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这段时间,除了子轩,你们全部在本座的身边待命。本座忍了很久了,既然她们执意要本座回来,那本座怎么好意思让她们失望呢?”

清晨,碧水宫

“公主,该起身了。”莲华在司琴的催促声中睁开眼睛,任由司琴为自己着装、梳洗。正在打扮时,司画进来了,她笑着对莲华道:“启禀公主,宫里昨晚上出了件稀奇事呢。”

“什么稀奇事,能把你高兴成这样?快说说看。”司琴一边为莲华盘发,一边问。

“公主,昨天晚上,皇上去了安嫔的宫里,刚坐下,那淑妃就去了,还哭哭啼啼的,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奴婢听宫人们传着,好像和八公主有关呢。”

“和八公主有关?知不知道是什么事呀?”

“好像是前阵子皇上赏给淑妃娘娘的锦锻出了什么问题。奴婢听说,昨日八公主从咱们们这儿走了之后,去了淑妃的宫殿。”

“昨儿才去了一趟,当天晚上就出事儿了。还真是巧呀!你再去探探,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司琴说道。

“不必去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九皇子沐寒斌来了。他笑嘻嘻地说:“姐姐,昨天那淑妃将父皇赏她的锦锻放在正殿挑选,准备做新衣。谁知八公主去了,看了锦锻后,非常喜欢,就向淑妃讨要。淑妃不愿意,就没有给她。后来有宫女找淑妃禀报琐事,淑妃就去了偏殿。后来,就急急忙忙地去了母后的凤仪宫,直至傍晚才回去。回去用过膳后,她宫里的下人才禀报说那几匹锦锻都被人用剪刀尽数毁了。淑妃听了大怒,想到了八公主来她宫里的事,于是就去找父皇做主了。”九皇子说完,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点心,咬了一口。

司琴听了,面上有些诧异,“这样看来,这淑妃的确是受了委屈,可是,这种事儿,她应该去找皇后做主才对呀,怎的反倒闹到了安嫔那里?若是惊扰了圣驾,她也吃罪不起呀!”

九皇子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不清楚,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今早去母后宫里请安时,听说的,错不了。”

司琴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而司画却说道:“哼!管他为什么闹到皇上那儿去。我看这事儿,八公主十有八九是脱不了干系的,真希望皇上重重处罚她才好!哼!谁让她老是来欺负咱们公主呢。”说完,还是一脸愤愤地样子。

九皇子听了,放下手中的糕点:“你说什么?她经常欺负姐姐?哼,这个狠毒的沐含香,我找她算帐去!”说着,就要往外走。刚一抬脚,就一把被司琴拉住了。司琴转头瞪了司画一眼,司画吐了下舌头,退到一边。

“九殿下,这事儿咱们不急!您现在还小,主要是要多读书,练好武功。公主的事儿,有皇后和明王殿下做主呢。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司琴边说着,边轻拉着他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九殿下,这后宫里的事儿,您一个皇子最好还是不要介入的好。万一让人抓住把柄,对皇后和明王不利,该如何是好?”司琴说完,一脸忧色的看向九皇子。九皇子听了,也是明白过来了。这沐寒斌虽小,可在这皇宫之中,哪个不是精于算计?哪怕是个六七岁的孩童,也是有心计的。此时,这沐寒斌已将司琴的话消化的差不多了。心想,幸亏是司琴提醒,否则以自己的爆脾气还不定惹出什么乱子呢?当下,对司琴道了谢,又陪莲华说了会儿话后,起身回宫了。

九皇子走后,大殿内只剩下了莲华等三人。司画跪在地上,“请主子息怒,是奴婢考虑不周,说走了嘴,差点惹出祸事来。请主子责罚!”

莲华冷冷地看着司画,“去暗域待满七日。”说完,不再看她,由司琴推着去了院里。司画忙磕头谢了恩。暗自吸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虽然暗域恐怖,但总比主子亲自罚她好。

第二十六章 吃个闷亏!

