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祺这才想起还要快快去见母亲才是,当然不能这样一副样子去了。贵祺便不再想那些让他沮丧的念头,强自振作起来说道:“你先让人给我准备水与衣服,我先要洗个澡。哦,对了,你等会儿不要忘了去告诉老太太一声,就说我一会儿就过去给老太太请安。对了。不要让老太太过来前院,就说我在洗澡,马上就会过去的。”

总管答应着下去了,贵祺迈步进入正厅坐下,一旁有小厮给他上了茶。贵祺这才发觉府中前院的人是不是太少了些?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几个人。

不过一会儿贵祺便不在想这些了。他地心思又被他接得那道圣旨占去了心神:如何才能恢复爵位呢?侯爷府不能就这样断送在他手里啊。他怎么对得起父亲呢?他怎么有脸出门去见人呢?

总管来请贵祺去洗漱:“老爷。您这边请。我现在就去老太太那里报信儿。您还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并去做。”

贵祺终于回头认真地看着总管:“为什么是你跑前跑后地。其它人呢?我看这院子里地人也太少了些吧。他们都躲到哪里去了?你一个总管不监察反而亲自做事。你不累吗?虽然是你地孝心。可是实在是不必如此地。”

总管看了看贵祺小心翼翼地道:“老爷。现在府中人是少了些。并不是有谁躲闲去了。其它人都有很多事儿要忙。所以才由小人来侍候老爷。”

贵祺停了下来:“那些人呢?”

总管想了想道:“老爷。您还是先洗洗澡吧。也好去去晦气。然后小人再向老爷说一说这一阵子府中发生地事情如何?”总管是想好些事情还是等老太太同老爷讲得好。就是老爷生气发脾气也与自己无关了是不是?如果现在同老爷说了。老爷发脾气那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倒霉?

贵祺点点头:“也好,反正我也已经回来了。我先去洗洗,你去老太太那里吧。”

贵祺洗澡的时候发现侍候的人只有一个,他还真是愣了愣:这人是不是太少了些?不过他想了想后,知道府中一定是有什么变故才会如此,而所有地事情应该都是老太太安排的。所以他也就没有问什么----一会儿见了老太太再问更好些。

贵祺好好的泡了个澡,他洗了两遍才洗得差不多,本来还想再让人换一次水的,可是想着还要去见老太太才作罢。贵祺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他终于感觉爽利了很多。只是身上的衣服不太合身,挂在身上晃晃荡荡,衣服是他原来的衣服,只是他瘦得太厉害了。

贵祺看了看衣服,眼下也没有其它法子。只能将就穿着了。明日让他们做几身衣服吧,原来的看来都不行了。

总管已经回来了:“老爷,我们快些吧,老太太等不及,非要过来。我是好不容易才劝住了的。”

贵祺听了急忙上了车子去见老太太。老太太一看到贵祺没有等他请安,就一把抱住了他放声大哭起来:“我地儿啊,可疼死娘亲了。”

老太太看到贵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那么瘦啊!不是有来总管送去的饭菜吗?想来是心情不好吃不下去才会这样瘦吧,那种地方怎么能让人吃得下去东西。

贵祺也陪着流泪:“娘亲,儿子回来了。已经回来了。娘亲不要如此。仔细自己地身子。”

母子二人相拥哭了一场,才被云娘劝开一起到了屋中。贵祺重新给老太太跪倒请安。老太太一把拉起了他来:“你现在身子骨儿不好,还要这些规矩做什么?快快起来。”

贵祺起来坐下,云娘等屋中的仆从都上前给贵祺见了礼。贵祺看了看云娘等人对老太太道:“娘亲,您这屋里的人怎么少了许多?”

