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一口就将茶水吃了个精光,叫了人进来续完茶后才道:“说你是疑心病犯了,就是你的疑心病犯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有什么是他们几个年青人知道而我们不知道的呢?我女儿有事儿一定会同我说的,再说了,又能有什么事儿呢?你不要再疑心疑鬼的了,有这个闲功夫你不如去想你的朝廷大事。”

楚老先生慢慢的啜着茶:“郡主真的没有事儿瞒着我们,你不是在跟我装糊涂?你问郡主那个魏明为什么要纠缠于她时,郡主可曾回了你的话?依我看一白与靖安郡王都知道魏明为什么来纠缠郡主,可是郡主为什么不说呢,我们一定会为她做主的,郡主有什么不能说得呢?这个事情透着古怪。十分的古怪。”

大将军瞪了一眼楚老先生:“我女儿说话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不好好听着还要怀疑她瞒了什么事儿。她明明已经答了我,说这个魏明就是做那个神火油器的魏明啊,这就是答案,有什么可怀疑地。魏明纠缠我女儿不就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嘛,他想来是被那些人使来探听消息的,看看他们的计策奏功没有。看看我们这边有什么动静。”

楚老先生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睛也不再眯着,已经全睁开了。只是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都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了,今日大将军怎么也有话不对自己说了呢?郡主倒底有什么秘密,难不成大将军早已经知道了,只有自己不知道。

大将军硬说红衣说得那句话就是理由,楚老先生岂是如此好打发地人?他当然不相信。父女两个人都古古怪怪的,让楚老先生更是起了疑心。

大将军已经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看看那几个年青人商议得怎么样了。”

楚老先生没有说什么。起身随着大将军向红衣地院子行去。他看着大将军地背影儿还在思索着刚刚地问题:大将军可不是一个粗人。一个熟读兵法又能把兵法运用得出神入化、出奇制胜地人。哪里会是没有心计地人?他所表现在外地粗鲁不过是一层保护罢了。让他能非常便宜行事---现在有哪个人敢来招惹大将军?这个百战百胜地将军。绝不会察觉不到郡主与一白还有靖安之间地眼神交流。那他在向自己隐瞒什么?多年地朋友了。为什么大将军这一次信不过自己了呢。这才是让楚老先生最奇怪地事情。

楚老先生忽然对平郡主地秘密有了极大地兴趣:能让大将军对他避而不谈地事情可真真是太少太少了。

大将军行到红衣院子外时忽然站住了。他挥挥手让打着灯笼地人退下了。大将军也没有转过身来。他只是站在那里。楚老先生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在等大将军开口:大将军对他地了解就像他对大将军地了解一样。自己对郡主所隐瞒地事情有了兴趣。绝不会瞒得过这位老朋友。

四周黑漆漆地也看不清楚大将军地神色。不过他地语气听着倒是十分平静:“楚老头儿。我们是多年地老朋友。我说话就不绕圈子了。我知道你已经对我们家红衣起了疑心。我也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也瞒不过你去。不过。楚老头儿。那可是我地女儿。我不想有任何一个人伤害到她。”

说到这里大将军长叹了一声:“我当年失去老妻地时候。差一点儿就失去了这个女儿;老头儿。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岁数儿了吗?我虽然不服老了。可是我已经六十有二了。在我暮年。我不想再尝一次失女地痛苦。你懂吗?”

楚老先生沉默了一下道:“我不会让人去追查郡主。也不会问一白地。”大将军已经把话挑明了。楚老先生也就明白了大将军地想法。他当然不会让老朋友难过。

大将军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谢了。楚老头儿。”顿了一下他又说道:“红衣既然不想说,就有她不想说的理由。我不想迫她而已。”

楚老先生走了两步上前,拍了拍大将军的肩膀:“几十年的老朋了,还信不过我吗?我说得话自然是做数的,你放心就好。”

大将军道:“我只是向你解释一下,不想你误会我或是红衣什么。”

