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到餐厅的时候,自助餐会已经开始了。小陶一看到美食,两眼放光,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田苏苏看了看四周,先食为快是一家专做自助餐的餐厅,虽然比较小,装饰得却比较温暖而有情调,还有一个乐队在乐池里演出,主唱是一个女的,声音温柔又略带磁性,正唱着一首英文歌曲。萧萧在乐池边上看到她,惊喜地冲她招手:“苏苏,我们在这里!”

田苏苏慢吞吞地走过去,尚可和萧萧坐在一桌,旁边坐着宁语,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邱一树不在。宁语看到她,热情地打招呼:“田姐,你来啦。”

田苏苏慢吞吞地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乖,小妹妹,那里有牛奶,要不要姐姐替你拿一杯?”

萧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看有点尴尬的宁语,赶紧打圆场说:“苏苏,你怎么才来,我都想打电话给你了。”

“是吗?”田苏苏只觉得心里憋得慌,似笑非笑地看了尚可,“我还以为某些人重色轻友了呢。”

“谁重色轻友?”萧萧奇怪地看看尚可,“他吗?”

“不是他难道是你吗?萧萧,你是不是也不希望在这里看到我呀。”田苏苏继续微笑着说,顿时,她把这一桌认识的三个人都明嘲暗讽上了,远处,邱一树拿着餐盘正往这里走过来,忽然,田苏苏觉得自己十分幼稚,这样何苦呢?小陶从旁边窜了出来,拿着两杯冰淇淋快乐地说:“田经理,给,饭前甜点。”

田苏苏接过冰淇淋,不由得有点感激这个小丫头,小陶乐呵呵地说:“尚总,你不带我来我还是来了,我今天要吃个够,帮飞华把我那份自助餐钱吃回来。”说着,转头对邱一树走来的方向扬声说:“邱经理,你说对吗?”

邱一树急匆匆地走过来,飞快地看了一眼田苏苏,又看了看她们两个手里的冰淇淋,说:“小陶,冰淇淋不能饭前吃,小心伤胃。”

小陶吐了吐舌头:“我不怕。”忽然,她想了起来,从田苏苏手里拿回冰淇淋,“对了,田经理你不能吃,我都忘了,这两天你身体不好。”

田苏苏愣了一下,鼻子有点发酸,她勉强笑了笑,说:“小陶,这里太小了,我们坐不下…”

小陶眼睛一眨:“是的,太小了,我在那边找好位置了,田经理,我们去那边坐。”

邱一树怔怔地看着田苏苏的背影,看着她在不远处坐下,看着她和小陶笑语嫣然…萧萧见了,冷哼一声:“有什么好看的,假惺惺的。”

“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呀。”尚可在一旁唉声长叹。

邱一树在旁边坐了下来,笑着说:“尚可,你还是想想该怎么折我们家的小兔吧。”

萧萧气冲冲地拉着尚可站了起来,说:“别理这个人了,有他后悔的时候,走,我们去拿吃的。”

宁语看着他们俩走了,有点不安地问:“怎么了?萧姐好像也不太高兴,不会是因为我吧?”

邱一树有点漫不经心地摇摇头,不由自主地又将视线投向田苏苏,只见她一直斜靠在沙发上,小陶帮她拿了一盘食物,放在她面前。邱一树皱皱眉头,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零嘴,估计都是那个小姑娘自己喜欢吃的,田苏苏一样也没吃,旁边的服务生给她送来了一杯红酒,她喝了一口,摇摇头,对那个服务生说了一些什么…

“…喂,邱一树,邱先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宁语嘟起嘴巴,有点生气地说。

邱一树回过神来,有点歉意地说:“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听他们说你唱歌唱得很好听?”

“谁帮我吹牛?”

“真的,我听说了,哪天唱给我听?你喜欢唱谁的歌?”