老太太便把府中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叹道:“娘亲把家业卖了大半儿,真是没有脸见你啊。”

贵祺听得是心里一惊然后就升起了怒气:这一切都是被明秀、红衣还有香姨娘害得。不过他还是强捺住了性子先安慰老太太:“娘亲说什么呢,这还多亏是娘亲在打理才保住了一些家业,如果不是有娘亲在,那几个妇人还不我们府败光?娘亲千万莫要再如此说了。”顿了顿贵祺又道:“再说了,这些都是明秀害的,与娘亲何干?如果不是她,我们府里哪会用交出这么多的银两?娘亲让她做通房丫头还是太便宜她了!”

贵祺这才明白府中为什么人会这么少,原来已经被母亲全卖了出去。那么一大笔银子凑足交给了官府,那他现在还有多少家产啊?虽然没有被抄家,可也比抄家差不到哪里去了!

一想到那么一大笔银子,贵祺的就气得脸色铁青:他现在已经没有爵位了,圣旨也没有说要没他的家产,他原以为还可以做个富家翁呢,想不到他连银钱也没有了。

明秀!贵祺咬着牙在想:这个贱人,一定不能轻饶了她。

老太太听到贵祺的话后,便把范姨太太来过地事儿说了一遍,最后叹道:“也不能太驳了你姨母的面子不是?再说明秀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就算要拿她如何,也要等等再说啊。”老太太看了看贵祺的脸色又劝道:“来日方长,先容她几日何妨?你姨母这两日也就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会在她身上一辈子,等她生下了孩子,你想怎么样娘亲还会拦着你不成?暂忍一忍吧。”

贵祺一拍桌子:“真便宜了这个贱人!我在天牢里受得那些苦还不是因为她?当然还有郡主,不过郡主,唉----!”他现在就算有那个心想去找郡主的麻烦,怕也是见也见不到郡主吧?

老太太听贵祺提到天牢又哭了:“当初就该听你的,不应该让你去大理寺投什么案,那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了!而且有你在府中,也许能想出其它的法子来,那些家业也不会变卖出去了。一切都是为娘的错啊。”

贵祺对于老太太送他到大理寺颇有微辞,不过自己地母亲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劝道:“娘亲,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儿子这不是已经回来了?过去的事儿我们不要再提了。”

老太太这才拭泪问道:“你怎么回来的?是郡主救了你吗?”

贵祺脸色变了:“哪里是郡主救得我,是圣旨下来问过了罪便放了我回府。郡主?郡主哪里还会想起我来?她眼里哪曾有过儿子,她要是会救儿子,儿子不是早就回府了,还用等到今天?”

老太太脸色有些发白:“问罪?皇上问、问了你什么罪?”

贵祺便把圣旨的事情对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听了以后头一阵一阵的发晕:贵祺被贬为庶民,这可怎么得了,她们府岂不是没有出头的日子了吗?

云娘看老太太神情不对,马上取了药过来给她,老太太吃下了药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只把你贬为了庶民?皇上没有其它的旨意?”

贵祺叹了一口气:“我在大理寺接得圣旨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我想这两日会再有圣旨到家的,这个府邸,唉,怕是保不住地。”

老太太一听这句话泪又下来了:“我地天,这是造得什么孽哟,我们连家也要没有了吗?”

贵祺沉默以对,这个府邸是先皇赐下的,他现被贬为了庶民,当然不可能再住在这里了。等等,也不是没有办法吧?贵祺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儿。500张加更,下次加更530张。谢谢亲们地支持。

一百九十一救命的稻草

老太太听到贵祺说府邸可能会被朝廷收回忍不住又大哭起来:“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没有立足之地了吗?”

贵祺安慰了老太太几句,看老太太还是哭个不休便想转移一下老太太的注意力,便道:“娘亲,可有吃的,儿子实在是饿的狠了。”

贵祺自接了圣旨后一直纠缠在圣旨上,哪里有心思想吃的?现在他一说到饿还真是感觉饿坏了,拿起桌上的点心三口二口便吃了下去,因为吃得太急被噎得直伸脖儿。

老太太看贵祺吃东西的样子吓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上哭?一叠连声的催云娘:“快,快,传饭。祺儿,你怎么会饿成了这个样子?”

