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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翎却是摇头,“我不知道。”

姜珠没想到是这回答,微微一愣,转而却又问道:“其实你也不想让姜玉就这么死了吧。”如果他们执意要个说法,姜玉必死无疑。

宫翎却道:“姜玉死不死,我并不关心,我只要知道,你不想让她死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让她死?”心思被看穿,姜珠下意识的就要掩盖,可是问完却又知道自己犯了蠢。

宫翎果然一笑,可是并未嘲讽,只是朝前一看,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原来是自己的小院到了。

姜珠站定,刚想要道别,可察觉宫翎突然抬起了头,然后自己的发鬓就是一重。她不知怎么回事,伸手一摸,却觉发鬓上多了一样东西,拿下一看,竟是一枝巧夺天工的缠枝繁花顶部蝴蝶展翅的金钗。

“今日的生辰贺礼。”姜珠刚要开口,宫翎却已先行回答。

姜珠怔住,昨晚的烟火,今早的长寿面,没想到现在还有一个足可以传世的金钗…这一*的惊喜好似不会停下似的…而且还总是在她难以预料的时候…

“好了,早点回去歇着吧。”宫翎见她站着,又说道。

姜珠心潮涌荡,想挤兑他几句却又说不出话来,最终只好“嗯”了一声,然后当真往里走去。

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问。

等走到廊下,姜珠终于想了起来,对了,她还没问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要娶的是姜珠,而她恰好姓了姜而已!”

想着,她转身就想追去。可是当她走到院外,试图寻找宫翎的身影时,却发现来时的路上根本没了宫翎的影子。

去哪了?走这么快?

视线再一转,终于找到宫翎的身影,可是怎么是往四房走去的?

四房内,姜溪站在窗前,素净的面容上毫无睡意。彩琴说长房那边已经没了动静,也不知道现在结果是怎样。

天上繁星满布,姜溪抬头看着,却只觉遥不可及。

这时,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姜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侧的窗棱上一支利箭“咚”的一声射-入。

箭上,有一个纸条。

姜溪心弦一动,稳下心就拔下了那箭,然后打开了纸条。

纸条上只有几个不慎端正的字迹——“出来说话”。

没有落款,没有缘由,可是姜溪却从中看出了一丝冷意,她攥紧了纸条,可是转瞬还是走了出去。

一路步行,走出屋门,走出院门,最后停至偏角一个竹林旁——四房鲜有人来,偏角的竹林更是人迹罕至,而眼下,一个身材颀长的人却站在了那。

确认是何人时,姜溪提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她稍稍挺了下身,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从容一些。

“原来是宫大人。”她呼出一口气,带着惊魂初定的胆怯。

宫翎见状,却是一笑,“倒没想到八小姐如此大胆,深更半夜不问是谁就独自一人跑了出来。”

姜珠讪然一笑,“只是一时昏了头脑。”

“是么?”宫翎目光一扫,又问,“那不知八小姐这么晚都没睡,是在想什么心情吗?还是,在担心什么?”

姜珠低垂的目光一动,感觉到了话里的杀机。

宫翎未曾理会她的犹豫,只是自顾自的道:“先前我只是怀疑,可是看到八小姐这么晚都没睡,倒可以肯定了。八小姐刚才是在时时刻刻关注长房的的动静吧?那么八小姐,借刀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姜溪脸色顿变。

宫翎并未停下,“又或者,弃车保帅退而求其次的感觉又怎么样?”

“宫大人说什么我听不懂。”姜溪终于开口。

宫翎道:“八小姐真的是聪明过人,只可惜你也搞错了一件事,我要娶的是姜珠,与你们姜家无关。就算你让姜玉陷害了姜珠,你再设计姜玉让自己上位,我也是不可能娶你的。”

这话一说,姜溪彻底变色,可是她还是挤着笑容道:“姜溪愚钝,实在不明白宫大人是什么意思。”

“明不明白,你我心里都清楚。只是,虽然你做的很隐秘,不留任何把柄,但是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让你一个人遭殃,我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而且,我也同样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宫翎笑着,只是笑意仿如锋刃,让人不寒而栗。

