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来了?将军和你们说了…”

陈节被一股大力抛到地上。

“你要做什么?军中不许斗殴!”

陈节看到是众人之中武艺最好的那罗浑出了手,顿时心慌意乱地连连后退。

“汤泉那次,你小子为何要把我支开!”

“我不把你支开,我留着你…啊!”

陈节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

“你知道了!”

那罗浑狞笑一声,嘎吱嘎吱的掰着自己的拳头。

“是的,我知道了…”

“你想怎么躺?”

这一日对于陈节和郑宗来说简直是噩梦。

陈节被那罗浑暴扁一顿,然后扒光了衣服裤子,给丢在营地正中活生生跑回了自己的营帐。

至于郑宗,盖吴等人顾及他还是朝中命官不敢过分,可盖吴却把他的亵裤亵衣全部用刀绞了个粉碎,让他只能穿着官服,官服下面什么都没有。

鲜卑人的官服是褶裤,裤腿肥大,单穿也没有什么,可宽大的裤子一旦风一吹,立刻就会贴着身上露出什么什么的形状来。

偏偏郑宗之前被盖吴等人羞辱一番时发现那话儿奇小无比,所以这么做的后果比打他一顿还要可怕。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愿意自己这个被人拿去比较或者说道的。

他们倒是解了气,而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羞辱了的郑宗却意气难平,直接一状告到了贺穆兰那里,在她的营帐中哭诉不已。

“我好歹也是陛下差遣过来的舍人,又不是什么军奴家丁!”郑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军的弟子也做的太过分了!他居然还说要拿刻刀把我那儿削成签子!”

他义愤填膺地梗着脖子叫道:“就他那手艺!说削成签子,谁知道会削成什么玩意儿!”

贺穆兰心情原本正压抑,听到郑宗告状的话居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担心错了重点?”

郑宗知道盖吴等人会拿他发泄,一定是之前贺穆兰单独留他们的时候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所以这才过来试探试探。

在察言观色上,贺穆兰身边所有的人加一起也许都没有他细心。所以郑宗敏锐的感觉到贺穆兰的心情非常不好,而且这种不好已经影响到了其他人。

好在他一边告状一边哭诉,做足了小丑的样子,终于还是让她重展了笑颜。

只要她心情好,她身边的弟子和下属心情就会好,也就不会再折腾他了。

想到这里,郑宗更加卖力地逗她开心。

“您看看,您看看,他们都对我做了什么!”

郑宗指着自己的衣衫,随便走了几步。

宽大的褶裤贴着他,立刻让贺穆兰忍俊不禁。

“噗!确实胡闹,你可是译官!”

她用笑意掩饰着自己对郑宗的防备。

因为担心他受辱后会黑化,从此报复盖吴等人(她毫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贺穆兰想了想,去自己的衣箱里取了两套亵衣亵裤,缓步走到郑宗面前。

“他们被我骂了,所以心中憋闷,我是盖吴的师父,如果他做了不好的事情,请你多多担待,不要介意。”

说罢之后,递上了自己的衣衫。

贺穆兰之前对待郑宗,虽然说不上严酷,也绝对谈不上温柔,至于一开始用杀气恐吓他,后来三番四次对他威严有加,已经让郑宗习惯了花木兰就是这么一个“君子不重则不威”的人。

至于贺穆兰后来说要“出去散散心”,却是让郑宗发现了她也有离经叛道,不似普通凡夫俗子的一面,进而生出许多其他的心思来。

如今贺穆兰又对郑宗和颜悦色,几乎就让他受宠若惊了,更别说还给他自己的衣物——这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会做出的举动。

而花木兰,正在对他示好!

这一瞬间,郑宗觉得自己这顿打挨的值了。

“花将军听陈节说了那样的话,居然还肯赐我衣物…”郑宗犹豫了再三才继续开口。

“将军不怕我又拿这些去做不好的事情吗?”

“又?”

贺穆兰嘴角扯出戏谑的笑容。

“这么说,你真的拿我的衣物做过不好的事情?”

也许是这样表情说话的贺穆兰太过邪性,也许是之前表现出不一样一面的贺穆兰让郑宗心中误认了什么,这个一直抵赖自己没有做过什么的郑宗居然红了红脸,有些别扭的点了点头。

“我…我确实有点毛病,我自己也知道。”

郑宗低着头,目光从自己那话儿扫过。

“不过我就是爱乱想,我我我我…我没…”

这下倒换成贺穆兰愣住了。

她只是有些习惯性嘲讽地反问郑宗,却没想到他会承认。

贺穆兰没有发声,郑宗抬起头,见她愣在那里,居然自己上前拿过了贺穆兰的衣物,一咬牙,像是接受审判般开口问道:

“将军是不是瞧不起断袖之人?”

