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坐飞机去体检啊!体检是什么概念,在周嘉鱼的印象里不外乎就是小时候上学学校安排的量量身高称称体重,再不济也就被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摸摸脊柱听个心脏什么的。

周嘉鱼惆怅感叹。“你们资本家真会玩儿…”

王谨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要不要跟我去?”

小月亮刚被送走,周嘉鱼也关掉了经营几年的花店,王谨骞怕她情绪不好沉浸其中走不出来,一直想找些方法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开心一点。

“不要了…你们公司体检,我去算怎么回事儿啊。”周嘉鱼觉得不妥,摇头拒绝。

“这有什么。”王谨骞失笑,微微顷身离她近了些。“再说了,你就不怕我有什么毛病…?万一要是查出了什么东西,你这跟我分手也来得及啊。”

“我呸!”周嘉鱼生气的骂他,顺手拿了个菠萝包堵在他嘴里。“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王谨骞咬着菠萝包,口齿不清的哼哼了一句,好像挑衅。

周嘉鱼特别忌讳拿生命健康开玩笑,她瞪着王谨骞,王谨骞也不甘示弱的看她,两个人坐在餐厅热闹的大堂,互相用眼神较着劲。

王谨骞看她是真的不愿意,刚想心软妥协说既然不想去那就算了。谁知道周嘉鱼快他一秒,“几点?”

“六点四十。”

“那我明天在机场等你好吗?”

王谨骞喉结滚动,牵起她的手并肩往餐厅外的停车场走。“不用,我去接你。”

因为是当天来回,周嘉鱼没有收拾什么行李,但是也确实为第二天的穿着头疼了一番。

可能是出于女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周嘉鱼总觉得上一次在王谨骞会议室见到的那个女人也会去,既然是当众要出现在他的同事面前,虽然不知道王谨骞会如何解释自己的存在…或者,也许压根就不会解释,但是周嘉鱼还是不想自己给他丢脸。

在衣柜里挑挑拣拣了半天,试着这件觉得太随便就又换了那一件,转眼就折腾到了半夜。最后好不容易不再犹豫挑了一件裙子,一字肩的款式把周嘉鱼修长纤细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香槟色的颜色既不沉闷也不轻浮,屋里空间不大,周嘉鱼正打算收拾一下准备睡觉的时候,外间阳台忽然传来不大不小的一声响动。

晚上风大,可能是又吹掉了阳台上的琴杆吧?周嘉鱼打着呵欠毫不在意的想。

第二天王谨骞驱车接她赶到机场,看到周嘉鱼一身妥贴裙装走出单元门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挑了挑眉。

“很好看。”

周嘉鱼笑的弯起眼睛,自然亲昵的在王谨骞脸上掐了一把,大着胆子调戏他。“小伙子眼光不错,竟然能找到这么漂亮大方的女朋友。”

王谨骞开着车无声的笑,周嘉鱼也抿着唇偷乐,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在机场高速飞驰而过的阳光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动人。

六点钟,公司十几位高层已经率先到达机场,见到王谨骞那辆标志性很强的座驾远远驶来,都从候机大厅走出来迎接。

王谨骞右手牵着周嘉鱼,面对着公司十几位高层,他镇静自若的介绍。“我未婚妻,周嘉鱼。”

周嘉鱼被王谨骞握住的手指条件反射似的在他掌心动了一下,王谨骞沉默着把她的手攥的更紧。

上回周嘉鱼出现在投行已经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暴,对于这位辨识度很高如今又被老板公然宣布是未婚妻的女人,大家自然是要小心讨好。

何姿和众人一样温和笑着,站在人群中向周嘉鱼主动友好的伸手,“你好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周嘉鱼和她回握,客气周到。“你好,何小姐。”

何姿的手很凉,周嘉鱼只是短暂的和她碰了碰就放开了,因为上次在会议室见到的那一幕,周嘉鱼很难说服自己平和的看待她。

这时江衡已经换了登机牌请王谨骞登机,王谨骞怕周嘉鱼多想,本就不愿意她和何姿多接触,这下正好借机带着她先走。

飞机两个小时,周嘉鱼上机后就靠在王谨骞肩头补眠,铉窗外有大片大片的白云,王谨骞不经意往外看一眼,忽然觉得这一幕如此熟悉。

心性一动,他低头趁势吻醒才刚刚睡着的周嘉鱼。

周嘉鱼呼吸困难,不满的睁开眼睛。“你干嘛啊…”

王谨骞微微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并未起身,温热的呼吸喷在周嘉鱼脸上,痒痒的。“还记得吗?半年前,从香港飞英国的航班上?”