贵祺喝了两杯茶才冲下了那些点心:“娘亲,牢饭哪里是饭啊,那简直连狗食都不如。儿子哪里吃得下去?只是每日勉强吃下一点儿不至于饿得太厉害。”

老太太惊问道:“不是每天都有饭菜给你送进去?还是各大酒楼里的名菜呢,难道他骗了为娘的不成?你怎么会吃那个什么牢饭?”老太太想起来喜儿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贵祺。

贵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饭菜是送进去了,还是一天两次,只有最近两日才没有送饭菜进去。就是原来送饭菜进去的时候,也是次次都被人抢走了,儿子一介书生哪里抢得过那些粗人?所以只能以牢饭裹腹了。”

老太太心疼的手都哆嗦起来了:“儿啊,你受苦了!”

贵祺摇摇头:“都过去了,娘亲不要再想了。”

老太太道:“为什么后来没有饭菜送进去呢?这可真是奇怪了?来总管可是说过日日送饭菜进去的。”

贵祺愣了一下:“来总管?那饭菜不是娘亲送去的,是郡主送的?”

老太太点头:“是啊。我看郡主倒不似真得不念一丝旧情。对你还是有情义地。”

贵祺听了低下头去沉思起来。没有再说话。云娘带着人送了饭菜上来。贵祺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个饱。把老太太看得哭成了一个泪儿人。老太太没有吃下东西去。贵祺吃饱后娘俩就坐回房中说话。

老太太总是挂着府邸地事情。没有说两三句就又提起了皇上会不会收回府邸地事儿。

贵祺想了想后说道:“原来我认为这府邸一准儿会被收回地。不过现在听了娘亲地话。我又想了想感觉皇上也不一定会收回府邸。就算是收走也会再给个府邸才对。因为我现在还是郡马。日后也许还会再封个什么爵位也说不定。”

贵祺说完。又看了一眼老太太叹息道:“娘亲。这只是我地猜测。会不会如此也要、也要看郡主会不会同我和离。唉。我想娘亲说她对儿子还有情义是做不得准儿地。而且儿子落得一个这样地下场。她哪里还会顾念旧情?换作是我们。我们也不会再同一个庶民一起过活不是?”

听到和离两个字。老太太一下子挺直了身子:“和离?那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地。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同郡主和离。不然我们家真得完了。一定要让郡主回心转意。一定要。”

老太太紧皱着眉头。心念电转:“祺儿,不能和离,郡主你一定要哄她回心转意下去。就算是散了府中所有的妾。就是赶走有身孕地香丫头与明秀,也要哄得郡主回心转意才行!只要郡主不同你和离,让我们现在做什么也可以啊,祺儿。”

贵祺沉默了下去,没有接母亲的话:他也知道不能和离,可是现在由不得他做主说了算,现在要看得是郡主的意思啊。而且也不是散散姬妾就可以让红衣回心转意的,哪里会那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贵祺心里十分的恨红衣,让他哄红衣一时可以。哄一世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老太太看贵祺不说话急急的道:“这些法子不管用是不是?那就再想办法,祺儿,要想办法,一定不能和郡主和离,说什么都不能同郡主和离。”

贵祺看着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办法可想?现在由不得儿子了。天家的女儿们怎么可以配给一个庶民?唉-

老太太焦急地站了起来:“那也不能和离啊。会有法子的,会有法子的,一定会有法子地。”

老太太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转了几圈后忽然一顿拐杖:“有法子了,祺儿。有法子了,你不是还有英儿和雁儿吗?你见郡主见不到,但是他们不能不让你见孩子们吧?真不让你见,你就在郡主府门前站定了不走,我就不相信郡主府的人真敢拦着你不让你去见儿女,悠悠众口他们不怕吗?只要你见到了孩子们,那不就有法子了?”老太太急得有些语无论次了。

贵祺却是听明白了,而且心中一喜:“娘亲,你说得对。说得对!怎么忘了英儿和雁儿呢?好法子。好法子啊,只要我见到了孩子们。好好哄哄他们,让他们同郡主去闹就够了。只要郡主不同意和离,那么皇上迟早都要再给我一个爵位,只是怕会小很多了。”说到最后的时候,贵祺的声音又是下了下去:他想要再做回侯爷怕是不可能了。

老太太道;“爵位小不怕,只要有了小的,还怕没有大的吗?有郡主在,你还怕什么?”

