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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姨太太听完后,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同明秀说,只对明澈说道:“澈儿、月儿。送你们大姐出去,送出平安别院就可以,让她自己回她的府中吧。”范姨太太这才转头对明秀道:“明秀,我就不留你用晚饭了,你早些回去吧。”说完范姨太太就翻身假寐,不再理会明秀的哭闹。

明秀听到母亲的话后大哭大闹起来。就是不出去:“娘亲,你就看着女儿如此受气受辱也不闻不问了吗?我成了她们侯爷府的通房丫头,你如何和父亲交待?娘亲,你不能不管我啊。”

明秀如此反反复复的说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明澈明月累了一身的汗也没有能把明秀弄出去。

范姨太太听完了明秀的话,她是真得心寒到家了:这个女儿不如不养下来地好啊,如此能招惹祸事儿,害得妹妹一家到了这种田地。她有何面目再见妹妹?范姨太太是不会回护明秀了,天牢里还关着妹妹的独子,她能去同妹妹说什么?为明秀理论她的名份?范姨太太是真得做不出来了。她已经对明秀完全的失望:灭门的灾星啊。

明秀不断的大骂,又踢又打又咬地抗拒着,范姨太太被吵不过,抬起上身看向明秀:“你既然如此不要脸面,那就怪不得娘亲了。”

着话范姨太太就喝道:“来人,把大小姐给我拖出去,送她出平安别院。”

屋子外面地丫头婆子进来。拉起地上地明秀就拖了出去。明秀愣了一愣后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丫头婆子们不理会。明秀张口咬向了一个婆子地手。婆子受痛松开了手。明秀使力推开了另一个婆子得以脱身。

明秀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裙转身对范姨太太道:“娘亲。今日地事情我记下了。既然你没有我这个女儿。来日就不要怪我没有你这个娘亲了!我从此后同你们再无瓜葛。你们自走你们地阳光道。我去过我地独木桥。”说完话明秀直接走人了。

范姨太太被明秀这两句话气得一下子背过了气儿去。明月和明澈顾不得同明秀生气着恼。急忙赶到母亲身边:救醒母亲最要紧。

明秀虽然听到明月和明澈地急唤范姨太太地声音。可是她头也没有回直接走了----明秀自来就是说得出做得到地人。

来喜儿在厅上也坐了一会儿了。他是被红衣使人请过来地。可是红衣看着来喜儿只是微笑。却不说话。来喜儿等了有半盏茶地时间。但是红衣就是不说话。来喜儿先确定了一下:郡主没有生气。那叫自己来却一言不发是为什么?

来喜儿看了看红衣,知道郡主不可能会先开口便道:“郡主叫老奴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红衣轻轻摇头:“没有吩咐。只是我觉得来总管有些事儿要同我说。所以才让人去请了来总管过来。”

来喜儿听到红衣地话后恍然,他光棍的很。当下躬了躬身子说道:“郡主,老奴是想要回郡主的,不想郡主先问了。”

红衣轻笑道:“我只听人说,明秀二人居然被刘大人送回了府。我实在是奇怪的很,刘大人可是铁面无私的人,怎么会枉法私纵人犯。”

来喜儿眯起了眼睛:“那自然是得了皇上的秘旨,刘大人那人就算是我去说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红衣听到这句话非常吃惊,她看向了来喜儿:“这是什么缘故?皇上又怎么会管这样的小事

红衣问完后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是来总管去求了皇上?”不过当今皇上可是有道之君,不可能会置王法于不顾吧?

来喜儿一笑:“什么也瞒不过郡主,不过倒也算不上是去到皇上跟前求情,不过是老奴向皇上进言了两句,皇上感觉有理就给了刘大人一道秘旨罢了。”

红衣微笑:“我倒是奇怪来总管向皇上进言了什么?不会不能说吧?”

来喜儿笑道:“不过是寻常地两句话罢了,有什么不能说得?老奴只是说这两个妇人作恶太多,刘大人只查毒粮的事情便可以了,其它的事情交由大理寺审理较好。而且老奴还向皇上说了老奴的计划,皇上想了想便同意了。不过皇上可不是因老奴才同意了老奴的请求,皇上是念着郡主在山庄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恩准老奴。”

红衣点点头,她知道这是皇上另外的一种示恩,不过她不想谈这件事儿。红衣又想了一想道:“你可是请皇上饶了她们的性命?”

