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答应我吧？”她等着端砚的一句话。
“冷姑娘，你一切要小心。”端砚只能如此。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早就该疯了
新帝生辰的这桌家宴上，每个人都个怀心思。新帝的喜悦、独孤息泪伪装完美的笑容、独孤曜的默默不语、云乐心里的不快、李情的欲言又止、独孤弦月的不屑，王汉卿看的真切，所以的一切都是来源于自己的进宫。他的眼眸里倒映着他们的影子，错综交叠着，他们彼此都相互有着共同的交集，王汉卿细细的观察着。从他记事开始，每日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缩在角落里，看着青楼里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客人，所见所听的都是青楼女子们如何的周旋在众多客人中，为营生使出浑身解术。而现在的自己和她们没什么两样。想起当年老鸨子经常教训他的话，“婊子的儿子是杂种，一个杂种除了被人践踏，还能做什么。”命里注定好的，躲也躲不开的。
家宴结束后，王汉卿被安排在离新帝烨华宫最近的昭阳殿里，而新帝却没有过来，只有李情找来这里。
“真是恭喜侯爷你，从公主府一跃入宫，身价百倍啊。”李情讥讽的说道。
“汉卿谢过王爷，王爷最近也是大喜啊，撇开别的不说，光是您的老泰山调了兵马回京师坐镇，一时间放眼朝廷，除去太后和皇上，还有谁能在您和你的老泰山面前说个不字。”
“你一个宠，倒也关心着这个，朝廷里的事情哪里轮到你这样身份的人来品论。”
“汉卿身份卑贱，靠了云乐公主才有今日，又得到新帝的宠爱才能获准住在宫里，我从来都不否认，因为是宠才能得到这些，甚至开始喜欢上这些。”王汉卿毫不掩饰的在李情面前说着。
“哼，你喜欢什么本王不关心，我只是来问你，凝香怎么样了？”
“凝香怎么样了？王爷问的好！”王汉卿说道，“您该去问问您的公主姑姑，把我的凝香埋在哪里了？”
“你什么意思？”李情一惊。“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把你的凝香埋在哪里了？”他上前一下拉住王汉卿的衣襟，着急的问道，“你说啊！”
王汉卿淡蓝色的眼眸里渐渐的变成幽蓝一片，脸上却泛起笑容。“凝香死了，被你的公主姑姑下令赐死，在公主府的废院里被缢。”王汉卿一字一句的对李情说出。“王爷，我把凝香又一次托付给你，你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你胡说，胡说！”李情脸色铁青，“凝香怎么会死，如果她死了，你怎么会甘心的再留在公主姑姑的身边，你是骗我的是吧？王汉卿！”
“我留在公主身边出于什么原因，您不需要知道，可是凝香死了是事实，公主以为封住知情人的嘴巴，就可以让纸包住火。可惜啊，事事岂能随人愿。”王汉卿推开李情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您还想问我什么吗？”
李情默然的摇着头，他怕听到这个消息，却还是从王汉卿的口里证实了。“王汉卿，你是因为凝香才入宫的吧。”他看着眼前这个拚命也要和凝香爱一场，现在却能笑着说出凝香死讯的男人，他已经开始疯了。
“凝香比我的命都要重要，她不在了，我活着就是行尸走肉，所以我到哪里，或者是和什么人在一起都无所谓了。”他环顾着整个大殿，笑的开心。
“王汉卿，你疯了。”
“我早就该疯了。”他止住笑看着李情，“只是可惜我疯的太迟，看透的太晚。”
宁泰殿，太后寝宫。
望着独孤曜的阴沉的脸色，独孤惜泪只是一笑。“哥哥，今日是翟儿的生辰，你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她俯身搂住他，“难得你们父女见一次面．．．．．．”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准了翟儿把王汉卿弄进宫里来。”独孤曜责怪的说道，“那王汉卿名义上是镇国侯，可他实质就是云乐的男宠，公然的上朝听政就已经是史无前例的，你居然同意他来陪着翟儿，你真的不怕吗？”
“男宠又如何？哥哥你是长居在塞外边关，都不知道京师里的事情，你去看看整个京师，哪家王公府里没有一两个娈童和男宠，只是明着不说罢了。再说这王汉卿确实是个绝世的妙人儿，先帝在世时候就对他青睐有加，御赐他这个封号，准了他上朝，你不会连先帝也要责怪吧。”独孤惜泪说的轻描淡写，故意回避着他真正要问的问题。
“阿蛮，你不要回避我问的。”独孤曜动怒道，“我是问你，你同意王汉卿去陪着翟儿，你就不怕他知道你隐瞒多年的秘密？”
