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通你电话,想让他帮我找一找你,没想到你们正在一起”。

其实色靓挺想问他,不是不愿意公平他们的关系么,不怕吕品知道么?可是她没敢问。

“哦,晚上没吃饱,出来找东西吃”。

沉默下来,四周的熙攘声入不了色靓的耳朵,她只全神贯注的等待他再次开口。

“那天我不应该那么说你,你一直很乖,我向你道歉”。

“嗯”。

“那你还生我气吗”?

她没有开口,他接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好不好”?

她眼睛突然就热了,她习惯受到伤害后,一个人舔舐伤口,他向来给她宠爱却从不纵容,不管她从吕盼盼还是她外公外婆那里受到多少委屈,他一直冷眼旁观无声安慰,大不了提醒她随时有走的权利。

“我这边有事了,先挂了”。

匆匆忙忙的挂断电话,色靓再也没有逛下去的心情,抬头正对上司徒璞一脸阴郁地看着她,那表情像是她犯了多大的罪,而他只有一口口吃掉她的肉才解恨的样子。

色靓没理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一个人狼狈的逃开,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哭,她真的很想哭,为什么那么没用,为什么没有问出口,不就想问问他陈盛苇回来了,他打算把她怎么样吗?

争取过了,期待过了,还是不舍得放手,难道只能等凌迟那天到来吗?色靓靠在立交桥上哭,心里压抑着无名的委屈难过,感觉马上就要撑破胸腔,眼泪横飞却无法缓解。

远处,一个人像一尊雕像般立着,静静的看着,莫名的愤怒、别扭的委屈、难言的嫉妒,竟然都比不过此时心里隐隐泛着的尖锐的心疼。

司徒璞这辈子,耍过浑、弄死人,生来心狠心辣,不怕天不怕地不怕老子,现在他知道了,他怕色靓哭,色靓的眼泪治得了他。

这一生谁是谁的劫,谁还谁的债,谁用感情当筹码来赌爱,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的早。

这晚过后,色靓成了司徒璞的劫。

吕白从没想过色靓会主动离开自己,实事证明他是正确的,色靓再强悍也不舍得离开他,可是她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冷疏了呢,吕白想来想去,把所有结症归根到那次乌龙怀孕事件上。

其实吕白自己也说不好对色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是喜欢她迷恋她的,就如顾凤至所说的,色靓是适合他的那个人,身体上的契合,他夜夜放不开手,后来他明白了,原来不是不喜欢这种事情,而是真的没有碰到能完美容纳他凸的那个凹,身体失守了,心却不能,他心底总有一块儿地方没有完全开放给她,至于是不是因为陈盛苇,那他就更说不清楚了。

陈盛苇是跟他一起吃过苦的人,大学四年,她照顾他的生活,填补他感情脆弱时的空隙,在他还弄不清她名字里的盛苇是哪个盛哪个苇时,她就迅速的主导他的生活。

那时,他的父亲刚刚过世,紧接着又接到母亲再婚的消息,他在伤心的同时又加了愤恨,那是一种怎样的愤恨,类似于受到背叛的孤独情绪,时时啃噬着他的心,相处两年,陈盛苇在这时才彻底进入他的心,而且一旦入驻便是永不可灭。

父亲留下一处贷款购下的房子,表面上是留给他一份遗产,而实际上呢,高额的房贷,压着只有大二的吕白苦不堪言,他又不想让母亲知道这件事,幸好陈盛苇伸出援手,两人打工挣房贷总好过一个人。

她在快餐店打夜间工,他偶尔会去接她,每到此时,她总会把他安置在餐厅的角落处奉上一盘炒饭,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开继续工作,她的身形很丰满,步子却迈的轻快,像是在水面上跳舞,吕白觉得那是整个餐厅的一道风景线,他看她胸前的编号牌‘陈盛苇’,她说过‘盛苇’的意思,就是茂盛的芦苇。