楚老先生没有再说话,只是拍了拍大将军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进院子:老朋友了,当然不需要解释太多。

楚老先生非常的了解大将军,他认识大将军多年,大将军从来没有同他如此郑重的谈过一件私事儿:虽然这样一来,他更好奇平郡主的秘密,但是他却不会再追查或是追问了----多年的朋友,他可不想看到大将军再一次伤心。

虽然大将军不服老,可是他毕竟已经到了花甲之年,那直直地后背已经有些松垮地痕迹,只是没有人敢把这样的话说给老将军,也没有人忍心告诉这位老将军----自古英雄与红颜,人间不许见白头啊,英雄迟暮是何等地苍凉。已经苍凉的英雄,楚老先生又怎么舍得在他地心上再插上一把刀呢?

大将军他们进了厅的时候,红衣三个人已经商议妥当。红衣扶了大将军坐下道:“父亲,您与楚伯父奔波了一天,还是早些去休息吧。那个魏明就交于两位兄长处置好了。”

大将军点点头:“你们要如何处置那个魏明我不管,不过我还是要去修理他一番才能去睡,不然我也是睡不着。”

红衣知道老父的脾气,无法之下只好随他去了,只是连连嘱咐大将军要早些安歇,莫要动了真气。

魏明在厢房中坐立难安,他不知道这些人会如何对待自己:他终于发现,就算他再有两千年的知识,也不能在这个古代一律通行无阻的。他能把那些想谋反的人吃得死死的,是因为有神火油的方子在,他根本就吃不住红衣这些人,包括红衣在内。

这个同穿的女子可是位郡主,就算自己知道了她的底细,可是现在一无凭二无据,谁会相信自己的话?拿什么来威胁她?魏明忽然发觉自己原来想得事情有些简单了:他认为被他发现秘密后,郡主会惊慌失措,然后就会任凭自己摆布了。但是这位郡主倒是有些胆识的,不像无知的一般妇人,居然在这种情形下还敢逐客。

魏明知道,只要郡主死死咬住口就是不承认,那么他还眼下真威胁不到她。除非,能拿到郡主的把柄?把柄,到哪里去找郡主的把柄呢?

魏明现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哪里能想到什么好法子去找红衣的把柄。就算他不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心,以他的头脑也不一定能想到什么好法子,更何况是眼下这种境况。

他不时的向外看一两眼,焦急的等待着,他相信二王爷等人不会坐视不理会他。但是他们会什么时候来呢?眼看着自己就要吃这些人的亏了,但是二王爷等人怎么还没有到呢?最好是现在就能来人把自己带走。

魏明当然不会认为红衣等人会杀他,这些人都是一些所谓的正直之臣,哪里会随便杀人?但是他也不想被人打一顿啊。

魏明左等右等,终于门外有动静,紧张的看向了门口:是救星还是煞星呢?厢房的门被推开了,魏明一看到来人立刻就变的面色如土:是大将军与楚老先生到了。以传闻来说,大将军来厢房里做什么,魏明不用问也知道。就算他没有听到过大将军的传闻,只看大将军那双眼睛他也可以确认大将军就是来打他的。

大将军的铁拳岂是一个书生能挨得住的?不过几拳过去,魏明已经承受不住的求饶了。大将军明白不能把他打成重伤,所以他打得虽重,却不会真得伤到魏明的什么要害。

大将军同楚老先生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也没有问魏明一句话,只是大将军临走的时候冷冷的道:“你以后把眼睛放亮些,我的女儿是不容人欺侮的,你最好是记住了。这一次不要你的命,不等同于下一次也不会要你的命。如果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你可以再试一次,记住,你只有试一次的机会。”

二百七十三雁儿回来了

说完大将军便风一样走得没影儿了。魏明当然不会认为大将军是说着玩儿的,只看大将军与楚老先生在楚府外看到他时的怒气,他就知道自己今儿是白拣了一条命,再有下一次?魏明在心中说: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的小命可是金贵的很。