这样的法子让贵祺容易接受多了,哄哄孩子很简单的事情,总比让他去哄红衣要强太多了。

母子二人终于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两个人兴奋地再三商议到深夜,方才各自去睡了。

云娘在一旁侍候着,几次想开口又都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儿:老太太与老爷怕是听不进去吧?

云娘想说的话是,如果真想保住这府邸、想得到一个爵位,不如直接去找郡主,看看郡主回什么话儿再做打算。如果郡主真有心要和离,那么不如直接求郡主看在孩子们的面上儿,看在夫妻几年的份儿上,替他们保住府邸或是给贵祺求个小爵位,想来郡主会答应一样的,正所谓好聚好散,郡主不是那种绝情的人;还有就是老太太的法子也是行不通的,郡主只要打算和离,孩子们那里就一定已经知道了,这样去设计郡主岂不是让郡主更生气?

如果郡主不想和离,那什么也不用说回来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常常去看看郡主和孩子们,日子长了总会郡主总会原谅贵祺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只是老太太与贵祺想得完全不一样,云娘也觉察出老太太对她已经不如以前了,所以这些话她就没有敢说出来。

红衣当然知道贵祺今天会自天牢中出来:她昨天进宫的时候就知道了。来喜儿请示完了府中的事情正要走呢,红衣笑道:“来总管,侯爷大人自天牢出来了呢。”

来喜儿笑眯眯的答道:“郡主,他应该不是侯爷了吧?”

红衣笑了起来:“是不是侯爷,来总管真得不知道?”

来喜儿欠了欠身子:“老奴不敢欺瞒郡主,老奴早已经知道了,侯爷这两个字此后与他无缘了。当然,这也是老奴在皇上面前的进得言,郡主认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责罚老奴。”

红衣摇摇头:“我有什么要责罚你的呢?不过,来总管总是因为这样的小事儿去求见皇上不好吧?我们、我们,嗯,还是少麻烦皇上得好,来总管是明白地。”

来喜儿躬身:“郡主,这次不是老奴去求见皇上,是皇上命暗卫来找得老奴。郡主,我们想少见皇上,这、这怕是不容易了。”

红衣地笑容慢慢消失了:“皇上真得是聪明人啊。”皇上如此照顾她分明是认为她立下了大功才会如此:那个石脂水的事儿皇上看来是知道了,红衣这样地人皇上怎么可能放过?只是一介女子愿意让她隐在后面罢了。

来喜儿也叹道:“虽然有大将军与楚一白力证,可是皇上还是明白的。不过,郡主,绝不是老奴向皇上说得。”

红衣叹了一口气:“来总管,这个不需要解释,我知道与你无关。皇上,是聪明人,而且是明君,没有因此而对我父亲以及楚先生降罪已是极难得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主仆两个人相对无奈的又叹了一次气,来喜儿道:“郡主,莫要想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忧心也是无用不是?”

红衣叹道:“我只是怕日后不得脱身逍遥罢了。”来喜儿也沉默了,这个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是真得需从长计议,不过还不是现在。就算现在皇上愿意让红衣逍遥事外,怕二王爷也不会轻易放过郡主吧?那个望秋,哼!

来喜儿看红衣有些消沉便转了话题:“郡主,你问老奴郡马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红衣看一眼来喜儿:“我没事儿,来总管放心,我只是担心日后没有安生日子过罢了。说起那位郡马来倒真是有事儿,我想和来总管说说和离的事

来喜儿是个惕透人儿,一点就通:“郡主是怕他们不会同意和离吧?”