周嘉鱼睡意沉沉,嗯了一声。“记得。

“真的?”王谨骞疑信参半,晃着她的手企图给她弄醒。周嘉鱼困的在他身上蹭了蹭,脾气上来胡乱的在他脸上抓了一把。“你别吵我啊!”

好不容易想温情一把,还被周嘉鱼这么嫌弃了…王谨骞悻悻的坐好,一脸妻奴相的给周嘉鱼弄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她睡。

体检的过程很顺利,一下机就有医院派来的依维柯小客车来接,王谨骞是中华区的执行老板要被区别对待,被划出了单独的医生检查,江助理本来是要寸步不离的跟在老板身后,谁知王谨骞大发慈悲放他也去检查,把自己随身的钱夹和手机都交给周嘉鱼保管。

这家私人医院环境很好,整体采用西方教堂的风格,周嘉鱼在医院外面的长廊里百无聊赖的等,一面又有点担心王谨骞。

说起来有点尴尬,体检的最后一项是男科,王谨骞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还在整理衬衫的下摆,除了验血常规这样需要时间等结果的东西,其余的检查报告都是随查随取的,周嘉鱼几步走过去询问。

“都正常吗?”

站在男科的诊室门口,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耐人寻味啊…

周嘉鱼问的坦荡又充满了关心,引得路过的护士频频侧目,一眼打量着王谨骞,一眼打量着男士生/殖一科的指示牌,最后都抿唇偷笑着快步走开了。

王谨骞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动作局促的把检查塞进周嘉鱼手里,暗自磨牙。“这么关心我身体状况你怎么不亲自检查一下?”

周嘉鱼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看时机说错了话,红着脸把王谨骞的报告迅速塞进自己的包里。

趁着四下无人,王谨骞干脆把周嘉鱼堵到长廊的柱子上耍流/氓。他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某个位置,攥着周嘉鱼的手放到自己腰部往下一点的地方,半强迫她按在上面。

细腻柔软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西裤,明显会感觉到布料下某个肿胀的部位突的一跳,周嘉鱼被王谨骞吓傻了,看着她半张着嘴吃惊的表情,王谨骞呼吸不稳。“都挺正常的…要不,你试试?”

第三十六章

手被王谨骞扣着不准动,耳边偏偏又是他说的这么不着调的话,周嘉鱼靠着身后巨大的石柱,忽然野蛮出手拉低了王谨骞的脖子,大有挑衅的意味。

“在哪儿试?”周嘉鱼舌尖有意无意的擦过他的耳垂,眼尾上扬,一直贴在王谨骞裤子某个位置的手还撩/拨似的在上面蹭了蹭。“光天化日的,你敢吗?”

莫名的刺激让忘记王谨骞呼吸一滞,好像周嘉鱼落在自己身上的舌尖,手指,搂着她的腰,没有一处不是柔软的,那种温软,能让人心都跟着痒起来。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不深不浅的玩笑也没少开,尤其是晚上每次送她回家,王谨骞几乎都是把周嘉鱼锁在车里逗的面红耳赤抓耳挠腮才肯罢休。可是像她今天这么反常的挑/逗自己,还是头一回。

“我有什么不敢的?”被质疑能力和胆量是男人觉得最没面子的事情了,王谨骞阴阴的盯着周嘉鱼,直接把手探进她裙子下摆里。“就是怕你不敢。”

我呸!谁不敢谁王八蛋!

王谨骞今天穿着在普通不过的白衬衫,逆着阳光,眉眼因为此刻的氛围带着邪气,周嘉鱼看的脸红心跳,心一横,闭着眼睛就把嘴唇贴了上去。

王谨骞自然是十分配合,顺势还不忘将她一条光溜溜的腿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腰侧,暗示意味十足。

两个人正在一起纠缠挣扎,周嘉鱼身上的一字肩领子被王谨骞扯得露出大半个饱满圆润,都是成年男女,一时吻的忘情。

空旷寂静的长廊里,两人纠缠的细微响动忽然被一阵清脆连续的高跟鞋声打断,从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来判断,这鞋跟,可是不矮。

“王总?大家找了您一圈,原来在这儿呢。”

何姿快步从长廊一侧走来,似乎有什么急事儿。

抵在周嘉鱼身后的那根石柱很宽,因为又是被王谨骞圈在怀里半抱着,所以何姿走过来的时候只看见露在柱子外侧的王谨骞半个身子,并不知道那石柱后还有别人。

何姿轻快的声音像是一道警钟猛然将正如胶似漆的吻着的两人惊醒,周嘉鱼一把推开王谨骞,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又羞又怒。

何姿,何姿,又他妈是这个女的。

她一只白净柔软的手正被他带着往皮带里伸,见状周嘉鱼心里窝火,干脆就着手重重的捏了王谨骞一把,把气全撒到他身上。

王谨骞一张清冷的俊脸瞬间变色,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在某个敏感的位置蔓延开…

“你——!”