魏明已经考虑是不是要直接除掉这个同穿的女人,而不是把她收为己有?她身边的这些人太过难对付了,她的身边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已经威胁到了他---一山不容二虎,这个世界上有他一个强者就已经足够了。

魏明自地上爬起来,忍着全身的疼痛爬上了床。他认为今天晚上的磨难已经过去了,可是想不到得是,磨难才刚刚开始。楚一白与靖安来了,他们要同他好好谈一谈,说是不能失言与魏明----原来请魏明进府就是说要同他谈一谈的。

他们倒底是怎么谈的,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魏明在有生之年没有提过一句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过,就是那天晚上同楚一白与靖安谈过后,魏明就已经对红衣起了杀机。

楚一白与靖安有一点不知道:魏明的野心,而红衣还没有来得及同他们说。所以魏明对红衣动了莫名的杀机,楚一白与靖安并不知晓。如果楚一白和靖安知道魏明的野心,那他们那一天晚上一定不会让魏明对红衣起了杀机。

魏明的想法很简单:这个同穿的女子,不管怎么看就不太可能会归自己所有了,因为楚一白与靖安对她都有了异样的心思,既然这样不如杀了她,也免得她活着威胁到自己的安危。

次日,没有等二王爷来。楚家父子便把魏明自府中轰了出去。魏明狼狈万分的同桃夭和芙蓉一起回府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去见二王爷。

红衣一早用过了饭,同楚一白收拾妥当正准备起身去大将军府呢,萧云飞自外面闪了进来:“郡主,雁儿县主回郡主府了。”

红衣闻言惊讶至极地抬头看向萧云飞:“雁儿回府了?为什么?”

萧云飞还没有回答,门外已经有鸽子飞了进来落在了楚一白一肩膀上。楚一白看了红衣一眼,红衣三人不用看也知道鸽子带来了什么消息。

楚一白取下鸽子脚上的纸卷便让它飞走了。他快速的扫了一眼道:“雁儿是回郡主府了。”

红衣同楚一白地心里都是一紧。知道对方一定是有什么谋算才对。可是会是什么谋算呢?平白地把人质送回来。他们那些人会有这么好地心肠?

萧云飞道:“郡主。有楚兄在郡主身边。不如属下回去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师父应该已经回到了郡主府中。”

红衣点点头:“也好。你去吧。如果雁儿与来总管一切都好。你就带两个孩子到大将军府中。”

萧去飞答应着。对红衣与楚一白分别一礼就去了。

楚一白地眉头紧锁。他略想了一想道:“郡主。您先前院大厅等我。我去安排一下事情。总感觉这事儿有蹊跷。”

红衣道:“兄长自去忙就是。”

楚一白行到门口又转身道:“郡主,我必不会误了时辰,你放心。”说完便急急去了。

红衣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对花嬷嬷道:“嬷嬷,兄长是不是太认真了些?既然有事儿就是误了回门地时辰又能如何?不过是做场戏罢了。”

花嬷嬷却若有所思的看着楚一白远去的方向:“郡主不必在意,也许楚先生就是一个认真的人。”

红衣轻笑着摇摇头也没有说什么,便带着花嬷嬷与布儿几个上了软兜轿向外院行去。红衣没有想过楚一白与靖安对自己有其他的意思。是因为她自己已经是和离过的女子,而这个时代的男人比现代人更有**情节,哪里会有正经人家看上一个和离的女人,而且还带着两个孩子。

红衣刚到前厅不久,楚一白便回来了,两个一起出门去大将军府:今日是回门的日子。

红衣的嫂嫂们早早就准备好了,大将军也等在厅上。红衣与楚一白一到,便是一阵热闹,大将军家地亲朋好友极多。差不多已经到齐了。

红衣的姐夫们也已经早到了,都过来同楚一白见礼,迎了他进去拜见岳父。

红衣拜过父亲后便随嫂嫂们到后院去见婶子大娘们,这是必有的礼节。一番热闹过后便开席了,红衣终于得以喘口气儿。

红衣刚刚坐下吃了一口茶,来喜儿便闪了进来:“老奴见过郡主。”

红衣看到来喜儿心头一喜:“来总管?你这些日子可还好吧?”

