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碧笙,我杀你,不过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萧承轩看着南碧笙的脸色泛紫,之后变得有些狰狞。

而此时的南碧笙,竟然觉得有些洒脱。似是一生一世的纠缠都可以在这一刻化作灰烟,不复存在。她有些颓然的闭上了眼,静候着死亡的到来。

萧承轩死死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当他看到她不再挣扎的眼神时,却倏然放开了手。

南碧笙瘫软地倒下,紧攥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萧承轩沉黑的眸子中,泛出一丝狠戾:“可惜,我不屑。”

“我要让你南碧笙,看着你的族人一个个含恨死去。如同你杀穆羽,弑我亲子一般,我定要让你尝尝,亲人逝去却不能挽救的滋味。”黑眸的残忍毕现,决绝的嗓音同时响起:“令你——生不如死!”

颓倒在地上的女子,未有任何话语,只是含笑着看着他,像是从未相识的那般。

萧承轩不再去看她,径直朝身后的秦逸之道:“带她出去。”

“是。”

秦逸之一行人将南碧笙押至营帐内,营帐内将领充盈,本是热闹嘈杂,却因为南碧笙的踏足而陡然宣静。

众人皆因女子绝美的容貌,倒抽了一口冷气,神色间满是惊艳。盈盈水眸倩姿绰约,任谁都妄图采撷。众将领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南碧笙。

未有人注意到,案桌尾侧的一名英俊男子,依旧面不改色地喝着酒,一杯接一杯,不断绝。

“诸位…可还满意这宁国端澜?”萧承轩着了一袭明黄缂丝袍,款款而来。身在帐外,声线却已飘入了帐内。

萧承轩径直迈向主座,坦然坐下。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目光如利剑般刺入南碧笙的眸底:“传闻中端澜公主瑶琴惊世,如此,便请公主为我玄军诸位将领,抚一曲罢。”

他摆了摆手,顷刻间便有军士将瑶琴奉上,他轻蔑道:“公主,请罢。”

南碧笙怎会不懂他的羞辱,让敌军公主为将领抚琴。一能打压了宁国军士的志气,二能激起北国军士的战斗欲。此消彼长,她怎会不懂。

“士可杀不可辱,我宁人绝不会为北人抚琴!”她抬眸,视线坚决。

本是端坐一旁的许瑾明拍案而起,怒道:“宁国蛮子当真不识抬举!”

“父王…”许凝烟轻轻拉扯着许瑾明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那般冲撞。

只是许瑾明气不过,不过是一个战俘,竟敢如此嚣张。别说叫她抚琴,便是让她为奴为婢也是应当。

谁让她,是战俘呢?

案桌上的诸位将士,亦是有些按耐不住,跃跃欲试地想请君王处罚南碧笙。

而立在营帐中心的南碧笙却是不卑不亢,神情坚定,仿若便是让她即刻死了,亦不会有一声含冤。

“哦?公主倒是一身傲骨。”萧承轩抚腮,状似无意地望向她,而后直直朝外道:“来人!上指刑!”

众人皆是一惊,自是从未想过,君王会以这样的方式,惩罚战俘。况且,她还是一个女子。指刑残酷,十指连心,便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也难以忍受。

案桌尾侧的男子,得闻指刑二字,埋头饮酒的动作倏然停顿了下来。而后,直直地盯着营帐中心的女子,目光含情。

五年之前,她曾是桑青山间绝色少女,而他,只是一介莽汉。

五年之后,她是北国战俘,戴罪之身。而他,是北国猛将。

似乎,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长河。可是,无论如何改变,他都忘不了她。忘不了女子清澈的嗓音,一如春水悠长“我名碧笙,碧绿的碧,笙箫的笙”。

君王威严的声线缓缓响起:“端澜公主,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这瑶琴,你到底是抚还是不抚?”