姜溪手瞬间攥住,她盯着宫翎,知道他是早已将自己看穿而且早已给自己定好了罪。

“宫大人权高位重,就是这么威胁一个弱女子吗?”可是她怎么能够束手待毙。

“如果八小姐真想让我拿出证据,也不是不可能,监察司的手段多的很,想要知道的事,总是能够查出来的。八小姐,你很有手段,只可惜用错了对象。”宫翎回道。

“所以你想做什么呢?”事已至此,姜溪也知道是瞒不住了。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再无平常的怯弱。他已经猜出却没有大张旗鼓,显然是有什么目的。

宫翎看着她,却道:“不是我想做什么,可是你想做什么。一旦我将此事说出去,只怕八小姐前途尽毁。而且不单是你在永定侯府再无立足之地,令堂令弟只怕也会遭到牵连,所以,现在是八小姐你能做什么,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为你保密。”

姜溪原本并不在乎什么,可是当听到自己的母亲跟弟弟牵连其中,她整个人都崩了起来。

宫翎却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她,等着她回答。

空气里一瞬间沉默,只剩下竹叶轻轻的响动。而在片刻后,姜溪终于开口,“如果宫大人愿意揭过此事不提,姜溪从此以后但凭宫大人吩咐!”

她的母亲,她的弟弟,都是她不能割舍的!如果不是为了她们,她又何必铤而走险。

“呵,八小姐言重了。”宫翎却道,“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八小姐能帮的上忙的时候,还请多多帮忙。”

姜溪面色不变,心中却是疑惑万分。他需要她帮上什么忙?她能帮他什么忙?

“至于六小姐那…”宫翎又道,“姜珠从没想过要害你,你百般为难的前来告密,她还信以为真,如果你是想跟我们打好关系为自己铺路,这一点你很成功的做到了,所以从今往后,你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就好了。不要再想着害人,该她得的,你抢不走,该你得的,你也少不了。”

这话更是莫名,姜溪不解其意,一时沉默以对。等明白过来他并无为难她之心,一时又有些感慨万分。

她做的事,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却也能被追究到底,而宫翎,便是能将她追究到底的人。可现在他却放了她一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

“这笔恩情我先记上了,他日有机会,我再偿还!”最终,她这么说道。

“好。”宫翎淡淡点了个头,又道,“那天色已晚,八小姐就请回吧。”

姜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可最后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犹记那一天,她羞涩抬头,却见他也正看着她,嘴角含笑语带温柔的说了句——“当然”,

还有那一年,她绊了裙子摔了一跤,他正好走过,一脸犹疑但最终还是上来将她扶起…

她以为这是缘分早定,她以为这是否极泰来,却没想,到头来还是痴人说梦,全做空想…

该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是费尽心思都没用。

姜溪很快就消失了踪迹,宫翎看着她的背影,却迟迟没有离开。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深邃,也带着一丝怅惘。

而在他的背后,姜珠站在竹林后,眼神却是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宫翎先前的那一个“可惜”是什么意思了,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此事与姜溪也脱不了干系。可是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一字未提,甚至现在作为交换条件,他还替她隐瞒。

她知道他娶她的目的不纯粹,可是在一次次的柔情里,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一回事,而现在,一切却都让她清醒。

宫翎位高权重心思叵测,说话做事怎能没有章法,怪只怪她着迷的太早。

手中金钗依然美艳绝伦,可是此时姜珠看着,却只觉刺目。

果然是不能太早相信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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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六转眼就到。

数天之内两桩喜事,永定侯府热闹非凡,及至今日更是锣鼓喧天喜气盈然。张灯结彩处,宾客也是往来不断,除了一贯的亲朋好友,姜存仁翰林院的同僚上司都纷纷前来祝贺。姜存仁人缘一向很好,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宫指挥使的老丈人。

