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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看老太太没有说话就继续道:“依郡主地性子,我看不如施个苦肉计。老太太跪到她地房外,不吃不喝就那么跪着,郡主一定不会任老太太这样下去的,那么只能答应相救表哥了。不然地话,世人也会骂她不孝,居然让婆母这样跪着苦求也不理不睬。”

香姨娘看着明秀:“秀夫人,您怎么可以让老太太这样去做?老太太的身子原本就不好,那禁得起如此折腾?你为什么不去这样求郡主?”

香姨娘今天晚上对于明秀实在是恨极,所以事事处处拿到她的错处就要发作她一次。

明秀冷冷的说道:“我?我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个姨娘,同你一样的身份,我和你就跪死在屋外人家也不会理会,世上也不会有几个人为我们说话的。倒是老太太就不同了,所以只有老太太去才管用。”

老太太听到明秀的话后若有所思,但是她想了一想后道:“如果这样做了那就是在胁迫郡主了,就算这一次救下了你们老爷,怕日后也不会再同我们有来往了。嗯,一个弄不好,激得郡主同你们老爷和离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明秀巴不得红衣同贵祺可以和离呢,她根本不在乎;香姨娘也不在乎,没有了红衣在上头压着,她也可以早早上位了。

明秀道:“现在哪顾得了那么许多?只要能救下表哥就可以。”

香姨娘也道:“香儿也感觉只要能救下老爷就好,老爷在大理寺中,香儿心里不踏实的很。”

一百五十三恶梦的继续

老太太看了看明秀二人,她非常不满: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两个女人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如何能扶正,而不是好好想想怎样救她们的男人。老太太的声音不觉又冷了下来:“我们府里现在不能没有了郡主,你们知道不知道?难道你们忘了我们已经被宗里除名了?如果没有了郡主,我们绝对不可能重新回到族里,也不可能再在京城站得住脚跟。你们老爷是一定要救的,可是以后的日子不过了吗?要过日子就要依靠郡主才可以,所以不要万不得已,不要逼得郡主与我们撕破了脸!”

明秀撇了撇嘴,不过再也不敢说什么:祸事儿都与她有关,她还是在老太太说这种话的时候少说两句的好,不然一定会被老太太发作一通的。

香姨娘轻轻问道:“老太太的意思是?”

老太太哼了一声:“明儿我们还是先去看你们老爷吧,晚上再去找两个孩子;这样什么事儿也不会耽搁,唉,我实在是不放心祺儿啊。”

明秀看了看老太太:“明儿我们三人一起去吗?”其实她想说得是,老太太您就不用去了,我和香姨娘去就可以了,不过她看老太太的神色不太对,才没有敢说出来。

老太太起身:“到时再说吧,这个要问过人家来总管才能定。”她向内室走去:“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过来伺候我歇下吧。”

明秀愣了愣才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现在她是名符其实的丫头啊。

不过老太太还是不高兴:这两个人在娘家的时候可都是大小姐,哪侍候过人?更何况她们伺候的人是老太太又不是贵祺,所以更不会尽心尽力,老太太哪能舒服的了?

老太太好不容易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所有的事儿都在她的脑袋中打转儿,她的儿子,她的侯爷府,她地日后,所有这一切让她如何能睡着?

明秀和香姨娘两个人在外面屋中。为谁给老太太守夜而发生了争执,最后决定由香姨娘守第一晚,明晚由明秀来。

香姨娘到内室小床去睡了,不过她哪里是守夜,一躺下就睡得死死的。半夜老太太口渴喊了她两次,都没有叫得醒她。只能自己起身取凉茶喝了些。

明秀却更着恼了。她找来找去。也只有丫头们地床铺。根本再没有主子们睡得床。她叫小丫头来。让她去安排。可是小丫头直摇头:“这个院子一直都是这样地。就是取了主子用得东西来。也没有地方安置。”