“不抚。”声音冷静。

萧承轩笑了笑,执起酒盏轻抿了一口,澄澈的酒液酝酿着波澜。倏然间,他将白瓷酒盏狠戾地掷地,碰的一声,碎裂成细小的瓷片,在昏黄的烛火下,开出妖艳的白花。

他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南碧笙,道:“既然公主如此不识抬举,那便行刑罢。”

将士们眼中的君王,一直是平静与冷漠的。他们鲜少看见君王这般盛怒的神情,自然是不敢言语的。

毕竟,君威浩荡,他们不敢拂逆。

军士们将刑具抬上,箍住南碧笙的一截截指节。纤白的玉指和艳红的木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红的妖艳,白的可怖。

南碧笙依旧是视死如归的神情,静静地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萧承轩原本是笑着的,只是当刑具箍上南碧笙指节的那一瞬间,他却笑不出了。不自觉地,将余光偏向案桌尾侧的英俊男子,男子已然按耐不住,蠢蠢欲动。

一切,如他所料。他依旧,未对她忘情。

“陛下,且听臣一言!”在众人目光下,那名男子自案桌旁迅速起身,而后走至南碧笙身旁。

萧承轩挑眉:“邵将军有何高见?”

那名英俊男子正是桑青镇中的猎户邵风,经年不见,他早已成了北国赫赫有名的强弩将军。

南碧笙震惊地望着他,自是未有料想到,桑青镇下一别,三人已成霄壤。

彼时,那个憨厚淳朴的邵风成了将军。而她,成了战俘。他,成了君王。

时光令人寰转改变,亦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是个好人,芸生你别伤害他。哈哈

我又要给女主说好话了。女主答应过穆羽,死都不会说出来。一是为了保守承诺,二也是为了萧承轩能够放开她去做一切想做的。

在女主的心里,她始终就是萧承轩的一个牵绊,害他数次受伤,害他不能自如。

哎。。长叹一声,其实女主也是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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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琛是个自闭症患者。

因此,自从江黎夕走近他的心里,就再也没出来过。

13岁的江黎夕说:她喜欢拉小提琴,穿法式衬衫的男人。

于是,江聿琛花了整整5年,变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结果,18岁的江黎夕,却爱上了无恶不作的小混混许豫旬。

其实,他姓江,她也姓江。

这个姓氏,早就决定了。

他们,不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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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四载重逢(五)

邵风依稀记得,当年他们二人离开后。朝廷应征兵役,他孤家寡人,便毫不犹豫地随从入了兵。

战事连年,他侥幸逃生,得了军功,成了千夫长。而后,顺理成章地见到了萧承轩,那个位极荣耀的男子。

他起初,还不以为他是桑青镇里的那个顾承轩。毕竟,他记得,碧笙的兄长是温文亲善的,而非眼前冷漠如霜之人。

直到,他凭借一手弓弩,射杀了月厥国主,顺理成章地成了北国的强弩将军。他才知晓,原来,顾承轩便是萧承轩,萧承轩亦是顾承轩。凌王母家姓顾,原不过如此。

自此之后,邵风一直跟随着他。看着他一步步登上更高的位置,只是,眼底的冰霜却是结的愈发冷。

后来,玄军烽火朝向宁国,他终是忍不住问了他碧笙的去向。

那年,是北国最冷的冬日。连长胥江上都结起了十丈厚的寒冰,冷到极致,却也不及君王眸底的炎凉。

——她,是宁国端澜长公主。

他是这么回答他的,只消一句,他便了然。

宁国端澜早年假死,而后复生嫁于北国太子萧承锦。之后,萧承轩起兵叛乱,北国慌乱,宁国端澜不知所踪。

南碧笙的名字,似乎从未与萧承轩关联在一起。但邵风却知道,桑青镇下的绝世男子只会对碧笙一人,温柔浅笑。

邵风站于她的身侧,朝主座上的君王抱拳:“陛下,两国之争端祸不及妇孺。况且,端澜公主她不过一介弱女,若是严惩于她,甚是有损我北国国威。”

主座上的萧承轩纹丝未动,邵风只得单膝跪地,恳切道:“恳请陛下三思!”