来喜儿笑着躬了躬身子:“真得是什么也瞒不过郡主。”

红衣道:“来总管莫要如此说,我倒想听听来总管这样做得道理。”

来喜儿眯起了眼睛:“死对于他们来说太过简单了些,也太过便宜了他们。”

红衣看了看来喜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来总管,你的心意我知道。不过,实在是不必如此在他们身上费心,生死由他们去好了。”

来喜儿看向红衣:“郡主,老奴说句失分寸的话儿,您哪儿都好,可是却不该如此看破一切。人们活得就是个争来争去、斗来斗去,郡主,您实在是活得太出世了些,这样不好,您会被人认为好欺。”

红衣静默了好一阵子才道:“争到头来又如何?斗到最后又如何?还不是同原来一样?那又何必去争去斗呢?来总管,人生一世几十年,就只为争斗两个字而活吗?我想,不如看开些,不要强求,只要能活得开心,过得舒服便可以了。”

来喜儿也沉默了,他在宫中斗了一辈子,到头来地确是一场空,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却不如郡主看得开。来喜儿苦笑了一下:“郡主,即便如此,可是人家要来争,人家要来抢的时候,我们总不能只是躲避吧?”

红衣转头看向了外面的天空,幽幽的道:“实在是没有这个心劲儿了,倒是让来总管操心了。”

来喜儿不明白年纪不算大的郡主为什么如老尼般,可是他知道短时间里是解不开郡主的心结,只能说道:“郡主言重了,老奴份所应当。”

红衣振作了一下:“这事儿我知道了,既然皇上已经同意了,我也不多说了,来总管想来有了全套的计划。只是,来总管想什么时候收手?”

来喜儿眯起了眼睛:“我认为他们已经罪有应得的时候吧。是不是郡主不忍心?郡主一句话,老奴就会放手不做了。”

红衣摇头:“我虽然懒得动手,但是她们做得一些事情地确是可恶,尤其还害过孩子们,所以她们能得到报应我倒是乐得旁观。只是,来总管你在宫中谋划了一辈子,我怕你为此事过于劳神罢了。”

来喜儿笑道:“我哪里有劳神?这些事儿权全消遣了。老奴原来倒真是做惯了这些谋算人地事儿,现在不做还有些闷得难受,有这几个人能给老奴解解闷也是不错的。”

红衣笑了起来:“那好,来总管尽管去做就成。”反正几个人不会死就是了,既然不会沾染上鲜血,红衣当然不会介意侯爷府地人吃些苦头。

一百八十四神憎鬼厌

贵祺在天牢中度日如年,香姨娘和明秀自出了天牢后再也没有什么消息,而且送给他的饭菜也没有了,他不知道天牢外倒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已经被抄了家不成?为什么连饭菜也不送了?

贵祺问狱卒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可是他在牢狱中所得到的照顾一应全部没有了。贵祺猜想侯爷府出了事儿,或是老太太出了事儿,这两种想法都让贵祺非常沮丧----那他不是自天牢中出不去了?

老人没有那些可口的饭菜很有几天不习惯,不过他习惯过来后便开始抢贵祺的牢饭吃,两个人几乎日日要打两次,有时候会被贵祺抢回一个窝头,但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会被老人洗劫一空。

贵祺日日挨饿越发的瘦了,胡子也已经长了,头发凌乱不堪,哪里还能让人认出这是原来那位李侯爷。

老太太也是胆战心惊,她想来想去不能做坐视侯爷府被抄,便早早起来收拾停当了去郡主府求见红衣。不过连着两日都没有见到:红衣第一日进宫了,第二日被三王妃请走了。

老太太见不到红衣越发着急,每过去一日她就更忧心一些。老太太日思夜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见到红衣。这日她便起了一个大早,收拾停当后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出门了。

到了郡主府外却不上前去求见,她守在不远处的拐角儿处等红衣出来。等了小半个时辰,红衣真得自府中出来了。老太太大喊着奔了过去:“郡主,郡主。”云娘等人只好随后跟上。

红衣及跟随的人都被老太太吓了一跳,侍卫们把老太太等人拦了下来,人人是刀剑出鞘,直指着老太太。

因为老太太是一个女人,奔跑间不会武功,不然不等她跑到近前说不定就会被侍卫们砍倒在地了。

萧云飞识得老太太,不过他不介意假装不认识老太太。红衣已经上了车子,老太太不断的大喊着郡主。红衣想了想摆手让侍卫们放老太太过去。她自己也下了车子。

老太太扑到跟前大哭道:“郡主救命啊。”花嬷嬷等人连忙上前扶起了她来,在路上她这样大哭着拜倒在郡主脚下,这算怎么回事儿?