“怎么不怕，我还真的担心啊。”她轻轻皱起眉头，顺势坐在他的怀里。“可我更是怕翟儿。”眼眸直视着独孤曜，“你知道吗？她和你一样，冷酷无情的时候总是会伤人最深。”环上独孤曜的脖子，她柔声着，“哥哥，你说是不是。”
“太后，你今夜找臣该不是要讨论臣是否冷酷无情的问题吧。”他拿开独孤惜泪环住自己的手臂，“臣已经答应太后你，会留在京师等着新帝的大婚，其他的请您不要为难臣。”他站了起来，“夜已经深了，臣告退。”
“独孤将军。”她冷笑着，“哀家只是要告诉你，为何哀家准了翟儿把王汉卿留在身边。”她解开束着的发髻，任由一头长发垂落周身，“因为寂寞。”自从进宫开始，她已经极少的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感情，“你把我送进宫里十多年，都没有回来看我一眼，我有多少的怨言你知道吗？”上前，再一次从后拥抱住独孤曜，“哥哥，只是陪阿蛮一夜，也不行吗？就一夜。”她几乎是哀求着。独孤曜的脚步再也迈不出一步。
重重的幔帘后，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冷冷的看着里面相拥的人，捉摸不定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唇边。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相见
炫目的阳光照的冷凝香眼前一阵明晃晃，她抬起头看着眼前厚重宏伟的宫门，攥紧了拳头。她等了好些日子，才被洛河送进民间的乐坊里，这一次为了新帝的大婚，她随着乐坊里的人进了宫。
“明珠，我还是进宫了”她的眼里，有着对再次相见的期盼。
内侍官一个个的打量着从民间新进宫的乐坊女子，看了一圈才砸吧砸吧嘴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还算合格。随后对手下的人道：“挑些聪明伶俐的，最好精通几种乐器，或者是能歌善舞的女子，送去给侯爷过目，让他调教。”特别嘱咐了一句，“挑的仔细了，若是进了一个次货，小心你们这些猴崽子的命。”新帝的大婚，需要的乐坊女子，宫中不够数，只有从民间找些，千挑万选的连祖宗八代都查个遍才确定了这些。“唉。”他叹口气，这可是把脑袋栓在腰上的差事，这要是再出了差错，他就真的把脑袋丢了。
筛选了半天，挑了一十二名女子，冷凝香却没有被选中。她急的手中冒了冷汗，虽然进宫了，可是最直接能靠近明珠的就是被分到他身边。“这么少啊！”内侍官颇为不满意，“算了，就先这些个送过去，其他的都分到蝶舞轩里。”他无奈的说道。起身便要回去，却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崴了下脚。
“哎呦喂！”内侍官疼的直嚷嚷。
“您老慢些。”同一时间，冷凝香喊出了声音。
内侍官一听，转身看去，“刚才是谁出声的？”两只晶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他的用意，旁边的人都不敢出声，皇宫里规矩多，有的时候就是做事慢上一点，都会招来祸事。
“是奴婢。”冷凝香上前欠身，微微行了个万福。她知道这么做的结果无非是两种，可自己不能再慢慢的等着，要接近明珠就得让眼前的内侍官注意她。
内侍官看着眼前的女子，刚才只是听见她的声音，话音柔和、语调甜美、像块糯糯的甜糕；在打量着她一番，如水浸葡萄般灵动眼眸的女子，很是清秀、伶俐。
“你倒是满有心的，也挺伶俐，声音也不错。”内侍官眯起眼睛，“会些什么？”
“会吹叶笛。”她低声说道。只听身后的人发出细微嘲弄的笑声。
“叶笛？虽然不登大雅之堂，倒是满有些小情调的。”喏喏嘴，身后伺候的人会意，很快的拿来一片叶子呈上。
“吹来听听。”他吩咐着。
冷凝香接过，放在唇边吹起，叶笛特有的音质，将一首江南小曲------紫竹调吹的让内侍官听了连连称赞，他是江南人氏，到宫里这些年，都没有听见叶笛吹奏的小曲。“不错。”他想了想，“送去给侯爷调教的人数不够，就再加上你吧。”
“奴婢谢过大人。”悬着的心才落下，冷汗顺着脊背缓缓的滑落。
一行十三名女子，跟着宫女来到昭阳殿。“你们可听好了，你们来自民间，宫里的规矩多，要慢慢的学。还有就是，你们要牢牢的记住，在昭阳殿里，除非是侯爷问话，不然谁都不可以主动的说一句，尤其是弄一些小聪明，妄图引起侯爷的注意。”带路的宫女眼睛似有似无的瞟了冷凝香。高声道：“你们都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