凤仪宫里,德妃、淑妃、安嫔以及八公主沐含香全都等在正殿里。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皇后身后,是坐在轮椅上的莲华公主。众人忙行礼问安,皇后落坐后,叫了起,又赐了座。众人依次坐下,只余下八公主沐含香站在中央,她的身后还跪着一个宫女,低着头。

含香跪下请罪道:“母后,是儿臣的错。昨日,儿臣被父皇训斥后,便回宫严加审问,竟是儿臣的贴身婢女美玲所为。儿臣自知是驭下不严,不敢求母后宽恕,只求母后能看在她尽心伺候了儿臣一场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儿臣感激不尽。”说完,对着皇后磕了一个头。这含香当真是聪明,也难怪皇上宠她,不过一夜之间,不仅找出了一个替罪羊,而且还说得如此地情真意切,不知道的,真以为她是一个多么心善,待人多么宽和的公主呢。

淑妃看了看那宫婢,轻声道:“娘娘,臣妾想问这宫婢几句话,请娘娘恩准。”

皇后温和地说道:“是损毁了你的心爱之物,你问几句也是应当的,问吧。”

淑妃谢了恩,转头对那宫婢道:“你叫美玲?今年多大了?在八公主身边伺候多久了?”

那宫婢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娘娘,奴婢美玲,今年十七了,在八公主身边伺候三年了。”

“嗯,时间也不短了。我来问你,你为何要损毁我的锦锻?你可知那是御赐之物,故意损毁是大不敬之罪,是要诛九族的!”淑妃厉声问道。

“娘娘,您的锦锻的确是奴婢所为。娘娘可还记得一年前被你下令杖毙的美娇?奴婢就是美娇的妹妹!”这美玲此时竟是直起了上身,抬起了头,双目直视淑妃,眼中充满了恨意。任人看了,就不似是在作假。

莲华冷笑,好一个聪慧的沐含香!心思果然细腻、思虑竟是如此周全。不过一夜之间,既摆脱了自己的嫌疑,还做了好人。如今反倒将麻烦引到淑妃自己的身上,让她落个苛待宫人的骂名。不愧是宫里人人夸赞的八公主!

“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贱婢!即便是淑妃杖毙了你的姐姐又如何?若她谨守宫规,好好为主子做事,如何会被杖毙?你因她的死而忌恨主子,如今更是连累了八公主的声誉。你这种贱婢当真是死不足惜!”一旁的德妃厉声指责道。

“德妃姐姐说的是,不过是一个贱婢!”安嫔出声道:“含香,这种贱婢,你还为她求情做什么?还不快快向淑妃娘娘赔罪!”说完,还对含香使了个眼色。

含香会意,上前对淑妃盈盈一拜:“淑妃娘娘请消消气!都是含香不好,驭下不严,以致毁了娘娘的锦锻,含香愿将前些日子父皇赏的云锦送与娘娘,还请娘娘莫要再生气了!至于这美玲,就由娘娘随意处置吧。”说完,看向淑妃。

淑妃一笑:“八公主这说的是什么话?既是查出了是这贱婢所为,就应按宫规处置,如何能说是随意处置呢?再者她是八公主的人,要处罚也是由八公主处罚才是呀。本宫虽是你的长辈,却也不能随意的干涉你宫中的事务。”说完,转身向皇后施礼:“娘娘,既是这贱婢所为,就请娘娘按宫规处置吧。臣妾也不再追究了,而八公主所提的赔偿一事,便罢了,臣妾好歹也是八公主的长辈,怎能向一个晚辈索取如此贵重的东西。”

皇后微微一笑:“好。难得淑妃大度,含香,你的宫婢就由你来处置吧。”说完,也不看含香,转头看向了莲华。

这沐含香听了皇后的话,不得不下令让人将美玲拖出去杖毙。她暗自咬着牙,心中恨不得活吞了这淑妃。她昨夜与安嫔本已商量好了,让美玲将淑妃杖毙美娇的事情说出来,若是皇后追究自是对她们有利,若是皇后不追究,那淑妃也会落一个苛待宫人的恶名。可偏偏被德妃解了围。

她刚才故意说要赔偿淑妃,由淑妃任意处置那美玲,也是下了套给淑妃的。若是淑妃真的处置了美玲,那么她后面自会让人传出美玲是因姐姐的死,才会被淑妃杖毙!若是有人继续深挖,那后面的流言蜚语自然就水到渠成了。至于那赔偿,若那淑妃真的要了,只会让人说她惦记小辈的东西,以后她有机会再在父皇面前说上几句,还怕她报不了这个仇?可这淑妃偏偏不上当。这下,恶人只能自己做了!好狠毒的淑妃,明明是自己把锦锻剪了,故意污蔑于她。淑妃,你等着,咱们势不两立!

