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么样了?”

兴奋的两个小家伙,从最初的看向司马如冰,直接环视整个房间,想要找到让他们愉悦的礼物。

“见到我,这么高兴?”看着两个小家伙在看不到礼物之后,有些失落的眼神,司马如冰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神情有些怀疑的问道。“静雅可想舅舅了,舅舅就不想静雅吗?”静雅撒娇的抱住了司马如冰的手臂,委屈的说道。

看着那泫然欲泣的双眸,即使明知道是这小家伙做戏的成分要多,可是司马如冰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舅舅从小到大看着宝贝长大,静雅宝贝以为呢,舅舅会不想静雅宝贝吗?”司马如冰语气冷峻,可是宠溺的神情却是一览无余。“舅舅,虽然舅舅没有看着君悦长大,可是看着静雅不就相当于看着君悦了吗?舅舅应该也会惦记君悦的吧?”腆着脸,君悦也抱住了司马如冰的另外一只手臂,那娇俏样可是比静雅过之而无不及。

“娘,您说是不是?”讨巧之余,还不忘拉帮衬。“这么说来,你们是有了舅舅就可以没了娘,是吗?”青青偏头面对君悦,淡淡的问道。

“娘,那怎么可能,舅舅是舅舅,舅舅再好那也是舅舅啊;娘在孩儿心目中可是最最珍贵的,孩儿可以没有钱财,没有美女,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娘。”君悦这不假思索的话语,随着他熟捻撤娇的蹭到青青怀中的动作,一股脑脱口而出。

可是换来的却是青青会心的微笑,司马如冰微皱的眉头,静雅略带鄙夷的眼神。

“马屁精。”张开口,有形无声,静雅有些不是滋味,娘的怀抱本来只是她的,可是这小子一来就老被他占据了。

“君悦,静雅,你们坐好,舅舅有事告诉你们。”青青摸了摸君悦的脑袋,自然的说道。

姐弟两对视了一眼,没有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然,有的是同样的茫然,乖乖的坐下了,看着神情有些怪异的司马如冰。

“我这次出去,本来是为了你们的娘找名医的,可是途中却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到这里,司马如冰没有错过两个孩子眼中闪现的惊喜,后面的话他却隐在了喉咙深处,看向了青青。

“说吧。”虽然看不到,但是青青能感受到司马如冰的注视以及眼神中的含义,但是她心意已决,这本就没有商量选择的余地。

“我在回来的途中,听闻奉天的皇后和公主近日内将重回奉天皇宫,整个后宫都在为此忙乱。”司马如冰说话的同时,也在关注着洗耳恭听的姐弟两,话音落下,他虽然没有设想会是怎么一个场景,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两人都是静静的坐着,好似听进了刚才的话,却也更似还没理解开来。“娘,舅舅,我们出去一会。”一刻钟之后,静雅开口了,而君悦则一同站起了身子。

“嗯。”青青面色如常的答道,对于姐弟两的反映,她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也好似根本就不担心。

“姐姐…”司马如冰可就有些担心了。

“一路辛苦了,你也先回去梳洗休息一下,一会好好尝尝鱼儿的手艺,你绝对不会想到,鱼儿居然能做出一桌子的美味来。”青青的话语明显的想要转移司马如冰的注意力,可是,司马如冰看着淡然的青青,想说什么,也无从开口。

而一同离开了青青面前的姐弟两,在灵犀想通间,直接奔进了厨房。“什么?”不一会,厨房里就传来了惊呼声。

“你们打算怎么办?”青穗鱼此刻完全打消了把这对姐弟赶出厨房的念头,放下了手中的厨具,沉声问道。

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如果静雅母女,这对真正的皇后和公主不现身,那么有谁能揭穿轩辕皇的诡计,而这无疑就钳制住了大同皇帝的命脉。

这分明就是针对墨良的,青穗鱼不信他们姐弟两会看不出来。可是,这一招也太狠了。

“我们得马上出去,告诉父皇,母后和姐姐根本就不可能回奉天皇宫。

”君悦毫不迟疑的说道,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她们明明在这里,只不过,娘告诉他这些的缘由是什么?

