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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奇怪:“多了些?多了多少?”

李贵看了看红衣:“只肉类来说就够我们全府的人吃用三日的,这还是说日日有宴席十桌。”

红衣吃了一惊:“这么多?”楚先生的胃口有这么大吗?

李贵又看了一眼红衣:“还送来了衣料等物,我想我们要是收下了,我们府今天冬天及明天春天的衣服也就不必去买了。”

红衣这次大吃一惊:“楚府倒底送来了多少车地东西?”

李贵摇头:“没有车子,只来了一个管家,带着一张礼单及付了银两地字据;东西是各式各样,几乎居家过日子用得到的全部都有,而且数量非常大。”

红衣苦笑:“楚老先生还是真富有啊。”

李贵点头:“楚家是很富有。”如果收下了,郡主府根本不必再出去添置任何东西了,就连送来地衣料就付过了制衣的钱:只等着量体了。

红衣想了想道:“这个事情你去找来总管商议一下,要是再拿不定主意就去问问大将军吧。”红衣对于楚老先生一点儿也不了解,不明白他如此做用意是什么,所以不好拿主意。

李贵去找来喜儿了,来喜儿听了就一句话:“这用得着商议吗?收下,统统收下,不必回礼了,楚老头儿嘛,不用同他客气,他送来的自管收下就是。”

李贵不太放心:“不用问问大将军吗?”

来喜儿嘻嘻一笑:“问大将军也是一样的话儿,不信你就去问问。”

一百四十七大理寺的惊慌

来喜儿打发走了李贵,便去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一早起来就与云娘不断的在生气:云娘做什么在她看来就是不顺眼,就是不合自己心意。

云娘不明白老太太自昨天晚上开始这是怎么了,自己做什么都是错,后来她想可能是老太太担心老爷所致吧?

所以云娘就更加小心翼翼的服侍老太太,想让她能舒服一些;可是她越小心,老太太越感觉到她在心虚,就越生气。

来喜儿到了屋外没有立时进去,示意小丫头们禁声,他立在门外听老太太训斥云娘,原来老太太在怪云娘给她添饭添得太多了。

来喜儿一挑帘子进去了:“老太太好,我是郡主府的内务管事来喜儿,郡主今儿有事儿不能分身,特意让奴才来看看老太太有什么需要么?”

老太太听是内务总管瞧了来喜儿两眼:“咦?怎么内务总管换人了?福总管呢?”

来喜儿一笑:“福总管正忙着,我是皇上新指派来伺侯郡主的。”

老太太哦了一声:“郡主忙什么呢?什么时候有空闲,我还有事儿要求见郡主。”

来喜儿笑道:“老太太,郡主今儿怕是不能分身了,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可以吩咐奴才们去办。”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然后道:“这位总管,我的孙儿孙女呢?我好久没见过了,倒是想念的紧。”

来喜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少爷姑娘现在正是上学地时候。还要过一会儿才能过来见老太太。”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那就麻烦总管给老身想着这事儿吧。其它地也没有什么了;只是郡主如果有了空闲。还要告诉我一声儿。老身实在是有重要地事儿要见郡主。”

来喜儿一一答应了:“老太太。老奴来得时候您好像在生气吧?不知道是哪里让老太太不舒服了?是不是饭菜不合您地口味?”

老太太看了看来喜儿:这位公公倒比那个福总管强多了。笑眯眯地挺讨人喜。而且言谈也中听地很。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唉。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倒是让总管见笑了;只是身边没有得力地人。这心里想什么要什么都要自己劳心。能不让人着急吗?”

来喜儿眼睛一眯:“哦?原来是这样啊。也许老奴能帮上忙;老太太且宽宽心。这事儿老奴去想想办法。”

老太太说这话就是给云娘听地。来喜儿接这个话儿当然是别有目的,不过他们二人一来一往说得倒也很投机。

云娘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现在有些知道老太太是在生自己的气,可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呢?虽然自己为了府里的仆人们求了情,可是这也不会让老太太生气吧?必竟郡主如果能救仆从们,那主子们岂不是没有不救的道理?