来喜儿点点头:“老奴一切都好,只是自郡主成亲后没有见到郡主有些担心。”

红衣让来喜儿坐了:“我很好,只是挂念雁儿与来总管,好在每日里都有人来告知我,你们二人的情形。我还安心些。”

红衣顿了顿便直切入了主题:“雁儿为什么会被送回来?”

来喜儿摇摇头:“这个老奴也想不明白。只是在昨日后半夜被那些人叫了出去吩咐送小县主回府,然后给我了一些银票与地契。还有一些吃食。那些吃的东西我没有动,今日送完小县主后。老奴假作回去时,被人自后面偷袭。老奴假死后,那人便自去了,看来是那些人派来杀人灭口的。”

红衣听完后还是没有头绪,只能先放下不再想它:“来总管,你回来先好好休息一些日子吧。”

来喜儿摇头道:“楚府的人不好应对,有老奴在,郡主也可以少费些心思。如果老奴不在郡主身边,老奴也不放心。”

红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大将军进来了,他地脸色有些凝重:“红衣,听来总管的吧,让他跟在你身旁,为父的也放心些。这个时候雁儿回来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可是对于朝廷来说却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唉-

大将军不担心雁儿了,就要担心国事儿,他是怎么着也不得闲啊。

来喜儿站起对着大将军行了一礼,大将军轻轻捶了他一拳:“还好,虽然瘦了些,不过没有受伤这很好。好好调养一下身子,虽然我的女儿我很宝贝,可是你这个老朋友我一样不能少啊。”

来喜儿一笑:“你放心,我一定比你活得久一些。”

大将军瞪眼:“比比看,我会比你活得久些才对。”两个人相对大笑。

红衣笑道:“父亲不在前面招待客人,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大将军叹了一口气:“我刚刚听楚家小子说了雁儿的事情,哪里还能坐得住?前面有靖安与楚家小子呢,我离开一会儿不要紧的。”

大将军又叹了一口气才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布置兵力,即不能让人发现我调动了兵马,还要考虑到边境的安全,所以颇费心思啊。”

红衣看了看父亲:“我猜父亲也是在做这件事情,是不是这些与雁儿回来有关?”

大将军摇头:“我不知道啊。就是因为不知道不能确定,所以才让我更加的担心啊。现在调兵到了最紧要的时候,再有一个多月就可以全盘布置好了,在这个时候他们守信放了雁儿是什么意思?”

来喜儿与红衣都摇了摇头,大将军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应该不是要对付你们母子,不过是在利用你们母子又设下了什么圈套才是。你们母子要千万当心些,虽然说他们应该不会对你们下毒手,可是也不能不防。”

红衣答应了下来:“父亲,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今儿你好不容易不出去,就好好歇歇,不要再想这想那地了。”

大将军抚掌:“好,听红儿的。为父也不过是不放心,所以多嘱咐你几句罢了。万事要当心啊,红儿。”说完大将军站起来:“我再去前面看看,来总管同我一起去喝几杯吧?”

来喜儿大笑着起身:“大将军,我谢过你的好意。只是我这样的身份还是不要去得好,你自管去吧,不必理会我。”

大将军拍了拍来喜儿的肩:“我可没有把你当奴才看待过,你是知道的。哦,你是不是怕被我给灌醉啊?”

来喜儿推大将军出门:“改日只你、我二人时,我们好好叫酒,看看是谁灌倒了谁。”

大将军大笑着走了,来喜儿转身回来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花嬷嬷几个人道:“郡主,我听云飞说有个叫魏明的人来纠缠郡主?郡主是不是有什么…”

红衣叹了一口气:“这话儿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他不过是想以一些事情来威胁我罢了。”

来喜儿迟疑了一下:“郡主,有些事情你是不是应该同大将军好好谈一谈?”

