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先生笑道:“你是要去看看,不然你看到的宝物被人调换了,可就是悔之晚矣。”靖安大笑着去了。

楚一白正听管家说分发喜饼的事情,靖安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会把我看上的东西调包了吧?”

楚一白道:“哪会?你也不看看我楚一白是什么人,我说一不二的,说送你就会送你,不像你小气王爷,说了总是不作数。”

楚一白和靖安郡王玩笑了几句,随后楚府就是一阵忙乱,喜婆也到了,定婚的彩礼都已经安放在箱笼中。管家一声大喊,楚府大门打开,彩礼被人抬起,一抬接着一抬浩浩荡荡的向着郡主府行去,有几个小厮跟在彩礼四周向四处散铜钱。乞儿一声一声欢呼着:百年好合,多子多孙多福。

那老乞儿一手拉着小乞儿一手拣铜钱,小乞儿似乎行动不便的样子,被老乞儿拉得跌跌撞撞。

郡主府一样是红灯高挂,大将军带着李贵大门中门迎了楚一白与靖安进去,彩礼随后也自大门全部抬进了郡主府。乞儿们一路跟了过来,口中还在不断的大喊道:天作之合,白头到老等语。这是乞儿们在要喜钱。

郡主府当然也早有准备,已经有人出去站在府门前,抓了大把大把的铜钱撒了出去,乞儿顿时抢成了一锅粥,但是那老乞儿和小乞儿却已经不在这些乞儿们当中了。

定婚不过是交换一下庚贴,定了男女双方的名份罢了。两府都有客人到贺,开了喜宴吃到极晚人们才慢慢散去。

京城的城隍庙中,乞儿们也极为热闹。他们吃着今日得到的喜饼,数着抢到的铜钱,再算一算用这些钱可以吃几天饱饭,说说笑笑的围坐在火堆旁不肯去睡。

老乞儿和小乞儿杂在这些乞儿们中间,小乞儿只是趴在稻草上似乎已经睡着了,老乞儿却正在和其它乞儿们说话,说得唾沫横飞。

窗外的来喜儿等人看到这里悄声道:“王爷,这个老乞丐看来就是一个乞丐,他同这些乞儿非常熟悉啊,你真得看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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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一雁儿

原来靖安在早上看到小乞儿的时候就心中大震:这个小乞儿太像小县主了,虽然脏了些。当他看到小乞儿的眼睛时,小乞儿居然对着他不笑也不说话,只是把右眼连眨了两下:这可是他哄孩子们玩时,雁儿常做的调皮动作。

不过当时他看到老乞儿把手放在了小乞儿的背上,也不知道周围这些乞儿中,或是后面未开门的店铺中,是不是有那些人在暗中埋伏,他只能假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走进了楚府。

靖安与楚一白说得话都是一语双关:楚府里的人太杂乱,仆从们能信得过的人实在是太少,事关雁儿的性命他们不得不小心再小心。靖安就趁伏耳的时候告诉了楚一白早上的事情,楚一白便以暗语通知了自己的手下跟踪老乞儿,然后找到了城隍高中。

靖安听到来喜儿的话后,皱着眉头道:“我当时也没有看得很清楚,我更加不能盯着小乞儿看个不停。不过那个小乞儿,我看那眼睛与脸庞怎么都有些熟悉的感觉。而且他做了同雁儿调皮时会做的一个小动作,所以我才让楚先生使人跟上了老乞儿。只是我也不敢断定那就是雁儿。”

来喜儿又看了一眼庙内,但是只能看到小乞儿的后脑:“我去另一旁看看小乞儿的脸。”楚一白轻声道:“小心,如果真的是小县主,那这里或许有人监视也不说不定。”

来喜儿看向楚一白:“你手下没有摸过这附近的情形吗?没有什么发现?”

