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陆侯主动上折辞去安抚使之职,言说军务太重,难以兼顾政事,正巧唐知府因功升至四品,朝廷令唐知府暂代安抚使之位。

白木香不解,“只听说当官儿使劲往上爬的,陆侯怎么放着好好的安抚使倒不做了?”

裴如玉点一炉沉水香,闭眸道,“一门心思往上钻营的多是庸才,知进退的才是高手。”

作者有话要说:PS:第二更到,祝贺可爱的“喜欢苏先生”喜得龙凤胎加更贺文,今天加更一章,想加更两章,石头要出去走路锻练一下,不然就太晚了。就明天继续加更《木香记》。后来是《玉玺记》的加更,表急,都有滴~~大家晚安,再次祝贺亲爱的“喜欢苏先生”,祝宝宝健康聪明,平安如意!!!

☆、炮仗美女

近来,不论姓白的还是姓裴的, 男人的压力都有些大。

清晨, 太阳当空照, 小鸟啾啾叫, 小宝贝们也都早早的醒来起床, 用红梅姐的话说, 越是没用的人醒的越早。譬如龙凤胎, 那是五更天就要准时嚎一嗓子的。譬如小阿秀,也是从来不睡懒觉的孩子,他准时到外祖父母那里,等着龙凤胎一起嚎,简直了……

比龙凤胎和阿秀更让人吃不消的是红梅姐和白木香这对母女, 自从升了官儿, 外头人都说要摆酒啊庆祝啊啥的,母女俩很低调的就摆了一日酒, 没有多摆,担心劳民伤财。母女俩还拿出私房银子给县里摆了一条路, 还没修,但名儿母女俩都取好了, 就叫梅香路,翻译过来就是李红梅和白木香的路。

对外这样的低调慈善, 对内么……

一大早,母女俩虽然各在各的屋吃饭,但那幅打扮哟……红梅姐你一身三品夫人诰命这么凤官霞帔的是啥意思啊?好在七叔年岁大比较稳重, 随红梅姐高兴了。

可裴如玉这里,官儿升不过媳妇就罢了,她媳妇还成天穿官服在他跟前晃。

就这么一大清早,白木香就把自己的紫衣官袍穿上了,她还坐炕头儿给肥儿子穿裤子,在小肥屁屁上拍一记,抬头安慰裴如玉,“你可别心里不自在啊,我这也没地儿穿,就在家里穿穿过把瘾。”

“放心,我一丁点儿不自在都没有。”裴如玉给儿子的小猪蹄套上小袜子,系好袜子筒儿,把胖脚丫塞鞋子里去,就把小家伙放地上玩儿去了。

裴如玉给媳妇理理官服,拉她下炕,万分感慨,“白木香啊,亏得你是嫁给我,你要嫁个小心眼儿,得叫你挤兑死。”

“要不我怎么嫁你啊,我当初慧眼如炬。”

裴如玉心说,屁个慧眼如炬,你就是看我生的俊。

白木香对镜照照自己这身气派官服,虽然升官的事过去好几天,白木香依旧觉着特有面子!

白木香在家穿着三品官服晃当,影响的不只是裴如玉,裴如玉没啥,裴如玉的升官速度在官场已经算是飞速了,再说,白木香这官儿不管事,就管着研制兵器。裴如玉一县之长哪。

要命的是,小九叔的新婚妻子小九婶崔莹特别跟白木香投缘,因崔莹要跟小九叔回老家,作坊这里的事她都移交给白文,现在挺有空,没事就找白木香叨叨,打听女人做官的秘诀。

一打听有些傻眼,那啥,造兵器这事,崔莹也不会。

白木香说,“小九叔身上有捐的官职。”

“这我知道,只是他捐是他捐的,我要是也能跟你似的自己弄个官儿,多有面子啊。”崔莹很羡慕白木香一身紫袍,比裴如玉一身红袍更有面儿。

紫袍非三品高官不能穿的!

白木香还跟裴如玉感慨,“小莹真是上进。”

裴如玉心下微动,“倒也不是没法子。”

“有什么法子?”

