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娘阎君喊您投胎啦上一章:第 37 章
  • 娘娘阎君喊您投胎啦下一章:第 39 章

  楚昀齐嘴角浅笑,摇头。“不曾。”

  “你这孩子,一忙起来就不知道照顾自己。恋香,还不快命人传膳?!”见儿子是饿着肚子过来的,文贵妃不由得眉头紧蹙,心疼的不得了。

  楚昀齐是个惯会哄人的,忙安抚道:“母妃,孩儿早上吃的饱,方才又用了几块糕点,还不饿。”

  “那怎么能行?!”文贵妃娇嗔的睨了他一眼,很是不赞同。“民以食为天,再大的事也比不上吃饭重要!”

  楚昀齐拗不过,只得留下来用饭。直到一口不剩的吃下贵妃夹的所有菜,楚昀齐这才被允许放下筷子。

  饭后,宫女们奉上香茗,便主动的退了出去,留母子二人说些体己话。

  “近来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杀死郑御史独子的凶手,乃是皇子府暗卫。这事儿,没牵扯到你身上吧?”文贵妃一改人前的娇憨,眼底尽是精明的锋芒。

  楚昀齐也收起随性的笑容,神情变得严肃。“母妃安心,孩儿治下向来严谨,定然不会查到孩儿的头上。”

  文贵妃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抿一口,才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呀,还是想的简单了一些。就算与你无关,可保不齐有些人会暗中动手脚,将这脏水往你身上泼。”

  楚昀齐一愣,没想到母妃思虑如此周全,倒是他大意了。“母妃教训的是。”

  “你父皇的几个儿子,就你一个人得了朝廷的差事。所谓树大招风,近来行事一定要低调沉稳,切莫粗心大意,遭了旁人算计。”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文贵妃可不希望再被四皇子扳回一成,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

  很显然,她已经将四皇子当成了阻碍她儿子的唯一对手。

  楚昀齐郑重的点头,仔细的聆听着母妃的教导。在他的心目当中,母妃虽然不是后宫之主,可却占尽了父皇所有的宠爱。他自然也不会辜负母妃的期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坐上那个位子。

  “说起此事,孩儿也是一肚子的疑问。这郑涵虽然目中无人了一些,也不过是个四品御史,谁跟他那么大的仇恨,竟将他的独子用袖箭穿胸射死?若说跟咱们这些皇子有关,也太牵强了一些。”

  毕竟,一个没什么实权,只有一张嘴皮子的御史,并没有拉拢的必要,不是么?

  文贵妃见他肯动脑筋思考,心里稍感欣慰。只是,这个儿子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在心机上还是稍逊了一筹。“郑御史的确是没什么价值,可你也别忘了,他那嫡亲的妹妹,可是嫁给秦王做了填房,是名正言顺的秦王妃。”

  “秦王叔?他不过一个闲散王爷,也就喜欢听听曲儿,唱唱戏,能有什么作为?”楚昀齐向来看不起这个没什么能耐的王叔,觉得他根本就不配为皇家人。

  大齐是先祖们在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皇室宗亲个个能文善武,哪像他那般没用,只知道沉迷温柔乡!

  文贵妃见儿子言辞偏激,不由暗叹,可面上却不显,仍旧耐心仔细的劝导:“在外人看来,秦王的确毫无作为。可能够在残酷的夺嫡之争安然无恙的存活下来,且还能受到你父皇的照顾。就从这一点来看,他就不容小觑。”

  “那也不过是运气好,选了父皇当靠山。”楚昀齐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处。

  文贵妃也不恼怒,更不逼迫他认错,只是看似无意的说道:“是是是,他的确是个无用之人。对了,此次江州河水泛滥,你父皇派了何人前去?”