他恨恨瞪着周嘉鱼,低声从牙缝挤出几个字。“给我捏坏了你能得着什么好儿啊。”

周嘉鱼偏过头,怒气横生。“怎么没捏死你…”

王谨骞也没想到这时候被人打断,原本想着在坚持一会儿逼着周嘉鱼跟自己服软顺势把人直接带走的。现在这硬生生的刹车停住,他也不好受。

王谨骞深深的看了周嘉鱼一眼,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才深吸一口气从石柱后面站了出来。

“找我什么事?”

他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很生冷,何姿往前走的动作略有迟缓,晃了晃手里拿着的黑色皮质文件夹,脚步不再往前。

“上一次和我们谈合作的私募公司听说您来上海特地派了人来请,说想和您再就是否融资这个问题谈一谈,对方诚意很足,让出了两个点的价格,这是合作计划书。”

王谨骞站在原地缓了缓,疼劲儿还是没过,他又不想让外人看出自己的不适。回头看了眼躲在石柱后头的周嘉鱼,见她已然整理好自己,便让何姿把文件拿过来给他看。

“这里是关于建信恒业那支基金的资料,还有这个…”

周嘉鱼挽着包,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镇静注视着他们。

何姿这才察觉到原来周嘉鱼在这里,瞬间明白了刚才王谨骞那般不自然的姿势是为何。何姿面上表情不变,捧着文件和周嘉鱼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上海这一家私募公司算是现行业中实力很强的,怕是亚太区以后的融资业务少不了和他们合作。

王谨骞想了想,觉得这笔业务可谈可不谈。“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

回京的飞机是下午六点,王谨骞本来想体检结束之后带着周嘉鱼去附近哪里逛一逛,上次他记得她念叨过一个家居品牌,里面有一款抱枕她特别喜欢,只是北京没有,全国只在上海恒隆里有一家店面。

王谨骞果断拒绝,“不去,让他们派代表来北京找我谈。”

“王总!”何姿不禁微微提高了声音,试图再争取一下,语速也比刚才快了很多。“这次的合作机会非常难得,下午反正也是休息您没什么事情,不妨抽出一个小时去和对方老板谈一谈,而且他们开出的,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优越条件。”

王谨骞单手合上文件夹,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他质疑的看着何姿,十分不悦。“谁跟你说我下午没事的?”

何姿语塞,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周嘉鱼。

周嘉鱼虽然不喜欢何姿,但是也觉得王谨骞对她的态度有点不合适,她挠了挠头,走到王谨骞身边。“那个我下午可以自己去的,你去忙吧…真的。”

王谨骞还想说些什么,周嘉鱼率先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开口。“我不想让人觉得我陪你这一趟是来添麻烦的。王谨骞,别给我招黑行吗?”当然,最后一句周嘉鱼是小声说的。

“那你怎么办?初来乍到的,走丢了呢?”王谨骞蹙眉,并不愿意妥协。

周嘉鱼大大的露出个笑容,调皮而得意。“你忘了,我在这上了四年大学,还能丢?”

对了,她的大学是在这里上的,王谨骞险些忘了。王谨骞对于这个承载了周嘉鱼很大一部分青春的城市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几年前他去医院接她回家,她腿上打着石膏脑袋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纱布的可怜样子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耿耿于怀。

他不想让周嘉鱼自己落单。

“一起去,要不没商量。”

“你们谈生意我去干嘛,你不想让我自己去的话,我可以和你的同事一起在哪里等你们。”

何姿站在他和她的对面,像个局外人。

最后周嘉鱼在第无数次和王谨骞的谈判中依然不出人意料的做了失败那一方,王谨骞带着她往外走,顺便对何姿缓和了态度。

“下午让江衡安排大家休息,晚上在机场和我汇合,跟建信的人见面你跟我去就行了。”

建信的副总是何姿的高中同学,所以也是想借着同学情谊拉一拉公司和投行的关系,何姿本来是不愿意帮这个忙的,但是转眼想到周嘉鱼此次同行,倒不如卖这位同学一个人情趁机分开两人,可是结果…并不是那么让人满意。

下午和建信老总见面,一家装修风格和价格皆很酷炫的茶馆里,何姿陪着王谨骞和建信的人坐在临江靠窗的位置,周嘉鱼坐在和他们相隔几米远的另一桌。

她不懂茶,只随口叫了一壶便趴在桌上玩手机聊天。

屏幕上,褚唯愿三个美少女卡通头像不断闪动,微信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发过来。

“对手很强大?”