来喜儿又闲话了几句,便出了屋子小声地吩咐了一个小丫头几句,便回头看了看老太太的屋子,冷冷一笑便走了。

来喜儿回到屋子处理一些事情。然后收拾了一下,就到了大将军屋子里,让人把大将军抬上软轿后大摇大摆的出了二门:侍卫们当然都看到了。萧云飞当然也知道红衣的吩咐,可是师父的话他也不能不听是不是?而且大将军那眼睛瞪得可是铜铃大,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反正也是给郡主去出气儿。

来喜儿、大将军出了郡主府就奔大理寺去了,转过了两条街,楚老先生正站在转角处等他们呢,三个人聚在一起在车上又开始了头碰头。

来喜儿问:“你进过宫了?”

楚老先生点头:“那当然。”

“你是主审官儿?”大将军不太相信的问道,这楚老头儿可是不管事儿好多年了。

楚老先生道:“不是,我是监审的人,不是官儿。”

大将军拍了他一下子:“你这不是官儿的官儿。不比一品大员还要大?王公也不敢受你一礼吧?切!”

说着话三个人到了大理寺。门口的人看到三个人下车真是吓了一跳,一面有人上前行礼问好,一面有人飞奔进去报信了。

说起来大理寺地官儿也不是多大,左不过是个三品的官儿;只不过大理寺审得案子都是天子亲问的案子,所以才有着偌大地声名----天子过问的案子不是谋逆,就是王公大员们犯了事儿,这些哪个是小案子?

大理寺卿听到大将军、楚老先生及来喜儿到了,那可真是吓了一个屁滚尿流:这三个人怎么一起来了?来一个也够让人心惊的了,今儿吹得是什么风。居然还一起来了三个。

大理寺卿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带了大理寺丞等人迎了出去,一见到大将军三人就拜倒在地:“见过大将军、楚老先生,下官迎接来迟恕罪恕罪!”大将军和楚老先生客气了一句,虚扶了他一下,大理寺卿也就顺势起身了。

大理寺卿起身后,满面笑容的对着来喜儿一抱拳:“来总管一向可好?”

来喜儿笑嘻嘻的:“不好,不好,喝不上你们家的茶。我哪里能好。”

大理寺卿苦笑一声。伸手肃客:“里面请,里面请;我们里面叙话。”

大将军还是坐上了软轿被人抬了起来。大理寺卿带路,一行人到了厅上;来喜儿一点儿也没有做客的样儿,他对着大理寺的人指手划脚的吩咐着:“你,你,还有你,快去抬张榻来,没有看到大将军有伤在身吗?怎么可以让于国于民有大功地人,带着重伤坐**的椅子呢?你们这些人真是没有眼色,还不跑两步,真是。”

大理寺卿听到大将军有伤在身也是连声催促,好不容易众人才落了座:这什么事儿还没有说呢,大理寺卿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大理寺卿心里一个劲儿的叫苦啊:近来办得哪个案子惹到了这么三位瘟神呢?这帮手下一天不骂都不行,这刚刚松泛了几日?居然就给我惹了三位惹不起的人。

大理寺的人说起来了也是在京中横着走路的人,满京城的文武官员他们怕哪儿个?惹急儿安你个谋逆的罪名先抓起来查查再说,到时就是没事儿能出了大理寺那不也得脱层皮啊!所以,大家对大理寺地人是敬而远之,大理寺的人也就养成了不怕事儿的性子。