莲华冷冷地看着下面的几个人,心中满是鄙夷:这么快就快受不了了吗?德妃、淑妃、安嫔还有沐含香,不过是几匹锦锻,就让你们互相算计了。这才刚刚开始,后面的大礼会更精彩!我真期待你们后面的表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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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皇后寿辰

这天一早,无念公子就被宣进了宫。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就是顾明鹤。皇上已是答应过不会将此事公开。府中的下人皆是守口如瓶,外人只以为住在前鲁国公府的是鬼医圣手无念公子,并无人知晓是他顾明鹤。那顾明浩,他已命人送往了清风山庄。他母亲顾氏从不出府。是以,还无人知晓这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顾明鹤就是大名鼎鼎的无念公子。

自从几日前,皇上宣无念公子为皇后治疗头疾后,皇后的头痛之症已基本痊愈,再加上莲华的回宫。皇后这几日看上去神采奕奕,像是年轻了四、五岁一般。

顾明鹤已为皇后诊了脉:“启禀娘娘,娘娘的病已经痊愈了。今日服下这最后一剂药,便不必再用药了。”

“嗯,好。本宫这几日睡的也很好。多谢无念公子了。本宫定会禀明圣上,好好赏你!”

“皇后能痊愈,是我大历的福气。草民岂敢居功。”说完,便要起身告辞。

皇后伸手一拦:“公子且慢,想必公子也曾听说过有关莲华公主的传闻。不知公子可否为小女诊一诊脉?”皇后的话很是诚恳。

顾明鹤看了皇后一眼,低头道:“既如此,就请娘娘派人带路吧。”皇后听了大喜,便让身边的嬷嬷带他去碧水宫。

顾明鹤进了碧水宫大殿,一抬头,看见前面是正黄刑色的纱帘,纱帘后有一人似是坐在轮椅上。看来此人便是莲华公主了。顾明鹤刚要行礼,就被司琴拦下了。“公子不必多礼,其实,我家公主的失语之症已经好了,只是公主是突然痊愈,不知如何向皇上和皇后禀报。既是公子来了,就请公子为公主开几服强身健体的药便是了。过几日,我家公主自会将这治愈顽疾的功劳套在公子身上的。”

顾明鹤听了,明白了。敢情这公主的失语之症早已痊愈,自己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这皇宫之中处处都是陷阱,顾明鹤思及此,低头说道:“公主的病既已痊愈,草民告退便是。草民无功不受禄,也不敢妄自居功。”说完,转身就要走,被司琴拦住。

只见此时,从纱帘后面走出一位宫女,此人是司墨。因司画被罚,由她暂代司画之职。司墨将一封信交给了顾明鹤。

顾明鹤微顿,仍是打开了,看完信,顾明鹤冲着纱帘的方向微怔。这莲华公主和崔无情是什么关系?顾明鹤没有多想,他将信放入怀中收好。便为莲华诊了脉,开了些强身的补药后,出宫了。

司琴司墨二人将纱帘挂起,露出了里面的莲华公主。司墨不解:“公主,您为何要将自己病好的功劳推到无念公子身上?”

莲华轻笑:“因为皇上需要一个理由来扶持顾家,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说完,止了笑。她的目光清冷中透出浓浓地愧疚之色。明鹤,是我对不起你,明知你无心官场,只愿纵情山水,却仍是将你拉进了这庙堂纷争之中。若是此间事了,我愿与你携手纵情山水,不再回宫。只是这只是莲华心中所想,依她清冷的性子,只怕是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的。

几日后,宫内张灯结彩,皇后的寿辰到了。

这日一早,便先是有皇子们到凤仪宫为皇后贺寿,再然后便是宫内外的命妇们来凤仪宫为皇后献礼贺寿了。皇后将召见命妇们的地点选在了凤仪宫的文华殿,这里宽敞明亮,有点像富贵人家的花厅,只是比他们的花厅要更大,更奢华。

所有命妇们按品级分成两列站好,一列为宫里的妃嫔公主,一列为宫外的命妇。两列分别以德妃和离王妃为首。这离王妃回京已有数日,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这些妇人们也觉得她虽是正妃,却是不受宠,也不怎么和她交际。倒像是故意冷落她一般。

少顷,皇上和皇后就都来了,众人下跪请安。皇上与皇后落座后,叫了起,也都赐了座。皇上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人,眉头微皱:“怎么不见莲华来贺寿?”