还要去输液,真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上天保佑啊。晚上的一章还会晚些发上来,亲们,对不起了。

一百九十二红衣议对策

红衣微笑:“不止是不会同意,还会想方设法阻止我有和离的想法吧?因为眼下只有我才可以保得了他们的富贵日子,而且还可以指望着我这个郡主的身份,再弄个爵位什么的。”

来喜儿眯起了眼睛,虽然一样是在笑,不过这笑容怎么都让人有种冷嗖嗖的感觉:“他们敢来缠上郡主?现在是个人都要好好想一想,郡主与他可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哪里还是他能攀得上的?聪明就等着郡主相召,就是不聪明也不会主动来招惹郡主才是吧?”

红衣淡淡的道:“没有什么不敢的,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是很敢的。再说了,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这种时候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他们认为我可以为他们带去他们想要的富贵荣华,他们就什么也敢做。”

来喜儿的眼睛眯得几乎是闭上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就让他们来吧,也许那点儿教训实在还是太小了些,我应该好好想一想,让他们能得些大得教训才行。不能让狗总改不了吃屎不是?打得他疼了总会有些记性吧?”

红衣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有件事儿我们一定要注意,依我想,他们会再打孩子们的主意。不只是现在,就算将来,只要他们走投无路了,他们就会想到利用孩子们来达到他们的目的。我倒也无所谓了,只是不想让孩子们日后还会有麻烦。这种血亲出了事儿不理不睬是不行的,到时不是让孩子们为难吗?不如我们现在解决了,也免得将来孩子们会有烦恼。”

来喜儿的眼睛猛得睁开了一下,红衣看到他的眼睛里一道寒光闪过:“如果他们真得要打少爷姑娘们的主意,那可真怪不得老奴了----既然他们一再的不接受教训,老奴也不介意人老了再杀个把人。”

红衣知道来喜儿不是说着玩儿的,当即就出了冷汗:“嗯,来总管,如果我们能不杀人还是不要杀人的好,双手沾了这样人的血不值得。”这样的理由让来喜儿不杀人说服力不足吧?红衣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那些人再如何不堪也是英儿雁儿地亲人。我们杀了他们要如何面对孩子们呢?还是不要杀的好。”

来喜儿呆了一呆然后道:“郡主说得是,老奴倒是把这碴儿全忘了。在老奴看来,那些人与我们府中的人没有一点儿关系,真真是不把他们当作同我们府里有什么关联的人来看,一时间竟没有想到少爷姑娘们。唉,是啊。杀是杀不得的,不然老奴怎么有脸去见少爷姑娘?而且老奴还成了少爷姑娘的仇人,这个法子是万万使不得了。”

红衣道:“所以才要想个好法子啊,也不能让他们日后常常以血脉为由去找孩子们地麻烦不是?”

红衣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来总管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然侯爷府的那些人指定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来总管样样儿都好,只是在宫中做暗杀做习惯了吧?居然一急就想到了杀人。

来喜儿道:“是要好好想个法子,如果再不奏效,老奴直接让人把他们打昏。然后送他们远远得离开京城。”

红衣叹息:“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法子。可是腿长得在他们身上。京里有我在一日。他们怎么也会想法子回来地。他们是过惯了侯爷府地日子。只要苦一点儿地日子他们也是受不了地。只要受不了就会想到利用英儿雁儿。这是他们地一贯地想法做法。”

来喜儿点头:“把这些人长期关在牢中。英儿雁儿日后长大了不救他们出来也是落一个不孝地名儿。救他们出来我们反而成了有错地人;这杀也杀不得。关也关不得。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红衣笑道:“来总管地那个计策不错。只要我们再好好商议一下。让他们去斗个不亦乐乎。也许就不会有心思找我们麻烦了。而且。我们还可以祸水东引。我想二王爷他们不会放过他们不利用地。只要我们掌握地好。就能让侯爷府地热闹不断又不会真得沾惹上二王爷那些人。不过这样做多少有些冒险。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啊。”