这还是多亏了当今皇上算是个明君,大理寺的人虽然不至于诬良为盗,可是满朝的官儿还是惧他们三分的。

可是大理寺的人也不是没有怕的,这官儿方面他们怕得第一个就是大将军:大将军在军中多年,现下多半的将领不是与他有旧就是他地子侄,哪个没有得过他地指点?有不少人欠大将军一条命呢;再加上大将军本人又是性烈如火,这样的人惹得么?大理寺地人再有三个胆子也不拿大将军开刀,那还不是弄得整个军中受到惊动,那些将领不回来,他们大理寺也顶不住这些军佬们的压力。

不是官儿的人他们也不是不怕:楚家喽,楚家是他们绝不想惹的;他们想拿楚家开刀?到时候说不定会被楚家父子给他们安个谋逆的罪名,这对于他们父子来说还真是小菜一碟。

可是最让大理寺最头疼的人就是来喜儿:他不是官儿也不是民,甚至可以说不是人,可是他要是耍起无赖来,大理寺的人拿他是一点办法儿都没有----告到皇上哪儿去?笑话,人家就是皇上身边的人儿好吧?大理寺的人都猜此人可能是传说中禁中暗探的头儿,这样的人能惹吗?

大理寺卿感觉今天这天儿真热啊,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了:他是一头的汗,吓的。他不知道这三个人一起来会是什么事儿?但是一定小不了啊。他现在真想把手下都叫了过来,一个人给一个大嘴巴子,问问他们是不是拿人的时候没有带着眼睛。

偏偏大将军几个人就是不说有什么事儿,来喜儿只是一个劲儿的催着要茶喝;大理寺卿没有其它嗜好,只是好茶:可是他偏偏还真是个清官,不贪不默的,好茶又价值不菲,他弄到一点儿好茶那也是极不舍得喝;可是这个来总管每次来都当他大理寺是茶楼般不停的叫茶,喝得大理寺卿那叫一个心疼。

大将军几个人越不说什么事儿,大理寺卿头上的汗就越多:这得是多大的事儿啊,他开始把最近正在办理的案子在脑中过了一遍,可是没有什么大事儿啊?至少是没有大到可以惊动这三位的地步;大理寺卿看了看不停赞着好茶的三人,心下嘀咕:他们不会真得只是来喝茶的吧?他自己都不相信,如果是真的,他不如改行去开茶楼了。

整个大理寺因为三个人的到来,都是一片紧张啊:这一下不知道谁会倒霉了!人人都在想自己经手的案子,不是我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人吧?

最害怕的人就是大理寺丞,在他看到大将军的时候,就想起了昨天“请”来的李贵祺李侯爷,他的心里就一直再打哆嗦:那两个人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来的,这个大将军不会是来大理寺要女婿的吧?

大理寺丞想哭的心都有了---这个李候爷可是被他妻子平郡主,还有他母亲用一品诰命的贴子送进来的,真的是不关他的事儿啊。可是,大将军的不说理可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不认为他同大将军能说清楚这件事儿。

一百四十八贵祺的恶梦之始

大理寺丞知道躲是躲不过的,便向大理寺卿递了一个眼色,大理寺卿借口过去一旁听了寺丞的话后,他直想抽寺丞两个大嘴巴:他们夫妻俩人闹矛盾,你跟着认什么真儿?如果皇上真把这些话当真了,那自会下旨拿人的,不比现在他们拿了上报的好?如果万一平郡主到皇上那里哭两声,他们还不一样里面不是人----皇上也不会认为他们做事做得认真。

大理寺卿回到座位上,他看了看大将军,又看了看另外二个人,心下思索着话要如何说;他先要确定三个人是为一件事儿来得呢,还是各有各的事儿,这才好说话。

大理寺卿几番查言观色怎么也无法确定,只能咳了一声后直接问道:“不知道三位今日来到下官这小小的大理寺有什么事儿?如果有事儿还请三位吩咐,能办得的下官一定不会推辞。”

大理寺卿当然不会什么事儿都会答应大将军三人的,他要看是什么事儿是什么人;如果事关重大,没有圣旨他是绝不会放人的。

大理寺的人害怕大将军三人其实内中有敬意在:这三个人可都不是奸狡之徒,绝对的忠臣良将、国之栋梁。

楚老先生看了看大理寺卿额头上的汗:“我说,今儿的天儿不热吧?”