  楚昀齐略一思索,就有了答案。“父皇命户部尚书为钦差,代天子南巡,安抚灾民。又封了秦王世子为监军,负责押送赈灾的粮草…”楚昀齐一席话还未说完就自行打住,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

  “怎么不说下去了?”文贵妃见他会过意来,这才稍加点拨。“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楚昀齐暗暗握紧了拳头,咬牙道:“这差事,孩儿也曾在父皇面前争取过。只是,父皇以孩儿不了解江州庶务为由拒绝了…”

  那差事,本该是他的。

  如此一个建功立业获取民心的好机会,他就这么错过了。

  文贵妃见他彻底想通了,这才接话道:“秦王的确平庸,不堪重用。可他却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秦王世子,不但文武全才,才能卓越,人缘还极好,与世家子弟皆有来往。而且,他还娶了江家的嫡女为世子妃。江家…那可是一门三进士,父子两宰相的巨儒之家。如此,你还觉得秦王府不足为虑么?”文贵妃不紧不慢的说着,一点一点的引导。

  楚昀齐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这才回到问题的本身。“那么,郑御史之子命丧青楼,必定与楚昀欢脱不了关系!”

  “哦,何以见得?”见儿子开了窍,文贵妃脸上才稍稍扬起笑意。

  “母妃有所不知,这百花阁的幕后老板,正是楚昀欢。”楚昀齐下巴微微扬起,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文贵妃得知这个消息,暗暗欢喜。

  真是天助我也!

  若真是如此,那扳倒皇后就指日可待了。

  说起这事,楚昀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楚昀欢手下幕僚众多,其中有那么一个叫赵武的,人长得不怎么样,却色胆包天,竟然看上了他府上的一个俏丽丫鬟。那丫鬟还不是个普通的,乃是他跟前服侍的一等丫鬟,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学有才学,且体态妖娆,温柔小意,颇得他的看重。

  被那赵武当众调戏,这丫鬟委屈的直落泪,后来便一状告到他这里。堂堂皇子,本不该跟这无名小卒一般见识,可他向来护短,有人欺负到了头上,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于是,便派人跟踪那赵武,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他抓来,狠狠的修理一番。

  这赵武没什么别的本事,调教女人的功夫可是一流。派去跟踪他的人,却见他钻进了百花阁,还碰巧看见他与那花魁如意来往甚密,并偷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得知这百花阁原来跟四皇子楚昀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母妃,以前咱们总是被动。这一次,何不抢占先机,先下手为强?”楚昀齐想到每每被楚昀欢的嫡子身份压得抬不起头来,心里就愤愤不平。如今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面前,他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

  文贵妃没想到儿子居然这么上道,她不过稍加点拨,他便会举一反三,知道先发制人了。“齐儿果然是长大了…只是,楚昀欢城府极深,怕是没那么容易抓到他的把柄。就算知道那百花阁是他培植的势力,可又如何证明,郑御史之子乃是他派人所杀?”

  “母妃刚才不是说,即便没有做过,也可以无中生有么?既然他做得,孩儿为何就做不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果然好计策!”文贵妃忽然笑了,清脆悦耳的嗓音回荡在殿内,叫人有些不寒而栗。

  京府尹衙门

  “大人,这尸体小的已经反反复复的验看过了,并无特殊印记。”仵作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上峰一个不高兴,迁怒于他。

  府尹张合还从未遇到过如此重大的案子,以往都是些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的小案子,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可谁曾料到,就在他升迁之际,却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棘手的案件来。一个处理不好,他的乌纱帽都可能保不住啊。

  想到自个儿的前程,张府尹就忍不住头疼。“你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难道就没点儿新鲜词儿吗?”

  仵作哭丧着脸,这验尸岂能有假。“大人,小的吃这碗饭也有十多年来,从未出过半点儿差错。的确是…没什么新的发现。”

  张府尹摆了摆手,将他打发了出去。

  师爷也是个人精,见府尹大人如此苦恼,便主动上前搭话。“大人,依小人之见,不如先将尸体放一放,先从案件本身入手为好。”

  “就那些人证,都问了好几遍了,还能问出什么来?”张府尹不耐烦的打着扇子,浑身湿漉漉的,很是难受。

  “那些证词,小人也看过了,只是觉得还有很多值得推敲之处。”师爷耐着性子,劝解道。

  “哦?”张府尹知道这师爷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那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对了?”