楚一白皱眉头:“当然已经摸过了,不然怎么可能就这样带着你们过来呢?现在我的人还在四周呢,只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乞儿聚集地。”

来喜儿微一沉吟:“我们久寻不到雁儿,虽然这个地方周围无人看守,里面的小乞儿极有可能不会是我们小主子,不过我还是去看一眼,不看一眼的话我今晚根本就用睡了。”

楚一白轻轻叹了一口气:就是看了这一眼,那小乞儿如果不是雁儿,来喜儿也不会睡得着。

来喜儿说完纵身自城隍庙的屋顶上翻了过去。小心的查看了周围没有异常才潜到了窗子处向内看去。

小乞儿侧着脸好似已经熟睡,来喜儿只是看到了他半个脸庞,却已经激动的几乎浑身颤抖起来:那就是小县主,那就是雁儿!来喜儿日日与英儿雁儿在一处,除了红衣就是他对孩子们最过熟悉,他当然不会看错。

虽然那脸很脏、非常脏。可是那脸庞分明就是小县主。那眉眼。那睡着后因为受了委屈而轻蹙地眉头。都是雁儿地。只有雁儿才会这样做。来喜儿痴痴看了一会儿雁儿。便移目看向了老乞儿。他地目光变得阴狠起来:他宝贝地不能再宝贝地小主子、徒孙。被这个老乞儿欺辱成了这个样子!不说其它地。只看那小脸儿。雁儿就已经瘦了一大圈。

老乞儿似乎感觉到一股凉风自窗外吹向了他地脖子。他转头向窗子处看去。当然什么也没有看到:“现在天还真是凉了呢。以后一天冷似一天。那日子真不是人过地。不过好在我今年冬天不用再受这个苦了。”

其它乞儿当然不相信老乞儿地话。纷纷讥讽他。老乞儿也不分辩。只是岔开了话题同乞儿们又开始了天南海北地闲话。

小乞儿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来喜儿所在地窗子。他地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她能感觉得到。她地师公来了。

来喜儿在窗外看到小乞儿睁开了大眼睛。向自己这面看过来。虽然知道她不会看到自己。可是依然露出了笑容。是地。这是雁儿。这一双大眼眼只有雁儿才有。

因为庙内有火堆。所以窗子那里就显得越发地黑。雁儿当然不会看到来喜儿。可是她还是对着窗子眨了几下眼睛。来喜儿看到后老泪再也忍不住:雁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来喜儿悄悄的翻过了城隍庙地屋顶到了另一边,同靖安还有楚一白等人汇合在一处,然后几个人头抵头的开始计议起来。最后来喜儿又到窗子看了看雁儿才纵身走了。

红衣听到来喜儿找到了雁儿后一连声的问道:“雁儿呢?雁儿在哪呢?”

来喜儿把城隍庙地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然后道:“我们还不清楚为什么雁儿会在一个不会武功的老乞丐手里,所以还要再看一看才能救出雁儿。怕那些人有什么毒计,万一害到了雁儿就不妙了。”

红衣也有些坐不住了,她起身走了两步,深吸了两口气才镇定了下来。红衣又坐了回去:“雁儿她还好吗?她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

来喜儿安慰红衣道:“郡主,雁儿县主她----,还好。雁儿非常聪明,知道给靖安郡王暗示,也似乎是知道老奴去看她了,她还向老奴眨了眨眼睛。”

红衣连连点头。眼中有雾气涌了上来。她又问了好些雁儿的话后才放来喜儿走了。来喜儿一走,红衣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簌的自眼眶中滚了出来,掉在了她的衣襟上。

花嬷嬷也是老泪横流着正在念佛,布儿几个已经相拥而泣: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雁儿还活着!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在担心雁儿是不是已经遭了毒手。

布儿流了一会儿泪,然后想起了英儿:“郡主,奴婢现在就去看看小候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红衣连连点头:“快去,快去,英儿这些日子为了妹妹担惊受怕也吃足了苦头,快说与他听,让他也松口气高兴一下。”

可是布儿刚向外走了几步,红衣又叫了她回来:“且慢,布儿。现在这屋里只有我们几人知道此事,我想了一下,雁儿的事情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以免被歹人所知而伤了雁儿。”

布儿停下了脚步。虽然不忍英儿继续为妹妹担心,但是郡主说得对,眼下只能如此。

红衣正同布儿说着话,婆子们报:“大将军来了。”