大理寺卿擦了擦汗:“不热,不热。”大将军大笑:“那你为什么出这么多汗?不会是看到我们几个吓得吧?”

真得是吓得,不过大理寺卿当然不敢这样说,不然他会在属下面前颜面尽失,得罪了这三位,他还能保留住体面吗?

来喜儿倒是挺直接的:“不要怕成这个样子,我们绝不会为难你;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虽然以前常常来喝茶,可是没有让你做过贪赃枉法的事儿吧?”

大理寺卿又擦了擦汗,来喜儿的确是没让他做过贪赃枉法的事儿,可是他哪次来有过好事儿?哪次又让他好过了?

大理寺卿却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只能陪笑:“没有,没有,只是下官有些热,有些热罢了。”

楚老先生笑了起来:“想来是吃茶吃地。我看你就不要再吃茶了。这茶我们三个人吃就好了。”

这话真是往大理寺卿地心上捅刀子啊。可是大理寺卿只能笑着应了;来喜儿笑道:“好了。好了。你不用这么一副难受样儿;告诉你好了。我们是为了李大侯爷地事儿来地。”

大理寺卿张大了嘴巴:三个人都是为了李候爷来地?这个李侯爷还真是有面子啊。岳丈大人来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惊动楚府地老主人及宫里地大总管(他不知道来喜儿到了郡主府中)。

人是他们抓来地。事儿却不好办:李侯爷犯地事儿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啊。所以现在放是不能放地。他要上过折子以后。看皇上地意思如何才能决定。

大理寺卿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嘴。然后道:“大将军、楚老先生、来总管。按说你们三位来了。李侯爷呢。下官就应该交给你们带走;可是。他说得那些话是真有其事儿。所以呢、所以呢----”

大将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地话:“哪个让你放那个混帐东西出去了?”

大理寺卿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到他这里来的人不是犯了事儿的,就应该是来讨人情的,这三位是什么意思?

楚老先生笑了:“怎么了,来你这里只能是讨人情吗?你闭起嘴巴吧,虽然说是秋天了,可是苍蝇还是有的。万一不小心飞了进去----”

大理寺卿一下子被呛道了,连咳了几声才道:“那么三位的意思是让下官做什么?”

来喜儿用茶盏地盖子抹着茶沫,慢条斯理道:“我们是听说,大理寺居然开始贪赃枉法了,所以来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儿,是不是要禀报于皇上。”

大理寺卿被吓了一跳,又被自己的口水呛道了;他小心的看了看三人地神色,倒是感觉说笑的成份大一些:“说笑了,下官绝不会做这等事情。下官虽然不能说是清如水,但王法却不敢犯的大将军却不满的道:“不是真的?我怎么听说那个谩骂了皇上的混帐东西,在大理寺里好吃好喝的?你这大理寺的天牢是不是要改行做客栈了?”

大理寺卿一愣:“大将军,这、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大将军指的贵祺地事儿,不过在他想来手下也是好意:必竟是郡马,而且平郡主非常得太后与皇上的宠爱,天知道他哪天就回家了,所以不曾让他受真正的牢狱之苦吧?可是看大将军的意思反而有怪罪他的意思。

来喜儿慢慢的道:“能是什么意思?进了大理寺的天牢不应该一视同仁嘛。”

大理寺卿明白过来了,他擦了擦汗:这个李侯爷还真是天怒人怨啊。妻子与母亲来大理寺告他。随后这三位就来大理寺说情,让自己决不能另眼相待李大侯爷。

大理寺卿苦笑了一下:“下官明白了。是下官的不是,居然不能做到一视同仁;下官马上改正,马上改下。”