“其实商人除了捐官,也可以做官的。”裴如玉说,“但要有功勋。”

“细说说看。”

“商人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他们消息灵通,远胜常人。”裴如玉说,“你知道行走在草原各部落的商人么?还有那些从遥远大漠而来的商队,他们除了能交换货物,赚取金银外,往往还有别的使命。”

“打探消息?”

“对。”裴如玉道,“许多商队卧虎藏龙,他们回国时会带回许多消息见闻。北疆这里也是一个道理,北疆地广人稀,族群复杂,那些在各部落间做生意的商人,一般也都与军方交好。”

“你是说让小九叔帮着打探消息?”

“不用刻意。你们铺子开了不少地方,倘有机伶忠心的伙计,不妨训练一二,也不用刻意打扮什么,各地有什么新鲜事说一说。”

“这对你也没用啊,咱们就管着月湾县就行啦。”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裴如玉道,“这话说起来也远,先得有一批得力可用的伙计才好。”

“我家伙计都成。”

“我来跟小九叔谈一谈。”

白木香隐隐有些明白裴如玉的意思,可觉着裴如玉这心操的远了些,不过,白木香还是叮嘱裴如玉,“危险的事可别派给小九叔。”

“放心吧。”

*

小九叔新婚燕尔,出货后在新伊又购进一批货物,待到八月就准备带着崔莹回老家了,结果,崔莹诊出身孕,不能远行。

把小九叔郁闷的,白木香笑,“你们这也忒快了些。”

崔莹倒不担心,她娘家就在月湾县,在娘家待产是一样的。小九叔想多留些日子陪伴崔莹,崔莹倒是说,“你就先回关内吧,把货物出手,也多陪陪二老,把我有身孕的喜事跟二老也说一说。明年早些过来,就能见着儿子了。”

小九叔很不放心,“你这身边也没个服侍的,先买俩丫环。”

崔莹也有此意,如此,小九叔安排一通才带着货物回关内。崔莹又想去作坊里帮忙,白木香劝她,“你还是先安胎。别仗着年纪小就不当回事,你头一胎,没经验,怀孕生子不是小事。有人生孩子啥事没有,月子坐的好还能把先时老病坐没了。也有生孩子把身子生垮了的,不保养好,以后有罪受。”

崔莹剥个松子仁儿搁嘴里,“光闲着也不舒坦。对了,小菲她一家子从府城回来了,她娘好几回求我,想小菲再回作坊干活,便是不拿银也愿意的。我没应她。”

“还是算了,这是她家官司输了,要是赢了,可就不是她了。”白木香也有事发愁,“我看现在作坊里画图样子的几个都一般。”

“说句心里话,小丽人是比小菲好,她画的花样不如小菲有灵性。”看小火炉上的奶茶咕嘟咕嘟开了,崔莹提壶倒碗奶茶递给白木香,自己也捧了一碗,慢慢的吹着热气,“还是得慢慢寻个妥当人。”

“是啊。”

崔莹就遍天遍地的打听有没有擅画花样的人,主动来作坊试工的也有,白木香别看不会画这些印染花样,她干印花也好几年,什么样的花样比较好卖,她心里约摸有个数。

一直待八月底,西漠州那里传来一件稀罕事,可玄了,说是西漠州的大户人家,家里招了狐狸精,把府里小妾小姐给祸害了。

“男狐狸精?”白木香问。

崔莹点头,“是啊,说这老爷一棒打下,那男人呜呼一声躺倒在地,一阵白烟过后,化为一只银狐。人们才知道原来是狐狸精作祟。”

“那后来怎么着了?”李红梅听着都稀奇,连忙追问。

“也没怎么着。那家老爷觉着丢脸,把小妾闺女都撵出去了。那小姐先时还与西漠州知州大人家的公子定有亲事,如今也黄了。”崔莹说着怪可惜的。

李红梅翘着腿嗑瓜子,一面道,“肯定黄啊!招过狐狸精了!”