一向要强的吕白,在最潦倒的时刻半推半就的接受陈盛苇的帮助,不管他愿不愿意,她很成功的驻扎进他心里最深渊处,如果有一场婚礼的话,那她就是他意识里的糟糠妻,爱也许谈不到多深,但毫无疑问,感情是无人可取代的。

这也是色靓无法窥视的一部份,色靓遇到他时,是在他最风华正茂,事业有成之际,所以即便色靓用了比陈盛苇不下十倍的努力也始终没有办法打入他的心底最深处,他明白,也替色靓不值,却无力改变。

朝夕相处一年之后,在经过了吕盼盼以及她外公外婆的打击,色靓的热情有点不复过去,他在心里审视她的爱情,不过是个孩子,受到挫折立刻就会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但他也没有说错,这房子有陈盛苇的心血,她的父母当然有权利随便进出,而色靓的进入是因为他的那一部分。

当然他也不想色靓离开他,不管是因为身体的吸引还是她那份执迷的爱恋,他都很享受,于是他不再像过去那样疏离,偶尔会像一个正常男友对待女友的样子来讨好她,他觉得这是讨好可实际上却是再正常不过的恋人间行为。

色靓对他的改变当然是欣喜若狂,热情重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只需往前走一步,她就会神速跑完剩下的九十九步靠近他。再与朋友同学再聚会时,也会顺便带上她,他介绍色靓,说这是我的朋友,表面上风清云淡,好像就真是朋友,色靓心里很满足却又有一点失落,时间久了也不爱去了,她溶不进那个圈子,那里面常有人若有若无的提及到陈盛苇,这是她一直以来故意忽视却又没有办法忽视的。

有一次,他带她参加同学的婚礼,那一对是校园恋人,毕业后几经分合还是走到一起,不能不让人感叹缘份的奇妙,桌上的全是吕白的同窗好友,有人打趣说:“还是从小在一起的可靠,新郎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到头来还不是只有新娘子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所以说男人玩一玩是正常的,最后还是得回归正途”。

“这话说的可不对,校园恋情有几对能成正果,合着我们这样的还都找不到好老婆不成”。

说那话的人是一个女的,反驳她话的人是一个男的,色靓有点难堪,坐卧不安。

又有人说:“所以说新郎倌还有吕白他们这种人才是真聪明,知道从小培养,倒省了不少心”。

吕白虽然说她只是朋友,可这群人精有几个不知真相的,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顿时让她心里凉到底。

吕白听他们说着,一直淡淡的没有情绪,还是顾凤至看不下去了,起了个别的话头。

后来她长大之后回想往事,也明白了,吕白的朋友们之所以轻视她,自然不是为陈盛苇打抱不平,而是吕白的态度,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对她可有可无,虽然她选择跟他在一起时就想到是这种后果,可真正面对时却真的很艰难。

这样的事件举不胜数,时间一长,她也就麻木了,不愿意去自讨无趣,又因为年少受到委屈愿意腻在他身边撒娇,偶尔也会抱怨一下,这种时候吕白通常都不会惯着她,她越来越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吕白对此也很无奈,他和陈盛苇的恋情人尽皆知,其实陈盛苇的人缘并不好,同窗同学拿话挤兑色靓也不是替陈盛苇打抱不平,只是人都有劣根性,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过的舒心,他把他们这种行为定义成嫉妒,也只有顾凤至这样真心为他着想的老友才会语重心长的教导他,说色靓真的很难得,所以那天他故意给顾凤至打眼色,让他替色靓解围。

这种事情多了他也麻木了,色靓对打入他的生活圈子也淡了心情,他越来越宠她,想以此弥补,只要她不太过格。有些事情是他无力改变的,所以他会在她热情洋溢满怀希望的时刻冷漠的提点她,他不想将来她会受到有可能更深的伤害,如果那个伤害最终不会到来,那他会倾尽所有补偿给她现在缺席的那份爱。