  师爷清了清嗓子,将手里的几分证词分别摊开来。“首先,这个花魁说,当时屋子里共有三人。即郑公子的独子、公主府的谢大公子,还有她自己。可出事之后,屋子里却不见那位谢公子的身影,却多了刚刚那具尸体。”

  “谢家大公子不是说了么,他喝多了,去净房吐了一回,清醒了不少,就回府了?”看了一眼谢卿洛的证词,张府尹不疑有他。

  公主的嫡长子,绝对不能得罪。而且,他也有人证。一个曾经同桌喝过酒的客人证实,的确看到谢大公子在净房里吐得昏天暗地。

  师爷蹙了蹙眉,却不敢点破,只得接着说道:“还有,花魁嫣然的贴身婢女,名叫红锦的,至今下落不明。”

  “不就是一个丫头么,指不定受不了在青楼的日子,也跟人跑了呢?”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张府尹都习以为常了。

  前不久,那徐妈妈来还报官,说如意跟人跑了,让衙门帮着追查呢。

  师爷暗暗腹诽:大人,您怎么这么好说话呢。他们说什么,您就以为那是事实?那是忽悠傻子呢。

  “大人…还有那具死尸…从装束和使用的武器来看,分明就是皇家暗卫…”

  一听到皇家二字,张府尹就觉得脑袋更大了。“哎哟,师爷,你可别再吓唬本官了…本官才四十出头,还想多活几年呢…”

  师爷表示很无语,苦着一张脸,道:“可案子再这么拖下去,大人您也会麻烦啊…”

  “这都是什么事儿…都怪这个马捕头,若不是他跑去百花阁,本官也不会如此头疼…”提到马捕头,张府尹就忍不住皱眉。“他人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个一脸煞气,正怒气冲冲的往里走的,不正是马捕头么?

96 峰回路转

  “马捕头,这都过去两日了,可查出点儿眉目来了?”张府尹顾不得上下尊卑,蹭的一下子从太师椅里跳起来,急切的问道。

  马捕头拿起袖子胡乱的在额头上抹了一把,这才答道:“大人…卑职将无名男尸的画像贴满大街小巷,并悬赏纹银千两,今日终于等来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哦,说来听听?”张府尹见案子有了进展,挤成一团的眉眼顿时舒展开来。

  马捕头转过身去,朝着门外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一对衣衫褴褛的中年夫妇畏畏缩缩的先后踏进们来。

  “他们是?”张府尹见到这两人,有些不解。

  马捕头拱了拱手,解释道:“大人,他们二人是来投案的,说是认识画像上的黑衣人。”

  “哦?”张府尹不疑有他,忙叫人将他们带上前来。

  “草民叩见府尹大人!”两个一身庄稼人打扮的夫妇从未见过大世面,故而神情闪烁,似乎很是害怕。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张府尹重新坐回椅子里,打着官腔问道:“你们是何方人士,叫甚名谁,作何营生,又为何而来?”

  那妇人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袖,示意他作答。

  那中年汉子个头并不高,身体健壮,肤色黝黑,双手长满老茧,的的确确是个庄稼汉。他澶颤崴崴的耸着肩膀,结结巴巴的答道:“回...回大人...小人林三...乃是...是城外和田镇林家屯人士...打柴种地为生...小人前日进城卖柴,见..见到城墙上的画像...当时吓了一跳...因为害怕受到牵连,所以一开始并不敢前来报案...后...后来,在族长的劝说之下,这才...”