白木香说,“小妾撵出去还能改嫁,闺女怎么着啊,这家人也忒没情分了。”

“估计是怕丢人。”李红梅道,“有些古板人家很要面子的。”

妇道人家只当闲话一说便罢,不想,半月后,白木香竟见到这位招过男狐狸精的小姐。黄小姐一身男装打扮,满面风尘,“我听说你们这里招女工,我什么都能干,字也识字,画画也学过。我姨娘也手脚麻俐。”

白木香这才注意到,黄小姐身边还跟着个四五十岁的瘦小妇人,青巾包头,很本分老实的模样,相貌亦是寻常。白木香望望一脸英气的黄小姐,再看看老实巴交的老姨娘,唇角抽抽,“不好意思,问一句,你们就是那个……”

黄小姐美眸喷火,气愤至极,“说我招狐狸精也罢了,竟然说姨娘也招狐狸精!简直是诬蔑!陷害!岂有此理!”

白木香也觉着是诬蔑陷害,不说旁的,就说这位一看就很老实本分的姨娘,男狐狸精估计也看不上啊!还有黄小姐倒是相貌不错,但就这火爆脾气,莫非男狐狸精喜好特殊,爱好是,炮仗美女!

作者有话要说:PS:十点半还有第二更~~~~~

☆、黄七爷

在一个秋风生寒的日子, 白木香、崔莹、红梅姐守着小火炉, 煮着奶茶,听黄小姐说起自己的不幸经历。

黄小姐接过奶茶, 先递给身边的刘姨娘, 说起自家的事。黄小姐道, “根本不是什么狐狸精, 是个贼,到我家偷东西,被我一棍子敲晕了。”

“结果偏赶是个晚上, 我家住的紧促, 我有个妹妹,跟我们住一个院儿, 听见动静一嗓子嚎的险没把狼招来。我当时力道不足,没把那贼打晕,待我妹妹叫的一府里人都跑来,那贼突然就冒了股烟, 丢下一只死狐狸跑掉了。”

刘姨娘哆哆嗦嗦的说,“那还不是狐狸精,必是狐狸精无疑的!”

“姨娘你真是好糊弄, 我看他跳上屋顶的, 你不也见着了, 那白烟是障眼法, 骗人的!”

“真是狐狸精,肉身死了, 跳上屋顶是狐狸的魂儿。”刘姨娘有些冷似的打个冷颤,连忙又喝一口热奶茶,定定心神。白木香安慰她,“那就更不用怕了,黄姑娘能把狐狸精打死,你还怕什么?”

刘姨娘胆小地小小声说,“要是狐狸精家里还有旁的大狐狸精,我怕他们来找小佳报仇。”

“那也不用怕,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黄姑娘以一种神挡杀神妖挡杀妖的气魄道。

倘以胆量论,真看不出这是母女来。

崔莹说,“打死狐狸精也是为民除害,怎么听说令尊赶你们出来了?”

崔莹一问,刘姨娘眼眶开始泛红,黄小佳劝她,“有什么好哭的。”同崔莹几人道,“我还有个妹妹,一直眼红我跟知州大人家的亲事。其实就是个庶子,软趴趴的会念几首酸诗,还都是旁人写的。这个妹妹可劲儿的造我的谣,还把姨娘拉上了。她挺厉害,把我给取而代之了。还要把我说给她姨娘的娘家侄子,也就是她的表哥。她那个表哥,真是宁肯做尼姑。我看那个家也没什么好呆的,就说我跟狐狸精好过了,把我爹气个半死,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以前我就听说月湾县有大作坊,招女孩子做活。我也受够了我家里那群姐妹,家里虽算有钱,可十几口子姨娘二十几个兄弟姐妹,说是亲的,有时跟仇人一样,恨不能你把我吃了,我把你啃了。每天一门心思的就想着怎么讨我爹高兴,女孩儿想谋个好亲事,儿子想多分家产,姨娘们大都是想我爹多往她们屋里去几次。我还不如出来干活挣口清净饭。”黄小佳很坦诚的说了家里的事,“我就带我姨娘来了,一看你们这里还真是在招工。大东家,让我试试吧,我觉着我还成。”

刘姨娘表示,“我也能干活。”

白木香作坊里刚开过一些闹事的,现在倒也缺人,只是黄小佳刘姨娘以前都是被人伺候的,干得了作坊的活么?

