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福了一福:“见过王爷、见过郡主、见过少爷,少爷有什么吩咐?”

布儿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那个小丫头:有这样给主子请安地?这个小丫头是谁调教的,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楚一白道:“你让人准备些饭菜送上来,王爷饿了。”小丫头答应着下去了。

楚一白这才转头对红衣道:“郡主,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是我老父亲自买来的,你有事儿可以放以交给她们做。”

红衣点点头谢过了楚一白,楚家父子想是还是很周到的。

靖安道:“郡主?你怎么不称妹妹又唤郡主了?”

楚一白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今日已经成亲,日后为了避免让人疑心,我还是暂时改口的好。”

靖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这个院子的侍卫还是换成郡主府的好,有萧护卫在更好些。”

靖安说完转身又道:“英儿我已经送回郡主府了,你在楚府还没有完全安顿好,英儿在这里多少有些危险,还是跟着他外公要好一些。”

红衣点头:“王兄费心了。”她看到靖安一高一低的走路,实在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儿。

靖安听到笑声,回过头来看了看红衣便明白她在笑什么,大方地道:“鞋子被抢去了,这里是新房也没有楚小子的鞋可以穿,倒让王妹见笑了。”

靖安顿了一顿又道:“王妹说哪里话,兄长本应该多照顾妹妹才对。我正要同你商量,如果大将军这两日还要去忙,我想把英儿接到我府中去玩些日子,不知道王妹意下如何?”

楚一白却瞪了靖安一眼:“我地鞋你也穿不下去啊,现在这个时分还是不要闹人了,你忍忍,一会儿我们提气自屋顶回你们府中也就是了。”

靖安摆摆手示意楚一白自己不介意。

红衣明白靖安是担心英儿安危:毕竟楚府不是自己的地盘,这里地人龙蛇混杂,应付起来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才对。

红衣感激的一笑道:“王兄考虑的周全,小妹这里谢过了。只是要累王兄几日,小妹心中实在是不忍。”

靖安走回来坐下道:“我本来就喜爱两个孩子,有什么劳累不劳累的?只是怕我这么一个粗人照顾不好英儿,到时让王妹心痛。”说着靖安笑了起来。

红衣知道靖安是开玩笑也没有多说,只是微笑便作罢了。少时丫头送上了饭菜来,菜色还真是不少,楚一白看到其中有不少是自己爱吃的,奇道:“这饭菜是哪个做的?”

小丫头道:“我只是到大厨房里送了信儿,说是少爷要些饭菜,至于是谁做的我也没有问。少爷如果想知道,奴婢这就去问。”

楚一白道:“不用了,你下去吧。”小丫头便告退了。靖安看楚一白道:“饭菜里有问题?”

楚一白道:“不确定,要不你试试看?”

靖安瞪了他一眼:“正经些,饭菜到底能不能吃?”

楚一白叹道:“八成不能吃的,这饭菜里有不少是我爱用饭菜,想来不是大厨房里随便做的。”

靖安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了红衣,然后转头道:“你这府里还能住人不?”

楚一白耸耸肩:“可以住啊,怎么不可以住,只要你不怕死就可以住。”

红衣看着他们二人一笑:“有这么严重吗?兄长们过虑了,我想就算是下了药,也应该是迷药类的吧?毒药想来不会到兄长面前献丑的吧?再说这个时候毒死了我们,对于他们那些人来说就是打草惊蛇,他们哪里会毒死我们?”

楚一白道:“我就因为不是毒药,才没有立即出去找出那个人来,不过倒底是谁下得药,我猜也猜得到。”

二百五十靖安的不安与贵祺迟来的悔恨

靖安微微沉吟道:“王妹,你在楚府停留也不过月余,你不必顾全太多,不管她是谁,只要她有心或是有心要害你,你便只管拿出你郡主的身份来,哪个也动不得你一分。你万不可心软、手软,不然这府里的女人们还真够王妹应付的。”

楚一白听到靖安的话后想了想道:“我出去一下,少陪了。”说完也没有交待什么事情,便起身出去了。不过红衣与靖安都知道他是去找那下药的人算帐。

红衣微微叹道:“王兄所说的极是,只是我感觉这楚府中有些人还不是我能处置的,嗯,不是那么简单呢。”

靖安闻言扫了一眼红衣:王妹今日漂亮的有些过份了,日常只感觉到她灵气逼人,今日倒看上去有些不同。

不过靖安比楚一白还要君子,因他感觉到红衣异与平日的漂亮,便不再看向红衣了:现在已经很晚,与红衣共处一室已经与礼不合,岂能再无端盯视红衣呢?