  “哦,你说你认识画像上的人,还害怕被牵连。怎么,你们有亲戚关系?”张府尹眯了眯眼,心中开始掂量着,是否该多定几个人的罪,从而让上峰满意。

  那叫林三的中年男子额头上不停地冒着汗,急的眼泪直往下掉。“大人明鉴...那画像上之人,的确是小人那不孝儿郎...只是,只是他离家多年,小人并不知道他的下落啊...更没想到他会杀人啊...”

  这张府尹虽然心急破案,可也不是个笨拙的。“你如何确认他就是你家二郎?”

  那叫林三的中年汉子抬起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小声说道:“小人这不孝子,小的时候跟随小人去山里玩耍,曾不小心掉下猎人布的陷阱,后腰处被夹子刮伤,至今留有一道伤疤。”

  张府尹并未接触过尸体,于是瞥了一眼身旁的师爷。

  师爷忙翻看验尸笔录,查看了一番。“大人,尸身后腰处,的确有一块疤痕。而且,并非是最近造成的。”

  张府尹嗯了一声,心中稍定。“那你可知,你家二郎平时都作何营生?可有跟什么人结怨?”

  “大...大人...这个...小人实在是不知啊...”林三哭丧着一张脸,吓得浑身直发抖。

  张府尹还想威逼一番,马捕头却走上前,回禀道:“大人,这林三并未说谎。小人已经派人去林家屯核实过,他家二郎的确是很小的时候就受过伤,十五岁就离家,至今未归。想必,他说的都是真话。”

  马捕头乃是京府尹衙门最能干的捕头,他的话,张府尹还是深信不疑的。“如此说来,这蒙面杀手,当真是林老儿失踪多年的儿子?”

  “为确保消息准确无误,卑职还命人去林家屯,找人画了林二郎十五岁之前的模样,大人比对一番,就可见分晓。”马捕头不愧是思维缜密的办案高手,连这个都已经想到了。

  说着,将藏在衣袖中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画像拿出来,交到了师爷的手上。

  师爷拿起书案上的疑犯画像与之比对了一番,不住的点头。“的确有七八分的相识,应该就是此人了。”

  “那就是说,可以结案了?”张府尹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终于可以回去搂着美妾睡个好觉了!

  马捕头却仍皱着眉头,提醒道:“大人,虽然已经知道了杀手的真实身份,可他为何要杀郑家公子却不得而知,到时候上峰问起...”

  “这还不简单吗?”张府尹捋了捋下巴处的山羊胡,眉飞色舞的说道:“很显然,这是买凶杀人啊!首先,就凭杀手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与郑大人家的公子有交集。其次,行凶的手段干脆利落,若真是有仇,绝对不会让人死的这么痛快!”

  “大人高见。”马捕头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只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府尹大人,居然也有脑子精明的时候。

  “嘿嘿...所以说嘛,这背后肯定另有玄机。”张府尹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他做府尹这么些年,可不是白混的。

  若是连手下的人都糊弄不过去,还谈何升迁?断案他可以不会,但驭人和玩弄权术,却不能精通啊。

  听了他这番话,马捕头又有了新的疑问。“那大人以为,是何人收买这凶徒呢?”

  “这...”张府尹犹疑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这个...郑公子死在百花阁,那肯定就跟百花阁的花魁嫣然姑娘有关...对,一定是这样...师爷,派人去把百花阁的老鸨传唤过来。”

  “是。”师爷转身,召来一名衙役吩咐了一番。

  话说这百花阁因为闹出了命案,便被官府勒令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不得开门营业。徐妈妈整日愁眉苦脸,骂这百花阁的风水不好,又骂那挨千刀的凶徒,哪里不好惹事,偏偏要闹到百花阁来。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徐妈妈坐在楼梯口,无精打采的,连妆容都懒得打理了。

  “谁是百花阁的老鸨,府尹大人有请。”一名年轻的衙役踏进门庭冷清的青楼,还以为走错了地方,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徐妈妈见又是衙门里的人来传唤,不免忍不住抱怨。“我说这都两天了,还没查出个水落石出吗?这三天两头儿的来请,到底还让人活了!”