黄小佳道,“我想试试画染色花样,我姨娘您瞧着能干点啥就干点啥。”

这母女二人,一看就是黄小佳拿主意,白木香看刘姨娘年纪也不小了,就让她去挑捡棉桃。黄小佳去了画印染图样那里,黄小佳以前没做过工,她也没经验,倒是有满腔自信,而且说了,画不出合适的花样不要工钱!那份自信满满的模样,与胆小怯懦的刘姨娘简直是两个极端。

待把这母女二人交给小财去安排,白木香都感慨,“倘不是亲眼所见,都不知这竟是亲母女。”

崔莹道,“还是着人打听一下黄家的事。”

白木香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其实不必派人到西漠州去打听,月湾县就有西漠州的商队,黄家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传言的那样,说是家里招了狐狸精,黄老爷把姨娘闺女都赶出家门了。

白木香都感慨,这也叫爹!

黄小佳在作坊里研究了半个月以前的印染图样后,就跟白木香说要去趟新伊看看新伊那里的印花料子,作坊时常要往新伊送货,就带黄小佳一起去了。黄小佳第二个月开始画印染图样,别说,她到底有些见识,人亦聪明,画的很有几张不错的。

黄小佳就这么带着她姨娘在月湾县安顿下来,待到年前,黄小佳已经坐上图样室管事的位子,她手下有俩给她打杂帮忙的小姑娘,算她徒弟。

白木香向来珍重人才,给她母女单独安排了两间屋子居住,这大过年的,旁人都回家去了,白木香干脆叫她们来县衙一起过年。黄小佳跟小财窈窈都挺熟,就带她娘到县衙过年,刘姨娘哆哆嗦嗦地小声说,“这合适么,多打扰大东家啊。我听说,大东家还是三品大官儿哪。”

“不打扰不打扰,大东家这么有本事,咱们更得多亲近,要是以后我也弄个官儿当,说不得娘你也能当诰命。”黄小佳一边拨拉着算盘珠子,一边记账。她娘都知道大东家三品高官的事啦,黄小佳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非但知道,她还知道大东家的娘也因大东家被封了三品诰命,体面的不得了!

刘姨娘愁苦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可好,娘就盼着哪。”

白木香是个大方的东家,黄小佳不论是做管事还是画图样都有分红拿的,虽说干的时间不长,她工钱真没少赚。黄小佳算了回银子,趁着天气不错,叫着她娘出去置了些不常见的鲜果礼物和几件给小孩子的玩具,便带着她娘往县衙去了。

县衙年下事忙,黄小佳把她娘安排到红梅姐那里帮着看孩子打个下手什么的,她在白木香身边能做个臂膀。主要是白木香身负官职,官场上还得有一套往来,不论陆侯还是唐知府兼唐安抚使,都打发人给白大人送了年礼。

注意,是给白大人的年礼哦,可不是给裴县尊的。

按品阶,该是裴县尊给唐大人、陆侯送年礼。裴县尊的确在年前去了一趟新伊城给唐大人送年礼,虽然唐大人现在也不大敢收他的年礼,但两人论出来,唐大人官位更高。

主要是裴县尊他媳妇比唐大人官位还高,唐大人每每见裴县尊都要有两句问候白大人的话。这过年更要特意打下手下同知送些年礼,以示对白大人的尊敬。

白大人也要回礼,再有县里各色人情往来,过年一应事务,白木香这里人手并不宽裕。黄小佳也能跑腿帮些忙。

黄小佳真服了她爹,她爹竟然打发人给她送年礼不说,还给白大人送了一份不薄的礼物。

白木香道,“这也不认识你爹,不好收你家这么贵重的礼物。”略寻思问,“是不是你爹想接你回去?”