红衣看了看路上来来往往地人。微皱了皱眉头:“老太太。您不是回府了吗?这么一大早地为了什么伤心成这个样子?”老太太这样不是惹人围观吗?她不在乎脸面了吗?

老太太哭道:“郡主救命。郡主一定要救救我们侯爷府啊。郡主如果不管我们。我们说不定哪天就被刘大人抄家了。”老太太心急根本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只想着把话说清楚。以求能让红衣救她们一救----红衣可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地。错过了这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了。

路上驻足看热闹地人听到老太太地话后一阵哗然。因为有侍卫们在。他们不能上前来。不少人在原地跪了下去。边拜边喊:“郡主。您不能救侯爷府。他们害了多少人啊。他们是罪有应得。”这话一喊出来跪下去地人更多了。大家都是求红衣莫要救侯爷府。

红衣连忙让人把这些路人一一扶了起来:“刘大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大家不必担心。”红衣好言安抚了围观地人后。才转身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我们进府说话吧。”

老太太没有想到她不过是哭求一下。居然有这么多不相干地人反对郡主救她们侯爷府。老太太茫然地站在那里。连哭都忘记了。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跪下去地人群: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地人盼着她们侯爷府有个坏下场呢?他们也没有做过什么啊。

红衣又对围观地人说了几句话后。准备要转身回府了。可是路人们一直在求红衣不要救侯爷府地人。就是不散开。红衣只好再转过身来应对跪了一地地人。只是吩咐人把老太太送进了府中。以免大家看到老太太情绪更激动。

红衣最后只能答应了大家,并让路人们中受毒粮假药所害得人到郡主府的医馆中诊病抓药,当然是一文不取。

路人们拜谢了红衣,大家这才慢慢散了。红衣看了看花嬷嬷,微微苦笑:“天怒人怨是不是这个样子?”

花嬷嬷摇摇头:“这叫神憎鬼厌才对,她们侯爷府做孽太多了。”

红衣看向了府中:“还要应付一下老太太,居然被她想到这样的法子,我躲是躲不过了。”花嬷嬷扶着红衣又进了府,对于郡主的无奈她倒是明白的:老太太是郡主的婆母。当街拦下大哭,如果红衣不理不睬的就自去了,那京城里地人会如何评价郡主?

老太太看到红衣进来起身又跪了下去:“郡主,我也知道她们做孽太多,可是与我们侯爷府无多大干系啊,她们所做的事情我和祺儿当时不知道情,还请郡主慈悲求求太后,莫要让皇上抄了我们侯爷府啊。”

红衣让人扶起了老太太,她坐好才道:“老太太。这抄家又是自何说起?两位姨娘不是已经被刘大人送回了府中?照这个样子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是不是老太太忧心太过了?”

老太太哭着把刘大人两次到侯爷府的事情说了:“郡主,刘大人还没有报于皇上。只说让我们再准备些银两,准备多少也没有说。而且我看那个明秀赚了那么多地昧心银子,皇上怎么会轻轻放过我们呢?还请郡主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看在祺儿的份儿上,救我们一救吧。我也知道郡主为难,如果抄了家,郡主脸上也无光,郡主还是求求太后,从轻发落我们侯爷府才是最好的法子。”

红衣对于老太太的话反感了三分,不过她还强捺着性子想了想说道:“老太太,这件事情依我看没有那么糟糕,既然两位姨娘刘大人都没有把她们关起来,刘大人就是认为侯爷府的罪责不大,不然依刘大人的性子,哪里会放过两位姨娘?刘大人要老太太准备银两,我想不过是用来给那些受害得百姓治病所需,只要老太太多给一些也就是了。”