“哗”的一声，昭阳殿的大门打开。“侯爷，乐坊的人到了。”
“进来吧。”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的眼眸一亮，明珠在这里！
她们自动分成两排站在两侧，唯独把冷凝香排除在外。想来是自己刚才出了风头，被人排挤。“你没有位子就站在最后。”她被挤在一旁的角落里。
宽大的幔帘遮住了她的视线，隐约可见里面有一人半靠在那里。她只听见心里激烈的心跳声，一下下的撞击着胸口，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一共多少人？”里面的问道。
“回侯爷的话，内侍官一共挑选了一十三名女子。”
“知道了，你让她们都站上前来。”里面的人动也没有动，只是随意的翻身，反而是背对着她们。宫女不明白他的意思，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也不敢上前问什么。
“轮流着弹奏自己最拿手的乐器，挑中的我自然会留下。”
一时间，大家使出浑身的解数，一番淘汰后，前面十二名女子只剩下两人过关。轮到冷凝香，她依旧是吹叶笛。虽然是小小的叶笛，可她确信自己能被明珠注意。因为她唯一会吹的曲子，当年是明珠教自己的。
笛声才起，里面的人突然喝止道：“停下来，你被淘汰。”
手指微动，叶笛从指间滑落。“为什么？”冷凝香突然开口问道。她不相信明珠没有察觉是她，为什么明知道是她来了，也要把她推出去？
“放肆，谁准许你在这里大声喧哗，还顶撞侯爷。”一旁的宫女上前就要掌嘴。
“退下。”幔帘拉开，里面的人起身出来。对上冷凝香期盼的眼神，那双淡蓝色的眼眸里，只有薄薄的一层冰霜。“没有为什么，你就是被淘汰了。”只是一眼扫过后，他淡漠的吩咐着，“只留下刚才的两名，其他的全部送回蝶舞轩去。”
他仿佛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刺痛了冷凝香的心。她被推搡着，离开昭阳殿。
王汉卿的眼神一刻没有离开她远去的背影，熟悉的曲调，只是一个音符他就听出是凝香。强忍着长久思念的煎熬，他拚命的装出一副伤人的冷漠对她。“凝香，你怎么进宫了？我一个人遭罪就可以，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这般模样。”捂起脸，王汉卿心又一次疼的快要停止般。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能相认的缘由
一路上冷凝香好似掉了魂一般，明珠看她就好似看一个陌生的人，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她，他到底是怎么了？手里的帕子被她拧的都要断了，只顾低头走着想心事，却没有注意前方的人突然的停了下来。
“给晋王请安。”大家齐声道，而她却径直的走着，不想踩了他人一脚。
“哎呀。”前面的人一声惊呼，回过头来满脸怒气的瞪了她一眼，强忍着没有发作，转过身子。
“对不起啊，我没有注意，你．．．．．．”她连忙上前道歉。
“又是你，见了晋王还不请安。”带路的宫女一脸的恼火，从没有见过像她这般讨嫌又冒失的，到底是从宫外进来的，没有半点的规矩。她心里暗想，忙上前呵斥着。
“晋王？是李情！”冷凝香心里一惊，忙跪下。“槽糕”她心里暗道不好。
“王爷，她们都是从宫外乐坊挑选进宫的，还不懂宫里的规矩。”
李情摆摆手，“无妨，下去好生调教就行。”他似乎有什么心事，只是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冷凝香，熟悉的身影，让他一愣，想起刚才她的声音，难道是．．．．．．
“她们都是要被送到蝶舞轩的吗？”李情突然问道。
“是，都已经给侯爷挑选过了，她们落选，所以都归在蝶舞轩那里。”
“原来侯爷已经挑选过了啊。”他淡淡的说道，“正好，本王今日要住在宫里，正在无聊，就挑几个给本王助兴。”他随手指着冷凝香，“就她吧，刚才听她说话，声音倒是不错。”他的眼睛看着昭阳殿，若有所思。
李情遣退了旁人，只是默默的看着站在眼前低垂着脸，始终没有抬头的她。
“你还活着，真好。”李情声音颤抖着。“你不想见我吗？凝香。”见她没有回应，他艰难的开了口，“知道你被公主姑姑赐死的消息后，我难过了好久，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他停了停，话语里有着深深的愧疚，“是我对不住你，先是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后来又因为弦月的关系，差点让你丧命。”他站起身子走近她，“你为王汉卿进宫，怎么就不愿意看看我，在你看来，我和你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了吗？”他说的哀伤，自己总是认为可以保护凝香，而她每次出事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