明秀气得不轻。最后只能让小丫头把榻抬到了老太太地外屋。凑和着睡下了。她当然睡得极为不舒服。实在是有些后悔没有去给老太太守夜。一早起来。还就是香姨娘精神是好地。老太太因为半夜起身有些着凉。又吃了些凉茶肚子也不舒服;而明秀却睡得腰酸腿痛。没有半点儿精气神儿。

老太太现在终于知道云娘就算是有什么不是。现在也不是同她置气地时候:云娘在地时候。她哪里会因为半夜喝茶地小事儿而生病?可是云娘倒底去哪里了。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呢?老太太开始想云娘地好儿了。

老太太草草吃了一些东西。便要出去买些东西去探贵祺。明秀劝她:“老太太。您还是在屋子里多躺躺。叫个大夫过来瞧瞧地好。万一您要是病重了可就不好了。”

老太太不听:“没什么大事儿。我们现在就去吧。”明秀再三苦劝无果只能随着她一同出门置买东西。

贵祺对着两窝头一碗粥哭完后。也只吃了一个窝头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这个东西太难以下咽了。他感觉自己地嗓子都要被窝头弄伤了。便又去喝那个粥。可是只一口他便喝不下去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一股子怪味

他便起身又把饭食拿到了桌子上,也没有同老人说话自己回身就上了床躺下。老人听到声响看到桌上的吃食便坐了起来,看了看贵祺哼了一声。知道是贵祺吃不下去也不多话,过去自坐了大嚼了起来:富家子弟他见多了,没有几日他们是吃不下这些粗食,等饿他们饿得狠了,自来就会吃下去的,不必人操心。

贵祺也许是同老人闹了那一场累坏了,也许是因为两夜没有怎么合眼,实在是困倦的狠了,总之。他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过他睡到了半夜便醒了过来:这床实在是太硬了些。睡昨他着实是不舒服;而且他因为床上地被子有一股子霉味儿所以没有用,现在已经入秋半夜里冷了起来。他也是被冷醒的。

贵祺坐了起来,听着老人的打呼声,看看昏暗地牢狱,他再也没有睡意,又开始担心自身。不过坐在床上呆想实在是有些冷,他便站了起来走动一下。他转了两圈就又烦燥起来:倒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娘亲倒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还没有救他出去呢?

他越是烦燥身上反倒越痒了起来,他抓了抓,可是越抓越痒,最后他感觉身上似乎有小虫子在爬似的,这样一来他更是烦燥,坐在桌子旁不自禁的捶了一下桌子。

虽然大牢中还是有人在哭闹,可是必竟比起白日来要清净不少,贵祺捶这一下桌子声响就显得多少大些。

老人被吵醒了,他刚骂了一句:“你要死啊!搅了老子睡觉----”下面的话还没有骂出来,狱卒已经过来了,睡眼朦胧的喝道:“哪个要找死呢?给老子站出来,老子让他到刑具室里呆一晚上去!”

老人指着贵祺道:“大人,大人,就是这个人找死呢。”说完乐不可支的看着贵祺,等着他倒霉。

狱卒看了看贵祺,又看了一眼牢门上的名字:“我道是哪个这么大胆,原来是侯爷大人啊;看来是我们招呼不周,让侯爷大人生气了,那好,就让我来好好招呼一下侯爷大人吧。来人。快来人,都睡死过去了吗?快来人!”

狱卒语声刚落,便又跑过来两个狱卒:“老张,你大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

前头的狱卒对着门上的名字呶了呶嘴:“哪,不就是我们地李侯爷李大人嫌我们招呼不周。在拍桌子发脾气嘛,所以叫你们过来好好招呼一下我们李侯爷。”

后来的两个狱卒看了一眼门上的名字后,又看了看贵祺:“这样啊,当然要好好招呼一下才可以了。”

