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皇出面解围。齐王乐得保持沉默。

太子笑容不减。眼中却迅速的闪过一丝冷意。齐王暗中做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不说别的,只韩云石父子被从刑部天牢领走一事。就足够问齐王的罪了。可皇上这么一开口,就将所有的事都揽了过去。也堵住了他接下来所有的质疑和诘问......

皇上竟如此偏心袒护齐王!

太子心中发堵,面上却半点不露:“原来十四弟是暗中为父皇办差事。之前也不说一声,倒让儿臣白白担心了几天。”

齐王一脸感动的拱手:“多谢五哥关心。都是臣弟的疏忽,以后再出去办什么差事,臣弟一定提早和五哥说一声,也免得五哥忧心。”

太子笑道:“好了。不过是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两人一派兄友弟恭的和睦。一番你来我往之后,太子又正色说道:“父皇命人到赵州宣旨,召赵王回京。宣旨的人应该早就到了赵州。若是赵王听召,最多几天的时间里就会到京城。不过,也不得不防赵王有异动。赵王在藩地经营多年。兵强马壮。一旦真的举旗谋逆,一定会是心腹大患。儿臣今日来求见父皇。就是想和父皇商议对策。”

周珣已经被抓了起来,赵王这个幕后主谋可还没落网。

提起赵王,皇上的心里又是一沉。赵王是他的长子,骁勇善战,最得他的器重。可就是这个长子,野心勃勃,甚至等不及他驾崩归天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皇上定定神说道:“赵王在赵州经营多年,麾下精兵如云。赵州附近的驻军根本不是对手。不过能有些牵制也是好的。你先命兵部准备兵马,户部准备粮草。只要赵州那边有什么异动,就立刻命人领兵前往平定叛乱。”

这么说,无疑是将派兵领兵的权利都交到了太子手上。

太子精神一振,立刻拱手应下了。

监国处理朝务不算什么,将兵部户部都牢牢掌握在手里才是真正接过皇权的标志。若是能借此机会将赵王等人一网打尽,也算除了心腹大患。

齐王在一旁默默听着,并不插嘴。

太子正值盛年,擅于处理朝务,却从未领过兵。若是真的领兵和赵王交战,只怕未必能占上风......可这么明显的事实,却不能明说。免得惹来太子的忌惮不快。

不管怎么说,此时都比前世强多了。父皇安然无恙,太子也还活的好好的,赵王偷鸡不成蚀把米,阴谋已经曝露,在京城布下的暗棋也基本被拔除,再也不可能像前世那样出其不意的暗中动手。

赵王已经失了先机,想再翻盘,可不是易事。

正想着,皇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十四,你如今也不算小了,也该学着为父皇分忧了。从明日起,就和太孙一起上朝听政。协助太子打理朝政琐事。”

齐王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的推辞:“父皇,儿臣年轻识浅,只怕难当重任。”

皇上和颜悦色的说道:“谁都是从年轻识浅的时候学起。再说了,若论年轻,太孙可比你还小几个月。他已经开始上朝听政,你怎么就听不得了。”

太子很快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笑着附和道:“父皇说的是。十四弟天资聪颖,一定能很快适应朝务。”

话说到这份上,由不得齐王不答应,只得笑着谢了恩。

......

齐王一直留在福宁殿里陪伴皇上,直到陪皇上用了晚膳才告退。

刚一出福宁殿,就见一个穿着绿裙的宫女恭敬的在外等候:“齐王殿下,容妃娘娘在昭阳宫等候多时。还请殿下随奴婢前往昭阳宫见一见娘娘。”

失踪了几天不见人影,容妃不追根问底才是怪事。

齐王嗯了一声,随着绿萝去了昭阳宫。

容妃满心疑问,也没心情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些什么?”

齐王面不改色的应道:“父皇派我暗中办了些差事,所以耽搁了几天。”

容妃半信半疑:“真的是你父皇让你去办差了?”