害怕父皇因为这个圈套而中计吗?

是否表明,娘的心中还是有父皇的?

“姐姐,娘会不会去找父皇,告诉父皇真相?”君悦双眼充满了希望的看着静雅,他可记得那天娘可是提及过这个问题。静雅看着君悦充满希冀的眼神,她也同样为那位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担心,可是,想到娘,静雅的心情就很复杂。

奇异的,她就是知道,娘不会出去的。

可是,这种猜测,她却无法在君悦的希望中吐出。“君悦,我估计舅母不会出去的。”看着静雅那黯然为难的模样,青穗鱼替静雅吐出了这难以出口的推断。

“为什么?娘难道就不怕父皇出事吗?”君悦有些气促的问道,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娘何必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她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的。

看着君悦烦躁的神情,青穗鱼也只能用沉默给予回答,转身专注于厨房。

早就完成了三天的任务,但是接下来的时间,青穗鱼却自动自发的继续做着,而母子三人也越来越期待他的成就。

“姐姐,走,我们去找娘,亲自问问娘,我们就能知道了。”君悦一把拉起静雅,如果不得到个答复,他是心神不宁啊。

一想到轩辕皇居然用母后和姐姐为饵,想要父皇中计,他就恨不得飞到父皇身边,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让他不要冲动行事。“君悦,如果娘不答应,不要勉强娘,好不好?”出了厨房,静雅拉住了君悦,黯然的语气中有着祈求。

“姐姐?”君悦征愣的看着静雅,眼中有着难以置信,难道到了现在,她们都不担心父皇吗?

就算静雅从未见过父皇,就算父皇之前做过什么让娘失望的事情,但是那也是娘和父皇之间的事情,难道姐姐并不担心父皇吗?

难道她曾经说过的想念父皇,都是假的吗?

“君悦,我知道你担心爹,我也担心,可是说实话,我更担心的是娘,娘不想接触外面的世界,就算娘出了这一方天地,爹又能为娘做什么?”静雅看着君悦眼中的质疑和怒意,毫不退缩的表达了自已的心意。父母本该没有厚薄之分的,但是,这么些年的共同生活,让他们不可避免的对其中一人有了不可分害的骨肉相连,血脉相溶的情感。面临抉择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分歧。

他们都爱自已的父母,可是,他们却也更爱和自已相濡以沫的那个人。“难道姐姐觉得现在的父皇还不足以保护娘和姐姐吗?”君悦不答反问,想墨良堂堂的一代霸主,一国之君,难道还保护不了自已的女人和女儿吗?

“爹当皇上的时间也该不短了吧。”默默的看着君悦,静雅的一句话,却把君悦心中的所有愤慨,所有自信全都击垮了。之前的父皇要是能够给娘以保护,那么娘又怎么会选择远离尘世纷扰呢?

“强者也有无助时,君悦,这是娘教给我的,今天,我也教给你,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强大,总有他的弱点,爹也如此。”静雅沉稳中有点清冷的话语,让君悦不由的重新审视这个姐姐。

“姐姐,我只是想要爹和娘,姐姐和我,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看着如此的静雅,君悦收敛了一贯的嬉皮和不解的愤慨,委屈的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我也想,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我们所想去实现的。”静雅走近君悦,牵起君悦的手,真诚的说道。或许她的经历不多,或许她的眼界不够,但是,自小跟在娘的身边,自小看着娘和舅舅的处事方式,耳濡目染之下,静雅的思维已经大部分有了青青的模式。

“姐姐,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全家团聚,才能永永远远的在一块?”君悦看着眼前这个瞬间仿佛长大不少的静雅,有些酸涩的问道。他们一家人总有能全家团聚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爹会找到娘,娘会见到爹,他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哈哈,傻君悦,哪有人能一辈子在一起的,爹娘会老,我们会长大,我们会有各自的家,各自的责任,怎么可能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永远牵挂,永远惦念的一家人,这样就够了。”静雅这次却笑了,只不过这笑容当中却有着君悦无法理解和体会的晦涩和凄迷。此刻的静雅,虽然有着和君悦相似的容颜,但是神态上却完全褪去了孩童的青涩和懵懂。