红衣迎了出去:“父亲,屋里说话。”说完向父亲使了眼色,大将军这个时候急急赶来。只会是为了雁儿地事情。

大将军当然知道雁儿没有救出来前,不能让人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雁儿,所以也不多话挑帘就进了屋。他坐下后看屋里没有多余的人了,才急急问道:“红儿,我听楚小子说我们雁儿有了下落?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红衣点头把来喜儿的话说了一遍,大将军不停的搓手:“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呢?我哪怕看雁儿一眼才行啊。”雁儿的事儿,大将军已经听楚一白说过一遍了,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高兴的过头儿。所以才来找女儿说说话。

红衣和大将军都知道,楚一白几个人为什么没有让大将军及楚老先生一起去城隍庙:大将军马下地身手可是不如众人太多,尤其是轻身地功夫;而楚老先生同雁儿没有打着几次照面。他去与不去也没有什么要紧。

为了雁儿的安危着想,楚一白与来喜儿他们一直暗中盯了老乞儿三日。这三日里他们发现,老乞儿每天早上,都会把一根稻草,用石块压在一家绸缎铺子门前小石狮的肚下;然后不一会儿就会自斜对着的早点铺子中过来人看一眼:过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绝非是一个人。

来喜儿他们还发现老乞儿一紧张就会把手放在雁儿地身上,经过仔细探查后,发现老乞儿的手心里扣着一支针似的东西。来喜儿他们猜测那针应该是空心的,针腹中装有毒药一类地东西----这样才说得过去。一根针又不能要人地命;老乞儿一个人看着雁儿,他的四周也没有什么人护卫着,那些人不安排后手杀招怎么可能。

雁儿应该被那些人点了哑穴或是吃了什么药,她三日来不曾开口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而且行动也似不便,走路也是跌跌撞撞地,坐也坐不住只能趴在地上。

来喜儿和楚一白都认为没有再继续跟下去的必要,可以计划把雁儿救出来了。只不过救出后要如何应付那些人,这还真是个问题。那些人必不会就此罢休。只是不知道他们会立时起兵呢,还是会另设毒计。

这天一早,楚家父子,大将军,靖安与来喜儿一起聚集在郡主府地大厅上,红衣当然在坐。

红衣听完楚老先生的话后,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说道:“为家国大事我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雁儿还小。我实在是不忍心她受苦,如果可以找一个妥当的人照顾雁儿。我可以、可以同意。”

红衣说到同意两个字地时候,心如同被扎了一下的疼痛,泪已经涌上了她的眼睛。楚一白抱拳道:“当然,我们不止会保护好雁儿县主,而且我们也会照料她的,请郡主放心。”

大将军皱着眉头:“我是当朝的大将军,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但是做为雁儿的外公,我还是要说一句,如果雁儿受了伤或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我---。唉,算了,天下的儿女哪个都有父有母,不只是我们家雁儿有,为了天下百姓,我做为大将军不说也罢。”话虽如此,大将军还是重重的一拳击在了桌子上。

楚老先生沉声道:“我以我们父子的性命做担保,绝不容雁儿县主受到一丝一毫地伤害,郡主放心,大将军也请放

大将军一抱拳:“楚老头儿,你不要在意我失态,我越老越回去了,没有了那往日的英雄气概,唉----。”

楚家父子明白红衣与大将军的心情,换作是他们也是一样。

来喜儿忽然站了出来:“郡主,让我去吧,我能照顾好雁儿。”红衣和大将军都是一喜,但接着又都眼神一黯:来喜儿不可以的,他说话的声音与平常人不一样。多发了字数补偿亲们。

《子邪》,竟照蓝天,书号178959,千年纠缠不休,只源自无聊赌注?

二百一十二得救,执念

来喜儿看到大将军与红衣的神色,明白他们顾虑什么,便向大将军道:“我知道大将军担心我一开口说话就会引人怀疑,但是我以前在宫中便常常要查案,需要扮作常人模样,我们有一种药丸可以改变我们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就如同常人一样。所以,这个不需要担心,我的声音不会让人疑心的。”

来喜儿对着红衣拜了下去:“郡主,就让老奴去吧,老奴实在是不放心雁儿,有老奴照顾雁儿,郡主也可放心些。”

红衣看着来喜儿有些犹豫:“来总管你去我当然最放心,可是这样太委屈了你。”

来喜儿看了一眼大将军对红衣道:“郡主,没有什么可委屈的,如果大将军可以离开,他也会亲自去照顾雁儿,大将军也必不会感到有什么委屈。”

大将军听到来喜儿的话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拉起了来喜儿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个老货!好,好样的,我没有看错过人,尤其是没有看错过你。那好,我就替郡主答应你,就是你去好了。楚老头儿,你看怎么样?”