这些狱卒都已经得到了大理寺卿的命令,要待李侯爷大人一视同仁,狱卒们当然不会同贵祺客气了,而且是狱卒们人人都知道的人物了----能被大理寺卿亲自关照地人物还真的不多。如果不是大理寺卿特意嘱咐过不可以待贵祺过份,贵祺受的罪过还要大得多说着话三个人就把贵祺自牢中弄了出来,推推搡搡的就把他弄进了一个屋子里。屋子里全是一些奇奇怪怪东西,有一些贵祺是认识地,有一些是不认识的。可是不管他认识不认识地东西,他都知道这是刑具。

贵祺看了看阴森的屋子,打量了一下血迹斑斑的刑具后,浑身哆嗦了起来:这些人不会私自对他用刑吧?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个钦犯吧?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有可以对他用刑。

被唤作老张的狱卒看了一眼贵祺,笑了:“侯爷大人在害怕吗?不是吧?”

另外两个人听到了看向贵祺也大笑起来,贵祺的脸色已经吓得发白了。

贵祺强自镇定了一下,嘴里还在强硬道:“你们想做什么?没有皇上的旨意你们也敢乱用私刑?”

老张大笑:“呦,这语气还挺大?您放心。你可以算半个钦犯了,我们哪敢对您用私刑呵,我们大理寺可是最讲规矩地地儿。不过,瞧瞧你现在吓得这个德行,就你这么个熊样还能做侯爷,我呸!”

贵祺被老张这么一说倒涨了三分胆气,再怎么说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地人,不过这阴森森地屋子还是让人胆寒地:“你们倒底想怎么样?”

老张没有再理会贵祺,只是同另外两个人一起把他的双手用铁链吊了起来。一直吊到贵祺踮着脚尖才能站着地高度为止,然后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转身锁上门走了。

贵祺被吊了一会儿就出了汗:这样吊着实在是太受罪了,不踮着脚,铁链拉得胳膊生疼生疼的,踮着脚可是又踮不久。

贵祺这时才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为什么要起来在牢笼中转来转去的;那牢笼就是在让人再难受,也比现在好太多太多了。

不只是累,一会儿贵祺又感觉身上的小虫子在爬、在咬他。这痒的难受可偏又没有法子可以去挠。

再过了一会儿。贵祺又开始感觉到害怕了,这个屋子里阴森森的。只有炉中的一点点火光:这个屋子里应该死过不少人吧?

有了这个想法后,贵祺就算不想去想它,它也会钻进贵祺的脑子里。

这样地一夜过去,到狱卒来弄他回去时,贵祺已经快要晕过去了。他的胳膊已经被铁链磨破了,脚也已经麻木的没有了感觉,而且惊惧更让他的精神恍惚起来。

狱卒拖起他就走,然后把他扔进了牢笼中,关上牢门转身自去了,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贵祺一句话。不过,牢笼门旁倒有他的那一份饭食,一点儿也不曾少。老人虽然半躺在床上一直盯着那饭食,却没有过来抢。

一百五十四母子相见

倒不是老人不想过来抢,只是狱卒特特过来:不许老人今天早上抢贵祺的饭食。狱卒如此做是因为大理寺卿的嘱咐,不想让贵祺在狱中出了什么事儿。

贵祺趴在地上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呜咽了起来: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啊,这里根本就是地狱!

老人在床上看看那饭食再看看贵祺,可是贵祺只是一劲儿哭,根本不理会那饭。老人终于又一次被贵祺弄烦了:“你哭什么?我听那狱卒说,你是因为谋逆进来的,就受了这么一点儿小罪就哭成这样,你算不算个男人?”

贵祺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不济事儿,他本来以为自己是骨头极为硬朗的人,就是人家把头给他扭下来,他也不会掉一滴泪的。可是只不过吊了他半晚,他就已经挺不住了,原来他不是做名流青史的料儿,他现在才发现。

老人看他还哭,就看了看那饭食:“你吃不吃?不吃我就吃了啊,就当作是你烦我的陪礼好了,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贵祺当然已经饿了,听到老人说这话后,他不哭了,连泪也来不及拭就急忙把饭食抢到自己面前。然后他试了试泪后开始吃了起来,不过一样的难以下咽,他勉强吃了一个窝头后,肚子不太饿了就再也吃不下了。

贵祺看了看手中剩下的窝头,堵气的把它扔在了地上,就爬起来踉踉跄跄向自己的床走去。

老人狠狠瞪了贵祺一眼:“你就该活活被饿死!落到如此境地了,自己不要的东西居然也不好好留给我,你这种人就该不得好死!”