“静雅,怎么感觉你比娘还像娘。”却不想,君悦吸了吸鼻子,说出了一句让静雅啼笑皆非的话来。

“知道就好,那么就该好好听姐姐的话,这才是孝顺的孩子。”静雅闻言,故意压低了声音,露出慈爱神态,说道。

“耶…受不了了,走吧,我们找娘去。”君悦拉起静雅的手,就往青青的房里奔去。

“慢点,我不能跑得太快。”虽然君悦的情绪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静雅却知道,君悦之所以这么急,只不过是不想给自已再多的思绪空间,他要趁着自已还能笑的时候,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但是静雅却也在此淡淡的提醒了君悦一句,她虽然能笑能玩了,可是她的身体本质还是有着太多的不稳定性。

而这或许也是一个让娘坚决不出的原因吧,毕竟从她那一次随着舅舅出去回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人提过要带她出去了。虽然条件不允许,但是对她,却多了几分小心呵护,这些她不是感觉不到,只不过,他们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

就像娘夜晚时分拉着她的手,无声流泪一样,她知道娘心疼她,虽然娘从未说过什么疼爱的话语,但是她就是知道。

对于她的病,娘或许比任何人都痛,但是她在面对自已的时候,却从未流露出不同来,她依旧是那样,要不是那个夜晚,当泪水滴落她额头,从朦胧中醒过来的话,她永远不会知道,娘也会哭泣。

这一句看似无意却是有心的提醒,让君悦知道,娘不出去,并非完全是不挂念爹爹的安危,更多的该是顾虑到她的身体,静雅不想让君悦对娘有偏见。

“姐姐的身体怎么了?姐姐不说,我都给忘了,上次姐姐是怎么了?”

君悦顿住脚步,认真的问道,心中却也在自责自已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可没有忘记当时静雅那苍白的脸色。

“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不能太过跑动而已,情绪也不能太过激动,所以君悦不用担心。”静雅微笑着解释,没有隐瞒却也没有夸大,这样的答复反而往往会让人信服。

“究竟是什么问题?”君悦听着这似是而非的答案,并不满意,他不相信,娘和舅舅没有请大夫给静雅看过。

“心悸。”静雅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却让君悦的脸色瞬间刷白了。“姐姐…”君悦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和他有说有笑,一同嬉戏,一同玩耍,一同冒险的姐姐居然会有这么让人胆寒的病症。

“傻了,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不惹我伤心,不要长途跋涉,生活不要太过动荡,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轻轻的捏了捏君悦的鼻子,静雅娇俏的说道,这个样子和之前那个静雅判若两人。

“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闻言,君悦双眸中顿时出现了自责和愧疚,想到之前不明就里的质问和怀疑,他就觉得自已太过武断了。娘和姐姐都是那么好的人,她们又怎么会是冷血无情的人呢。“所以现在知道了,以后做什么都要让姐姐我开心,做什么都不能让姐姐我累着了,知道了吗?”面对君悦的愧疚,静雅可是有机可趁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让在惹姐姐生气,不会让姐姐累着,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一切以姐姐为主。”这是个孩子的保证,却也是一个未来储君的承诺,这个承诺成全了静雅,却也在成全的时候,差点成为了静雅的催命符。

“这才是姐姐的乖弟弟,走吧,我们去见娘。”这下,静雅算是放心的牵着君悦往青青的房间走去。

她相信,此刻的君悦再也不会说出任何让娘亲伤心的话来了。

果不其然,当君悦面对青青的时候,活泼不减,但是话语间却懂事了很多。

“娘,晚饭后,我和麦穗就该走了,我们出来的时日也不短了,估计青峰也在找我们了,如果还找不到我们的话,他和父皇会担心的。”君悦闭口不提关于轩辕皇设计一事,也没有提墨良会对此作出的任何一种可能。“嗯,静雅给弟弟准备行李吧。”青青好似早就料到了君悦的反应,自然的吩咐静雅。