楚老先生也连连点头:“如此甚好,以来总管的智计与功夫,应付自如是没有问题的。”红衣没有阻拦,既然来喜儿自己愿意,那么雁儿有来喜儿照料,可比楚家安排的人让她放心很多。当天晚上来喜儿等人就摸进了城隍庙中,把乞儿们就拍了睡穴让他们一直睡到天大亮。来喜儿上前一手抱起了雁儿,一手拎起那个老乞儿,就把他扔进了麻袋中,楚一白提了他出去交给外面的人送回了郡主府。

来喜儿这才拍了拍雁儿的后背轻声道:“雁儿,不怕、不怕了,师公来了,我们来救你了。”

雁儿伏在来喜儿怀中终于哭了出来,不过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来喜儿和楚老先生都十分担心雁儿是否受到了伤害,急忙检查了一下雁儿的身体:雁儿是被人点了穴而行动不便。并且还不能开口说话;自雁儿的脉像来看,她还被下了毒。来喜儿和楚老先生互相印证了一下,然后就议定由楚老先生配药制药给雁儿解毒。

来喜儿解开了雁儿的穴道,先和孩子亲热了一会儿,然后抱起她向郡主府纵身而去。

城隍庙外外一直到天快亮了,都有楚一白的人在暗中守卫着。不过一夜并没有什么人来过,倒是楚一白等人太过小心了。

红衣抱着雁儿亲了又亲,母女俩个人哭了很久。雁儿一面哭一面帮红衣拭泪:“娘亲,雁儿好好的,真的很好,娘亲不要伤心了。”

红衣不哭了后。大将军把雁儿抱了过去。然后还有花嬷嬷。布儿四个。屋子里地所有地人几乎都抱了雁儿过去哭了一次。红衣再次抱过来雁儿:“雁儿。娘亲要同你说件事儿。”

雁儿听红衣说完。看了看来喜儿道:“我能常常见到娘亲吗?”

红衣红着眼睛点头:“当然。只要你想娘亲就能见到娘亲。”

雁儿又想了想道:“可是我地功课怎么办?我已经很久没有读书写字了。”

红衣摸了摸雁儿地头道:“雁儿是不是不想做娘亲说得事

雁儿摇头:“我是担心日后跟上不功课。哥哥会得东西比我多了那可怎么办?而且功课不好。是不是不能进宫找公主玩了?”

红衣给雁儿理了理额前的发:“不会的,我们雁儿这么聪明,一定可以把功课学得很棒。只是雁儿要记住,雁儿不喜欢的做事情,娘亲一定不会让雁儿去做地,你好好想一想告诉娘亲好不好?”

雁儿抿着嘴想了一会儿:“我想哥哥了,我和哥哥玩一会儿然后就会听娘亲的话。雁儿一定可以做得很好,娘亲放心就是。”

红衣的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掉,点点头再点点头,哽咽的说不出来话:孩子是不愿意去做的,只是不想违了自己这个娘亲的心意。

布儿已经出去找英儿了,英儿到了母亲的屋子里看到雁儿时先时愣住了,然后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雁儿喊了一声:“妹妹---!”然后就大哭起来,谁劝也不听,谁也不能把他和雁儿分开。

兄妹两个人哭了好一阵子。才牵扯着手到一旁说悄悄话去了,一会儿雁儿就把英儿逗得笑出声了。两个孩子说了一会子话,英儿跑过来对红衣道:“我要替雁儿去,我是哥哥,应该我去。”

雁儿大喊道:“不,这是娘亲告诉我的,哥哥你赖皮。”

红衣拥起两个孩,安抚了一阵子英儿,并告诉英儿妹妹地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然后又亲了亲雁儿:“你们俩个先去睡吧。今天晚上我们母子一起睡,娘亲给你们讲很多故事。”