老人一面说着一面下床把窝头拣了起来吹了吹灰尘,又取了那碗粥过去吃喝起来,不再理会贵祺。

贵祺听到老人的话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现在只想能好好躺一会儿,好好的睡一觉,这半夜实在是累苦了他。wWw.SHudao.祺儿。娘亲害了你啊。”

贵祺只是一径问:“我是不是能回家了。是不是能回家了?”老太太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能答他地话?明秀看贵祺不停地问。非常不耐烦地道:“哪有那么容易。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你安心再住几日。我们会好好去求郡主地。”

贵祺听到不能出去就已经非常着急了,再看到明秀一脸地不耐烦,贵祺也不是傻子。他当然听出了明秀话语中对他的不敬,当下便大怒起来。

贵祺一伸手抓住了明秀的衣服,把她拽了过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地头发就开始打了起来,边打边骂她:“你个贱人居然用这种口气同我说话,我打死你!不是你这个贱人,我能到这天牢中受罪?你居然还敢轻视于我,我有今日不都是你害的?我打死你个祸根,大家都落个清静!”

明秀挣脱不得。老太太只顾着哭贵祺受苦。再说她也听到了明秀的话,恨不能扇她两个耳光呢。又怎么会拦住贵祺呢?香姨娘当然是不会管,她还盼着贵祺能把明秀打死才好呢。狱中的老人看戏看得正有趣儿,他也不会管闲事儿。狱卒们早得了嘱托,根本当这些吵闹没有发生,看也不向这里看一眼。没有一个人劝阻下,明秀就被贵祺打了一个鼻青脸肿,头发也被撕扯掉了很多,头皮上已经见了血渍。

明秀几番挣扎都抵不上贵祺的力气,便开始求饶:“表哥,我错了,不要再打了,表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明秀已经被贵祺打过一次,这一次比起上次来打得更凶,她更害怕了,不住口的求起饶来。

贵祺根本不听,他在牢笼中打得不顺劲儿,就拉着明秀的头向牢笼的柱子上撞,直到他打累了才停了下来,却拽着明秀的头发不放:“你这个贱人,害得我这般模样,居然还敢讥讽于我,等我歇一歇必要打死你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明秀哭求道:“表哥,我在想法子救你啊,一直在想法子;只是郡主一直不同意,我们今儿才不能接表哥回家地,表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真得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我一定会想法子接表哥回家的,表哥你就饶了我吧。”

贵祺听到红衣不救他,心中的怒火又升了起来:“那也是贱人,我落得如此地步,也是她害的,居然还不救我?我打死你!”

红衣他当然是打不不到的,所以他只能找明秀出气,一面骂着红衣一面打着明秀。明秀无论如何求情,贵祺也是打个不休,直到他累得实在没有力气了:“我在这儿受苦受罪都是你们害的,可是你们这些祸根儿,一个一个都吃得好睡得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吃不饱睡不着,为什么不是你们来受罪?应该是你们来受罪才对!”

贵祺又看向了老太太:“娘亲,我不要在这里了,一天也不想,一日也不想,娘亲,你救救儿子吧。儿子再在这里待下去,娘亲,你就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老太太听到贵祺没有吃饱的话,就已经哭得不行了,再听到贵祺说再也见不到儿子了更是哭了一个上气儿不接下气。香姨娘看老太太这个样子叹了口气,看看贵祺就走到一旁去取吃得东西过来。老太太只管拉着贵祺的衣袖是一个劲儿的哭,说不出来一句话。

香姨娘取了食盒过来,一样一样摆开:“老爷,用些吧,您----,受苦了。”说着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来,她还是要在贵祺面前买好地,就是不图日后,也图现在不要被贵祺暴打啊。