“当然是。”齐王正色说道:“不然,我哪有什么要紧事需要离开几日。具体什么事,我不便说给母妃知晓。母妃只要知道我是在办正经差事就足够了。”

......容妃再精明敏锐,毕竟也只是个长期生活在宫中的嫔妃。从不接触朝政事务,齐王表现的这般坦荡镇定,容妃顿时被唬住了。

“真的是皇上命你办差?”容妃不确定的追问,在看到齐王神色自若的点头后,便相信了这个理由,神色和缓了下来:“既是你父皇交代你做事,你自该尽心尽力。我们母子两个在宫中内外无依无靠,如今你锋芒毕露,已经惹来皇后和太子的忌惮。想要自保,就得尽力争取你父皇的宠爱。”

顿了片刻,容妃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这里只有我们母子两人,有些话我不妨明说给你听。你父皇如今龙体老迈虚弱,又因为赵王父子谋逆的事受了不少刺激,只怕有损寿元。不知还能再撑上几年。趁着你父皇安在,你一定要尽力争取实权。也免得你父皇驾崩归天,太子就对你动手。”

说到后来,容妃已是神色凝重。显然这番话不知在心里思忖了多少回。

齐王应下了。

容妃见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多日的惊惶不安终于稍稍平息。又轻声叹道:“赵王一反,这大秦天下就会陷入内乱。也不知会延续多久。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看着你成亲生子,平安就藩。”

齐王笑着接口:“就藩暂时不可能。不过,成亲却快了。”

容妃:“......”

“我今日恳求父皇,想在年底成亲。父皇已经同意了。”齐王目光熠熠,愉快的宣布。

容妃不敢置信的看着齐王:“可是,慕念春今年才十三岁,过了年也只十四,还未及笄成年。怎么可以这么早就成亲......”

齐王理所当然的说道:“先成亲,可以等她及笄了再圆房。”

......既然皇上都点头了,她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反对的地方。容妃定定神问道:“此事皇后还不知道吧!”

齐王嗯了一声:“父皇已经同意了,料想她也没立场反对此事。”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成亲?”容妃微微皱眉:“皇上已经下旨赐婚,这门亲事断没有再更改的道理。再等上两年也没什么要紧吧!”

齐王神色自若的笑道:“反正迟早要成亲,早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早点把人娶回来,我也能安心。”

慕念春被韩越掳走的事,瞒得过一时,却瞒不了一世。迟早会被耳目灵通的皇后太子知晓。早些成亲将人娶回府最好,也免得他们借此兴风作浪。

......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情窦

睁开眼的一刹那,慕念春有些恍惚。

熟悉的闺房宁静安谧,石竹笑盈盈的面孔引入眼帘。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令人觉得舒心安逸。

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只有脖子和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小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大夫叮嘱过了,此时只能卧床静养,万万不能下床走动。若是躺着嫌累,奴婢就扶你坐一会儿。不过,也不能坐的太久了,免得牵动了胸口上的伤......”石竹细心的伺候慕念春在床上梳洗,口中边絮叨着。

慕念春被念叨的头痛,无奈的笑道:“好石竹,这些话你每天都要说几遍,我听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石竹被嫌弃了也不恼,笑吟吟的说道:“是是是,是奴婢多嘴。小姐不乐意听,奴婢不说就是了。对了,小姐整日待在屋子里一定很闷。奴婢待会儿就去找些书来给小姐看着解闷。不过,也不能看的太久,免得伤了眼......”