“娘放心吧,我会给弟弟准备好行李的。”静雅自然的应答到,母女两的反应都是那么自然到让人晃神,要不是之前有过那么一段,君悦几乎就要别眼前的这对母女给骗过了,又要觉得她们是不是天生冷血或者是冷心冷情。

简单的辞别之后,静雅就着手为君悦准备出行的包袱,青青早就走出了屋子,摸索着用收集来的麦草编织着物件。

一个托盘之类的物件就在一根根的麦草穿梭间逐渐成形,这也算是青青打磨时间的另一种方式。

“舅母,君悦,静雅,吃饭了。”一切准备妥当的青穗鱼也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不用问,不用说,他和君悦之间的默契就是如此的让人感叹。

“今晚一定很丰盛吧。”青青也在这时扎上了最后的麦草,一个可爱的托盘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娘,这是什么?”君悦新奇的拿到手里,问道。“也说不上是什么,只是这个可以用来盛放一些瓜果。”青青接过静雅递过的湿布擦拭着双手,答道。

“娘,这个给孩儿吧,路上如果采了些野果,也好有个装的地方。”君悦拿着就没有打算放开,眼看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东西是娘亲手编织而成的,他怎么也得留在身上,就当是娘给他的礼物,以后要是想娘了,也有个念想。

“拿着吧,这个也不重。”微微一笑,青青在已经来到了身边的司马如冰的引导下,往外走去。

“谢谢娘。”君悦喜滋滋的收起托盘,和包袱放到一起,这才和青穗鱼一同走向了前厅。

“哇!娘,今晚的菜好丰盛啊,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岸上走的,山上长的可都有了。”静雅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肴,惊叹到。

“麦穗,你真的是个天才。”不是阿谀,更不是调侃,实实在在的夸赞。

从来到这里,也就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吧,青穗鱼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子哥变成了一个厨房之神,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更何况,在这相对来说,条件并不是那么完善的厨房里。“大家可要放开肚子好好品尝啊,鱼儿这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该想了。”青青玩笑的说道,明明是有些惆怅的离别,到了这里,却变成了开怀的嬉笑。

“是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静雅也符合到,同时还作出了垂涎三尺的表情。

“吃饭吧。”简单三个字,马上开动,筷子齐齐出发,中间免不了争斗一番。

青青的碗里不用看,也有着不少的东西,只要有司马如冰在,他们也就不用操心了。

“住手,那是我的。”

“你的?哼。”

“真舒服,吃得好,还有好戏看。”

同样的一番热闹景象,那有半点离别的惆怅和哀思。

不过欢宴总有散席时,当夜色笼罩天空的时候,青青放下了筷子。“天色该不早了,君悦,鱼儿,你们也该出发了,一路小心。”青青的一句话,让愉悦的气氛顿时凝滞。

“娘,孩儿就此告辞,等时局稳定了,孩儿一定来探望娘亲。”君悦起身,几步来到青青的跟前,扑通跪地,硬生生的叩了三个响头。“舅舅,娘就有劳舅舅照顾了,君悦在此给舅舅叩头,谢舅舅照顾娘和姐姐的恩德。”君悦再转身面对司马如冰,他已经有了生为人子的责任了。“照顾家姐本是我的责任,用不着你小子委托。”司马如冰冷冷的说道,不过眼中却有着满意和赞赏。

“鱼儿在这里拜别舅母和舅老爷,还请舅母和舅老爷多多保重身体,鱼儿会回来看望舅母和舅老爷的。”青穗鱼也跪拜辞别。虽说辈分上来说,青穗鱼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礼,但是怎么说,青青也是君悦的娘亲,虽说不是大同名誉上的皇后,但是却也是君悦的娘,当今大同皇帝心中的皇后,这礼并不为过。