皇后此时也注意到了没有莲华,轻笑道:“皇上,您也知道这孩子腿脚不便,恐是要迟些的。”话音刚落,便听的含香笑道:“是呀,父皇。母后说的对。虽然碧水宫离这儿最近,可九皇妹的腿脚确实不便,就等她一会儿也无妨的。”这是在说莲华不懂规矩,不知孝顺呀,离的最近,却是迟迟未到,让皇上皇后和这么多的朝廷命妇们等她一人,成何体统?

皇后闻言,瞪了她一眼,转眼便又是满面含笑:“含笑说的对,她是本宫嫡出的公主,等她一会儿又有何妨?”皇上听了皇后的话,知道她有些不高兴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好了,等会儿便是,朕也没说什么,今儿是你的寿辰,可不许生气。”说着,还讨好地笑了笑。皇后笑着微瞪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含香则是一肚子的气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哼,拿嫡出的身分来压她。她也配?

正在众人都在沉思间,外面一声内侍的通传声:“莲华公主到!”只见司琴推着莲华进了大殿,行至正中央时停下,司琴跪在一旁。莲华上身微顷,低了头:“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恭祝父皇、母后身体康健!百年好合!万寿无疆!”说完,抬起了头。

一时间,整个大殿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可能!哑了十年的莲华公主居然开口说话了!这也太令人震惊了!

第二十八章 悲催的含香!

皇后激动地张着口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眼中噙着泪:“好,好,我的好孩子!”皇上也是紧紧地握着皇后的手,大笑:“好!莲华的顽疾终于治好了。好!”底下的众人全部跪拜在地,恭贺莲华公主病愈。皇上笑看皇后:“柔儿呀,今儿是你的寿辰,可莫要过于激动呀。”皇后会意,硬生生地将眼泪忍了回去。

莲华再度开口:“启禀父皇,儿臣的病可以痊愈,全赖无念公子的神奇医术。儿臣得知母后的头疾也是无念公子所医。儿臣斗胆,擅自做主,请了无念公子来参加母后的寿宴。还请父皇莫要怪罪!”

皇上听了,面上全是笑意:“嗯,应该的。这无念公子真是我皇家的福星呀!待会儿,朕必定要重赏!”言毕,示意王二海,王二海会意,高唱一声:“众妃嫔、公主、夫人为皇后进献寿礼!”

众人按品级开始为皇后献礼。左不过是一些字画、古董和绣品一类的贺礼。

到了含香公主献礼时,含香公主上前一步,对上一拜,“儿臣恭祝母后身体康健!青春永驻!儿臣不才,于一月前开始为母后画了一幅画,如今已经裱好,请母后一观。”说完,侧身示意宫女捧上来一幅卷轴,含香上前,慢慢打开。

这是一幅高约两尺,宽五尺左右的《松龄鹤寿图》。画面右侧一株粗壮的虬松拔地而起,盘根错节,一棵灵芝在根节处生发。两只相依的仙鹤立于树下,一只曲颈回望,眸中竟似含有情意一般,像极了皇后看皇上的眼神,一只单腿站立仰首引吭,目光炯然,灵气毕现,一看就像是皇上一般。这松、鹤、灵芝皆寓意长寿,三者组合即为松龄鹤寿,蕴含祝福长寿延年的美好愿望。这两只仙鹤情义绵绵,意寓皇上与皇后百年好合。皇上看了大喜,夸赞道:“不错,含香的画技比之从前更加纯熟了。”皇上语毕,众人纷纷上前观赏,并夸赞含香公主画技卓绝。

莲华冷笑,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含香呀,如此费尽心思,既得了皇上的夸赞,一扫她几日前留给众人张扬跋扈的印象;二来,在这么多朝廷命妇面前又扬了美名。哼,可惜呀,莲华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婉惜地摇了摇头。

这一动作,恰好被含香瞧见:“九皇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姐姐哪里画的不好了?还请妹妹指教。对了,不知妹妹为母后准备的是什么贺礼呢?”说完,向皇后的方向望了一眼。

众人听见八公主这么一说,也都静了下来,都有些好奇这莲华公主还会带来怎样的惊喜。也都看向了莲华公主。莲华见她被含香推了出来,也不急,缓缓开口道:“母后,儿臣不擅作画,数月前,儿臣便开始下笔,为母后写了一个寿字,请父皇、母后品鉴!”说完命司琴去外面和等候在外的司墨一起捧了进来。

二人站于高几之上,将手中的卷轴打开,一个巨大的寿字便呈现在众人眼前:这个寿字约有七、八尺高,四尺左右宽。众人不由惊叹,这样巨大的一个寿字竟是由数十个小个的寿字所汇聚而成。有人叫道,“这是百寿字!”百寿字,顾名思义,就是有一百个不同的寿字组成的书法作品,又被称为百寿图,寿字,不但用于赞美人长寿,还有物久存,道恒在的涵义。这幅寿字中,小寿字有着各种字体,聚在一起却又是十分的和谐美观。皇上开口问道:“这是你写的?共有多少个寿字?”