老太太迟疑道:“这是清风山庄做得坏事儿吧?再说我们府中已经没有多少银两可用,我们的铺子现在哪有进项,根本无人去我们的铺子买东西。多准备银子是准备不出来地,所以老身才来求郡主救命,只要郡主去求一求太后,放了贵祺,让刘大人从轻发落我们府才是法子。”

红衣听了老太太这话皱起眉头道:“求太后放了贵祺,再从轻发落毒粮的事情?老太太,我来问你,你让皇上如何对那些受了毒害的百姓们交待?贵祺是什么错儿老太太是明白的,能不能求太后放了他还是两可的,居然还要再谋求其它,这怎么可能?我万万做不到。”

老太太不肯听红衣相劝只是再三的求恳,红衣当然不会答应她:毒粮假药的事情害了那么多的人,这不是她个人的恩怨,岂可以答应她去求太后放过她们侯爷府?

老太太最后哭晕了过去,她实在是不想被抄家啊,那日后让她如何过活?老太太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她自己打算。

红衣让人救醒了老太太,请了大夫来开了药给她服下,这一折腾完就已经到了中午。红衣看老太太没有事儿了,便对着老太太道:“老太太,我今儿还有事儿在身,不能不去,只好少陪了。侯爷府那边我已经使人送过了信儿,您在我们府中养着也好,如果想回府您就吩咐他们给您备车。”

完红衣吩咐屋里地丫头们好好侍候着就带人走了,老太太那一句郡主被来喜儿一按没有喊出来,等她喊出来时红衣早已经走远了。

来喜儿等老太太喊完了郡主才笑眯眯的说道:“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只管说,郡主有事儿出府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

老太太想了想挣扎起来:“来总管,有劳你让人备车吧,我现在就回府去。”她是不放心侯爷府啊,那府里没有主人在,只有那么两个祸根如何能行?

贵祺被人自大牢中提了出来,他有些惊慌:“有什么事儿?”

狱卒不理会他,贵祺自己更是有些惊恐,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到了天牢外面,狱卒把他交给了两个衙役,衙役们带着他就走,一句话也没有。

贵祺到了地方才知是奉天府衙门,他不明白自己被关在天牢为什么要到奉天府中过堂。可是刘大人已经升堂了,贵祺也就没有了思索的时间。

刘大人问了贵祺关于明秀二人的几件事儿,然后详细的问了贵祺府中的一些事情,然后便让衙役们把他送回了大理寺。

贵祺回到牢中,老人不停的追问他去做什么了,可是贵祺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的想心事儿:大理寺是要过问他辱骂郡主地事情,刘大人那里过堂审得是毒粮假药地事情,两个衙门都要拿他问罪,他还有活路吗?

一百八十五先败光一半儿

问罪不是让贵祺最着恼的,最让贵祺着恼的是:两个衙门过问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啊,哪个都不是他做得----至少不是他第一个做的。

老人看贵祺心情不好便道:“你是不是被提出去过堂了,看你这个样子不是被问罪了吧?倒底是什么罪名让你如此害后?你是不是还犯了其它的事儿,要不圣旨没有下,这些官儿还不能定你多大的罪责吧?”

贵祺被他烦得不行,躺在床上用被盖住了头,他现在需要静静的想一想,需要一个人呆一会儿,可是这个老人就是放过他,非要问个不休。

贵祺在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呆在天牢过一辈子,这想法一冒出来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他还十分的不想死就是了。

刘大人那里不过几天的时间便请了圣旨下来,每个卖毒粮的铺子主人都被罚了大笔的银钱,用来给受毒害的百姓们医治,还有每个人都得了不同数量的银钱做为补偿。

交不足银钱的人就要被罚去做苦囚了,明秀和香姨娘一下子慌张了起来:贵祺不在府中进了大牢,如果府里交不出那笔银子,就要有人去做苦囚,那还不是非她们莫属啊,但是她们谁也不愿意受那个罪。