“那女的在干嘛?他俩在干嘛?”

“拍张照片来给我看看呀!!”

周嘉鱼举起手机,趁人不备迅速拍了一张发过去。

照片中,王谨骞和何姿并肩而坐,好像一起正在研究一份什么文件,王谨骞垂着眼,何姿则拿着笔为他圈画什么指给他看,两个人一黑一白,一身严谨专业的气息,自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在。

“wow,长的不赖穿的不赖,周嘉鱼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难道我长的很差吗!(生气脸)”

褚唯愿在这边笑嘻嘻的戳她心窝子。“不,但是你没文化啊~”

“像这种在美国历练出来的白骨精,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特质,就是脸皮厚!像这种有钱有颜有学历还脸皮厚的女人能打穿八毫米防弹板,战斗力堪比挖掘机,虽然王谨骞战地尚且坚守,你能保证敌人不从后面包抄挖你墙角?”

周嘉鱼烦躁的喝了一口茶,看着前头专注谈事情的两个人,感觉自己越来越没了底气。对方的老板是一位华人,三人聊天可以各种各样的专业术语和英文来回转换,面前茶杯没水了的时候何姿会主动帮着斟好,而王谨骞就会自然而然的拿起一旁的防烫垫帮她垫手,虽然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个绅士动作,还是让周嘉鱼心里觉得不舒服。

她扔下手机,起身去洗手间整理自己。

余光瞟到周嘉鱼起身离开,何姿微笑着跟在座的两位男士道歉。“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何姿踩着高跟鞋盈盈推开洗手间门的时候,正逢周嘉鱼从里头出来,两人相视一愣,随即都疏离的笑了笑。

“这么巧。”

何姿打开水龙头哗哗冲着手,善意的和周嘉鱼找话题聊起了天。“一个人坐这儿挺无聊的吧?”

周嘉鱼耸肩,十分轻松。“还好。”

“没办法,做我们这一行啊这种情况是常事,我记得有一次秘书部一个下午给王总安排了三个约会,害得我中途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常常陪着谈判方一坐就是一下午。”

周嘉鱼洗手的动作慢了下来,“…这些不都是江助理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何姿娓娓解释,“很多业务都是由我们投资团队去调研才能做的,所以作为顾问我们要第一时间对这比业务的可行性做出判断,这样的场合,我们几乎都在场的。”

这样能陪着执行官出面的场合,我都会在场。

“说起来,还真的要感谢王总对我的赏识呢。”

何姿抽/出两张速干纸,一张递给周嘉鱼,很是真诚。

“和王总一起在美国共事几年,后来他调任这边之后为了让我得到更好的历练,特地跟总部要了我过来,你知道的,亚太地区和美国那边的金融环境不太一样,回到这边来,实在是很考验人的一份工作。”

周嘉鱼擦干手,对着镜子理着头发,和悦应话。“你们在美国就是同事?”

“是的。”何姿脸上笑容扩大,精干利落的妆容无懈可击。“和他还是普林斯顿的校友呢,要不是受他的影响,我想我也不会选金融这一行来做。”

“我看周小姐对王总并不太了解?好像认识的也并不久吧?”

周嘉鱼穿着香槟色的裙子修长端庄,没有过多颜色装饰的脸上皮肤娇嫩白皙,五官中自有一股矜持高贵。

她拉开洗手间的门,礼貌的示意何姿先走。

“对王总我确实了解的不太多,不过对王谨骞,倒是认识了有十几年。”

第三十七章

我虽没见过他自成年后如何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箭无虚发,却见过他昔日于高墙院下头角峥嵘的惨绿年华。

那时候的王谨骞并没有像现在这般声势浩大,连喝一杯水都要人仔细看脸色伺候。他还只是一个满腹鬼主意的羸弱少年,早上穿的白色校服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变得脏兮兮的,他势单力薄的和几个孩子王对抗反驳,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办法让对方吃瘪挨揍,那个时候他没有昂贵的西装,没有擦的锃亮的皮鞋,他有的,仅仅是和她,是和所有朋友家人一样的,平淡却也让人难忘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