“我和你有代沟了,你们小姑娘不是都喜欢周杰伦嘛,我唱的歌你听都不要听。”

宁语大笑起来:“行了吧,你才比我大多少呀。”

“他比你大多了,”正说着,萧萧和尚可端着盘子回来了,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看起来挺高兴的。

“萧姐,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宁语好奇地问。

萧萧哼着一个小调,愉快地坐下,叉起一个黑森林咬了两口:“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邱一树狐疑地看看她,朝田苏苏那边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那边多了一个人,某个银行支行的副行长,据传是一个高干子弟,很有些手段,算是银行系统年轻有为的一个典范了。飞华和这家银行有很多业务往来,所以这次也请了他过来。

“苏苏和他认识?”邱一树不由得问。

这俩个人一声不吭,开始埋头吃东西,一边还赞美一下这里的食物的确好吃,环境确实优雅,乐队实在有情调…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为什么-----

第 23 章

田苏苏有点头痛,小陶在一旁脸色很差,如果眼光能够杀人,眼前这位青年才俊估计已经死了十次了。冯征程是以前在总公司时认识的朋友,那时候在分管房地产的招投标时和他有过一阵子往来,后来调到进出口公司以后,一直不咸不淡地象普通朋友一样交往,也对她若有若无地表示过好感,要不是那时候有尚可做挡箭牌,一定会被田庆丰列为候选的女婿人选。

“苏苏,你是不是平时都克扣员工工资呀,怎么她一上来就吃成这样?”

“哪像你们腐败透顶,拿着别人的钱海吃海喝的”

“你已经很胖了,再吃冰淇淋就不能看了。”

“你什么畸形的审美观呢!”

“你还以为自己很苗条?”

“管得着嘛。”小陶脸都气红了。

田苏苏不得不打圆场:“冯征程,你和小姑娘较什么劲。对了,听说上次你们银行上市你们行里的都发了?透露点□听听。”

冯征程笑笑:“别提了,行里还闹着呢,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呀。”

田苏苏不以为然:“那是你们行里自己想不明白,好处大家都得一点不就天下太平了。”

“这就不是我能管得到的事情了。哪天一起去玩玩?我请客。”

“有什么地方好玩的?我都想不出来。”

小陶在一旁听了,立刻接上:“田经理,去瑞士滑雪,或者去日本泡温泉加疯狂大购物,要么去拉斯维加斯赌博…”小姑娘一脸恶狠狠的表情,逗得冯征程哈哈大笑起来。

田苏苏也笑了,总算觉得心里有点舒坦起来。小陶又去拿冰淇淋了,冯征程也被几个朋友叫走了,她站了起来,走到洗手间旁的一个小阳台上,想要透口气。靠在栏杆上,她点了一支烟,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每次点着以后都会想起某个人曾经说过不要抽烟,于是每次都静静的看着烟静静地燃烧,看着烟雾一点点地升起,又一点一点地消失,看着烟灰一点一点地堆积,又一点一点地泻落。洗手间外有几个人围在一起聊天,忽然,她的名字从那些人嘴里蹦了出来。

“你们有没有看到?那边一个很漂亮的女的,长头发,穿着黑色毛衣的那个?”

“谁呀?”

“听说是上能集团的掌上明珠呢,好像叫田苏苏。”

“对呀,听说上能的二公子今天也来了。”

“怎么,人家名草有主了,你还想横刀夺爱呀?”

“没兴趣,有钱人不一定有什么怪癖呢。”

“哎,那个田苏苏还是单身一个人呢,咱要是个男的就好了,立马去追,能少奋斗三十年。”

“你吃得消嘛,听说她很厉害的,要不然怎么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那头传来一阵笑声,田苏苏漠然转过头,望着阳台外,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用处,可以在茶余饭后娱乐娱乐别人…

“诸位小姐,这家餐厅老板和你们很熟吗?”一个温和的男声插了进来,田苏苏一怔,那是邱一树的声音。

“不熟,你熟吗?”

“我也不认识,邱经理,你要打折呀?”

“我是在想,你们怎么不去吃东西在这里八卦,是不是想帮餐厅老板省钱。”邱一树慢吞吞地说,脸上带着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几个人顿时有点尴尬起来,说笑了几句散开了。

田苏苏屏住呼吸,却看见邱一树的人影一闪,也往阳台这里走了过来,一下子,两个人就面对面碰到了。良久,邱一树轻轻叫了她一声:“苏苏,你不快乐吗?他对你不好?”