“回父皇,这共有一百个寿字组成,是百寿字,这里面除了儿臣外,还有三皇兄、六皇兄和九皇弟执笔的寿字。”众人听了,不由地议论纷纷呀,这百寿字作起来,可比那‘松龄鹤寿’还要难上许多呀。不仅要书法了得,还要仔细斟酌如何分布这一百个寿字,使其既美观和谐,又能让整体的寿字看上去气势磅礴。众人看向莲华的眼光不由得都带了几分的敬佩之意。

众人正在观看这百寿字,只听旁边一位夫人叫道:“快看这《松龄鹤寿图》!”众人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皆是大惊。只见那曲颈回望的那只鹤的前胸处竟是一片鲜红之色,看上去就像是被捅了一剑,鲜血淋漓。一时之间,大殿内,寂静无声。

那沐含香看了,也是又惊又怕,这是怎么回事?整个大殿里,只有莲华一人还算平静。皇上和皇后的脸上皆是怒色,尤其是皇后,那眸中的怒火似是要将这画烧着了一般,看了着实让人心惊。沐含香吓得跪在地上:“父皇,不是儿臣,真的不是儿臣呀,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儿臣呀,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呀,父皇!”众人听了,此时皆是害怕惊慌,全都跪拜在地,不敢出声了。

两只仙鹤本是寓意皇上皇后百年好合,如今一只胸前全是鲜血,且一看就知是那只雌鹤,已是不言而喻了。这哪里是在贺寿,分明是在诅咒皇后!

皇上一挥手,打断了含香的辩解声:“来人,将八公主带下去,先交由宫正司看管,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语毕,便有两名侍卫上前,将八公主带了下去。

此时跪在地上的安嫔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女儿被人陷害了,而且下手还是如此的狠毒!竟是一招便可将含香置于死地呀。要知道诅咒皇后,哪怕你是公主,也是要论罪的,重者,性命不保!安嫔的眼睛看向了淑妃,是她,一定是她!安嫔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手中的丝帕,左手的一只指甲‘啪’地一声断了一截,她却像是不觉一般,低着头,没人看得到她此时脸上盛怒的表情和眼中滔天的恨意。

可是这一切,却都落在了莲华的眼中,尤其是安嫔的反应。莲华心中暗笑,很好!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莲华将眼光落在德妃和淑妃二人的身上,安嫔,本宫很好奇你会怎么为八公主洗清嫌疑,又怎么向淑妃和德妃展开报复呢?

第二十九章 震惊全场

八公主被拉出去后,众人依次继续为皇后献礼,似乎是并不受她的影响。离王妃进献的寿礼,是沐子轩从外面高价所得的一支千年灵芝。皇后看了心情有所好转,这种灵药可不是有钱就一定买得到的,要看缘分的。眼下自己寿辰得了这灵药,皇后眉眼中已全是笑意。莲华突然说道:“莲华多年未见王婶了,王府一切安好?”

“多谢九公主挂怀,王府一切安好。”

“母后,王婶回京不久。儿臣听说,王府里得力的几位嬷嬷年事已高,母后,眼下王婶想找几位得力的奴婢只怕也是不容易呀。”莲华说完,笑看着皇后。

皇后会意:“莲华说的是。离王妃呀,你回京不久,府中事宜只怕是一时难以理清,回头,你在本宫的六局里挑几位得力的带回王府。”离王妃谢了恩,其它夫人们大多面上都露出惊讶之色。这皇后的意思,是摆明了做离王妃的后台了。有了皇后的扶持,那离王的宠爱又算得了什么呢?

进献完毕后,皇上下令移驾到了前朝的崇德殿。大臣们都在那里等着恭贺皇后。

所有大臣们向皇后贺了寿,再无其它事端发生。皇上想起了莲华的那幅百寿字,便命人将其取来,悬挂于大殿之上,供人品鉴。大臣们一见这幅百寿字,皆是大惊,又闻皇上大加赞赏莲华,才知竟是莲华公主所作,且莲华公主失语之症已然痊愈。一时之间,大殿里全是对皇后和莲华公主的恭贺之声。皇上心情大好,连声大笑,脸上再无一丝气恼之色。

“父皇,那无念公子已在殿外候着了。”莲华出声道。这声音清冷动听,好似是冬日里的梅花一般,给人高洁、孤傲之感。

“哦?已经到了?快宣!”