  “府尹大人叫你过去,那么多废话作甚!”衙役可不是吃素的,就凭一个青楼老鸨,也敢跟他摆脸色?

  “这该说我都说了,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老鸨嘴里抱怨归抱怨,却还是乖乖的跟着衙役走了。

  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名言。她这百花阁还想继续开下去呢,可不能把当官儿的给得罪了。

  来到衙门里,徐妈妈给府尹大人磕了头,然后安静的站到一边,等着被询问。这样的过场,她走过好几次,都熟能生巧了。

  “徐氏,本官问你,花魁嫣然姑娘在来百花阁之前,可有什么相好的?”张府尹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之后,才开始问话。

  徐妈妈摇了摇头,摊手道:“嫣然也是近两个月才从江南那边儿过来的,以前在哪里呆过,妾身就不知道了。自打进了百花阁之后,也只是卖艺不卖身,并没有与任何男子有过瓜葛。不过...”

  “不过什么?”府尹大人追问道。

  徐妈妈抿了抿嘴,似乎有难言之隐。“这个...我家嫣然眼光可高着呢,一般人还真入不了她的眼。众所周知,也就这谢家公子,曾经被请上楼喝过几杯酒水...不过,妾身敢保证的是,他们之间绝对是清白的!”

  公主府谢氏,可不是她能够得罪的起的。故而,在回答上,她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一个说错就惹来杀身之祸。

  提到谢卿洛,张府尹又有些犹豫起来。虽然谢卿洛的嫌疑早就被排除了,可与那郑公子有过矛盾冲突的,也就只有他了。

  “大人...既然谢家公子有嫌弃,不若将人请过来询问一番?”马捕头适时地插起话来,将矛头顺利的指向了谢卿洛。

  张府尹眉头不知不觉的又皱成了一团,道:“这...怕是不妥吧...”

  “大人...虽然谢家乃皇亲国戚,可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不过是找他来问话,又不是定罪...”马捕头不愧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三言两语就说到了府尹大人的心里。

  “也罢,那就派人去公主府去请。记住,是请。”张府尹可还盼着升迁呢,为了一个御史的公子,把公主给得罪了,可就不值当了。

  衙役们领了差事,便朝着公主府而去。

  四皇子府

  “怎么样,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么?”事情拖延了两日,楚昀欢都有些等的不耐烦了。若是案子再无进展,恐怕第一个被拉下水的就是他了。

  他的那些好兄弟,最近的小动作可不少。好在他做事够谨慎,并没有留下强有力的证据,这才能够明哲保身。

  “主子,马捕头已经将线索引到了谢卿洛的身上,衙役也已经去公主府请人了。”黑衣暗卫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目不斜视的禀报。

  楚昀欢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暗卫领会了主子的意思,一个飞身又回到了暗处。

  “这马正元看起来粗鲁,办事倒是挺有一套的。”冯先生作为楚昀欢最为信任的幕僚,自然是能够留下来的。“能够在短短的两日,找到一个假的身份来顶替,转移大家的视线,的确不容小觑。”

  对于这一点,楚昀欢比他更加清楚。“本皇子从来不用无用之人。”

  “殿下慧眼识人,广纳贤才。能够为殿下效力,老朽等甘之如饴。”冯先生适时地拱手恭维。

  这谄媚的话语,楚昀欢听得多了。只不过,这话由冯先生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他挺有成就感的。

  这冯先生,可是个奇才。先前将他招揽到麾下时,他都不情不愿,还曾给过他脸色看。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才真心实意的替自己效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一句赞许,还真是不容易啊。

  “依先生看,此计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楚昀欢对他颇为倚重,自然事事都要询问他一番。

  冯先生摇着手里的折扇,仙风道骨的道袍整齐熨帖的穿在身上,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殿下可是要听实话?”

