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心竹感觉他结实的胸膛传来的热量,他修长的胳膊搂住她,玉白修长的手指匀称完美,揽在她环在小腹的手上,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柔嫩的手背,俯身吻在她的后颈处,尽管隔了厚厚的发丝,她还是忍不住轻颤。

“凤皇,见了丽――丽倩,”她叫得有点不习惯,但是心里默念了两遍又好便顺利起来,“凤皇,不要生气,好好地,她生病了,还有身孕,你就不要难为她了,好吗?”郑心竹感觉他的唇贴在她的后颈上,不禁歪了歪头,让他贴得更紧些,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握住他修长匀称的手指。

慕容冲的心被她求软了,在她的面前,他仿佛一潭春水,清波弄清风,温软透彻,没有一丝寒冰弥留。

太守府忙做一团,下人匆匆忙忙,大夫进进出出,一片愁云惨淡。可足浑丽倩躺在席上,心里没有任何的留恋,只觉得,仿佛即将解脱,只可惜连累腹中的孩子,跟着受苦,想到孩子,眼睛动了一下。

慕容冲领着郑心竹穿过前厅,过后院,然后进入丽倩的房间,下人们一见立刻行礼。慕容冲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去,郑心竹摘下纱笠,放在地上,然后赶紧走到屏风后面,纱幔高悬,可足浑丽倩容颜削痩,脸颊凹陷,曾经千娇百媚的美人现在却是奄奄一息。郑心竹心中恻然,连忙叫住丽倩的贴身丫鬟绿意,“大夫可有说夫人得了什么病?”郑心竹问,绿意看看丽倩,又看看慕容冲然后朝郑心竹施礼,说,“郎中说了,夫人不是什么病,就是内心郁结,加上不肯吃喝,所以才――”她扭头看着躺在一遍容颜憔悴的夫人,不禁心头难过。

郑心竹朝她笑笑,“别担心,你去让厨房熬燕窝粥来,熬得烂一点,还有保胎药,快去吧!”绿意一听她吩咐,知道她是来救夫人的,连忙叩头谢礼,然后匆匆去了。

慕容冲走近来,却不看可足浑丽倩,而是看着郑心竹,他怕可足浑丽倩耍什么花招,可足浑看他一脸戒备,只是冷笑,却也没有力气。

慕容冲却自始至终都不看她,在他的心里,谁都不过是世间一粒沙,他不会在乎,生命,别人的生命于他,没有任何意义,死了也许是解脱。

郑心竹连忙走过去,将窗户推开,让和煦的阳光照进来,暖风送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

郑心竹在可足浑丽倩旁边跪坐下来,看着她原本秀丽娇俏的容颜变得黯淡无光,憔悴不堪,不禁唏嘘不已,想起李方敏,想起自己的孩子,想起苻睿,不禁心头恻然,一阵酸,便湿了眼。

可足浑丽倩冷冷盯着她,“郑心竹,你是来向我示威的么?你嬴了,你死了我都斗不过,现在你活着,我更没有机会,你不必来嘲讽我,看见我的失落,你是不是很开心,很骄傲?你是他心头最贵的宝?”可足浑丽倩没有力气,说得软绵绵,但是声音却冷到极致。

慕容冲脸色骤变,没有人可以当着他的面羞辱她,他立刻上前伸手便来拉郑心竹的手,郑心竹却反正抓住他,“凤皇,冷静点,她是丽倩,不是你的仇人,不要这样!”

郑心竹抬眼望着他,他眸光冷然,清冽森寒,嘴角斜斜勾起,“凤皇,你可以到旁边去喝杯水么?我想和丽倩聊聊天。”她朝他笑笑,让他放心。

慕容冲看她坚决的表情,暂且放缓下来,然后用力捏捏她的手,松开,转身出去。

丽倩看着郑心竹,她似乎看错了她?她不相信有这样的女人,能够这么大方,对情人的妻子会这样和善,她不禁戒备起来。

“丽倩,你比我小,我就叫你的名字了,”郑心竹朝她笑笑,伸手到她脸颊旁边,帮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丽倩是个美人,却不吃饭,白白糟蹋自己的身体和孩子,你知道,有个孩子,多么不容易?唉!”她轻轻叹息,眼泪却滚落下来。

可足浑丽倩愣了一下,在长安她也听说过她的一点事情,虽然不详细,但是她也知道,她自己想知道,郑心竹是不是真的那么爱慕容冲?难道她对苻睿一点没有情?