靖安看向窗外:“王妹也许同楚老先生好好谈一谈,怎么说王妹也不可以牺牲自己太多。这原本就是男子的事情,牵扯了王妹进来已经是楚家父子不对,他们想来不会太过为难王妹的。”

红衣笑着点点头:“兄长说得是。”

靖安听到红衣的笑声回过头:“王妹又笑什么呢?小兄说错了话吗?”

红衣摇摇头:“没有,只是王兄的这些话让我想起了我的那五位哥哥,靖安王兄,你十分像他们呢。”

靖安看了看自己,又想了想红衣的五位哥哥,非常坚决的摇头:“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那五位将军的身子魁梧的很,哪个人也抵得上我两个。哪有一点像。完全不像才对。”

靖安也知道红衣在打趣他,他便也开几句玩笑。

红衣笑了起来:“性子很像呢。王兄不觉得吗?”

靖安继续摇头:“不觉地。你地那五位兄长地性子。嗯。就像是老虎。不对。是暴躁地老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起来。你王兄我。我可是一个很温和地人。非常温和。从来不与人置气。”

红衣掩口而笑。花嬷嬷十分地忍俊不禁。靖安看向花嬷嬷:“嬷嬷不认同?”

花嬷嬷笑道:“王爷。老奴哪里敢不认同您地话?”

靖安非常怀疑地看向花嬷嬷:“那你在笑什么?还同你地主子眨眼睛。当王爷我没有看到吗?”

花嬷嬷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罢了。”

靖安追问,花嬷嬷道:“我想起了前些日子被王爷打出去的那几个人。”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靖安面不改色:“那不关我的事儿,是我的管家比较暴躁。总之,我是一个很温和地人。”

红衣笑道:“王兄真是风趣。”靖安正要答话,楚一白回来了。

靖安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同红衣如此玩笑就是因为紧张---他与红衣共处一室,虽然有丫头婆子们在。可是他还是有些不自在:总感觉红衣在看她,他想看过去时又总觉得不妥而强忍下。

靖安也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儿,他只道是自己看到成亲的热闹场面又伤怀罢了。可是他今日的不同绝不是因为伤心,靖安却没有再往下细想----他是不细想呢,还是不敢细想?这就不得而知了。

楚一白回来了,靖安感觉轻松了许多:“怎么样?你把那个下药的人扔到柴房了?”

楚一白一叹道:“没有,这个人麻烦的很,我只是训斥了她几句罢了。”

靖安大奇:“你只是训斥了她几句?这可不像你的脾气,还有。你只是训斥并不能保证王妹地安全啊;女人的心狠起来是很吓人的。王妹万一在你的府里受了伤,你怎么有脸见大将

楚一白道:“我哪里不知?此人在府上犯事儿也不是一桩两桩了。而且我还知道她与那些人有勾结,只是无法对她做什么。”

这次连红衣也有些小小地惊讶。楚家父子可不是信佛吃素之人,这样的一个人在府中他们居然不动声色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呢?

楚一白无奈的摇摇头道:“我母亲有一个远房表妹曾来投亲,但是没有到京城便去世了,后来我的父母也只是找到了一封血书而已,上面恳请我母亲代她抚育她的女儿长大**。可是女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们一直再找却没有一点儿线索。我母亲的表妹去世四五年以后,女孩子却被人送到了府上,便是望秋了,郡主也见过的,还记得吗?”