色靓大三下半年的时候,有一次月经晚了近一个月,吕白知道她的生理期偶尔会不准也没太放在心上,可是就在一个清晨,他发现色靓捧着马桶呕吐不止。他避孕措施一向做的马马虎虎,有时候情绪来了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有没有套儿就胡来,色靓什么都放任他也从来没推拒过。

看到色靓吐他心里紧了起来,先不说他和她将来的可能性有几分,单说色靓还是一名大三的学生,又是那样一所特殊的大学,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她摇头说不知道,晚上他就买回两张试孕纸让她试。色靓试完回来拿给他看,他看完说明又看看试孕纸上一条红线也没出现,知道这东西是失效了,皱紧了眉头。

她这样的状况,其实吕白心里已经肯定她怀孕了,他即将三十岁了,未必不想要一个孩子,将错就错走下去,也不一定不圆满,可肩上的责任怎么办?色靓的前途怎么办?

“色靓,要是真怀孕的话,我带你去别的城市吧,找一间规格严一点的医院,听说可以麻醉,不会太疼”。

他刚说完色靓突然哭了,如果真是怀孕了,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她觉得如果孩子生下来的话他肯定能给她一个将来,至于自己的前途什么的已经考虑不到了,只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吕白,要是真怀孕了,我们把他生下来行吗”?

“胡闹,你学校怎么办,非开除你不可”。

“吕白,我不当警察也可以做别的,我钢琴弹的很好,将来可以教钢琴,我不需要你负担我的生活,我还可以养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

“不行。”实事上听到她说这话,吕白不是不感动的,可感动过后就是更大的怒火。

“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生下来,你自己的前途没了,给你父母脸上蒙羞不说,就是我这关也过不去,我对我们的将来一点把握也没有”。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点明她的头脑,可这次显然激怒了她。

“你还想着有一天跟陈盛苇双宿双飞对不对?你那点愧疚心比不上自己孩子重要吗”?

“什么愧疚心?那只是陈薇自己的想法,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和陈盛苇有很深厚的感情”。

色靓听完他的话,觉得世界末日都到来了,怔怔的说不出话,她一直相信陈薇的话,不愿意去深究吕白对陈盛苇的感情,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事情并不像明面上自己想的那样肤浅,还自欺欺人的不亦乐乎。

吕白说完这话也后悔了,连忙去拉她的手。

他对陈盛苇有感情,毕竟一起走过那么多苦日子,可热血澎湃的爱情他真的没有经历过,有时他会想,如果在青春正茂的大学时代里遇到色靓,那么他一定会体会到什么是爱情,可是在对的时间没有碰到对的人,碰到对的人了却错过了那段相信爱情的年际,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那天后来,色靓淡淡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出门,一个星期没露面。在这一个星期之内吕白选择了省会S市一家口碑非常好的女子医院,打电话给色靓她不接,他在她那里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对她妥协,但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后来他终于在学校找到了她,几句问候话说完,直接提出带她去S市,她却对他说:

“不用了,我来月经了”。

他心里是相信她的,恨死自己的小题大作,把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关系又一次掷入冰窖,但他到底还是担心她。

“明天就周末了,我单位没什么事,就去一趟吧,当旅行了”。

色靓狠狠看着他,“不相信我吗?那我跟你去你家,脱光让你看一看,反正还没完事儿呢”。

色靓说完就往外走,吕白抬脚跟上她,从她背后紧紧抱住,又难堪又无助的说:

“我没有不信你,可是你月经不正常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她转过身,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这么说你是信了,那我上楼了”。

他看她的表情,他是真的怕了,他觉得这次好像要抓不住她了,事实上他嘴上说随时放她走,可并没有做好失去她的准备,他抱的更紧了。

“回家看看,那就回家看看吧”。

色靓跟他回家,一进门就脱衣服,吕白按住她的动作,暖暖的笑着,“我说了我没有不信你,只是想把你骗回家”。

色靓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固执的脱,像一头小蛮牛,吕白手掌握住她的胸,轻轻揉,“我惹你生那么大的气,要是不想点办法把你骗回来,你以后说什么也不会主动登门了,到那时我上哪后悔去呀”。