“您可真会把他往好人堆儿里想,我当时出来时签了恩断义绝书的。他这是看我在您这儿混的不错,想往您这儿钻营哪。”黄小佳感慨,“我爹能发家,全靠这股子不要皮不要脸就认好处的劲头。您不用理他,他现在恨不能我长长久久在您这儿,以后好沾点儿光。”

白木香听黄小姐对自己爹的这一番形容,也是无语,问黄小佳,“这年礼你退回去吧。”

“不用退,送上门的肥肉,您别管,我断不叫他再拉回去。”黄小佳把一车年礼都送铺子折现了,搔搔下巴,翘着二郎腿同送年礼的异母兄长说,“回去同老爷说,我在白大人这里倍受重用。他想巴结白大人,那是别想。不过,想巴结我倒是可以。什么值钱送什么就成,不值钱的就算了,白占地方我也不稀罕。”

黄七爷生的眉目婉约,笑起来也矜持,举手投足间一幅文人作派,刮拉着瓷碗喝的是江南绿茶,笑道,“九妹妹这一出来,跟在家时大有不同。”

“要不老话怎么说呢,此一时彼一时。”

“是啊,妹妹今非昔比了。以后妹妹发达了,可得提携哥哥一二。”

黄小佳笑笑,“七哥,与其争那仨瓜俩枣,还不如出来吃口痛快饭。外头的饭糙一些,可比家里的省心。黄老爷当年一样白手起家,你脸皮不比他薄,以后不见得不及他。”

“妹妹什么时候发达了,我跟着你干吧。”

“成啊。”

☆、烟火

这是一个黑夜。

没有星也没有月, 天空间飘着细碎的雪花, 白色的雪映出一丝虚空的微光。

这也是一个寂静的夜,除了雪花飘落凡世的细微声响, 月湾县是这样的安静。

突然, 一个悠长的似哨子般的声音悠忽响起, 近而啪的一声爆响, 一道红色火焰飞上半空,爆出一朵巨大的红色火芒,火芒如同被风吹散的花瓣一瞬间的绚烂后被雪风吹散。

第一个看到这景象的是夜间巡逻的衙役, 衙役惊讶的望向夜空, 他的同僚也在张望,不知是哪里的声音。这爆响继而连续响起, 他们看到无数在夜空中盛开的繁花转瞬消逝的景象。

雪花落到脸上,化为细碎的水珠顺着脸颊滚下,终于一个衙役问,“那是啥?”

“看着有点像烟花啊。”另一个衙役说。

“你见过这样的烟花?红的红的!”

“哎, 瞧着像县衙方向,不会是衙门出事的吧,咱们赶紧去瞧瞧吧!”

巡逻小队急速向县衙赶去, 县衙的小校场上, 白木香一身黑狐厚料披风, 拍着巴掌上前, 笑道,“不错不错。”

徐师傅梁师傅也都满面欢喜, “放了十支没有一支哑火的,烟花升空后颜色没有空变,声音也很响亮,这□□配方很稳定。”

“就按这个配比,明天制出一百支来,咱们晚上再试一试。”

二人齐声应是。

三人把地上废弃的烟花筒子收起来,锁好制弩坊的大门,便各回各家去了。

*

当夜看到烟火的除了巡逻衙役,也有打更的更夫,晚上到院里偶一抬头的百姓……月湾县地方不大,所以,有什么事传的也快。衙役们已经知道那是他们的县尊太太在试验新烟火,可旁的百姓不知道啊。

于是,传说纷至沓来。

有个八十几岁的老人拈着寥寥无几的几根胡须说是天生异象,必有缘故。

有人说是要变天,要有大雪灾的,结果,第二天是个好大艳阳天。

还有人说……会不会是作坊里黄姑娘打死的狐狸精过来月湾县找黄姑娘寻仇来了,那啥,黄姑娘还健不健在啊?

关心黄姑娘生命问题的人也不少,第二天见黄姑娘出门办事,大家才算放下心来,黄姑娘没叫狐狸精吃掉。

黄姑娘她哥黄七郎原是要启程回西漠州了,结果,听说夜里出了稀奇事,跟黄姑娘辞行时顺带打听,“都说是县衙方向,可是县衙出事了?”

“你这消息怪灵通的,什么事都没有。”

“都说我消息灵通了,还能什么事都没有?到底怎么了,我听着千奇百怪的,还有人说是你招惹的狐狸精家里来寻仇了,把你给吃了。”黄七郎笑着说。

“再有狐狸精来我就不是一棍子敲晕,我直接一棍子敲死!”黄姑娘问,“你不是今儿要走么?”

“这不听到这新鲜事,我多留一天,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