双眼已经被包裹上了,她的手也被牢牢的抓住了。

“怎么回事?”好似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青青开口,才发现喉咙一阵干涩。

“没什么大事,只是嫂嫂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伤到了,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反正现在外面也是大雪纷飞,出去也做不了什么,嫂嫂也能在这里安心养胎。”好似已经经过历练了数遍的话语顺。而出,听似轻松的口吻却掩盖不了独孤鑫源那沉痛的表情。

“孩子没事吧?”听到这里,之前的记忆已经全然浮上心头,青青最先想到的就是孩子,挣脱了独孤鑫源的双手,放到了隆起的肚子上,在感受到了那生命迹象的时候,悬起的心也放下了。

“没事,嫂嫂放心吧。”独孤鑫源赶紧答道,心中却也为此感到欣慰。

“我睡了多久了?”撑着床铺,青青边问,边试图起身。

“嫂嫂睡了整整两天,我还真没想到嫂嫂这么能睡呢 ”独孤鑫源扶着青青挪动身子,让青青很好的靠在了床头,故作轻松的打趣道。

“肚子有些饿了。”嘴角扯出淡淡的笑容,青青说道。

包裹住眼前一片黑暗,可是青青却并没有因为此而感到恐慌或者是悲痛,反而接受的那么的自然和快捷。

要不是眼睛上的布条,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

可是,就因为这太过平静的反应,却让整个碧云寺的人感受到了一种宣泄不了,却又隐隐作痛的伤。

“娘娘请稍后,奴才马上为娘娘准备膳食。”富贵生生咽下了喉咙处的呜咽,疾步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会如此,可是皇后娘娘昏迷前的那一幕,却成为了他记忆中最刻骨的回忆。

两行血泪,顺着脸腮一直往下,可是皇后娘娘的眸子却还是那么的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