——宫翎已在数天前转正,原监察司指挥使告老还乡,宫翎便总揽了整个监察司的大小事务,如今真真是如日中天。

夏氏这边亦是忙得不能停歇。如今她可是京中妇人圈里引人注目的存在,不但深得永寿公主喜爱,就连皇后娘娘都对她青睐有加,据说上次生日宴还特特邀请她一道入座,当真是荣宠无双。所以今日到场的女眷,不管远的近的亲的疏的,全都在向她示好。夏氏不善与人打交道,可是这段时间耳闻目染着,倒也习得了公主身上的几分镇定从容,所以除了一开始有点不适外,其他时候都游刃有余的应付了下来。

姜珠坐在喜房内,却是忙着其他。

“你说二伯母想跟表舅母结亲?”她抬起头,问向刚刚进来的宝纹。

蔡家是第一波来的客人,刚才一直带着女儿坐在这里。虽然上次结亲的事没成,但也没出隔阂,据说知道真相后表舅母还将蔡文轩臭骂了一顿,刚才坐在这里,也是一边夸赞着一边惋惜着。可是后来坐了一回,二伯母就来了,遮遮掩掩的叫着人出去,也不知道是要干嘛。姜珠无心理会她们的事也就不过问,没想到宝纹出去了一趟竟然带回了这样一个消息。

“应该是没错。奴婢正好经过,就听了几句。说的是上回蔡公子救了九小姐一直没能感激,如今想着两人年龄相仿不若干脆做了亲戚…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奴婢赶着回来也没细听…”

宝纹说着,姜珠却是愕然。据她所知,二房的人是极看不上蔡家的,所以落水之事发生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这事过了这么久大家都没提显然是揭过了,怎么现在又说起来了?

“宝纹,”突然想到什么事,姜珠又问道,“上次吃饭时我爹是说表舅被皇上提拔了吧?”

宝纹想了想,应了一声。姜珠一听,明白了。蔡家原来也是豪门,后来遭了变故才落败,现在被皇上赐了一个不甚重要但做好了却别有前程的职务后,是想起重用蔡家了吧,而二房的人又是怎样的精明人,得到了风声难道还不动动脑子还不赶紧醒过神来?

而二伯母做的那么明显,连一贯粗心的宝纹都听到了,其他人又怎么会听不到,这是看似商量实则逼迫了——宫翎救了她,所以娶了她,蔡三郎救了九姑娘,娶了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就是不知道蔡小三郎知道后会怎么想,对于这个表弟,姜珠已经没什么气了,不过她也不想干涉,她那表舅母看似开朗实则有心着,想要以这个当作把柄只怕也没那么容易,那么她姑且就先看着吧。

现如今她还正轮着事儿呢。

镜子里的人,云鬓金钗,端贵无方,眉间一点红钿却又凭添艳丽多姿,再加上那一袭璀璨夺目的嫁衣,整个人都美得不像话。

今天可是她出嫁啊!

姜珠从没这么仔细打扮过,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会儿觉得陌生,一会儿又觉得实在便宜了宫翎,再想着自己马上就要从永定侯府的六小姐变成宫翎的妻子,她这心就又复杂起来。

折腾了这么久,她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真要嫁给宫翎。

“哎呦,大家快来看看新娘子,今天咱们家六姑娘真的是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啊!”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声,原来是一位表姑带着一众女眷进了来。

这一上午已经不知道是几波了,姜珠早已经驾轻就熟,见着人进来就微微低头,含蓄一笑,然后等着接下来可以预料到的一大波的赞美。

只是——姜溪也来了?

姜珠低头间,余光扫过一人,目光一顿。姜溪穿着身淡藕荷色绣花卉的纱裙,静静的站在人群里,像极了一副素净典雅的画。她的嘴角带着浅浅笑意,那笑意竟然带着几分真诚。

这是向她示好了?

想起那晚的事,姜珠眸光掠过不再看她。她虽然不知道姜溪在背后做了什么,但能肯定,她做的一定并不明显甚至是微不足道,若不然姜玉也不会到最后都没指出她来。那么现在她没事,她也就不愿跟她太过计较。她疑惑的是,既然她做的那么隐秘连姜玉都没觉察出来,那宫翎为什么又会看出来?还有,他需要她帮什么忙?