来喜儿叹道:“唉。郡主说得是。不过我那个法子不能绝后患地。只能说让他们少找我们地麻烦。但是不会不找地。侯爷府地人。唉。还真是不好甩得脱啊。”

红衣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要和来总管商议一下。我们要把计策完善一下。好好计议一番。这次一并解决掉得好。”

来喜儿想了想。然后看向红衣说道:“这个。我想郡主已经胸有成竹了吧?不需老奴费心计算什么了。只是老奴奇怪郡主为什么会想起设计郡马这些人呢?郡主一直不太理会这些事儿地。”

红衣叹道:“看到你们报上来的那些有关明秀和范姨太太一家人地事儿。我忽然感觉明秀对于范家来说。就相等于郡马对于我们府中。如果日后真得尾大不掉,留给英儿雁儿一个祸害。我于心何忍?不如现在就消除了这些隐患的好,说来说去只不过是我做娘亲的一份心思罢了。”

来喜儿笑道:“阿弥陀佛,郡主您可算是有了些生气,不管为了谁,只要您愿意费这些心计,老奴总管是放心了些。老奴可一直担心您哪天真成仙去了,您原来那样无欲无求的真像个修道之人。”红衣看向来喜儿,很认真的说道:“谢谢来总管。”

红衣知道来喜儿对她亦父亦兄亦友一样,对于自己是真心实的关怀。想必来喜儿看自己如此没有作为很为自己日后担心吧?那么其它的人呢?

红衣想到此外向花嬷嬷和布儿几个人看去,她们几个人也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红衣忽然明了:虽然自己看开看破看透了,可是自己身边的人没有,所以他们为自己担心操心,自己无意中让这些关心自己地人太过劳心劳力了吧?自己虽然没有争过什么,可是自己身边的人总是在努力着,想为自己争到些什么。

红衣笑了笑:“累你们大家担心了,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不好。”

花嬷嬷等人被红衣说得一愣:“郡主,您这是说得什么啊?我们听不明白呢。”红衣这无头无尾的话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来喜儿却是听懂了:“郡主,不怪你。人人都有心结,只是您的与我们的不一样罢了。我们做奴才的为主子担心、谋划正是应该,郡主这样说不是折杀了我们这一般奴才?”

红衣摆摆手,不想再谈这个了:“郡马那里要和离很容易,但是怕他们事后会狗急跳墙什么的,所以我们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红衣不想面对自己地心结是一样,再有一样:她是一个感情极为内敛地人,不习惯把感动、感情表现得太过明显。她非常在意来喜儿这一干人,并视作为亲人可是她却不习惯把这些挂在嘴边儿。

红衣又把话绕回了原点,有些事儿心照不宣就好,她既然已经明白了就一定会好好打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们,为了这些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她也要好好努力一些才是,不能再这样什么都不在意了。

说起来红衣对于这个时代没有归属感,她潜意识里总是以一个过客地身份在生活。而大将军府中的这些亲人们也不是她生生世世都会遇上的,大多数她遇到的亲人都是极为标准的那种贵族亲人----有礼但却感觉不到多少温情,包括父母在内。女子对于贵族家庭来说不过是一个筹码罢了,哪会像儿子一般受到重视?虽然教养与日常生活都不差,可是亲情嘛?那还真是没有多少。

来喜儿这些人与其说是红衣的仆从,不如说是红衣的亲人,就如同大将军他们一样。就是这些人时时刻刻的担心着自己,关心着自己。

原来她可能也遇到过,可是她没有发现。大多数的仆人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不是个个都认为要事事以主子为先的。为自己的利益卖了红衣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多得红衣已经懒得去记数、去记住了。