苻睿曾经在她诈死以后不肯相信,派人四处搜查,新兴侯府也来过很多回,所以多多少少她也知道一点。

“不要来对我假惺惺!”她依然冷冷的语气,冰冷的目光,瞪着郑心竹,郑心竹却并不介意,朝她笑笑,正好绿意送来了燕窝粥,保胎药。

郑心竹朝她轻轻颔首,绿意便退了出去。

“丽倩,吃点东西,吃了东西才有力气说你想说的话,才能有力气反击我的假惺惺不是?”她笑着,然后轻轻扶气她的头,垫了高高的靠枕,然后用勺子舀了粥,放在嘴边吹冷了,轻轻递到可足浑丽倩嘴边,丽倩张开嘴巴吃了。

她看着郑心竹,有片刻的恍然,她的容貌和慕容冲有点象,人家都说相亲相爱的人会互相影响,他们却是连相貌都象了。

“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离开他,把他还给我!”丽倩瞪着她,厉声道。

郑心竹垂眸看着碗里的燕窝粥,浓浓糯糯的粥,粘稠,细白,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清香。不禁轻笑,抬头看着她,目光澄澈,素心坦荡,“丽倩,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更不能伤害他,人都是自私的,我不想自私,可是为了凤皇,我也会自私一次,除非他不要我,我不会离开他的,他――丽倩,你知道,我们――”终究叹了口气。

“你死都不会离开他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在长安,他求你死,你都不肯?”可足浑丽倩冷眼看着她,“丽倩,你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死能解决的,后面的路还很长,如果遇到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就要以死来解决,那么我想,这个世界不会有真正的幸福!丽倩,你说呢?”郑心竹真诚地看着她,眼波清明,笑意纯净,如同阳光下的青莲,灼灼耀眼。

“如果你那么深深地爱着他,看着他受苦受辱,与他生生分离,你――必定也是苦到极致了吧?心竹,其实我很佩服你,我做不到,我虽然爱他,可是我更想独自占有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他排忧解难,反而――处处为难他,我――终究是错了呀!”可足浑丽倩叹口气,两行清泪缓缓流出。

郑心竹拿了帕子替她轻轻擦泪,又细细地宽慰她,“心竹,你爱苻睿吗?”可足浑丽倩突然问道,郑心竹乍听一愣,她从来没有去纠缠过这个问题,他感动了她,让她心痛,她也曾想为他生儿育女,她也曾想――

爱?有吗?即使有,也没有对凤皇那样揉碎了骨肉在一起,重新捏成两个人这样的感觉吧。

“对于苻睿,我只能说我们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相遇了,”郑心竹幽然而叹,“那么你恨他么?他分开你和凤皇?”丽倩盯着她,她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看似柔弱文静,逆来顺受,可是却又隐忍得极致,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自己那样的羞辱,她却忍了下来,还来看望她,如果她不是来炫耀,那么她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丽倩定定看着她,眼神有点迷离,氤氲了水汽,不禁承载不住水滴地重量,悄然滚落。

“丽倩,恨只会让事情更加的复杂,注定此生我只能亏欠他,分开我们的不是苻睿,我又如何恨他?如果那样,可以让凤皇安全,我又哪里能够逃避?丽倩,尽然你已经是凤皇的妻子,尽然这些无法改变,我还是希望, 你能快乐起来,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想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发生意外吧?”郑心竹盯着她,又端了药,吹冷了递给她。

可足浑丽倩对上她的翦水秋眸,波光流转,“孩子?”她眸光顿时黯淡无光,心下却难过万分。

“是呀,你不能不管孩子的死活,你要健健康康的,孩子才会好,”郑心竹朝她笑笑,端了药递到她的嘴边。

可足浑丽倩伸手接过来,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浓稠的药汁令人作呕,一直苦到心里,胃一下子如同痉挛,恨不得立即全部呕出来。