  楚昀欢眉头微扬,表情肯定而坚持。

  “说实在的,此计虽能够转移众人的视线,将矛头对准谢家公子。可到底证据不足,且没有说服力。故而,伤害不到他分毫。”

  “愿听先生详解。”楚昀欢嘴角微微下垂,尽管心里不痛快,却极力的隐忍着,没有过多的表现在脸上。

  “有证人称,案发之时,谢卿洛并不在花魁嫣然的房间里,而且他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此其一;他与郑公子都倾慕那嫣然姑娘,可嫣然姑娘的入幕之宾可只有这谢卿洛,故而郑公子并不具任何威胁性,此其二;那名死去的杀手,并无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谢卿洛收买的,此其三。”冯先生一点一点的将道理摆出来,神情轻松惬意,可见这个想法并非临时才有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楚昀欢不得不承认,冯先生看问题比他还要深远透彻。他不过是想栽赃给谢卿洛,打击一下谢家的气焰。若是能够成事更好,即便不能成,至少也能让谢家背负一定的骂名。毕竟,与一个青楼女子纠缠不清,传出去可是很难听的。而且,谢卿洛也到了议亲的年纪。那些在乎名声的世家大族,可是不会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声名有污点的男子的。

  “那先生看看,可还有补救的机会?”楚昀欢做事向来不喜半途而废,故而才有此一问。

  冯先生捋了捋随风飞扬的胡须,冥想了片刻,才摇头道:“老朽以为,殿下不该将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件小事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刻殿下应该将精力花费在宫里的那位身上,而不是一个小小的谢卿洛。有朝一日,殿下登上大宝,害怕治不了一个小小的谢家吗?”

  冯先生的一席话,令楚昀欢醍醐灌顶。“先生说的是,本皇子的确不该分散精力在这些小事上。”

  公主府

  “老爷,老爷,不好了,官府来人了,说是要请大少爷去衙门一趟。”小厮一路飞奔进谢二老爷的书房,来不及抹去额上的汗珠子,急匆匆的禀报。

  谢二老爷正在练字的手一顿,板起脸来教训道:“慌什么...不就是衙门里派人来问话么,有什么要紧的,至于这般没规矩,横冲直撞吗?”

  “小的该死!”那小厮被骂了一通,忙跪下来赔礼道歉。

  “行了,你先下去吧。”谢二老爷倒不是那种会苛待下人的,对方认了错,他也就不再计较了。

  谢卿洛此刻正在谢二老爷的身边,英挺的眉毛挤在一处,脸色有些沉。刚才那小厮进来禀报的时候,他的手一抖,一滴黑色的墨汁便滴到了刚写好的一篇论语上,生生毁了一个时辰练习的成果。

  “洛儿,你大可放心的跟他们走一趟。”对于儿子的品行,谢二老爷是完全的信任。既然没有做过,那么一切都不用担心。“只是,在回话的时候注意一些。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的上门来传唤,怕是这里头又有什么猫腻。你只要死死地咬住以前的说辞不便,就不会让人有机可乘。明白吗?”

  谢卿洛重重的点头,道:“孩儿多谢父亲教诲。”

  “行了,先回去换身衣裳再去吧。”谢二老爷继续埋头练字,好像此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儿一样。

  谢卿洛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胸前的衣领处,不知何时染上了几点墨迹。

  相比起谢二老爷的镇定,公主的反应就正常多了。

  “衙门里来人,让大少爷过去回话?”安宁公主午歇刚起来,还没来得及梳洗呢,就听见丫鬟急急地进来禀报。“上次不是已经问过话了,怎么又要问?!”

  那张府尹到底什么意思,故意找茬儿么?

  见公主眉头紧紧的蹙起,锦溪忙上前安抚道:“公主不必心急,既然衙门只是派人过来传唤,并不是直接来拿人,那就说明,大少爷并不会有事。您稍安勿躁,奴婢这就派人去打听消息,也好叫您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