剩下的事情楚一白不说,红衣同靖安也知道并明白了楚家父子的苦衷:这样地一个女子即是敌人又是亲人,地确是不好处置。

楚一白叹道:“如果是他人也就罢了,只是我母亲一直耿耿于怀当年没有及时救下她的表妹,所以曾嘱咐我们父子要善待此女。虽然后来母亲也知道了她地另一层身份,却只是长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我与父亲也不好把逐出府去,只能任她留在了府中。”

红衣想了想道:“是不是曾在寺庙中曾遇到过的那位姨娘?”既然此女与楚家有此渊源,红衣当然不能说是不是那个曾刺杀地我人?楚一白会很难堪的。红衣心知此女能得到楚家父子的百般迁就必还有原因,绝不止楚一白说得这样简单----刺杀郡主的罪名是一个遗孤的身份便能饶过的吗?

楚一白的脸色有些微红:“的确是那个女子。虽然府中的女人们都应着我的一个名份,但是却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我与父亲从不在府中留宿的。郡主日后要处置哪个女子尽管做,不必考虑我与父亲。只有望秋这人,还要请郡主包涵一二。”

红衣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是住上月余而已,能有什么事情?兄长们多虑了,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回郡主府去住,兄长不必担心。”

红衣当然知道一定会出事情,但是客气话还是要说得。

靖安因楚一白的话看了他一眼:楚小子今天说话真有些奇怪啊,他同那些女人是什么关系,没有必要同王妹说吧?

随后靖安的脑中灵光一闪:这个楚小子莫非对王妹动了真心思?那这场亲事也许可以弄假成真,日后王妹的闺誉也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靖安想到这里为红衣的担心少了一分的同时,他的心也沉了一沉:那王妹日后就真成了楚小子的妻室。靖安的好心情悄悄的不见了。

靖安真的非常不想红衣为楚一白所有,不,他不想红衣为任何一个人所有。靖安立时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飞快的扫了一眼红衣,然后又看了一眼楚一白,就如同刚刚做了贼,感到心虚的人一样低下了头,不敢让楚一白或是红衣看到他的神情。

靖安坐立不安起来,他想立时就走,可是楚一白的手下依然没有送消息过来。靖安不耐的又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了窗前向外探去,他当然什么也看不到。

楚一白察觉到了靖安的心浮气躁:“靖安,你怎么了?”

靖安闻言一惊,他回头掩饰的笑道:“我哪有什么?只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而已。”

楚一白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下去:靖安可不是一个如此沉不气的人,他倒底在为什么而不安?

好在楚一白手下的消息终于送来了,靖安立即拉了楚一白对红衣道:“天色眼见就要放亮了,王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楚一白对红衣拱手为礼后,与靖安两个人便自窗子直接上了对面的屋顶,几个闪落间便不见了人影。

红衣早已经乏了,楚一白他们一走,布儿几人快手快脚的收拾了一下,红衣便睡了。花嬷嬷等人也各自到厢房里歇下了。

贵祺一个晚上也没有合眼,他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屋顶不知道再想些什么。门外的小厮认为他今日得知郡主成亲,一定会暴跳如雷的破口大骂。但是贵祺没有,他听到后只是呆了一呆,然后大怒的把桌上的东西都砸了一个粉碎,砸完了东西后又像是被人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颓废的坐倒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至始至终,贵祺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骂人。

贵祺这一日什么东西也没有吃,一口水也没喝,他没有心情吃喝下任何东西:红衣真得不再是他的了,永远不会再是,即使他们共同有两个孩子。这个想法不停的在他脑海中旋转着,他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念头。

小厮没有理会贵祺,只是按时给他送来一日三餐,贵祺却连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是坐在地上呆呆的想着他的心事儿。

贵祺被关在柴房中每日不是吃就是睡----虽然不舒服,但他的确无他事可做。不过现在他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他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也不是要看什么。他满脑子中都是红衣的身影:成亲前与红衣一起逃命的经历,成亲两个人的平静生活,有了孩子后的丝丝甜蜜…所有同红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在贵祺的脑中苏醒了过来,一口一口啃噬着他的心,痛得他全身痉挛,他紧紧抱着自己,缩成了一团也不能减轻他的痛苦。

二百五十一楚一白是不是另有深意?