明秀和香姨娘都在仔细盘算着手中的银子,还有府里有的银钱,可是怎么算也是不够给官府的,明秀和香姨娘便有了私逃的念头。

可是明秀她们在内院住着,想要逃出去哪有那么简单?明秀二人想了无数法子,连个二门她们出去想要不被人发现都不可能,最后只好打消了私逃的念头,另外想法子了。

刘大人在圣旨下来后第三日,亲自到了侯爷府中对老太太言明,只要银钱交不足,那么侯爷府的主子们都要去做苦囚。言下之意就是你老太太也要去,不是只让两个姨娘去就可以。

刘大人如此做当然是因为心中不满。虽然京中毒粮闹得不算厉害,可是其它城中可都是死了人的!皇上如此轻轻放过了侯爷府,甚至连那两个姨娘做为罪魁祸首敢没有追究,刘大人非常的不明白。不过皇上的旨意他不能不遵,可是他却可以把皇上的圣旨执行的特别到位是不是?于是刘大人就给了侯爷府一个大大地银两数目让他们上交,不然一起去做苦囚一年好了。

侯爷府卖得毒粮是最多的。可是他们得到的惩罚却与其它店铺的主人一样,刘大人心口始终堵着一口气。这笔银钱当然不是他自己要的,他是为了那些受害的百姓要地----侯爷府既然不能抄家,那么也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得过日子对不对?

老太太本来是不想交银钱地----那可是太大太大地一笔数目了。老太太就是一文钱她也不想交上去。不就是让人去做苦囚吗?那让明秀两个人去就好了。关她什么事儿。

可是刘大人来了之后。老太太可不敢再做这样地打算了。刘大人只给了她十五日地时间。让她交齐所有银两。而且还是有条件地。就是要在七日内交上一半儿地银两。

老太太把府中所有地银两。以及一些能变卖地古董。当然要加上明秀两个人地头面首饰等等才凑足了一半儿银两。可是另外一半儿去哪里找呢?

老太太不能把所有地古董都卖了。怎么也要有些门面才可以吧?那么只能卖掉一些铺子了----反正现在也不赚钱还月月赔工钱进去。

铺子卖了一多半儿。可是银钱还是差很多。老太太那个愁啊:七日可是转眼就过去了。一半儿地银两已经交给刘大人了。可是另外这一半儿怎么办呢?数数日子。只有七天了。老太太可是不想去做苦囚地。

这天一早老太太正在想是不是再变卖一些庄子时。总管来回府中地开销用度。老太太一听不高兴了:“府中地嚼用怎么一个月就用了这么许多地银子?”

总管躬了躬身子:“老太太。府里上上下下有一百多张嘴,这些嚼用已经是极省的了。”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一百多人?嗯,人实在是不少,你取花名册来我看看。”

总管使了人取来花名册,老太太看完后想了想道:“这么多人实在是用不了,使个人去叫人牙子来打发一些出去吧。”

总管当然知道老太太是为了筹银两,他暗暗叹了两口气只能答应着告退了,可是老太太又叫住了他:“你多叫几个人牙子过来,一个两个的人牙子可能买不下这么多的仆从。”

总管吓了一大跳。老太太这是打算卖多少人?不过这是他管不了的事情,他只能答应着去了。

老太太接着就让云娘执笔,她读一个名字,云娘就写一个名字,人牙子来得时候,老太太已经把要卖的人整理出来了。

老太太先让云娘找了几个婆子进来:“你们随着云娘去叫人过来,但凡是点名地人,只允她取一套衣物出府,其余的东西都是我侯爷府的。一丁点儿也不许她们带出去。”

一个婆子迟疑了一下:“老太太。她们自买的东西----”

老太太冷哼一下打断了婆子的话;“什么自买的东西?他们人都是我侯爷府的,那些东西还不都是我们府上的?统统留下。一点儿也不许她们带走。”

婆子们只能答应着随云娘去叫人,老太太这才让小丫头叫人牙子们进来。人牙子们进来给老太太见了礼,现在京中无人不知道侯爷府在变卖东西,只是没有料到这么快就开始卖奴仆了。他们府里买丫头厨娘好似就在几个月前吧,那个时候还是郡主当家作主;不想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侯爷府已经要败落了。

人牙子惯会迎高踩低,她们几个人哪里还会把一个败落地侯爷府看在眼里:而且侯爷还在大理寺的天牢中没有问罪呢,天知道到时候问下罪来,这侯爷府还能剩下什么。所以人人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进了屋。

老太太看了看人牙子道:“你们谁要丫头,谁要小厮,谁要婆子等等,你们报上来吧。”