“一路小心。”没有多余的话语,青青在司马如冰的引导下,起身相送。

“君悦,麦穗,一路小心。”静雅站在青青的一侧,对即将离去的两人告别。

“静雅,要是想我们了,就来找我们吧,你该知道的,到哪里能找到我们。”君悦看着又要与之分离的同胞姐姐,鼻子一酸,眼眶一热,但是却还是用力忍住了。

他不能哭,大家都在笑,他不能哭。

“好。”一个字,却让君悦的泪瞬间澎湃,为了不失态,君悦转身走进了后院。

不一会,两个小乞丐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原本整洁的仪态也被弄得头发凌乱,面孔脏污。

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起,为他们送别的三人,两人没有说话,毅然决然的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院落,往着曾经来的地方返回。“暗中保护他们,直到他们到了青峰那里或者是他父皇那里。”半晌,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青青突然开口了。

“静雅,不想去见见父皇吗?”虽然静雅是笑着看着君悦他们离开的,但是知女莫若母,静雅那潮湿冰凉的手心,让她心疼。“娘?”静雅有些疑惑的看向青青,不明白青青这么问的意思是什么?

“帮娘去看看爹爹,可以吗?”青青这话一出,一旁的司马如冰神情一凝,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但是他却选择了沉默。“可是,如果女儿走了,就没人陪娘了。”静雅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而就是因为她的第一反应,也让青青知道,自已的决定没有错。“要是想你们了,娘就去找你们。”一句话在打消静雅顾虑的同时,也给了静雅没有想到的惊喜。

“真的吗?娘。”静雅难以抑制的问道,想到她就能见到爹,能跟君悦他们在一块,娘在不久之后就会去和他们团聚,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去吧,带上静雅,我也累了。”青青把静雅的手递给了一旁的司马如冰,吩咐道。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把他们安全的送到青峰手里。”司马如冰沉声应诺,拉起静雅就走了。

“娘,一定要来找我们啊。”出了门静雅还不忘交代,可是言语中的雀跃却是掩饰不住的。

本该回房休息的青青,却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

正文 243

奉天皇后和公主回宫的消息一夕之间不胫而走,战线上的敌对双方也一同得到了这个消息。

“皇上,这?”已经顶替了青峰陪在墨良身边的张武,憋了一天终于忍不住了。

“可有人见过皇后本人?”要说没有受到冲击那是假的,但是冷静一想,却发现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

更何况,消失了将近六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回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轩辕皇找到了,可是,这似乎有点违背常理。

即使找到了,轩辕皇也该知道,皇后在未进宫之前,都有可能再度消失,他又怎么能冒这天下之大忌呢?

“听说皇后因为双眼失明,被重兵守护,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近。”张武虽然也觉得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兀,但是毕竟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皇上来说,却是至关紧要的。

“敌军可有何动静?”墨良冷峻的容颜已经有了阳光的痕迹,少了白哲的肌肤,却也多了几分男儿的硬朗。

“暂时还没。”敌我双方遥遥相望,彼此的举动都成为了彼此最为关心的事情,不管哪一方出现异常,都会因此对方高度的关注和戒备。“联系青峰,调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墨良最终还是决定等青峰传来更为确切的信息的时候,他才做出决定。两军交战,他作为大同的亲征将领,他不会擅自离开阵营的。

“是,皇上,这敌我双方已经僵持了数月,依臣之见,不宜再拖。”张武看着日益疲劳的将士,心有忧虑。

作战讲究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一旦士气没了,这仗也就没法打了。“这也是战争,谁先示弱,那么谁就输了。”墨良明白张武的意思,但是此时此刻,却也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就因为知道将士的疲惫,知道战士的心理,更不能主动出击。“奉天境内境况如何?”墨良话题一转,转到了奉天的局势上。“看似平静,但是朝中已经有不少大臣倒向了皇上,现在轩辕皇最有力的支持者就是贤妃一族。”张武对于奉天的时事并不陌生,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有出兵奉天的计划,那么了解奉天的一切也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准备。

“贤妃。”墨良微微一愣,不由想到了那个耿直的,在众臣背离他和母后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的男子。