郑心竹连忙轻拍她的背,然后倒了蜂蜜水扶着她喝下去,可足浑丽倩想恨她,却恨不起来,只好闭了眼急促地喘气。

“你要是乏了就休息吧,要记得吃东西,吃药,否则身体不行,胎儿会受委屈的。”郑心竹柔声的叮嘱她,然后想站起来,可足浑却抓住她的手,“我有了他的孩子,你不难过吗?”她睁眼看着郑心竹,目光平和,没有嫉妒,愤恨,就像一个不相干的人,随意地问出来。

“丽倩,我只知道孩子,都是上天赐予的,其他的我不想说,对于生命,我们要感恩!”郑心竹朝她笑笑。

“生命?感恩?如果不是你喜欢的孩子,也会这样吗?如果你――有了苻睿的孩子,也会这样么?”可足浑丽倩看着她,自己的心为什么做不到不介意?

“我只觉得存在了的,就是合理的,孩子有自己的生命,我的孩子――”郑心竹眉头紧皱,用力的闭了下眼睛,心头的痛意弥漫而来,如果可以,不管如何,她都是爱他们的。

“不管如何,我都感恩!”她笑,却几乎忍不住眼中的泪。

“你恨我吗?”可足浑丽倩看着她,

“丽倩,我不恨,不只是你,很多人我都不恨,恨不能解决问题,我来,只是一个过程,不管做什么,到最后,都只是一个过程。我用来爱的时间都不够,哪里会恨?思念,爱,占去了我全部的心思,如果再去恨,我定然也不会快乐了!我怎么会恨你!应该是对你有亏欠,我欠你们太多。”她轻轻叹气。

她来这里,仿然似梦,如果不是睁开眼睛看见,她几乎以为做梦,多少年,还是不能全身心的习惯。又或者现在倒成了自己的生活,现代又仿佛是梦。

她只是过客,一段过程,很短,她的任务,就是全心的来爱他,她哪里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恨?

“心竹,对不起!”可足浑丽倩看着她,轻声说,“我――已经放下了,不会再去干扰你们,我想通了,看见他对你的在乎,对我的冷酷,我就想通了,我现在一点都不伤心难过了,能够放下,也是一种福份!”她笑,看着郑心竹有些伤感内疚的眼神,她又说,“你可以常来看看我吗,谢谢你,来开导我,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象你说的,它是无辜的,无论,它受不受欢迎!”她叹气,然后轻轻闭上眼睛,表情宁静。

郑心竹看着她安静的神情,心里松了一口气。替她放下透薄的碧纱,然后轻轻走出去。

可足浑丽倩本来没病,不过就是内心郁结,不肯吃喝,只要吃了东西,身体却是好了。

番外神仙紫缨梦

天上天。

除了人间,天外还有没有天?

天上有没有神仙?

紫缨梦是天上的神仙,他不列仙班,不入仙籍,一个人独守一片灿烂。

他住在苍翠葱茏的万里竹林内,风吹竹涛,连绵起伏。他也不知道多久,似乎就到忘记了衰老,笑,他是神仙,怎么会衰老?

他坐在琉璃潭边上的青色巨石上,年复一年,吹一曲笛音缠绵。声音透过倾泻而下的瀑布,直飞入林,婉转哀婉,飞上云霄。即使天上的神鸟也会为他的仙音痴缠。

他紫色的长发,逶迤绵绵,他绝世的容华,别个神仙见了都会深深的自卑。世间,没有哪一种花,没有哪一种颜色,能够描绘他的美丽。

美丽的人,是高傲的,也是寂寞的。

竹林的尽头,也有一位仙人,叫莫离。他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痴痴地等,他可以化作细细的风,穿过竹林,盘旋在琉璃泉上空,看着紫发青衣的人。

看的久了连自己都忘记自己是仙,仿佛自己一直都是那一抹风,轻盈的,伤感的,舞动云彩,吹拂清泉。

但是他不敢,一直都不敢去轻抚他的发稍,那紫色的如同梦一样魅惑,如同死亡一样诱惑,如同永恒一样神秘地发丝,随着风纷飞拂浪。

他的容颜如玉,是仙凡最纯净无暇的容光。他的眸轻波荡漾,似乎琉璃泉一样清澈幽邃。

离化作的风,竟然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仙,忘记他痴望的人也是仙,他就这样轻飘飘的落下来,轻轻伸出手去抚摸那一挑亮紫色的瀑布。