贵祺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柴房时,他的泪水再也没有忍住,自他闭着的眼睛中滑下了脸庞:他终于知道了世界上最痛的一种感觉,那就是后悔。

贵祺直到这个时候:在他清楚的知道红衣真得不再是他的了,永远也不会再属于他了,他才知道自己对于红衣有多么在意;可是同时,他也知道是自己把红衣赶走了,赶得远远的,使她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自己身旁。

贵祺最为心痛的就是:日后他就算找遍天下的理由,他也不可能再见到红衣一面----红衣已经是他人的妻室,他对于红衣来说已经成为了一名路人。这种认识让贵祺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觉,他第一次发现死其实并不可怕,那也可能是一种解脱。

原本同红衣的和离对于贵祺来说有打击,但是他一想到有两个孩子在,心里便放松了下来:他不认为红衣会再嫁,那么红衣永远都是他孩子的母亲,也永远与他不可能划分清楚关系。

但是现在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红衣自此后冠上他人的姓,自此后会入他人的宗祠,他已经无法再接近红衣,永远无法再同红衣说一句话。

贵祺的泪一滴一滴掉落在木板上,他开始回想他做过些什么:他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他甚至伤害了自己仅有的两个孩子。贵祺抱着头直想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可怕可恶?那可是自己地孩子,自己怎么下得去手?想到英儿最后的目光,想到雁儿被掳走时的眼神,贵祺心如同撕裂开一般----死,对于贵祺来说,一点也不可怕了。

贵祺紧紧的抱着自己,他感觉非常非常的冷,自心底涌上来的冷意:他没有了妻子,没有了儿女。他现在还有什么?

就在这一天一夜间。贵祺没有再到他的妾,他的母亲,他的前程,他的面子,他只想到了红衣,只到了孩子。那个七年前与红衣相识地贵祺似乎又回到了他地身上----他的良知终于醒了过来。

第二日天色还没有亮,红衣刚刚起床正在梳洗,门外的小丫头就来叩门:“郡主,姨娘们前来问安。”

花嬷嬷正在外间收拾屋子。听到小丫头的叩门声,抬头看了看外面刚刚要放亮的天色,不知道该说楚府的姨娘们是太守规矩了,还是她们别有居心,故意在郡主新婚第一天来捣蛋。

红衣等人虽然不怕这些姨娘。但是楚一白不在屋内,这门还不能打开啊----新婚之夜新郎倌不在新房内,会让人作何想法?

花嬷嬷想了想过去打开了一道门缝嗔小丫头道:“嚷嚷什么。你们知道规矩吗?郡主都还没有叫起。你们就来叩门?让姨娘们先回去也行。是等在外面也行。不要再来扰了郡主与郡马地休息。”

小丫头被训地低着头退了下去。外面地姨娘们一听可就脸色各异了:郡主现在还没有起十分正常。是她们特意来得这样早。本来就是安心要搅她地;可是叩门后。郡主居然让她们这些姨娘等着。少爷也没有说话。郡主与少爷难不成真得是郎有情妾有意?这怎么可能?姨娘们不愿意相信楚一白居然喜欢地人是这位和离过地郡主----她们哪个不比那位嫁过人地郡主好百倍?

望秋地脸色最为难看。她狠狠地看了一眼红衣所居地院子说道:“姐妹们。虽然她是郡主。可是她这样做明明就是不把我们看到眼里。分明就是给我们下马威啊。我们已经起得这样早来伺候着了。她就算是郡主也不能这样欺负人不是?”

望秋地心里别提有多着恼了:这么多人来叫门了。居然还不知羞地霸着少爷不放。真真是不知廉耻。

姨娘们听到望秋地话后也是一番讨伐之意:郡主实在是欺人太甚。左不过是一个再嫁地郡主。居然还像她们摆这么大地架子。真真是笑死人。

望秋听到姨娘们地话后又道:“就是。姐妹们说得有理。她虽然是郡主。可是也是再嫁地身份。我们楚府地主母岂能让一个事过人地女人来做?”