英儿和雁儿高高兴兴的拉着手随布儿去了卧室。红衣又同大将军等人商量了一下便回去陪孩子们了。

那些歹人的信每过七八天还会送来,红衣与楚家父子等人还是常常聚在一起商议什么,亲事也在按部就班地准备着。老乞儿每天都会拖着小乞儿自绸缎铺子前经过,那稻草也日日就照常放在原来的地方。

红衣这日一早让人准备好车子,由父亲与楚一白陪着去东郊寺院上香,说是为了给孩子们求个平安符。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因为人多而路又不近,他们到了寺庙时已经快要午时。

红衣净手、漱口、更新以后到佛堂里上了香,虔诚的求佛祖保佑孩子们,然后还求了一支签才走出了佛堂。有小沙弥上前带领红衣等人去解签的地方,转过了殿角直走便看到了解签桌。解签桌后面坐着一位老僧,看到红衣等人过来便伸手请红衣坐到桌前。

红衣示意花嬷嬷把签递给了老僧,老僧接过去签去看了一眼问道:“施主欲问何事?”

红衣道:“平安。”

僧人道:“恭喜施主,这是上上签,问平安当得平安,施主可放宽心了。”然后老僧便把签语都说与了红衣听。红衣听完后起身微施一礼,便带了花嬷嬷等到人要走。

“郡主请留步。”

红衣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唤她,红衣奇怪的转身看去,她这次上山进香没有使用郡主仪仗,也没有对寺庙中的僧人们提起过她的身份,谁会认识她,难道是故人?

红衣看到这个女子虽然有些面善,但是却想不起这人是谁来,绝非她的故交就是了。

望秋上前拜了下去:“小女子望秋见过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红衣还是想不起此人是谁来,花嬷嬷伏在红衣地耳旁说道:“楚府。”红衣立时想起了这位望秋是谁,上次去楚府做客,便是因她所拦而遇刺,她应该与那个刺客有些关联才是,为什么没有被楚家治罪呢?想来是有些来头,楚家父子才没有严惩她。

红衣淡淡的道:“还真是巧啊,居然在远离京城的寺庙中也能遇到你。”

望秋没有听到红衣叫起的话只能跪在地上回道:“小女子也没有想到可以在这里遇上郡主,实在是小女子的福气。”望秋完全是一副听不出红衣话中意思来的样子,还作出遇到旧识的惊喜神情。

红衣看了望秋一眼:“起吧,你请便,我就不陪了。”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望秋的轻唤。这个女子红衣还真懒得理会,红衣现在事已经够多够烦了----虽然日后免不了要应付这个女子,不过至少眼下红衣是不想理会她。

望秋看着红衣一行人渐行渐远,慢慢站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裙后冷冷一笑,便转身去老僧处问签。老僧看了一眼她的签问道:“这位施主要问什么?”

望秋咬了咬嘴唇,脸上飞上一丝红晕:“姻缘。”

老僧看了一眼望秋地装扮,十分奇怪一个妇人家还问什么姻缘,不过他还是答道:“这是一张中下签,老僧依签直言,得罪之处施主莫怪。”

望秋听到是中下签心里就一沉,不过转念想到不是下下签还是不错的,便道:“请讲,无妨。”

老僧取了签纸出来道:“施主,依签来看,您如果问行人、问失物都可得,不过您问姻缘问平安便是大凶了。”

望秋听得一愣:“这是何解?”

老僧合什:“阿弥陀佛!佛祖之意小僧哪会得知。”

望秋详细问了签语后咬了咬牙:“可有解救之法?”

老僧道:“施主,水中月镜中花,您又何必强求呢?如要强求怕有杀身之祸啊,还请施主依万法自然,莫要太过执着了。”

望秋呆坐了一会儿,也没有同老僧打招呼带着小丫头起身便走。望秋一面走一面思索着,她不相信她与楚一白不可能,以她的容貌足以配得上楚一白:郎才女貌,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啊。

望秋走出屋子,中午的阳光撒满了她一身,令她阴霾的心情为了一亮。望秋咬咬牙:楚一白就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即使是老天也不行!