色靓还是没有开口,手上动作却停了下来,这是她从他嘴里听到的最接近于情话的呢喃,毫无意外的她心软了,她就是这么没用。

“宝贝,算我错了,不过这次你可冤枉我了,你知道的,吵架的时候什么话都会不经大脑就蹦出来的,我最主要的是怕你的前途,你这么优秀,不当警察可惜了”。

他道歉。

如果有可能她真想缝上他的嘴,他不说这话,这次她是真的下决心离开他了,可是他服软了,给了她完全充分的理由,这是她无法辩驳的,她确实很喜欢自己的职业。

如果一周之前他不是那么干脆的让她打掉孩子,也许她也不会一倔到底非要留下,现在他给了她一个台阶,她没有不下的道理,第一次彻彻底底的爱情,还是因为舍不得他啊。

乌龙怀孕事件就这么过去了,可她心里到底有了一根刺,其实她很想问问,他和陈盛苇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可是她不敢问,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她都不敢问,一问也就说明他们走到尽头了,连表面的平静也维持不下去。

这之后吕白到是比以往热情许多,色靓想,他以往的热情只表现在床上,现在连生活的小细节也顾及到了,早上出门前和晚上回家后的热吻,脸上常有的笑容,可是色靓心里还是不舒服,她认为他的改变完全是因为自己不再像过去那样无知的提问一些敏感问题。

是的,她不提了,反正最后受到伤害难堪的总是自己,所以她再也不提了,就这样保持一个完美的平静表面,不再幻想幸福,等待着随时到来的抛弃。

然而她年际小,好了伤疤忘了疼,她认命却不甘心,于是这样的平静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遇到陈盛苇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心里隐约清楚,如果陈盛苇留在英国,那么她跟吕白还是有可能长相厮守的,可是陈盛苇回来了,在她近二年以来得到吕白最多爱意的时候回来了,她怎么可能不怕,于是她在惶恐之下向他逼婚,虽然心里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做了,做完就后悔了,后悔也晚了,他和她的关系在这次逼婚下形如鸡肋。

后来她想,可真丢人啊,拿孩子要挟过他了,婚也逼过了,还是不能得到他的心,她再也没有热情去讨好他,被他磨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真正做到心思内敛,顺其自然。

吕白用他的冷暴力一寸寸粉碎了色靓坚韧的爱情城墙,甚至他自己还不自知。话说到底,吕白就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换句话说,是色靓的主动和急于示爱的行为,给吕白造成了一种他伸手收手都可以掌控两人这段感情的特权,色靓不会离开他,他太有把握了。

吕白接到她的逼婚短信后,没有特别觉得不可思异,色靓跟了他两年多,好结果也罢坏结果也罢总得有个说法,如果能一直保持这种相处状态到陈盛苇嫁人得到幸福,当然是最好不过,只要再等一等,可这到底也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事实上,就在色靓逼婚的第二天,顾凤至给他打电话,告诉他陈盛苇几年前交了个英国男朋友,最近要领回来,他当时心里很轻松,只等着陈盛苇圆满成家了,他就可以好好补偿色靓了,只要再等一等他一定全给色靓补回来。

本着拖一天算一天的心态他一直没回应她,直到回到D市那天,拥着她做了那两个恶梦,才彻底惊的他一片心惊,原来他这么怕失去这个不动声色却已渗入他生活每一寸领土的小女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计划提前,他对她说:“色靓,我也许没办法给你一份完整的爱,但我可以给你一个你想要的我,我会疼爱你、照顾你,会对家庭负责”。

他说这话觉得心里委屈倒也不能怪他,他确实需要分出一份爱给吕盼盼,不管怎样那是他名义上的女儿。

“吕白,你太欺负人了,你就当我脑瓜进水才想跟你结婚吧”。

吕白又惊又怒,她不是应该欢天喜地投进他怀抱么,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吻她,告诉她,他很高兴她的逼婚。

“你怎么能这么说,什么叫脑瓜进水?跟我结婚就这么降低你的智商”?