心情激荡不已,忘却世间所有的戒律,内心的渴望,如火山迸发。

他的手还未曾碰到一丝发,但是很近,近到他能到发丝的清凉,氤氲了琉璃泉的泉水,湿润清凉。

紫缨梦,感觉到身后的气息,冷笑一声,凤眸碎了清光,广袖挥舞,如流云满天,身体飘浮急退,立在琉璃泉水面。

白面凤眼,青衣紫发,盈盈独立,宛如紫莲,绝世风华绽放。紫缨梦冷笑,怒,声音冰冷却如水晶叮咚,珍珠落玉盘。

“莫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化作风偷偷进入我的领地,哈哈!你离我远点,我自然不去管你,你竟然敢站在我旁边――”话音未落,清眸骤冷,青衣猎猎,紫发怒翻。

琉璃泉的泉水如同被释放的猛兽化成白练,喷涌而出,随着紫缨梦的轻舞,白练化作白龙,疾驰而去,直夺莫离性命。

莫离虽然善于变幻,但是法力却不及紫缨梦的千分之一,白龙袭来,躲无处躲,被重重击倒在地,现出原型,他痛苦地看着紫缨梦,哀声呼唤,“梦,为什么,你如此地讨厌我?看,都不肯让我看一眼?”他的嘴角,血如溪流,不止。

紫缨梦冷笑,“滚出去,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他清冷的目光没有半丝温度,莫离的血滴落在琉璃泉边的青翠草叶上,叶子瞬间枯萎,他的血似他的心,苦痛得几乎枯萎,仙人的身体不死,花草却受之不起。

紫缨梦嫌恶地看着他,那一击他一点都没有留情,他知道他们之间实力相距甚远,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地犹豫,没有一丝心软,毫不留情出手。

“梦,不管什么代价,我一定,不会罢休!”莫离回头恨恨地看他,他宁愿孤独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地陪伴,这样是不是残忍?

都说神仙逍遥,神仙也有情感,神仙的痛苦,却是更加的挥之不去,痛心彻骨。

紫缨梦衣袖轻挥,琉璃泉水撒过莫离走过的路,枯萎的花草重新生机盎然,莫离的气息荡然无存。

紫缨梦呆呆地坐在池边,看着水中的倒影,那是一张怎样的脸?神仙见了也动凡心,修罗见了也想成仙?

他呆呆地看着,看了不知道多久,万若化成一尊雕像,与那永恒流淌地泉水融为一体。

忽然他长睫轻颤,眸光莹然,脸上漾起灿绝天地的笑容,泉水中的人看着那双开了花的眼,笑地更加地甜,为什么要这样美丽?让自己都不由自主爱上自己?

他捏指成诀,口中默念有词,只见万里竹林如同青色纱幔,层层叠叠,由下而上,仿若城墙,即使仙人,也不可能飞渡入内。

他继续催动功力,琉璃泉的水,如同生命激昂,沸腾化雾,蒸腾成云,渐渐飞在头上,遮住湛蓝幽渺的蓝天。

所以他所驱动的生命,皆为他效劳,所有他所驱使的咒语,皆为他呈现。

天地,仿佛他是一个独立,不在五行内,不入仙凡班。

他微微一笑,褪下身上天青色的丝衣,露出玉白色的身躯,修长匀称,仿佛按照心中理想的模样以最纯净的玉为质,刀刀雕刻而出。

他伸手抚过自己的肩头,慢慢走入泉中,泉水深邃,他却飘浮其上,慢慢将身体浸入泉水,漫过腹部。

手摸在自己的右肋处,借着泉水的滋润,他慢慢用力,玉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急速滑落,流过白玉的胸膛,递进清澈的泉水,溅起圈圈涟漪。