“或许我们该动手了?”沉思片刻之后,墨良吐出了让张武意外,却又惊喜的话语。

“皇上,臣请战先锋,绝不让皇上失望。”张武第一刻就已经发出了请战书,作为军人,浴血疆场就是他们一生的骄傲和成就。“朕相信爱卿断然不会让朕失望,只不过,我们还得等一等。”既然已经乱了阵脚,那么何不让这局势更乱一点,乱中求胜,不也是一条战线。

“皇上是指?”张武浓眉一挑,虽然有些失望于不能马上杀敌立功,但是却在想到即将要到来的场景,却也忍不住的雀跃。“点燃狼烟吧。”墨良相信,大同这把已经开弓的箭,会一举射进奉天的心脏。

“臣遵旨。”张武欣然领命而去,这一久以来的僵持已经让他压抑到无法,现在总算有了抛头颅洒热血的机会了。

他并非嗜血之辈,可是作为军人,他的身上却有着军人对战争的狂热和血性。

就在星空熠熠的晚上,如同往常一般,桂安成内,城门大开,旌旗迎风飞扬。

然而,一缕青黄绿色的烟雾却在桂安城内冉冉升起,随着徐徐的微风妖冶生姿。

“敲击战鼓,准备迎战。”巡视营房的独孤云峥在第一时刻看到了烽烟,当机立断的做出了迎战部署。

随着战鼓响起,奉天军营顿时全军戒备,军纪整齐的严正以待。然而,前往桂安城探望的兵士却并没有看到大同军士的异样,城门大开,城墙上有的还是那几个守城的将士。

“不好,快马回京,禀请皇上,谨防大同突袭。”虽然知道自已现在派出人去禀报可能已经为时已晚,但是如果不报信,那奉天可就真的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了。

“王爷,大同这是搞什么鬼?”战鼓响,却不见兵器作响,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我将令,扬我战旗,誓与敌军血战到底。”压抑着心中的悲凉,承受着预知的绝望,独孤云峥选择了孤军一战,死,他也要死在战场之上,绝不做那亡国之臣。

即便他知道,这将来的国主同样是自已的弟兄,但是这天下却不会再是奉天的天下。

他身为奉天的王爷,效忠于轩辕皇,奉旨出兵的那一刻,否认墨良身份的那一刻,彼此之间的兄弟情就已一刀两断。

战鼓声声,战旗猎猎,战马奔腾,喊声震天。

消停了多月的战事再次拉开帷幕,披着战袍的主帅,指挥着千万大军,彼此的眼中都有着胜负在此一举的决心。

“我军儿郎听好了,青峰丞相已经率部攻入奉天皇宫,吾皇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众将士听令,奋勇杀敌,保我大同,卫我河山,佑我君主,重回奉天。”随着张武的一番战前鼓动,大同将士犹如那初生的牛犊一般,勇往直前的冲出了桂安城,直接迎向了奉天将士。

喊杀声,短兵相接的声音,战鼓声,声声震人心,声声催人命,这是史无前例的最为惨烈的战场,这也是两支同样优秀的队伍,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

“报,皇上急诏,请卫国王班师回朝,护我京都。”就在这忘我杀敌的同时,一骑快马,却闯进了搏杀场,本不算洪亮的声音,此刻却奇异的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独孤云峥,朕敬你和你的弟兄们,如今独孤韵已是笼中之鸟,朕攻入皇宫只不过是弹指之间,你和你的弟兄们难道还要为一个无能的君王拼命效忠吗?如果你们放下兵器投降归顺于朕,那么朕担保汝等必将会是我大同军中一员,是我大同的栋梁之臣。”就在这个当口,墨良开口了,矛头直指独孤云峥。