不一会儿,自殿外走进一个身着青色长袍,头上只系了发带的年轻男子,他身形俊美,貌若潘安,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这殿内也有不少未出阁的小姐,看了进殿的男子,皆是露出羞色。来人正是无念公子顾明鹤,这苏文也在殿中,自被贬了官职后,名声也已受损,若非是有付家支持着,只怕早已是被众人明目张胆的嘲笑了。他此时也看到了这个曾经的‘庶长子,这是怎么回事?

“草民顾明鹤恭祝皇上、皇后,身体安康,万寿无疆!”顾明鹤跪在地上恭贺道。

“好,快快请起。无念公子,你先是救了明王,后又治好了皇后的头疾,如今更是医好了莲华的顽疾。你且说说,要朕如何赏你!”皇上话音一落,底下众人皆是大惊!这殿中有不少人认识这顾明鹤,都以为他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适才听皇上一说,众人明了,他竟就是无念公子!这,一个无用之人突然成了明王的救命恩人,这,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最最吃惊的莫过于苏文了。这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庶子,竟是名扬天下的无念公子!苏文的身体晃了晃,不由地后退了两步。自嘲地笑了一声,他究竟做了什么?错过了什么呀?

顾明鹤起身:“回皇上,草民不敢妄自居功,若无太医院的太医们配合诊治,草民也无法保证皇后和公主可以痊愈。”

皇上点了点头,此人还算是识相,不想一人领功而得罪了众人。皇上摆了摆手:“你无需自谦!朕心中有数。你可愿入朝为官?”

顾明鹤大惊,急忙跪下:“草民惶恐。”

皇后听了一笑:“你无需如此。”转头对着皇上说:“你瞧把这孩子给吓的。他可是臣妾的大恩人,皇上可别为难他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梓童呀,既然你为他说话了,朕就不为他了。王二海,宣旨。”

王二海得了令,手上捧着一份圣旨,众人全部跪下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无念公子顾明鹤医术了得,人品贵重,屡次救治我皇族之人,且不求功名,实属难得。我大历能得此年轻后辈,朕心甚慰!今册封顾明鹤为二等候爵:安平候,世袭罔替。其母顾氏贤良淑德,册封为正三品诰命夫人。钦此!”

圣旨一出,底下沸腾了。一介布衣,竟一跃而成为了大历的二等候爵。这大历的男子爵位依次是:王、郡王、国公、郡公、县公、侯、伯、子、男九等。除王和郡王外,其它爵位皆分为三等。一个二等候享二品大员的朝廷俸禄,却没有具体的官职,也就是说,这顾明鹤,不用上朝就可以领俸禄。

众人都上前恭贺顾明鹤,顾明鹤却是一脸地不解和无奈。他看向了莲华公主的方向,莲华公主在来崇德殿时,便戴了纱巾遮面。顾明鹤离的又远,看不清楚公主究竟是何表情。而此时,殿内此是开始表演歌舞为皇后祝寿了。

顾明鹤感觉到大殿里有几个人在打量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微恼。而坐在皇后身旁的莲华公主也感觉到了有人在打量顾明鹤,而且不是同一派的人。莲华眯了眯眼:刚刚封候,便有人开始惦记他了吗?太心急了!

第三十章 警告?扶持?

深夜,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顾府的明欣院内,灯火通明。顾明鹤的寝室窗户大开,而他正倚在榻上看书。一个黑影闪过,顾明鹤头也不抬地说:“你来了。东西在桌上。”声音不似往常一般温和,多了一丝清冷。

来人正是崔无情。她默不作声地看着顾明鹤,身形未动,仍是站在窗外。顾明鹤轻叹了一口气:“怎么?还得我亲手奉上才行?”说完,起身拿起了桌上的信封,行至窗前,将信封递了出去。

无情并未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开口问道:“你在生气!”是肯定的语气,并非询问。

顾明鹤收回手,自嘲一笑,“怎么?情儿终于开始关心我了吗?我是否生气,情儿会在意吗?”