泉水慢慢变红,通红的血,激涌,即使是仙,身体也是最宝贵的,损伤不得。他却抽出自己的一根肋骨,将它浸在水中,入水不沉。

他盘膝而坐,半入泉水,脸色苍白,纯色淡幽。默默的运功,吸收泉水天地灵气,渐渐的,眸色清莹,身体的血止住了。

却是深深的疲惫,浓浓的倦意,他却不敢入睡。

他伸手捋下自己一把紫发,慢慢地细细地缠在那条肋骨上,然后将她重新放进水里,清泉荡漾,圈圈涟漪,将她包围。

他催动全身功力,周围瞬间暗了下来,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那紫色发丝缠绕的肋骨,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一圈圈淡金色渐渐晕染开来,在琉璃泉内,似乎莲花生长,又悄然绽放。

一层光芒围裹了她,看不清变化,但是却越来越浓,又越来越淡,深浅不已的颜色,浓淡不已的香气,弥漫,渲染…

紫缨梦,浅浅地笑,凤眼点了星辰,红唇开了桃花…

看着金光中诞生的女子,她翦水秋眸,桃花面庞,粉嫩的红唇,娇柔魅惑。是一个象他一样的女子,他很开心,终于有了着落,心蓦地满满的,不必再对着潭水空寂寞。

女子朝他嘻嘻一笑,“你是谁?我是谁?”然后轻轻站起来,立在水面,倩影依依,玉体生辉。

紫缨梦随手一弹,一件紫色的纱衣从水面徐徐升起,慢慢地覆上来,包住她玲珑曼妙的身体。

“你叫竹君,你是我的妻子,我叫梦。”他朝她轻笑,她脸微微一红,但是却投入他的怀抱,相拥的感觉让他成瘾,几乎戒不掉,才知道世间为什么那么多的眷侣愿做鸳鸯不羡仙。

因为他的仙力几乎全部消耗在封闭空间,抽肋造人上面,他虚弱的如同出生的婴儿,即使凡人恐怕也可以杀了他。

他爱极了她,她却如同不知疲倦的小鹿,在那个空间里东奔西跑,什么都是新鲜的,她穿梭在竹林间,拈起竹叶,吹出来的曲子可以媲美他的笛音。

他如同空旷湛蓝的天,她就是悠然飘荡的云,在他的怀里,化成了雨。

他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才恢复功力,慢慢的,一点一点,所以每隔几天他都要闭关。那段时间他如同死去一样,为了不吓坏她。他悄悄躲开她,在一处僻静地洞中修行,却给她准备足够多的新鲜的东西让她玩耍。

开始的时候,她还不知道,顾自玩耍那些让她觉得新鲜的东西,渐渐地却不喜欢那些东西了,她的新鲜感来的快去的快,最后她就只想和他一起,一定要时时看见他,否则变不舒服。

等她想找他,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急得哭了,找遍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她,她便觉得被遗弃了。

伤心的她,却不知道怎么办,顺着竹林一直走,万里的竹林,可是她却很快走了出去。

外面是高高的山,苍翠的树,蜿蜒的溪流,边上一个忧伤的男子面水垂钓。“溪水里哪里会有鱼?”竹君脸上兀自挂着晶莹的眼泪,男子放声大笑。

梦,你锁了天地,可是却锁不住自己的心!

冷然,风起。

“钓鱼都是愿者上钩!”莫离笑,看着竹君,她和他还真像,他竟然真的抽了自己的血肉来造人!

莫离心中愤怒到极点,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他损伤严重甚至魂飞魄散?如果这个女人聪明了,他的灵气就会慢慢消失!

莫离眯着眼睛看她,她足够纯净,如同天地间那一丝风,心下大恸,尽管她是他造出来的,可是他却依然恨不得杀了她,杀了她,他就会完全恢复吧?

心念一动,手上便提了灵力,似乎不经意对准她弹去,竹君肋骨造就,除了血肉相似,智力,灵力,却都是极为低浅。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厉害,看不出危险,还笑嘻嘻地朝他走过去,要看他在溪水里钓什么鱼。

莫离心中冷笑,看来她并不聪明,甚至不知道人心险恶,他冷笑出声,“死吧!”然后灵力骤然发出,如波涛汹涌,排山倒海般向竹君涌去,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股力量围住她,让她动弹不得,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巨大力量,她自己要被压地化为云烟。

莫离的笑越来越冷,谁也不能伤害他的梦,即使他造出来的人也不允许!他惬意地看着她挣扎,心里呐喊,死吧,死吧!