“王爷，你明知道奴婢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抬起头连忙解释着，“不愿意见你，是怕再会给身边的人惹来麻烦。因为奴婢的事情已经牵累到不少的人，王爷可不能再因为奴婢出什么问题。”
“你从来都不是本王的麻烦。”他低声说道，“宫里不比外面，一步错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奴婢知道。”她点点头。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的开口。”李情看着冷凝香，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善良、倔强而执着的追随着王汉卿，难怪当王汉卿知道她被赐死后会变的如此疯狂。从他进宫后，新帝上朝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每都是相伴他的身边，朝政依旧还是落在太后的手里，难道真的会和宇文风说的一样，“妖孽已出？”他希望不是，也许只有冷凝香能让他平静下来了。
“想来，王汉卿已经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了。”他话才出口，冷凝香眼圈一红。
“怎么了？因为他把你送到蝶舞轩的事情？”
“不是。”她摇着头，“他好像都不认识我了，我原以为会被他留在身边，可是他却．．．．．．”
“他不认你？”李情奇怪着。当他听完冷凝香的叙述后，更是疑惑，冷漠到看着冷凝香就是看个陌生人？王汉卿到底再想什么？
夜风里已经满是凉意，人说一叶落而知秋，满地的黄叶、满目的萧索。清冷的月色从窗棂上透过来，撒满了他一身的月华。
“唉。”长长一声叹息后，他捂住胸口猛然的咳嗽起来，手指不住的颤抖着，半天才从床头端起酒杯饮下，绯红的脸颊上透着一丝嘲弄的笑容。长期的服用逍遥散，果然出了问题，阿陆对他说的话终于成真了。
“身体不好，就别死撑着。”李情见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和白天的神采奕奕完全是两个人。
“我要是不等着见王爷你，早就不用撑的这么辛苦。”他白了李情一眼，“挨到这么晚来找我，一定不是好事情。”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李情道，“那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王爷和我除了凝香，还会有什么说的。”王汉卿道。“王爷也看见她了吧。”
“你知道了凝香没有死，可那天你怎么就不认她，还把她送回蝶舞轩？”
“我没有料到她会入宫，不然早在公主府里，我就该想办法送她走。”王汉卿无力的半靠在榻上，“凝香真傻，为了我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捂住眼帘，虽然再笑，泪却夺眶而出。
“在公主府里的时候你就知道凝香还活着？”李情瞪大了双眼，不禁火冒三丈，“王汉卿，那你怎么不当时就带她走？”握紧拳头，要不是看他身子不适，自己早就上前揍他几拳了。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他的声音沉闷，带着哽咽。“我如何带她走？想上次那样私奔吗？我害的冷家的两位夫人葬身火海；我害的阿陆废了右手，毁了容貌。原以为我和凝香可以逃的远远的，天地之大，总能给我们一块小小的容身之地吧，可是到最后呢？凝香被你的姑姑下令赐死，而我被她欺骗，甘愿像狗一样的留在她的身边，每日服用逍遥散，以便她的控制。”王汉卿的语调越发的冷漠，“我已经是无药可救的废人了，可是凝香不能为了我再受到伤害。”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怨无悔
“可是她已经进宫了，你对她不闻不问，装作不认识，把她送到蝶舞轩那里，就可让她不再受到伤害吗！”李情急了，“你要弄清楚，你现在伺候的是新帝，他和公主姑姑可是不一样的。你现在是深受宠爱，可是你错了一步，也许就是万劫不复。凝香在宫里，难保不会让人查到身份，到了那个时候，你是救还是不救？或者是你自身难保，她也一样会随你而去的！”李情说的激动，抓起他的衣襟。“王汉卿，想过没有？！”