“邵将军为战俘求情,朕是否能认为你——已有异心!”君王不怒自威。

异心一词,等同于通敌叛国,乃是天大的死罪。霎时间篝火营帐内空气凝滞,宛若冻成了一块玄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激怒了盛怒中的君王。

邵风未有辩解,低头静候着君王的发落。半晌之后,甫才有清泉般的女声响起:“陛下,邵将军许是怜香惜玉罢了。这公主长得委实绝色,也怪不得邵将军要求情呢…”

少女掩唇,丝毫不惧怕君王的怒火,调笑道:“凝烟觉着,邵将军许是色迷了心窍罢。”

方才坐在邵风身旁的那名壮硕将士,也不禁求情道:“对对对!陛下明鉴!邵将军他只是一时糊涂啊!”

许凝烟向着秦逸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帮忙说些好话,糊弄过去。秦逸之本就欣赏邵风平日里的为人,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终是忍不住开口:“陛下,邵将军平日里忠心为国,皆是有目共睹。”

“是啊是啊…”众口纷纭。

趁众人皆在为邵风求情之际,南碧笙漾起艰难的笑容,碰了一下邵风。她只是轻微的动了动,却被箍住的刑具绞地生疼。

她低低道:“邵风,别这般固执…我不会有事的。”

熟稔的嗓音缓缓响起,邵风忍不住回头。南碧笙的模样倒影在他漆黑的眼底,化成了点点星光。他没有话语,只是笑了笑,依旧静静地跪在地上。

如若不能助她逃脱刑罚,那他便与她共受。

他不懂自己为何要这样执拗,他只是陡然回想起桑青镇中,他推着那辆半旧不新的驮车,身后传来女子温柔的担忧…路上小心些。像是,给予了他一生的阳光。

“朕看着…邵将军不像是有悔过之心。”萧承轩蹙眉,清冽的声线传遍营帐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都听懂了君王口中的意思,若是邵风愿意悔过,君王还是愿意给他一线机会的。

可惜,邵风不领情,依旧无声无息地跪坐在地上。

许凝烟不懂邵风为何如此固执,旧日里,他总是能为君王忖度好每一处细节,上战场杀敌,亦是不畏生死。

若是他殒命在此,连她,都不甘。

思索间,她终是禁不住走出了案桌,朝萧承轩缓缓跪下:“陛下,邵将军他尽忠职守,只是为人愚钝些罢了。况且,今日您与凝烟得喜,还是莫要开了杀戒可好?”许凝烟声音和柔,满是恳切。

众人闻得她一言,皆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得许凝烟母仪天下,必定是天下之福,苍生之喜。

许瑾明见女儿这般为国着想,不禁也动容,洪厚的声线缓缓响起:“陛下,邵将军不过是一时糊涂,罪不至异心…”

萧承轩无奈莞尔,自主座上起身,轻柔地扶起地上跪着的少女,和悦道:“既然凝烟都这般为他求情了,那朕便也不为难与他。”

他微微摆了摆手,朝外道:“来人,赐邵风八十军棍。至于宁国端澜…”他勾了勾唇,笑的冰冷:“继续行刑。”

萧承轩执着许凝烟的手一同迈出了营帐,丝毫不顾身后众臣们好奇的目光。

世人虽知萧承轩极宠许凝烟,却不知他会因为她,而改了判决。众人不禁暗暗揣度许凝烟在他心中的分量,或轻或重。

秦逸之伫立在主座旁,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军士将绳索缓缓收紧,而后紧箍住南碧笙的指节。

十指连心,指刑残酷不过于此。南碧笙没有声嘶力竭地叫喊,只是咬着唇瓣,任由刺骨噬心的痛蔓延入脊髓。

唇角咬出了艳红的鲜血,顺着弧度滴落在地面上,幻化成嗜血的梅花。昔日里,绝美的容貌中,汗水濡湿,徒添了几分狼狈。最后,她终于体力不支地倒下,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声无息,仿若就能这样安静的死去。