田苏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从来都没有过的委屈和愤怒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她嘴唇哆嗦了几下,挖空脑袋想想出一句刻薄的话来回敬一下,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地往眼睛里挤。她努力睁大眼睛,倔强的抬起头,盯着邱一树,半天才挤出一句:“不劳费心。”

邱一树上前抓着她的肩膀,欲言又止,正在这个时候,田苏苏包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她挣脱他的手,刚想去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生硬地将手从包中缩了回来。

“怎么不接电话?”邱一树有点纳闷,盯着她的脸,想从中找出个究竟。

铃声停了,田苏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低声说:“我不太舒服,先走了,祝你生意兴隆。”说完,从他身边挤了出去。电话铃声又大作起来,田苏苏狼狈地捂着包,在众人的侧目中走出餐厅,走到车上,锁好车门,她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儿,从包中取出自己的手机,那是一个薄薄的小计算机,精巧又漂亮,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幽幽的银光。

回到家里,田苏苏就发起了高烧,病情来势汹汹,直到第二天中午,田母才发现,全家人顿时人仰马翻。田苏苏的身体一直很好,基本上不生病,这次可能是要把几年来的病一起都补完,高烧持续不退,家庭医生进进出出,还一直埋怨两个家长怎么这么晚才发现。田苏苏却不知道这些,她烧得稀里糊涂,只觉得身边的人走马灯似的换,可是她还是觉得害怕,伸手想抓住一个人,手臂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她把爸爸、妈妈、尚可所有可以叫的名字都叫了好久,却没有一个人停留下来;她觉得冷,冷得浑身发抖,好像掉到冰窖里,她绝望地伸出手去,想让在岸上的邱一树拉他一把,邱一树却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忽然有一个人轻轻地拍着她,低声地温柔的和她说着什么,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反复摩挲,忽然,几滴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手腕上,她不安地想要缩回来,那双手却固执地不肯放,渐渐地,她觉得累了,疲倦地想:随便吧,随便怎么样,不要醒来更好,就这样睡着吧。

第 24 章

田苏苏慢慢地睁开眼睛,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床边竖了一个临时的架子,透明的液体正顺着细细的管子往下流。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吓人,忽然,楼下隐隐约约地传来钢琴声,她的心里一热,想起在昏睡中依稀的那个人,不由得支起身子,凝神听了一会儿,琴声流畅悦耳,时强时弱,弹得十分动听,可是她的心却越来越凉。

“苏苏,你醒了?苏苏醒了!”阿姨正好推门进来,高兴地叫了起来。顿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田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田庆丰,还有一个,田苏苏皱起眉头,还有一个居然是林动!

“苏苏,你吓死妈妈了,以后不许工作得这么辛苦了。”田母说着说着,眼眶都有点红了起来。

田庆丰轻咳了一声,说:“还好吗?要不要叫王医生再来看一下?”

田苏苏摇摇头,眼神越过妈妈,越过爸爸,落在林动身上,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问:“林动,你怎么在这里?”

林动走了上来,坐在她床边,握住了她的手,田苏苏用力挣了一下挣开了。林动有点忧郁地看着她,说:“昨天晚上伯父打电话给我,我就过来了,苏苏,你睡了一天了,把我们都吓坏了。”

田母在一旁有点嗔怪地说:“傻孩子,你不是说要带他到家里来嘛,怎么一直都不带来,是不是还有点不好意思?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就想你快快乐乐的。”

田苏苏顿时一阵晕眩,她不敢置信地看看林动,又看看田庆丰,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田庆丰也俯□来,帮她拉了拉被角,说:“好好休息,公司那边我会和尚可说的,你就别操心了。”

田苏苏迅速的抓住了田庆丰的手,半支起身子,喃喃地问:“爸爸,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他回家来?”

田庆丰愕然:“不是那天吃饭的时候吗?”

田苏苏模模糊糊地想了起来,可是,可是爸爸怎么会是在说林动?她明明以为爸爸说的是邱一树呀!她使劲地拽着田庆丰的手,有点困难的地喘了两口气,“爸爸,你前两天是不是和邱一树见过面了?”

田庆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看看女儿奇怪的模样,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田苏苏颓然倒在枕头上,心里顿时明白了,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睛中滑落,无声地落在枕头上。“爸爸,”她哽咽着说:“你和他说了什么?你和他说了什么?”

其实说了什么田苏苏完全可以想象出来,就凭田庆丰这几十年做生意的手段也可以猜想那天邱一树听到了什么,可是,看着田庆丰从惊诧到恍然大悟,从懊恼到追悔莫及的神情,想到田庆丰为了她放□段打电话给林动,她还能说些什么?