无情直直地看向顾明鹤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愧疚之色。“不要那样看着我,没用。”顾明鹤说完,左转了身,侧身对着无情。

无情轻轻地开口:“对不起。”

顾明鹤苦笑一声:“情儿,你可知我为何生气?我知你这次是故意将我拉入这混乱的朝局中。你的事,我从不过问。我待你如何,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为了你,别说让我入仕,就是奉上我的性命,我亦不会皱一下眉。可我不明白,你为何总是要瞒着我。你的真实身分就那么重要吗?”顾明鹤的声音越来越高。

无情可以听得出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很生气。可是自己能说什么呢?告诉他从一开始,她帮他处理苏府这个麻烦的时候就是为了今日的布局吗?告诉他,这才仅仅只是开始,后面的他会越陷越深,甚至可能会影响整个大历的朝局吗?无情轻摇了头,她不能说,她也说不出口。

顾明鹤见她默不作声,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分,可我也不是傻子,你与崔家、与皇后有着撇不开的关系吧?你将我拉入这混局中,就是为了让我扶持明王吗?将他扶上太子之位?呵呵,情儿,你太看得起我了!你我相识五年,我以为你会是最懂我的人,而我也是唯一能走进你心里的人。如今看来,是我多想了。”

顾明鹤的话像是一把刀一样插在无情的心口,无情只觉得自己的心是那么痛,那么痛。无情不明白为什么听他这样和自己说话,自己心里会难受,她的眉头紧皱,头微低着,眼睛也看向地面。

顾明鹤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他转过身,看向无情,看着她皱眉的样子,他的心头一紧。暗自骂着自己:真是混蛋!无情才十四,尚未及笈,哪里会完全理解他的话,只怕是她自己会想歪了。想到此,匆忙行至无情的身边。叹了一口气,伸了双手,轻轻地将无情揽在了怀里。“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负气的话。别在意!就当是我发浑,莫要生气,可好?”顾明鹤这次的声音很轻,很柔,任谁听了,都会感觉出里面浓浓的情意。

无情虽尚未及笈,可她一直也是知道明鹤对她是与众不同的。现在听了他说的这番话,闭了眼,就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和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无情从顾明鹤的怀中挣出,她清丽的眸子看向顾明鹤,一字一句地说道:“相信我,不会太久了,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会再瞒你。”顾明鹤点了点头,将那信封交给了她。“我知道你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去吧,小心些!还有,我给你的七色花,要按时吃,每日一朵,不可以嫌苦就偷偷扔掉!”无情接过信封点点头,飞身而去。

护国公府的一处书房内,此时也是灯火通明。护国公的长子,邢部尚书崔义刚此时正在书房内听着下人的禀报。崔义刚的眉头紧皱,面色严肃:“知道了,下去吧。”那下人退出了书房。崔义刚自言自语道:“苏明鹤?顾明鹤?无念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正在沉思间,突然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黑袍金面人。“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国公府?来人哪!”可是外面没有一丝动静。崔义刚心中有些慌乱,面上却是不显,到底是在官场摸爬尖滚打了二十年的二品大员。

这金面人开口道:“崔大人不必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又是这雌雄莫辩的声音,这与皇上密会的应是同一人。“崔大人,安平候也不是你的敌人,速速将你派出监视的人全部撤回,否则,本座就先替你清理了。”

崔义刚听了大惊,他是什么人,竟然知道自己派了人监视顾明鹤?这样想着,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金面人并不看他,只是将左手伸出露出一块墨玉,这墨玉中间刻有一个醒目的‘沐’字。那崔义刚看了,竟是赫然跪拜在地:“微臣参见墨主,不知墨主深夜驾临府上,有何吩咐?”那金面人收回墨玉:“起来吧。安平候与本座与你们都是一样的。”

崔义刚听了是又惊又喜呀。安平候是墨主的人!有了这墨主的支持,相当于得到了十万大军的支持,更是相当于得到了皇上的支持!“卑职定会按墨主的吩咐办事。”

金面人点了点头:“很好!此事,暂时不要告诉明王,免得他得意忘形!提醒明王,他养私兵一事,小心为上。”这回崔义刚听了,吓得又跪在地上:“墨主恕罪!此事,此事都是卑职指使的,与明王无关,请墨主责罚卑职便是。”说完,磕起了头。那金面人既不说话,也不拦他,就这么看着他不停地磕头,直到崔义刚的额上有了青紫之色。

“好了,起来吧。”说完,连击两掌。一个黑衣人从梁上一跃而下。“本座将他留在你的身边,在暗处保护你。有什么棘手之事,也可让他来通知本座。另外,镇远大将军的嫡长子,也就是你的侄儿就要回京了,皇上有意重用,你要护好他,这是京城,不是边关。想要帮明王上位,就得先保全你们自己!明白吗?”