“呃…”

贺穆兰呆了呆,看着郑宗一张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突然皱起了眉头。

“你是断袖?”

那他可真倒霉,赫连明珠虽然漂亮,却是个女人。

“…我是。”

郑宗一张脸如同金纸。

“将军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赶我走,我不会生气。不过我对将军是真心敬佩,所以才愿意把自己秘密告诉您…”

“哦,不,你误会了,我对断袖并无偏见。”

贺穆兰有些了悟地点了头。

大概是不同于一般人的性向,让郑宗一直处于压抑之中,在这个胡人为主的时代,这样的天性几乎是让人绝望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显然郑宗就是那个变态的例子。

更别说他后来直接被阉了。

“真的?”

郑宗泪眼濡湿地抬起头,看见贺穆兰面色如常,眼神也依旧清澈正直,忍不住笑了出声。

“花将军果然与众不同。”

“不过,你最好别喜欢上我。”

贺穆兰看着郑宗,突然冷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郑宗的心情先抑后扬,脑子里简直犹如两个人在拉扯,表情也彻底无法维持住正常人的样子。

他扭曲着脸孔问道:“您…您说并无偏见的…为何…”

贺穆兰凝视着眼神里有着疯狂和压抑的郑宗,竟说出了她人生中最渣的一句话来。

“我其实也爱男人。”

郑宗扭曲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贺穆兰看着已经快要疯掉的郑宗,心中居然升起了报复的快感。

这个人让她这么多天来变得快要不像是自己,数次在理智和情感之中挣扎,在人性和道义面前痛苦,今日总算也让他尝了尝这样反复的滋味。

她反正快要死了,为何不能骗一次人?

贺穆兰心中做出了更渣的决定。

“那小子一定是找将军告状了!”

“呜呜呜,你们害我光屁股跑半个营地!我要跟将军告状!”

“完了,师傅肯定更加生气…”

几个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来到贺穆兰的营帐外,请求参见。

可怜刚刚值守没多久的亲兵一掀开营帐准备去通报,所有人就听见帐子里的贺穆兰掷地有声地开了口。

“…可是,我只会爱一个好人。”

哈?

啥?

妈的,他们家将军师父火长在跟哪个兔崽子谈情说爱!

第381章 开始内讧

“你觉得什么样才算是好人?”

那罗浑若有所思的问身边的亲卫们。

而这些亲卫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没有跟那罗浑说,不光是他,陈节、袁放、盖吴和郑宗都问过他们这个问题。

每个人问的时候表情都各不一样,但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像高校尉那样吧…”一个亲卫将祸根引到高深那边,“行善积德,清正廉洁,还要锄强扶弱…”

“我觉得心地正直就行了,心地善良的人不会做坏事。”

“如今这世道,做好人就是被人欺负啊…”一个亲卫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花将军那样的本事,光做好人不知道死多少回。”

“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不少人命,能算作好人吗?”

一个亲卫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谁有将军杀的人多?”几个虎贲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将军不算是好人吗?”

听到这里,那罗浑的心抖了抖。

先前不知道花木兰是女子,只觉得他英勇盖世都是应该的。

如今再想到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照顾了他们这么久,那一句“谁有将军杀的人多”,竟也让人胆战心惊起来。

哪个女人愿意杀人呢?

尤其是火长那种温和内敛的性格。

除了那罗浑,盖吴和袁放也在纠结。

袁放手拿着一封紫色的信函,不知道该不该把贺穆兰的事情给写进去。

他虽被拓跋焘送到了贺穆兰身边,但依旧没有和宫里断过联系,尤其是素和君,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看看。

一来是因为他是天牢里的囚犯,只不过被拓跋焘法外开恩送到贺穆兰身边做个胥吏,还是需要监管,二却是拓跋焘时时要咨询他经济上的问题,有时候会托素和君带了话来。

这封紫色的信函,便是白鹭官的加急文书,在任何一个驿站都能送回京中,原是为了路上有个万一,让袁放通风报信的。

虎贲军的军士大多出身黑山的军户,原本对贺穆兰就有着狂热的崇拜,加上贺穆兰几次三番带他们打了胜仗,谁也不愿意换个主帅,所以贺穆兰曾经昏迷过两次,所有人的嘴巴却闭的死紧,没有一个人透露出去。

生了恶疾就要致仕,这对一个年轻的官员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正是因为贺穆兰绝对的威望以及他们守口如瓶的坚持,让拓跋焘他们都不知道贺穆兰阳寿已尽,但如果把这件事告之宫中呢?