“我说过不会让她有事的。”王汉卿推开李情，“她现在在蝶舞轩，只要我说一声，她就可以立刻被赶出宫去。”
“你胡说！”李情毫不客气的说道，“真是要赶，在她到昭阳殿里见你时，你早就该把她赶出去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他一字一句的说完，“说到底，你还是想见她。从她吹起叶笛，正式告诉你她就是冷凝香的时候，你已经没有办法再骗你自己说凝香死了，是不是？！”
“不是。”他回避着李情的问话。
“在公主府里，你就认出她了，可是你自己也在强迫自己，不肯认她，因为你当时就已经有了入宫的打算，她的出现妨碍了你的计划。”李情的眼里有着不屑，“什么担心凝香再为你受到伤害，全是骗人的鬼话。我原以为你真的是因为凝香的死，才会疯癫成这样。但是现在不是，你只是害怕了！”
“我怕什么？”
“怕死!”
“对，我是怕死。”王汉卿昂起头看着李情，“你是高贵的王爷，怎会在乎如我这般卑贱的之人的性命，所以可以随意的践踏。只是因为我是宠，就认为我没有男子的骨气，敢问王爷一句，高贵如你一般，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你面前死去，而你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会如何？”
“本王一定不会饶恕伤害她的人！”
“王爷能如此，我王汉卿也能如此！”他的目光灼灼，“我只有用自己的方法，来让伤害凝香的人受到惩罚。”
“用你的一切去换取权利？”李情更是不屑，“哼，说的真好，看来只有权利才是你最后想要的东西。”
“不错，我甘愿这么做来换取。”他坚定的说道。
“说了半天，你就是执意要留在宫里，不管凝香的死活？”李情只等着他一句话。
“我要留下，她必须走!”说的决然。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没有打算可以再离开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他和凝香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重蹈覆辙。现在他要做的，也只能做的，就是扫除一切会危害到凝香性命的人，即使以后他不在了，凝香也能平安的活着。“凝香，为了你，我甘愿沉沦，哪怕是死后被打入地狱，我也在毫不后悔”他的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凝香真是不值得，到头来爱的是你这样的人。”李情失望的看着王汉卿。
一时间，四周寂静一片。“我不走！”娇小的身影在门边出现，月色笼罩在她的身上，朦朦胧胧间，模糊了王汉卿的眼睛，可这声音他却是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
“凝香！”他低呼一声，心儿止不住的激动。眼见着她一步步的走近自己。
“你们自己谈谈吧。”李情无奈的看着冷凝香后离开这里。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她，只得在今夜让她跟随着自己来昭阳殿。
刚才的一席话冷凝香都听的真切，原来在公主府里，明珠就知道是自己回来了。“你为什么不看我？”冷凝香脸色苍白，身子因为夜风微微发抖，声音却出奇的冷静，看着别过脸去的明珠，她依旧柔声的说道，“明珠，我没有死，我回来了。”明亮的眸子里有着温暖的笑意。
“你不该来的。”王汉卿低声说道。
“我和你是有约定的，你不能来我找，那就换我来找你。”她拉起她的衣袖，“好不好。”不等他的回答，冷凝香踮起脚，轻啄着他冰凉的唇。浓浓的酒味让她不满的皱起眉头，“天冷了，喝酒太多不好。”她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的怀里，“我不喜欢。”
“你走！”王汉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可是手却始终无力的推开她。
“谁准许你可以赶走我的!”她抬起头，“你说过一切都依着我的，才过多久你就想赖帐。”她不满的看着他，“我是你娘子，你就要听我的，除非是我自己要走，不然谁都不能让我离开你。”
“凝香，你．．．．．．”王汉卿看着她，他知道凝香固执倔强起来，谁都拦不住。“现在这个时候，可是由不着你的。”