崔义刚低头连连称是,再抬头,哪里还有那金面人的影子?崔义刚摸了摸满是汗水的额头,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凉,他的后背前胸,竟是全都湿透了。

第三十一章 安嫔出手

一连几日,宫中妃嫔皇子们都不敢为八公主沐含香求情。就连安嫔也知道此事可不是像上次一样随便找个替罪羊就可以了事的。皇上动了真怒,哪怕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也绝不会轻易宽恕的。不过,安嫔并不担心,她跟随皇上多年,了解他的脾性,他只是要惩戒含香一番,于皇后那里也有个交待,绝不会要她的性命的。倒是此事的背后之人,让安嫔极为费心。

“娘亲,含香已被关押五日了。娘亲想想办法才是。”五皇子沐寒林着急地说。

“哼,急什么?她近日太过招摇了。如今被皇上下令关押,也好挫挫她的锐气,让她知道在这皇宫里,皇上的宠爱也不是绝对可靠的。”安嫔不高兴地说道:“倒是这淑妃和德妃,才是我们应该注意的。哼!淑妃的四皇子可是一直支持安王的。我们一直没有表态要站在哪边,想必那德妃就是因此才会对含香下手的。”

五皇子神色肃穆地说道:“娘亲,父皇一直不肯晋你的位分,这事儿只怕与她们脱不了干系!”安嫔出身低微,进宫时,其父不过是个六品小吏。安嫔进宫后只是被封了一个六品的采女,后来得了圣宠晋为正五品才人,生下五皇子后,也不过是晋为了贵人。要不是她善于讨得皇上欢心,后来又生下了八公主含香,皇上才晋她为安嫔。可惜她父亲没能等到她晋为嫔位就病逝了。如今,她的兄长倒是争气,已是做到了从三品的太仆寺卿。这安嫔为人极为聪慧狡诈,早年依附于皇后,后来又曾与德妃站在一个战线,几年前,她与德妃、淑妃的往来没有那般密切了。德妃多疑,自是以为她要为自己的儿子打算了。

“娘亲,如今我们势力单薄,不可与德妃翻脸呀。”五皇子思索片刻后言道。

“哼,本宫知道。她德妃所依仗的不就是母家付家吗?本宫听说那付达有三个嫡子,其中有一个生性好赌。可有此事?”安嫔漫不经心道。

“娘亲所说的应该是付家的二公子,此人生性风流好赌,是出了名的散财公子呀!娘亲是想拿他开刀!”

“哼,她设计我的含香在宫正司受苦,本宫怎么也得先收点利息!你过来。”安嫔与那五皇子低语了几句,五皇子是先惊后喜,连连称妙!

又过了两日,皇上命人将八公主放了出来,只是又将她禁足在自己宫中,罚抄《女戒》百遍。安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凤仪宫中,皇后正与莲华下棋。皇后看了一眼莲华,轻柔的开口:“莲华,你为何要为那含香求情呢?母后听说,她以前也有欺负于你。”

“母后,就算是我不为她求情,父皇也快要将她放出来了。您与父皇夫妻多年,还不了解父皇?既然早晚要放,倒不如让儿臣做了好人,也让那安嫔欠我个人情。”

“这件事情,母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含香平日里虽跋扈了些,可却是个聪明的,断不会做如此愚蠢之事,她的宫里平日里也是守护的极严。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能耐在她的画上做了手脚而不留痕迹呢?”

莲华轻笑:“母后不必再为此事纠结了。既然安嫔她们找了替罪羊,平日里,父皇又宠爱她们,母后以后就莫要再提及此事了。否则,反倒让父皇觉得母后小气。”

皇后苦笑:“哼,人人都羡慕本宫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可又有谁能知道母后的苦楚?莲华,你离开母后身边多年,如今,母后不奢求你父皇多么宠爱于我,只求你能在母后身边平平安安的。以后,母后亲自为你挑选一个佳胥,母后就知足了。”皇后拍了拍莲华的手,“莲华呀,听母后一句,让安平候再来为你看看你的腿疾吧。也许。”

莲华不待她说话,急忙打断:“母后,儿臣能开口陪母后说说话,已是极为高兴的了。儿臣不再奢求这腿也能如常人一般了。母后,反正儿臣身边有司琴她们呢。母后,还是为皇兄的婚事操心吧。”