姨娘们又是一片的附和之声:她们哪个不是做个春秋大梦----楚一白哪天看上了她,她便能成为这楚府地女主人。可是所有姨娘们的美梦都碎在了红衣地身上----她被迎娶进了楚府。

红衣当然也听到了叫门声,无奈的叹口气:“义兄不会是睡了过去吧?这要到几时才能开门,正正是给了人说嘴的由头

而这个时候,楚一白正好赶了回来,他在屋顶着看着望秋在那里挑拔女人们的怨气,眉头越皱越紧。他又看了一眼那群姨娘便闪身进了红衣的院子,想了想落在窗外轻声道:“嬷嬷,我回来了。”

花嬷嬷听到楚一白的声音,念了一声佛打开了窗子:“我的楚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快进来吧。”

楚一白进了屋子,他没有向内室中看,只是对花嬷嬷道:“我先去那边小书房中更衣,还要劳烦嬷嬷再把衣服收起,莫要让人看到。”

花嬷嬷福了一下:“先生自管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由老奴来处置就好。”

楚一白自进去小书房更衣洗漱了:不过同时他也打定主意,以后要在靖安那里更衣洗濑后再回来----回会更衣太不方便了,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他哪里能让红衣身边的丫头来伺候自己,跟着的都是红衣的贴身丫头,如果来伺候他那红衣还有什么闺誉可言?

红衣梳洗更衣完毕,便由布儿几个拥着来到了小花厅上就坐,她现在只等着楚一白更衣后开门了。楚一白一个人收拾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身上的衣服还好,不过那发式梳得实在是不怎么的,发带绑得更是糟糕。

红衣看到楚一白的样子忍着笑道:“兄长,晨安。”

楚一白也知道自己收拾的不利落,他苦笑道:“郡主晨安,郡主如果要笑就请笑吧,莫要憋得太过难受。”

红衣一笑,花嬷嬷与布儿几个人也笑了起来。花嬷嬷边笑边道:“我来伺服先生梳头吧。”楚一白道了一声:“有劳嬷嬷。”便坐了下来,他这个样子实在是见不得人,而花嬷嬷也是有了年纪的人,不用避嫌的。

红衣道:“我刚刚还担心兄长睡了过去呢,姨娘们刚刚就已经来叫门了。”

楚一白道:“我哪能睡过去?那些女人们我刚刚已经看到了,郡主也不必给她们好脸子看,那个望秋我自会给她些颜色看看,让她知道些分寸少来找郡主的麻烦。”

红衣道:“一切兄长做主就好,我不过住个月余,哪能处置兄长的家眷?我不与她们来往也就是了,就算是她们找上门来,我也不与她们一般见识,兄长不必在意。”

楚一白想了想说道:“郡主,有件事儿正要拜托你。我们这月余要做个夫妻样子出来,那些人想来也在一旁暗中监视着,莫要让他们起疑而使大将军那边功亏一篑;既然如此,郡主势必要处置我们府中的事务才可以,而我们父子要拜托郡主的正是此事----府中的事情你自管为我们父子拿主意吧,我们府里太久没有女主人,不论是那些女人,还是一些婢仆,都该有人来整治一下;只是我们父子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能来帮忙,郡主既然要住月余,那就烦劳郡主,我们府就拜托给郡主了,郡主您多累心吧。”

红衣愕然:楚一白只是她的义兄而已,她如何能插手他的家事?

楚一白看到红衣吃惊便苦笑道:“我们父子原来被逼无奈都不在府中过夜,这府里实在是乱的很。虽然在郡主来之前,已经赶出去了很多人,不过现在一样也不清净。郡主,就请您看在我们你子无家可归的份儿上帮帮忙吧。这府里实在是不像样子,郡主能帮我们料理一下,日后我们父子也有个落脚的地儿不是?就算是为兄的我求妹妹了。”楚一白说着躬身一礼。

红衣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是哀兵之计了,只是楚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借自己的手来整治那些女人呢?对于楚家父子来说,这些还不是小事一桩。

红衣也没有说破,只是微笑道:“这个事儿现在还不能答应兄长,我要问过伯父才可以。如果伯父真得想让我打理一下府中,那小妹就勉为其难。只是小妹毕竟年纪有限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场面,怕力有不逮啊。”