贵祺根本就没有听到香姨娘在说什么,当他看到肉、看到包子馒头时,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伸手拿起来一只鸡就大嚼起来,哪里还有半丝教养?那吃相比个农夫都不如啊。

贵祺吃了半只鸡后才恢复过来,接过香姨娘递来的毛巾擦过了手,才用筷子吃喝了起来。

老太太看贵祺风卷残云的吃饭样子,终于哭晕了过去:她心疼坏了,也后悔坏了----是她把儿子送到这里来受罪的。

香姨娘手忙脚乱的救醒了老太太,明秀虽然看似也在一旁帮忙,可是只有在老太太真的醒了过来的时候,她才真伸手帮忙拍了拍老太太的背,先开始她不过只是佯装在忙乱罢了:贵祺如此的打她,老太太居然一句话也不为她说,她恨不得老太太死在当场呢,看贵祺不敢不敢这样对她?哼!

老太太醒了以后拉着贵祺地手:“儿啊,为娘地害了你啊。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要想法子让你尽快自这大牢里出去。儿啊,你看看你,只两天功夫居然就成了这个样子,心疼死娘亲了。”

贵祺拉着老太太的袖子:“娘亲,现下只能去求郡主那个贱人了,您就受些委屈,好好求她,只要儿子出去了,必会为娘亲找回公道地。娘亲,您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儿子,您一定要想法子让郡主那个贱人同意啊。”

老太太看贵祺现在这个样子不忍心训斥他,可是也说了他两句:“祺儿,你怎么可以对郡主如此无礼呢?这样是让人听去了,岂不是又是一条罪过?你还是忍忍吧。”

贵祺握了握拳头:“娘亲---!你还替她说话?就是她同明秀这个贱人一起害得儿子在这个大牢里受罪,而且不是因为那个贱人是什么郡主,儿子哪里会到大理寺来?”

一百五十五明秀的转变

老太太听到贵祺的话,流着泪叹气:“儿啊,我们改了吧,谁让人家比我们家的爵位高呢?你就咽下这口气吧,不要再这样了,只要我们能出了这个受罪的地儿就行了,其它我们不要再计较了。”

贵祺咬着牙瞪着眼:“儿子的罪岂不是白受了,她如果不同儿子赔罪,儿子日后一定要让她后悔才行。娶妻便是相夫教子,可是儿子的妻却把儿子害得进了天牢,而她却还高高在上,一点儿知错的意思也没有,这让人如何忍的?”

贵祺在大牢中受得罪都怪到了红衣及明秀头上,而且他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红衣他绝不会到大理寺中受这种折磨,所以他现在对红衣是恨之入骨,对明秀的恨反而要少一些;他在天牢中受得苦越多,他就越恨红衣。

来喜儿一直隐在一旁听贵祺他们一家人说话,听到贵祺口口声声的称红衣为贱人,来喜儿的嘴角挂上了冷冷的笑意:还不能这样就放过这些人,还要让他们吃些苦头才行。

老太太走得时候,贵祺是一步一步直追牢笼边儿上,不停的大喊:“娘亲,您一定要救儿子啊,一定要救儿子啊!儿子一时也待不下去了,娘亲,你可要快些来救儿子啊!”

老太太被贵祺喊得是一步三回头的哭着离开了天牢,一直哭着回到郡主府。到了郡主府,老太太刚刚起身,还没有下车子便又晕了过去。

香姨娘急得不行,明秀闲闲的劝两句,也不拿什么主意,只是在一旁看着。还是郡主府门房的小厮看情形有些不对,过来看了看知道是老太太不好了,帮着香姨娘把老太太抬进了府中,婆子们过来送老太太回了屋子,一面已经有人不等吩咐去请大夫了。

红衣听到人来报老太太晕倒了。便让人给更衣。花嬷嬷知道红衣不能不去,可是这一去,老太太要是以病要胁,郡主可就不好回话了呢:“郡主,不如让老奴先去看看再说。”

红衣明白花嬷嬷担心什么:“没什么,婆母晕倒了没有不去探视的道理。你担心的我明白。我们只要不给她机会讲也就是了。不过----,也要看大夫怎么说了,如果情形真得不好,只能答应了她,必竟她人已经有了年纪,有个万一岂不是一辈子的愧疚?”