“难道,你重新打开钢琴,重新接触音乐,重新和我说话,不是因为林动回来了?”田庆丰看着女儿,喃喃自语,他不敢相信,他在女儿的恋爱上又做了一件傻事,居然比以前那件傻事还傻上一百倍。

良久,田苏苏平静了下来,低声说:“爸爸,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你们都出去吧。”

田庆丰长叹了一口气,和田母一起走出了她的卧室,背后,传来田苏苏的声音:“爸爸,我的事情,就让我自己决定吧。不要再为了我打别的电话了。”

门轻轻地关上了,林动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田苏苏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胸口窒闷的气息舒缓了起来。四周悄然无声,她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林动离开,只好睁开眼睛,问:“你怎么了?我现在很好,谢谢你来看我,不过,现在让我一个人呆一会行不行?”

林动摇摇头,固执地拉起她的手,翻开她的手腕,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的手腕,眼圈有点发红。

田苏苏顿时明白了,微微一笑:“是不是很可怕?现在想想,真是佩服那时候的自己,年轻的时候,以为自己什么都能舍弃。”

林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低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田苏苏失笑,“其实,如果那时候你选择我,今天说对不起的也许就是我。你将会永远失去坐在舞台中央演奏的机会,永远失去你的梦想。我应该要谢谢你的选择,让我在你面前永远是一个接受你的歉意的人。一切都过去了,林动。”

“不,田田,在我心里,一切都好像在昨天一样清晰。我承认,当初我是选择了我的梦想,但是,我的梦想里也有你的一份,我只是希望能和你一起站在舞台上,离开你,只是想要更好地和你在一起,我以为你会明白。”

田苏苏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明白?”

林动有点茫然,喃喃地说:“凭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这样想的。”

田苏苏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不由自主地一软,眼前这个人,陪着她走过叛逆的青葱岁月,陪着她走过不被家人祝福的音乐旅程,“林动,你回来找我,其实我心里也很开心,最起码,你终于让我觉得,以前的那份感情不是我一个人傻傻地付出,曾经这种想法让我觉得我自己真的十分失败。你回来解开了我这五年来的心结。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田苏苏了,我不爱钢琴,不爱唱歌,不爱演奏会,我只是一个有点铜臭味的商人,偶尔还打打法律的擦边球。林动,你一步错开了,我们就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我不信。”林动摇摇头,眼神中有着一份惶恐的坚持。“我们再也走不到一起了?因为那个邱一树吗?”

田苏苏心里一痛,微微点点头,平息了一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说:“是的,我爱上他了。”

“可是,你爸爸说你们分手了。”林动不甘心地说。

“是我不好,我太自以为是了。”田苏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曾经无所顾忌地在邱一树面前流露自己对前一段感情的执着,想来那天她不肯唱歌,邱一树一定非常伤心。她凝视着林动,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不过,就算我和他分手了,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了,林动,一切都过去了,你会有你的解语花,我会有我的如意郎。”

林动木然地看着她,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寂静得让人窒息。终于,林动站了起来,缓慢地往门外走去,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背后传来田苏苏的叫声:“林动。”

他立刻屏息停住了脚步。

“演奏会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二十日。”

“寄张票给我吧,要贵宾席的。我会给你送花的,就像那时候我们希望能给孔祥东送鲜花一样。”

“我该说声谢谢吗?”

“不用。其实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终于实现了你的梦想,那也曾经是我的梦想。”

第 25 章

终于,房间里就剩下了田苏苏一个人。她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心里有一个声音偷偷地在响起:给他打个电话吧,打个电话吧,一定还来得及…她的手好像着了魔似的,慢慢地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有点吃力地拨通了邱一树的手机。

“喂?找邱一树吗?等一等。”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甜美动听,“一棵树,一棵树,你的电话!”

那是宁语的声音。砰的一声,田苏苏把电话挂了,只觉得全身发抖,她拉拉被角,把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可还是抖的厉害。原来,爱情的保鲜期限就是那么短,邱一树,不是你说的吗?我不让你离开,你就永远在我这里,可是,现在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楼下有人接起来电话,不一会儿,阿姨从门后探出头,说:“苏苏,你的电话。”

田苏苏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拎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邱一树的声音:“苏苏?”

田苏苏嗯了一声,不敢说话,深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带了哭腔。

“你打电话给我?有事情吗?怎么挂了?”

田苏苏定了定神,说:“没事,一不小心按到了。”

邱一树沉默了一会儿,说:“噢。你还好吗?”