楚一白笑着摇头:“郡主打点这一府的事情绝不会有问题,你如果为男儿身,就是做一朝之宰都绰绰有余啊。至于父亲那里,郡主不用担心,就是父亲让我拜托郡主的,郡主还是可怜一下我们父子,不要再推脱了。”

红衣一笑:“那好,如果小妹做得不好,兄长到时不要见怪呵。”红衣倒要看看楚家父子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楚一白对着红衣行了一个大礼:“感谢还不来及,哪里会怪郡主呢。”红衣连忙还了一礼:“兄长过谦了。”

二百五十二姨娘们大闹楚府

楚一白道:“郡主不要再客气,我们是时候开门迎客了。”顿了一顿,楚一白又道:“不过还有一件事儿,为了不让人怀疑我同郡主是假成亲,一会儿就要打开门了,大家都改改口吧。”

红衣的脸上飞过一丝红晕:“好的,那大家都以郡马相称楚先生吧。”

楚一白点点头:“郡马就郡马,只是要接受一个爵位,我还真是不想要。”楚一白对于郡马二字没有抵触,他只不想接受朝廷因此而封的那个小小的爵位罢了。

红衣笑道:“无妨,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只要把事情公诸于众,那兄长的爵位也就会被收回了。”

楚一白苦笑着摇头道:“最好如郡主所言,不过我还是要想个办法,以防皇上另封一个爵位给我。”

皇上一直想套住楚家父子,让他们为朝廷尽力,不要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脱身去做闲云野鹤。但是楚家父子却一直坚不受封,如果有好机会皇上岂会放过?红衣当然也明白,不过她不担心,楚家父子既然已经多年来没有受过封,他们自然还会有法子继续不受封的。

楚一白的衣服花嬷嬷也帮他重新整理了一下,看看没有什么不妥,花嬷嬷便要过去打开房门。楚一白却叫住了她,然后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道:“你不必有顾虑,只管去做就好。”

花嬷嬷看了看红衣。红衣轻轻点了点头,花嬷嬷便答应了下来。楚一白道:“郡主,我们开门吧?”

红衣点了点头,花嬷嬷便上前打开了门说道:“郡主已经起来了,叫姨娘们进来伺候着。”

望秋等一干姨娘都等在院子外面,听到花嬷嬷地话后一群人便涌进了院子。花嬷嬷喝道:“站住!”姨娘们被花嬷嬷这一喝倒真吓了一跳,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花嬷嬷冷着一张脸开始训斥了起来:“你们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就打算这样乱哄哄的去给郡主请安?真是没有规矩,一个一个站好,听到没有,快些。一个一个站好。不许说话。走路轻些,哪有女子像你一样走路重得像头牛?嗯,这样还像点样儿,进屋子就跪下叩头,郡主不叫起不能起身;郡主没有让你们抬头,你们便不能抬头知道么?郡主叫你们起身后,你们就到一旁站定了,听郡主的吩咐,没有吩咐不能乱动;郡主不问你们话。你们便不能开口同郡主说话,都记下了么?郡主一会同郡马去用早饭,你们到时听我的吩咐哪个去伺候用饭,哪个去收拾郡主的屋子,听清楚没有?”

一干姨娘都听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没有作声:她们是姨娘不假。可是自进楚府那一日起。她们就没有做过姨娘应该做地事情----府里也根本没有主子不是?

花嬷嬷看到没有人答她。便又喝了一声:“听清楚没有么?”

望秋向一个姨娘呶了呶嘴。那姨娘怯怯地走上前来说道:“我们府里原来没有这些规矩。我们虽然是姨娘。老爷与公子却不曾让我们做过一丝粗活。也不曾伺候过谁。你地这些要求。是不是。是不是太过份了一些。”

虽然这个姨娘娇娇怯怯。好似胆小比兔子还小。但她说出来地话那可是很够人玩味地:换句话就是说。我们楚府地老爷子与公子都没有让我们做过活儿。你一进门就让我们做这个做那个。你不是太刻薄了吗?