这一世红衣虽然还是遇上一个如此不堪的丈夫,不过身边的人却都是极好的,这已经与原来不同了----有几世红衣甚至是被自己的儿女们以各种法子设计害死的。

红衣已经如古井的心湖终于有了涟漪。

在某处不知名的地方,有一座灰雾迷漫的亭子。一个老人正坐在亭中自一面镜子里注视着红衣,他的语声带着一丝笑意:“终于又有了一丝进展,好啊,好啊。”

一旁的童子道:“我的天,这已经几年了啊,你还好啊好啊,我看得都累了,她居然还能一世一世活下去。嗯,还真是与众不同。”

老人抚须:“不要急嘛,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还差这几天?你要知道我们这里一日,凡世间可是几十年啊,你要是急她岂不是更急?”

一百九十三各怀心思

童子听到老人的话后说道:“她着什么急?她根本都什么也不知道,她急什么急?急得是我们好不好?她一介凡人,真不知道你让她受轮回之苦做什么,我还真是可怜她啊。”

老人连连摇头:“养性,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养性,你总是如此急躁怎么行呢?”童子撇撇嘴不再理会老人,自己向镜中看去:红衣还在同来喜儿商议计策。

明秀和香姨娘都知道贵祺回来了,不过两个人的心思有些不同。明秀先是一惊,她知道现在贵祺看到她不止是不喜了,而且很有可能会恶言相骂;再有明秀还在想:贵祺回来是不是因为郡主求情的缘故,贵祺又落得了什么罪名回来的?他受了什么责罚?明秀身边没有了可用之人,这样的消息府中根本无人知晓,她一时间犯了愁:要如何得知这些消息呢?

明秀想知道这些,她是要做打算:如果日后侯爷府败落了,她可不想跟着一同吃苦,就像现在一样被用作是粗使丫头。不过侯爷府应该不会败落吧?虽然卖了很多的铺子及庄子,可是侯爷府还有些家底的,就算伤了筋骨,可是也不一定不会恢复元气----只有李贵祺还是侯爷就成。如果是郡主相救,那么也许郡主会保住李贵祺的爵位吧?毕竟郡马没有了爵位,郡主也面上无光不是?

不过也不一定,郡主是聪明人,也许会同李贵祺和离。如果是这样,贵祺就会被夺了爵位。这样的话,明秀就要看看侯爷府还有多少家底,万一侯爷府真会没落下去,她还是要早早做准备的好:打包东西走人呗,没有必要同贵祺一起捱苦日子。

明秀自己还藏了一些银子,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可以让她买个铺子再买个庄子。还有剩余可以过活。更何况明秀不打算只带自己的东西离开,侯爷府里总还有些值钱的东西。

香姨娘却是又怕又喜,她虽然也怕贵祺会生气,怎么说府里也是因她的缘故赔了大把的银钱出去,可是她高兴贵祺终于回府了:她终于放心,只要贵祺回来了。她在府里就不会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香姨娘了----哄贵祺原谅她的法子她已经想了很多。

香姨娘转着念头想重新讨回贵祺的欢心,是她还在想生下了儿子后,她还要贵祺为她正位做夫人呢。

香姨娘仔细盘算了一下:府里现如今不如以前,那么好些规矩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她想扶正地话更容易一些。而且她手里还有一些银子,等尘埃落定后她买个铺子或是庄子,以后的小日子不是比原来还要好?

虽然说侯爷府没落了一些,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香姨娘再想到还有位郡主做李贵祺的嫡妻。她们府就算是没落也只是一时吧?