楚老先生摇头晃脑的道:“我们地意思就是你要秉公处事,虽然李侯爷是侯爷,是郡马,可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怎么糊涂了呢?大将军是李侯爷的岳丈,就是怕你会有顾虑,为了王法的公正,所以才特意走这一遭。”

大将军听到楚老先生话后,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大理寺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大理寺卿有些迟疑,来喜儿这个时候却淡淡的说了一句:“哦,我忘了告诉你,我以后能常常来喝茶了,因为我现在空闲的很啊;我已经不在宫中当差,被皇上指派到平郡主府上服侍郡主了。”

大理寺卿张大了嘴巴,这个李侯爷做了什么?居然惹到了来喜儿。他已经下了决定,一定要公事公办,来喜儿应该可以代表郡主吧?就是不能代表。以后有什么事儿也有来喜儿顶缸,他怕什么?

大将军三人又和大理寺卿说笑了几句,还是大将军看大理寺卿实在是受惊不小,体谅他催着另外二人走了。

贵祺自昨天进了大理寺倒也没有受什么罪,大理寺的人对他倒极为客气,安排给他的牢室也极为干净。还有简单的家俱;晚饭时送来的饭菜虽然不丰富,但还是干净能吃用地。

贵祺当天并没有吃东西,晚上也没有睡着:他身处牢狱中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更何况大牢中不时传来地哭声与叫骂声也扰得他不得安宁。

狱卒被吵的不耐烦了就过来骂一通,不过对贵祺却极为有礼,每次都对他点点头欠欠身子。

贵祺在牢过了一晚上,心里也安定了不少:他看大理寺地人对他极为客气,就连狱卒也是待他十分有礼;他感觉自己不久后就能出去了,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送早饭的时候,贵祺更是发现他的饭菜与其它犯人的并不同。显然是另外备了一份给他,这让他更是安心。

用过了午饭后,贵祺实在无聊便试着向狱卒要一本书看。狱卒居然什么也不说就给他找来了几本;于是贵祺更是有把握了,他放松下来躺在床上开始安心的看起了书,他完全相信再过几日他就会回家了。

可是一切却在下午的时候都变了。先是狱卒过来打开牢门,不由分说粗暴地推推搡搡着他向另外一个牢门而去。

贵祺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狱卒就变了脸,可是他无论说什么,狱卒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一把把他推进了打开的牢门,然后锁上牢门就要走。

贵祺急忙喊住他:“喂,小哥。你就是换个地方给我住,也把书给我好不好?”

狱卒转头看着贵祺冷冷一笑:“你以这是哪里?还是你的侯爷府吗?这里是大理寺的天牢!哼!”说完不再理会贵祺扭头走了。

贵祺不明白狱卒为什么变了嘴脸,他还是不死心的又招呼了两声;就听到一声怒喝:“你吵够了没有?!”随着话声一只臭鞋就飞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在了贵祺的头上。

贵祺惊怒下回头看去,床上躺着一个老人,身上脏得不能形容了;贵祺生气的喝问道:“你用鞋子打我?”

老人冷冷的道:“就是我打你如何?不服是不是?”说着又拿起另一只鞋来扔了过来,贵祺这一次有准备偏头躲开了:“你这人为何如此不讲理?”

老人看疯子似地看着贵祺:“你是刚来的吧?讲理?大牢里还要讲道理?哈哈,笑死我了。”笑完后忽然又喝道:“你站那里做什么,还不把鞋给老夫拣回来!”