花嬷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同布儿几个服伺着红衣梳洗。红衣收拾妥当刚想要出去,来喜儿却来了。

红衣道:“来总管。老太太自天牢回来就晕倒了,我正要去探她,有什么事儿回来再说可好?”

来喜儿欠身:“老奴伺候郡主去探老太太吧?”

红衣笑了:“来总管可是有话要说?那就一起走吧。”

来喜儿把天牢中地所见一一告知了红衣。红衣听到后淡然一笑:“人之常情罢了。”

来喜儿微微一愣便明白了红衣地意思:“话虽如此。不过此人却有些太过了。他侮辱谩骂郡主地话儿。老奴不敢说。”

红衣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人犯了错后总是要找到理由原谅自己。然后才可以心安地活下去。李侯爷更是要找到理由。不然这些错事所铸成地后果让他如何面对?侯爷府可是败在了他地手中。如果没有可以恨地人。他如何有面目活下去?没有什么过与不过地。只是他做得错事儿大了些。他自己也难以面对。只好都怪到我身上罢了。他会骂什么。我猜也猜得到。不必为了这个生气。”

来喜儿眯着眼睛点点头:“郡主所说地有理。不过依老奴看。郡主现在还不能答应老太太救人。否则----”

红衣看了看来喜儿,一笑:“来总管有话直说无妨。为何总是说半句呢?”

来喜儿欠身:“郡主恕罪,老奴往下的话不敢说,说出来便是不敬了。”

红衣淡淡地道:“有什么不敬的?他是他,我是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来总管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怕他现在出来到处乱吠乱咬人,是也不是?”

来喜儿欠了欠身子,这话他不好答。红衣怎么也是郡主是他的主子。她的夫婿她骂的,做奴才骂了岂不是连主子也一起骂了?这种事儿鬼老精的来喜儿绝不会做。他便岔开了话题。

主仆说话间就到了老太太的住处,红衣下了车子,小丫头们迎了上来请安。花嬷嬷简单地问了几句后,知道大夫还没有来,老太太还在晕迷中。

红衣进了屋子,香姨娘面带急色、坐立不安的不时看老太太一眼,或是探探她的额头;而明秀已经把自己收拾妥贴,虽然还是鼻青脸肿,但头发与衣饰都已经不再凌乱,她只是闲闲得坐在椅子上吃茶用点心,根本看不到一丝着急地样子。

红衣一进屋,明秀及香姨娘急忙站了起来,然后急走了两步拜倒:“见过郡主。”

红衣没有理会她们,先过去看看老太太的情形。老太太面色苍白有些浮肿,呼吸也不平稳,红衣唤了两声也不没有反应。

红衣轻轻一叹:“老太太一直如此吗?可曾服过心疾的药了?”

香姨娘叩头道:“回郡主,老太太自天牢回来后一直这个样子,怎么也唤不醒,心疾的药已经服过了。”

来喜儿轻轻咳了一下,看向红衣,红衣轻轻点了点头,来喜儿便过于为老太太请脉了。

红衣在椅子上坐下才对地上的两个人道:“你们起来回话吧。”

明秀和香姨娘谢恩起身,香姨娘倒没有什么,自出了毒粮的事儿后她是六神无主,今儿更是见到了贵祺的惨状,知道红衣如果不救贵祺,她便是死定了。她只求红衣能忘了她原来做过的事儿,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她麻烦。

而明秀则不同了,她现在已经很有家底了,而且在侯爷府里也管了一半的事儿很久,所以现在已经同原来不一样了,所以她看红衣就有不满了。

小丫头奉上了茶来,红衣轻轻啜了一下便放下了:“老太太怎么一下子就晕倒了呢?”