“你不要和我说什么誓死报国,尔等可别忘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桂安城的?两军交战,轩辕皇又怎么会发兵支援,下旨换将,独孤云峥,你骗得过你的士兵,可是你却骗不过朕,轩辕皇并不信任你;庆幸的是,他能用的人却是最信任于你的,陆暮云的到来,并么有引起轰动,只因为他相信你能带好军队,他更相信你不会背叛于轩辕皇?只可惜,谁都知道你不会背叛他,可惟独该相信你的人独孤韵却不信任你;贤王被禁足于都城,淮南王被内乱牵制,落凌王早就无心于国事,四处云游,你们中有谁能够得到独孤韵的信任?一个都没有,就算你们誓死效忠,那又如何,在他看来,你们都是他皇位的争夺者,都是这场战争的背叛者,只因为他以为,你们都会支持朕;只因为就算你们掩耳盗铃的否定了朕的身份,但是他却知道,事实就是事实,事实不是说否定就能否定的,他害怕,害怕朕会夺走他的一切,害怕你们会支持朕,一同与他作对,他用尽手段,削弱你们各自的权力,分散你手中的兵权,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怕你临阵倒戈,独孤云峥,你们从一开始就站错了立场,注定了你们此生遗憾。”墨良的话一出,独孤云峥知道一切都完了,只因为原本奋勇杀敌的将士们开始动摇了,他们不怕死亡,不怕流血,但是他们却怕失去信心,失去奋力向前的目标。“独孤云峥有一事相求,这些都是独孤云峥生死与共的弟兄,他们都是热血男儿,愿皇上能格外开嗯,免他们死罪,让他们卸甲归田,重回故里。

”独孤云峥看了眼所刺无几的将士们,看着他们那血迹斑驳的盔甲,看着那一双双伦然的眸子,单膝跪在了墨良的跟前。

“卫国王带兵之道朕深感敬佩,军中将士无不是血性男儿,只要尔等缴械归顺,朕自当既往不咎。”墨良没有想到坚毅如独孤云峥,也会有屈膝下跪的一刻。

虽然他的举止已经承认了奉天的失败,但是为何却让人感到一种气震山河的悲壮。

“王爷,我等誓死追随王爷。”见状,伤痕累累的士兵们速速向独孤云峥身边靠拢。

“如果真的听命于我的话,那么退下,我命令你们退下。”独孤云峥保

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扭头怒呵。

“王爷…”至此,就算是流血不流泪的七尺男儿们,也忍不住的泪涌眼眶。

“独孤云峥还有一事相求,请皇上答应。”抬头看着一脸冷肃的墨良,独孤云峥朗声说道。

“何事?”墨良看着如此的独孤云峥,也不觉有些心痛,独孤云峥不愧是他欣赏的男儿,他是个汉子。

“你我一对一。”独孤云峥没等墨良应诺,已然起身,手中长枪已经摆出了迎战姿势。

“正和我意。”墨良朗声长笑,手一抬,大同军士已经退出三百丈之外,一把长枪握于手中。

“啊…”独孤云峥手持长枪,疾步向墨良扑去,墨良手中长枪指向地面,眼看长枪就要刺到墨良的心脏。

“皇上…”张武等大同将士难以自制的惊呼出声。却只见墨良身躯侧转,险险的避过了独孤云峥的长枪,手中长枪反刺独孤云峥。

一来一往间,骤然相聚的两人又迅速分开。

“接招。”随着一声警告,这次是墨良发动了进攻,长枪直刺独孤云峥,虽然来势汹汹,杀气凌人,但是谁都相信独孤云峥能够避开,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连墨良也没有想到,独孤云峥在抬起手中长枪回挡的时候,居然松开了手中的长枪,墨良的长枪长驱直入的刺进独孤云峥的心脏,墨良想要回收,可是已然来不及,长枪已经穿胸而过。

“王爷…”

奉天的一干将士想要冲上前,却被张武等先发制人,控制住了他们。墨良只是呆呆的看着依旧站着,嘴角慢慢溢出血红,唇角居然微微翘起的独孤云峥,甚至忘了松开还执着长枪的手。

“代我跟母后说一声…谢谢。”独孤云峥说出了此生唯一的遗憾,那就是没有能够自已亲口对母后说一声谢谢,谢谢她让他达成了自已的心愿,策马四方,不愿固守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