贵祺当然不会听。他冷冷哼了一声,背起手来看了看这间牢房,便向另外一张床走了过去。

老人看到贵祺这样无视他大怒,他自床上跳了下来,两步冲到贵祺的后面,抓住了他地衣领拽了过来,就是一顿暴打。

贵祺只能抱着头,他根本反抗不了老人,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很老。可是劲儿却不小。拳拳到肉,打得贵祺痛得缩成了一团。

这个老人原来是江洋大盗。后来被一个巡府收买到府中做了护院教头;后来巡府因贪默了救灾的银粮被下了大牢,这个教头当然也被追捕到案。

老人的武功虽然已经被废,可是也不是书生的贵祺能反抗的;老人打累了以后才停了下来:“去给老夫拣鞋子。”

一百四十九母子二人的煎熬

贵祺咬着牙摇头:他一直高高在上,哪里给人做过如此的卑贱之事?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老人看他居然还敢倔强,就又是一顿暴打;打完就再问,贵祺不同意就再打,如此反复。可是贵祺倒也是有几分硬骨头,就是被打得再厉害、再痛他也不同意为老人去拣鞋子。一直打到狱卒过来喝斥老人,老人才停下暴打,贵祺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床上,不过已经是满身的青青紫紫,脸上也是青紫了一片,嘴巴更是肿起了一半儿。

大理寺的天牢倒是与一般的大牢不同,牢间内都有木床及一张木桌;有的是一人住一间,有的是几人住一间,这就看犯下的事儿大小或是犯人原来的身份了。

老人好像也是打累了或者是怕被狱卒喝斥,没有再找贵祺的麻烦。晚饭的时候,贵祺的饭菜与其它犯囚的是一样,再也不是特意为他送来的另外一种。

犯囚的饭不过就是一人两个窝头一碗粥外加一块咸菜,贵祺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肚子也说不上有多饿,所以也就没有动。

而狱卒一走,那个老人就飞快的把贵祺的那份取走了,一个人坐在床上飞快的吃完了所有的饭菜。贵祺没有心情计较这些,现在更让他感觉绝望的是他的待遇:这是不是表示已经没有希望再自这天牢出去了呢?不过一天之内,为什么就天差地别了呢?

这样的念头死死的纠缠住他,再加上身子的疼痛让他又是一夜没有睡:贵祺自小到现在哪里受过这些?不要说浑身的青紫,就是身上破块油皮也没有几遭,所以身上的疼痛是他非常难以忍受的。

一直到了天破晓的时候,贵祺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睡了一会儿就被狱卒敲打牢笼的声音惊醒了:原来是早饭到了。

贵祺现在倒是饿了,而且他感觉饿得很:昨天中午他还嫌饭菜味道不好,所以吃得并不多,昨天晚上又粒米未进。现在当然饿得狠了。

贵祺忍着全身上下地剧痛(对于他来说),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取饭菜,可是他还没有到牢门边儿上呢,狱卒早已经去远了,老人便飞扑过去抢走了他的饭菜。

贵祺瞪着老人,他非常愤怒可是又不敢怒骂出来。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质问,绝对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贵祺只能再回到床上躺下。床是**地。身上又痛还很饿。更让他睡不着了。他只能瞪着屋顶不去看老人吃东西。免得自己更是饿得难受。

老人不知是用饭就是这个样子还是故意地。他吃饭时地声音很大。听到贵祺地耳中贵祺更感觉肚子饿得难受。

好在老人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也不理会贵祺自己躺在床上哼起了不知名地小调:他地心情非常好。因为贵祺地到来。他连着两顿饭都吃饱了。

贵祺不想吃得东西就会想起他地处境。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非常地恐惧。不知道他自己会被大理寺如何判罪----他还能活几天?越这样想他越恐惧。最后他怕到缩成了一团浑身不断地哆嗦着。

老人哼腻了曲子后转头看向了贵祺。发现他抱成了一个球状还不断地抖着。不禁冷笑道:“你害怕了?现在才知道害怕不是太迟了吗?你早干什么去了?”

贵祺在惊恐中听到老人地讥讽。他大喊道:“我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做。不是我地错!不是我地错!”

老人鄙夷的看着贵祺:“你们这些官老爷都是一样的德行,你和我那位主子连话说得都有一样呢,哼。”

贵祺转过头:“不是我地错。真的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送我到大理寺来,为什么要送我到大理寺来?”