“无论以后怎样，我都会在你的身边，绝不再负你。”冷凝香如同呓语般的在他耳边说道，“这是你对我的誓言，还记得吗？”她想起那个缠绵、美好的夜晚，明珠对她许下了一世的诺言，“我死了一次，什么都不怕了。”她紧紧的搂着王汉卿，生怕他会消失一般，“没有你在我身边，真的比死还要让我害怕。”
“在我的身边，你更会危险！”王汉卿无力的说着，“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吗?”他攥紧了拳头，“我这般的不堪，你还要留下了吗？”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或是做什么，你只是我冷凝香的明珠，是我冷凝香的相公！”她忍住眼泪，“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除非你想我再死一次，那你就赶我走，不然就让我呆在你的身边。”
“你明知道，你比我的命还要重要。”王汉卿说道，“无论以后会如何，你也要留下吗？”
她忘情的吻着王汉卿，无声的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明珠，哪怕是和你一起沉沦，我冷凝香也是无怨无悔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深夜祭祀
偌大的昭阳殿里，长久压抑的相思在这一刻迸发，清冷的月色下，交织缠绵的是他们积压已久的情愫。如丝般的墨色长发倾泻了冷凝香一身，包裹着如玉般的身子。炙热的身体紧贴着王汉卿，随着他的意愿肆意的迎合着，再也顾不得身处在何处，她只是忠实着自己的身体，不断的渴望他的索取，想把自己融入他的怀里，永远不再分开。
“明珠，当初在公主府的时候，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她如猫般的匍伏在他胸前，尚未褪去***的眼中，还带着激情时的迷离，享受着他落在自己胸前的点点轻啄。
“那个吻。”王汉卿不舍的抬起头回道着。看着她不解的眼神，魅惑的一笑，“虽然你轻纱蒙面，可是身体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他撑着身子，凝视着她，“你是我的女人，我熟悉着你的一切，尤其是你的身子。”说着眼光在她***的身上流连，见冷凝香羞红了脸，他才继续说道：“难道我会因为长的像你的女子，就会随意的吻吗！”点着她的鼻尖，“你连自己的小动作都没有发现啊。”
“我的小动作？”
“说谎的时候，总是喜欢摸摸自己的鼻子，从小开始你就爱这样的。”他抱起她，用薄而轻巧的毯子包裹住他们。“其实，你傻的可爱，给我做了那碗寿面，才让我开始觉察是你的。”
“为什么？”冷凝香偏着头问他。
“我们都是以到公主府的那天开始作为生辰，就是连阿陆都不知道我生辰是什么时候。所以，这世间只有你一个知道的。”
“你故意的诓我!”冷凝香娇嗔着。
“是我不敢才对，凝香，你知道吗？我忍了好久。”他贴在凝香的背上。“你活着，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他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下去，冷凝香只觉得，抱着自己的人全身都在颤抖着，自己后背一片冰凉。她抬起手向后，摩挲着他的脸。
“对不起啊。”
“别说对不起，永远都不要说。”王汉卿扳过她的身子，“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他又一次的俯身贴上她的身子，疯狂的想把凝香揉碎般。前面的路会走的如何凶险和血腥，他早己做好准备。放不开凝香，也逃不开命运的摆布，王汉卿毅然决然的要继续走下去。眼前的女人，是他愿意付出一切来保护的，这一次，他要除去所有会伤害她的人，无论是付出怎样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李情久久在宫里徘徊着，为了凝香和王汉卿的事情，他倒是愁的睡不着。如果不是因为新年将至，宫中有祭祀仪式，而他不想呆在家里，便提早进宫，如果不是这样，搞不好还不会遇见冷凝香。
“王爷，您怎么在这里啊？让奴才一路好找的。”贴身的小厮小六子，提着灯笼走到他面前。“都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让王妃知道了，又该怪奴才伺候的不好了。”
“多嘴的奴才，你不说，她哪里会知道。本王爷想一个人静静，你困了就去睡。”李情没好气的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