如果皇帝知道了,会不会能调用御医、道士、和尚,管他什么玩意儿,只要把贺穆兰的病治好了,阳气宣泄出去了,不也是皆大欢喜吗?

袁放想了想,最终还是一咬牙,开始奋笔疾书。

他时间不多,一旦离开了魏境,就没有驿站可用了。

他是个果决的人,心中一旦做出了决断就干脆利落,一封信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写好,又请了一个虎贲军中的伯鸭官给送了出去。

贺穆兰的军报本来就是三天一次送往平城,袁放的信件跟着军报去了驿站,不过几日的功夫就会到达平城。

“希望不是百忙一场…”袁放看着伯鸭官的背影,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

卢水胡营。

卢水胡跟着使团已经有不少天了,这段时间里,卢水胡人的粮草和路上的花用都是贺穆兰的私产。

袁放本来准备到了下一处大城就想法子从军需中匀出一部分粮草来,谁料这段时间遇到下雨,路上泥泞不堪无法行军,就这么一日日的消耗着军中的粮草,浪费着所有人的时间和经历。

盖吴和袁放有了矛盾后,一天倒有大半的时间和同族们在一起,直到贺穆兰出去“散心”回来,这位乖弟子才又老老实实的回去“尽孝”。

可贺穆兰是女人、而且性命不久的事情让他知道了以后,他心中原本誓死追随师父的目标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一个不世出的将军,若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世界记住他呢?

不是打一场震惊天下的胜仗,就是教出一个更加厉害的弟子。

虽说“花木兰”替父从军的名声足以震惊世人,但随之而来的肯定还有妄议和菲薄,盖吴不愿师父的名声中有一丝丝污点,而他想要早早的成就名声…

“我想重建天台军。”

盖吴坐在一群族人中间,看似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玩着摔角,嘴中却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哈哈,原来少主要重建天台军啊…”路那罗的眼睛还看着勇士们,先是随口应和了一声,而后猛然瞪大了眼睛。

“啥?你刚才是说你想重建天台军?”

“是,我父亲的旗子已经收回了两面,还有一面虽然不知道在哪里,只要我的天台军重立了,恐怕也就会出现。夏国破灭时,不少天台军的族人去了北凉讨生活,只要我们到了姑臧细细打听,一定就能又把人手找回来。”

盖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我们族中的老幼都已经在秦州获得了土地,但如果长期这样下去,所有卢水胡的男儿都会变成农民,我们善战的传统会完全消失。天台军的存在极为重要,它能让我们不会变成平庸的牧人或者农民。”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半成品的木头削了起来。

“谁知道天下什么时候又会打乱?我们能生存这么久,和我们能征善战不无关系。只要天台军还在,族中健壮的青年就会投奔,至少卢水胡还有这么一支雇军能够保护家乡的老幼,就如同我父亲在魏夏之战中救了杏城的妇孺们一样。”

“话是没错,但之前十六国混乱,四处都要请人打仗,所以我们天台军才能糊口。如今北方还算平静,就算魏国和燕或者凉打了起来,雇佣我们的可能性也不大。”

路那罗摸了摸后脑勺。

“我们能做什么呢?四处巡逻?”

“不,这种脏活儿我们不接。”盖吴沉了沉脸,“这会败坏我们的名声,让杏城的卢水胡人蒙羞。”

“那…”

“说不得我们的出路要落在袁放那狐狸身上。”盖吴撇了撇嘴,有些不太愿意地说道:“听师傅的意思,他以后是要为魏国行商的,行商就要有商队,一路上肯定少不了护卫。我想过了,魏国虽然派了人出去行商,但肯定不能派大量的兵马进入别国,否则就会引起别人的忌惮,但雇佣雇军却无妨。我们卢水胡原本就是做雇军的,天台军更是在各国中名声响亮,只要我们每次都能成功的把货物运送到目的地,以后找我们做护卫的商队就会越来越多…”

路那罗没想到盖吴居然想到袁放身上,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半天愣不过神。

“只要把昔日我父亲的部下们都召回来,我父亲的人脉也就回来了。我们可以经常和各方保持友好的关系,赠与礼物维系其中的关系,各条道上的山贼盗匪也会给我们些面子。剩下的都是马贼和流寇,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盖吴眯了眯眼。“至于那些难对付的,既然我们护送的是官家的商队,陛下也不会置之不理。”

“少主不准备跟着花将军做大事了吗?”路那罗露出失望的表情,“是不是上次你因为我们的事和袁主簿吵架,让花将军生气了?”