二百一十三

楚一白和大将军正负手在僧房外说话,等着僧人们送来素斋用饭。楚一白一面谈笑一面游目观赏着远处的山景,不经意间他的余光扫到了望秋自佛堂中出来。楚一白的眼神一凝,然后转头看了过去:她还真是不死心啊,如果不是因为…,上次她就会被卖出了府去,现在居然不知道悔改。

望秋已经看到了楚一白,就是现在看不到楚一白,她也会在寺院中走动一下找到楚一白。望秋向楚一白走了过来:“贱妾见过公子,见过这位大人。”

大将军看了一眼望秋,听她说话知道是楚一白的姬妾,便一笑拍拍楚一白的肩膀自进去同红衣说话了。楚一白的家事他可是半点儿兴趣都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红衣看到父亲独自一人进来:“楚先生呢?”

大将军笑道:“他的女人追上了山,真是见识到了楚府女人的缠功啊,还真是让我好笑。他正同他的女人说话呢,我不好留在那里煞风景,所以就回来了。”

红衣一听就明白是望秋找了过来:“父亲,你没有认出那个女子来吗?”

大将军奇怪道:“我不认识楚府的女人们,就算是原来见过面的,可是楚小子的姬妾父亲怎么好盯着直看,所以我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子长得什么样红衣笑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上次女儿在楚府遇刺时,就是因为此女拦路才发生的。”

大将军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他们现在还想要刺杀你?这不可能啊,现在他们需要时间,需要我们这几个人不会注意到他们才对,杀了你岂不是功亏一篑?他们绝不会做此等傻事。”

红衣挑挑眉:“她应该不是来刺杀我的,至少这次不是,而且依女儿想,她跟来此地也不是那些人的意思,应该是她自己的意思。她嘛----,是冲女儿来的。”

大将军愣了一愣便失笑道:“因为你要嫁入楚家了?不要说我们不是真的要同楚家结为姻亲,就算是真的,她一个小小的妾难不成还想给你个下马威?真真是笑话。而且就算是没有你,日后楚府还能没有女主子?她左不过是一名妾室,不是再想不该她想的事儿吧?她地心思还真不一般的大啊。嗯,还真有些像李府的那几个女人啊。”

红衣摇头:“父亲,你错了,这女人可不同于李府的女人,她至少要比明秀精明些,而且她还有那些人在背后,这手段嘛必也是不同的。”

大将军皱皱眉头:“不过是一次假成亲。你还要同这些拎不清地女人们做纠缠?实在是让为父于心不忍。还真是苦了你。唉。越想越是麻烦。真不如他们立时起兵。为父我上马痛杀一场来得痛快。”

红衣苦笑道:“这些女人地纠缠应该也在那些人地计算中吧?只要楚府不安宁。楚先生又哪会安下心来为朝廷做事儿?父亲怎么能放心女儿?只要分心一二。他们也就有机可乘了。”

父女两人相对无奈一笑。大将军叹道:“那些人伏诛后。父亲想找处山明水秀地地方安养。只是你地哥哥们不能全部解甲。不然你姐姐那里…。唉----。我们这一家人想要脱出是非圈还真是不容易啊。”

红衣想了想道:“父亲。您只要请辞了。我们住到一处庄子上去避上个一两年再回京也就无事儿了。把姐姐一个人扔在京城。实在是让人不放心。那宫里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地地儿。哥哥们还是在朝为官地好。不过可以转到京中来就是了。”

大将军点点头:“你说得有理。我们到时候再商议吧。现在说这些为时太早。”

屋外。楚一白微皱着眉头道:“你怎么会上得山来?谁允你出府地?”

望秋跪在楚一白脚下倒也不觉得委屈。只要能接近楚一白,只要能听到楚一白的声单,对于她来说就是极大的幸福。

望秋柔声道:“是莲姨娘允了我地,不过望秋出门没有同公子说一声,是望秋的不是,还请公子责罚。”

楚一白淡声道:“你为我楚府的女人,应当识礼而知进退才可以。可是观你今日地言行,你却十分的失礼,再这样下去就不适合再住在我楚府了。而且你如此自行做主。在你的眼中可还有我这个主子?”