秦逸之不懂自己为何会生了恻隐之心,他竟然觉得,她太过可怜。但他又在一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些比起她对穆羽狠绝的杀害,以及对萧承轩种下的恶果,不值一提。

彼时,南碧笙是在营帐中行刑的,当她直直倒下时,众人也不禁唏嘘一片。或许,这样的刑法,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未免过重了些。

夜宴临近尾声,众将领已然没了乐趣,意兴阑珊地各自回了营帐。原本,室内篝火旺盛暖意充盈,而今也只剩了漫天漫地的冷意。

空荡幽幽的篝火下,只有侧躺在地面上的女子,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绝了一般。

待到萧承轩携着许凝烟归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萧承轩以为,他该高兴的,毕竟她对他所种下的罪孽,便是让她即刻死去也不为过。

只是,为何,他还会心疼。

许凝烟挣脱了他的手,快步跑到南碧笙的身畔,检查她的伤势。将南碧笙翻过身来,许凝烟方才发觉,南碧笙的颈口还有一道撕裂的伤痕,触目惊心。

“凝烟,莫去管她。”萧承轩冷冷道。

“可是,她…”许凝烟不忍看她狼狈地躺在地上,正想扶起她,却被萧承轩寒冷彻骨的神色所打断。

与他相识四载,即便是她犯了天大的错,他也未曾用这样的眼光打量过自己。那样的眼神,未免太过凛厉,让她心悸。

无奈,她只得放下南碧笙。甫才将她重新置于地上,却听得叮咚的一声,似有物什从女子脖间滚出。

血红的扳指滚落在地面上,撞击清越,泠泠作响。它像是得了生机一般地滚落在萧承轩脚下,艳极的色泽打磨地光滑无比,像是历经岁月抚触,才幻化成了如今模样。

萧承轩鬼使神差地捡起了那枚扳指,怔了怔,像是急于逃离一般地,快步走出营帐。他朝迎面而来的秦逸之道:“将她…押入天牢。”

半刻之前,还是喧闹沸腾的营帐中,瞬时只剩下了许凝烟与南碧笙两人。南碧笙依旧是那般垂死的模样,安静地躺着。

而许凝烟的眉头却是蹙地愈发深沉,自从南碧笙出现,萧承轩恍若一瞬惊变。

昔日,他虽是对她宠爱有佳,却一直是像兄长一般溺爱着的。她也曾向他袒露过心迹,而他只是温柔地笑着,对她说:“凝烟,你还小。”

今日,他应允婚事,或许是筹谋已久,又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其实,她一直知晓。他目光缱绻时,不像是在看她。反倒像是透过了她,看他眷恋的人儿。

她不懂他的过去,她只想要安安静静地陪着他。在他面前刁蛮任性,在他面前温柔淑仪,她愿为他幻化成千种模样,只要他,还喜欢她。

四载年华,陪伴于他。她以为,她可以取代一切,长久相伴的。

奈何,在他见到那个血玉扳指时,魂魄离体的模样,她便知道,她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她起身,看着地上的女子。容颜绝色,黛眉烟睫,她怎会不懂,他喜爱她,不过是爱她的一双曈眸,一双像极了“她”的曈眸。君王荣宠不过是一幅假象,他或许,爱的是她罢。

只是,事到如今,她放不下,亦不会放下,她决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她的君王。

许凝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一声轻唤止住了她的脚步。

“轩哥哥…”南碧笙的呓语,不轻不响地传入了许凝烟的耳中。

原来,她竟然叫他——轩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女配其实也不是坏人,我真是写不出坏人。女配最多就是小女孩心性,其实是懂得大局的,从她为邵风求情就知道。但是遇上爱情,谁都会忘乎所以。

话说。。这章虐了我家亲爱的碧笙,真对不起。

其实最悲伤的,就是冲动的男人,变得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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