不好,我一点也不好。田苏苏在心里说,可是,天性的骄傲却让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还好,你呢?”她半天才从嘴中困难地挤出几个字。

“还不错。”电话那头邱一树轻快地说。

“好。没有事情吧,再见。”田苏苏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摔电话的欲望,轻轻地将听筒放在电话机上。

电话那头,邱一树听着电话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不由得一阵怔忡,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一抬眼,看见萧萧正倚在门口,冷笑着看着他。

“你就装吧,再装下去,苏苏就要跟别人跑了。”

邱一树翘起二郎腿,笑嘻嘻地说:“我装什么?”

萧萧冷哼了一声,朝门口努努嘴,问:“还是我搞错了,你换目标了?改成清纯少女了?喜欢上宁语了?”

邱一树拍拍脑袋,很无力地说:“亲爱的妹妹,你就不要再来给我凑热闹了。宁语是帮我拿片子过来的,上次落医院那里了。”

“一棵树,一棵树。”萧萧学着宁语的口气,怪模怪样地说。“小姑娘看上你啦。”

邱一树打开文件,低头逐客:“你可以出去工作了,我很忙。”

萧萧翻了个白眼,非但没有出去,反而在沙发上坐下,“邱一树,我要和你探讨问题,关于爱情的大问题。”

“哦?爱情小白居然要和我探讨爱情?不知道以前是谁硬生生地把尚大情人一扔就是五年?”邱一树慢吞吞地说。

萧萧有点郁闷,赶紧在心里默念了十遍“我是人,不要和树计较”,笑眯眯地说:“我有点想不明白,苏苏说,是你要和她分手;你却说,你根本不想和她分开,那么请问,到底是谁让你们分手的?”

“谁说我们分手了?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了而已。”邱一树也笑眯眯地看着萧萧。

“你疯了,你看看,先不去说苏苏本来就是个大美女,多少青年才俊就是你的潜在情敌;就说那个林动吧,人家初恋的男朋友回来了,说不定那一天就旧情复燃,不对,说不定旧情本来就没有灭,你倒好,居然在这种时候和我说暂时分开,你不是有病是什么?”萧萧越说越激动,差点要拿把刀子把邱一树的脑袋劈开,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邱一树有点好笑地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心里仿佛舒坦了一点。其实这几天来虽然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心里却还是有点闷闷的。而萧萧也终于憋不住了,看来,今天她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不会罢休了。

“你说苏苏她爱不爱我?”

萧萧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说:“不知道。她从来不和我说这些。”

“你看,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这和你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邱一树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苏苏心里究竟爱谁,如果我们象以前那样在一起,说不定等我头发白了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萧萧瞪大了眼睛,发现新大陆了:“邱一树,原来你居然也这么没有自信?”

“这有什么奇怪的,”邱一树想起田庆丰说的那些话,要是听了这些,他还能肯定田苏苏爱的就是自己,那他一定是那个自恋的水仙花,“所以,萧萧,我一定要弄清楚,苏苏心里到底有谁,这件事情不用她爸爸告诉我,也不用你告诉我,更不用我自己心里怎么想当然,我要她自己亲口告诉我。如果她真的还是喜欢林动,我就不要她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委屈自己留在我身边。”他看了看窗外,仿佛看到田苏苏在那瞬间打动他的灿烂的笑脸。“苏苏看起来坚强而且犀利,其实内心却象琉璃一样易碎,她需要一个真心爱她,她也真心爱着的人和她在一起。”

“那——”萧萧看着邱一树,有点犹豫地说:“那你问她不就行了,用得着分开一下嘛。”

“有些时候,自己心里想的是谁连自己都不一定知道。”邱一树意味深长地和萧萧对视,萧萧顿时恼羞成怒,恶狠狠地说:“噢,我知道了,你这叫欲擒故纵,邱一树,你真不厚道。”

邱一树微微一笑:“爱情这个词典里没有厚道这个东西。”

萧萧看着他那副淡定的样子,忽然没来由地想破坏一下,她想了想,说:“看来你很有把握,本来我是有个消息要透露给你,现在不需要了。”说着,她起身就走。

邱一树在她身后慢吞吞地说:“大姨盼你结婚很久了,不知道尚可知不知道。”

萧萧顿时顿住脚步,喘了口粗气,冲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说:“苏苏生病了,高烧四十度,尚可看到林动在她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的,,,留个脚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