明秀道:“回郡主地话,这话虽然不该说,不过是实情,就请郡主恕罪了。老太太就是为了救侯爷不成而急成这个样子的。”

言外之意就是被红衣害的,明秀这么大胆是她认为她占住了理儿----红衣这可是大大的不孝。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红衣就要担心世人会如何评价自己,明秀这话有什么不敢说的?

红衣没有理会明秀,她同明秀理论这些事儿只是平白降低了身份。花嬷嬷接口道:“这位姨娘你胆子不小!郡主还没有问你们是怎么照顾老太太的,居然让老太太病得如此重,你反倒敢编排起我们郡主来了?你们为什么让老太太病得如此重?你们在老太太身旁是怎么伺候的?还不快快同我们郡主认错说个清楚?”

香姨娘听到花嬷嬷的话就跪了下去:“是我侍候不周,请郡主恕罪。”香姨娘现在是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她从来都是平安的时候她找事儿,有麻烦了她就是那个最乖地一个。

明秀听到花嬷嬷一张口居然也称她为姨娘,她真是气得要死:这个花嬷嬷可是知道红衣允了她为侧妻,郡主府的人看来就是要为难自己了,哼,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明秀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我们也是尽心尽力的侍候老太太,可是老太太却不听人劝,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

明秀虽然心知红衣手里握有她的罪证,可是她一再的放肆也是因为看到了贵祺的凄惨模样,她已经非常瞧不起贵祺,所以她原来做得那些事儿,就是被贵祺知道又能如何?贵祺就是得救,不也要靠她来重振家声?贵祺不能得救的话,大家都是死路一条,还有什么可怕的?所以她现已经不在乎那些罪证了。

红衣没有理会香姨娘,她扫了一眼明秀,还是没有说话:这个明秀地胆儿还真是见涨啊,她不怕她做得丑事儿被贵祺知道了吗?想起来喜儿刚刚说得大牢中地情况便明了明秀的心思。红衣在心中淡然一笑,这个明秀还真是功利,现在居然已经不把贵祺放在眼中了。

花嬷嬷冷冷一哼道:“姨娘说话好轻巧啊,你们没有办法?要你们是做什么地,你们伺候不好主子还有理了不成?”

明秀脸涨得通红,她居然在花嬷嬷口中成了奴婢了!她刚想要开口反驳,来喜儿已经请过了脉,对红衣行礼说道:“郡主放心,老太太没有大碍。只不过老太太受了些凉,还吃坏了东西,看脉相老太太原就有心疾,她过于激动才晕了过去。”

屋子里的人除了明秀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明秀是恨恨的咬牙:这个老太太怎么晕来晕去,就是不死呢?

明秀听来喜儿说完了便道:“嬷嬷,我们的确是尽心的侍候老太太了,这位公公不也说老太太没有大碍吗?而且嬷嬷也说错了话,老太太不是我的主子,她是我的姨母。”

一百五十六掌嘴的不同

明秀也是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同郡主府的人说什么侧妻,不过是自取其辱,所以她才只说姨母而不提秀夫人三个字。

花嬷嬷冷冷的看向明秀道:“没有大碍了?没有大碍就不是你们的错了?老太太还不一样病倒在床上!我来问你,老太太怎么会吃坏了东西?又怎么着凉的?老太太身子原来就不好你们可是知道的?知道的情形下居然让老太太心情如此激动,你们是跟在身旁做什么的?”

花嬷嬷不理会明秀说得什么姨母不姨母的,她张口就是训斥奴婢的口吻,一连串的问话就向明秀砸了过去。

来喜儿在一旁还加了一句:“老太太身子一早起来不爽利你们不知道吗?还让老太太出门去大理寺探监?”

明秀本来就被花嬷嬷的话气得不轻了,再听到来喜儿的话后心里那个委屈啊:还不是你这个老太监的话儿引得老太太非去不可?