她不得不又想起了他那个“未卜先知”的能力。

只是有这个可能吗?

这事太过难以琢磨,姜珠也不愿细想,今日她嫁给宫翎为妻,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他打交道,既然来日方长,那她还急什么?

边上,姜溪看她又开始容光焕发起来,暗自笑了一下。刚才那一瞥里的警惕跟狐疑她看得分明,显然是她也知道了。她相信宫翎不会说出去,那她怎么知道,应该也不难猜了,她这位六堂姐一贯是聪明的很。可是她知道了却始终未曾询问,显然是揭过了此事不想再为难。

姜溪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其实她一直很羡慕也很佩服她这个六堂姐,独女一人却撑起了整个三房,让人不敢欺不敢辱,如果她也能做到,他们四房又怎会如此落寞。

窗外天清气朗,到底是她一时糊涂了。

“噼里啪啦”,吉时到,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新郎官来啦!新郎官来啦!”不知谁喊了一声,整个永定侯府都沸腾起来。

宫翎的美艳一直为人倾倒,今日他身为新郎官,一众人等早已议论起了他该如何如何,如今听到他来了,一窝蜂的都涌了出去。

喜房内,原本陪着姜珠的姐妹亦是,一听到声音,呼的一下都站了起来。

这个说“表姐,我可得赶紧看看表姐夫去,看完了再来陪你”,那个说“快点走吧,我早就等着了”,呼呼喝喝,顿时走了个精光。

姜珠看着,直想扶额,再一看宝纹几个丫鬟也是一脸振奋的抻着头向外看时,不由说道:“你们瞎张望什么,你们可是我的陪嫁丫鬟,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个够本。”

丫鬟们听她这么说,个个都不好意思起来,也不敢再看,只一个个扯着笑脸低下了头。

倒是宝纹抬头小声的疑惑起来,“小姐,你难道一点也不紧张吗?”

姜珠回道:“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就是嫁个人而已。”

宝纹觑着她脸上微微的红霞,抿唇一笑,也不再多说。

姜珠见丫鬟被自己训服了,扭过头不再理会,只是这心…怎么就噗通噗通跳起来了。

当姜珠被人搀着走出去时,她虽然想要保持镇定,可这脚还是感觉踩在了云端上,高一脚,低一脚,四周明明一片喧嚣,她却怎么也听不清。

视线被红盖头遮住,她能看到的只是自己一片大红的绣有金丝凤凰的喜服衣摆,以及那双隐隐露出来的镶有珍珠的并蒂莲绣鞋。她一步一步,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走稳了。

姜珠看不到自己整个的样子,可是其他人都看到了。当她被扶出来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惊呼声。宫翎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一贯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更是露出了惊怔之色。

今日的姜珠,真的是太美了,那一身喜服光彩夺目,再衬上她那修长婀娜的身段,简直是美艳逼人。金凤仿佛要展翅腾飞,她莲步轻移更是让人不忍错目,宫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红盖头下她又会是怎样的样子。

脑海中又浮起了那天在帐中的场面。虽然不应该,可是在那个时候,他还是无可避免的悸动了。她含羞带怒我见犹怜,整个人又仿若饱满多汁的蜜桃,让人禁不住想要咬下一口。

新娘被背上了轿子,鞭炮声再次响了起来。宫翎看着帐帘落下再看不得姜珠模样,这才转头驾起了马。

他气质阴柔原本令人生畏,就算来时依然神色疏淡不易亲近,可此时此刻他坐在回去的纯白骏马之上,却仿若变了个人。

他嘴角上扬眉目开朗,器宇轩昂却又英姿勃发,就连原本被他气势压下的大红喜服此刻也终于散发出了它应有的洋洋喜气。

他看着天宽地阔,突然间感觉到了心满意足。

他终不再孑然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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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内,姜珠端然坐于床前,苦不堪言。

下午时候从永定侯府出发,本来只有半个时辰的距离,可因为不走来时路这个说法,硬是饶了长安城半圈,她坐在轿子里颠了一个半时辰,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好不容易进了宫府,又是一大堆的礼仪,一番折腾她差点出了大错,幸好那时宫翎就在边上,不然她真要绊了那一跤,只怕她这辈子都不够人嘲笑的。