下面省略千余字。

然后,小桃捧着盘子来了。盘子上除了药之外,还有一大碗参汤。慕念春一看到药和参汤就觉得头痛。

今天已是回府的第六天了。

这几天来,她一直躺在床上静养,连屋子都没出过半步。每天除了睡就是吃。一天三顿药是少不了的,还有各式各样的补品。原本消瘦了一圈的脸颊迅速的丰润了起来。

慕念春喝了药之后,不肯再喝参汤,笑着吩咐道:“小桃,你把这碗参汤给冬晴端过去。她身上的伤比我重的多了,应该多喝些参汤进补才是。”

小桃笑道:“冬晴姐那边就不用小姐操心了。夫人每天都会命人送些补品过去,今日的参汤冬晴姐那边也有呢!奴婢这就伺候小姐喝参汤。”

说来说去。总之这碗参汤是非喝不可的。

慕念春苦着脸喝了一大碗参汤。参汤的味道还不错,可任谁这么天天喝也受不了啊!

过了片刻,张氏领着张子乔和枫哥儿来了。张氏上下打量慕念春一眼。见她面色还算红润,心中颇觉得欣慰:“你今日的脸色总算好看一些了。”

刚回府的那一天,慕念春面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整个人怏怏无力精神不济。连着几天卧床静养进补,看着总算顺眼多了。

慕念春趁机求情:“娘,其实我受的只是些皮外伤。只要定时敷药很快就会好了。参汤燕窝之类的就不用了吧!”

张氏想也不想的驳回:“这怎么行。姑娘家本就气血虚弱。你受的虽是皮外伤,却也流了不少血。得好好滋补才能养回来。至少也得连着吃上几个月的补品才行。”

......几个月?!

几天她都快受不了了,连着吃上几个月简直不敢想象!

慕念春软磨硬泡求了许久。换在平日。张氏早就随着她的心意了。可这回事关她的身体,张氏无论如何不肯让步,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事没得商量,等你身子完全养好了才可以出去走动。伤势没痊愈之前,就在屋子里养着。”

枫哥儿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慕念春的肩膀,安慰道:“四姐乖乖的听话,最多三四个月身子就养好了。”

慕念春被逗的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看着慕念春灿烂的笑颜。张氏心中一阵欣慰:“此次多亏了小贵子机灵,见了那处院子里的人可疑,便立刻跑到齐王府送信。齐王这才能及时的救了你回来。那一天晚上小贵子跑回府报信,说已经找到你的下落了。我高兴的一夜都没睡好。这次可得重重的赏小贵子。”

“不止是要重赏。”慕念春接过话茬道:“那些凶徒在京城或许还有同党。小贵子的爹娘还在那个巷子里住着,万一那些人找到他们就糟了。”

张氏被这么一提醒,立刻醒悟过来:“你说的对。我这就命人去把小贵子叫来问上一问。”说着。低声吩咐白兰几句。

过了一会儿。小贵子便来了。

小贵子刚进屋子,就扑通一声跪下了:“苍天保佑。小姐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奴才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小姐却因为奴才以身犯险,奴才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听闻小姐回来了,才放了心......”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那天晚上,小姐为了保护他受了伤。他心中又感动又难过,回府报了信之后,之后连着几天都没合眼入睡过。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不停的晃动着小姐鲜血四溅面色惨白的情景。他真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回小姐的安然无恙。

慕念春鼻子微酸,展颜笑道:“你肯豁出命来救我,我受些轻伤也不算什么。你不用耿耿于怀。说起来,这次多亏了你才是。如果不是你及时到齐王府通风报信,齐王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我的下落,及时的救我出来了。好了,你也别哭了,快些把眼泪擦了,站起来回话。”

小贵子哽咽着应了,用袖子擦了眼泪,站了起来。

“那些凶徒虽然走了,可在京城未必没有同党。你爹娘住在那个巷子里,只怕会有危险。”慕念春轻声说道:“我想和你说一声,让你把你爹娘都接到慕家来,做些清闲的差事。我会让人准备两间连在一起的屋子,这样你们一家人也能聚在一起。你也不必整日为他们忧心了......”