花嬷嬷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心道:楚府地姨娘们还真没有一个良善之人啊。这么一个风吹就会走地人儿。说出来地话那也是句句藏着刀子呢。

花嬷嬷最后把目光定在了这个姨娘地脸上。冷冷地瞪着她说道:“什么你们府、我们府地?现在都是我们府。我们郡主与郡马地府邸。记下了?现在府里要听我们郡主地。这位姨娘你不太同意我们郡主地规矩是不是?”

那姨娘似乎被花嬷嬷吓到了,她的眼圈已经红了:“这位嬷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只是想郡主初来乍到的不知道我们府里的规矩,所以好心的提醒郡主一下。郡主这个样子地立规矩,不说老爷与公子如何想,让这一干姐妹们怎么想啊?还请嬷嬷同郡主好好说一声儿,我们府里并不缺少婢仆,姨娘们就不用上差了吧?”

花嬷嬷看着这另有居心偏又装出一副好人样子的姨娘:“你不要说那么多,你就直说,是不是你不同意我们郡主的规矩啊?”

那姨娘似乎被吓得一哆嗦:“有一点儿,不过也是众姐妹的意思。”

花嬷嬷一挥手:“不同意?那也行,来人啊。”一旁立刻出现了两个婆子,花嬷嬷道:“你们跟这位姨娘到她房间收拾东西,再使个人马上叫人牙子来领了她出去。”

那姨娘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我是楚府的人,你一个奴才有什么奴才打发我走?”

花嬷嬷不答她的话,只是挥手催婆子们快些。婆子们上前抓住了那姨娘的手臂,就想拖着走。那姨娘才真得怕了,她立时跪了下去:“求求嬷嬷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花嬷嬷却不听她的,只对婆子道:“还不拉了下去,等什么呢?惊了郡主地驾你们吃罪得起吗?”

两个婆子便上前拉起了那个姨娘,那个姨娘看求花嬷嬷没有用看向了望秋:“姐姐要看着我被打发出去吗?望秋被人点名儿不能不出头了:“你们住手!你们几个奴婢好大地胆子,居然敢假借郡主的名义发落主子?”

花嬷嬷看着望秋道:“我倒是不曾听说我们楚府还有另外地女主子,请问你是哪一位主子?我们郡马爷怎么没有同我们郡主说起过?”

望秋被花嬷嬷说得脸一红,但是姨娘也不是奴才不是?她指着花嬷嬷道:“你这个老奴才,居然敢讥讽于我?姑娘我今儿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上下。”说着望秋就要上前打花嬷嬷,花嬷嬷冷冷一笑,不闪不避就站在那里等她过来:还真笑话了,宫里比望秋刁蛮的人多了去,可是哪个曾在她地手里讨了好?

其他的姨娘有怕把事情闹大的,便上前拉住了望秋----再怎么说那也是郡主,万一恼了砍个把人的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望秋却一直挣扎着喝道:“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教训这个老虔婆!”

花嬷嬷听到老虔婆三个字立时就恼了,她指着望秋喝道:“你给我闭嘴!我是太后身边侍奉过的人,你这样侮骂我置太后于何地?你还不于我跪下!”

花嬷嬷这一怒喝把那两个扯着望秋的姨娘吓了一哆嗦,手一软便放开了望秋。望秋听到花嬷嬷的话也是吓了一跳,自己刚刚这个话儿是说得有些造次了,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她相信楚家不会不管她,任她被这个老太婆问罪的。

再说她还真对皇上与太后没有多大的敬畏,让她敬畏的是另有其人,不然她也不会冲口说出这种算是大逆的话语。

红衣与楚一白这时出现在了门口,花嬷嬷自然是退到了一旁。楚一白二人一出来,院子中的吵闹之声才完全消失不见。望秋闹这么一场为的也正是要楚一白出来:只要一想到楚一白与其它女人共处一室,她就受不了!

看到楚一白出来后,望秋也就不再闹下去了,她还要好好想一想,郡主这人据消息说并不难对付,倒是她身边的人怎么这么难缠?不过她还是打定了主意:她今日一定要让这位什么郡主知道,在楚府里她才是那个最受楚一白重视的人,谁也动不了她一根毫毛----不管她做了什么;她就是要让这个郡主明白明白,就算贵为郡主也要让她三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