人牙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人牙子上前一步福了一福:“老太太,这个事儿不急,还是先谈谈价钱的好,价钱谈不扰的话,我们可能一个也不要买的。”

老太太有些吃惊:“价钱?价钱有什么可谈的,不就是那个价钱嘛,大家都知道的。”

人牙子一笑:“老太太,您这次卖得人想来是不少吧?我们领了这么多的人走,不会一时半会儿就能找买主,可是这些人还要吃饭、要睡觉,这些可都是要花钱地。这样一来,我们地成本就高了些,所以嘛,这个价钱就要重新同老太太商谈一下了。”

老太太非常生气,她知道这是人牙子们欺她,可是她却不能不卖,这几个人牙子已经是做得比较大的,经常进出各豪门大户,其它地人牙子就算找来也不会买下多少人的,而且价钱一定比他们几个人给得低。

老太太冷冷一哼道:“那你们打算怎么买下?你们先说一说我听听看。”

人牙子伸出手指:“四成,您看如何,老太太。”

老太太一听就怒了:“卖时本来就比买来时价钱低了二成,你们现在居然还要降四成,是不是认为我们侯爷府已经败落可欺了?不要忘了,郡主还是我的儿媳呢,你们可要想清楚。”

人牙子缩了缩肩膀:“老太太,郡主是您的儿媳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您不要吓我们几个老婆子。我们胆子很小,哪里敢欺堂堂的侯爷府?还有,老太太您误会老婆子几人的意思了,老婆子的意思是以原来的四成价钱买下府上的下人们,您如果同意的话,您要卖多少人我们几个都买下多少人。”

老太太气得哆嗦起来,她一拍桌子:“你们欺人太甚了!这么低的价钱怎么可以?”

几个人牙子也不急,一齐对着老太太一福:“老太太,请您息怒。买卖不成仁义在,您如果不卖我们几个便回去再等几日也无妨,哪天老太太想卖了只要使个人说一声,我们几个立刻便来。”

完话人牙子们又福了一福便转身要走,老太太咬咬牙喝道:“留、留步!那就这样吧,就、就按四成好了。”

人牙子们喜笑颜开的转过身来福了一下,她们当然是有把握老太太会答应:京城里谁不知道侯爷府要交一大笔的银钱给官府,这个时候老太太只能答应她们,不然还能如何?

老太太不想看到她们几个人了:“你们出去领人吧,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总管,查验明白银两,知道吗?”

总管答应着带着人牙子们下去了挑人了,除了四个人身体不太舒服没有卖掉外,其它的都被人牙子们带走了。

府中剩下的,以及还有被人牙子带走的人都哭成了一片:因为老太太把很多家生子的丫头小厮也卖了,大家骨肉分离当然哭得痛不欲生。

一百八十六再遣走了人

总管送走了人牙子后为难的进来回话:“老太太,府里人手不足了,这个要怎么办?”

老太太道:“我已经想好了,宝安两位姨娘跟前有一个小丫头一个婆子就足够了,香姨娘那里有什么事儿让她自己来,有个婆子给她洒扫一下就可以了,我这里有云娘,再有两个小丫头及两个婆子也足够了,二门上有两个婆子就行,剩下的都去厨房里不是正好?前面的人你不会分吗?大门有两个小厮一个大工就可以了,其它几处你把那几个人分一分就好了。”

总管看了看老太太,这样安排一个人要做这么多的事儿,仆从们不会累吗?老太太的做法一定会让下人们怨声载道的,可是这些话说出来老太太也不会当回事儿,总管也就没有说出来。

总管道:“可是、可是桨洗与针线上无人呢,还有、还有值夜的人要如何安排?”

老太太一皱眉头:“现在府里也没有多少人了,会有多少桨洗或是针线活计呢?下人们的自己洗涮一下好了,嗯----,主子们的活计,我想一想啊。这样吧,针线上让宝、安两位姨娘过去做,桨洗上让香姨娘同明秀过去就可以了。至于值夜,嗯,让大家轮流着来就行了。”

总管迟疑着没有告退,老太太问道:“你不去安排人手还在我这里做什么?”总管咳了一声:“老太太,姨娘们去做粗活,让小人、小人怎么开口同姨娘们说呢。”

老太太哼了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说,现在府中不养闲人,要么去做活要么就被卖出府,让她们自己看着办吧。”