话还没说完,小贵子的眼泪便哗哗的涌了出来,又跪了下来,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奴才谢过小姐的大恩大德。这样的恩典,奴才这辈子也难以回报。只愿下辈子能为小姐做牛做马。”

看着小贵子泪流满面,慕念春也觉得眼眶一热。

上辈子是她欠了他一条性命!今生总算有机会弥补偿还了......

张氏听着小贵子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心中也甚是感动,温和的说道:“小贵子,此次你立了大功,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恩典。还有,从这个月起,你就是马房里的管事。以后月钱翻倍。你别哭了,免得念春也随着你一起掉眼泪,情绪激动最伤身子。”

听到最后一句话,小贵子果然不敢再哭了,胡乱抹了眼泪,给慕念春和张氏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退下了。

刚一出屋子,就遇上了石竹。

石竹见小贵子眼睛红红的,忙关切的问道:“小贵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太太训斥你了?”

小贵子激动的情绪尚未完全消退,脸上犹有未干的泪迹:“太太没有训斥我,还说让我做马房的管事。小姐让我把爹娘都带进府里,以后我就能和爹娘一起生活了,也不用再担心他们了。我心里真的很开心很高兴,也很感激小姐和太太。”

边说边抹眼泪。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哭鼻子抹眼泪,当然好看不到哪儿去。

石竹看着红着眼睛满脸泪痕的小贵子,心里却涌起浓浓的怜惜,很自然的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给,拿着擦擦眼泪。”

棉帕的角上绣着一朵石竹花,犹自带着淡淡的体香。

小贵子愣愣的接过帕子,却舍不得擦眼泪,小心翼翼的将帕子折叠整齐收进了怀里。

石竹:“......”

石竹的俏脸也腾的红了,心中又羞又臊。这个小贵子,平日里看着憨厚老实,此时竟做出这样唐突的举动来,正大光明的将她的帕子收进了怀里。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真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可这份羞恼中,似乎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甜意和欢喜......

小贵子对石竹复杂又微妙的心情浑然不察,用袖子擦了眼泪,然后腼腆的说道:“你的帕子又干净又好看,我可舍不得用来擦眼泪。”

石竹忍着羞臊,瞪了小贵子一眼:“你既是舍不得擦眼泪,还不快些将帕子还给我。你随身带着我的帕子,若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到时候只怕你我都会被人取笑!”

小贵子被说的红了脸,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刚才绝不是成心要占你的便宜。我只是觉得这是你第一次送东西给我,舍不得用,所以才想收着。我......我这就把帕子还给你......”

小贵子边解释边慌乱的取出帕子,还给石竹。一个不小心,碰到了石竹的手,小贵子的手一颤,帕子竟掉到了地上。

......真是笨手笨脚什么事都做不好!

小贵子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迅速的捡起地上的帕子,羞愧不已的低声道:“都怪我,把你的帕子都弄脏了。我带回去,洗干净了再还你。”

石竹的俏脸上染上两抹动人的红晕,声音里不知是气恼抑或是别的什么:“帕子已经被你弄脏了,就算洗干净我也不要了。”

说完,便扭身走了。

留下小贵子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看着石竹窈窕的背影,小贵子心中一阵沮丧。他这么笨手笨脚的,石竹一定很生他的气......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初开(一)

这段小小的插曲,屋里众人自是不知。

张氏笑着赞道:“这个小贵子,来的时候又瘦弱又老实,着实不起眼。做事倒是利落勤快,又对你一片忠心。日后好好培养,说不定真的能派上用场。”

慕念春笑着嗯了一声。

张氏忍不住又念叨起了齐王:“听你爹说,齐王如今和太孙一起上朝听政了。一定很忙碌,也怪不得他没时间来看你。”话语中的欣慰之意清晰可见。

齐王样样都好,就是不思进取这一点令人扼腕。眼看着齐王开始“上进”“有出息”了,张氏这个未来岳母也颇觉得快慰。

慕念春看出张氏的心思,不由得抿唇轻笑。

齐王之前的纨绔皇子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了。别说张氏,就连当今皇上太子也没能看穿他的伪装。不过,近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齐王锋芒尽露,想再低调也不可能了。上朝听政就是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

不过,慕念春并不为齐王担心。以齐王的城府心计,应付朝堂之事绰绰有余。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太子皇后对他的忌惮。

张氏陪了慕念春片刻,还有别的琐事,便领着枫哥儿先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张子乔和慕念春。

......