明秀也不能不答,不然落得她一身错她可是不干的:“郡主,老太太身子不爽利我们一早就知道了,也劝过老太太不让她出去了,可是老太太硬是要去,我们也没有办法。”

明秀没有答花嬷嬷的话,花嬷嬷的话不好答啊,她不管怎么说不也是她的错?所以她只说了今天一早的事儿,而避过了老太太生病的根由。

红衣淡淡的道:“这么说起来,都不是你们的错了?”

明秀躬身答道:“郡主明鉴。”她居然就这样应了红衣的话,这一切都不是她和香姨娘的错儿,错的人只有郡主;红衣是不能得罪的,明秀知道,不过她不认为事事处处要低红衣一头,红衣才会贵祺。

明秀想了几日,她认为只要找到了孩子,红衣再和贵祺是夫妻的情形下,绝不可能会看着贵祺送命。所以她倒不并是很巴结红衣----她相信自己的计策。

红衣看了看明秀:“待大夫请过了脉再说吧。”便不再说话了,屋子里虽然人不少,可是只闻鼻息之声。

少时小丫头进来报:“郡主。大夫请来了。”

红衣起身回避了。香姨娘和明秀也随着到了屏风后。小丫头才请了大夫进来。大夫请过脉后与来喜儿所说并无不同。只是多加了一句话:“老太太想来是吃了太凉地东西或是吃了凉茶。以致于肠胃也闹了毛病。老人家上了年纪是不可以吃凉东西。以后要当心些。”当下大夫便开了方子便随婆子出去到帐房领银子。

红衣自屏风后转出来又看过了老太太。吩咐小丫头好好看着。就带着人到外面厅上坐了下来:“你们说不是你们地错。那我先问你们一件事儿。”红衣顿了一顿。看了看站着地两个人:“既然一早就知道老太太身子不爽利。那你们为什么不叫大夫来给老太太请过脉服过药再出去呢?让你们来郡主府是做什么地?不就是因为老太太说没有得力地人。才让你们过来侍候地吗?你们一天居然就把老太太侍候地人事不省。而且还嘴硬不认错。老太太现下是没有什么大碍。如果有个万一。你们谁担得起?”

红衣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她极少这样严肃。所以香姨娘吓得又跪了下去。明秀却道:“并不是我们不做。只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去叫大夫。老太太已经让人备车子立时就要动身。我们只能跟上侍候。这事儿原也怪不得我们。还请郡主明查。”

明秀看着红衣高高坐在主位上。却待她与香姨娘一样视为妾室。这和原来在侯爷府时待她不同。让她心里着恼了十分:她地侧妻可是红衣亲许地。现在居然待她如婢妾。她怎么不气?

明秀今日如此自视甚高。除了不再怕红衣手中握有地那些罪证外。她自问现在不比红衣差多少了。可是一见面红衣居然让她跪了那么久。郡主地架子拿得十足。她心里是非常地不舒服。在明秀地眼中。红衣除去一个郡主地名头。她自己并不比红衣哪儿差----她现在有银子嘛。

红衣看着明秀还是淡淡的语气:“哦?你们可曾叫过大夫?你们原就到外面去买东西,为什么不让老太太去医馆呢?还有,老太太为什么会着凉的?为什么会吃凉了地东西或是凉茶呢?你们没有在老太太身边侍候吗?”

这些话儿不好回,明秀吱唔了一会儿决定推个干净便道:“昨日里老太太还是好好的,想来是昨日晚上着凉了,许是夜里吃了凉茶。不过,昨日晚上是香姨娘守的夜地。我是不知道的。”

香姨娘听到只有她一个人的错儿哪能不急:“郡主。昨日晚上老太太睡得极香,都没有起身。哪里会着凉。”

红衣看也不看她们了:“老太太病倒在床上,你们侍候不周是一定的了,现在居然还不认错吗?”纠缠这么多做什么?她这里又不是三堂会审,红衣一句话带过便开始问罪了。

香姨娘连忙叩头:“请郡主恕罪,是香儿错了,香儿日后一定不敢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