总管听了为难的道:“小人说不出口来,她们怎么也算是半个主子,小人不敢以下犯上。”

老太太一瞪眼:“安、宝两位姨娘也就罢了,你有这样的顾虑还说得过去;可是另外那两个你当她们是什么主子?自管让她们给我做工去!她们如果不去,你自来回我。我正想打发了她们呢。安、宝两位姨娘那里你自管去说,我想她们不会不同意的。”

总管踌躇了半晌看老太太也不收回成命,只能去找姨娘们传话了。他倒也不担心安、宝两位姨娘找他麻烦,这两位姨娘想来会知道府里的情形,只是另外的一位香姨娘和做了通房的明秀,那可真让总管皱眉头啊。

安姨娘与宝姨娘正坐在一处说话呢。她们身边的丫头婆子全被老太太叫了去,府中这么大的动静,她们当然听说了府中卖了大批地丫头婆子,她们自然是明白这是老太太在筹银子。

自然也有与安、宝两位姨娘感情不错地丫头来求她们。可是安、宝二位姨娘只是叹了一口气:“你们好好去吧。留在府中也未必是福气。出去了说不定更是一条活路呢。”

倒也不是二位姨娘心狠。她们对于侯爷府犯下地事儿当然是知晓地。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句话。这些仆人们能另谋出路比死守在这侯爷府里要强啊。

宝、安二位姨娘现在是不能另谋出路了。不然她们会自己求去地。

宝姨娘叹了一口气:“还真让双儿那丫头说着了。当初真该都跟了郡主去。怎么不强过现在?”

安姨娘沉默了一会儿:“各人各命吧。双儿得了郡主地缘儿。我们却未必能让郡主生出慈悲心肠来。不想也罢。”

宝姨娘看了看屋子外面:“虽然现在这院子不大。不过没有了人可也空落落地吓人。不如我们搬到一处做个伴儿吧。我想。老太太卖完了丫头婆子们。我们院子里就是不派过来人也是有可能。不若我们住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安姨娘也向外看了看:“也好。这倒真是好主意。”说完叹了一口气:“你说老爷还能自天牢中出来么?”

宝、安两位姨娘也十分惶恐,她们一样害怕啊:侯爷府倒底会如何谁也不知道啊,她们已经是被拴在了侯爷府这条船上,想脱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怕死是人之常情啊,宝、安两位姨娘只是不好宣诸于口罢了。

宝姨娘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还真得不知道,只是盼着老爷能出来吧。不过,就是老爷出来了,我们府里也败定了,日后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安姨娘静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幽幽的道:“郡主是个好人啊,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有郡主在,这个府里是多么的兴盛,现在----,唉!”

宝姨娘也唉了一口气,两个人便这样有一句无一句得说着话,常常半晌才有那么一句两句的话。两个人的茶因为屋中无人侍候早已经凉了。安姨娘喝得时候才察觉。

安姨娘苦笑了一声:“我去换杯热茶。你也不要喝了。”

宝姨娘也站了起来:“我陪你一同去吧。”安姨娘推辞了两句,宝姨娘道:“我原来就是个丫头。再说了,怕是日后我们也要做活计了。府里卖了这么多的人,哪还会有人来侍候我们?人手不够,老太太会让我们闲着吗?现在你我还客气什么。”

安姨娘听了宝姨娘的话不再推辞,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和宝姨娘一起去重新沏茶了。

因为姨娘地院子中没有了丫头婆子侍候,总管只能高喊了两声,直到姨娘们叫进他才掀帘进去。

总管先给两位姨娘见了礼:“两位姨娘好,这个丫头还有婆子是老太太指了给姨娘们使得,咳,咳,现在府中的情形…,所以只好委屈两位姨娘了。”

宝姨娘看了看那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婆子道:“有什么委屈地?这样极好,我已经要搬过来同安姨娘住在一处院子里,有两个人足够了。明日一早我和安姨娘一同去老太太那里谢过恩赏。”

这么小的丫头和这么老的婆子,能做得事情实在是有限,可是宝、安两位姨娘能说什么呢?给个人使唤就不错,比她们想的要好多了。

总管答了姨娘们两句话后,咳了又咳,可是那句让姨娘们去针线上做活的话就是说不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