红衣不解:“来总管,你是指什么?”

来喜儿一叹:“郡主,您听说过知子莫如父吗?有些事情你瞒得过天下人,也瞒不过大将军的。我也是听云飞说了才提醒郡主一句,既然楚先生与靖安王爷都知道了,您为什么不与大将军说一说呢?父女连心,您不说,不是让大将军更替您担心吗?”

二百七十四回门儿

红衣听到来喜儿的话轻轻一叹,她不是不想说,而是要她怎么说呢?把实情说出来,大将军一家人会怎么看待她,她占用了人家女儿的身子呢。

红衣正要开口,她的嫂嫂们进来了:“妹妹,入席吧。”嫂嫂们来得太是时候了,不然红衣要打发来喜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红衣向来喜儿点了点头,便起身随嫂嫂们去花厅了。来喜儿不知道红衣有什么顾虑,只是对于红衣不对大将军说实情非常不解----什么样的秘密不能同自己的父亲说呢?

红衣当天带着英儿和雁儿回到了楚府,两个孩子多日不在一起,现在是一时也离不开,走到哪里也是手牵着手,英儿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先给我妹妹吧。”雁儿也是张口闭口的不离哥哥二字。

孩子们能相亲相爱,红衣当然非常高兴,母子三人好好的亲热了一番。红衣看着雁儿小了一圈的小脸儿,心里就是一痛,不过她不想让孩子们看出来---孩子们已经很早熟了,太为她这个娘亲着想了。

雁儿扯着红衣的衣服,脆生生的道:“娘亲,今日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同娘亲还有哥哥一起睡,好不好,娘亲?”

红衣当然不忍心拒绝雁儿,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儿道:“当然,娘亲的小雁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英儿在一旁补了一句:“娘亲,我和雁儿已经说好了,我们明日便会到靖安王叔府上去住,只是今日住在娘亲这里,娘亲不会为难的,是不是?”

雁儿也眨着大眼睛看着红衣。红衣被英儿说得心痛成了一团,她拉着英儿搂在怀中:“没有,娘亲没有为难。英儿和雁儿想得这样周全,娘亲有什么可为难的呢?”

这样的孩子,也是红衣多世为人极少能遇上的。想到这里,红衣忽然生出了一丝疑惑,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想起着前世的孩子们呢?

红衣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居然想不起任何一世孩子们地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儿?红衣心里大惊,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想起过呢?

雁儿看红衣在发呆。便又拉了拉红衣地衣服:“娘亲。我和哥哥明日想回郡主府去看看杰儿和鹂儿。可以吗?我已经很久没有看他们了。也没有看到双儿姨姨了。真得很想念他们了呢。”

红衣拍拍雁儿地头:“当然可以。只是不好总麻烦你们王叔。我看明日让你们师父去接你们好不好?”

红衣被雁儿一句话引开了念头。她居然再也没有想起有关于她前几世地孩子们。

雁儿和英儿都点了点头。雁儿这时才问道:“娘亲。我师父呢?哥哥说师父在娘亲这边地。为什么师父一直没有出来看雁儿呢?”

红衣还没有说话。萧云飞便出现在屋中。对着红衣躬身为礼:“见过郡主。属下想来看看雁儿县主。”

雁儿欢呼一声跑了过去:“师父。雁儿想你了。”

萧云飞的冰块脸难得化开一次,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又有一丝伤感。张开双臂抱住了雁儿:“师父也想你了。”

萧云飞对雁儿有着很多地愧疚:不是他保护不力,雁儿也不会被掳了去。最重要的是他明白,自己当时是舍弃了雁儿去救英儿的,这让他更加感到对不起雁儿。

雁儿搂着萧云飞的脖子:“师父,我做梦的时候,梦到你很多次喔。除了娘亲,梦到最多的人就是你了,师父。”

萧云飞不擅于表达感情,他只是仔细得看着雁儿。然后话语中带了一丝哽咽:“雁儿瘦了哦。”

雁儿伏在萧云飞的耳边道:“师父,不要说雁儿瘦了,不然娘亲又伤心了。”萧云飞点了点头,雁儿才笑道:“师父,我虽然在破庙里不能练功,不过我可是日日都练内功了,练内功没有人会发现。雁儿一点儿也没有偷懒,就连师公也夸我呢,师父,你说雁儿乖不乖?”