可是现在虽然免得成了别人的笑话,但宫翎那却是跑不了的,没听当时他在耳边戏谑的低语了句“别着急,慢慢来”么。

你说她有什么好急的?不过听到“夫妻对拜”时一时分了心么。

送她入洞房的丫鬟婆子都走了,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外边隐隐传来的丝竹声笑闹声再无其他。姜珠觉得差不多了,干脆掀开了红盖头。

“小姐你要做什么!”宝纹见到吓了一跳,上来就阻拦道。

姜珠见她惊慌失措一副担心她惹事的样子,无语的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就是觉得闷透透气。”

宝纹见她不像是哄她,稍稍放了心,可眼睛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走时夫人可交代了,得时时刻刻叮嘱着些小姐。

姜珠重获了光明,不由一阵舒坦,只是当她视线扫了屋子一圈后,心里又嘀咕起来。她虽然跟宫翎自小认识,可说起来他们算不上熟,这宫家她也只来过一次。只是上次来她还是个算不上客人的客人,这次来竟然就是宫家的主人了。而她上次也不过去了宫翎的书房,其他地方却是根本没踏足过。

眼下这屋子,极是宽敞,中间立着一道屏风,也不觉视线狭窄光线暗淡。地面铺的是宫制方砖,整整齐齐,沉稳大方。家具是清一色的黑漆黄花梨,云纹样式,简洁却又暗露威严。只是一切看着华贵,可不知怎么却让人觉得冷清,真真不像是宫翎能住的地方。

姜珠环顾一周后,视线又落在那四处张贴的红绸跟喜字上,虽然觉得冷清,可这些东西搁在这里还真是有些煞风景,唔,这腕粗的成对红烛也有些格格不入。

“小姐,快把盖头披上去吧,万一有人来了呢?”宝纹见她始终不能规矩坐好,不由又担忧道。

姜珠观赏完毕,也不想当真落了宫翎口实,于是也不多说,只放下了盖头再次坐好。

而她刚一坐定,外边就传来动静,是有人推门进来了。

宝纹朝外张望了一眼,略带紧张的说道:“是姑爷回来了!”

姜珠一听,身体坐得更直了。

“你先退下去吧。”然后她听得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是。”宝纹应下,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姜珠眉头轻蹙,猜不准宫翎要做什么,心里不免生出些紧张来。关于洞房的事昨晚母亲已经含蓄的告知,可她并不觉得一切会如她所说的那般发生——宫翎这厮,惯来的能折腾人,现在他又这么早早的支开了下人。

姜珠正想着,突然察觉身边之人有了动静,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防备,就觉面前盖头已被揭开,整个人曝光在了一片烛火通明通明中。

姜珠吓了一跳,可一抬头,却见宫翎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烛光里,宫翎穿着大红喜服,长身玉立,他本是生得凤眼狭长薄唇红艳,此时穿着这般大红,映衬之下,更是别具魅惑之意。

姜珠瞧着,不知怎么心就漏跳了半拍。

宫翎却是率先开了口,“六小姐这番看着我是何用意?”

姜珠心知自己失态忙撇过了眼,只是——“六小姐”?

宫翎却又道:“哦,该掌嘴了,如今怎么还能叫六小姐呢,现在该是叫娘子了。”说着,又笑吟吟的坐到姜珠身侧拉过她的手,“娘子,为夫失言,还请娘子恕罪。”

姜珠哪曾料到他这般涎皮无赖,始料未及,急忙抽手就要站起。

宫翎也不拉她,只看着她背转的侧颜,继续打趣道:“娘子不是一直想着嫁给为夫吗?今日得偿所愿怎么却如此拘谨?”

她什么时候一直想要嫁给他了?!姜珠听他胡说便想啐他一脸,可是一转头,却见他一派闲适的靠在床柱上,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真真不像个好人。她本就做好了上刀山下油锅的准备,此时见他这般,倒也不再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