突然,他却心中一痛,猛然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青衣紫发,冷眸凝然地紫缨梦,悄然出现,不但接下他全部地灵力,而且全力反击,莫离,差点魂飞魄散。紫缨梦冷冷看着他,莫离奇怪的是,他怎么不上前杀了自己?照他的脾气,他不会罢手,唯一的解释,就是梦受了很重的伤,几乎不能发动灵力,刚才是他最后一击?

莫离心中大恸,他受了伤,他本来就虚弱到不行竟然还来救这个女人,竟然不顾自己安危,他恨恨盯着他们,“梦,你为什么不杀我?如果你要杀我,我不会还手!”他伤心透顶。

“哼!你想让我杀你,我却怕脏了我的手,而且杀了你,恐怕那些自诩为正义的仙仙妖妖来罗里罗嗦,”他弯腰抱起昏迷的竹君,头也不回走进竹林。

身后的莫离,哀莫大,心不死!

造人,造仙,违背常理,违背仙规,即使不说,但是竹君自己走出那片封锁的天地,很快就被天兵天将找了来。

他们的要求――就是交出竹君,放入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内,熔炼成丹,魂飞魄散。

紫缨梦的脸色煞白,他冷眼看着那些自命正义的仙,“我所做的,对于天地人都没有任何妨害,为什么你们一定苦苦相逼?”他的功力恢复了不过一点,根本抵挡不住所有的天兵天将。

最后太上老君出了个主意,“不如,就把她投入凡间,经过一世人间,从此便永堕红尘,不得返回。”

紫缨梦忧伤地看着竹君,她昏迷了,似乎睡着了,淡然如婴儿的脸,如果让她永堕凡尘,对她是多么残忍,她纯净的如同琉璃泉的泉水。

就让我自己来送她走吧,他唯一的要求,他们默许,撤退。

他根本不能抗争,否则两个人都死,魂飞魄散,紫缨梦抱着她来到琉璃泉边,深深地跪下去,将她浸在泉水里,泉水使得她的脸更加的晶莹。

“竹君,我送你去凡尘,你可愿意?不要你自己受苦,让我陪你!”他凄然一笑,拼尽最后的灵力,聚血成珠,将自己对她满腔的爱都融入进去。血珠自泉水中升腾,凝聚成人形,一个比竹君更像自己,就仿佛真的是自己的模样。

他甚至等不及他睁开眼睛,自己的灵力在急速地消耗,只觉得自己似乎轻飘飘的,聚拢最后的灵力,“竹君,我把你们送去一个和平的时代,你们会喜欢的。”他笑,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滴进泉水,漫过他们的脸庞。

如果只是送她自己走,他的灵力足够,但是他却消耗了几近全部,创造了一个自己,他苦笑,只好动用禁咒,短时间内提升灵力,灵力散尽,此生却再也不能恢复如初,那样,剩下的,恐怕――只有一点点了吧?

任凭狂风随气而动,紫发飞扬,青衣萧萧,紫缨梦绝世容颜惨白如纸,在灵力激荡中,撕开时空的裂痕,竹君,到了人间,快乐的生活,有我陪你,不会寂寞!

泉水涌动,几近干涸,两个人影,渐渐消失…

番外第一次穿越

番外二:

一世为人

郑心竹18岁了,美丽聪明,调皮可爱,但是脸上却总挂着一种憨憨的小,作为家里的独生女儿;自然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学习成绩一流,为人乖巧,自然是老师的得意门生;乐于助人,热血仗义,待人热忱,自然是同学的领头人。

她的小日子儿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可以说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不过唯一的缺憾,她不懂爱,不知道为什么,还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即使再优秀的男孩子,对于她如同花花草草没有感觉。

她一直思慕着那个倾国倾城第一人,慕容冲,看了他的历史事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梦见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站在海棠花中对她笑。

但是却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自己便越发的对别人的感情冷漠,深陷于做梦,觉得心都没有了一半。

伤害了无数少年的心,她也觉得内疚不已,而且作为无视他们情感的惩罚,她也可谓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