不过有一样是必须的:明秀的孩子不能生出来!不然这府里岂不是多了一个分家产地人?一定要个法子才行,这个明秀也该得到报应了。

香姨娘还想到:明秀现在是个丫头。现在对她下手是最好地时候。以她地本事儿。想要哄得贵祺回心转意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到那时再下手可就不容易了。

这一晚贵祺睡得很舒服、很香甜:软床高枕是他很久很久没有享受到得了。贵祺一觉醒过来已是日上三竿。他伸了一个懒腰才开始梳洗。

小厮一面伺候他一面说道:“老太太已经使了三四次人来看老爷醒了没有。让老爷过去一同用早饭。老太太一直在等着。”

贵祺看了看天色急急地洗漱完了赶到了老太太处。贵祺先同老太太请了安。母子两个人才移驾到偏厅有饭。

偏厅上伺候地得人不是小丫头。而是安、宝两位姨娘。她们见了贵祺虽然没有双眼含泪。倒也是激动万分地跪了下去:“老爷!”

贵祺已经听老太太说过宝、安两人地事儿。在府中有难地时候。这两个姨娘还能替府中打算。替自己着想感到非常满意:“起来吧。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不要再做这种小儿女之态惹老太太再伤怀。来。来。今日不分尊卑上下。我们一家人一处好好地用顿饭。”

老太太也连连点头:“来吧。听你们老爷地话,你们也坐下好了。”

安、宝两位姨娘自经了这么大的事情更是懂得应该如此处事,所以还是安守本份伺候老太太与贵祺用饭,坚辞不肯坐下。两个姨娘如此让老太太和贵祺更是满意,也就没有再强求她们。

贵祺吃早饭吃得有些过于太饱:他现在只要一看到吃得东西总是忍不住吃啊吃的,不吃到撑他是不会想到要停下了。好在老太太知道他长久不沾荤腥,这两顿饭给贵祺用得饭菜都极为清淡,不然以贵祺现在地吃饭法子,他非要大病一场不可。

老太太两个人回到厅上坐下刚刚说了两句话。范姨太太带着明月和明澈便到了:“我听人说祺儿回来了?”

老太太和贵祺迎了上去。又是好一阵子的唏嘘。范姨太太为贵祺流了几滴泪,然后就同老太太和贵祺说明日就要启程。今日过来就此辞行,明日一早就上路不再特意过来了。两家人就又叙了一些离别之言,时近午时范姨太太提出要回去了

老太太和贵祺只是略略提了提让范姨太太留下用午饭,正好给她们饯行。范姨太太一推辞他们母子也没有再留:现在这种情形下他们坐在一起用饭,因为明秀的关系大家怎么也会有些尴尬。

贵祺和老太太用早饭用得晚倒也不觉得饿,胡乱用过了午饭后老太太说什么也不去休息一会。

贵祺就和老太太开始商议什么时候去郡主府的好,老太太当然是认为越早越好,贵祺想了想后道:“也好,就听娘亲的吧,今日已经晚了,而且总不能这样空手过去,依儿子看明日去吧,明日一早就去。”

老太太摇头:“明日去也不要早早的过去,英儿雁儿是要进宫伴读的,回府怎么也要午时了。如果被太后或是贵妃赐饭那回来得就更加的晚,你还是用过午饭以后再过去才好。”

贵祺点点头,他还真忘了两个孩子要过宫伴读:他已经太久没有过问过孩子们的事情。他又同老太太商量好给孩子们买地东西,然后叫了总管来让他去准备。老太太也没有让贵祺回去,儿子好久不见,她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贵祺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后迟疑了几次还是说了出来:“娘亲,您的诰命不知道会不会被皇上夺去。”

老太太闻言叹道:“母以儿贵,这诰命要不要的也不打紧。只要你日后再有了爵位,那还会为娘亲争来这诰命服色,现在被夺去就夺去好了,娘亲不在意的。贵祺点了点头:不过如果能保住更好啊,毕竟府中有这样一个人可是个依仗。

这天一早郡主府中也在议事儿,大将军与红衣的几位嫂嫂们都在座。

红衣道:“快刀斩乱麻吧,再加上来总管前些日子的布置,我想贵祺那家人会乱一阵子,然后看机会再施以巧计,来总管认为如何?”

来喜儿点头:“老奴也是这样想,不过老奴想让他们再做出点子事情来,然后我们再去请圣旨比较好,不然多少还会有人诟病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