张子乔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没说话。

她被掳走的几天几夜里,他着急忧虑的几乎没合过眼。可他除了满京城的乱找之外,也帮不上更多的忙了......苍天保佑,她总算安然归来。这一次的意外,也让他彻底的认清了一个事实。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已越来越遥远。

齐王才是她今生的良人。

想到这些,他的心中依然有些酸楚。却又像放下了禁锢了他许久的包袱一般,释然轻松了许多。

慕念春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微笑着看了过来:“表哥,听娘说,我被掳走的那几天。你一直满京城的找人。辛苦你了!”

张子乔回过神来,略有些歉然的笑道:“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心里惭愧还来不及。你就别说什么辛苦了。听的我脸都红了。”

语气倒是比平日活泼了一些。大概是想开了放下了,他对着慕念春比往日自如了不少。

慕念春敏锐的察觉出张子乔态度的微妙变化,心里暗暗欢喜。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这些日子我一直不在府里。茵茵姐有没有问起过我?”

提到宋茵茵。张子乔莫名的红了红脸:“她问起过两回。我只说你生了病,需要在院子里静养。外人不宜打扰,她也没再坚持来探望。”

宋茵茵性子活泼爽朗。比起普通的少女少了几分纤细敏感。虽然觉得慕念春躲在院子里养病不肯见人有些奇怪,却也没有追根问底。

慕念春试探着问道:“表哥,你觉得茵茵姐怎么样?”

张子乔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俏丽可爱的少女脸庞,脸上悄然发烫,然后故作坦然的应道:“宋小姐活泼爽朗热情,性情耿直,是个可爱又讨人喜欢的姑娘。”

讨人喜欢?

慕念春心中悄然一动。半开玩笑的问道:“她这么讨人喜欢,那你喜不喜欢她?”

张子乔冷不丁的听到这一句,脸孔陡然涨红了,期期艾艾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我......”

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不妨再说的通透一些:“表哥,茵茵姐一直对你有意。你心里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吧!若是你也喜欢她。就快些送信给舅舅舅母。然后找媒人去宋家提亲。免得被他人捷足先登,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

张子乔的脸像熟透了的柿子。红的不忍目睹。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读书无成,家世更是平平,就算登门提亲,只怕宋家也不会应允。”

......张子乔终于开窍了!

慕念春精神一振,心中雀跃不已,面上却克制了几分。免得脸皮薄的张子乔尴尬难堪:“这可不一定。凡事都要试一试才知道。说不定宋家早就等着你登门提亲了呢!这种事情总得由男方主动,女方就算再情愿,也不好主动张口。”

宋家既然允许宋茵茵到慕家来借读,显然是默许了宋茵茵和张子乔来往。这样看来,这门亲事的可能性极大。现在最重要的是,张子乔得摆出求亲的态度和诚意来。

张子乔既尴尬又无措,连手都不知该放哪儿了,匆匆说了句:“我先写封家书给爹娘商议一下这件事。”说完,便落荒而逃。

慕念春看着张子乔的背影,心情陡然飞扬了起来。

太好了!

张子乔终于放下了对她的痴恋,对热情可爱的宋茵茵动了心。这一生,张子乔不会再孤苦一人,他将会拥有自己的幸福!

......

慕念春心情好极了,几乎迫不及待的想和人分享。正好石竹走了进来,慕念春立刻对石竹笑道:“石竹,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终于看到某人情窦初开的样子了......”

什么情窦初开?!

石竹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倏忽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姐,奴婢和小贵子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你可千万别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