萧云飞伸手一只大手。有些笨拙的摸了摸雁儿的头:“雁儿乖。雁儿是好样儿的。”他实在不太会哄孩子,原来也是雁儿和英儿不停地说话。他只是认真的听而已。

雁儿又伏在萧云飞的耳边道:“雁儿要练很好的功夫出来,再也不要被坏人捉了去。还能保护娘亲。”

萧云飞这样的铁汉也被雁儿说得心中一痛:“都是师父不好,师父再也不会让雁儿被坏人掳了去。”

雁儿摇摇头:“师父只有一个人啊,怎么可能会保护得了我们三个人呢?雁儿自己好好练功,将来和师父一样厉害,不,要比师父还要厉害,就可以打跑了坏人,娘亲也不会再为我们担心了。”

萧云飞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和雁儿应该怎么说,不过雁儿有这样的决心是好事儿。萧云飞做了英儿和雁儿这么久的师父,其实严肃的时候绝对多,同孩子们亲热是极少地。现在雁儿同他这样亲热,他并没有感觉到厌烦,相反还有丝暖意涌上了心头,可是要如何安慰孩子,是萧云飞不会的。

好在英儿和雁儿都是极懂事的孩子,他们知道萧云飞一样是疼爱自己的,尤其在雁儿出了事儿后,两个孩子更知道萧云飞在练功的时候,严厉的要求自己是为了自己好。

红衣看她们师徒总也说不完话儿,便道:“雁儿,不要腻在你师父的身上,快快下来,请你师父坐下吧。”

雁儿答应着笑道:“师父还是第一次这样抱我呢,哥哥,师父这样抱过你没有?”

雁儿是在说,萧云飞从来没有在他们没有危险的时候抱过他们:学武是极苦的事情,萧云飞本身就是性子偏冷地人,哪里会想到抱抱孩子们。他这样抱着雁儿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却又有些不舍得放下。

英儿撇嘴:“我是男子汉不需要人抱的。”

雁儿扮了一个鬼脸:“我偏要师父抱,就要师父抱。”

英儿一笑,没有同雁儿拌嘴:妹妹才回来不久,不惹她不高兴。英儿现在待雁儿已经同原来不同了,英儿现在非常有哥哥的样子。

次日一早,楚一白用过早饭便出府了。红衣正同花嬷嬷等人给英儿和雁儿做衣服。绸儿想起了庄子上地宋家娘子:“宋娘子的针线活儿真好,我们几人是比不了的。要是她在这里就好了,看看她给小侯爷和小县主做得衣服,真真是好呢。”

红衣道:“说起来也是,也许把他们一家叫来京中也不错。等过些日子吧,现在没有这个心思。”

花嬷嬷抬头正想说什么时,来喜儿在门外放声求见,花嬷嬷过去迎了来喜儿进屋。

红衣让来喜儿坐了:“来总管,不是让你多歇歇嘛,现在没有什么事儿。你还是好好调理一下身子的好。”

来喜儿欠了欠身子道:“谢郡主关心,老奴很好。老奴来是有事儿要回禀郡主,我们府上柴房中的李大官人是不是可以送他回府了。”

红衣闻言点点头:“让他回去吧,雁儿已经回来了,放了他也是应该的。我们关着他有什么用?早早打发他回府吧。”

来喜儿答应了下来,又说了一些琐事儿便起身告退了。来喜儿其实相问问郡主倒底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问出来。

红衣继续拿起活计来做,花嬷嬷看了一眼红衣:“郡主。楚先生这人真不错啊。”

红衣随便点了点头:“嗯,兄长人是挺好地。”