吕白压制住心里的恐惧敲她的头,手指都在轻颤。

“你是真想和我在一起吗?那我问你,为什么半个月前你跟我装傻充愣?现在是想试探我吗?还是‘置知死地而后生’,让我自己知难而退”。

“色靓你怎么了?你任性也得有个底限,不是你想结婚么,我现在要给你一个你一直想要的婚姻,你怎么还来劲儿了。”吕白说话,声音颤抖。

“所以呢?所以我就应该像得到天大的赏赐一样来谢你的恩?吕白,你一直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跟你说那些”。

吕白很想告诉她‘我是爱你才想娶你’,可这样的想法一出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爱她吗,这样的怕失去就是爱吗?

“反正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娶你”。

“是吗?你不是等陈盛苇么?她不是回来了么?拒绝你了?哼,跟我结婚,她要是回心转意了,你还得离,多此一举没必要”。

她说的够不堪,把嘴巴硬舌头硬的吕白杠的根本没有台阶下,他一股火无处发,硬是摔了一个花瓶,他是真想把他扛回床上狠狠的做,做到她服软,做到她求他把婚戒套在手上,想实施,她却像一鱼一样逃了出去,他一把没捞住僵在原地,望着空空的手心久久不能回神。

培训场所真是一个既枯燥无味又是一个发展奸*情的好地点,特别是在他们这批全体都是年青人上阵的特殊条件下,那小纸条‘唰唰’传的像是冬天提前来临的小雪片。

在色靓的印象当中,传纸条这种事情,她还是小学时候做过,同桌清秀的男孩特别热衷于跟她唠嗑,又不敢在课堂上破坏纪律,于是她陪他传纸条,还传出一段绯闻,诚然这个小同桌现在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绯闻不少见,却还时时怀念当初传纸条的年代。

色靓面无表情的把纸条递给身边的颜博,一会儿又接过她的纸条扔过去,一点儿也没心情探究另一方大神是哪位,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颜博猛的拍了一下教课桌,色靓惊醒,看台上的培训老师用教鞭敲了几下讲桌继续讲课,色靓小声骂颜博。

“你搞什么,拍这么大声找死啊”。

颜博也没回她的话,把一张小纸条拍到她面前,色靓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你是歪女不上线’,也没什么特别呀,色靓拿书挡在面前准备接着睡,刚打瞌睡又听隔几个人的不远又是一声拍桌子声‘啪’,这次培训老师咳了一声,说了两句要认真做笔记的话,又开始讲课。

色靓寻声望去,就看见吕品一张脸憋的通红,正刷刷奋写着什么,不一会儿小纸条又传来,色靓明白了,颜博原来一直在跟吕品传纸条,她偷偷打开看,‘噗哧’一声笑出来,吕品那句‘你是歪女不上线’下面,颜博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你是撒*尿湿鞋边儿’,她是真佩服颜博的才气,全没用到正地方。