老人懒得理会他了,这样的人天牢里太多了,老人翻了个身就想睡觉----牢里没有其它的事情可做,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贵祺喃喃的道:“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让我来大理寺,应该是明秀来,应该是香儿来。应该是那个该死的郡主来!”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吵得老人不耐烦的喝道:“你一天不挨打就皮痒是不是?你要是敢再吵到了老爷我睡觉你就试试。”

贵祺被他这一喝吓了一跳,也就清醒了过来不敢再说什么;他不再想自身安危了就立时感觉到肚子饿得非常厉害,便看了看墙上地小方窗,应该到午时了吧?为什么还没有送午饭来呢?

贵祺不时看向牢笼外面,他的肚子已经咕咕叫得天响了,可是午饭一直没有送来;他等了又等,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看了看老人发现他没有睡着就问道:“那个、那个午饭呢?为什么还没送来?”

老人听了贵祺的话后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笑够后才道:“午饭?这里哪有午饭,你不会认为牢饭还会有午饭吧?你认为你是谁?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吗?真真是可笑。你还是醒醒吧。”

贵祺没有在意老人的讥讽,他现在只想吃东西,听到没有午饭后他愣了:“没有午饭?”

老人撇撇嘴:“当然没有。”

贵祺摸着肚子,他已经饿得受不住便有些急了:“没有午饭,那你知道没有午饭干嘛抢我的饭?一点儿也不留给我?”

老人冷冷的一哼:“不服,不服你就来过来,我们打架一好了贵祺听了这句话后就不再同老人理论了,他知道这个人只会用拳头同自己理论的。贵祺非常怀疑,他再被老人打一顿的话会不会被打死。

这一天对于贵祺来说就好似末日一般,疼痛与饥饿、还有恐惧不断地折磨着他,可是他却不想死,一点儿也不想死!他还想着能出天牢,只要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府里,他就还是老爷,就不会再任人欺辱。

到天色暗下来时,贵祺为了保住晚饭。早早下了床守到牢门边儿上等狱卒送饭来;老人躺在床上看了贵祺一眼,只是冷冷的笑了一笑。

贵祺拿到晚上的两个窝头一碗粥,他刚咬了一口窝头,老人已经扑了过来伸出手就抢走了他面前的粥,再伸手就夺走了他手上的窝头。

贵祺终于暴发了:不只是因为愤怒,他已经被恐惧整整折磨了一天。非常需要发泄。贵祺想也不想就扑向了老人,打当然打不过,可是贵祺却如同疯了一样对老人又抓又咬的;老人再有力,可是贵祺倒在地上还会再扑过来,虽然力弱可是他的牙齿还是很坚固地,咬得老人非常痛,有的地方已经见了血。

老人终于认输了,他打不过一疯子,把贵祺地所有饭菜都还给了贵祺。贵祺这才回到了自己床上。

贵祺回到自己床上后,看着面前地两个窝头,其中一个被自己咬了一口。还有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忽然就悲不可抑得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老人非常惊愕,他不明白为什么贵祺抢到了自己地饭菜不吃却对着它们大哭,不过他只是愣了一下就不再理会:这牢里疯了地人也不是一个两个,眼前这个人看来也快了。

老人根本不问贵祺是谁,因为对于他来说这天牢里的人都是犯人,而且他自己就要快被判罪了,这人倒底是谁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反倒不如一个窝头对他来说更重要。

老太太午睡起来后,还是没有见到英儿和雁儿,她便想去找一找,可是丫头们没有一个人肯为她带路,她根本就不知道英儿和雁儿住在哪里。到了现在老太太才明白,明秀说得法子像是极容易,其实是极为困难的:郡主府可不是让她们随便乱走而没有人过问。

老太太在屋子里急得坐卧不宁、转来转去,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法子,便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立即又吐了出来:茶已经全凉到了。

老太太怒喝道:“云娘!”可是没有人答应,老太太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