花嬷嬷又看了红衣一眼道:“郡主,楚府虽然复杂些,但是要清干净也不是不能够。如果郡主不愿意费这些心思,交给老奴来处理也是一样。”

红衣轻轻摇头:“我们说到底只是做客,虽然兄长托了我管家,但是我们也不可以做得太过,如果把楚府地女人统统赶了出去,那楚府中没有了女人。日后谁照顾兄长及楚伯父的起居?我们只要把一些实在不安份地人,打发出去或是整治得服贴也就罢了。”

布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了一眼花嬷嬷:她知道花嬷嬷要说什么,可是郡主压根就没有动那个心思,就是说了也是白说。

花嬷嬷也不敢挑明了讲,她怕弄巧成拙,郡主万一因羞而恼就显得不美了。

绸儿倒底是嘴快地:“郡主,您真打算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吗?”绸儿当然也是看出了楚一白的心思,可是自家郡主却如同木头一样,实在让她们着急。

郡主和楚一白是假成亲。日后只要公诸于众。那么郡主想再嫁就不要想了。所以,郡主最好的归宿便是同楚一白能弄假成真。如果楚一白不在意郡主。花嬷嬷等人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红衣笑了一笑,抬头扫了她们几个人一眼:“我哪里是一个人过一辈子?我有英儿雁儿。还有你们,我可是没有想过你们嫁了就打发你们走人啊,你们嫁了也要在我的身边才可以。”

红衣似嗔非嗔的话倒羞红了布儿几个人地小脸,一时间布儿与绸儿都不再说话了。

纱儿缺心少肺是一惯的,她也是几个丫头中,唯一一个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的人:“我们几个是不会嫁的,就算要嫁,第一个要嫁的人也不是我。”

布儿几个恼羞成怒,与纱儿闹将了起来。红衣也不理会她们,自与花嬷嬷挑选花样子。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下午红衣睡了一会儿起来时,有个小丫头过来回事儿,说是莲姨娘屋中的人。

二百七十五红衣是仙人?

布儿着人把小丫头带了进来,小丫头见到红衣行礼后道:“我们主子说,这是这个月的月例银子与府中的一切花销用度,请郡主过目;帐目都已经清楚了,正好一同交与郡主,请郡主看看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红衣扫了一眼一旁的帐册道:“你是莲姨娘身边的人?”

小丫头道:“回郡主的话,是的。”

红衣轻轻的道:“这些东西你带回去给莲姨娘就好,顺便带句话儿过去,像这样的事情有她做主就好了,日后不必来回我。”

小丫头迟疑了一下躬身:“回郡主,我们家主子说,既然现在府中有了正经的主子,那么这些东西就该交给郡主才是;我们主子还说,这些东西原就不该在她的手里,只是原来没有办法。”

红衣闻言倒是有些好笑,这个莲姨娘以退为进想求什么?她轻轻的道:“我一向是个不愿意费心的人,既然老太爷一向信得过莲姨娘,这些事情还是由莲姨娘打理好了。”

小丫头还要再说什么,红衣已经挥了挥:“送她出去吧。”

缎儿上来拉起了小丫头:“走吧,我们郡主是一向是个宽厚的主子,这里是郡主赏你的,你可拿好了,莫要让人抢了去啊。”

绸儿给小丫头的是二钱多的银子,小丫头的月钱不过几百个大钱,看到这些银子当然会紧紧抓住。一时高兴便忘了她原来要说得话,就被缎儿给带出了屋子。

等小丫头回过味儿来。想再说的时候已经身在屋外,她想进屋哪是那么容易地事情?郡主是谁都可以见的吗?小丫头知道再求见郡主是不可能了,只能跟着绸儿向外行去。

走到院门口,缎儿挥手叫过来两个婆子,让她们接过了自己身后跟着地小丫头手上的帐册。指着一旁跟着的莲娘娘房中的小丫头道:“我看这些东西也挺重的,她人小儿拿不走,你们送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