色靓写下几个字,对两人做了点评:你们功德无量。

晚饭间,颜博好像还没有泄气,吕品却笑嘻嘻的凑过来,“晚上一起出去呀,我带你们去迪吧玩一会儿”。

颜博撇撇嘴,眼尖的发现跟在吕品身后的司徒璞,顿时来兴致了,“去就去,今天你消费,当你给我赔罪”。

吕品也不反驳,“好好,我赔罪,我错在不该跟颜美女讨论生理构造问题,我还错在做为一名雄性却没有好好研究雌性的正常生理排泄方式,颜大美女,我错了”。

最后一句拖的长长的,色靓这才明白,原来那句‘歪女不上线’是这个意思,顿时就有上去敲吕品脑瓜壳的冲动,这个混球。

“吕品,你今天要是再惹我,我非把你打折不可,让你歪都歪不了”。

色靓一口水喷出来,连忙上前安抚爆怒的颜博,“大博,大博,淡定,一定要淡定,那谁还在呢,留点儿好形象”。

颜博马上看了一眼司徒璞,暗自一咬牙,悔呀,又露出迷人的微笑,“那一起去吧,看看有没有我们D市的迪吧好玩”。

迪吧一到,几杯啤酒下肚,吕品和颜博马上又杠起来了,抬了一会儿杠双双进入舞池飙舞,只剩下色靓跟司徒璞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色靓实在不想看司徒璞那张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黑脸,最近几天他一直就这样,搞不清吃错哪种药了。

原来色靓还想,给谁脸子呀,谁爱搭理你,可他天天这样,色靓看的堵心,就起了跟他修好关系的念头,况且几天接触下来,觉得这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吃饭时候会不动声色把好菜都转到她和颜博这边,挺照顾女性;再比如,吕品拿话噎她时,他还会悄悄的递给吕品一块馒头堵他嘴,综上所述,这人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

色靓看吕品跳舞,小腹之下,大腿之上的正面,像电动马达似的不断抖动,节奏感强烈,引得周围一圈人高声尖叫,色靓看他露骨的表演有点儿脸红,尴尬的冲司徒璞笑,“吕品,跳的挺好,音乐细胞挺强的”。

司徒璞还是一脸咒怨似的表情,轻轻开口:“吕品,他得了羊癫疯”。

色靓一口果汁喷出来,脸上憋着笑,心里却不断诽谤:司徒璞,他是个无敌的,竟然无敌到这种程度。

司徒璞看到色靓笑,好像几日内第一次见到阳光,话突然多了起来,“吕品说,你是他的哥的对象儿”。

色靓眨眨眼,“这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司徒璞说。

“有什么关系”?

司徒璞停了一下,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最后他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色靓努力咽了口唾沫,突然想起吕品评价他的话,司徒璞这人,长个绿豆大点儿的心,里面还全是阴的,手辣心毒不说还特记仇,惹他不如惹阎王。

色靓说:“咱俩没那么大仇吧”。

“有。”司徒璞肯定的回答她。

这个死女人,他天天在心里骂她死女人,他不知道的是,她要真死了,他比谁都接受不了。

“小心眼儿。”色靓骂他一句还不解气,还趁他不注意踢他小腿一脚,这一脚踢的不算轻,司徒璞立刻弯腰抱住,倒不是疼,她能有多大劲儿,可他就想这么做,就想看看色靓是什么反应。

可色靓知道他的实力啊,知道这点小疼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儿,压根没想担心。

“喂,我说司徒璞,这算还你那天打我那巴掌的仇,从此前事了结,咱们以后和平相处”。

司徒璞气的呀,还以为她会来查看她的伤势,果然是个死女人。

“我那一小巴掌能跟你这一大脚比么”。

“怎么不能比,我虽然用的是脚,可你那巴掌打的狠啊,我大腿上现在还有个大巴掌印呢”。

“我不信,除非你脱裤子让我看看”。

色靓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确实不好,抬头不见低头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海阔天空退一步,阎王不惹是正道。

“就不用脱了,反正你知道这事儿就行,咱俩就算扯平了吧,以后去食堂我给你占位儿”。

司徒璞听她的话撇撇嘴,色靓也没理他,放下果汁去厕所。

再回来时,气氛显然更高了,几个衣着清凉的美人儿,七扭八拐的缠在台上的管子上绕,大批的人在台下疯狂的吼,色靓眼睛被灯光闪的生疼,找来找去也没找到颜博吕品。

色靓拨开人群正准备回去,忽然看到四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围着司徒璞,其中一个皱着眉头嘴里不停说着什么。

司徒璞穿着便装,白色衬衫,米色短裤,在灯光下看他,精短的头发眉清目朗,那单薄的小身板被人夹在中间衬的更加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