对于这些卢水胡来说,能跟着正规军洗白自己当然是最好的。谁不愿有个出身?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过久了谁都会累。

“不,我和师父并无间隙…”盖吴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大好儿郎们,“可我好歹也是盖家的子弟,先祖‘天台军’的威名怎么能断送在我的手里?再说了…”

他眼神有些放空。

“便是父母兄弟,也总要离开的。我怎么能一辈子蜷缩在师父的脚底下过日子呢?总要自己闯出些明堂才对啊!再说了,种田哪有给商队做护卫赚得多?那不过是安身立命的根本罢了。”

“你有凌云之志,我鼎力相助就是。”路那罗笑的豪爽,“我是粗豪之人,最值钱的就是一条命,当年交给了老首领,现在就交给你了。只要你觉得可以做,我便跟着你,至于其他人,你要自己去说。”

“谢谢你,路叔!”盖吴高兴点了点头,“我这还只是一点想法,我得先把武艺磨练精湛,否则人人与我挑战我都落了下风,这首领也不用做了。天台军能重建,至少也要有一两年的功夫…”

“你看看这个怎样?”盖吴兴致勃勃地举起手中的木雕,“我准备拿这个做我们天台军新的旗子。”

路那罗看了看这个莫名的东西,突然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就是那个…”

路那罗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脐下。“不是我说,少主,这个…这个东西有些不雅观…”

盖吴露出一脸踩到狗s的表情,皱着眉头说道:“你果然粗豪,连这个简单的东西都看不出。这是剑啊!”

他握着路那罗怎么看都像是蛋蛋,他却觉得是“剑柄”的那把小木剑站了起来,随手一挥:

“它的原型取自我师父的‘磐石’,心如磐石,坚定不移。”

路那罗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你确定那是花将军的磐石?’

他满头冷汗。

‘这下面有蛋蛋上面有…难道真是他不懂文雅看错了?’

可这世上的人大多数都是不文雅的,这扯出一张叽叽旗出去行走,真的不会被人笑话吗?

“那个,少主,你确定以后用这个做旗子上的标记?”路那罗在这六月的天,活生生打了个哆嗦。

“我,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贺穆兰有些后悔告诉郑宗那一番话了。

因为自从她说她喜欢男人之后,郑宗跑她这里跑的更加殷勤。

也许是因为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一样性向的“同志”,也许是郑宗真的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总而言之,他总是用那种含情脉脉地眼神看着自己,偏偏又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藏在各种障碍的后面,一边当做她看不见自己一边偷偷观察。

十足像是一个偷窥狂。

贺穆兰的五感异于常人,郑宗那“热情”的眼神除非真的无感到像个木头,否则贺穆兰只要在附近就知道郑宗肯定又在偷偷看她了。

这样的事实让她一边头痛的恨不得将他打一顿才好,一边又心虚自己是个女人,赫连明珠也是个女人,这郑宗的弯路注定走的是悲剧路线。

但事情也有好的方面,除了郑宗还是有些习惯性猥琐以外,他开始渐渐努力将自己往“上进正直”的方向发展。

他会主动帮不通鲜卑话的卢水胡雇军传话、为虎贲军的军士们写家书,偶尔也会被拉去练练拳脚,做做游戏里的裁判什么的。

一个男人如果长期封闭自己,认为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那一定就会变得孤僻而扭曲,但如果他经常做好事,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呢?

高深那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那里。

一个人只要做了很久的好人,就会沉溺于那种喜欢和虚荣之中,没有人不希望别人喜欢自己,除非那真是个变态。

无论如何,贺穆兰还是大致满意的。

行军的路途太过漫长,北凉的是使臣们归心似箭,可沮渠牧犍的中途离开让北凉和魏国之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源破羌原本是直接保护北凉使团安全的,沮渠牧犍跑掉等于是他渎职了,接下来的日子,源破羌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北凉剩下的使团,这样的状态让李顺也随时绷着一根筋,就怕使团随时会闹出纠纷。

加之李顺之前不知为什么和贺穆兰弄的不快活,导致虎贲军隐隐对此人也有些反感,他这个主使更是不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