望秋虽然被心上人责备了。可是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依然甜蜜蜜的滋味,悄悄看了眼楚一白。她还是那样一副痴痴的柔情样子:“贱妾知错,公子息怒。如果公子生气,还请公子责罚望秋,不要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

楚一白背过身去:“你做为妇人就应该在内宅之中,日后莫要再出来四处游玩,如果不想被赶出府去,你还是安安份份的好。”

望秋一副可怜欲兮兮的样子连连应着,楚一白不想多与她纠缠,便挥手让她起身离去。

望秋整理好了衣裙看向楚一白:“公子,已到午时,不如让贱妾服侍您用饭吧?”

楚一白看了望秋一眼:“我今日有事在身,你自去用饭然后回府就是。”

望秋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楚一白身后的僧房道:“公子,可是陪了郡主来上香?”

楚一白皱了一下眉头,又舒展开:“不该你问地事情你就不该问,明白么?”

望秋似乎被楚一白的话吓到了,她极小声的道:“贱妾与郡主是旧识,刚刚在佛堂遇上还说了几句话,日后郡主也是我们府的主子,贱妾理当拜见才是。”

楚一白听到望秋说与郡主是旧识,忍不住扫了她一眼:刺杀过郡主也能称之为旧识?不过楚一白假作没有听到望秋的这一句话,只道:“不必了,郡主还没有进我楚家的门呢,不好相强郡主受你的礼。这与礼不合,你忘了我刚刚的话吗?你莫要丢我们楚府的脸,还是快快回府是正经。”

大将军和红衣当然知道望秋是刺客,楚一白怎么可能把望秋带到屋中去呢?而且今日他们可不仅仅是来上香,有些事情虽然做得极为隐蔽,不怕望秋会得知,但是还是谨慎些为好。

望秋听到楚一白地话后,低下头去一时没有说话:楚一白一向不对府中姬妾假以颜色,她已经习惯了,而且她不过是想能进屋中与红衣能较个一日之短长,让她识趣事些不要妄想能得楚一白的垂青。

楚一白看着望秋,她的那点心思楚一白当然是明白,现在郡主在望秋这些女子眼中怕会是眼中钉了吧?不过好在是成亲是假,只要事情一结束郡主便可以回郡主府了,这些女子应该不会带给郡主太大麻烦吧?这个事情要同父亲好好商议一下,府里的这些女人要压一压,还有很多事情要早早同郡主说一下,让她有个防范为好。

楚一白对低头不动的望秋又道:“你还不走?难道还想住在这寺庙中不成?你当真不把妇德放在眼中吗?”

望秋知道今日要进屋中给那个郡主点难堪是不可能了,只能对着楚一白福了一福,然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走了。

楚一白没有望秋这样的心肠,看到她走了楚一白甩袖转身走进了屋中。

大将军又打趣了楚一白几句,僧人们终于把素斋备好送了过来。大将军与楚一白都是匆匆扒了几口饭,然后同楚云飞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便起身出去了,不过却没有自庙门出去,而是隐落在了层层的院落间。

红衣起身送父亲到了门口,看他们去远了便又回来坐下接着用饭。许是饿了,红衣尝着这寺中的素食倒真是不错,她实在吃得不少。随后红衣就午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起来梳洗后带着花嬷嬷等人在寺中游玩了起来,说说笑笑地时间过得倒是极快。

红衣等人看时辰差不多了,也不等大将军和楚一白回来,一行人就与寺中僧人告辞,浩浩荡荡得下山回京。大将军和楚一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队伍中地,就连队伍中的侍卫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回到京城时已经快到了关城门地时候。红衣回到府中已经累得全身骨头都痛,洗洗便睡下了,再醒来时已经目上三竿。这日中午接到了那些人的信:如果想女儿平安,求佛祖是没有用的,只要红衣能按他们的话去做,女儿自会平安。

红衣知道这是警告,不过她看完信后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大将军随手把信撕碎了:“看这劳什子做什么,商量正事儿要紧。红儿,喜贴要发了,只是王公大臣们都要请吗?这日后----”

红衣苦笑:“父亲,我们还有其它的法子吗?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只好继续下去了。”

大将军叹道:“我当然知道,只是这些事儿应该是男儿挺身上前,杀敌报国也罢、还是委屈几日做暗探也好,都与女儿家无关的。为父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因此而受累,而且是累及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